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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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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八阿哥不必拐着弯子骂我骄横。”
他讶然,随即笑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又摇摇头,“像格格这样活着,真好。”
什么意思啊?什么像我这样活着,我有些不满的指责道,“人要怎么活着,是他自己决定的!”
“是吗?如果,不能活得如意呢?”八阿哥淡淡的笑,雅致如竹,眼里却深得看不清颜色,“怕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吧。”
“那就去要,用偷的,用抢的,用霸占的,如果自己不争取,那么,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尽了心,就算最后仍然得不到,至少心里无愧,无悔。”我仰着头,满脸傲气,人活着一遭,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在死的前一刻能够坦然的告诉自己,这一生,我没有因为犹豫懦弱而放弃本该是自己的机会,我想要的,都努力去尝试过,所以,无悔。
几近挑衅的看着他,他亦坦然回视,我的眸中倒影出他的影子,他的亦然,谁也不想先转开视线,仿佛,就像是一场交战,谁也不想认输。
良久,八阿哥嘴角慢慢扬起,轻笑出声,我有些狼狈的转过视线,风一吹,才发现早已汗透衣衫,跟他玩这个,可不是什么好过的。
“堇泓格格翻年就是十三岁了吧?”八阿哥含笑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啊。”我赌气似的答道。
“十三岁,刚好赶上三年一选的选秀,皇阿玛该给格格指婚了吧。”似乎是不经意的,他这么说。
“又如何?”我调转视线,扫一眼笑得温文尔雅的人。
“要不要嫁给我?”他问得唐突。
“可以考虑。”我答得轻易。
“怎么考虑?”他挑眉。
我无所谓的挥挥手,“既然你是第一个求婚的,那就把你当成第一候选人好了!”其实我比较想说,我们可以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我会将你当成我的男朋友。
八阿哥诧异的看我一眼,看出我眼底的狂妄,随即,他低低的笑了,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在春光中听来煞是悦耳,“听起来好象很不错的样子。”
“是啊,”我赞同的点点头,想了想,又笑道,“那么,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叫你的名字了?”
“叫我的名字?”八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照规矩,就算我真的指婚给他当嫡福晋,大婚后,我也只能称他为爷的。不过比起这样来,我更喜欢直接叫名字。
思忖一下,我撑起下颚,朝着他嫣然唤道,“胤禩。”这一声儿,虽是叫不出吴浓软语的柔软甜糯,却是极力的叫得千回万转。
八阿哥一怔,似乎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腔调唤过他的名字一样。
“怎么?不可以吗?”佯装惋惜似的叹气。
他无奈的微微摇着头,笑睨着我说道,“可以。”语气里,是几不可闻的纵宠。停顿了一下,他亦笑着问道,“那么,是不是说我也可以唤你堇儿?”
这声堇儿一出口,立刻让我全身窜过一阵寒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神色讪讪的抚了一下手臂,“叫堇泓就好。”看他但笑不语的样子,我只好恶狠狠的威胁道,“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堇儿,我就叫你禩禩,八八。”
八阿哥一挑眉,随即笑意更盛,柔声说,“如果你叫得出口,我没意见。”
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但想也知道,估计就像个调色盘似的,黑的绿的白的红色轮翻儿上阵。看一眼八阿哥脸上清风般的微笑,总觉得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拿起绢子轻咳一声儿,我转移话题,“八阿哥。”被他眼风一扫,自动重新开口,“胤禩!”刻意加重了声音叫道,“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总觉得你神色有些不对。”
听我这么问,他眸中的笑意渐渐退去,仍是笑着,却笑得让人从心底了里发冷,他说,“今天,皇阿玛告诉我有意进额娘为良嫔。”
第十二章 不过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好么?”沉默一会儿,我率先开口问道,“你额娘进为良嫔不好么?”
