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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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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佩兰忽然站起身,道:“谁在那儿?”黑暗中,张守圭畏畏缩缩地探出身来,道:“姑姑,姑夫让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老椰笑道:“你的外子怕我给他戴绿帽吧。小朋友,过来。”
张守圭走上前,老椰看看他,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张守圭道:“我叫张守圭。”老椰啄磨了一下,道:“好名字。来,喝杯酒。”佩兰道:“老椰先生,不要让小孩子喝酒。”老椰道:
“男儿不喝酒,白来世上走,喝吧。”佩兰很心疼地看着张守圭把一杯酒一饮而尽。老椰笑道:“好汉子,以后有出息。”张守圭道:“老椰叔,我听你说用冰杀人,冰碰热水会化,他不能用不会化的东
西么?”
老椰笑道:“不会化,那他藏到哪儿?”佩兰忽然叫道:“对了对了,小圭说得没错!用因热不会化,却能溶于水的东西就成了。”老椰道:“那是什么东西?”佩兰道:“糖!”
张守圭道:“糖太松了,老家那儿有石盐,和石头一样硬。”
老椰拍了下手道:“小圭说得对,高昌附近有盐湖,那里也有石盐,当地居民甚至有用它来盖屋子的。花满楼若有石盐,只消把它磨成一把利器,然后化在水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张守圭道:“可那东西化起来很慢,很一下子消失么?”老椰道:“这倒是个问题。”佩兰嘿嘿地笑道:“这倒不难,他可以把盐棒咬得粉碎,那一下就化了。暖暖昨天有空,大概听到的是他咬的声音,我刚才就听她说听见裳儿死前在吃炒豆。”老椰道:“他用这方法杀人的话,那水一定是咸的。佩兰,你把水倒了么?”佩兰道:“当然倒掉了,那一盆血水能放下去么?”
忽然,她眼睛一亮,道:“那块汗巾没扔掉!”
※※※
汗巾就放在桌上。
佩兰道:“怎么才能知道这里的水是咸的?”老椰道:“是啊,怎么知道?”张守圭道:“那不简单,尝尝就成了。”
佩兰叫道:“哇,小圭真聪明,你快尝尝!”老椰也笑道:“就是就是。”张守圭看了他们一眼,道:“我上当了你们还说我聪明。”他却把手指伸进汗巾里,沾了点血水放在舌尖上。佩兰看着他,道:“怎么样?”张守圭道:“咸的。”
佩兰道:“好啊,瞎子逃不了了,这是最好的证据。”
老椰也笑道:“是。”张守圭却猛地转身,道:“谁在那儿?”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拿着明杖,慢慢走进来,道:“司成馆国子学直讲花满楼。”佩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是你杀了人?”花满楼道:“我也知道有这个破绽。
其实我完全可以让汗巾不沾血的,只是我怕这样会引起你们的怀疑。
看来,我是多虑了,过高估计了你们的智力。“老椰道:”那倒未必。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你不要自以为聪明,这张守圭小朋友的聪明就不下于你。“花满楼道:”我知道,不过你该
说他生前的聪明不下于我。“佩兰道:”你要杀我们?“花满楼道:“金吾卫已经禁夜了。我溜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和你们聊天。你这儿的伎者大多出门了,住在这儿的只有七个人。看来,天亮前活儿一定干得完。“他笑咪咪地对佩兰说:”顺便说一句,你侥幸猜对了我用的方法,但你不知道,我起码还有三种方法可以让凶器消失。“佩兰有点好奇,道:”你能藏哪儿?“花满楼道:”海佩基最爱去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明杖已出手,刺向佩兰眉心。”砰“一声,却是张守圭抓起一只凳子,把花满楼的明杖撞开了。
张守圭叫道:“姑姑,你不要和他说话,他在试探你的位置!”
