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安谍战纪实:北斗之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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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在厚皮大衣里的林建面无表情，双眼被墨镜严严遮笼，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黑皮箱，他刚才又给黄全看过，里头120万的现金，那是一沓沓足以让人心跳加速的艳红。

　　　　海港市火车货运站。全哥果然有些本事，很快，15辆没有任何手续的拼装车被卸下载上火车。黄、林、钟三人坐在卧铺车厢，一路上三人打发无聊，自然寻了些话题，渐渐变得熟络起来，只有林建的皮箱总不离手，神情总显得有些紧张。

　第50节

　　　　“林老弟，紧张什么？我哥俩还能抢你的钱不成？”黄全咧着大嘴笑起来。

　　　　“就是，全哥多仗义！跟全哥做买卖，道上弟兄们哪有不放心的！”老忠附和着。

　　　　林建勉强笑说当然放心，当然放心。但很快又敛起笑，林建心中确实不曾放松。他也确是为这一大笔现金而紧张，毕竟这是国家资产，在两个黑道中人面前，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日期：2009…05…1020：29：17

　　　　火车在隆隆声里，穿过安徽、江苏、河南、陕西各省，终于在经历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后，在第二天中午到达古城西安。

　　　　黄全催林建赶紧卸货、清帐。

　　　　下午刚三点多钟，有三辆大卡车前来接货。

　　　　“是自己人！”林建指着外面第一辆卡车的司机。

　　　　黄全笑笑说老忠啊，咱哥俩可到了林老弟的地盘啦。

　　　　林建也感觉轻松很多，好在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就笑着冲黄全说大哥这样的人物过来，跺一下脚，连城墙都得呼嗵震下几块大板砖来。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西安霸桥区一个大院里，这里除了林建的公司外，还有一家小印刷厂、一家小百货批发商店。所有轿车卸下，十五辆乌黑闪光的轿车一字排在院里一角，整个大院顿时光彩飞扬。

　　　　日期：2009…05…1020：37：23

　　　　黄全很得意，笑着说林老弟，怎么样，我的车还过得去吧？

　　　　林建笑着应承，当然，当然。右手提着皮箱，引两人进到屋里头。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伙计，冲林建哈腰说：“老板回来啦？”

　　　　林建见是刘鸣，他拍拍刘鸣肩膀指着黄、钟二人说：“快给两位老板上茶。”

　　　　刘鸣像个干练的小伙计，殷勤地请二人上座，端水奉茶。

　　　　林建笑着邀请黄全二人留下多玩几天，又嬉皮笑脸说咱陕西妹子的味道很不错呀。黄全没吭声，只是看着林建的皮箱。

　　　　林建一拍脑袋，操起陕西口音：“都啥时候哩，我还光顾着说话！”他嘿嘿笑着把皮箱推给黄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好象好多人在外吵架。林建脸色一变，惊说：“咋回事？”

　　　　日期：2009…05…1020：39：20

　　　　外头没应声的，他急得站起身又喊，外面咋得哩？

　　　　刘鸣跑了进来，张皇失措地回话：“俄不知道咋得了，外面来了好多警察，还有工商局的人。”

　　　　正说着，门被猛地推开，六七个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粗壮的中年人大吼一声，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口音：“俄们是区工商局的，今天和公安局的同志来执行公务！”

　　　　“你们外头的车有手续吗？”来人横眉竖眼，很不客气的说。

　　　　日期：2009…05…1020：42：00

　　　　林建满脸堆笑，凑近过来，递过一包“软中华”给来人，说：“来，来，各位领导先歇会儿抽支烟，坐下来慢慢谈可好？”

　　　　粗壮中年人冷冷瞧着林建，问：“你是负责人？叫啥来着…林坚安…”

　　　　林建给黄全使个眼神，示意他们拿上钱赶紧走。

　　　　黄全真有些感激，带老忠偷偷迈开脚步，想从门口蹩出去。谁知被站在门口的一名年轻公安干警拦住，他大喝一声：“拿的啥，站回去！”