他转头,静静凝视着我,眉宇间竟有些冷峻的意味。
唇边挑起半抹讽意,我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至少让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尽力些侍侯吧。”
愤怒,从胤禩的眸中一闪而没,随即,冷峻渐渐转为悲戚,不是那么浓厚,却让人觉得是一眼望不到的深。接着,又如春梦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余,淡淡的,冷寂。
看着他眼里的神色,心里只觉得钝钝的痛,不是尖锐的瞬间,却让人一直一直的疼下去。轻叹一声,我站起身来,也不顾什么规矩礼仪,直直走到他跟前儿,拉起他一只手,用自己的双手包住,感觉到他一动,仍是下了劲握住,与他对视,柔柔的唤了声儿,“胤禩。”
“恩?”
“今天有去跟你额娘请过安吗?”
“什么?”他愕然,完全没料到我说出的是这句话吧。
“有吗?”我固执的问道。
“没有。”他轻轻摇头。
“那么我们一起去吧。”我放开他,转身走出亭子。
半晌,身后没听到任何脚步声儿,我回首,对着他粲然笑道,“走啊。不管好与不好,都要当事人自己说吧,没有人,能代替别人说,对吧?”
他微一怔愣,随即也展开笑容。我想,其实他并非看不透,想不到,只不过是因为是他额娘,自然不同于旁人罢了。只是,那个记忆中如丁香一般的女子,会怎么样呢?
因为现在的良妃还不是妃嫔,只有一个被称为主子的没有品级的尴尬身份,所以她住的只是翊坤宫的偏殿,不算太热闹,也不算太冷清。康熙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大约这次加封,也有母以子贵的意思吧,现在的胤禩,倒是圣眷极浓的,当父亲的,谁不喜欢有个优秀的儿子呢?皇帝也不例外吧,当然,是在没有触极他的底线的前提下。
进了院子门,正有宫女从良主子的屋子里出来,见了我和八阿哥,立刻曲膝行礼道,“给八阿哥,堇泓格格请安,八阿哥吉祥,堇泓格格吉祥。”
“婉清不必多礼,额娘她今个儿怎么样?”胤禩笑问,语调是带着淡淡的关心。
那名为婉清的宫女轻轻一笑,淡雅如菊,“回八阿哥话,主子今个儿心情不错,正画画呢。”
正问着,就听得屋内传来声音,“是八阿哥吗?快进来。”声音清透,闻之悦耳。
胤禩朝婉清点头笑笑,婉清掀开帘子,“两位主子,请。”
我跟在胤禩身后,走过婉清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是这个婉清吗?”这个宫女,怎么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在哪里见到过吗?
婉清轻颦浅笑,“回格格话,奴婢的名字正是这个婉清。”
这一笑,让我更加确定,试探着,我问,“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婉清笑容越发灿烂,清新娴雅的犹如沾露的白荷花,“格格忘记了吗?康熙三十五年的除夕。”
“哦!是你!”我指着她惊讶道,“你是那个宫女,撞到我的那个宫女。”
“格格记性真好,奴婢正是那个宫女。”婉清抿嘴而笑,一清见底的眸中不带一丝怨恨的异色。
我挑着眉上下打量着她,面对我的目光灼灼,她仍是,笑得清雅,笑得娴淡,我不禁在心中暗暗赞扬,好一个如月下芙蕖的女子。
“堇泓?”许是一直不见我,胤禩转了出来,唤了一声儿。
“来了。”我对婉清点点头,扬起笑容走向胤禩。
“快进来,额娘想见见你。”胤禩柔声笑道,我跟着他进了屋,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书柜,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各样的书。一旁的书桌前,良主子含笑而立,雅致得如一株带露的水莲,只是素白的衣服,在春日中始终清冷了些。
我笑着,稳当的行个礼道,“给良主子请安,良主子吉祥。”
“堇泓格格不必多礼,快请起来。”她略略带些冷的手拉了我起来,一点也不显得冻人,非常舒服,不是细腻的舒服,有些粗糙,大约是她当年在辛者库时造成的,但却是自然的舒服。
“良主子在画画么?”看到桌上摊开的画纸,我寻找着话题,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在现代,我这算是见家长了吧,才刚确定关系,好象,发展得快了一点。
“恩。”良主子拉了我到桌前,“格格也喜欢画画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叫我堇泓就好,我不太会画画,只会画半边竹子?”
