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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与白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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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所言,一点也不错。”
“很好!那么现在就赶回营地,做好明天与汪罕同时撤兵的准备吧!”
说罢,铁木真对坐骑猛加一鞭,当先驰去。诸将亦不落后,各自催马跟从着。这一小队人马便如阵风般骤然间消失在草原的尽头……
※※※ ※※※ ※※※
铁木真的战马刚刚踏入营地,耳中便听到了一阵争执之声自不远处传来。他循声望去,见争执的双方正是自己手下的军需官者卜克和老预言家豁儿赤。只见他们二人之间立着一个小小的孩童,被他们各拉住一只手臂,状似争夺。显然,二人争执的焦点就是他了。
看着两个男子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铁木真心中颇觉好笑,于是就没有急于上前去询问缘由,反而做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势。不久后,他的目光便专注在小孩的身上。这孩子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光景,身上穿着貂皮里金缎兜肚,鼻子上的那个金环尤其抢眼。看这一身华丽的打扮,绝非普通牧民家庭出身。然而,这些并不足以引起铁木真的兴趣,最为出奇的是,他虽置身于两个争执漩涡的最中心,但那张带有鲜明的塔塔儿人特色的小脸上却毫无一丝畏惧恐惧之意。
“这孩子不简单啊。若是寻常儿童,此时只怕早已被吓得哇哇大哭了。”
月忽难也看出了端倪,语气中颇为纳罕。铁木真确已猜到了这场争执的起因,微笑着说道:
“看来,我母亲又要高兴上好一阵子啦。”
者卜客与豁儿赤终于发现了铁木真的存在,连忙收了声,一起带着那孩子走到他的马前。即使是此时,他们谁也不愿轻易放开孩子。
二人正待开口陈述,却被铁木真挥手制止了。
“好啦,这孩子算你们两个同时发现的也就是了,好生待他,等回到老营里直接交给我母亲就是了。”
留下这句话之后,铁木真便带着诸将向大帐而去。他很想问一下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但是眼前还有许多事情要着手去做,根本没有这样的空闲。不过,从第一眼的观感上,铁木真就有几分喜欢。至少,这孩子拥有相当强的自制力和胆气,也许假以时日,会在母亲和自己的影响下成为一头了不起的苍狼。苍狼,从来是不嫌多的,无论其原本出自哪一族。
怔立原地的豁儿赤与者卜客彼此对望了一眼,沉默良久后,同时叹息道:
“看来,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可汗啊。”
铁木真一进大帐,就向月忽难询问起金国军队的军纪情况。月忽难道:
“阿勒坛汗立国之初,军纪以严明著称。其时遂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之说。然则,经过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后,军容风纪早已大不如前了。”
“好!那么先生认为,我们要是通过他们的军官来购买兵器,应该不会有多少难度可言吧?”
“完全没有问题。这个事情就请交给我来办吧。”
月忽难见铁木真的思虑如此周详,不禁大为欣喜。
“那就麻烦先生了。需要多少金钱财物,只管开口好啦。”
※※※ ※※※ ※※※
翌日得情景皆如当年对蔑儿乞惕人的战争的翻版,塔塔儿人二十余年来劫掠金人所积累下的金银珠玉,奇珍异宝乃至他们的妇女和畜群都被严格得划分成两份,为铁木真与汪罕所分享,其结果直接导致了两支部队的行列大幅度膨胀起来,举目所见,尽是满载战利品的车辆。铁木真与汪罕在全程目睹了对战利品的分割之后,互相道了声“保重”,便回转了各自动本阵,然后如战前之约,同时撤离了战场。