　　　　林建忙解释：“他们是外地朋友，过来买点零件，没他们啥事。老忠也急急点头，说是啊，是啊，与我们无关。

　　　　黄全闷头就望外闯，谁知年轻干警一巴掌掴在黄全脸上，骂道：“叫你站住，没听见呐？”

　　　　林建听得真切，“啪”一声脆响，像是皮带抽在牛肚子上那样干脆响亮。

　　　　日期：2009…05…1020：44：23

　　　　打人的警察却不是黄晓川是谁？看他那个凶神恶煞劲儿，林建差点没笑出声来。向来不可一世的黄全面色涨得紫红，凶狠地瞪着年轻警察，像只竖起毛的狼狗。

　　　　老忠好汉不吃眼前亏，死命拉住黄全的胳膊，生怕他发作。

　　　　“干啥哩？想干啥？”黄晓川斜刁眼睛瞪着黄全，一把就夺过箱子。

　　　　“拿过来，你他妈的给我！”黄全突然吼叫起来，眼睛血红一片。

　　　　“他妈的，你还躁了？”黄晓川暴喝一声，把箱子扔到同伴那里，随手一拳捣在黄全腹部。

　　　　黄全凶性大发，哇了一声伸腿蹬开黄晓川。平日身手敏捷的黄晓川却像个迟钝的醉汉，被他蹬到石板墙上。黄晓川怪叫一声，抽出手枪，用枪把狠狠砸向黄全。其他几名警察和工商人员拥了过来，吆喝着来拉扯黄全。

　　　　林建身旁的中年工商干部也跑向黄全那边，黄全和老忠已同众人撕打在一起。

　　　　日期：2009…05…1020：45：23

　　　　黄全虽然神勇，怎奈对方人多，被掀翻在地上，拳头、皮鞋雨点般砸到身上，只觉得骨头架子都被敲散了。

　　　　正招架不迭时，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整个人被拉起来，一看是林建，林建一把将黄全推到门口，喊快跑吧。

　　　　几名警察冲向林建，乱拳捶打林建后脊梁，嘴角都淌出血来。那个持枪的年轻警察和林建扭打着一起滚到地上，林建被压在下面，其他几个警察站在旁边用力踢打他。水泥地上，灰尘四起，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只听到嘭嘭的拳脚踢打声，还有执法人员叫骂和林建的哀号。

　　　　老忠拉黄全，喊快跑吧。黄全看着滚在人群里的皮箱，咬牙冲过去夺。

　　　　日期：2009…05…1020：46：56

　　　　“砰”一声手枪的闷响，声音来自滚在地上的林建和年轻警察之间。扭斗中的众人，还有黄全、老忠一下呆住了。

　　　　鲜血从林建身下涌出来，染红了水泥地板。林建脸色苍白，他缓缓推开压在身上的年轻警察。他摸了摸自己胸口，短暂发愣后，他突然猛地一个高蹦了起来，哇的一声大叫：“他妈的，我没死啊了！”

　　　　年轻警察胸腹间洇出一滩鲜血，无力地瘫趴在地上，那把乌黑的手枪扔在一旁。围观的执法人员好象都中了魔，只顾傻傻地望着他。

　　　　黄全毕竟见过这阵仗，他一把拉过林建：“他妈的你喊什么？快跑吧…”

　　　　三人撒开脚丫亡命逃窜，等被吓呆的执法人员醒过神来，他们已跑出大院。

　　　　日期：2009…05…1020：48：00

　　　　黄昏时分，一辆颠簸的卡车后斗里，林建、黄全、老忠三人脸上都蒙了一层黑煤灰，瑟缩在一床绽出破棉絮的被子里。这里是陕西宝鸡通往河南三门峡的路上。

　　　　黄全毕竟是老江湖，惊惶里脑子仍很冷静，狡猾的他选择了迂回逃窜的路线，来混淆追捕的视线。他们逃出大院后，并没有到车站，而是打的到了郊区的公路旁，在路边拦了一辆去宝鸡的车。到了宝鸡后，他们像落魄的打工仔又拦了一辆运煤的卡车。

