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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黑社会的日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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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人选。可是,老天,充军美国耶!偶然抱抱金发洋妞当然爽,但天天抱……洋妞的皮肤可是比较粗糙的,而且体毛又多,还有洋骚味。而最重要的是,他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还给幼稚园老师了。
「我这就叫跟声哥说,大伙儿不走了。」
「啊……这个……等一下,阿仁,不、不要啦。」柳粤生红着脸把东西又收回皮箱中。他知道帮中兄弟的心事,可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我还是走的好。」低头道歉。
「为什么非去那鬼地方不可?」阿仁抓狂,在病房里团团转,忽然一拍额头,「啊,我知道了。你怕声哥生气所以逃到美国去是不是?不用怕啊,声哥那么疼你,你跟他道个歉,让他消消气不就成了。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啊。」不用充军只是附带好处啦。
「这……可是我不认为我有错啊。」小柳歪着头。
「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是你只要低头就好。」这样说虽然有点对不起柳哥,但没所谓吧。反正柳哥为人『和善』,那天不道歉十次八次?低头对他来说可是驾轻就熟。
「对、对不起……」小柳弯腰。
「对、对、对就是这样。」
「……真的很对不起,阿仁,还有其它兄弟。」低头低头。
「呃?不是跟我道歉啦。」
「……就是今次,我希望坚持自己的立场。」柳粤生虽柔,但对原则性问题却是很坚持。如果他道歉的话,就是认同了震声在黑道争霸的立场,可是就这一点他是绝对不能认同的。
「呃?啊?啊啊啊——」阿仁吓呆了,这些年来,他几曾见过『坚持己见』的柳哥?
「把大家无辜卷进来,真的很抱歉。」小柳道歉再三。
「啊啊啊啊——」阿仁像只吓疯了的小老鼠般打转。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把他吓得直跳起来。
「什么声音?」柳粤生和朴爷爷也是一惊。
「撞车吧?也真会挑地方,撞车撞到医院大门,不怕没人救啦,哈。」阿仁探头张望,「咦?这不是聪哥的车?」
「大哥?」柳粤生大吃一惊。
「真是聪哥!他气急败坏跑进来了!」阿仁大叫。
「啊……」稳重的朴震聪竟然会这样?小柳心头一突,凉意直往上涌。
「一定是声哥叫聪哥来做说客的!哈,没想到今次是声哥向你低头啦!柳哥……柳哥?你跑哪了?」
***
「发生什么事了?」柳粤生一口气冲下来,正好遇上跟朴震聪跟身上缠着绷带的宋杰,「震声呢?」
「小柳……」两人脸色惨白,朴震聪把惊疑不定的男人拉到一边,沉痛地道:「你冷静听好,震声带人突击三叔公和卢家的交易,没想到反被摆了一道,货船爆炸后震声失踪了……刚有人在海边找到一个伤者,疑是震声,已经送到医院来……」
「震声!我要去看看他!」柳粤生的脸一下子刷白了。
「小柳,等一下!医生正在抢救……」朴震聪拉着他。
话犹未了,小弟跌跌撞撞地跑来。
「聪哥,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了。」
「震声——啊啊啊——不——」柳粤生的世界崩裂了。他们最后的对话竟然是吵架。
「小柳,你冷静点!不一定是震声!不一定是他!」扶着瘫软如泥的男子,同样的悲痛莫名的大哥泪流满脸,「虽然身形有点像,但脸部已经烧毁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碎……到底是不是……还要待法医验证……」
