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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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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
三、四把别致的椅子摆在形同调节室的隔壁。那里还放着一张简便的桌子,有些类似播音室的谈话室。
“在忙工作吧?”
“不,没关系。”和贺走近佐知子,搂住她的肩。佐知子仰起脸来,长时间地让未婚夫亲吻。
这个房间一点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因为这是和贺制造音响的特别工作间,所有的墙壁都装上了隔音设备。
“影响你工作,这多不合适啊。”
亲吻后,她从提包里取出手帕,一边擦着沾在男子唇上的口红,一边说。
“不,我也正要休息一下呢。来,请坐。”
椅子和桌子的造型都很别致。房子的外观虽然简陋,内部的装饰却十分豪华。
佐知子取支香烟叼到嘴里,和贺赶紧打着了打火机。
“如果你工作放得开,我们一起外出好吗?”
“唔,那好啊。有什么事吗?”
“爸爸到霁风园去了,说是会见客人。三十分钟以后,请我们去吃饭。”
“这太难得啦!”和贺微笑着说,“只要有人请客,不论那儿我都去。”
“那太好啦!”
“不过,现在几点了?”
“四点了,有什么约会吗?”
“不,我在想吃过饭以后怎样安排,好久没跳舞了,去跳跳好吗!”
“真是好多日子了。”
“请你稍等一下,等我把工作搞出一个段落来。”和贺又回到磁带录音机旁。
“是什么?”
“正在放刚刚合成的东西,只是一部分,你想不想听?”
“好,一定听。这次的主题是什么?”
“我想表现人的生命观。为此,我把音响具有的能量全都集结起来。譬如,在上下班的高潮时,人们争先恐后拥挤电车的喧闹声、狂风的呼啸声等等。而工厂的轰鸣,则不是直接来自机器的声音,是把麦克风深深插进工厂厂房旁边的地下,连地下的震动一并录制下来。不知道能否成功,请你听听看。”
和贺播放磁带。响起一种特别的声音,又象金属声,又象胀饱的腹鸣。作曲家和贺英良主张,不使用管弦乐器这些原有的媒介而创造出一种新的音乐。但是,一般人听起来却听不出任何旋律和美感,只有一片杂乱无章的响声,随着机械的操作发出时缓、时快、时强、时弱、时长、时短种种变化的声浪,在这里,不会有人陶醉于音乐。只有无秩序的晦涩的音响,象有意似地刺激着聆听者的感官。
“怎么样?”和贺英良背靠着那些宛如工程师的研究室似的并列着的机器,望着佐知子问道。
她仿佛听入了神,称赞说:
“太美了!一定会成为杰作!”
和贺英良换上合体的灰色西服,同佐知子并肩来到大门口。他身高肩宽,穿上的西服显得很笔挺。佐知子的轿车正等侯在大门口。
“你回去吧!”她向自己的司机说,“我坐英良的车子去。”
司机鞠一躬,车子从她面前开过去。
和贺英良走进车库,开出一辆中型轿车,停在佐知子面前,他谦恭地打开后面的车门,说了声“请”。
“让我坐在你旁边吧。”和贺英良马上又把助手席旁边的车门打开。
街道在二人眼前闪闪流过。
“英良,下次我们一起去野游好不好?”
“好啊,天气这么好,我也正想去呢!”和贺紧握方向盘,目视着前方说。
“听说奥多摩那地方美极啦、不过,英良你很忙吧?”
“不,我会安排时间的。下次我安排好了就来邀你。”
“那我太高兴啦!”
车子到达目的地,用了一个多小时。近来东京交通简直陷于麻痹状态了。交通信号特别多,一个小小的交叉路口,不等着变换四次信号就无法通过。货车、公共汽车、三轮摩托、出租汽车等等,五花八门的车辆,排成长长的队列拥挤在狭窄的公路上。
和贺的轿车好容易驶进了霁风园的大门。这座原属于公爵的公馆,如今成了政府指定的迎宾馆。宽阔、幽静的肚园,使人想不到它就存在于闹市东京的中心区。
汽车在门口停下来。门厅里摆着好几个“XX团体联谊会”的牌子,桌上铺着白色的台布,负责接待的人坐在那里。佐知子一走下汽车,男人们的目光便一齐向她投来。
“欢迎光临,”脖领上系着蝴蝶结的侍者走过来,向他们躬身行礼。
“我父亲在哪儿?”