　　　　林建口鼻沾满血污，痛苦地咳嗽几声，始终一语不发。

　　　　黄全啪一声拍打他肩膀，“兄弟，有胆量，仗义，老哥服你…那阵势下还敢过去救咱哥俩，好兄弟哪！”

　　　　黄全哈哈大笑，用力摇着林建的脖颈，“回去，咱弟兄一块干，老哥忘不了你！”

　　　　老忠满脸横肉的脸也凑趣地笑起来。

　　　　破旧的厚帆蓬布在风中哗啦作响，夜色漆黑，黝黑的煤堆里更看不清人影，流窜了大半天的三人混沌地进入梦乡。

　　　　日期：2009…05…1020：48：58

　　　　※※※

　　　　“林建已成功地随黄全潜逃，估计明天就会返回海港，”黄晓川向王处长汇报。

　　　　王处长问：“打得重吗？”

　　　　“为了逼真，我们只能来真的，下手挺重的，”黄晓川低声回答。

　　　　王处长背手转过身，他望着窗外的夜空，慢慢说：“希望林建一切顺利，能闯得过这一关……”

　第51节

　　　　日期：2009…05…1120：21：38

　　　　“俄杀了人，而且还他妈的是个警察！”林建屈膝坐在煤堆上，不停地用头磕撞着自己的膝盖，是很痛苦的样子。

　　　　此时的林建，虽然不得不戴上一副虚假的面具，然而这份痛苦并不是装出来的，反而很真实，真实得让他足以窒息。因为，他预见得到，他开始离开了朋友，离开了爱人，离开了他最真实的世界，而且这种分离没有设定时间表，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这下是彻底完蛋哩，连老本都搭了进去，有家也不能回。”他说，声音低迷，眼神迷散，真的充满了绝望。

　　　　黄全一脸不屑，用劲抓住林建的手腕，厉声说：“我还不一样赔进那么多车？大丈夫到哪还不是闯，他妈的当年我还不是无家可归…从捡海螺、捞海肠、采珍珠贝开始的？”

　　　　“你知道采珍珠贝和捞海肠的苦处吗？脖子上套根尼龙绳子，下面坠着五六十斤沉的铅磅，还得带着个大兜子，大冬天浸在又深又冷的海水里，兜子里是死沉死沉的海贝，上了船，捞的少就被老板毒打……”

　　　　黄全咬牙瞪着林建，满是黑灰的脸上，光看得清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

　　　　“你摸摸我的脖子，摸摸看……你拿过手来，”林建顺着黄全手的指引，他真地摸到了一道很细却很深的沟，但那沟是生在黄全的脖颈上，是一道很深很硬的疤，像从原本滑溜的脖埂硬生生地抠出来一条长而弯曲的蚯蚓，所以剩下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林建惊了一跳，慌忙抽回手，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恐惧。

　　　　“知道吗？这就是被那条细绳勒的，被坠在脖子底下几十斤沉的铅磅勒出来的，每次摸起来像一圈刀口，再深一点脑袋瓜子就掉下来啦。哈哈…。”

　　　　黄全大笑起来，满不在乎地说：“海水这么一浸泡，盐水渍进那么深的伤口里头是个什么感觉，哈哈，生不如死啊。”

　　　　我不是都挺过来了吗？黄全冷冷看着林建。

　　　　跟我一起干吧，老哥不会亏待你，黄全的手搭在林建肩头。

　　　　日期：2009…05…1120：23：33

　　　　“林建的事一定要绝对保密，”马局长沉声吩咐。

　　　　王处长点了点头，说：“只是，我还是担心局里有内奸，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林建和屈昕，都是我们国家安全战线里新鲜的血液，生与死的斗争磨砺了他们的意志，也考验着他们的信念。我们必须加倍珍惜他们，超过珍惜我们自己的生命！”