满载战利品的队伍行动速度远不如来时之快。然而,与汪罕所不同者,铁木真的战利品中只有银质的婴儿车和一副东珠串成的披肩算是奢侈物品,这两样东西,铁木真打算把前者送给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拖雷,后者则是送给妻子孛儿帖的礼物。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母亲月伦。那是一件特殊的战利品——如今依旧沉静从容,但是但是额头上却显露出聪慧的光泽的塔塔儿小孩。经过斗争,豁儿赤终于完全获得了这个孩子的保护权。他想,把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送给月伦额客,必然会得到宠爱。他甚至以经看到了月伦脸上的满意微笑。受命有年,他终于做到了。
战利品的主流是大量装备了甲仗、战马等军用物品。这些犀利无比的刀枪与做工精良的盔甲都是通过月忽难从中牵线,以高价从金国军队的军需官手中买来的。为此,铁木真几乎耗尽了得自塔塔儿人手中的全部财物。当完颜丞相得知此事后,大为光火,当即将那个贪财的军需官处决,并上书执政的金章宗,进言要提防铁木真的不臣之心,但却没有得到重视。在金国高层的眼中,这些北方的野蛮人充其量不过是如塔塔儿人一般搞些传统的边境骚扰,不足为患。可是,他们却偏偏忘记了自己的祖先也是来自通古斯森林的野蛮人,同样是从骚扰中原边境开始,最后竟然占据了中国的北方。他们更忘记了,自己才是杀害蒙古两位可汗和一位贵族的真正凶手。不久的未来,他们将为自己的这种健忘付出巨大而惨痛的代价。
在铁木真得胜班师的队列中,还有一件特殊的战利品,,毫不犹豫得保护了这个孩子。
果然,在他们回到营地之后,月伦兴奋得将这孩子抱于怀中,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她的母性光辉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明艳不可方物。为了将塔塔儿的马驹变成蒙古的苍狼,月伦额客决心要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并给他起名为失乞忽都忽(1)。
也许是这孩子被拣来时的年纪比曲出与阔阔出更为幼小,因而在更大的程度上激发起月伦的母性。她对铁木真说:
“这是你带给我的最为珍贵的礼物。今后,这孩子就是我的第六个儿子,是你最小的弟弟啦。”
不知是被母亲的话语所触动,还是因为冥冥中某处奇异的人与人之间的牵绊所吸引,总之,在此后的岁月中,铁木真始终待失乞忽都忽如亲兄弟一般,甚至比自己真正的同胞手足还要亲密。每当看到他的成长就会从心眼中生出欢喜来,听到他的遭遇挫折便会心急如焚。
从多年后发生的一件事中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疼爱他的这个小弟弟。一天,由于天气已变得寒冷,大雪已封山,铁木真便带领部民们便按照牧民的生活方式徙营他处以避寒。在迁徙中,人们发现路旁有一群鹿在奔跑。年仅15岁的失乞忽都忽对负责照顾他的库出古儿说,他想去追那群鹿。库出古儿见此时雪已很深,鹿群在雪地上奔跑也越来越慢了,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独自纵马去追。当晚,人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铁木真发现失乞忽都忽不见了,便追问他的下落,库出古儿据实相告。铁木真闻言又惊又怒,大声咆哮着,“那孩子会被冻死在雪中的!”说完这话,他就抄起一根折断的车辕要责打库出古儿。然而,就在这时,小失乞忽秃忽却兴高彩烈得回来了,并津津有味地说有30只鹿,他已打死了27只。他的勇气吸引了铁木真,于是丢下库出古儿不问,急忙派人去查看。派出的人果然在雪地上找到了27只被打死的鹿。事后,人们都说,从没见过铁木真有过那样的愤怒与焦急,即使是在主儿乞部背叛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关于主儿乞部的背叛,前文已经提及,他们在这一段时间中,不但做出了拒不参战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还多次在公开场合中挑起事端,做出一副彻底挑战铁木真的权威的样子来。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次斡难河边的林中宴会事件。那次,铁木真以其果断的反击将其彻底击退,使主儿乞人声势大衰,再不敢公开挑战铁木真的权威。但是,他们心中的怨恨却更深了,离心的倾向也愈发严重起来,终于在征伐塔塔儿之役中公开与铁木真决裂,甚至是自外于全体蒙古人。非但如此,他们还在铁木真出征期间公开在蒙古部内劫掠财物,杀伤部民。撒察和泰出亲自率兵袭击了合里勒都湖(2)畔的蒙古营地,有五十多人被他们剥光的衣服,十几个人遭到了杀害。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公开叛乱。这正所谓前帐未清,新帐又添。铁木真决心一举解决主儿乞人的问题,于是召集属下各部首领,公开宣布主儿乞人的三大罪状:
一、林中饮宴之时擅生事端,公然斗殴伤人;
二、违背军令,拒征塔塔儿人,有负祖先血仇;
三、无故杀害本部百姓,劫掠财物,背叛可汗。
以上三罪,不仅有悖立汗时的盟誓,更背弃了蒙古祖先的血仇,罪恶滔天,不容赦免。
这次集会,在阿勒坛与答里台等人称病不至的情况下,众人一致要求讨伐主儿乞人。于是铁木真当即兴兵,杀向主儿乞人的营地。撒察与泰出也料到铁木真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战准备。双方的军队在怯绿连河上畔的朵罗安孛答兀③相遇,激战一昼夜,铁木真军挟新胜之锐,大破撒察与泰出之军,使他二人仅以身免,仓皇败逃。然则,这次铁木真却不会再给这些祸乱的种子留下任何复生萌芽的机会,他命博儿术与速不台率轻骑穷追,在迭列兀隘口将二人擒获,押回自己面前。
这次见面,双方之间已再无任何回旋余地可言,铁木真面数二人三大罪状,撒察与泰出倒也硬气,不加辩解,悉数直截了当得承认下来,更不请求宽恕。因此,没用太多功夫,审判即告结束。铁木真下令将二人当场斩首,以其首级遍示属下各部,以为警示。失去主子的主儿乞人多数归降,被铁木真归并为自己的部下。
这次战斗,豁儿赤再次和者卜客在一间几乎倒塌的帐幕中同时发现了一个名叫孛罗兀勒(4)的孤儿。只不过,这次者卜客再也不肯让步了。最后,铁木真不得不亲自仲裁,由者卜客将这小孩献给了月伦额客。
“这孩子是以胆略过人,英勇无畏而闻名的合不勒汗的后裔,拥有纯正的蒙古血统,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者卜客志得意满,向着垂头丧气的豁儿赤开心得夸耀着自己的功劳。
月伦自然也很开心,这是出现在自己帐幕中的第四个孩子。她将自己全部的身心要倾注在这些孤儿的身上,她以巨大的热情抚育着这些孤儿。她甚至考虑,只要长生天恩准的话,自己愿意成为全蒙古草原上所有孤儿的母亲,在白天做他们的眼睛,夜晚做他们的耳目(5)。而曲出、阔阔出、失乞忽都忽和新来的孛罗兀勒,在她那饱含着母爱与温情的怀抱中,化解了出身、部族、血统等等一系列的不同,彼此友爱互助,亲如兄弟,健康而快乐地成长起来,直至有朝一日化身为新一代的苍狼,跟随铁木真奔行于苍天大地之间。
——这便是后世载于蒙古史册而大著其名的月伦母亲的四养子。
…
(1)亦作失乞刊忽都忽。
(2)《秘史》作合泐澧海子。
(3)朵罗安孛答兀,蒙语意为“七座山”,见《秘史》136节。《拉施特书》作To&;ucirc;lan…bould&;acirc;d。
(4)《元史》作博儿忽。现在的四养子之一,未来的四杰之一。一说二者并非一人。
(5)这又是这位伟大母亲的经典名言。《秘史》原文为,“白日视之之目,昏夜听之之耳”。
第二十八章 裂痕的胚胎
在后世史家的眼中,以纪元1196年为分水岭,北亚草原进入了最为动荡不安的时期。从这个不同寻常年份开始,以灭亡塔塔儿之战为发端,草原上一系列规模不等的战争此起彼伏,数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件亦由此而生。而这一切战争与事变的主导者都是铁木真以及他麾下的蒙古狼群。
如果说,在这一年之前的平静岁月是蒙古狼群们休养生息,磨粝爪牙的休眠期,那么,从这一年起,已经牙尖爪利的狼群们终于展开了他们奔行草原,吞食天地的壮丽征程。
在征服主儿乞人之后,铁木真又于纪元1197年应汪罕之请,出兵征讨重新纠集起来的蔑儿乞惕人残部。当年,蔑儿乞惕人虽然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见上篇第十七章),但是他们的首领脱黑脱阿却在漏网后逃到了腾汲思海之北,在那里收集残部,经过几年的休整,再度恢复了实力,并屡次南犯,袭击劫掠汪罕的领地。然而,此时的汪罕正在与西面强大的乃蛮人对峙,无力顾及,只得向铁木真求援。对于死敌蔑儿乞惕人,铁木真从来都是采取毫不犹豫,严厉打击的政策,更何况这次是汪罕的邀请,他立刻点兵出征,在蒙惕察(1)大破脱黑脱阿的兀都亦部,将他们从汪罕处所抢来的财物悉数夺回并派人物归原主。直到此时,这一对父子之盟依然显得那样笃实可靠,牢不可破。
