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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命约会40周孕妇周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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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不会认识到它的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闪现了出来。馕,惟其是馕,而成为馕。馕,养育出了爱吃馕的新疆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那一嘴吃食。寻的是一种简单,一种和自然相辅相生。不变的食物,不变的配料。只是吃馕的人变了。老的换新,新的又老。惟有馕不见改变,和日月一起,轮回往复。
  馕——这个发音像云雀翅膀般高亢明亮。在馕的暗示下,让我们来吃这种食物。这种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和麦子的香味的圆形薄饼。它携带着大地的温暖——因为它是紧紧地贴在拱形的馕坑壁上烤制出来的。它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是那种食物与泥土共同混合而成的奇特美味。馕——一下子就伸出了一把钩子,让饥饿的胃疯狂起来。


  馕——几乎是一种诗性生活状态的具体显现。馕的成分是简单的,是被千锤百炼后简化出的几个不可缺少的元素;而烤制馕的工具亦是粮食的母亲——泥土烤制而成;吃馕的人,内心中知道如何自觉地抵抗诱惑——那些含着防腐剂、添加剂的食品无论包装多么精美、色彩多么华丽,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具有火眼金睛,知道去伪存真后的食品应是简单一些,再简单一些。 
  我已如此习惯。在馕的注视下,我的生活变得古朴素净。并日渐体味到,一种食物就是一种心情。或者,一种拒绝。在我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我所能想到的食物,是馕。那简单的一块面饼里,更多的是打馕人的手纹。是一件手工艺品。是一件阅尽人间百态后,平淡素雅的脸。
  我们的时代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轰隆隆的机器打开了一条流水线,人的手在按下电钮后会引发剧变,穿梭的行人将惊恐与茫然写在放大的瞳孔中,灯箱广告在与黑夜争夺地盘时仍不忘夸张地嚎叫……是的。人越来越受到来自物的挤压与贬损。在太古之初,令人类不安与惊恐的是大风、暴雨、寒冷与野兽,是冰雹与海啸。而现在,人们更多地是恐惧钱。恐惧有钱的富人。恐惧有钱的富国。恐惧自己没钱。恐惧自己钱太多。
  内心如此惶惑——整条街的人都在吃龙虾。吃三文鱼。吃鲍鱼鸭掌。吃木瓜鱼翅。还有人要吃穿山甲或者猴脑。“非典”之后,听说一些南方有钱人开始吃一种叫“婴儿汤”的食物。我在网上看到照片后冲进卫生间就开始呕吐。那些人啊——不是人。其残忍胜过撒旦。是些脑满肠肥的畜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要死,只好这样肆虐地吃。吃。吃。
  我依然能看到馕的简陋。在新疆,在任何一个小县城的角落,任何一个维吾尔族人家的院门外,馕坑蜷缩在不起眼的一角。它和它的主人无言地默契地站立着。周边,是更强大的水泥森林。馕坑,灰头土脸的馕坑,却依然倔强地挺立着。仿佛这个西装革履的城市中,总是拥挤着一些打工者、残疾人、拣垃圾的人、乞丐和贫民。他们和富人达成了奇异的妥协,各自恪守着那一块领地,互不侵犯。
  
馕 一种食物就是一种心情(2)
在新疆南部的英吉沙县,以匠人精制的手工匕首“英吉沙小刀”而出名。几年前,当我以一个穿行者的身份走过这座小城时,发现这里的人格外喜欢吃馕。但却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盘子大小的馕,而是巨大的,仿佛如一个盆子大小的馕。面积大,却异常薄!馕散发出香味。举起来,对着阳光,可以透过馕的中心部位看到对面街市的隐约轮廓。这样大。这样薄。这样香。一个,售价5角。我一个人,可以吃三顿。
