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风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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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正处于痴迷状态中的袁宝儿竟是不由自主的点头应到。身后立时传来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死丫头，又来戏弄我。”待醒悟自己上当后，袁宝儿的脸颊上飞霞流转，语气中带着薄薄的几分嗔意，但却是不敢再望向铜镜中朱慈焕看向自己的吟吟笑意。
嫣嫣将大红色的战袍给朱慈焕批上，将朱慈焕全身打量了一番，也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回首看了看玉颊上仍有几分羞意的袁宝儿，盈盈笑道：宝儿妹妹今个儿怎么也这般含羞了？平常见你可是疯得紧呢！
袁宝儿却是眼一红，有些失落道：姐姐，你不晓得，这个家伙一住进军营，恐怕这府中就不经常回来了，时间一长，他就和我们生分了，最后把我们给忘了。说罢，却是幽幽的落下几滴泪来。
朱慈焕看着袁宝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手忙脚乱的拿出丝巾想替袁宝儿拭去眼中的泪水。
哪知袁宝儿竟然赌气似的背过身去。朱慈焕一阵郁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自己好象没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啊。
嫣嫣看了看仍在一旁垂首滴泣的袁宝儿，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阵错愕的朱慈焕，却是掩嘴轻笑道：瞧瞧你们两个，一个是一脸幽怨我犹怜，另一个却是楚王不识神女心。弟弟，你就不对宝儿妹妹说两句么？
朱慈焕看着眼前这一哭一笑的两个俏人儿，却不知嫣嫣话语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他更不明白刚才还巧笑嫣然的袁宝儿怎么会突然就冒出这么一通歪理邪说，既而如此的伤心，有几分艰难的说道：嫣嫣姐，你到底想让我和宝儿说什么啊？
闻得朱慈焕的话语，那边竖着耳朵正往这听的袁宝儿却是不满的轻啐了一口，轻骂道：呆子，也不晓得拣些好听的话给说说。。
朱慈焕这才恍然大悟，苦笑了下，暗道：想听好话就直说嘛，这场面也弄的太大了吧。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什么异样，柔声说道：宝儿，你相信我是那种没良心的人么？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恋人，就算是有一天我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过了奈何桥，喝了梦婆汤。我朱慈焕自己忘了自己，但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还未等朱慈焕说完，袁宝儿却是慌忙的捂住了朱慈焕的嘴，往地上轻啐了几声，嗔到：你这人，没原由的说这等没头没脑的话，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们还能安心的活在这世上么？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看着一脸薄怒，几欲泫然泪下的袁宝儿，朱慈焕干笑了两声，将袁宝儿搂到了怀中，嬉笑道：那是，那是，我就知道，还是宝儿疼我。
温存了半晌，袁宝儿却是轻轻抬起头来，对着朱慈焕说道：焕郎，你也先别高兴。今日你也必须应承我三件事。
朱慈焕感受到袁宝儿秀眸中的那股坚决，却是爽快的说道：好，莫说三件，哪怕三十件，三百件我都应下了。
从朱慈焕的怀里直起身来，袁宝儿轻掰着如玉笋尖似的嫩指，说道：你也别拣好听的说，我这第一件事是过往你可是常去青楼，所幸碰着的是小宛姐姐与嫣嫣姐姐这样的人儿，你需答应我，在帮小宛姐姐脱籍从良后，不得再到这些地方，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呢，你一言一行都需小心才是。
朱慈焕看着袁宝儿那认真的模样，却也能明白到袁宝儿所说的这件事也是为自己好。至于以前去青楼，一种是工作需要，另一种却是因为倾慕董小宛那妙手素心。董小宛？可能以后自己是再也见不着了。所以青楼，以后基本就跟自己无缘了。
