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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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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瞅准一株繁叶高树,纵了上去。堪堪卧妥,只闻墙外唰唰地飞进两人。定睛一看,正是隗斗与浮舟子。心想,尚算幸甚,若再晚上一步,势被他们瞧见。忖思间,口鼻自闭,丹息缓行,纵连呼吸也用细毛孔解决。
105章 禁宫御苑
二人落在地面,也不闻急喘声,依旧一派闲适。
稍一察顾,隗斗道:“咦!?明明见那小子逃了进来,怎地不见?”
浮舟子道:“小贼奸猾,会否已然走远?”
隗斗沉吟道:“不会,这里是周宫禁地,那有他随意来去的道理?”
浮舟子道:“小贼衣着华丽,会不会与这周宫大内有甚关连?”
隗斗负手于后,冷声道:“那小子是什么身份,岂会和大周皇族搭上关系?浮舟子,你未免高看他了!”二人虽未直接会过面,但青城掌门的肖像,经无极岛密探之手,隗斗也见过。时下见及,自然认得出。不过他是谁,浮舟子偏偏不识。听他直喊自己的道号,口吻里不带丝毫敬重,素在西南称尊的浮舟子不由恼了三分。
又见他貌相中年,一副儒生打扮,但生像着实不好。虽不至猥琐二字,却也矮瘦。要知道,就隗斗这副模样,真是去了他大半的宗师风范。浮舟子沉声道:“阁下究是何人?贫道似乎从未见过!”
隗斗道:“老夫何人,你不用多管!只是那小子已被老夫订了,你要寻他报弑徒之仇,终要老夫与他之事解了才行。否则,老夫断不同意你弑杀。”
浮舟子身为青城掌门,在西南带可说除了峨嵋掌门金蝉子,就属他名望最高。生平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张若斯。听了隗斗所言,登时又恼又怒,哼了一声,道:“阁下未免自视过高了!贫道也告诉你,只要我浮舟子想杀的人,还没人能在贫道手上救了去!”
隗斗嘿嘿一笑,瞪目望着他,道:“那就走着瞧!”这一眼,气势汹涌,暗劲澎湃。浮舟子竟觉心头一凛。此刻方知,这瘦弱中年原不是好惹之人。既有了忌惮,口气顿改,道:“那小贼弑我青城弟子,莫非贫道还不能寻他报仇?只是阁下若有要事询问,贫道也可宽限数日予你。”
隗斗道:“谢了!不过老夫行事,素来不喜欢旁人插手。”说着,冷眼瞅着他。
浮舟子大怒,本看他功力极高,暗思着不必竖此强敌。是而口吻才稍带软弱,用了商榷之语。不曾想,这家伙如此可恶,居然得寸进尺,非要驱赶走自己。当下道:“阁下行事不喜欢旁人插手,然贫道行事也不喜欢旁人插手,难道咱们现下便要斗上一斗?”
隗斗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就怕你青城几日后便要换掌门了!”
这话伤人无比,显是挑衅到极限。
浮舟子再难忍耐,甫想出剑教训教训这狂妄的家伙。蓦地心中警兆闪现,侧耳聆听,竟闻得有大群人向这行来。当下纵起,往一处假山后逝去。只是在动身前,发现那狂妄的家伙,居然比自己早先一步躲了起来,不禁一震,心想,这家伙功力显然并不弱我。当下便把隗斗视做了平生最大强敌。
过了半晌,但见大群人由另一园门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明黄色蟠龙袍,头戴珍珠流冕,面相极是清秀。小石头一惊,这人竟是仁秀帝。再看他身边依偎一气质高华的妙龄少妇,曲眉丰颊,体态丰腴,宫裳霓衫,群裾曳地,后面有两位宫女为她打理。看气派,不是皇后便是妃子。再后面,则是些掌灯执扇的宫女和一梆太监。
至这会,小石头心头打鼓,暗道,若让那两个老家伙发现,至多就是打上一架,再不济,就是被隗斗抓回无极岛去。可万一被仁秀帝看见我躲在这里,那就不是用误会可以解释得了,兴许是一场暴风雨,连震北王府也给他彻底灭了。想到这里,至惊之余,心头反而渐渐宁静。仿佛在这刹那,身心俱融于天地,融于自然。
仁秀帝与那女子缓缓而行,走至小石头藏身的那棵树下。
仁秀帝笑道:“皇后,朕与你便在这里弈棋一局如何?”
皇后笑道:“好啊,不过皇上,臣妾私下以为,稍后,您要让臣妾几子!”
仁秀帝呵呵笑道:“怎么说?何以非要朕让子?”