“在湘南亭。”
“那么远!”
“是的。很对不起。”侍者认识佐知子,“我来给您做向导吧!”
“不必了,我知道地方。”
“那就失礼啦。”
穿过主楼中庭,经过几处起伏的坡路,来到了一个斜坡的高处。举目四望,山丘、森林、灌木丛、清泉、古老的五重塔等等尽收眼底。
“英良,”佐知子挽起和贺的手臂。
二人沿着清幽的小径走下去。
在园中漫步的客人遇到他们都禁不住回过头来,凝眸注视装束别致的佐知子。渐渐夜幕开始降临了。
湘南亭位于广阔庭园中的山岗坡道上。走到那里需要相当一段路程。途中要经过水池和古塔等。外国客人来来往往在园中散步。时近黄昏,银白的照明灯已经亮起来。照得宽阔草坪绚丽生辉。
湘南亭是一座茶室建筑。来到一个小门前,佐知子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禀报爸爸。”
佐知子进去不一会,便笑容满面地跑出来。
“客人恰好刚走,爸爸等着我们呢!”
“是吗。”和贺跟在佐知子后面,顺着石甬路往里走。在一间四铺半席的客厅里,那位老绅士正由两名侍女陪着饮酒。前大臣田所重喜现在是两家公司的经理兼无数家公司的董事。
田所重喜满头银发,端庄的脸上戴着一付很相称的无边眼镜。他的面容常常出现在报章杂志上,本人看起来要比照片胖一些,气色也比想象的好。
“爸爸!”佐知子在院子里就喊起来,“我们俩人一起来了。”
田所重喜的视线射向女儿背后的和贺英良。
“噢,到这边来。”
“您好,打扰了。”和贺英良鞠了一躬。
二人一起脱掉鞋子,侍女马上弯下腰把鞋子整理好。
“用点什么呢?”侍女问田所重喜。
“你们想吃点什么啊?我已经用过了。”
“我早就饿了,什么都行啊,英良,你呢?”
“我也一样。”
田所重喜笑着说:“随便点菜吧!”
“烤肉怎么样?英良!”
“好的。”
“那么,来烤肉。饮料嘛!英良喜欢苏格兰威士忌,我来鸡尾酒。”
“记下了。”侍女退了出去。
“很早就想看望您。”和贺英良双手伏在席子上,向田所重喜伏首致意。
“哪里,哪里。”田所重喜细眯着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早想见见你,总是有人来,脱不开身,今天正好,来,这边坐。”
田所重喜眼里已经透出端详女婿的神情。
“爸爸,今天的客人是哪一位?”
“唔,今天吗?也是一位政治家。”
“又是政治家!搞政治是费钱的,真无聊。还不如省下钱来给我们盖新房呢!”佐知子一边直率地说,一边和父亲撒娇。
“饭菜准备好啦。”侍女跪在隔扇边说。
“来,端到那边去!”田所逭喜说。
“爸爸,您不是用过了吗?”
“唔,饭我不吃了,和你们在一起饮上一杯。可别从现在起,就拿我当多余的人啊!”
“哎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佐知子耸耸肩,望着和贺英良。
三人走出客厅,隔壁是一个宽大的土间(在日本式房间里,没铺地板,地面为土地的地方)。中间有一个地炉,炭火在熊熊燃烧,火上烤着成串的牛肉和猪肉。两位侍女在一旁忙活着。烟气腾腾,直冲天棚。
“好香啊!”三人围着地炉坐下。
“和贺君!”
“是!”
“干杯吧!”
三人举起杯子。田所重喜杯中盛的是日本酒。
“和贺君!”
“是!”
“怎么样,工作有进展吗?”
“正在一步步地进行。”
“爸爸,”佐知子在一旁插嘴说:“英良可发奋啦,我去邀他时,他正在工作呢。”
“哪里,我正在实验一个新曲子。”
“电子音乐这玩艺儿,我不太明白:以后让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工作间吧。”
“欢迎您光临。”
“爸爸完全是个音盲、邀他去听音乐会,他一次也不去。即使听了电子音乐,也一定是莫名其妙的。”
“要说莫名其妙,前几天报纸上登出了评论你音乐的文章,我读了一下,那才真是莫名其妙呢。”
“那是关川写的。”佐知子解释说。“关川和英良成立了个‘新群’组织,全是些青年人,要开展新文艺运动。”
“是吗。那篇评论,到底是褒还是贬呢?”