他自己躲在了大柱之后,心想柱子无声,这瞎子不会绕过来的。
他还未说完,花满楼的明杖又已出手。“秃”一声,却刺入柱子有两寸深。张守圭明知自己躲在柱子后,花满楼刺不中自己,也吓得脸色煞白。
花满楼骂了声:“好奸滑的小兔崽子。”他以耳代目,本已对这屋里了如指掌,但此时心急之下,忘了这位置有根柱子。此时出手两次,居然连对手边都没碰到,他的信心已大为动摇。
佩兰此时连大气也不敢喘,看老椰也在那边一动不敢动。心想,这瞎子手段当真狠毒,明明自己是明眼人,却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在烛光下,花满楼嘴角抽动一下,忽然伸出明杖,对着烛台一点。
“嗤”一声,明杖并不曾碰到蜡烛,一点烛火却灭了。
看着他带着那种诡秘的笑容,佩兰和老椰对视了一下,只觉死期已近。现在房中很亮,已躲闪得如此惊险,在黑暗中,那只有任人宰割了。
张守圭忽然摸出火镰,作势要点着布幔,佩兰尖叫一声,道:“小圭,做死啊,你要烧房么?”她话未说完,花满楼的明杖已如毒蛇一般刺了过来。老椰操起一只凳子挡住,这明杖却“啪”一声,把凳面也刺穿了,明杖还是指向佩兰咽喉处。
佩兰闭上眼,只觉明杖头上那股寒气逼得肌肤生疼。此时,再无补救之策。
这时,只听得门口有人喝道:“兀那瞎子,住手!”这声音震得房子嗡嗡作响,想必边上都有人听到了。此时花满楼要杀人灭口的话,已不止杀这房中的七个人了,而要把一条街的人都杀光。
花满楼的明杖停住了。他的手稳稳的伸着,明杖上还挂着那凳子。
他一点点抽出来,道:“金吾卫天骄大人,百济虎咆流传人?”
天骄道:“原来花直讲文武双全,是锁阴阁出身。”花满楼淡淡一笑,道:“原来天骄大人也知道敝派,难得,难得。”
天骄道:“彼此彼此,虎咆流在长安也没几个人知道。”
花满楼道:“黑齿常之将军的虎咆流武功,在军中是有名的。”
天骄道:“听说锁阴阁是一脉单传的,可惜今晚要断绝传承了。”花满楼道:“虎咆流在熊津道大概还有传人,你倒不必担心。”他心知斗嘴已毕,即将斗力,天骄的虎咆流不是轻易能应付的。
天骄一步步倒退,花满楼一步步跟上。他二人都不愿在房中相斗,天骄怕伤着房中人,而花满楼也知在房中相斗,即使不败,想逃也难,两人同一个心思,脚步却丝丝入扣,同一步调。
一出门,花满楼的明杖在地上一磕,天骄的刀“呛”一声出鞘,却觉眼前一花,头皮上冷森森一寒,那明杖的尖上竟发出凄厉已极的剑气。天骄暗暗赞道:“好俊的功夫。”刀正要去格,却觉这剑气已消失了,花满楼的人却一跃而起,左手向上一勾,搭住屋檐,两腿一翻,人已倒着上了屋面。
天骄提了一口气,向屋上扑去。他的虎咆流威力极大,但速度却不及锁阴阁的武功快,人刚升到屋檐前,只见眼前星星点点,寒气迫人,花满楼在屋檐上,将明杖向他刺来,眼前便如有十几根明杖刺到。
天骄道:“让开!”他竟不躲不闪,硬向上扑去。天骄当年在黑齿常之军中,在五百敢死军中是有名的悍勇,如今雄风不减。
空中火星四射。花满楼的明杖是百炼精钢所铸,天骄的刀却是百济名匠所铸的“斩影刀”,原本是黑齿常之佩刀,刀上还有五道缺口,都是在裴行俭大破突厥、吐蕃联军那一战,与吐蕃、突厥名将相斗时留下。那一战结束,天骄征袍为血浸透,后来的蒙古人慕此战之威,也自称是“一代天骄”。
花满楼的明杖当不得这般大力,中门大开。天骄的一只脚已踏上屋檐,口中喝道:“破!”他的刀已直劈而下。在刀光中,他却见花满楼嘴角一抽,浮出一丝笑意,心中不由忖道:“怎么,我中了他的计么?”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只觉脚下一空,“哗啦”一声中,人和残砖碎瓦一块儿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他当真勇悍,不等站稳,一提气,又已扑上。
此时,房上哪里还有花满楼的影子。