  我在南疆的日子里,没有一天不吃馕。我坐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穿过沙漠公路,来到一座有条孔雀河的绿洲。我干燥得像一块盐碱地,又热烈得像一座火焰山。但我是幸福的——没有一天,我不吃馕。馕的热量足够让我再远行至下一个乡镇。英吉沙。莎车。库车。喀什。和田。民丰。于阗。墨玉……哪一个地方,都有馕。有馕,就有爱馕的人,就有朴素的人群啊。
  走进那些榆树下的人家,个个慈眉善目。虽话语不通,却微笑依旧。他们招手,希望你进门做客。他们的院落里种满了葡萄树、无花果树。树荫下的摇篮里,躺着睫毛翻飞的婴孩。他才三个月,刚刚学会微笑,能咯咯地笑出声音来。他的父母爷爷奶奶,围坐在地毯上,待我如上宾。一捧清泉水,一筐小白杏,一盘无花果,就着一块馕。人间天堂,不过如此啊。
  那些生活在沙漠边缘的孩子们发奋苦读,考上了新疆大学。临行之时,父母总要打一袋馕让他背上。放在宿舍通风的地方,每天拿出一个,掰开来泡水吃。一袋馕,真的能吃上一个学期。这些孩子,个个都是翻译天才。懂汉语、英语、俄语。衣衫破旧,但目光炯炯。送客人走时,手掌抚在心脏的地方,鞠躬。高贵得像个天使。这些吃馕长大的孩子啊,走到哪里都带着馕味。
  馕——浓缩的粮食精华。像这些孩子一样,保持着一种简单而傲然的姿态。他们是有信仰的。他们说,我们要对得起吃到嘴里的馕。看到馕,就看到了家乡,看到了父母,看到了生命的力量。馕——我们的朋友。在它的注视下,总有一个声音说,再简单些,再努力些。
  后来,啊,后来,我在乌鲁木齐的大饭店里吃过馕:已精制地加上了酥油,体积也变得像拳头那么大——是更文明的样子。是用来招待客人的。那些客人,说喜欢新疆。住在高级酒店里,吃着这些民族特色的小吃,以为看到了新疆的全貌。我笑啊笑。这哪里是馕,这是别人想象中的馕,而不是新疆人的馕。那味,怎么吃,都不香。过于修饰、过于小气。冒牌货。
  一位行驶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上的司机,从不轻易说馕。那一次,夏天,他被他的汽车耍了。仅一个微小配件的损坏,就让轰隆隆作响的大机器瘫痪了。怎么发动都不着。怎么修理都不行。一天过去了,又一天来到了。他在黑夜的星空下钻出了驾驶室。他恨得直揣身旁这熟悉的“座骑”。他想,如若这是匹马,或者骆驼——是不会这样罢工的。它们是活物,知道主人的苦心与不易。
  他饿极了。趴在了道路旁。他想到了家人。想到了童年。想到了他那才三个月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大戈壁上,有狼,有豹。他已经没有体力和它们抗争了。就在他要放弃生之希望时,他看到一块扣在地上的西瓜皮——那是另一个司机在旅途中吃完瓜后这样放置的——为了让瓜的表面朝上,而那皮下的水分不易散发——在瓜皮的下面,有一块馕。
  就是靠着这块馕,他等到了第二辆长途卡车。“只有我们新疆人哦,”他泪光闪动——“才知道馕的重要。关键时候,它能救命呀!”
  来到新疆,一定要吃一块馕。吃最简单的食物。过最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新疆,才这样独具魅力。他们的生活不是没有缺陷,但他们的灵魂中有纯粹而坚定的一簇火焰。一间屋。一张床。一块馕。如果还有什么,就是屋后的溪水,可以泡馕。
  
心跳 我听见了,听见了!(1)
  第20周
  那是最里面的声音。那是心跳。那是丁丁的心跳。那是一个胎儿已经长到了孕中期的心跳——我听见了。第一次。它真的在跳。一下又一下。
  作为生命和健全的标志,胎动常常在孕期的16周至20周之间首次被孕妇察觉——也就是说在妊娠的中点。然而,我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胎动。除了能吃能睡,我的肚子像大海一样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尤其是早晨醒来,还在恍惚当中,感觉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怀孕,在床上发愣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现在,我是个孕妇。
  用手摸肚子,好像是一块独立生长的小肉——和我根本没有关系。他到底怎么样了?前些时候,那“绒毛”作怪之时,虽然难受得万般不适,但却总感觉到一个坏家伙在活动。在争抢地盘。而现在,坏人改邪归正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书上说,首次怀孕者感知胎动常常比不止一次怀孕者来得晚些,因为她们不知道胎动应是何种感觉。其实,胎儿已经在子宫中忙碌了许久了,他们拳打脚踢,只不过还没有触动母亲的神经末梢。已经到了二十周了,我还不能说我感觉到孩子的活动。没有——我垂下脑袋,不敢看宋宋——真的没有。