“半边竹子?”良主子诧异的问,一旁的胤禩也满是疑惑不解。
我呵呵一笑,略带神秘的眨眨眼,“如果您想看的话,堇泓借您的毛笔和纸张一用,啊,随便哪种笔和纸都可以。”
良主子眼中闪着好笑和好奇的光,将自己未完的画放到一边,递了一只笔给我,顺手给我铺好了纸,我接过笔,沾满了墨,横起笔在纸上使劲按下去,然后纵向一拖,一顿,接着在上面重复上一个动作,直到纸张的尽头。然后在那一节一节的中间勾一个睡着的“Z”字,这样,竹杆就完成了,竹枝也按这个画法,不过要细一点,最后竹叶子也更简单,竖直毛笔一按,便是一片竹叶,按四五下就是一团。就这样,画好一副竹子图不到十分钟。
“画好了。”我举着画洋洋自得。
“堇,堇泓,为何你画的竹子没有顶,上下一样粗?而且一直延伸到纸边上。”胤禩眼睛有点发直。
“因为我不会画竹子的枝头,所以我就一直画到纸边上,这样看着是不是很有意境啊?”
胤禩摇摇头,看我眼光不善,又点点头,扫了一眼我的画,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看着好象被人把画裁了一半,是比较,耶,有创意。”
我满意的点头,即而转向良主子,她笑得比胤禩还要温柔,“我同意禩儿的说法。”
得意的昂起头,得到表扬了,连惊才绝艳的良妃都这么说。
看我骄傲的样子,那两母子相视一笑,双双望向我,终于,我也破了功,三人一起哄堂大笑。
第十三章 叫朕一声皇阿玛
康熙三十九年七月,康熙帝巡幸塞外,这是我第一次伴驾出行,也是我第一次去塞外蒙古。
皇帝巡幸时的气派,我总算是见到了,浩浩荡荡几十里,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看出去,一眼望不到头。
出了北京城,七月的风,已经开始不再凉爽,而是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
我毫无形象地趴在车窗上,张望着与现代截然不同的景色,风吹在脸上,有点热,但非常舒服。我的马车跟在离康熙的御辇不太远的地方,有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伴驾皇子的背影,渐渐的,皇子们不再紧随着康熙的御辇,有退下来上自己马车的,有骑马慢行的,有扎堆的。
我眼尖的看到退下来的胤禩的背影。
招手唤来这次跟我出来的贴身丫头倾情,“把我的马牵来,我要骑马。”
倾情答应一声儿,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这样的清晨中听来分外悦耳,说起来,她应该是苏杭州人氏吧,跨上马背,时间刚刚好,胤禩正退到我前面不远处。
“胤禩。”我收好鞭子,扬声儿唤道。
胤禩闻言回头,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个微笑,如果说胤祥的黝黑双眸是刚烈的冰下之火的话,那么胤禩的眼睛就像是柔软的春水,轻轻一笑,吹皱一池潋滟。
我暗暗称赞,边紧了马缰,和他并肩而行。
“堇泓还是第一次随驾出京吧?”他笑说。
“是啊,也是第一次去塞外,”我转向胤禩,“塞外漂亮吗?”
胤禩微笑着思忖了一下说:“很漂亮,你去了就知道了,塞外草原不同于北京城的繁华,也不同于紫禁城的富丽,天苍苍,野茫茫,自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是啊,八哥说得没错,表妹去过就知道了。”正说着,胤禟表哥也骑着马遛了过来。
我撇嘴,拿马鞭敲敲马鞍,“表哥你们当然好,可以随皇上到处去玩,我就只有一天到晚呆在京城里。”
“你看京城里哪个有身份的格格不是这样的。”胤禟表哥莞尔一笑,俊秀得有些过分艳丽的显得十分的动人。如果,平日里他的表情也如此柔和就好了,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相遗传宜妃姑姑比较多,表哥自己不太喜欢的关系,他平常的表情总有些若有若无的阴鸷,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表哥,你知道女子最讨厌什么吗?”
胤禟表哥脸上闪过尴尬,“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知道女人的事?”
“我告诉你吧,女人很讨厌一种人!”我慎重的点头道。
“什么人?”胤祯和胤锇两人也策马凑了过来。
“比自己长得漂亮的女人!不过……”我故意拉长了声调,“女人更讨厌另一种人!”
