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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作者:马小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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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江老师介绍来的,A大本科的,我叫何碧碧。”
“叫什么?”冯导似乎对我的名字很好奇。
“何碧碧。”
“挺有意思啊!”他居高临下又有点鄙夷地说,好像我跟他说我叫腌咸菜似的。
“呵呵。”我压制住对他的反感,继续皮笑肉不笑。
“是这样的,”这家伙转换得倒也挺快,丢开我的名字开始谈正事了,“我们要做的是一个饮食类的节目。形式非常灵活,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分别带领两个队,按照健康食谱买菜做菜之类的。买菜要比时间,做菜要比时间和质量。两个主持人可以互相捣乱,以活跃气氛。严格地说这个节目的主要目的是娱乐,拿饮食来做个幌子。需要非常聪明的主持人,而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前阵子认识了你们江老师,让她介绍一个女孩,她说你非常不错。但是老师说你不错,并不能证明你真的不错。到时候,谁都说你行,事实上你不行,你不还是不行吗?得证明你行,你才是真行!”
这冯导说话还真够磨叨的,当年《大话西游》要是找他当编剧,肯定比现在卖得还火。说了半天,还不是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他得意地问我。
“挺好的,挺符合观众口味的。现在大家生活比较累,喜欢看一些娱乐的节目。”好听的谁不会说啊!我倒是想直接告诉他这个创意简直无聊到了极点,观众再傻也不愿意看一男一女领着一堆闲人做饭。多少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以下呢,这居然还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拿做菜取乐。不过,一想到有很多低俗的节目也有人看,就装得跟冯导一个欣赏水平了。
“那你说个自我介绍吧,我录下来。不要你们播音系那种照本宣科的东西,甩开播音腔,活泼大胆一点。准备几分钟,好了叫我。”说完他转身进屋了。
我当时特想像外国电影里的女干探一样,掏出手枪朝他后背连开三枪,然后走过去,对着他肥硕的尸体喊:“谁说我们播音系照本宣科了!不用播音腔用什么呀?卖菜的吆喝声啊?”
我们在学校也总说A大不好,播音系不好,但一出校门我们就是A大、播音系的忠实捍卫者。谁说A大一个不字,我们都觉得特不自在。曾经有个老师说,母校就是学生精神上的母亲。现在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我们常常会和自己的母亲闹些小矛盾,却无论何时都不会允许别人攻击我们的母亲。我尤其讨厌“播音腔”这个说法,什么叫“播音腔”啊,字正腔圆、声音集中这不对吗?电视里有几个舌头打卷了的主持人受了欢迎就全世界都喜欢港台腔了?标准的普通话就成了“播音腔”了?真是乱扣帽子!哪天拿个熨斗把那些不会说普通话的主持人舌头都熨直了,就整个电视都说“播音腔”了,到时候这些导演就不敢装模作样提要求了。
大三(下)二(2)
当然这些全部都只是我的心理活动,我看着那个胖墩墩的人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准备自我介绍了。
说完了自我介绍,显然那个冯导不太满意。
“我觉得,你这个自我介绍还是有点死板。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你可能比较适合播新闻。”
他想要的那种声色犬马的主持方式恐怕在A大播音系里很难找到。再说一个自我介绍能怎么新鲜呢,我总不能为大家高兴说我是生在委内瑞拉,长在津巴布韦,经历了殖民地的解放辗转回到中国的吧。我一个普普通通小姑娘,他指望我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来啊!