“好象是在贬吧。”和贺一边嚼着串在签子上的烤肉,一边答道,“关川是位辛辣的年轻评论家,近来,成长很快。不过,要我来说纯系表演。暂露头角便不管是不是前辈一概不顾情面地一贬到底,因而颇受舆论界的重视。这次那篇评论,我看也是关川的表演。就是说,有意给人看看自己对朋友也笔下无情。”
田所重喜笑容可掬地听着。
“嗯,是这样。”他点点头,“政界里也有类似情况。各行各业大同小异呀。”
“毕竟都是人嘛!不过,我总觉得艺术家可能更突出一些。”
“艺术家的事,我不太清楚,恐怕也是各有千秋吧。”前大臣表示宽宏大度。
“和贺君,”田所重喜把圆胖的脸转向音乐家,“你去美国的事,大体有眉目了吧?”
“啊,基本上有了眉目了。”
“十一月份能动身吗?”
“好象没有问题。”
“事情很多,会忙起来的。”
“是的。因为总要做些准备。美国有个人名叫乔治·麦克雷,他和我一样,同各国的音乐家保持着联系。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在美国是个中心人物。”
“原来如此!”
“我和他已经联系上了。那边所谓的音乐会是在纽约用扁拍板搭起的舞台上举行的。我的独奏会已经决定在那里举行,至少也要创作十首曲子。现在,我正在竭尽全力准备。”
“如果在那边得到赏识,会怎样呢?”
“当然会在那边的唱片公司录音。如果能在美国有名的剧场举行独奏会,会得到一流评论家的器重。顺利的话,还会博得世界性的评价。”
“好,加劲干吧。”田所重喜鼓励未来的佳婿说,“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爸爸,我也要拜托您。”佐知子恳求道。
“好吧,我还要去参加一个会,”田所重喜看看手表说,“我就失陪了。”
“真的吗?”两个年轻人起身送老人到亭子门口。“请多保重。”
“今天你们还要到别处去吗?”
“是的,我们有不少安排呢。”
“是吗,要很晚吗?”眼里露出慈祥的神色。
“不,十点左右就回家……”
——出了霁风园二人径自向赤坂奔去。
夜总会里客人还不太多。正好在举行演唱会。有三个菲律宾人站在麦克风前,一边唱着歌,一边在打着拍子跳。
之后,大厅里灯火通明,乐队奏起舞曲。
和贺把手伸给佐知子,走进大厅。曲子是快旋律的伦巴舞曲。他们手拉着手,翩翩起舞。佐知子笑望着和贺。当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时,她附在和贺耳边低声说:
“我是多么幸福啊!”
第10章 惠美子
一
银座后街的一角有家茶店,每天营业到后半夜两点。深夜十一点半钟过后,来客都是些特殊人物。
夜总会或酒吧的侍女们,常常在下班后到这里来喝杯咖啡或是用点糕点,她们回家之前在这里歇一歇,解解疲劳。
十一点半钟一过,银座一带就很难找到出租汽车。因为从九百家酒吧和夜总会里同时涌出的客人和侍女几乎都需要雇车。所以近来在这段时间是黑车盛行。有人为了避免拥挤,干脆来到这家茶店里,等过十二点再走。此外,还有的客人与侍女拉上了关系,也跑来在此幽会。
总之,在这时就没有普通的客人了。
茶店布置得整洁明亮。入口处放着自动电唱机,侍女们投进一枚十元硬币,便可以尽情地欣赏音乐。客座分成好几片,里面很深。等着和侍女幽会的客人几乎全占着里面的座位。
已经十月了,女人们都换上了毛料的西装或连衣裙。只有惠美子穿着和服推开门走进来。她双眸环视着茶店里的各个角落,发现关川重雄正背着门坐在里面的座席上。
她怕被其他客人发现,略低着头,拖到关川面前。
“让您久等了。”她取下黑色花边的披肩,露出快活的笑容:“等好久了吧?”