皇后道:“皇上,您想啊,皇上的棋艺出神入化,脱然高蹈,已臻仙境。臣妾却仍在俗境徘徊。两厢一比,皇上若不让子,臣妾岂非只有输的份?”
仁秀帝笑道:“好、好……皇后说让子,朕便让子。哈哈……”笑着时,也不知身染小恙,抑是笑岔了气,居然咳了数声。
听到这里,小石头寻思,原来这家伙也是个爱受奉承之人。被那女子仅是几句话,就迷得眉开颜笑。又想,难道这世界的棋品,还有甚仙境、俗境之分?我倒要看看,臻至仙境的仁秀帝究竟如何样的厉害?闻着下面人要弈棋,兴致所至余,什么危险都全然忘记,只顾朝下观望。
树下有一玉案,上面隽着来回纵横十九道的围棋棋盘。仁秀帝与皇后各分东西地坐下。太监则端来两盒棋子。待二人落下第一子时,太监们执扇打伞,围绕一圈,里面宫女们也没歇下,或执酒壶,或端馔盘,点檀香,弹古筝,好不热闹。小石头噱笑,心想,原来这就是帝皇生活,果然奢侈异常。
再观那棋局,二人顷刻间已是下了十数步,单看那开局,却觉失望透顶。暂不说皇后如何,仁秀帝的棋艺其实不过如此,说难听些,许是秦皇都比他稍胜一筹。暗道,莫非这就是棋艺中的仙境?这未免……唉……还是先看看再说,而今就下定论,不免过早。又是片刻,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已然放了许多,虽然仁秀帝有时蹙眉,每一步均是深思熟虑,但在小石头看来,实在是臭不可闻,难以目睹。有时恨不得开口大骂。
便在这时节,忽有一中年太监从园门外走进,行至近前,俯首跪拜,大声道:“皇上,有密谍!”
仁秀帝正执子沉思,闻言,冷声道:“呈上来!”那密谍用一黄绫包裹,连经三位太监之手,方传至他手上。仁秀帝放落棋子,双手展开黄绫,里面是一竹桶。又从竹桶里抽出一张纸筏,细细阅览。须臾,惊问道:“什么?震北王世子赵岩被江湖人追杀?”又看了下纸筏,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太监道:“还说赵岩会绝世轻功?到底怎么回事?黄丙渊,你与朕说清楚。”
那叫黄丙渊的太监道:“皇上,具体如何,奴才也不大明白。只是赵世子在国学院内突逢一青衣人追杀,到内城附近,又遭一梆道士追杀。”
听到这里,小石头难免苦笑,心想,原本思思就觉倒霉,刻下从他嘴里说出,真是愈想愈衰。而另两人,骤感一惊,没想那小子竟是周国的震北王世子。隗斗暗道,那傻小子不是说姓石么?怎地忽然又姓了赵?且又成了大周贵族?百思不得其解下,对小石头越想越忿,寻思着,好啊!原来那傻小子始终在耍弄老夫,亏老夫每每出手,均是手下留情。哼……
仁秀帝道:“既被追杀,就该有个缘故?黄丙渊,你把赵岩出府之后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予朕知。”
“咋!”黄丙渊叩首,说道:“皇上,是这么回事。据谍报,赵世子辰时末从府里出发至国学院。当时,院内恰是兵学堂和另三堂人在争吵。不知为何,四堂人说要举行六场比赛,以决胜负。并说,负者以后见了胜者便要俯首,不得再行嚣张。他们到了校武场,第一场便是文学院的霓裳舞,领舞者是……是……”说到这里,他抬眼望望坐于仁秀帝旁边的皇后。
仁秀帝聪明绝顶,见他这样,笑道:“莫非是朕的小姨子刘茵?”
黄丙渊再次叩首,道:“皇上圣明,正是留兰郡主!”
仁秀帝呵呵笑道:“好,不错么,以前黄毛丫头的她,竟然已能领舞。”又对皇后道:“皇后,什么时候,把你那妹妹召进宫里,朕倒要好生看看。哈哈……”
皇后稍起身子,柔声道:“是,皇上!”
仁秀帝摆手,要她坐下,又问:“黄丙渊,以后又怎样啊?”
黄丙渊道:“禀皇上,原本留兰郡主的霓裳舞是艺压全场,可那赵世子出了个主意,要兵学堂的八位女学员身着铠甲,执刀拿盾,排演了一套刀盾舞。”
“刀盾舞?”仁秀帝愕然,又道:“后来如何?难道留兰郡主输了?”