他让我回去等消息,我笑着告辞,知道他不会给我任何消息,这应该是我们惟一的见面。
其实,在他介绍了那个节目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算是白来了。我实在是没有在镜头前神经失常的能力,我的极限也就是在宿舍跟小悠她们失常失常。要是让我对着电视输出丰沛的疯狂语言,我还真有顾忌,万一被哪个以前的同学看到,人家还以为A大能把人培养疯了呢!我当时没走,一是觉得这冯导只是小黠大痴还不至于道德败坏,二是想多积累点经验,也想看看自己最疯能疯到什么样。结果发现,我还真挺矜持的,基本属于在家里挺能耍,出来就眯着了那种窝里横。
不过,我还真不后悔这次来。虽然路远了点,看见的人也长得惨了点,但至少这让我清醒了很多。我一下子从我的臆想里醒了过来,我看清楚了在做着电视的不全是想惩恶扬善、弘扬正气的人,不是像我以前想的那么神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道理这一刻被我深深地理解了,而且我还忽然开始思考,这个圈子里到底是好鸟多还是坏鸟多呢。我不知道。
一路上,我哼着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竟有点难以理解的高兴。
整个那一阵子,我们去试镜的机会特别多,好像天上掉下特别多馅饼。可那些导演总是让我们回去等消息就音信皆无了,好像馅饼都停在了离地三米高的地方,一般身高都够不着。开始,我们还大张旗鼓地化了妆去,慢慢我们也潇洒起来,一副爱谁谁的样子了。每次有人要去试镜的时候,小悠都会说:“又有人要被涮了!”
大三(下)三(1)
除了遭遇一些各有特色的导演,生活还是如常进行,基本是“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一段时间内最让我们宿舍人关注的是陈睿的恋情。
开学没几天,陈睿就把自己有了男朋友的消息告诉了我们。
说起来,那还真是个好莱坞式的邂逅,充满了戏剧性。上学期期末,我们就要放假的时候,陈睿坐出租车出去。平时,我们是很少坐出租车的。北京这么大,又爱堵车,常常是一个红灯,那计价器就劈里啪啦地跳,跳得我们心都要碎了。节俭的陈睿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竟奢侈地坐了出租车。坐上没两公里,出租车就被后边一宝马给追尾了,陈睿也够倒霉的。出租司机和宝马司机都下了车开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争执。陈睿下车打算换一辆车却一不留神和那宝马司机一见钟情了。后边的事情就是三流编剧的套路了,宝马司机看见清高少女,不再和出租司机纠缠,转而开始像陈睿献殷勤,陈睿自然也半推半就,情理之中俩人就交换了电话号码。放假前那人请陈睿吃了一次饭,俩人肯定也是都装得挺正派,挺矜持的,然后假期通通电话,诉说一下对彼此的想念,再开学一见面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一对了。没想到,平素少言寡语的陈睿一下子在沉默中爆发了,成了我们宿舍第一个跟社会人员谈恋爱的人。那人今年三十岁,家境富裕,开了个规模不大不小的烧烤店。陈睿说,从前没对谁产生过哪怕是朦胧的感情,看见他第一眼,就对他有了感觉,虽然他长得并不帅。
陈睿男朋友请我们吃饭,自然是在他自己开的烧烤店。又显得亲切,又省得他费心。初次见面前,我猜测他一定有良好的外形,不然不可能打动高傲的陈睿。可他的样子着实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会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易容术。那人长着一张智勇双缺、作奸犯科的脸,也不知是否像吕洞宾一样,貌丑心灵美。就算他十分善良,也只能算是兽面人心。他那身西服倒是不错,从样式到裁剪都很精致。只是穿在他身上,好像一个前期素材不足的片子,只能在后期制作上做文章。他招呼我们倒实在是热情,对陈睿也十分顺从,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那样一个人和“一见钟情”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他简直是对这个词的侮辱。
吃了人家的饭,总不能太没良心的说人家不好。所以当陈睿问起我们对他的印象时,我们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挑能说的说。
“哎呀,何必管我们的想法呢!是你和他好,又不是我们和他好,自己喜欢就行!”沈眉基本就不会说假话。她这言外之意一听就听得出来。
“嘿嘿,我觉得还行。西服挺好看的。”还是罗米聪明。
“我同意。那衣服肯定不便宜。”我说。