  我担心得很。可宋宋说,傻瓜,他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你的肚子就该痛了。可我还是坚持要去医院。水一旦深流,就不会发出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也就会显得无言。对于丁丁,我所能做的,是要好好保护他。至少,当他在我的身体里时,我一定要尽我所能。我不想让自己后悔终生。哪怕是最细微的差错,最好都不要出现。宋宋皱眉头:你太紧张了……
  做的是常规检查——量血压,称体重,检查胎心音。我常常怀疑这些粗糙而简单的检查是否真的有效果。相同的程序。不到10分钟,花费10元。我不相信这套程序能查出什么疾病。但我却依然坚持要做。希望在这样一种过程中获得心理平衡。我需要安慰。需要人群围绕着我,关注我,我和我的肚子。借着他人的关注,我似乎可以告诉我的孩子:瞧,妈妈真的是很关心你噢……
  脱鞋。将背带裤解开。躺在床上。露出腹部。等待着,等待着。见一实习小女孩拿着一个仪器走了过来。是冰凉的物件。两头被一串弯曲的粗线连接着。她犹豫了一下,先将一头放在我的肚子上滑动起来,又将另一头举高,凑到耳朵边倾听。可以看出来,那举高的部分很像是一个扬声器。虽然像四方的拳头那么小,但却格外诡秘。仿佛可以打通一条道路。仿佛一种力量可以被释放出来。我和她都静止了下来。我们努力地倾听——听到里面释放出来一阵很响亮的磁磁拉拉声。显然——这种杂乱无章的声音不是心跳声。
  其实,从受孕的第16天起,虽然胎儿的心脏还不具备心脏的形状,但却已经可以引起跳动了。到怀孕第4周末,胎儿的心脏已初具规模,但此时的心脏还十分脆弱,接收不到胎心音。到了第12周,可以使用超声波听诊器听到胎心音了。第20周时,用普通听诊器就可以听到胎心音了。我现在做的,就是普通听诊器听胎心音。
  在孕妇的常规检查里,听胎心音是很重要的一项内容。一旦发现胎心音微弱,就可立即采取抢救措施,以防胎儿发生不测。可是,谁又能总是呆在医院做这种检查呢?一次胎心音检查,最多只能保证查后几小时的安全。在孕婴店里有卖一种仪器,是专门听胎心的,几百块钱。我觉得太贵,没买。感觉这种仪器更是一种心理负担,操作起来很复杂,每天听一次,每天都要受一次惊吓。真是花钱买罪受。
  我仰脸看着那个女孩。她的嘴角有个青春痘。一缕头发从白色的帽子中滑落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皱了皱眉头。手里的仪器滑动着,在我的腹部到处寻找——没有找到,没有。像一个盲人在寻找扶手,像一艘船在寻找岸。她找得那么艰难痛苦——还是没有找到,没有。那情绪很快就辐射到了我的腹部。我感到我赤裸而挺立的肚子开始变硬、发凉。被扔在盐碱滩上的一条鱼在翻着白肚皮。那就是我,无助的我。我几乎要丧失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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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滑动的仪器一直呆头呆脑,企鹅般挪步,终于在转了几大圈之后,停到了我的肚脐眼的左下方。停住。不动。听——有声音!一阵巨大的心跳声传来,是那种有回声的鼓声——咚咚、咚咚。再听,依然是咚咚、咚咚。女孩似乎喘了一口气,正要将仪器拿走。我却打了个激灵,感觉万分不对——一个那么小的胎儿,能有这么大的心跳声!我迷惑地对她轻声说——我怎么听着像我自己的心跳?
  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看来,我说出了她心中的疑问。那么,我的丁丁的心跳声到底在哪里?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后悔自己没有早来医院检查。后悔自己只顾着吃吃睡睡,没有好好地关心小丁丁。我几乎想翻身坐起来,大喝一声,医生在哪里!我的脸憋得通红。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又拿起仪器,重新开始滑动。我听到她的呼吸很沉重。她一定和我一样,着急地想听到孩子的心跳。她一定是第一次独立操作,那么笨手笨脚。我对自己说——让我安静地、耐心地等待吧。我相信你,我的丁丁。你一定是最棒的孩子。你一定有从容而非凡的心跳。只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
  
心跳 我听见了,听见了!(2)
一直找,一直找。终于,在腹部左侧靠近大腿根的地方,仪器不动了。是真的吗?我和小护士都屏住了呼吸。我伸长了耳朵——我听见了,听见了!
