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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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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今西不畏路途遥远,长途跋涉,前去调查,结果空手而归。只是做为副产品,结识了这位桐原老人。老人那满口难懂的“斯斯腔”,好象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说起“斯斯腔”,真不知为它走了多少弯路。那位关川重雄似乎也是东北出生。

今西荣太郎将龟嵩算盘仔细收藏在抽屉里,在桌子上两手托腮沉思起来。

关川重雄幼年时被一位居住在目黑、名叫高田富二郎的人收养。从学校记录簿上看出,高田原是关川重雄的亲戚。但是,户籍簿上却不是这样记载的。

那么,高田富二郎是不是也出生在东北呢?不,他的原籍写的是东京。而且与关川重雄不同,他不是从外地迁来的。

东京出生的高田富二郎与秋田县横手市出生的关川重雄,究竟是以什么关系结合在一起的呢?从户籍簿上看,显然不是亲戚关系。

如果在横手,有人了解死去的关川彻太郎,或许能把这一秘密揭开。可是横手警察局的复函却使这一期望落空了。

仅存的一点虚幻的线索就是曾经在关川彻太郎房子里住过的樱井秀雄。可是,此人也已迁居大阪。如能找到他,或许多少还有些希望。

但是,从以往的调查来看,恐怕这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今西愁眉不展地思索着。

 
 
第12章 混沌
 
 
 
 一

对于关川重雄,今西荣太郎做了下列假设和分析:

1。在蒲田凶杀案中,疑为凶手,也带有轻微的乡音。

X、关川重雄生在秋田县横手。估计犯人住址距蒲田不远,选定作案现场为调车场,说明本人对那一带地理熟悉。

X、关川重雄住目黑区2103号。蒲出、目黑之间有目蒲线可供利用。

2。犯人谋杀被害者三木谦一时,身上会溅上大量鲜血。因此,作案后估计不可能乘坐电车,但是对出租汽车进行了调查,未发现可疑人物。

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完全排除他乘坐出租汽笮的可能性,因为他可以设法不让司机发现血迹,特别是在夜间,更容易掩人耳目。当然,他也可能使用私人轿车。

X、关川重雄持有驾驶执照,但本人没有私人汽车。

3。犯人处置溅血的衣物:

X、成濑理惠子将血迹斑斑的衬衣剪成碎片,乘中央线夜行列车撒掉了。就是说,成濑理惠子与犯人有某种关系。

X、成濑理惠子和关川间关系这条线尚未暴露。成濑理惠子是写下失恋的文章后自杀的,但她的自杀,似乎并不完全是由于失恋的打击,多半是因她帮助凶犯受了道德的谴责,也许二者兼而有之。

目前,关川重雄和成濑理惠子的关系尚未显露出来。理惠子性格腼腆,没有听说她曾与男朋友交往。但是,仅仅这一点尚不能断定她与关川确无关系。人不知鬼不觉地保持着关系也未可知。

成濑理惠子是前卫剧团的办事员,突然猝死的宫田邦郎是那里的演员。宫田和关川曾因工作关系见过面。“新群”相当于前卫剧团的后援组织,所以通过这一渠道,能与成濑理惠子相识。

4。成濑理惠子自杀,也可能主要是由于失恋,这从她那谜一般的遗书可以得到证明。

X、关川重雄与三浦惠美子有关系,惠美子死时已怀孕四个月。

X、成濑理惠子的失恋起源于她发现了惠美子的存在,这也完全合乎道理。

宫田邦郎慕恋着成濑理惠子,因而他对理惠子与关川重雄的关系有所觉察。他想向今西荣太郎讲出来,但因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他要求再考虑一天。

这位宫田猝死的地方是在荒凉的世田谷区粕谷町XX号。

X、目黑与世田谷区紧挨着。从关川重雄的住宅到宫田猝死的现场,搭乘出租汽车,只需二十分钟左右。

追究在蒲田凶杀案的当天,关川重雄在何处,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因为五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任何人的记忆都会淡薄了。

不过,三蒲惠美子死时,关川没有在家。这一点已从在关川家帮助料理家务的中村丰那里得到了证实。

其次,是关于惠美子本身。

她离开今西住在川口的妹妹家时,已经是午后很晚了。到达祖师谷久保田先生的新住处。据说是八点钟左右。当然,这是久保田家的人,根据搬运行李的汽午:声来判断惠美子是那个时候到达的。

但事实上,并没有看到惠美子的身影。这样,也有可能只是行李运到了,本人却并没有来。

医生处听到奇怪的男子打来的电话,大体是在十一点左右,这时惠美子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由此也可判断,八点左右只是运来了行李。她也许并没有到久保田家。

那么,她离开川口,到酒吧辞去工作后,到哪儿去了呢?