黄丙渊道:“皇上圣明,照理两方舞蹈各有千秋,不分输赢。但赵世子突然奏了一曲鼓乐,那乐声气壮山河,轩昂激烈,再合上那刚健柔美的刀盾舞。留兰郡主惟有俯首认输。”
“鼓乐?”仁秀帝再次错愕,“那鼓乐何名?”黄丙渊道:“据赵世子说,鼓乐是怀念赵王爷所作,乐名将军令。”
“将军令……”仁秀帝呓语,只见他闭目沉思了会儿,道:“何时倒要赵岩进宫奏上一遍,让朕也饱饱耳福。”皇后笑道:“皇上,臣妾也要听!”仁秀帝道:“好,一起听,呵呵……”又道:“黄丙渊,说下去。”
黄丙渊道:“是!”当下,便把国学院内适才发生的一些琐事,其中,小石头看见的,听见的,和他没看见,没听见的,都事无巨细,无论大小地娓娓道来。小石头听得是目瞪口呆,没想仁秀帝居然盯得忒紧。而仁秀帝也是讶然,直到黄丙渊说完,久久之后,方道:“那么赵岩现今在何处,你们也不晓得?”
黄丙渊道:“是的,皇上。赵世子轻功高绝,先与那青衣人在汴梁外郭东南西北地跑了一大圈,然后自金水门入了内城。当时全城百姓知道是赵世子被追,立即奋起阻挡。虽然暂缓了追兵的行速,不过也增加了密探们的追踪难度。”
“嗯!”仁秀帝微微颔首,又道:“那些江湖人的来历,你们都了解吧?”
黄丙渊道:“禀皇上,起拨的青衣人,奴才不知,宫中也没他的记录。可后面那群道士,奴才晓得。老道士是青城掌门浮舟子,其余的则是他的徒子徒孙。”
仁秀帝重重击了下玉案,气道:“青城派竟敢如此大胆,在朕的天子脚下,追杀朕的忠良之后?这还如何了得?难道他们受了秦国的雇佣?”他虽然忌惮赵家威势,生怕震北军太过强大,威胁他司马家的皇权。但赵家两代忠心耿耿,一个是开疆辟土的开国元勋,一个是保疆卫国的赤胆忠良,若在他们逝后,任由江湖人追杀他们的后裔。思来想去,都觉大大的不妥,暂不说大周威严何存,若是不管不顾,委实寒了臣子们的心。
当下又道:“不成,黄丙渊……”
“奴才在!”
“命你立即派御林军把青城派所有人等遣送出境,说道我大周不欢迎他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这番话说来,竟让树上的小石头闻之颤栗。
隗斗却在亭阁里暗笑,寻思着,牛鼻子这下倒霉喽!朝那假山看看,心道,稍后老夫搞些动静,让你显头露脸,看你怎办?嘿嘿……
他无极岛与摩天峰、刀庐素称武林三大禁地。这三处之人,行走江湖,喜欢独来独往,而且行事又诸多怪异。与其余那些名门正派,可说是水火不容。像这种嫁祸他人,寻衅挑笑之事,对于隗斗来说实为家常便饭。况且能有暗中惩治青城之机,自也不遗余力。
他不知这会的浮舟子也是心头打鼓,暗叫不妙。闻着自己追杀之人,竟是大周贵族。且刻下又得罪了周皇。竟连宫权也恨上了。要知道,名门正派行事喜欢标榜仁义,与邪门魔教暗中来去可大不相同。虽然也鄙视官府,而且青城派尽管位处西南,与大周浑不搭界。但总有各处生意以及弟子,在大周境内。倘若仁秀帝非要驱赶青城,对于他这掌门来说,委实头疼异常。
“咋!”黄丙渊顿首再拜,偏未立时退下。
仁秀帝奇道:“尚有何事?”
黄丙渊道:“皇上,秦降将王和前日送来了不死圣药,皇上可要察看?”
“不死圣药?好,呈上来!”仁秀帝自小体弱多病,闻着药名不死,不禁兴趣大增。
黄丙渊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由几位太监呈递,最后到了仁秀帝手上。仁秀帝看着那只极其普通的瓷瓶,笑道:“这就是不死圣药?呵呵……黄丙渊,你莫要上了那降将的大当啊!”黄丙渊道:“皇上,这瓶圣药,奴才已然试过,确实可以生死肉骨!”
“哦!?”仁秀帝再次打量手中瓷瓶,道:“给你,试予朕看看!”