对!一定不是!不会是震声的!震声答应他不会容易死去!!有如遇溺的人碰上救命小草!柳粤生紧紧抓着朴震聪的衣袖,「让我看看!我要看看!让我看看他啊!」
「小柳!你冷静点,法医马上会验证的。」朴震聪和宋杰见他状若疯狂,连忙一左一右抓住他。
「不!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让我看啊!!啊——」柳粤生拚命挣扎,但失控发狂的人,力气不比寻常,竟连两个大汉也无法制住。
场面异常混乱,朴震聪无奈只好答应。
「你冷静下来才给看!」大哥大喝一声,威严的声音有镇静功能。
柳粤生红着两眼,咬牙点头。二人扶着浑身发抖的男子缓缓走进手术室。
「这个……面目都烧毁了反正看不出来……不如不看吧。」某小弟战战竞竞。
柳粤生坚决摇头。
「听说……很可怕,不是我怕,我怕柳哥会怕。」不知是谁小小说了。
柳粤生失神地说:「只要不是震声就不怕了。」
「万一……」
「闭嘴!」朴震聪暴喝一声。
「只要是震声,无论他变成怎样我也不怕。」柳粤生倏地坚强地甩开众人,揭开那阻隔阴阳的帷幔。但目睹那以白布覆盖的人形,还是忍不泪如雨下。
「震声……不会是你的,是不是?」拉开白布前,柳粤生轻轻执起外露的手。你是不会轻易死掉,你答应我的,震声。
失去生命的手冷得像冰,经水泡浸久变得肿胀灰白,但男子动作却很轻柔,细细的去看去抚摸,一如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朴震聪上前,「要我来掀开白布吗?小柳?小柳——?」
柳粤生无声昏倒了。
第十三章
    不知过了多久,柳粤生在一片愁云惨雾中醒来。
一众粗豪的男子把家属休息室变为泽国。
「震声……」捧着有点重脑袋,柳粤生挣扎着起来。
「小柳,保重,你曾短暂失去意识。」双目通红的宋杰上前扶他。
「不要绝望,法医还在检验,震声从前的验身报告和牙医报告已经着人送来了……」朴声聪沉重地说。话虽如此,但是身为情人的柳粤生已经确认了,众人都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记忆回来了,柳粤生倏地急叫:「啊,我就是要说不必验了,那不是震声!」看见大家同情的目光,他更着急了,「是真的啊!我不是刺激过度。震声只是失踪,快派人找他啊。」
「冷静点,我们都希望那不是震声。」大哥按着他肩。
「真的不是震声!我认得出来!」
「小柳……」宋杰难以启齿:「你只是看了一眼就……我看还是待法医……」
小柳叫道:「可是震声身上有特征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朴震声身上有特征?众人目光射向朴震聪。身为人家大哥三十多年的男人露出茫然的表情。刚才法医问他时,他还清楚肯定地答小弟身上没有任何胎记。
「震声的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指缝之间有一颗痣!」柳粤生大声说。
这样的特征?!众人眼珠差点掉出来。
「你们不相信我?那可以请医生看看啊,除了指间,震声的耳朵背后和肩胛骨位置各有一颗红痣。三天前开信时不小心割伤的左手才刚刚结痂,还有以前的枪疤和刀疤,虽然经整形医生处理过,但细心看还是会看出肤色淡了一点的。」
啊……朴震聪连忙通知法医。一经检验,果然,柳粤生口中的特征在尸体上一个都没有。
让亲密情人来验证果然是对的。可是……
「既然不是,你怎么晕过去呢?」宋杰不禁有气。刚才一干兄弟都哭了,他们可全是流血不流泪的真汉子啊,传出去脸都丢光。
「这……那是陌生人的尸体……我忽然觉得很可怕……所以就……」小柳嗫嚅。
众人倒地。拜托,要昏也把话说清楚才昏好不好,柳粤生有时候还真……令人无言。
「算了,震声没事就好。」朴震聪嘴角抽搐。
「可是他还是失踪啊!快点去找他吧!拜托!」柳粤生焦急不已。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放心,我们发动所有人脉去找他的,一定能找回震声。」朴震聪把情绪激动的男子按回床上,「小柳,你就先休息一会,把这事交给大家。」
「不、不,我也要帮忙。这是刻不容缓的事,请让我帮忙,求求你,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做。」柳粤生彷徨焦虑的脸惹人同情,但正如他所说,搜索行动的刻不容缓,更容不得人碍手碍脚。