关川重雄向惠美子瞥了一眼,马上又将目光移开。也许店内昏暗的缘故,脸色显得阴沉忧郁。
“等了二十分钟。”茶杯里的咖啡眼看就要喝光了。
“都是我不好。”惠美子抱歉地低下头去。“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可偏偏有位客人缠着我脱不开身。真对不起!”
女店员走来问要点什么。
“我来杯柠檬茶!”女店员走后,惠美子继续说:“我邀您出来,不会给您添麻烦吧?”满脸过意不去的神色。
“我忙得很。”关川板着面孔说,“希望你以后别总这样做。”
“对不起。”她连声道歉,“不过,有件事非要告诉您不可。”
“什么事?”
“不,等一会我再说。”
她没有马上开口,不光是因为女招待正端茶来才露出一种一时难言的复杂表情。
“现在不能讲吗?”
“嗯,以后再讲……对啦,有件事我告诉您。”
惠美子白天打电话给关川重雄时,只约他来此会面,没有立刻说出什么事,要想讲出口是需要有决心的。现在她讲的不过是引子,还没有涉及正题。
“一个月前我遇到一位同您在秋田县见过面的人……”这个话题,她自认为无关轻重。
“在秋田县?”关川急忙抬起头来,神色慌张,使惠美子感到十分意外,“是个什么人?”
“以前您同和贺先生四、五个人一起到秋田县去过吧?”
“是的。那次是去参观T大学的火箭研究所。”
“对了,就是在那次。我不知他叫什么名宇,说是在附近的火车站上见过您。”
“是我认识的人吗?”关川注意地问。
“不,您不认识。因为和您没有什么联系。”
“怎么会谈起这件事呢?”
“说是在报上读了您写的文章,那上面登着您的照片和名字。因此,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是店里的客人吗?”
“不,不是。是我那公寓女主人的哥哥。”
关川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为什么会对你讲这件事呢?”
“是从具体音乐谈起的。您不是评论过和贺先生吗?我说我认识您,就这样谈起来了。”
“你是说认识我了吗?”
“您别担心。”她说,“我说您是我们店的常客。”
“难道……”关川一本正经地说,“他不会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她微笑着说,“他怎么会知道呢!”
“以后在任何场合,也不要谈论我!”关川满脸不悦地说。
“好的。我一向特别注意。只是……”她歉疚地说:“一谈到您,就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今后注意就是了。”
“女主人的哥哥到底是干什么的?”
电唱机里传出女人啜泣般的歌唱声。
“我问过女主人,可是……”惠美子回答关川说,“她没有明说。不过那是一位十分和蔼可亲的人。”
“这么说来,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那个人的职业吗?”
“不,知道了。不过,不是听女主人讲的,是无意中从公寓别的房客听来的。真是没有想到。”
“是干什么的?”
“说是警视厅的警探。”
“警探?”关川的脸上立刻变了色。
“是的。不过一点也看不出来。人很好,很爱讲话,待人可亲热呢。听说现在的警察和过去不一样啦!”惠美子接着说:“我们店也常有警察来,都很和气。”
关川没有再说什么,他掏出香烟点上火,象是在默默地思考。
店里客人出出进进,川流不息。有的等伴侣一到,便一同结伴而去;不一会,又有人三三两两地走进来。十二点过后的茶店,来客完全与入夜时分不同。
客人们个个面带倦容,谈话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有自动电唱机还在低声细气地悠悠荡荡地唱着。
“走吧。”关川首先开了口,他抓起了帐单。
“啊?”惠美子看看自己还没喝完的红茶,“再坐一会儿不好吗?”
“有话到别处说吧。”
“好。”她温顺地答应。
“你先去叫辆车子。”
惠美子点点头,悄悄地站起身来从店里走出去。
两分钟后,关川也站起来。他好象怕别的雅座客人看清他的面孔,低着头向收款处走去。
当他来到外面时,惠美子已经叫好了汽车在等候。
关川先上了汽车。二人坐在奔驰的汽车上凝视着前方,久久没有开口。惠美子悄悄伸过手来握住关川的手,但是,没有引起他多大反应。
“是不是因为我谈论了您,惹您生气啦?如果是这样,请您原谅我!”她望着他那阴沉的侧脸道歉道。
“你!”过了一会儿,关川突然说,“你得搬出现在住的公寓!”