  那巨大的嘈杂是一片黑夜,连绵不绝;从那最黑的里面跳出了一点光亮,是那种米粒大小的光亮,是轻而脆的一些声音组合。像极了马蹄声。而且是两声并作一声的那种——哒哒、哒哒。再听,确实,哒哒、哒哒。一直在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医生走了过来,听了听,点头说,没问题,就是这种声音。
  好神奇。就这样听到了他的胎心音。以为他一直昏睡不止,现在才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地长呀长。只可惜,他的力量太微弱,有时候,粗心的我会疏忽过去。现在,听听,丁丁的心跳多么欢快。什么都看不见,却先听到了他的声音。彷佛那心跳就是一张小嘴,在不停不停地呼唤,妈妈,我在长个子!我在长个子!
  我长长地喘了口气。太孤独了。突然,我想对丁丁说,一个人在黑暗中成长,真是太孤独了。那是一个没有观众的舞台,我的孩子,你一个人上演的这一场戏剧多么艰辛。你会厌倦吗?像一粒沙子厌倦沙漠,一条鱼厌倦大海。然而你却不能。像沙子像鱼一样,你不能。这是你命定的旅程。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开始,就无法自行结束。
  出门后,看到宋宋站在走廊里,一脸焦急。埋怨他怎么不进来听丁丁的心跳。他说,咳,里面还有孕妇,我害怕看到别的大肚子。又问我,怎么样?没问题吧?我点头。他说,我早就知道没问题。
  晚上,听我形容那“哒哒、哒哒”的声音时,他羡慕死了。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趴在我的肚子上听一听。我仰卧在床,两腿伸直,看他认真地将耳朵放在腹壁上,仔细地倾听。过了一会,他满脸困惑地对我说:我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不过,他赶快安慰自己说,看来,丁丁是个乖孩子,晚上了,所以他不那么闹腾了……
  我笑得肚子一颤一颤的。傻爸爸。晚上或者白天,是对于我们这些大人来说的。丁丁哪里有什么晚上。再说,既便是晚上,他也一样会有心跳呀。傻爸爸的智商已经变低了。索性告诉他,如果拿一个木听筒的话,可以听到一种近似钟摆振动的“滴答、滴答”声——那就是胎心音。而且,医生说了,一般每分钟可听到胎心跳动120——160次。怀孕中期,胎心率可达每分钟160次以上。显然,胎儿的心跳比正常人要快。
  但宋宋仍然一头雾水:钟摆、滴答、马蹄、哒哒……他怎么都想象不出来,那种心跳,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声音。我也无法向宋宋描述清楚那一刻的感受。这两个星期以来,我一直都惴惴不安,怀疑肚子里的丁丁是不是睡得太多,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当我亲耳听到那“哒哒、哒哒”的声音后,才确信:我的孩子,他不再是一个幻想,更不是一个错觉。他就那么真实地存在着。在我的身体里,回响着一个两重奏——一个,是我的心跳。另一个,是他的心跳。竟然都相安无事。各跳各的。
  有研究表明,胎儿在妈妈的肚子里最喜欢听的声音是男中音。最好是爸爸的男中音。我想——这是有道理的。那么漫长而寂寞的岁月,他一定很孤独,是需要一些新鲜和刺激的。而父亲的声音会让他感觉到安慰,感觉到一种特别的关爱。可惜——父亲永远只是父亲。只有当一个孩子出生之后,他才能完全享受到生命的神奇。而现在,他是一个旁观者,总是懊丧着,垂着头,并不能真正深入了解怀孕的女人和胎儿的亲密关系。
  我总是喜欢将手放在肚子上,慢慢地到处摸索。有时候摸得很入神,以至于将宋宋晾在一旁。甚至他说话我都没听见。他恼了,说你干吗呢?我说,我在摸他呢!我感觉这几天他应该有动静了。宋宋反驳说我像个巫婆,说的都是没有理性的预言。我不理他,说和丁丁有心灵感应。就在最近,他一定会动起来的!