「你留地这里,我们行事会利落点。」硬汉子宋杰直话直说。众人也点头附和。不是他们不近人情,而是门外汉的小柳根本帮不上忙,反而是个累赘。
「拜托……让我做点什么,让我为震声做点什么……我不会闯祸的。」语带哭腔。柳粤生的眼睛鼻尖都红了。他真的很担心,很希望尽快找到震声啊。
「这样吧……」朴震聪软硬兼施,「小柳留在医院担任联络中心,还有这事老爸还不知道,更不能让爷爷,你小心行事吧。其它人听我调配……」说着不由分说带领众人离去。
柳粤生也明白自己帮不上忙,不敢再加纠缠,只能流着泪,对自己无能感到不甘和悔恨。
***
「柳哥,老太爷睡下了,你也休息一会吧。」阿仁依然被分配来保护柳粤生,对未能参与搜查声哥行动,虽然感到遗憾和焦急,但总算没有怨言。
「我睡不着。」柳粤生还在自怨自艾,眼睛早哭得肿如鸽蛋,「一天找不到震声,我一天不会睡。」他不能为震声做什么,只能在这里祈求上天,只要震声平安而回,就是要用他的命去换都愿意。
看柳粤生表现坚决,阿仁鼻子一阵发酸。老大爱男人,他们这些做小弟虽然不敢啄置,但口中不说,心中多少感到怪怪的。尤其是威猛刚强的声哥最后居然挑上一个软趴趴的男子,他们对柳粤生虽然亲切,内心委实有点看轻。但看到柳哥对声哥如此深情,也不禁感动起来。原来两个男相爱,跟世俗的恩爱夫妻根本没分别呢。
「阿仁……」蓦地,柳粤生抬头,「你听到有声音吗?」
「呃……好像是电话铃声,从隔壁传来。」阿仁侧耳细听。
隔壁是豪华病房的起卧间,二人果然寻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旧手机。
「怎么回事?」阿仁怒声责问看护,「刚才有人进来过么?」要是有潜进老太爷休养的病房,那可是天大的失职了。
看护惶恐地答:「刚才二房和三的女眷来过,说做了补品来探老太爷。可是小的没敢让她们打扰,收下礼物客套几句就请她们走了。」
「那么晚还探病?」阿仁一怔。手机倏地又响起来。
「也许失主想拿回手机吧?」小柳狐疑地接通,一把经过处理的声音钻进耳内。
『假如你想朴震声平安,就摆脱保镳,一个人到医院后门,那里泊着一辆红色本田汽车。记着不要报警,否则等着收尸吧。』
柳粤生感到耳畔轰的一响,如遭雷亟。
在威平弯海岸线上,某座荒芜的货仓外停着数十辆大型车,二百多名穿黑衣戴着墨镜的大汉把建筑物团团围住。众人神色凝重,手持远程来福枪,严阵以待的架势宛如将要面对怪兽酷斯拉。
躲在人群后,朴家三太爷满头大汗,拽着合伙人的臂膀急得直叫:「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啊!」
「滚开!」卢家家主气得一拂,拿起扩音器朝屋内怒叫:「朴震声!职趣立刻出来投降,我们已经包围这里,你插翅难飞了!你若不乖乖夹着尾巴滚出来,待我们冲进去可叫你死得难看!」
话声刚歇,回复立刻来了。
只见一黑黝黝的物件从货仓破碎的窗户扔出,在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后轰然坠地。
『轰隆』一声,烟尘四起。前方走避不及的人纷纷受伤,卢家家主和朴三老爷也吓得连爬带滚的逃命。
『哈哈哈……』一阵得意的笑声从货仓传出,男人豪迈的声音叫道:『看谁死得难看吧。』
卢家家主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一边后退,一边怒骂道:「呸!姓朴的,你别得意!有种滚出来!」
『有种你进来!只管带一千几百人一起冲啊,我会怕你吗?带上枪炮更好,只是你敢吗你?歪种!哈哈哈……』虽然处于劣境,刚猛的男人依然维持高高在上的气势。
姓卢的气得发抖,朴三老爷吓得连劝道:「卢老大,千万不要上当,我们的货都在里面。万一有个闪失,好几亿的哪,都是上等的海洛英啊……」
「还有你说吗?蠢材!」卢老大一巴掌把他打开,怒气都出他身上了,「那还是我家的军火库,若是火并起来,光是手榴弹爆炸都足够把这儿方圆几十移为平地了。」哼,若不是有那批军火在,朴震声哪还能这么曳?早被他以多欺少,派人杀进去生擒折辱了。而不是像现在,被姓朴的占据地利,还得防着不时出现的冷枪和手榴弹。