据医生诊断,她是摔倒后流产,因流血过多而死去的。她到底摔倒在什么地方了呢?

虽然不是在久保田家。因为今西听监察医院医生讲,她是碰在了无棱角的圆石头之类的物体上。而久保田家的厢房外,没有发现类似的物体。

于是,今西暂做如下设想:

惠美子的行李由脚行从川口妹妹家运出,暂时停在脚行店里,过一会,来了一位中年男子把行李分两次运走。

据脚行店说,往返用了三个小时,那么结束时间大体在八点左右。这与久保田家人提供的时间相符。

其间,惠美子并没有从银座马上去祖师谷,而是呆在了另外一个地方。行李完全交给了那位男子。也就是说,惠美子在离开银座酒吧后有一段时间去向不明。

如能搞清这一点,那将是破案的新的契机。但是掌握这件事的关键,是搬运行李的那个男子以及给医生打电话的那个人,也许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今西一直在冥思苦索,越想越觉得糊涂。渐渐地他发觉自己在思考和分析的并不是一起凶杀案,而完全是正常的病亡,因为已经证明,惠美子之死并非他杀或自杀。

今西用铅笔敲打着下巴,用手指转动了桌子上电话机的拨号盘,仿佛要调整一下情绪。

“吉村君吗?”今西对着话筒说。

“是的。啊,是今西先生!”

相隔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虽说对方是个晚辈,但久不相见,总不免有些想念。而且,现在正是动脑筋动得头痛的时候,借这位年轻警探,似乎也可以得到某种解脱。

“您好,好久没去问候了。”吉村的声音里含着笑。

“怎么样,好久不见了,下班后见一面如何?”

“好啊!”

“忙不忙?”

“不忙。今西先生,您怎么样?”

“并不特别忙。总之见一面吧。”

“知道了,那么还是老地方吧?”

“好。”电话挂断了。

警视厅下班时间一到,今西便径自向涩谷走去。照例是那间在陆桥旁边的小吃店。

六点半钟,这一带人流如潮,但小吃店里却很冷清。

“您好!”女主人站在煮锅对面,满脸笑容地欢迎今西,“好久不见您了。”女主人已经记住了这位总是结伴光顾的客人。

在角落里,吉村笑着举起手喊道:“这儿,这儿!”今西走过去和吉村并肩坐下。

“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吗,——老板娘,赶快给盛出来吧。”

今西转身问吉村:“怎么样?”然后压低噪音说,“调车场那件事,还没进展吗?”

在这种场合本来不想谈它,但是一见吉村就禁不住问了起来。吉村慢慢地摇了摇头。

“毫无进展,我一直在抽空调查。”

侦查总部解散后转入随意侦查,破案工作往往就此陷入半停顿状态,如果警探本人没有相当的热情,侦查工作就难以继续下去。

“困难重重啊!”今西端起酒杯和吉村碰了一下。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今西先生,您怎么样?”吉村问道。

“啊,在一点一点地搞。可是,和你一样,进展不大。”

今西很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讲出来,讲的过程中也许会唤起新的聪明才智。但是,刚刚饮起酒来,似乎还没有达到那样的兴致。他又打算改日再向吉村和盘托出。

坐在这里同情投意合的年轻同事对饮,当然相当愉快。迄今郁闷的心情,此刻也变得轻松起来。

“同今西先生去东北到现在已经五个月了。”吉村开口说。

“是啊,那是在快近六月的时候去的。”

“没想到当时会那么热。我以为去东北,所以还特意加了一点内衣。”

“好快啊!”今西呷了一口酒,眼睛眯着。

这时,一个男子轻轻地拍了拍吉村的肩头。

“啊呀,”吉村回过头去笑着说,“久违了!”