　　　　马局长郑重地说。

　　　　日期：2009…05…1120：25：33

　　　　林建在汽修厂里已经呆了一个礼拜，和黄全的那班弟兄也开始熟络起来，他知道老忠是黄全的心腹干将，此外还有老石头、阿达等几人也是这个团伙的骨干。小康很高兴，这个和气的坚安大哥又回来了，而且成为黄全的好兄弟。

　　　　两个多礼拜过去了，林建亲眼目睹了非法收购废旧零部件、拼装车的全过程，也跟随黄全去县城里讨过帐，为争抢挖沙工程而与别的团伙大打出手。他像寻常流氓没两样地说脏话、喝酒、打架，也见识了黄全的凶悍。林建的出手把那帮弟兄给镇住了，一记干净利落的勾拳把一个找茬械斗的另一团伙的老大打得满口喷血，惊慌间连打掉的门牙都咽下了几颗。林建的冷酷凶悍让黄全都感到后生可畏。这条道上有些人开始知道黄全身边多了个叫安子的小弟兄。

　　　　林建异常的沉默寡言，他心理压力很大，他知道自己必须把戏演活，不能出现任何一点纰漏，如同身陷狼穴的猎人，四周是嚎叫的豺狼，眼前是没有尽头的悬崖峭壁，稍有闪失，哪怕仅说错一句话也足以带来杀身之祸。林建必须卖命，才能获得黄全信任，最终才能引起管家杨森，甚至是简青山的注意。所以当他面对那些逞凶的社会残渣、痞子时，他绝不留情，鲜血早就视若路人，伤痛却成为朋友，林建的肩臂、大腿已伤痕累累。

　　　　日期：2009…05…1120：27：39

　　　　时不时的，他的后脊梁却泛起一丝丝冷气，他总怀疑某一天会有人从背后刺出来一刀，自己也会像张文勇一样在一团血雾里软软地倒下！

　　　　屈昕和许处长被证实清白后，林建却越发惶恐、惊悸…到底局内是否真有内奸？如果有，那又会是谁？

　　　　这个念头一直像毒蛇一样噬咬他，尤其身处敌人腹心，在充满悬疑、狡诈的斗争中，哪怕他伪装得再好，如果被自己人出卖，他的结局就是死，而且是毫无前兆、突如其来的死！

　　　　林建并不怕死，但他希望死得明白，死得光明磊落。

　　　　寂寥凄迷的夜里，他经常突然惊醒过来。

　　　　日期：2009…05…1120：28：44

　　　　※※※

　　　　“林坚安，是我好兄弟，”黄全向简伟伦做介绍。

　　　　林建第一次见到简伟伦，这个早有耳闻的公子哥儿身材中等偏瘦，下巴尖削，口里夸张地咀嚼着什么，细长的眼睛斜刁向上，好象在寻找自己的额头。现在，他身上裹了一层裘皮大衣，站在林建面前，像傲慢的农庄主巡视自己的庄园。

　　　　简伟伦身后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年轻人，也是一帮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他冲黄全喊了句：“今天我准备去趟大坝，给我找几个弟兄。”

　　　　黄全转身看了看，随便叫来几个人。简伟伦不屑地扫了一眼，问老忠和阿昆呢？

　　　　都出去办事啦，黄全应说。

　　　　简伟伦突然伸出手推了林建一把，哈哈笑了起来：“安子是吧，你好象很神气嘛！”

　　　　林建冷冷站着，没有丝毫表情，但他内心却期待着……这是一次接近简家的机会。

　　　　日期：2009…05…1120：30：20

　　　　“你跟我走，”简伟伦指指林建。

　　　　林建好像没听见，纹丝没动。

　　　　黄全苦笑一声，劝说兄弟看来这次要劳烦你啦。

　　　　林建不发一语，跟在简伟伦后面。

　　　　日期：2009…05…1120：32：09

　　　　铁老三成了个黑面金刚，他上前一把揪起简伟伦骂：“他妈的，还没喝上几口奶就敢在你爷爷头上吆喝！”