「是啊,真倒霉。怎会搞地如此田地的。」朴三老爷棒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哭丧似的说。他们已经费了一番心思,花了大笔钱设置陷阱诱朴震声上当,好不容易把他引到放了炸弹的船上。没想到那死小子如斯命大,竟在爆炸时及时跳海逃生,还悄悄潜上他们真正的交易船上,跟着大伙儿到了存放货物的货仓,还待他们走后打倒了守卫。若不是卢老大心血来潮,带着大伙儿折了回来,朴震声那小子早已经把所有货烧光光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空不如想想要怎么解决那麻烦!」卢老大来回踱步。朴震声够狠能忍,有胆有识,不是容易对付的。
「老大,我看也不用担心。」一旁某个枪手献计,「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朴震声只能任我们鱼肉。」
「说详细点。」细长的眼睛一眯,贪婪的光茫从缝里并射出来。自从上次受辱,卢老大一直把朴震声恨之入骨。
「想货仓里没水没粮,朴震声就是超人也捱不了多久,至多三天就饿昏头了。而我们呢,天天在这里吃香喝辣的跟他耗着,只等时候到了,进去替他收尸就是了。」枪手说罢,卢老大和朴三爷乐翻了,众人都不禁得意大笑。
「白痴。」一道冷冷的声音。穿着黑皮衣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像豹一样危险的气息。
「英华,你说什么?」卢老大不悦地拧眉。英华是他次子,但自小傲慢叛逆,不得人喜欢。
「你们朴家没人了?只怕没等朴震声饿昏,朴家人已经查清真相,杀到这里来了。」气质冷酷的青年男子冷笑:「就算幸运,朴家救兵没到,以朴震声的骄傲勇猛,宁愿引爆军火库,也不会便宜我们。」
「你又知道了。」枪手不服地咕哝。
「我就是了解他。」寒冷的眼光像利箭。没人知道卢英华有多恨朴震声。两名男子年龄相若,也同期出道。但朴震声一出场就解决了家族危机,自此成为万众焦点。只要有人提起黑道上的青年才秀,没人不想起朴震声,其它人包括卢英华,都被远远比下去。但心高气傲的男人在从不认为是自己技不如人,只因时势和家势,才会一直屈居人下,所以打倒朴震声是他一生的梦,只要没有那男人的存在,他就会那耀眼的第一了。
「咳,英华,那你说该怎么办?」卢老大下问。儿子虽不贴心,但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捉蛇拿七寸,当然是要抓住他的弱点。」男子冷笑。
「朴震声有弱点?」众人一愕。
「父亲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噙着残忍的笑意,卢英华不忘向朴家三老爷致意:「还多亏你家夫人和媳妇帮忙呢。」
***
昏暗的货仓。
朴震声小心地以货柜箱掩护自己,提高戒备留神着周围的环境。看见敌人被他冷枪和手榴弹吓怕了,一直后退至射击范围外,心情不禁有些得意。他是被围困又如何?一样占尽上风,把敌人吃死死的。
洋洋自得的男人哼了几句歌,随意盘算一下,双方对峙已经几小时了,但情况还是胶着。外面有几百个人,几百支枪,单人匹马闯出去……以为是拍电影啊?但幸好这里有几吨炸药,敌人手上就是有火箭炮也不敢瞄准他,不怕军火库大爆炸,把这儿移为平地咩?所以,只要对方不打算同归于尽,他待在这里也是安全的,唯一的缺点只是出不了去。出不了去就不出去好了,宋杰和大哥都不笨,不用多久就会掀掉卢家大本营,直杀到这里来。而在此之前,他只要好好保护自己便成了。
点起香烟,朴震声悠然地抽了口。以朴家的力量,捣破卢家大约面要四十八小时吧?现在距离他出事还不足半天,还有得好等呢。
伸个懒腰,看着漆黑的天空慢慢变成深蓝。朴震声估量时间,应该差不多清晨五时了。小柳儿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此时差不多在太平洋上空吧?还是大西洋上空?他念书时地理成绩不好,从没合格过。(基本上是没哪科合格的。)
嘴角扬起一抹笑,男人在寂寥中感到一丝安慰。天见可怜。小柳儿已经走了。不然他那胆小爱哭又固执,最会瞎操心的情人一定会吓坏,搞不好眼睛都哭肿了了。这可不行啊,小柳儿现在已经是大近视,再哭下去哭坏了怎么办?