原刚适才花满楼在屋檐前,已将那一块屋顶划开,哪里还禁得起天骄这般金刚大力的猛扑?花满楼心知秘谋败露,灭口已然无望,不愿与天骄纠缠。他在屋檐上已算定了天骄会追上来,仓促之间,想不出能置天骄于死地的计策。但如此一来,天骄眼中已失去了花满楼的踪迹。
※※※
花满楼的明杖小心地试探着地面。尽管这路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要小心,不要阴沟里翻船。
前面该是桥了。因为要行马车,桥面是平的,可以一直走过去。
然而花满楼站住了。
尽管他看不出,但感觉得到,空气里那一股杀气阴寒入骨,仿佛一切都要结冰。
他叹了口气,道:“天骄大人,你可知我是手下留情的,你为何总是不依不饶?”天骄道:“你杀别人,其实不干我的事。
可你杀的是裳儿,我不能放过你。“花满楼笑道:“原来天骄大人也是个多情种子。我倒想知道,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我?”天骄道:“虎咆流有一门很有用的本事,叫伏地听声,你未从军,可能不知这功夫。你的明杖,实在太容易分辨了。”花满楼道:“有这们好功夫么?杀了你后我要好好炼炼了。”天骄道:“也许。不过你犯了一个错误,你刚才若静下心来,我大概会伤在你手里。此时我心已静,你已不是我的对手。”花满楼微微一笑:“静又如何。”天骄也微微一笑:“不为言语所动,果然是好对手。如果你没有杀裳儿,我们可能会成为好友。”
花满楼道:“现在也不迟。”天骄道:“太迟了。”
他刚说完,从桥上走下一步。
桥下的河水开始波动,仿似有个巨大的妖魔即将冲出。
花满楼神色肃然。他看不到,但感觉较常人更敏锐。他感到此时的天骄,心中杀气已如烈焰万丈。他实在不懂,云裳儿对天骄就这么重要么?
此时河水猛地冲起来,在天骄背后形成一道水墙。天骄吼道:“受死吧!”人又走下一步。
本来天骄距花满楼不过十来步,此时不过八步之遥。花满楼举起明杖,道:“兵法有云,两强相遇勇者胜。又云,料敌机先,百战不殆。你的内力,已近有形有质,果然不凡。”他知道天骄的这一击必然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若能以言语减弱他的气势,胜算就大了几分。孰料天骄理也不理他。此时天骄已将全身劲力都发散在外,那堵水墙在他身后,也有一丈来高。他又走上一步。
还有七步。
花满楼的明杖支在地上,那坚逾生铁的青石板如腐木一般,明杖已陷入半寸。天骄又踏上一步。
六步。
花满楼闭上了眼。他本就看不出,闭不闭也无所谓。但闭上眼,心便要静。
五步。
天骄的刀举了起来。刀上寒光流动,仿佛有厉鬼要从中挣扎而出。
空气也好象已碎裂。
花满楼不待他的刀砍下,明杖一点地,人如一道黑烟,冲天直上,越过天骄头顶,竟落到他身后的水墙之上。
他这般一个瞎子,落脚之处竟然不差分毫。
这时天骄劲力已发,心知不妙。花满楼在水墙上已较他高出许多,居高临下,那大占便宜。但若卸去功力,花满楼自然落到地面,却正好能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回刀一割,那水墙竟如泥土垒成一般,从中割断。此时花满楼正待出手,万料不到天骄有这一手,水墙的上半登时崩塌。
桥上,轰然作响,水珠四射,桥便如笼在一片浓雾之中,那河中被天骄逼起的水尽数落回河里。在一片巨响中,只听“叮”一声,水声虽响,却也掩不住那一声。
等水汽散去,桥面上只有天骄提刀而立,肩上,一块血迹已慢慢渗出。
天骄看看水面,喝道:“瞎子,有种的快上来!”河水渐渐平息,道道涟漪散去,只有一丝血痕在水面上慢慢变淡。
※※※
“哎呀,天骄!”佩兰一见狼狈不堪的天骄回来,登时要纵体入怀,胖胖忙不迭咳嗽一声,天骄让开了,笑道:“国子学要另找一个直讲了。”老椰道:“天骄兄,花直讲到底为什么要杀人?”天骄叹道:“我也不知。但这瞎子必定有他的理由,只是只有鱼虾知道了。”佩兰道:“你算定他死了?”
