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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与白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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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等等,各依所长,唯才适用,无问亲疏。
速不台在接到铁木真的任命时,心情激荡,当即朗声宣誓道:
“我得可汗信任,委以要职。自今而后,我要以老鼠那样的警觉守护你的财产;用乌鸦的勤奋来为你收取更多的财富。如护马之衣和遮风之毡来守护你的国家!此生此世,永致不忘!”
铁木真嘉许得扫视着自己新任的属下,在他们的脸上,闪烁着希望的光彩和坚决的信念。这光彩与信念,对于这个正处于孕育期的国家而言,是何其重要,何其宝贵啊。
他高声对自己的臣民们发表了自己的就职演说兼动员令:
“我最可信赖的朋友与部属们。你们都是蒙古的勇士与人才。你们不顾自身的安危,为了蒙古的未来,毅然舍弃札木合来跟随我。如果腾格里保佑我成为草原的主宰,那么,你们,对,就是你们,我的老朋友啊,你们将成为所有忠诚志士的楷模,我们蒙古的开国元勋,永远是我的吉祥的好伙伴呵。”
“腾格里与你同在,我们与你同在,风不可阻,雪不可挡。与你一起,坚石可裂,硬岩可破。你是我们的汗,我们是你的刀马与弓箭。”
铁木真那动情的众人齐声高呼着,然后同声唱起那首古老的歌谣:
没有思考余暇,只有尽力行事。
没有逃避地方,只有冲锋打仗。
说到的地方就到,去把坚石粉碎;
说攻的地方就攻,去把硬岩捣毁;
把高山劈开,把深水断涸,这样勇敢地杀敌。
这歌声激昂慷慨,雄浑有力,化做一道不可阻遏的洪流,在漠漠草原上滚滚向前,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 ※※※ ※※※
铁木真称汗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草原上飞速得传播着,飞过青山,越过溪谷,流转于众人之口,拨动着众人的心。
铁木真称汗之后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展开外交工作。首先,他命已经成为送信人的答孩和速格该为使者,前往脱斡邻勒汗处报告称汗的消息。对此,他看得很清楚,今后一旦与札木合发生战争,克烈亦惕是一股足以决定胜负的力量,必须极力拉拢,获取他的支持。否则,自己的新王朝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
但是,对于过去的附庸与藩属突然具备了与自己分庭抗礼的称号与地位,脱斡邻勒是否会心存疑忌,铁木真心中并无丝毫把握。因此,他特意嘱咐两位使者在言词上一定要肯切,礼貌上一定要周到。最主要的是,要让对方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父汗的恩情与父子之间的情谊。即使因此称臣,也在所不惜。
这一策略,从两位使者的回报内容中可以看出,是成功的。他们以敏捷的头脑和练达的言词贯彻了铁木真的意图,而脱斡邻勒汗非但没有责怪铁木真在事先未打招呼的情况下称汗的事情,反而痛快得承认了铁木真的新政权并表示出由衷的祝福:
“告诉铁木真孩儿,小鹰的翅膀终于长硬了,我替他死去的父亲高兴啊。铁木真的称汗,上顺天意,下合民心。蒙古岂能没有一位可汗呢,铁木真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有人反对他,那就是反对我,我会毫不犹豫得与铁木真一起去毁灭这个反对者。此盟决不可背,此誓决不可违,我们父子之间就象衣领和袖口一样,永远不能拆分!我将永远支持我的铁木真孩儿!”
得到这样的回复后,铁木真感觉到了一丝安心。初创的蒙古,有了克烈亦惕这样一面坚实后盾,至少眼前有了生存下去的基础。但是,接下来与札木合之间的关系如何相处,这比脱斡邻勒汗的问题可要困扰百倍。
从道理上讲,双方同为蒙古一脉,自己称汗,理所当然要告知对方。可是,自己毕竟是不辞而别,率先中断了安答盟约,更有甚者,还诱走了一些原本属于对方的部下。而札木合的加害之意虽然已经相当明显,然而毕竟没有实际的行为。于情于理,自己都是存在亏欠的一方。如果札木合以此为藉口发兵来攻,自己凭着眼前的乌合之众,势必难以抵挡。然而,唯其如此,这个外交行动却又是势在必行的。只有通过外交来稳住札木合,延缓他的战争脚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如此艰难的任务除了博儿术之外,铁木真的心中再无更适合的人选。这次,他派阿儿孩合撒儿和察兀儿罕做为副手,希望他们三个能顺利达成(2)。
“札木合会怎样做?会不会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就对使者加以杀害呢?”