　　　　简伟伦拼命挣扎，又冲身后嚎叫，你们这帮王八蛋，都愣死啊，快过来贬他！

　　　　铁老三的几个手下凶神恶煞般走上来，手插在胸口里，似乎里面还抓着什么东西。简伟伦身后几个年轻同伴脸色发白，都没敢上去。张老板见势不妙，自己偷偷先溜了。

　　　　林建还在冷眼旁观，简伟伦突然提膝顶在铁老三胯下。

　　　　“哇”铁老三一声怪叫，“兄弟们，砍死这几个小杂种！”

　　　　转眼间，从挖掘机后面、工棚里冲出来好多人，吆喝着冲这边奔来。原先的几个人猛地从胸口伸出手，几道寒光闪出来，原来是几把雪亮的刀片子！

　　　　简伟伦喊了声妈呀，脸色煞白，转身就跑。

　　　　他带的那帮年轻人早做鸟兽散。

　　　　慌乱中，简伟伦不小心被一柄铁锹拌倒，重重摔翻在沙地里。几条大汉挥刀砍过来！

　　　　简伟伦像逃生的鸵鸟，撅起屁股向前急爬。雪亮的刀光切向他的背脊，耳畔能听到刀片划空的风声，还有逼近的寒气，他绝望地大叫一声瘫下去！

　　　　日期：2009…05…1120：33：50

　　　　“哐哐……”

　　　　一柄铁锹横空里飞出来，刀片接连剁在铁锹头上，迸出一串串火花！

　　　　简伟伦惊出一身冷汗！转头见是林建跳了过来，青筋暴胀的手紧握着一柄长长铁锹。

　　　　简伟伦遇上了救星，急急喊叫快挡啊，挡住他们。

　　　　林建咬着牙，两眼通红，和几条大汉杀在一团刀光之中。

　第52节

　　　　简伟伦爬起来，踉踉跄跄向前跑。从土坡上冲下来的一帮混混已经追了上来，有人从后面飞起一脚，简伟伦这次摔得更惨，翻了个跟头滚到土梗下。远远的就是来时坐的车，已经逃过去的年轻同伴拥挤在车上，哪里还顾得上简少爷的喊叫，仓皇开车逃走！简伟伦破口大骂，面颊、屁股和脊梁被人锤打得嗡嗡做响。

　　　　浑身是血的林建挥舞着铁锹冲了过来，围殴简伟伦的混混们四处逃窜。林建拽起简伟伦就跑，铁老三带着那几个持大刀片的大汉跟了上来。

　　　　林建的铁锹划了弧线砸向铁老三，铁老三蹦跳着躲开。林建闪身避开一道刀光，凌厉的直拳击中对方面门！背后却被一双手拦腰抱住，林建反肘捣去，后面闷哼一声，手劲略松一点。林建屈身反搂，一招刚猛的过肩摔使出，身后的大汉庞大的身躯凌空飞出，砸在正挥刀砍来的另一条大汉身上，两人齐齐摔倒！

　　　　简伟伦目瞪口呆，不提防又一道亮光斜刺里捅来！林建大喝一声，右腿摆出把刀光砸开。刀光闪过，余刃在林建腿上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日期：2009…05…1120：34：52

　　　　两人跌跌撞撞逃出河套，后面的吆喝声渐渐听不到了。镇外小树林的土埂后面，两人摊仰在乱草堆里，汗水浸透了林建的衣衫，简伟伦的名牌裘皮大衣早不知甩哪去了。

　　　　“好兄弟，够义气！”简伟伦气喘吁吁，拍了林建胸口一下。

　　　　林建知道自己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衣服都被刀刃划破，脊背上、大腿外侧伤口与泥土、杂草相接，是冰冷而又清晰的痛楚，林建的心在抽搐，他没有看身边的简伟伦。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呼吸着潮冷的泥土气息，疲惫地睡去…