  果然——心灵感应有效果——从医院回来后,我的肚子就像是一个鱼缸,时不时有冒泡泡的感觉。有时候,吃完饭没多久,感觉到肚子的下半部有东西在游动。但很轻微。像是敲门?或者是有人在轻轻地转动铅笔刀?总是,是一些小小的悸动。而且,一般都是连续动两下,就歇息一会。或者,是丁丁要起床吃饭了?我像个被绑架后蒙上了眼睛的人,只能靠在黑暗中的感觉与丁丁对话。
  我还总结了一些规律:晚饭后是丁丁最喜欢活动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将手放在腹部,可以摸到他轻微的心跳——是他的。而且很奇怪,总是在腹部的左边响动。右边的腹部却平静如水,波澜不惊。难道,他是个左撇子?我被自己毫无道理的联想搞得发笑。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原因。他就是喜欢这样躺。这样躺着舒服。
  和几位孕妇交流经验,各有各的体会。有人说,胎心音像是火车在铁轨上奔跑的声音(我听了大吃一惊!);有人说,是那种“碰碰碰”的敲门声(这还差不多!);还有人说,准妈妈每日都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因为生气、激动、沮丧、突然快速的运动……小宝贝的心跳也会跟着变化。倘若超过五个月还未听到胎儿的心音,情况就很危险了。到了怀孕后期,胎儿有了力气,再听胎心音时,会像打鼓一样呢(我努力点头!)。
  
心跳 我听见了,听见了!(3)
生命太神奇了。我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凝结而成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母腹中如何度过那些寂寞岁月。我更不知道他们的那些器官是怎样就形成了。可是,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宝贝——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一个和我们像、又不像的小家伙。
  其实,我们干了些什么?只是等待。一天天,一天天地等待。那些成长的过程,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的天赋来完成。而他,具备怎样惊人的能力,却是我们这些平庸的父母无法了解的。这就是生命。一个有着心跳的活脱脱的生命。还有什么,比这个东西更珍贵呢?我打破头也想不出来。
  
孤独 我是一盆冬天的芦荟(1)
  第21周
  眼看着冬日里外面的世界那么迷离——天空中总是雾气飞腾,地下总是冰雪相交,晴天里也看不见半米阳光,鼻孔让废气污染成两条黑黑的管道——这就是乌鲁木齐的冬天。这就是我们要过的日子。这就是我和丁丁必须要面对的每一天。
  我越来越烦躁不安。外部的严酷环境让我变得格外易怒。独坐窗前,房屋漆黑,我能看到街灯闪烁着。一丝犹疑的亮光从我的眼前飞过。接着,是更大的黑暗。我是一盆芦荟,一盆冬天的芦荟,晾在窗台上无所事事。我看着芦荟,内心荒凉。
  这样的时候,时间似水,已快将我溺死。我所能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呼吸;我所能找到的,只是一个角落。我浑身都灰扑扑的,像蜘蛛,羞于见人,羞于将自己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我在家里走来走去。地板上晃动的,是一滩神经质的影子,忽长忽短。
  这个时候,我的体形已经接近一个成熟的孕妇——腹壁更加坚韧,腹部也更加圆润,而不是仅仅厚了一点。已经过了孕中点了。已经怀孕二十一周了。是应该值得高兴的时候啊——然而,想想未来,还有这样一半的路程要走……真远呀。而且,我已经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企鹅。谁能有我笨重。谁能有我贪吃贪睡。我几乎是在掰着手指头过每一天。
  很少出门。也不敢出门。万不得已出门,坐公交车时需紧紧抓住车上的横杆。下车时总是小心翼翼踱步。肚子已经滚成了一个球,走在路上,是一个摇晃在白色沙滩的海狮。渴望身旁有个肩膀。渴望有双搀扶我的双手。然而,没有。一直都没有。父母在千里之外,老公忙着上班挣钱,朋友们各有各的事情,谁能像我这么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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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独自摇晃。看见车,看见人,看见跑动的食物,心里就发慌——害怕那些移动的活物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会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造成伤害。哪怕是一条突然窜出来的小狗,都能令我尖叫一声。我害怕极了。害怕自己滑到。害怕自己心跳加速。害怕自己稍一疏忽,就连累了丁丁。
  丁丁是个那么敏感的孩子。他知道怎样表达他的情绪。当我情绪舒缓之时,我的腹部就是温热的,放松的。手摸在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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