送走博儿术等人后,铁木真的心中忧虑丛生。如果博儿术因此有个闪失,那将是自己终身之痛。
其实,他心中的烦恼又何止是这些强大外力呀,自己家里的事情也够烦心了。即使是孛儿帖顺利产下了自己的次子察合台这样的喜讯,也丝毫不能稍有缓解。每当他看到阔阔出与曲出在母亲月伦的跟前玩耍撒娇的时候,铁木真就会不自觉得想到术赤,而一想到术赤,铁木真的心中就会产生出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铁木真觉得,要想免除家庭内部的纷争,就必须恪守着父亲也速该的信条,毫无差别得对待两个孩子,绝不歧视其中的任何一个。然而,铁木真仍然感到,这事情他根本办不到。即使在内心中对自己告诫过无数次后,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对术赤露出的冷淡与漠视的神情。他也很清楚,在自己的心目中,术赤与察全台的分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铁木真的心意,聪慧如孛儿帖者,立刻便全然洞悉了其中的情由。一旦铁木真露出了那种神态,家庭中的气氛就象冬天突降般骤然间寒气避人。
每当这种时候,孛儿帖不会象普通妇女那样大叫大嚷,只是用一种近乎责难的眼神瞪着丈夫,然后将受了委屈的术赤一把揽在怀中,一手抚摸着他的小小头顶,一边对他说:
“术赤,千万不要哭。你是蒙古人的根,是未来的苍狼。蒙古的苍狼,从来是只在战场上流血,不在背地里流泪!来!挺起胸来!对!就是这样!挺胸抬头,不要被别人的眼睛所左右!要时刻准备迎接所有的挑战!因为这是你生来注定的命运,是来自长生天的旨意啊!”
说着说着,孛儿帖自己也被话的内容所感染,俏丽的娇靥泛起一片亢奋的红霞,明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全身轻轻颤抖着,连声音都变成了非正常的高亢。
铁木真知道,孛儿帖所说的“别人的眼睛”就是在指责自己的行为。这些话,同铁木真当年的蔑儿乞惕人的营地中对术赤的那句迎候语有着异曲同工的意味——我是狼,你也要变成狼!
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默默的离开。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筹划,合撒儿至今未归以及札木合那种晦暗不明的态度与动向,时刻都在忧烦着他的心。战争会在近期内爆发吗?一旦爆发,如何应付?这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啊,这是事关全部落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呵。
正当铁木真低头沉思之际,豁儿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见面,他就将一连串的抱怨送入铁木真的耳中。
“月伦额客也太固执了吧。”他气急败坏得说道,“我说让俩孩子多跟其他女孩玩玩,她就说我没安好心,想把他们教唆成色鬼。最后干脆不让我靠近孩子啦。汗啊,你的命令我无法完成,两个孩子都被你母亲独占啦。”
说到这,他一抬头,才发现铁木真根本没有在听,目光一直向着营地的大门处眺望。他这才自觉干扰了铁木真的沉思,连忙知趣得退开几步,转身打算溜掉,却被铁木真叫住了。
“你说扎木合此时在想什么?他会不会杀害博儿术?”