回去之后,立即飞到加洲吧。跟小柳陪个不是,说几句好话。不要再让他伤心流泪了。
『朴震声!你听见吗?』陌生而冷酷的声音打断了朴震声的思路。男人偷看一眼,一个气势不弱的男子在人群中站了出来。
朴震声顽皮心起,以一记冷枪作为回答,子颗清脆地擦过男子的发亮的皮鞋,深深射进土中。
男子,卢英华面不改容,「你听到就好。我是负责跟你谈判的。」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朴震声冷笑一声,看着男人有点胆色份上,赏面回应:「有屁就放。」
一阵静默,受辱的表情一闪而过,卢英华沉着气,摆高姿态说:「你现在出来投降,我还可以留你全尸。」
朴震声见他大言不惭,反而感好笑。
「你能怎样令我后悔?发射火箭跟我同归于尽么?」他敢,他老板卢老大都不敢。
「嘿,我知道姓朴的是硬汉,不怕死。只不知姓柳的是不是一般的硬。」
朴震声心头一颤。不对,小柳儿应该已经在飞机上。
「想唬我?」一阵嘲笑,朴震声轻挑地说:「好呀,你去杀想了他。反正这么几年我玩也腻了。去呀,谁怕啊?拿个男人来唬我?用用脑子好不好?我三叔没把『往绩』告诉你么。」
又是一阵寂静无声,朴震声见对方全无反应,于是冷笑:「你们想跟我和谈,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求我。」
「怎生求你?」苦等良久,冷酷的男子给出回应。
「表示诚意,把我家叛徒交还我处置。其馀的……其实朴卢两家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朴震声的心不禁狂跳。这是一个心理游戏,过份示弱会让人窥出他的恐惧。若半步不让,那谈判决裂,对方被迫急了,可能抱着不妨一试的心态向小柳儿下手。
突然一阵狂妄的笑声,把朴震声的话打断了。
「你气软了。刚强霸道的朴震声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后,竟然还真肯和谈?不是你的作风啊」是卢英华的笑声,「父亲大人,你这下不会犹豫了。柳粤生就是朴震声的死穴。他已经在路上了,我的手下正『护送』他来。」
男人的笑容得意而残酷,玩这么一手,大大满足他变态心理。
而发现上了当的男人只能一拳拳敲打着墙壁泄恨。
血,在灰白的土墙上染出一朵朵刺眼的红印。
冷静!冷静!!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朴震声在挤迫的货仓来回踱步,汗湿得快要滴出水的来的衬衫贴在背上,不舒服的粘腻感让他更加烦躁。
照计划,小柳儿应该在飞行途中,姓卢的就是有通天本领都不能在半空中拦截劫机。所以,对方一定是不知道小柳儿已经离开韩国,才想凭空唬人。
虽然反复跟自己这样说,可是实在不够说服力啊。万一小柳儿最后没有上机……不、不、不,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不要乱了阵脚。退一步说,就算小柳在韩国,姓卢也没本事冲破朴家精锐的守卫把人强掳来。那混蛋不过虚张声势。可是……卢英华的语气态度怎么看也不像做假啊,难道……
朴震声急得乱扯自己的头发。全身,尤其是心头,好像有千亿只蚂蚁在乱咬,痛苦的滋味说是噬心之痛也不为过了。
「呀呀呀呀呀——-」坐立不安的男人大吼发泄,拿额头撞墙撞得『碰碰』响。
好担心……好担心……他好担心,担心小柳儿会出事啊。无论怎样自我安慰,他就是觉得心惊肉跳,脑海不住浮现柳粤生受到折磨的惨状。朴震声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他宁愿被毒打,被施刑,只要让他在这无穷无尽的,可怕的忧虑中解脱。向来大大咧咧的男人从不知道提心吊胆的感觉,是如此磨人的。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在外面『做事』时,我心里有多害怕!』蓦地,柳粤生语带哭腔的控诉在脑海中回响。
朴震声心头一颤。
小柳他……难道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怀着跟自己一样的心情,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回想起来,在二人一起的时候,无论他多晚回家,柳粤生一定在会准备好夜宵,带着温柔的笑脸在等候。同样,无论多早,只要他出去『做事』,柳粤生一定会起床依依不舍地相送。从前,他只道一切理所当然,浑没想到行动背后的意义。小柳害怕。每次分别都很害怕这是最后一面,所以总是离情依依。而每晚也一定要亲眼看到他平安回来,才可安心入睡。
小柳……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朴震声心如刀割。他此刻明白了,在担忧之中一分一秘都是漫长的折磨。而他以前却只懂嘲笑柳粤生,视爱人的痛苦为杞人忧天,是多馀的担心。
老天,他应该下地狱的。悔恨的男人又在『碰碰』撞墙。
一直撞到货仓外传来一下剌耳的煞车。
朴震声剧震,一股寒意贯穿全身。
不、不要!千万不要啊!
『震声——』像是回应他的诉求,情人清脆的声音在下一秒把他打进地狱。
最坏的,终于来了。
***
「震声!」等不及车子停下,柳粤生已急不及待冲出车厢。可是没走几步便被卢英华等人团团围住。
看着众人狰狞的脸,柳粤生怕得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震声呢?你们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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