“咋!”黄丙渊撩起衣袖,唤了名带刀侍卫。取过长刀在臂上划了道小小的口子,任鲜血滴在地上。待仁秀帝瞧了清楚之后,接过小太监递来的瓷瓶,拔了塞子,倒些许药末于伤口上。
此刻,仁秀帝、皇后包括所有在场的太监、宫女、侍卫,均瞪大双眼望着他。即便假山后的浮舟子和亭阁梁上的隗斗也探出头来,细细注视。二人互相望见后,隗斗朝浮舟子阴阴一笑。这一笑,引得浮舟子心头悸动,不知他何以发笑?
片刻后,黄丙渊在臂上揉了揉,抚去疤盖,伸长手臂道:“皇上请看!”
仁秀帝站起,近前一看,果然,那手臂上非但疤痕全无,更且光滑异常,那有伤过的痕迹。隗斗与浮舟子看得是馋涎欲滴,这样的伤药,别说国家军队,就是江湖正邪各派,也必然觊觎万分。
仁秀帝怔忡须臾,笑道:“好药,好药……哈哈,真是天助我大周。黄丙渊,朕命你立时把这圣药送予太医院,给太医们研究。并限他们三月内,自行研制出来!至于那降将王和献药有功,调至禁军,任督尉一职。”
小石头暗呼不妙,心想,这王和既然献了伤药,必然也说出制药人是谁。倘若仁秀帝追究起来,势必查到郑大哥头上,说他玩忽职守,擅自放了我。如是一想,不禁心旌提起,忐忑不安。当下侧耳聆听,只盼那黄丙渊再无下文。否则,难保不是一场大的风波。
“咋!”听了仁秀帝之言,黄丙渊再次叩首,又道:“皇上,奴才尚有一事启奏!”这会,小石头心旌怦动,求神拜佛。
“说!”自见了圣药效果,仁秀帝胸怀大畅,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黄丙渊道:“据那降将王和所说,这圣药乃秦营内的一名医官研制。这位医官姓石,稷山大战后曾被郑将军俘虏。无奈郑将军与他居然是好友,是以便擅自放了他。”
“什么?放了他?”仁秀帝气得流冕晃荡,在台上来回走了数遍,又猛咳数声,对旁边一位小太监道:“给朕传郑恩进宫,说朕忙上要见他。”
待小太监出园,他怒气依旧,在石台上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郑恩,枉朕如此信任他,他居然,居然……唉……”说着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道:“居然吃里扒外,私放俘虏。真是胆大包天。”见着黄丙渊仍在,挥挥手道:“下去吧,朕吩咐的事,可要记着。”
“咋!奴才告退!”
106章 禁宫激斗
小石头目瞪口呆,心道,完了,完了,这下要连累郑大哥了。又想,不管如何,待郑大哥来后,若仁秀帝要治罪,我便冲出去自首。总之解了郑大哥的死罪再说。想着、想着,囿于抱着豁出去的念头,渐渐地竟是物我两忘,仿若与大树结成一体,融于树的本身。秋风轻送,枝叶轻摇,他也随着虬枝浮动。寻思着,就算一死,郑大哥却也不能为了我枉死。
见仁秀帝怒气冲天,且始终咳个不停,皇后上前,递了块绢帕,慰道:“皇上,郑将军是您的心腹,他那样做,许是有甚特殊缘故。您这么发怒,岂非大不划算?况且,龙体要紧啊!”
仁秀帝闻言,接过绢帕拭拭嘴际,继而沉吟片刻,笑道:“皇后说得对极!郑恩是朕一力扶持的将军,岂会背叛?哈哈……倒是朕多虑了!皇后,你果是朕的贤内助啊!”
皇后嫩颜绯红,羞道:“皇上……”说着,美目流盼,看看四下的太监宫女,意示人这么多,你还疯言疯语。
仁秀帝哈哈大笑,道:“皇后,棋局尚未结束,再来、再来……”下到一半,他忽道:“皇后,适才闻黄丙渊所说,留兰郡主的霓裳舞美妙无比。不如宣召她进宫,为咱们献舞,如何啊?”
皇后执子沉吟道:“好啊!臣妾也许久没见过小妹了,正想念得紧。”
仁秀帝笑道:“既然皇后想念,朕必定满足你就是!”说完,回头吩咐太监,宣召当朝阁相的孙女,留兰郡主刘茵进宫献舞予皇后。
二人旋又继续弈棋,正看得小石头恶心不已,皇后忽道:“皇上,臣妾的小妹已到出闺之日,您可有甚么朝中俊彦,为她许配?”
闻言,小石头寻思,这皇后倒是精明,生怕仁秀帝稍倾见了留兰郡主,便猪哥似地迷上她,眼下先埋一笔,让他不能翻悔。这本事,我倒要好生学学,眼见心证之下,可比奚先生口授有用得多。
仁秀帝思虑片刻,道:“要说朝中俊彦,本朝可说甚多。但要配得上留兰郡主的,朕想了半晌,惟有一文一武!”