铁木真将鲠在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心负荷过重了,也许再装点儿什么就会被胀得暴裂开来。
豁儿赤停下脚步,低头沉思了一阵,这才答道:
“请原谅我的无能。这个草原上,有两个人的心是我无法看透的。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札木合。因此,我无法回答可汗的第一个问题。不过,博儿术的性命应该不会有闪失。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很冷静。不会和别人发生不必要的争执。而且,如果扎木合杀了博儿术,那么他这个人反而不怎么可怕了。不过,无论博儿术是否能活着回来,可汗都必须做好战争的准备,你与札只剌惕之间,早晚会开战的。”
铁木真点了点头,心中的忧虑更重了。连豁儿赤这次都无法给予他正确的答案,可见,眼前的危机是何等严峻啊。
豁儿赤又道:“可汗,我看这件事情你最好问问木华黎。他虽然年轻,但是见识在我之上,我毕竟老啦,只能判断过去,无法预见将来。将来的事情,反而是年轻人更有发言权呢。”
“好的,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指点。两个孩子的事情,就听我母亲的吧。以后,你要留心收集更多的其他部族被遗弃的聪明孩子,然后交给她来抚养。”
“诺。”豁儿赤应了一声,这才施了个礼,离开铁木真。
当晚,铁木真把木华黎召进自己的帐幕中,向他询问扎木合的情况。
木华黎思索了一阵,这才缓缓的说道:“札木合目前不会轻易进兵的。”
“说说你的理由。”铁木真道。
“可汗应该知道,札木合其实很早就已经具备称汗的实力啦,可是他为何没那么做呢?”木华黎不等铁木真说话,自己回答道,“因为他的血统有问题。他这一门虽然名义上也是孛瑞察儿的后裔,但却仅仅是一个连别妻名分都没有的女人所生,而且这个女人在跟随孛瑞察儿先祖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所以,说他是蒙古人都已经很勉强了,何况称蒙古汗呢?而你的汗位,却是得到了当今在世的全体尼伦家族成员的认可,可谓名正言顺。如果他现在反对你,就算与全蒙古作对。这样的傻事,他是不会做的。他只有等待一个更好更新的借口,才会与我们兵戎相向。”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铁木真又问。
“一个字——拖!和他拖时间。时间拖得越久,对可汗你越有利。与札木合相比,你有许多方面是他无法比拟的。札木合这个人,是有才干,无论行军打仗还是决策判断,都很有独到之处。他的丰富经验是可汗你所比不了的。然而,他的身上也有许多致命伤:喜新厌旧,有始无终,虚伪,过分残酷,甚至伤害朋友;而反观可汗,在血统上比他纯正,就任可汗顺理成章。在性情上又通情达理,处事公平,知人善任,克己有礼。至于经验,是可以靠时间来弥补的。时间越长,可汗的潜力发挥得就越多,而人们对札木合的真面目也就看得更清楚,人心都会向着可汗你的。那时,札木合将不战自败。”
铁木真边听边点头,心中的愁云随着木华黎那清晰的分析而渐渐消散。当木华黎的分析告于段落后,铁木真高兴得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年轻的策谋家的肩膀,赞道:
“你真了不起啊,居然有如此见识,真是我蒙古人中的骏马呀。”
正说之间,帐门一开,今日值班的箭筒士斡歌连跑了进来,对铁木真禀道:
“博儿术他们回来啦。”
铁木真大喜,连忙走出帐外,果然见博儿术带着两名副手正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铁木真疾步迎上,向三人问道:
“怎么样?札木合是如何回复的?”
博儿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他倒是没责怪可汗什么。反而痛骂了阿勒坛和忽察儿父子一顿。说他们是挑拨他与可汗之间关系的小人。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在背地里暗箭中伤所造成的。还质问他们既然要推举可汗,那么在大家一起游牧的时候,为何不推举铁木真,而是象现在这样将札只剌惕部排除于蒙古之外。为此,他迟早要拿他们两个问罪。不过最后他又说,如果他们两个从此忠心扶助汗兄,再不背叛的话,就暂时放过他们。”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话吗?”铁木真目光一闪,继续追问。
“没有了,他就说了这些,然后就派人送我们离开了。”
“新借口!”铁木真与木华黎异口同声得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们在说什么?”博儿术不解得看着二人。
铁木真将自己适才与木华黎所讨论的结果都告诉了他,然后带着他与木华黎一起回到了帐幕中,开始研究对策。
札木合分明看清了铁木真方面的内部隐患。拥立汗位的几名贵族是不会轻易服从铁木真的命令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对他们言听计从,受他们控制的傀儡汗来为他们谋求个人的私利而已。一旦铁木真与他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势必会遭到他们的反击,从而造成部落内乱,而那个时候,就是札木合发动进攻的机会了。
怎样才能尽可能得扩大自己的权威,压制这些人的野心,维护部落的团结,是摆在铁木真面前的新难题。
“一切需要时间!”