想通了一切关节，朱慈焕却是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眼见朱慈焕叹气，袁宝儿误以为他是为将来不能到青楼楚馆中买酒寻欢而惋惜，她眼中虽有几分的心疼，但却是咬着牙继续说出第二件事来。
“这第二件事，那就是军中不比府中适意自如，焕郎以后可常回府中，一来也好聊慰我们的相思之苦，二来也好让我们姐妹能够对你照料一二。”
“没问题，求之不得，就算宝儿你不说，我也会很主动很自愿的回来的。”朱慈焕听完袁宝儿所说的第二件事，却是千肯万肯的答应到。
不理会朱慈焕那喜上眉梢的神色，袁宝儿却是柳眉轻蹙，朱唇中蹦出最后一句话来：以后不能在外边粘花惹草，否则别怪我不依你。。。
“哎哟，我的亲娘勒，以前就知道宝儿的厉害，今天这只河东狮终于把獠牙虎爪全露出来了，不知道以后是福是祸啊。。。”战马之上的朱慈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府的，此时此刻，袁宝儿那铿铿话语似乎犹在他的耳旁回响。
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下，朱慈焕却是快马加鞭的同石青，张成二人往金陵城北燕子矶畔神威营的戍地奔去。
王府的门口，袁宝儿，嫣嫣，小孜三人望着朱慈焕远远而去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嫣嫣却是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袁宝儿一眼，道：妹妹，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可不象往常的你啊。
袁宝儿知道嫣嫣想说什么，一手轻轻扶着嫣嫣，有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姐姐，并不是我多心，也不是我要束缚焕郎，我想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自从焕郎他将我从虎口中解救出来，我袁宝儿这一生都只会是他的人，哪怕为奴为婢。他是大明的永王殿下，天下人所瞩目的救国功臣。虽然今天所说的一番话，有我自己的私心，但却也是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如果哪一天，皇上为他纳了妃，家里有了个做主的人，我想到时这些事就无须我操心了。
嫣嫣看了看仍带几分苦笑的袁宝儿，却是明白她的一番苦心：是啊，自己也和宝儿一样，同朱慈焕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说是夫妻，不是；说是主仆，却也不象。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何时是一个头啊。想到这里，嫣嫣的俏目中也泛出几分苦楚来。
小孜的心思和身份却是最为单纯，轻轻皱了皱秀鼻，不解的问道：宝儿姐姐，嫣嫣姐姐，你们在说一些什么啊？嘿嘿，你们以后可都是永王府的王妃，到时候小孜可要称呼你们一声主子了。
袁宝儿却以为小孜在宽慰自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妹妹的一番好意，姐姐心领了。
眼见袁宝儿与嫣嫣不信，小孜却是急了，口不择言道：那天殿下沐浴的时候亲口对我说的。
“恩？”听完小孜的一番话，袁宝儿与嫣嫣却是一起回首齐刷刷的看着小孜。
小孜此时感觉自己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心儿也扑通扑通的，就象当日和殿下一起亲热时的情景。
片刻之后，再也受不了两人那热辣辣的目光，小孜却是满脸羞红，恼到：不来拉，你们就欺负人，那日他可是亲口告诉过我说等过了今年的冠礼，就一起娶回王府，然后，然后再和你们一起行夫妻人伦大礼。。。
小丫头的记忆力不赖，朱慈焕的一字一句是记得清清楚楚，待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便羞不可抑的逃之夭夭。。。
袁宝儿与嫣嫣互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的脸上也是满布红霞，但此刻却象是吃下定心丸，半是羞涩半是甜蜜的手拉着手儿，往府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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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永王初入神威营（中）
　　　　朱慈焕一行临近神威营戍地时，这时天还没有亮，远处的将军行辕门口，却已经有几人守侯在那儿。