小石头这会却道,唉……这家伙仍是上当了。看来女人的厉害,不仅在现代,即便古代也是陷阱多多。下面二人谈谈说说,他一人在树上旁征博引,思索着奚方平时的教诲,并加以参照。可惜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是那一文一武啊?皇上。”皇后显得好奇地问。
仁秀帝捻起一子,落于棋盘,说道:“一武嘛,自是朕的爱将,雁翎军统领郑恩。其人忠厚淳朴,对朕和大周又是忠心耿耿,可为良配,只是容貌差了点,有些五大三粗。另一文嘛,朕想了想,只怕就那震北王世子赵岩了。其人幼时,便文冠汴梁,前些日又以歧黄术震惊全朝。适才嘛,又倏地身怀绝世轻功。如今此人,朕也看之不透,识之不得。若留兰郡主愿意下嫁,倒能把握,把握……呵呵……”
没料仁秀帝居然如此看得起自己,小石头愕然,但转念想,他说得是文,说来说去,全是以前赵岩闯下的名气,可不干我事。只是这家伙居然要留兰郡主把握自己,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又思,郑大哥倒是威风,在皇帝心目中地位蛮高的。倘若留兰郡主被他娶回,一边喝酒,一边要她跳舞,未始不无快乐。嘿嘿……
他这厢胡思乱想,皇后薄嗔道:“皇上,臣妾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您怎会想起让她做你的密探?”
仁秀帝笑道:“皇后不要生怒,朕怎会让你妹妹做密探?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何况,兴许留兰郡主已然有了心上人,咱们却在这里杞人忧天,瞎操心。你说值不值啊?呵呵……”
皇后道:“那也是!待她来了,臣妾倒要好生问问。”
这时,园外有人唱道:“皇上,郑将军求见!”闻着郑恩来了,小石头心中一紧,暗道该来的总会来,今日多半就是我的死期。唉……尽管死了不好,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郑大哥。
仁秀帝敛容,道:“宣他进来!”太监们依次传话,过了一会,面容黝黑,剽悍如铁塔般的郑恩从园外进来。行至台前,叩拜俯首,高呼万岁。仁秀帝转身面对,接着摆手要他平身。遂缓缓问道:“郑爱卿,这段时日在忙些什么啊?”
郑恩大声道:“皇上,微臣这些时日正忙于练兵,冀望能把雁翎军的实力,再抬上一层。”
“嗯!很好!”仁秀帝微微一笑,续道:“降将王和手上的圣药,你不会不知吧?”
郑恩一愣,但也算机灵,顿时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死罪,死罪啊!”
听他坦诚死罪,仁秀帝这会倒是不怒了,反而淡笑道:“什么死罪,爱卿仔细说来!”
郑恩道:“微臣有位结拜兄弟,姓石。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做了秦营的医官,并且研制出了生死肉骨的疗伤圣药。在稷山大战时,秦军正因有了此圣药,汉军与我军伤亡累累,然秦军却未伤亡多少。之后,那降将王和把药献予微臣,但微臣念在石兄弟之故,是以叱退了他。并隐瞒至今。请皇上治微臣之罪。”
一番话说来,尤是诚挚,显然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仁秀帝冷笑一声,踱步上前,道:“郑恩啊郑恩,枉朕信任你,提拔你,殊不知,倒是助了你的恣肆之风。明知我军若有了此圣药,当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然你依旧置若罔闻,非但放走那制药的医官,且还刻意隐瞒。朕问你,是国事重要抑是兄弟重要?哼……”
郑恩低着头,轻声道:“回皇上,国事重要!”
仁秀帝道:“既然是国事重要,眼下你又犯了此等大错。你说,朕是不是该把你立即斩首呢?或是下于死牢,待秋后问斩?还有,你那兄弟如今身在何处,予朕讲来!”
听他问起小石头,郑恩胸板一挺,一改先前模样,朗声道:“皇上要治微臣的死罪,微臣毫无怨言,也不怕死。只求皇上饶微臣兄弟一命,他是无辜的。”
仁秀帝气道:“死到临头了,仍不知悔改。谁说要治你兄弟的罪?像他这样身怀绝技之人,朕喜欢尚感不及,岂会自毁栋梁?蠢材!”
郑恩愕然,良久后喜道:“皇上,你说微臣的兄弟无罪?”
“当然,朕为何要治他的罪?朕是要他为国家效力,替军队继续研制伤药!”
郑恩笑道:“好、好,呵呵……微臣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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