铁木真与汪罕都清楚,这种表面上的平衡终究不会持久存在下去,势必会因来自某一层面的突然变化而被打破。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种足以打破平衡的变化来得竟是如此之快,宛如一场草原上的夏日暴雨般,令相关众人都有一种措手不及间就被淋湿的感觉。
这个变化发生在当年的秋天,乃蛮部一代雄主亦难亦必格勒汗突然病故,其所留之二子古出古惕不亦鲁黑与塔阳太不花之间为争汗位而导致了大规模内战。曾经强绝一时的乃蛮部骤然分裂,而汪罕身上来自西方的压力亦随之于忽然间消失无踪。轻松下来的汪罕立即对老冤家蔑儿乞惕人展开了大规模的报复行动。
翌年(纪元1198年)2月,汪罕亲自率军北征,大败脱黑脱阿,再一次将他赶回到腾汲思海之东。但是,王罕的这次出兵既未事先通知铁木真,亦未在事后做出任何合理的解释,甚至独吞了从蔑儿乞惕人手中缴获的全部财物与畜群。如个行动所传递出来的信号就是:在乃蛮人削弱的时候,蒙古的养子也就无足轻重了。
消息传来,蒙古部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指斥汪罕的见利忘义之举,还有人提出以此为籍口,废除与汪罕的盟约并率先兴兵讨伐。但是,在这一片愤怒的喧嚣声中,铁木真却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首先,这次迹近背叛之举固然有令人气愤之处,但也从中可以看出汪罕的实力已经从被乃蛮人袭击所造成的衰弱中彻底恢复了过来,有鉴于此,如今反而是与之加强关系的时候,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去开战;同时,此次背信弃义的行径也暴露出汪罕缺乏远见的弱点,在利益面前经不住诱惑,却对道义与声望的可贵性昧于无知,从而说明他并不比札木合高明多少。由此,铁木真得出了两条结论:
其一,必须继续利用汪罕;
其二,汪罕其实并不可怕。
基于以上考量,铁木真力排众议,非但没有责难汪罕,反而派合撒儿与别勒古台为使者,前往黑林去祝贺汪罕的这次胜利。而这种以直报怨的行为,又令他获得了宽宏大量的美名,成为草原上无人不知的仁德之主。许多人钦佩于他的英勇果敢与宽容仁厚,相携来投。尤其是那些过去隶属于主儿乞门下者,如今都忠心得投靠于他的旗下。
德高望重的札剌儿部长老帖列格秃伯颜亲自将自己的三个儿子——古温兀阿、赤剌温孩亦赤和者卜客送到铁木真的帐幕中,老人用他枯瘦如柴的手握住铁木真宽大有力的手说道:
“我的汗啊,蒙你赦免我主儿乞的罪过,我把这三个小子送到你的帐幕中,让他们替我将功赎罪。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仆人,打骂使唤随你的便。如果他们敢逃离你,你就砍断他们的脚;如果他们敢背叛你,你就挖出他们的心。”
铁木真由衷感谢老人为自己送来的三位著名的勇士,并发誓要待他们如自己的兄弟。
继此三人之后,又来了两对出色的勇士兄弟,他们分别是:古温兀阿的两个儿子模合里和不合;赤剌温的两个儿子统格和合失。他们都是带着一颗颗充满感恩与崇拜之心来加入到铁木真的军中。他们代表着合不勒汗时代的精英后裔的大部分实力,有他们的加入,使铁木真有了一种如虎添翼的感觉。他在心中反复衡量着自己如今的实力,觉得即使单独与札木合开战,也不会落于下风。当然,加上汪罕的援助,至少有七成以上取胜的把握。自己现在要做的除了继续联合汪罕外,就是加紧备战。
※※※ ※※※ ※※※
纪元1199年的汪罕,其地位与实力即使以“如日方中”四字来形容,亦是毫不过分的。在他的东部,有铁木真的盟友势力保护其一翼;在西面,多年的宿敌乃蛮正陷入兄弟阋墙而造成的深重内乱之中;而北部,原来时常为患的蔑儿乞惕人在前年铁木真与去年自己的先后两次征伐中被彻底打垮,他们的首领脱黑脱阿不得不放弃祖传的北方领地而率残部往南去依附札木合;南面的瀚海大漠更是一道可以阻挡任何攻击的天然凭障,跟本没有担心的必要。现在,可以说是四方安宁,百业兴旺。而自己受金封王之事,更使自己拥有了足以傲视草原诸落的名誉与地位。每当他听到人们向他行礼的时候称他一声汪罕,脸上虽然还保持着一向的不苟言笑,但是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当然,他的野心并未因此而满足,西方乃蛮人的内乱使他生出了征服新领地的雄心壮志。
“是进攻的时候啦。”
他对儿子桑昆与弟弟札阿敢不大声说着。
“札阿敢不,去找铁木真,请他出兵,共同攻击乃蛮。”
汪罕志得意满得分派任务。
相貌生得仿佛与汪罕同出一模的桑昆反对道:
“铁木真不会来的,乃蛮和他没仇,又不邻接,他凭什么会出兵帮我们?”