天骄笑道:“我在河上守了小半个时辰,天下没人能憋气这么久的。他若不死,我天骄二字倒着写。”张守圭却在一边道:“以后你叫骄天了么?不太好听。”天骄道:“小朋友,你以为花满楼还没死?”张守圭点点头。他脸上稚气未脱,但隐隐已有运筹帷幄之感。
※※※
此时,在桥下,一个人从水中冒出头来。
他的眼虽然无神,但那一股戾气却似要让水都结冰。
他爬上岸,一根明杖敲着地面,急急地消失在暗中。
那河水里,一钩残月冷冷,无声。
佩兰探案之画中秘
佩兰探案之画中秘——
“不行!”海佩基几乎要跳起来,“余义信有东西做抵押,你有什么东西押在我这里?一百二十两金子,太大了,太大了。”
花满楼端起杯子,道:“虽然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我有本事。说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海佩基忽然笑了:“对了,我要你弄一个人来。”
花满楼打了个寒战:“谁?不是我吧?”
海佩基撇撇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要的那个人,我做梦都想着,那小脸蛋,那小腰身,当真人见人爱。”
花满楼喝了口茶,道:“说吧,到底你想要谁?只怕除了正宫娘娘,咱们的天后弄不来,我谁都能给你弄来。”
海佩基陶醉地道:“这个人的名字可不能随便说,伸手过来。”
花满楼伸出手,海佩基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花满楼小小地吃了一惊:“是这个人?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连这人也要?”
海佩基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知道这人难弄,不然怎么值一百二十两金子?”
花满楼一折掌,道:“一言为定。”
他站起身,道:“胡子。”
那个死盯着他看的昆仑奴站起身,伸出手,花满楼搭在他手上,也站了起来。
海佩基道:“花直讲,你以前不是都是自己走的么,现在怎的要人帮了?”
花满楼道:“能省则省。”
海佩基看着那黑得发亮的昆仑奴,道:“真是好棒的男人。”
天在下雪,这昆仑奴只穿了一件短衣和灯笼裤。在灯下,仿佛半截铁塔一般。
花满楼只是一笑,让昆仑奴带着出门了。
门外,朔风凛冽,花满楼也打了个寒噤。他道:“胡子,也是,你加件衣服吧,不要太引人注目了。”
这昆仑奴道:“是。”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花满楼坐上车,那昆仑奴胡子一拉丝缰,马车开动了。
雪地上,两条通向海府的车辙印被漫天纷飞的雪花掩住了。
※※※
鸿胪寺是管外事的部门,隋炀帝时于建国门外置四方馆,为各方贡使的住处。大唐声威远播,不但西域诸国闻名都怕,就算大秦、波斯也有贡使来朝。
如今波斯风雨飘摇,大食已立国,正如日中天之时,不少有钱的波斯人都流亡他乡。大唐繁荣昌盛,是他们流亡的首选。他们是安逸了,但鸿胪寺典蕃署署令老冷可忙了个焦头烂额。除了偶尔能勾搭上一两个走投无路、满身狐臭的胡姬,实在找不出这活儿有什么好的来。
※※※
四方馆本是给贡使们暂住的,但一开始就没定这“暂住”是多久。有几个胡人,在里面竟赖了两三年不走,弄得正经贡使都没地方住了。
他正没好气地翻看着那本名录,一个黑漆漆的昆仑奴道:“请问大人,四五六在那房?”
老冷看看这一脸胡子的昆仑奴,没好气地道:“地字五号房。”
他只见昆仑奴身后跟着一个浑身蒙着黑纱的胡姬,心中暗骂:那个“该死的四五六”,赖了两年半了,倒有闲钱招妓。
※※※
地字五号房是偏院一间独门独户的小屋,当初是天竺贡使住的,那四五六本是天竺贡使带来的一个使唤的小奴,听说还算是破落的刹帝利。天竺贡使得了急病死了,他就留在这儿不走,自称是等候二批使臣。那使臣原本就是天竺一个小邦里来的,只怕被灭了,两年多了还不见再来。那四五六穷极无聊,学了点画,有空给人画点行乐、春宫度日,反正这鸿胪寺也不必花钱。
胡子到了地字五号房,拉了下门口的门铃绳,里面有人叫道:“什么人?”