待行得近前，朱慈焕定睛一看，那阎应元与高佐已是一身戎装的迎了上来。见朱慈焕与石青等人翻身下马后，阎应元与高佐一齐躬身跪倒在地，大声道：属下神威营副总兵阎应元，高佐参见永王殿下。
朱慈焕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两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私下场合无须行此大礼，起来，快起来吧。
高佐应了一声，随即撩衣站起，而那阎应元似乎没有听到朱慈焕的话似的，仍兀自跪在那儿。
朱慈焕眉头一皱，有几分犹疑道：丽亨，你为何还不起身啊，莫非有什么事吗？
阎应元却是双手抱拳，应声道：应元确实有话要说。
朱慈焕发现阎应元一脸肃重的表情，点了点头，道：那丽亨就知无不言吧，本王自当洗耳恭听。
阎应元这才朗声说道：标下对殿下刚才那一番话不敢苟同，适才殿下说私下场合无须行此大礼，但据标下所知，殿下所立之地乃金陵二营之一的神威营的戍地。自古兵者，国之大事，殿下既然身为神威营统领，则军中只有兵将上下之分，若法度不严，职权礼仪混同，何谈令行禁止，又何谈创建一只百战之军呢？
朱慈焕没有想到自己随意说的一番话在肃重严谨的阎应元的眼中已经上升到了军中法度的层面，虽然感到了一丝难堪，但朱慈焕却很高兴阎应元这么快的进入自己的角色之中，已经确确实实身体力行着自己的建军大计。
带着由衷的欣赏与欣慰，朱慈焕扶起阎应元，笑道：阎将军，慈焕知错了，你真是有古之名将周亚夫的遗风啊，本王十分欣慰。
阎应元双手抱拳道：谢将军夸奖，请将军入营。朱慈焕这才随同阎应元，高佐步入神威营的戍地。
神威营四周漆黑一片，凛冽的寒风将校场周围的火盆中的篝火吹的滋滋作响，偶尔有守更值勤的军士却是全身裹着薄薄的衣裳，蜷缩在火盆旁昏昏欲睡。这番情景让朱慈焕看的直摇头。
回过头去，朱慈焕向高佐问道：高统领，你到这神威营也有十几日，这神威营的军士状况如何？
高佐敛气垂首奏道：军士羸弱，法纪废弛，兵将离心。
朱慈焕将高佐的一番话暗暗的记在心里，却对阎应元问道：不知阎将军是何日来到军中的？对这神威营观感如何？
阎应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惜，沉声回到：我到军中已有三日，没有想到当日史可法大人殚心竭虑，想将这神威营打造为拱卫京畿的一只精锐之师，到如今却落得这番光景。依属下看，这神威营惟有大破才有可能大立。
听到阎应元回答中的大破才能大立一句，朱慈焕却是忍不住击节赞赏道：好一个大破才能大立，阎将军与本王的看法相同，等待会阅军之后，我们再好好的计议一番。
“是。”那边，阎应元的口气中隐隐也有兴奋的色彩。
神威营将军牙帐之中，两排兵器之旁，却也有两个年轻人静候在一旁，待见到朱慈焕一行步入大帐中时，便一齐跪下：卑职叶鼎，叶敬奉命来神威营报到。
朱慈焕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笑道：想不到叶先生还真是有能耐啊，竟然生出一对双胞胎来，恩，让本王来认认，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烛光下，朱慈焕将两人的模样好好的瞧上了一遍，对左边的那个年轻人说道：你叫叶鼎，应该是哥哥吧。
那年轻人眼睛中闪过一丝奇色，但却一闪而逝，正色回到：将军明见，卑职叶鼎正是哥哥。
另一位年轻人却是忍不住，笑嘻嘻道：卑职叶敬，正是这位哥哥的弟弟，许多人都会将我们哥俩搞错，殿下，你是如何猜到的？
朱慈焕见叶敬一幅嘻哈的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生出了几分亲近之心，回答道：其实这很简单，商旅之家，一般由长兄承继家业，因而也往往要求兄长为人稳重宽和，以成长久。刚才本王发现叶鼎恭敬中却不失气度，举首投足之间自有一番气象。而你那双眼睛贼溜溜的，为人少了一份厚重却多了一分跳脱；因而猜出他是哥哥，你是弟弟。
听了朱慈焕的一番话，叶敬一幅眉开眼笑的模样，赞到：殿下果然是慧眼识人啊，嘿嘿，以后跟着殿下混，吃喝不用问了。
叶鼎见自己的弟弟竟然当着王爷的面调侃起来，越说越不象话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以示不悦之意。
叶敬偷眼瞧见自己的兄长眉宇间一股严厉之色，不禁也心下揣揣，再也不敢嬉皮笑脸了，憋气忍声乖乖的站立在一旁。
朱慈焕深深的看了叶鼎一眼，不禁也微微的颔了颔首，觉得这叶鼎确实是可堪造就。
重新收回自己的心思，朱慈焕看到了自己从武昌带回五百铁骑的领头之人张正（由于和自己的侍卫张成同名，为了招呼方便，回武昌的路上朱慈焕已经把骑兵营的张成名字改为张正），王平。眼见昔日的忠贞部下，那日谷中惨烈厮杀的场景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在朱慈焕的脑中，有几分慨叹，朱慈焕握住二人的手到：连月未见，兄弟们过的好吗？