“他会来的,他要打败札木合,就要依靠我们。”汪罕以坚定的口气说道,“与他联合,先打败乃蛮人,再驱逐札木合,这样,半个草原就是我们的。再之后……”
汪罕忽然住口不言。他的心中在想什么?这样的企图,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愿轻易吐露。
※※※ ※※※ ※※※
来自黑林的使者札阿敢不对自己的使命并没多少信心。但是他不敢违背这位秃鹫兄长。他的这位兄长,与其说是同胞,不如说是令他胆寒的恶魔。多少年来,他都为自己能在唐兀惕人的国家渡过青年时光而深感庆幸。他躲过了兄长继位之初对同胞兄弟的那些无情的、血腥的乃至残酷的镇压手段。即使是今天,他也尽可能得避开黑林地方,因为在那里的空气中,他总会下意识得嗅出尸臭。这尸臭来自自己的那些哥哥们。
他对铁木真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虽然与铁木真接触不多,但是这个比自己小二十余岁的青年总是会给他一种舒服的感觉。与他在一起,只要自己不动伤害他的心思,至少不必担心背后会突然砍来一刀或者射来一箭。即便如此,他还是对此次的交涉没有任何信心。毕竟自己的兄长刚刚在去年做过那些对铁木真形同背叛的自私行径。他可以行若无事得打发自己来面对对方责难的眼睛,自己却没有兄长那样的厚脸皮和近乎自娱自乐的自信心。
当他鼓足一点勇气将兄长的传言向铁木真诉说完毕,就已经在心中作好了准备承受被对方呵斥一顿,赶出营地甚至于遭受鞭笞的羞辱。毕竟,背弃盟友独自获利,如今又要求盟友去帮助自己打一场对盟友本身无利可图的战争,这样厚颜无耻的要求也只有兄长这种秃鹫才能想得出。
然而,他却从铁木真的口中听到了“叔叔”这样的亲昵称谓。
“在叫我吗?不会的,帐幕里还有阿勒坛、答里台等人,应该是要问他们怎样处置这种没天理的无赖请求吧。”
“札阿敢不叔叔,请坐。”
铁木真见他依旧低头不应,便又把话说得更加明确了。
札阿敢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所措地迟疑着,直至铁木真亲自走过来搀扶他入了坐。此后,他便怀着怔忡不定的心情侧耳倾听铁木真的回复。
“请告诉我尊敬的父汗,我会按照他的要求,带领自己最精锐的人马,去黑林与他汇合,一起去打击脆弱而可恶的乃蛮人。”
铁木真爽快得答应了。既无一丝怨怼,更无点滴不平。
“你是圣人吗?铁木真汗?”
札阿敢不不由自主得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意外的惊喜让他大失常态。
“因为是叔叔来做使者嘛,不答应的话,叔叔怎么教差呢?”
铁木真微微一笑。
“铁木真,你的慷慨和大度,会得到长生天的保佑的。”
札阿敢不几乎要哭出来了。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正在倾斜。
※※※ ※※※ ※※※
铁木真说到做到,送走札阿敢不后,立刻点兵出征。虽然很多将领们都因对汪罕的恼怒而对这次出征显得不甚积极。但是,出自对铁木真的权威的忠诚与信任,他们还是一言不发得执行命令,跟从着他来到克烈亦惕人的黑林。
军议上,汪罕提出攻打乃蛮二汗之一的塔阳不花。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理由。塔阳的领地是平原,财物必然丰富,且其人生性懦弱,易于战胜。
铁木真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应先取不亦鲁黑(2)。虽然不亦黑鲁的领地是山区,相对贫瘠一些,然而其兵力势必也会单薄。反观塔阳,虽然看上去易于攻打,但他的领地富饶必然兵马众多。他本人虽然懦弱,但是手下那些曾经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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