今西抬眼看了一下,不认识这个人,年纪同吉村相仿。

“身体好吗?”吉村问道。

“很好。”

“现在干什么呢?”

“在保险公司里当跑街的,总也抬不起头来。”

这时,吉村俯在今西耳边悄悄地说:“这是我小学时代的朋友,对不起,我只和他讲五分钟。”

“啊,没关系,慢慢谈吧。”今西点点头。

吉村转身离去,只剩下今西一个人。女主人见他寂寞,特意把报纸递给了他。

“谢谢!”

这是一份晚报,今西打开报纸。报上没有什么特别消息。但是为了解闷,他还是随便翻阅了一下。秋季的家庭新闻占了很大篇幅,文艺栏里,以文学小品的形式介绍着音乐、美术等消息。

今西浏览着标题,突然几个熟悉的铅字跳进眼帘,这就是“关川重雄”几个字。原来是关川重雄为今秋的音乐界撰写的短文。

今西放下杯子,急忙读起这篇文章来。短文的标题是“和贺英良的工作”。今西急不可耐地从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在电灯光下,不戴花镜,小号铅字已经看不清了。

短文写道:“今年的音乐会,仍将继去年之后,盛行前卫音乐理论。但是,理论之争,对艺术本身来说并无重大意义。提起前卫音乐,和贺英良等人现在已越过了‘新进’作曲家的栅栏。数年前,评论家们好奇地听到具体音乐或电子音乐时,还只能把和贺英良的尝试,看作是外国流派的直译。那时,这一类评价也不无道理的。

但是今天的和贺英良,发表了多种独具一格的作品,已经摆脱了直译的藩篱,成为真正的创作者。当然,就其作品来说,尚有不足之处,我们也感到不满。事实上,我本人就曾对他的作品做过相当辛辣的批评。

然而,在一种新型音乐已为世人公认的今天,就不能不承认和贺英良的存在。换句话说,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实际上,在从国外搞引进的东西时,把外国作品作为范本,这是很自然的事。这无损于和贺英良的名誉。十九世纪前期的绘画不都是仿效塞尚吗?飞鸟(日本美术开始时代(552…645年))中期的绘画又何尝不是模仿隋唐呢?所以,音乐也无法从这种命定的原始模仿中摆脱出来。问题在于消化得如何,是不是能从中创造出独特的东西来。

和贺英良的艺术,自他专心致力于前卫音乐以来,时间不满两年。但是回顾一下,我们不能不为他的成长速度而感到震惊。正当我们对他的各个作品感到陶醉时,他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成长起来。和贺英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摆脱了西欧的影响,开创出他自己所特有的风格。对于这种新型艺术,醉心的追随者蜂拥而至,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人也无法比得上和贺的精深造诣。时间虽然不长,但当我们把它作为一段历史来观察时,自然会对他的成就感到吃惊。我期望他依靠自己经过不懈努力而积累起来的丰富才智,取得进一步的飞跃!”

今西读到这里,禁不住“哎呀”了一声。对于音乐,不用说他是个门外汉,对这类理论文章更不擅长。但是,他觉得不久前关川重雄对和贺英良所作的批评与这篇短文,调子却截然不同。虽然门外汉不一定都搞得懂,但是,两相比较,这次是在极力唱颂歌,这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今西为了证实自己的看法,把短文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时,吉村回到了旁边。

“对不起,”他坐在今西身旁。

“你看!”今西荣太郎把报纸递给吉村看。

“噢,是关川重雄啊!”吉村也先看到了这几个铅字。

“来,你读读看。”

吉村默默地读起来,目光随着铅字不停地移动着。读完之后,他说:“原来如此啊。”一只手臂支在桌子上。

“怎么样,那篇文章我弄不太明白,是在赞扬和贺英良吧?”

“那还用说吗,”吉村脱口答道:“捧得够高了。”

“哼,”今西沉吟了一会喃喃地说,“评论家这种人,对别人的评论也是朝三暮四啊!”

“怎么回事?”

“以前我读过这位关川重雄评论和贺英良的文章,批评得很尖刻。”

“是吗?”

“文句是记不得了,总归是不太赏识。可是,读了这一篇,却感到截然不同,满篇都是赞誉之词。”

“评论家的话,”吉村说,“据说是反复无常的。”

“哦,真的吗?”