好几双眼睛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我使劲忍住笑,严肃的点点头,作了一个都注意的表情,然后说:“那就是——比自己更漂亮的男人!”
众人相互看了看,反应过来的十四小魔头忍不住瞄了一眼胤禟表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胤禩转过脸,看不清表情,只是肩膀微微有些颤抖,胤锇还有些愣的看看十四,看看胤禩,终于在十四的偷瞄中将视线转向一脸猪肝色的胤禟,随即大笑出声。
我眨眨眼,一抖马缰,蹭到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表哥身边,“表哥,生气啦?”我努努嘴,“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你家表妹长得不怎么样,还顶着这么一张脸见天儿在我眼前晃,很伤自尊心呢。”
胤禟表哥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我。
“表哥~堇泓在这里给你赔罪了。”我在马上作了个福身的动作,然后伸手去扯他袖子,“表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胤禟表哥哭笑不得的拉着自己的衣袖看着我,“看看你哪里像个格格的样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挽了他的手,陪着笑脸,“你表妹我哪里不像格格啦,等我再长大一点,等着娶我的人还不从紫禁城的这头排到那头去啊……”话未说完,我猛地一顿,急遽回头,眉头一皱,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一旁的胤禩柔声问道,其他三人也疑惑的看我。
我转回头,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堇格格请安,主子们吉祥。”气氛正有些尴尬时,小成子麻利儿的跑了过来,一个千儿扎了下去,高声道。
我们几人勒了马,八阿哥笑说,“起来吧,有什么事吗?”
“回八阿哥的话,万岁爷下了御辇改了骑马,见这边儿热闹,便传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堇格格过去。”
几人相互望了望,仍是八阿哥开口,“皇阿玛有说什么事儿吗?”
“回八阿哥的话,万岁爷只说让各位主子过去陪着。”小成子笑道。
康熙骑着马,就在队伍的最前面,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身边正陪着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儿臣胤禩、胤禟、胤锇、胤祯,臣女堇泓,恭请皇上圣安。”
“圣恭安!在外面不必那么多礼。”康熙含笑挥手,“堇丫头,你们在说什么,那么热闹。”
“啊?回皇上的话,在说,在说……”我有些尴尬的支吾,难道直接对康熙说,在讨论我嫁不嫁得出去。
“皇阿玛,刚才九哥说堇泓这么野的样子会嫁不出去的。”下一刻,被宠坏的十四小魔头大声说了出来。
“堇丫头,是这样吗?”康熙哈哈一笑,点着我道。
我无奈,只能点头,暗底了恨恨的瞪了十四一眼,他回我一个鬼脸。
“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堇丫头没有人要,朕来要,堇丫头,”康熙慈祥的看着我,“来当朕的儿媳妇,叫朕一声皇阿玛可好?”
我低头,不依的嗔道,“皇上。”心里,却暗暗的叹口气,果然如此,不过也好,反正是有结论了,省得一天到晚还心心念念此事,不管如何,康熙时期精英教育下的清朝皇子们,倒是少有不成材的,几乎个个都是拔尖的,不管结果是不是八阿哥,也不用担心嫁一个烂赌鬼什么的。
第十四章 我如果爱你
巡幸的车驾行驶得并不快,但也不慢,除了第一天我还饶了兴趣的骑着马四处跑,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是在睡眠中度过。在现代时就是这样,只要出去旅游,一但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就特别兴奋,如果没有的话,我能从早睡到晚,再从晚睡到早。跟我出来的倾情丫头从一开始的惊讶演变成崇拜,“格格好厉害,能睡那么久,而且是这么颠簸的马车。”
我当即懒洋洋的撑开眼皮,“很颠簸么?我觉得一般啊。”头一歪,又和周公下棋去了。反正窗外的景色,看多了,也不过千篇一律而已,有什么新奇有趣的,倾情一定会叫醒我的。
每天,凌晨还没睡醒就被拖起来塞在马车里赶路,天黑才停下,我喜欢日出和日落的时候,总要让倾情叫我起来,特别是日落的时候,残阳如血,目不转睛的望着,当眼中只剩一片红黄色时,总会让人产生时光混乱的苍凉错觉,千万年间,夕阳依然,不知为谁妩媚,时间流逝,不过是沧海桑田罢了,让人禁不住潸然泪下。
“堇泓?堇泓?怎么了?”回过神来,朦胧中看着递到眼前的绣工精细的帕子,才发现,却原来,我已是泪流满面。