惠美子似乎没有理解关川的意思,反问道:“您说什么?”
关川眺望着虎门一带迎面驶来的灯光说道:“从那座公寓里搬出去!”
“为什么?”惠美子睁大了眼睛,“又要搬家,不是刚刚搬过来吗?才两个月呀!”
她有些扫兴地说:
“是因为我多嘴讲了不该讲的话、就要搬到别处去吗?”
关川重雄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吸烟。
汽车驶过赤坂大街,在深夜灯火稀疏的大街上奔驰。
“那个警探,”过了一会,关川说,“以前常到公寓来吗?”
“从打我搬进去,好象是头一次。”
“他和你谈话,是你找他的吗?”
“不,不是。是女主人说茶沏好了、招呼我的。我去一看,她哥哥正坐在那儿。我们便一边喝茶一边谈起来。”
“这么说,是那个警探找你去的喽!”
听到这句话,惠美子也感到似乎有些来由。
“我想不会吧。偶然相遇的。你怎么那样想呢?”
“好啦,不管怎么说,”关川打断了她的话:“总之,还是希望你赶紧搬出那座公寓。我另找房子。”
惠美子明白了他的心思。上次在那座公寓,也是因为遇到了学生,关川就提出搬家的。这次,又因为公寓女主人的哥哥是警探,可能是怕人家把关川这个名字当作话题传出去。
总之,关川十分谨慎,生怕让人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这当然是出于他那神经敏锐的性格,不过到这种地步,未免过分了。
“如果您不喜欢,我就搬出现在的公寓好啦!”惠美子让步地说。
总是对男人俯首贴耳言听计从,惠美子忽然感觉有些可悲,男人的这种态度,给她打算讲的那件事情遮上了一层阴影。
关川在汽车的烟灰盒里熄灭了香烟。
“夜间冷起来了。”惠美子言不由衷地说。
每当男人不愉快时,她总要设法使他高兴。特别是今天夜里,不引他高兴是不行的。
关川依然沉默不语。
赤坂的霓虹灯在眼前闪亮,汽车驶向赤坂见附,在右侧现出一座新建的大型旅馆。
“哎呀!”惠美子眼望着窗外,忽然用手捅捅关川的膝盖说:“你看,那不是和贺先生吗?”
这座旅馆隔壁是一家夜总会,只有门前亮着灯光。
一排高级轿车停在那里,也许因为时间到了,客人们陆续从大厅里走出来,准备归去。其中不少是外国人。一个身穿红外衣的门卫,活象西部片(以北美开拓时代的西部为舞台的影片)里的角色,正晃动着电筒呼叫汽车。
从客人里看到了和贺英良的身影。
“哦!”关川也望着说。
“和一位漂亮小姐在一起呢!这就是他的未婚妻吗?”
“是的。名叫田所佐知子。”
在二人的视线中,和贺正与佐知子伫立在那边等车。汽车奔驰而过,把他们两个人一下抛到后面去了。
“多么幸福啊!”惠美子发出一声感叹。
“有什么幸福的!”关川冷冷一笑。
“快结婚了粑?看人家正在饱享婚前相爱的快乐呢!”
惠美子这句话是对照着自己的心情而流露的。
“你懂什么!”关川说。
“怎么?看人家就是很幸福嘛!”
“眼下是。可谁也说不准明天如何。”
“不能这么讲话呀,他是你的朋友,应该为人家高兴嘛。”
“当然,我也想高兴。不过,象你这样光重形式,实际是无用的。既是朋友,我就不愿意光讲形式。”
“发生了什么事吗?”惠美子不安地望着关川的侧脸。
“没有什么,”关川冷静地回答说:“是没有什么。不过,和贺这个人野心勃勃,是不是真心爱她,还不好说。因为他所追求的,实际是田所重喜,是要拿他做个后台平步青云。这对女人来说,能是幸福的吗?”
“只要在这过程中,产生了爱情,不也很好吗?”
“能这样吗?”关川似乎不满意这种说法。“这种爱情,只要不出破绽,那就算是幸运了……”
“那可也让人羡慕啊!看人家俩,到哪儿都是大大方方地随便走,不象我们,见个面总是要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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