“不,我也不太清楚。我有个朋友是新闻记者,听他对我说的。据说也有各种各样的丑闻。总之,评论家也是人,随着当时的心情,评论也会有所不同的。”

“这么说,关川重雄写这篇文章时的心情是相当好罗!”

“是啊,不过从内容上看,好象是对和贺近期的工作所作的综合性评论,因而会格外给他增加光彩。”吉村说得似乎深懂其中之味。

“是吗?”今西流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之所以感到莫名其妙,是因为他本身对这类文章中的世界太生疏的缘故。但是,不管怎么说,赞扬他的人总不是坏事情。

今西同吉村又对饮了一阵,心情渐渐达到了要向他讲出自己调查分析结果的地步。

但是,由于那是顺着关川重雄是最大嫌疑犯这条线来考虑的,很不成熟,所以尽管对方是吉村,要全部讲出来也不能不十分慎重。

而且,刚才今西在报上看到了关川的名字,心情发生了变化。再等一等吧,今后时间总是有的。自己的思路再经过严密地推敲后讲也不迟。

“今西先生,该走了吧?”吉村说。酒已经喝光了四、五瓶。

“好,正好。喝得满舒服,走吧。”

但是,今西心里依然念念不忘关川的评论。

“喂,算帐。”今西一开口,吉村慌忙阻止。“不,今天我来付。不能总让今西先生请客。”说着,他把手伸进衣袋里。

“这种事还是应该让年长者来办。”今西制止住他。

女主人拿来一只粗糙的大算盘打了起来。

今西见此情景,想起了装在外衣口袋里的“龟嵩”算盘。

“吉村君,让你看样好东西。”

“喔,什么?”

今西把放在一边的外衣拉过来。“你来看,”说着从衣袋里取出装在盒里的算盘。

“啊,是龟嵩算盘哩!”吉村望着商标说。

“一共七百五十元,感谢光临。”女主人报出帐单。

“喂,老板娘,你来看看这个!”今西用下颚指着吉村手里的算盘。

乌黑的小算盘珠在灯光下闪耀着光点。吉村兴致勃勃地用手拨弄着珠子。

“真光滑。”

“当地商人宣传这种算盘,是日本第一。看到实物,才感到确实不是夸大其词。”

“这是什么地方制造的?”女主人盯着问。

“出云,也就是岛根县的内地。是在深山里吶。”

“来,请让我看看。”女主人拿在手里,象吉村那样,试着拨弄了几下,“这算盘真太好了。”她望着今西说。

“今年夏天,我去过这种算盘的产地,在那里认识了一个人。这次就是他寄给我的。”今西解释。

“啊呀,是吗?”

“嗨,是最近寄来的吗?”吉村在一旁盯着今西的面孔紧接着问。

“是的,今天刚收到。”

“对方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呢?”

“不,是我见到的那位名叫桐原的老人,说是他儿子工厂制造的,赠给我了。”

“啊,以前听你讲到过。”吉村点点头。

“到底是乡下人诚实。”

“是的,我也没有想到。因为只是今年夏天去过那么一次。”

今西付了款。

“多谢您照顾。”女主人低头致谢。

今西把算盘又装进衣袋里,和吉村一起走出小吃店。

“真有意思,”今西同吉村并肩走着说,“就在我几乎要把龟嵩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又收到了这种东西。”

“那时侯,今西先生到出云去,劲头可真足。”

“可不是吗。当时,满以为有把握,精神抖擞地去了。正好是盛夏的时候。不过,今后恐怕再也不会到那种深山里去了。干我们这行的,总免不了要到意想不到的地方去的。”他们说着走到了陆桥旁边。

“对啦,桐原老人信里还写了一首自作的俳句:‘算盘手中拿,山村秋风飒飒寒’……”

“不错。诗句好坏我听不出来,实感是表现出来了。提起俳句,今西先生近来又有新作吧?”

“太忙啦。”

确如今西所言,近期俳句簿一直空空的。这倒并不全是因为到处奔波忙于破案,实质也确实缺乏吟诗作句的情趣。

“今晚见到你太高兴了。”今西情不自禁地说。

“为什么呢?也没听你讲更多的事情啊?”

“不,和你见见面,心情就舒畅多了。”

“今西先生还在兢兢业业地调查那起案件吧?现在是不是碰到小障碍了?”