接了帕子,我擦了擦脸,对着车旁骑着马眸中有些忧色的胤禩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看夕阳而已。”
“夕阳?”他疑惑的瞟了一眼只余一片淡淡的霞辉,耀眼的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以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堇泓格格应该不是那种悲秋叹月之人啊。”他笑着柔声说。
“没有啊,”我趴在车窗上,睡多了,连人也懒懒的,“只是感慨而已,时间,到底是什么,曾经的帝王将相,曾经的才子佳人,曾经的英雄壮士,到头来,不过俱是一掊黄土罢了。”
沉默一阵,胤禩笑着开口,只是在这样的声音在太阳落山后,无谓的听来有些冰冷,“这可不像是那个一脸傲气的站在我面前,让我去偷去抢去霸占的堇泓格格会说的话啊。”
我递出手中握着的帕子,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也有些冷,“现实和偶尔沉浸在其中的幻景是不同的,我那么说,不过是因为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中,我说的,是现实而已。”
现实,你认为的现实,却不是我的,我无法告诉你,我曾经,看过几百年后的落日,甚至,曾经见过泰陵的落日。
犹记当日,我是傍晚到达的清西陵,下车的时候,夕阳正将余辉撒满整个的陵区,青山绿树都湮没在漫天漫地的碎金中,近处树影凝寂,远处如泼墨般的山形,还有其中隐隐透出的石牌坊,衬出落日余辉,密稠稠,粘腻腻,三分柔情,七分凄凉,一阵风过,低头看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什么,然,只是一片空白的虚空。
当千百年的岁月已经风化,灵魂的重量要靠什么来支撑?
转向一脸柔和得几乎融化在夕阳中笑容的人,胤禩,胤禩,终有一年,我们中剩下的那一个,是否会在对方的坟前痛哭自己的余生?
胤禩低了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蓦地,他抬起头来,黝黑的眸子在渐渐黑下来的光线中竟出奇的醒目,几乎能将人溺毙,“嫁给我后,我来保护你可好?”
啊?我一怔,这人的思维怎么是跳跃性的?愣了一下之后,我还是收回手,笑着将碎发压回耳后,“谢谢,不过,我从不认为嫁人是寻求人保护。”要人保护的话,我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找人来嫁。再说了,这个世界上,谁又能真正护谁周全呢,能靠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那是什么?”他执意问道。
我瞥他一眼,怎么忘了他是那种很似温柔,其实十分固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略微思忖了一下,我一字一字的开口,“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不离不弃,终生相依。”(选自舒婷〈至橡树〉,有改动。)
说完,我轻笑着摇头,正因为现实中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婚姻,太少太少,所以,才分外动人吧。
看一眼胤禩,震惊,是的震惊,往日挂在嘴角的笑容没有了,深黑的眼眸里,写满的全是震惊。
暗暗叹口气,好象,吓到他了,对于他这种视三妻四妾为理所当然,视女人为附属物的皇子王孙,那里能接受这种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的女子和婚姻。被吓到也是正常的吧,怪只怪,刚才的氛围实在太过容易让人沉浸,刚才的胤禩实在太容易让人沉醉。
将嘴角的笑容渐渐拉大,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醒醒,别发呆了。”
“你,真的这么想?”胤禩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得可怕。
“说说罢了,”胸口有些气闷,像是喘不过气来,深吸几口气,我尽量笑得无谓一点,“正因为太难得,所以才听来如此美好。所有的东西,不都是这样的吗?”
“堇泓?”胤禩垂眸,看不清表情。
“恩?”
我在马车的摇晃中阖上了双眸,敷衍地答了一句,突然有些懒,不想多说。
“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你……愿意等吗?”我惊讶的抬头,胤禩的眼睛越发明亮,几乎让人不能正视。
只一眼,便让我迎着他的视线,怔怔地杵在原地,胸口阵阵发疼,心里五味杂陈。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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