胡子回头看看后面那人,那人点点头,胡子道:“及时行乐。”
里面有人开了门。
“你是谁?”四五六有点愕然。来拜访他的,除了胡姬和债主,没别的人。这个胡子来做什么?
昆仑奴身后那浑自黑纱的女子挤了上来。拉开黑纱,四五六小小地吃了一惊:“是你啊。”
这人正是花满楼。
花满楼扭头对胡子道:“胡子,你到门口守着,我与四先生有事要谈。”胡子点点头,扭头出去了,顺手掩上门。
花满楼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壶和两瓶酒,道:“东西弄好了么?”
四五六笑道:“花大人……”他见花满楼把手指放在唇上,笑道:“放心,我这儿很僻,别人能听到。就是你那个昆仑奴不要紧吧?”
花满楼道:“你叫我小花吧。那胡子是个聋子,你放心。”
四五六道:“是,小花。你钱拿来了么?”
花满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包,四五六颠了颠,道:“数目不对啊。”
花满楼道:“这里是二十两,还有十两先欠一欠。”
四五六把包放在袖中,笑道:“小花,我知道你在动杀我的主意,我也好生叫你得知,我的瑜迦功虽没练成,还能捱上你五六拳不死。在这当中,你不用想能让我不发出声音来。”
花满楼木无表情,道:“四先生取笑了,我哪敢杀你。喝酒吧。”
四五六把一瓶酒打开了,道:“好个琥珀浆,可惜有毒吧。”
花满楼一笑,伸手过来,接过瓶子,把酒瓶对嘴喝了口。四五六慌忙抢过,道:“不要糟踏了,我信你了。那一瓶是什么?”
花满楼道:“葡萄酒。诗曰:‘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你这儿连一样美器也没有。”
四五六喝酒用的是木碗,的确很粗糙。他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瞎子比明眼人还看得清。”
花满楼道:“没什么,每一样东西都有本身的味道,酒器要以不沾味为上品。你这碗里,什么味道都有,喝我这葡萄酒,实在糟蹋。”
四五六道:“那你为什么不把那瓷盅拿出来?”
花满楼还是面无表情,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盅子。四五六把玩着先前那银壶,看上看下,道:“这壶很精致,倒不是转心壶。”
花满楼道:“你除了画春宫,我知道你得过马钧的一本《规矩谱》,也算个机关高手。”
四五六道:“小花,你不要怪我太多疑,现在你最好的办法是把我灭口,我实在要防着。”
花满楼嗤之以鼻:“太多心了,我花满楼不是个小气的人,为了十两金子会杀人么?”
四五六道:“难说,难说。”
他在壶中倒了琥珀浆,花满楼道:“我来吧。”
四五六心想不论你怎么搞,我有一定之规,倒出酒来你先喝了再说。他此时怀疑花满楼的毒是在手中,准备在煮酒时下进去。
花满楼眼虽瞎,手动得却如明眼人一般。他把小银壶放在炭炉上,从怀里摸出一根银匙,打开盖细细搅了搅。四五六看在眼里,自然明白,花样多半便是在这银匙上。他不由暗暗冷笑,心道:“小花到底是个雏儿,这般弄手段,当我‘盖斯特四五六’也瞎了么?”
搅得几搅,酒面已逼出一缕香气。四五六号称酒色双绝,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嗅不到味的,暗叫可惜这一壶好酒了。
待酒微热,花满楼收好银匙,把酒倒在盅子里。亏他是个瞎子,倒酒时竟一滴酒也不曾倒出来。四五六暗暗冷笑,心道:“难道这般来鸩我么?”
这银壶甚小,两盅酒一倒,竟然正好。花满楼道:“请!”端起自家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四五六道:“花先生,在下量窄,你喝了这一杯吧。”
他生怕花满楼捣鬼,便把自己的杯子端起来,倒入花满楼面前杯中。花满楼微微一笑,道:“请。”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四五六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花满楼真的并无恶意么?忽地暗自叫道:侥幸,我怎的想不到还有一瓶酒么?那毒自然下在葡萄酒里了。刚才这两杯酒,酒香兀自绕梁,当真令人垂涎。四五六只是暗叫懊恼,早知这两杯酒没什么毛病,也不至于把这酒让给花满楼喝了。
他打开那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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