两人的眼中也有几分湿润，回答朱慈焕的语气中也有几分的颤抖，说道：谢殿下关心，骑兵营五百将士吃的好，睡的暖，每日照常训练出操，时刻听从殿下差遣。
听闻二人说的话，朱慈焕的眼中有一丝的湿润，宏声赞到：好，好，好；若我明军将士都如骑兵营将士，那何愁不能披坚执锐，所向披靡。
朱慈焕的赞赏中满含着对骑兵营的崇高评价，瞬时让二人的胸中充盈着一种独立于天地间的骄傲与自豪，二人眼中具是一片通红，豪声应道：纵横天下，我为前锋，不胜不休。
“好，马上击鼓集合，我倒要看看，这神威营到底是神威，还是无能，众将官，随本将军前往校场。”说罢，朱慈焕却是当先提剑迈步往校场中走去。
“嗵—嗵—嗵—”集军鼓的鼓声就象寂静夜空的一声声惊雷，连朱慈焕的耳旁也嗡嗡的鸣个不停。只是，远处的大小军帐中却几乎没有什么动静，惟有校场西侧远远跑来了一小队人马，而较场东侧同时也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之声。西侧的那队人马行得近前，那为首的将官却是手一挥，那不满百人的队伍立时齐整的正立在那儿，见队伍整顿完毕，那员将官跑到较台之上，扫了一眼台上的诸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神威营擅自击打集军鼓？
朱慈焕却没有回他的话，径直走到那百人队之前，发现那些士卒穿戴整齐，身体虽然羸弱，但脸上却未见任何倦怠之色，反而有一股沉毅不拔之气。
看着眼前这队不满百人但却能及时赶赴到位的士兵，朱慈焕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来到了较场东侧，在那里正是朱慈焕从武昌带回的那五百铁骑。
五百人勒住马头，排成三队。那高大整齐的骏马之上，一个个骑兵刀剑出壳，在那若隐若现的篝火之中闪着森森寒光。兜鍪之下，一张张凝重如削的脸上写满坚定与刚毅，惟有那看向朱慈焕的一双双激动的眼睛出卖了他们心底的火热与崇敬。
朱慈焕抑制住自己那颗同样跳跃的心，冲他们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回到了较台之上。是的，骑兵营是随着朱慈焕生死奋战的兄弟，在那场血与火之中磨砺出来的生死豪情已经无须多语，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已经能够明白彼此的心。
“给我再敲。”回到台上的朱慈焕眼见整整六千人的神威营只到了数百人，重新对传令兵命令道。此时他的语气似乎依然冷淡，但却让站在周围的大小将领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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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永王初入神威营（下）
　　　　“嗵—嗵—嗵—”
“嗵——”
“嗵——”
得到命令的击鼓手却是奋力的将那军鼓敲的咚咚作响，鼓声在那夜空中盘旋回绕，绵延不绝。。。
这时，远处飞奔而来十几骑人马，待近到较台之旁，只见那几名军中的大小将佐翻身下马，往较台奔去，其中一名留着八字胡，长着一幅小眼睛的将领打量了一番台上的诸人，然后将眼珠子重新瞥向了那阎应元，哈哈笑道：这不是副总兵大人吗？今个儿是什么日子，竟然半夜三更的将兄弟们吵醒，这好象说不过去吧。
阎应元冲那问话之人冷哼了一声，道：刘参将，你当知道，这鼓声即是军令，军法上已有明规，鼓声响起，全营兵将，无论远近，都得在一刻钟内集合完毕，刚才，诸位可是迟到了不少啊。误了时点，以慢兵论处，你不是不知道吧？
阎应元绵里藏针的语气让那刘参将直皱起眉头，略有几分怒意的答道：我说阎大人，自从你来军中，我给你面子，没有为难你吧，你如此咄咄逼人，莫非以为我刘某人是好欺负的。嘿嘿，还是听兄弟的一句劝吧，你做你的副总兵，我当我的参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把自己的副总兵太当一回事，否则可别怪兄弟我不给你面子。说罢，却是冷哼一声，拂袖准备离去。
“刘知节，你给我站住。”此刻的阎应元眼睛中却是闪过一丝怒火，厉声喝道。
“阎应元，你还待如何？”刘知节回过身去，冷笑道。
阎应元一摆手，森然令到：刘知节闻鼓不到，抗命不遵，藐视上司，左右，给我绑了，拉下去先打一百军棍。
“阎匹夫，你敢，兄弟们，操家伙，跟他们拼了。”
刷拉拉声中，两边各有十几名军士拔出自己腰间的刀剑，互相对峙着，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哈哈哈，好啊，好啊，今天我总算是见着神威营的威风了，真是长见识啊。”这时，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朱慈焕鼓着掌走了出来。