铁木真这样想着,紧紧地咬着牙。
…
(1)根据明代对《秘史》的解释,这是两种射程远近不同的箭。
(2)《秘史》原文中无博儿术出现。
第二十四章 十三翼之战
时间一幌就是四年,草原诸部间攻伐依旧,烽烟不绝。但是,蒙古部,札只剌惕部,克烈亦惕部和塔塔儿部这四大势力之间却平安无事。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得避免直接冲突,同时也在基极采取各种手段,吞并各个小势力以壮大自己,为未来将要发生的大战积蓄实力。这是相对平静的四年,也是暗流汹涌的四年。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眼前只不过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来临之前的暂时安宁而已。
在这四年间,铁木真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内,通过不屈不挠的斗争,终于在蒙古部中完全确立了自己的绝对权威。除了个别野心家之外,全部落的人心都已经紧紧得维系于他的马缰之上。蒙古部落的纪律性与团结性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一支足以承担任何作战任务的军队也建立了起来;对外,铁木真基极奉行联合克烈亦惕,制衡札只剌惕的外交政策,使札木合无机可乘。现在,虽然不能说有十足把握战胜札木合,但是至少不会在整日担心对方会发动突然袭击而无力防御。同时,部落的规模也扩大了许多,又有许多周边小部落或慕名、或迫于压力而加入进来,使蒙古的势力飞速提升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铁木真的家庭情况依旧没有任何改观。其中,与术赤的关系则可以用江河日下来形容。十二岁的术赤已经长得如大人般强壮了,性格几乎完全是童年铁木真的翻版,早熟、沉默、粗野、倔犟、阴郁,稍有不同之处,他对铁木真的态度比铁木真当年对也速该的态度中多了一种敌意的成份。
在察合台出世之前,铁木真与孛儿帖同寝,术赤则与黑臣女仆同睡。三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自从有了察合台后,孛儿帖为了便于照顾幼儿,每天都要睡在察合台的摇车边上。看着铁木真一人独寝,她心想:这也许是一个改善他们父子关系的机会哩。
于是,在孛儿帖那种近乎偏执的极力促成下,铁木真与术赤这一对关系微妙的父子终于躺在了一张大床上。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状况终于使孛儿帖意识到,自己的安排纯属一厢情愿。这一对父子一旦躺下便会默默无语,像两头狼一般背对着背,宁可将身体绷紧如满弓之弦,却谁也不肯先张嘴说话。这种情况,看在孛儿帖的眼中,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叹息哀伤。
其实,对于这种尴尬情况,铁木真自己又何尝不烦恼,不忧愁呢?他只是不愿外露而已。他检讨着自己的同时,又无法漠视术赤的“客人”身份,这种自相矛盾的心情无时无刻得折磨着他的心。每次看到孛儿帖投来幽怨的神情,他的心就会刺痛,只能掉头走开,用部落中的大事小情来规避这种心底的痛,以接踵而至的繁忙来自我麻醉。对铁木真而言,术赤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是比札木合、泰亦赤兀惕以及塔塔儿人更大的难题,恐怕倾其一生也无法解决。因此,他只能搁置不提,任长生天来安排。
※※※ ※※※ ※※※
历史,常常以他时缓时急的无规则运行轨迹告诉我们一个这样的惊人的事实:引发一场大的政治风暴或者战争狂澜的诱因,往往是一些突然发生的微不足道的纠纷,从而让一些无论能力与实绩都不足以载入史册的小人物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他们的一举一动,最终却会决定那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的兴衰存亡。下面,我们就要看到一个小人物的一时鲁莽之举,最终引发了一场席卷整个蒙古草原的大风暴。虽然这场风暴酝酿已久,但是若无此人恰到好处的出现,也许还会再隐伏一段时间,直到另一个小人物的出现。
在铁木真的部下有一个出自札剌儿族的牧马人,名唤术赤答儿马剌的。在纪元1193年秋天的一个早晨,他从睡梦中醒来后,走出自己与同伴在撒里河边的帐幕,刚想伸个懒腰,忽然目光凝滞在自己的马群上。牧民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发生了异样。他疾步跑过去一查点,立刻发现,最好的十几匹马不见了。他的脑中立时轰鸣一片。对于牧民而言,畜群无疑是命根子,更何况,这些马是属于全部落的,丢失在自己手中,势必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顾不得多想,他向帐幕中还不知情的同伴叫了一声“马丢了,我去追”,便随手拉过一匹马骑上,沿着盗马贼留下的蹄印追踪而去。
中午时分,他札喇麻山下的一个小水潭(1)边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那些马以及盗马之人。盗马人背向着他,正在给一匹马刷洗着毛皮,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术赤答儿马喇认为这是个偷袭的好机会,根本没辨认对方的身份便一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那人的背脊,那人当即向前扑倒在地死去。然而,当他跑到那人身边,用脚将尸体踢翻过来查看时,不禁大吃一惊。死者居然是札木合的幼弟绐察儿——自己以前在札木合阵营时的主子。
“天啊,我闯祸啦!”