眼见着我们把话题岔到衣服上,陈睿也不再多说什么,她本来话就不多,对大家的避讳自然也是不动声色。
第二天她和那男的出去约会的时候,我们才终于开始大胆地交流了些看法。
“你们觉得陈睿男朋友怎么样?”夕平先说了第一句。
“我觉得他那脸都装不下那些肉,那么胖,一看就没文化。”我说。
“我也觉得长得太俗了。你说陈睿能不能被骗啊?”沈眉一脸担忧,她总是姐姐一样关心我们。
“老跟着瞎操什么心啊!这屋里除了你,还没谁有被骗的经历呢!”罗米就是快人快语。 “我不是担心她头一次谈恋爱嘛,还碰到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万一被那男的欺骗了感情,吃了亏,那受伤多大啊!”沈眉继续语重心长。
“是啊,我们都没经验。哪像你啊,光坏蛋遇到一打了,洒向人间都是爱啊!”罗米毫不示弱。
“行,行。我不和你们说了!”沈眉总是在这种聊天中被我们嘲讽一番,主要是大家太熟了,把互相攻击已经当成了一种乐趣,而沈眉最老实,所以常常成为受害者。
“陈睿还真挺想得开。初恋就跟这么成熟的人好了。要是我可不行,我可不想第一次恋爱就跟个大叔!”小悠说。
“我也是,我初恋就一定得跟我们家丁丁。”夕平又开始了。
“闭嘴!”我们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自从宋思上次给她过了那个感人的生日,我们就越发不喜欢那个狼心狗肺、反应迟钝的刘丁了。
“怎么了?我不就提了一下丁丁吗!”夕平还说。
“闭嘴!”我们再次大喊。
寡不敌众的夕平只能气哼哼地收起了自己的声音。
陈睿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他男朋友说得一无是处了,不过她进门的瞬间,我们都识趣地不提那些。我们虽然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是在某个人刚开始热恋的时候,我们都不会说太多的反面意见。因为说了也没用,这个时候的女人总是神魂颠倒的,素来冷静的陈睿也不例外。
“你们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男朋友?”陈睿忽然说,她好像感受到了屋里的残余气氛。
“没啊,没不喜欢啊!”我们多少有点心虚地回答。
“别装了,昨天你们都挺尴尬的。连罗米和碧碧都没说几句话。”
“我们喜欢你男朋友干吗?你嫌不够刺激想让我们追他啊!”我说。
大三(下)三(2)
“呵呵,我也挺奇怪,我怎么会忽然那么喜欢他呢?可能是因为他胖吧!”陈睿自己念叨了一句。
“你喜欢胖子啊?跟我一个高中同学一样。”夕平就这样,那思维发散的程度超过网络的容量。
“我小时候特别胖,小学四年级就一百三十多斤了,特别吓人!”陈睿的话让我们很是吃惊。
“真的假的啊?”我问。
陈睿从抽屉翻出几张照片递给我们。
照片上,一个肥胖的女孩穿着个花连衣裙,带着厚厚的眼镜,冲镜头傻笑。说实话,一点也不可爱,还有些愚蠢。女孩的小腿粗而结实,骇人地露在裙子外,让人觉得那不像一双女孩的腿。
“那是你吗?”我有些小心地问,如果那不是陈睿,我的话将变成一种侮辱。
“是。我小学三年级照的!”陈睿表情严肃。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难看的时候啊!”罗米大呼小叫。这不是她少见多怪,照片上的胖姑娘的确让人联想不到眼前身材适度的陈睿。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老欺负别的小朋友啊?”夕平眼里竟流露出几分羡慕。
“没有。总是被人欺负!”陈睿说。
“怎么会?”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那么胖,小女孩本来就不愿意跟我玩,那时候小男孩就已经跟在漂亮小姑娘屁股后边了,基本上就没人理我。我心里挺自卑的,就只好每天学习,以证明我还是有比他们强的地方。我每次考试都第一,可是老师也并不是很喜欢我。有一次,我们班一个男生打我,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退出去好几步,撞到墙上了,当时他就哭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打小朋友,特别怕我失手把谁弄死。”
听了陈睿前边的话,我们都挺同情的。等她说到后边,我们都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你们这些没同情心的家伙。我当时多可怜啊!”陈睿看见我们笑很愤怒地说。
“你应该去练练大力金刚指,一捏,对方就死了。多狠啊!”我说。
“你得了吧。我当时生活在强烈的负罪感下,我觉得我的胖就是一种罪孽,就是伤天害理。我爸妈还按照传统观念觉得有个胖孩子特得意,老让我吃这吃那的。”陈睿继续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我看现在肥胖儿童也挺多的,都活得挺开心的,没你那么夸张吧!”小悠说。