朱慈焕瞅了一眼那刘知节，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指弹了弹他手中的剑，点了点头，笑道：好剑，真是好剑，只是不知道这剑待会会砍下谁的脑袋。
“臭小子，竟敢对将军无礼，兄弟们，先把他给剁了。”刘知节身旁的一个将佐却是狂妄的叫嚣道。
朱慈焕回身冷冷看了他一眼，嘿嘿冷笑道：刚才的话是你说的，不错，够胆。”
“不错，就是爷爷说的，小子，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虽然惊慑于朱慈焕那利剑似的目光，但那名将佐却强自嘴硬道。
“石青，张成，给我先下了他的剑，赏他一百个嘴巴，让他知道什么是军纪，待本王阅军完毕，杀他祭旗，以树军威。”
“是，殿下。”得到命令的石青，张成却是麻利的将那名将佐手中的刀给下了。
“他就是永王殿下。”此时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威名赫赫的朱慈焕，刘知节等人却是一下子愣住了，任由阎应元身边的亲兵缴下自己手中的兵器。
“刘知节闻鼓不到，是为目无军纪；且对上司刀剑相加，是为意欲谋反。斩立决。其他人员为虎作伥，但念初犯，事后重责一百军棍，以敬效尤。拉下去吧。”
“殿下，属下无知，还请殿下手下开恩，放过属下的一条狗命吧。”此时的刘知节与那名将佐才蓦然醒悟，痛哭流涕道。
“迟了，拉下去。”朱慈焕看也不看二人，挥了挥手道。
原先跟从刘知节而来的那十几名将佐眼看着二人连滚带爬的被脱扯下去，额头身后已是一阵冷汗。
“啊—”伴随着刘知节被斩首时撕裂痛苦的声音随风而来，在场中的诸人却是认识到了朱慈焕狠辣凌厉的另一面，连那原先在一旁颇有幸灾乐祸看热闹之意的叶敬看向朱慈焕的眼神中也有了一股敬畏之意，想起先前自己在朱慈焕面前的嬉皮笑脸，竟是忍不住的一阵后怕，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诸位，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出去将神威营的士卒叫醒吗？”朱慈焕冷冷的看向那十几名将佐，寒声道。
“是，我们这就去。”忽闻朱慈焕的声音，那十几名将佐却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骑马飞奔到自己的营地，下令去了。
顿时，整个神威营一阵鸡飞狗跳，叫骂声，鞭子声，马蹄声，待那些士卒衣冠不整，哈欠连天的集合完毕时，这时天边已经升起了一轮朝阳，万道霞光从云脚处照耀着大地。
朱慈焕看着眼前的这群弱将骄兵，在台上来回的走了十几圈，冷笑道：今日，我总算看到了什么叫做废物，因为你们就是那群废物，你们都看看自己，有没穿上鞋子的，有没带头盔的，还有人没带兵器，好啊，好啊，我想就是有人到营中剁了你们这群废物的脑袋，那也不见得奇怪。
军士中不屑者有之，嬉笑者有之，惟有那先前已经集合完毕的那百人脸上却有一股愤愤之色。朱慈焕却是将这军中的众生之相看在了眼里。
走下较台，朱慈焕在众将领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军士的队列之中，看着队伍里那些老弱不堪，散漫不羁的士兵，却是暗暗的摇头。待看见一个士兵时，朱慈焕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出来。
那名士兵身上一阵瑟缩，敬畏的看着朱慈焕，不知朱慈焕是何用意。
“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朱慈焕看了看那年轻的士兵，命令到。
那名士兵眼睛中满是紧张的神色，却是依言将手伸了出来。
朱慈焕点了点头，突然道：被雇一日，神威营给你发多少银子？。
“一分。”那名士兵冷不防朱慈焕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下意识的答道。
“扑通”一声，却是队前闻言的那名百户瘫软在地。而先前刘知节身旁的那十几名将佐也不禁一阵发抖，不敢正眼瞧朱慈焕一眼。
朱慈焕撇了撇嘴角，冷笑着扫了他们一眼，重新往较台上走去。
来到了台上，朱慈焕看了看全场的士兵，说道：还有谁是神威营给日雇月雇而来的，我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全部给我站到较场的右边来，如果有不站出来者被我事后查出，被雇者永充军籍，开赴对清前线；雇者，以欺瞒上司罪论处，革职查办，若有情节严重者，杀无赦。
朱慈焕的声音飘荡在整个较场之中，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士兵们开始一阵骚动，渐渐的几个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