　　　　日期：2009…05…1120：36：42

　　　　第十四章

　　　　竹山别居，一栋位于海港东郊海塘岭的山间别墅。别墅的四围翠竹成林、苍郁葱茏，还有碧草秀山和淙淙的流水，环境挺幽静，正好迎合别墅名号的意境。

　　　　一名面色微黄、体形稍胖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小客厅。

　　　　日期：2009…05…1120：37：50

　　　　“大哥！”中年男子冲中间大沙发里的人轻喊。

　　　　“阿森呀，坐下来说话，”沙发里的坐着一位脸色和善、保养颇好的老者。正是简青山，身侧的桃木小几上放着几张报纸，倚着那根黑油油的手杖。

　　　　“今天，铁老三这狗东西差点伤了少爷，”杨森低声报告，“还好，一个叫安子的小兄弟很不怕死，救少爷脱了险。”

　　　　简青山点点头，说：“这个事，阿伦跟我提过。”

　　　　眉毛又皱了皱，说：“铁老三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况且他并不知道是阿伦嘛，这也难怪。这个不要命的主儿，阿伦怎么惹上他？”

　　　　“倒不是少爷的错，少爷讲义气，他那几个哥们硬要他给做个主！”杨森淡淡说。

　　　　简青山低骂一句：“早就跟他说过，别跟那帮狐朋狗友来往！不长进的东西，整天在外头惹事！”

　　　　“我让人剁了铁老三一根手指，让他长点记性，”这么恐怖血腥的事情，杨森却说得很平淡。

　　　　日期：2009…05…1120：39：15

　　　　“什么？”简青山脸色微变。

　　　　随即摇摇头，叹口气：“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现在是在中国，做事一定要低调，太过张扬可不是好事，毕竟今非昔比…”

　　　　他轻轻捻动手里的手杖。

　　　　杨森欠身点了点头，应诺几声。

　　　　“下不为例！”简青山摆了摆手。又说以后你多帮我看着阿伦点。

　　　　“听黄全说这个安子还不错，”杨森又说，“阿伦跟我说，想把安子带到海港市来。”

　　　　“混帐小子！”简青山骂了一句。

　　　　他微一沉吟，若有所思：“……不过，我们现在的确需要年轻人……”

　　　　简青山踌躇不定，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还在思忖的样子。

　　　　“可我担心黄全有勇无谋，他带的人未必可靠……阿森你看着办吧…”

　　　　简青山撑着手杖要站起身，杨森急忙过去搀扶。

　　　　日期：2009…05…1120：41：36

　　　　林建按下电钮，车窗缓缓摇下，外面灯火辉煌，高楼大厦此起彼伏，回到海港市了。几个礼拜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林建终于从胶源跃进海港市里，这算是成功的一小步。

　　　　简伟伦得意洋洋地领林建走进一座很气派的酒店。林建跟在后面，抬头看招牌是“望海大酒店”，他同时发现这家酒店正位于管制中心的那条街，而且也是张文勇宴请管制中心两名专家的地方。

　　　　迎宾小姐恭身迎来，声音清脆如夜莺初啼：“简总您好，这位先生请…”

　　　　简伟伦俨然成为一方人物，转眼恢复了傲慢，大踏步走进去，服务员们纷纷让路，恭立在一旁。

　　　　杨森的副总办公室在三楼，林建还没踏进去，就听到一阵哈哈笑声，体形富态的杨森伸手迎了出来。杨森很热情地握住林建的手，然后拉简伟伦坐到大班桌前的沙发里，那神态、做派更像一个和气生财的生意人，哪里有半点黑道大佬的痕迹。

　　　　日期：2009…05…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