“当时我们学校就我一个胖女生,反正我活得特压抑。惟一的优点就是声音挺好听的。”
陈睿说。
“然后你就决定考播音系了?”夕平说。
“你又扯哪儿去了!我那时候哪知道有播音系,想这么长远啊!当时学校有个合唱队,选上了我,我心里可高兴了。演出的时候,我站在第二排,还没唱完一首歌,我就把那个木板踩坏了,跟我站一排的很多人都从木板上掉了下来。”
“然后呢?”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有点无耻。
“然后,大家都没法唱了。我当时就哭了,许多小朋友跑过来掐我,推我,说都怨我。我坐在地上,一直哭。”陈睿说这些的时候非常平静,可是我可以想像她当时在同学的推搡中流泪的样子。
“你们同学真够讨厌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悠愤愤地说。
“反正都过去那么长时间的事了,估计现在就是走对面他们也认不出我来了!”陈睿说。 “可不嘛!”夕平表示赞同。
“那你是怎么变这么尖嘴猴腮的呀?”我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兴许会得到什么减肥妙法。
“就是合唱以后觉得胖太恶心了,就偷偷把午饭倒掉,然后运动。假期的时候,我每天在家做仰卧起坐,一个假期瘦了十斤。小学毕业的假期,又疯狂运动了一个假期,瘦到了一百多斤。初中刚开学的时候,我就已经脱胎换骨成一个新人了,只是看起来比别的女孩稍微胖一点,不是大胖子了。”陈睿说到这里,才摆脱了苦大仇深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点得意。 “没后遗症吧?”夕平问。
“有。就是不能听别人说肥字,因为以前他们老管我叫肥贼!我一听到这个字就心一惊。”陈睿的表情楚楚可怜,似乎又回到了那段被歧视的时光。
“所以找个胖子,以显示你理解胖子的心情?”罗米说。
“可能吧,反正我不讨厌胖子。有时候还会觉得和他们很亲近。”
我看着陈睿现在纤弱的样子,忽然觉得人做出选择的背后常常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少言的陈睿和那个并不被我喜欢的胖子,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大三(下)四(1)
在陈睿诉说她曾经的肥胖经历后没有几天,我们屋居然真有人变成了胖子。而且这种肥胖比当年陈睿的体重超标还可怕,这种肥胖是局部的、病态的肥胖,患者是夕平,患病的位置是她的脸。
一个有专业课的早晨,因为这学期我们还要继续学习电视新闻播音,所以大家都要起来化妆。夕平起来以后,转了几下头,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问。
“有点不对劲,觉得有点迷糊。”她回答。
“迷糊就别转你那脑袋,你当那是地球仪呢?”罗米讽刺说。
“好,我不转。不碍您眼,行吧?”夕平很是配合。一般在我们这样的斗嘴中,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夕平化了粉红色的眼影,配上她经一夜睡眠浮肿的眼皮,的确惊世骇俗。
“我觉得化得挺难看的。”夕平看着我说。
“不是挺难看的,是非常难看!”我回答。
“行了,你别打击她了。等过几天上了化妆课就好了,大家就都会了。”刚刚还讽刺人的罗米,现在又当起好人了。
互相抢白奚落一阵后,我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的去上课了。
整个上午,我都在镜头前装作很有亲和力的样子。江老师夸我很有进步,已经从鄙视观众变成了讨好观众,只是还是很不由衷。我倒是也想发自肺腑地和观众交流,可是他们能看见我,我又看不见他们,让我对着一个黑黑的镜头交流恐怕还真有些困难。
其他人录的时候,我们可以自由选择在里边看还是在走廊。小红楼只有两层,一共就八个教室。推开教室的门就是外边的世界。这里的走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一层栅栏外是一些长了很久的老树。这些不会说话的树木,在这里默然地立着,听一届届播音系的学生在这里朗诵、播音。如果真的有树精,我猜这几棵树的树精或许对播音也会有点了解吧。我们大都喜欢趁别人录音时站在门外聊与专业无关的事情,情感、时装、未来是我们喜欢的话题。 我和组里一个男生正趴在栅栏上胡说八道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貌似夕平的人从楼下走过来,那人比夕平略胖一点,尤其是长了一张鼓鼓的豆包脸。可我再一看,那人穿的好像是夕平的衣服。