“啊,可不是吗。”今西自上而下地用手把脸抹了一下,“有许多话想对你讲,不过,说实话,现在脑子里乱极了。”

“我明白,”吉村微笑着说:“不过,你今西先生很快就会把它们条理起来的。我热切地期待着。”



十点钟左右,今西回到家里。

“想吃点茶泡饭,”他对妻子芳子说,“刚才和吉村君喝了一杯。”

“是吉村先生吗?他身体好吗?”妻子替今西脱着外衣问。

“啊。”

“怎么也不到家里来呢?”

“大概是忙吧。”

“要说忙,你不也一样吗?”

妻子大概看今西近两三天来回家晚才这样认为的。有关工作上的事情,今西是从来不和家里人多讲的。

“收到了这么一件东西。”他从外衣兜里取出算盘。

“嗨,”妻子拿在手里,从盒子里取出算盘来,“啊呀,这算盘太好啦,是谁给的?”

“今年夏天去岛根县时,在那里认识了一位算盘厂的老人,是他给的。”

“噢,是那一次啊。”妻子点点头。她当时曾到东京车站为今西送行。

“这个给你吧,”今西说,“尽量算好帐,别浪费钱。”

“象咱家这样拮据的生活,用这么漂亮的算盘会伤心的。”

尽管这样说着,芳子仍旧十分珍惜地把算盘收藏在柜子里。

今西在桌子上铺开信纸,正想给桐原小十郎写感谢信时,妻子来喊道:

“快,都准备好了。”

今西放下自来水笔站起来。饭桌上摆着炖萝卜和沙丁鱼干。

“萝卜好吃起来了。”芳子一边往今西碗里倒茶水一边说。

“唔。”今西把茶泡饭搅拌得沙沙作响。

“蒲田……”今西自然自语地说。

“你说什么?”芳子盯着他问。

“不,没什么。”今西咬着沙丁鱼干,吃着萝卜。

“蒲田”,这是他无意中嘟哝出来的。今西吃饭时有个习惯,一遇到什么伤脑筋的事,思维就在吃饭时集中起来,嘴里嚼着饭莱,自然而然地沉思起来。仿佛吃饭赋予思考以节奏感。

这时,他总爱前后不连贯地自言自语。凭借着这种自言自语,使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刚才说出蒲田,不用说他的头脑又翻腾起那个案件。

夜宵吃完了。今西移身到桌子前,开始在信纸上写感谢信。

“久疏问候:

承蒙惠赠珍品,不胜感谢之至。因实出意外,故倍感惊奇。所赠算盘,在我们门外汉看来,也是制做精巧的佳品,定将永久珍重保存。不过遗憾的是,囿于我辈条件,此难得珍品不易充分发挥其作用。

今后每遇机会,我一定积极向他人宣传推荐贵地出产的精良算盘。

诚如您所言,看到龟嵩算盘,我拜访贵地时的情景迄今历历在目。感谢您当时给予的种种照顾。有幸拜读了你借算盘所做的俳句,给我以深刻印象。

我仿佛看到贵地四面群山环抱,到处是一片金秋的瑰丽景色……”

今西一气写到这里,又重读了一遍。下面该写什么呢?当然也可以就此收尾,但是作为感谢信尚欠不足。

今西也想模仿桐原老人附上一首俳句作答,但是想不出好的词句。近来,没写俳句,这方面头脑的功能似乎也迟钝下来了。

今西停下笔思索着,芳子端上茶来。

“是写感谢信吗?”

今西借机点着了一支烟。

“我想咱们也还点什么礼品,不好吗?”芳子说。

“好啊,送什么呢?”

“是啊,东京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看送点浅草紫菜不是很好吗?”

“明天,你去百货商店买点寄去吧。不过,很贵吧?”

“贵是贵一些。不过,花上一千元钱,满可以拿得出手去的。”

“好,就这么办吧。”

今西心想在信的末尾,可别忘了写上这样的字句:另寄微薄小礼品,敬请笑纳,不胜感谢。

烟蒂已堆了不少,但是俳句仍然没有写出来。奇怪的是,桐原小十郎的面庞总是浮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今西仿佛象触电似的,感到一股“电流”从脑海里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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