当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却没意识到,他已经射出了两大阵营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的第一箭。不!更确切的说,是整个草原争霸战的第一箭!
※※※ ※※※ ※※※
“札木合集各部兵马,合计三万,已翻越阿喇兀惕土儿合兀惕山,向你杀来!”
“他们一路宣称报仇,气势汹汹得来袭击你啦。”
报事人——出身亦乞列思部的木勒克脱塔黑和孛罗刺歹(2)二人争先恐后得象铁木真汇报着自己的见闻。他们的本意是打算直接来投奔铁木真,不料却在路上看到了札木合大军的踪迹,便乘机混入,摸清了军队的数量,就连夜逃跑出来报信了。
“多谢你们,我的朋友,你拯救了我们。”
铁木真由衷感谢着并重赏了他们。即使他此时面临大敌,也不会忘记报答对他做出过贡献的人们。
三万人!这个数字对于札木合而言是动员的极限,放在铁木真的面前则是重大的考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为主帅所面临的最大的战争。虽然早已对这场预想中的战争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心头依旧不免沉甸甸的。
“可汗,打吧。我们也能调动三万人马!”
“是啊,棕熊来了要用弓箭,札木合来了就当他是棕熊吧。”
不但少壮派的武将们喧哗成一片,就连老将们也跃跃欲试起来。阿勒坛拍着腰间的宝刀高呼:
“这是合不勒汗用过的宝刀,斩过无数人头,如今许久不饮血,正怕生锈。没想到,札木合送上门来,正好用他的头颅祭刀!”
“是啊,铁木真,别犹豫啦。我愿意带上忽察儿打头阵!”
已是白发苍苍的捏坤太子也不甘人后。
眼前这群情激昂的景象却未能在铁木真的心中激起一丝波澜。他的头脑中正在思索着比战争更长远的问题。那就是战胜后应当如何,一旦失败又会如何?即使胜了,又将是什么样的胜利?因此,他并未立时做答。当然,他也明白,此次战争是不可能和平解决的。札木合不会让等了四年的机会轻易丢掉的。他的目的就是毁灭自己,毁灭蒙古部。兵临城下,势必一战!
“各位现在立刻回转自己的营地,整顿本部军马,准备作战!”铁木真发话了。
待众将出离帐幕后,铁木真看了看面前留下的几位亲信将领——博儿术、者勒蔑、木华黎、速不台、忽必来、赤老温、沈白以及四个弟弟问道:“你们看这仗应该怎么打?”
别勒古台率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札木合拼个你死我活!”
“拼完了呢?”铁木真追问道。
“拼完了……”别勒古台一时语塞,怔了半天才说,“拼得过就拼,拼不过就死。”
“哦,原来打仗就是为了拼命?不想赢?”铁木真又问。
“自然是要赢!”别勒古台道。
“都死了,还怎么赢?”
“这……”别勒古台这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看这仗很难赢。”者勒蔑道,“我们虽然经过训练,但是没有实战经验。这样打起来很难适应。”
“可是我们不能输!一旦输了,以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啦”赤老温也跟着道。
“可是现在撤退也来不及啦。从阿剌兀惕土儿合兀惕山到咱们的营地,如果骑兵昼夜行军,也就三、四天的路程。”
这一带每一条路径,没一座山丘的走向轮廓都装在沈白的头脑之中,因此他毋需任何犹豫,就迅速做出了判断。
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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