“夕平!”我冲那人大喊。
“什么事?”她回头答应着,看来那人真是夕平。
我急忙冲她跑去。走到她面前,我觉得她整个脸好像比平时大了一圈,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问。
“有点难受,牙有点疼。”她回答。
“脸呢?脸不难受吗?”我问。
“不啊!怎么了?”夕平对我的问话很吃惊。
“你脸好像肿了,不是化妆品过敏吧?去医务室看看吧!我陪你去吧!”我说。
“不用,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回去上你课吧!”她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完就转身走了。
“那你一定去医务室啊!”我冲她的背影喊。
我看到她们小课组的同学,向他们询问夕平的情况,她们说应该没什么,只是脸好像肿了不少。
中午我和柯辰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夕平一个人的哭声。
“怎么了?”我问。
“我完了。”夕平转过浮肿的脸对我说,我发现她脸好像比我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又大了一圈。
“去医务室了吗?”我问。
“去了,他们说治不好。牙神经出了问题,把脸都变成猪八戒了!”夕平边哭边说。
“那你赶紧去医院啊!”我着急地喊。
“你别跟救护车似的,大呼小叫的!就你知道去医院啊!夕平她姨夫一会儿就来接她!”罗米边说边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把这病说得太严重,再给本已脆弱的夕平火上浇油。我心领神会地说:“那赶紧收拾收拾等你姨夫来吧,晚上还有课呢!”
“还课什么啊?要是我都变猪八戒了还上什么课啊!”夕平显然是有点情绪失控。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不出声。屋子里恢复了我进来时的安静,只有夕平绝望的哭声。哪个女孩看见自己的脸毫无道理地忽然肿得跟豆包似的,也都会这样崩溃的。
虽然我们都觉得夕平脸的样子十分可怕,可是一知道是牙神经出了问题,都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没想到夕平却住院了。她在医院打来电话说医生要她住院。听她电话里的声音挺平静的,已经不像在屋里时那么害怕了。我们要去看她,她坚决不同意,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难看的样子,还说谁去就跟谁绝交。末了,还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能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宋思,就跟明星住院要封锁消息差不多。我们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和她发发短信,通通电话,等待着她从医院回来。大概到第三天的时候,她说她已经基本好了,从猪八戒脸型变成了唐僧脸型,正努力朝孙悟空脸型转变呢。她还告诉我们不用惦记,她妈妈已经专程赶来照顾她了,现在她正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一周以后,夕平顺利出院,整个人瘦了一圈,但一点不憔悴。
“你小子,借着个病还成功瘦身了!”我拍着她说。
大三(下)四(2)
“要不你试试,治的时候可疼了。就是整个牙床都疼,吃不下去饭,才瘦的。”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手势都十分丰富,好像医院给她用了什么酷刑一样。
“行啊,反正都过去了。”沈眉的口气透着不能让你理解的沉重,就跟说的是“什么都没过去”似的。
“怎么样?在医院待着想我们了吧?”罗米问。
“没有,你们老打电话骚扰我!倒是我给李雷老师打电话请假时,他说了很多关心的话让我挺感动的!”夕平还真够没良心的,对群众的关心无动于衷,上级领导安抚几句就铭记终身了。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踢回医院去啊?这么忘恩负义!”罗米说着已经抬腿比画着要踢了。 “哎呀,你们关心我正常啊,到底住一个屋三年了,就把几只狗放一块都出感情了。李雷老师平时那么不苟言笑的,见咱们就谈学习,我没以为他还挺关心咱们的。”夕平喊叫着,显然她的牙一点都不疼了。
“到底也是咱们班主任啊!”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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