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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作者:马小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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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师姐骂就浑身不自在。
大一(上)三(1)
开学并不意味着开始上课,学校首先要安排新生军训。每人发一身迷彩服,军帽、肩章、领章也一应俱全。还有背包带、马扎和军事理论教材,简直就是“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弄得真跟出征似的。一想到我高中的军训,估计大学的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走走步,跑跑步,再和教官拉拉关系。看到发的这些装备,不禁慨叹大学的煞有介事。校领导在操场上做军训动员的时候,我们在底下一个个都嬉皮笑脸,没觉得军训也算个事。
我被分在了八连二排六班,听起来跟南京路上好八连差不多。
播音系的全被分在了八连的各个班,我们宿舍在六班的只有我和丁小悠。
当天晚上,不少师姐结伴到我们宿舍来探访,很是友好的样子。大概是因为陈睿的事受了批评,她们也收敛了起来。
据她们自己说,她们是来告诉我们注意事项的。一个师姐说:“军训的条件简直是非人的,半个月每天都汗流浃背,但只让洗两次澡,一次就十五分钟。吃的也不好,睡的床也硬。各种高强度训练,累得直想死。”
“不光这样,那地方白天热,晚上冷。得带毛衣,也得带短袖。”另一个师姐补充道
我听她那意思,学校可能是要把我们送到九寨沟去,我一个地理盲,就知道那地方早晚温差大。
听了师姐的话,再想起白天班主任说那里没手机信号,让我们别带手机,我头脑中的军训目的地是一片穷山恶水,要是再弄几个刁民训练我们就更精彩了。
师姐强调那里吃的极其不好,要我们多带些牛肉干、巧克力、火腿肠之类可以充饥的食品。
我们感恩戴德地跑到宿舍楼下的超市抢购食品,心中充满了对军训的恐惧。
第二天,几辆大客把我们送到了位于北京郊区的军事基地。整理内务后,当天下午就开始了训练。傍晚时分,女生就哭了一半了。说实话,条件确实比较艰苦,八个人一个屋,没褥子、枕头,铺上自己带的床单就是床了。被子要叠成豆腐块,牙刷、毛巾、拖鞋都要按规定摆好。六点出操,十点熄灯,一切都和我想像中的监狱十分相似,井然有序却毫无意义。白天在烈日下不停地训练,晚上还要自带马扎听军事理论讲座,一切都严格得难以置信。头三天大家都难过得哭爹喊娘,过了三天大部分人继续哭爹喊娘,像我和丁小悠这样没心没肺的少部分人就适应了。罗米、陈睿、夕平相继发烧、浮肿,沈眉虽没病却基本已经快疯了。
我们是播音系,按照A大的传统要承担军训期间播音的任务。每天中午一男一女,晚上一男一女,播新闻和编导专业送来的稿件。每天的中午和傍晚,喇叭都会传来“A大广播台,这里是军训之声广播”,弄得跟战场播音似的。其实,这两个时段大家正在吃饭,根本没有工夫听这些。大家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改善伙食。这里的伙食实在不好,所有的菜都拿醋炒,酸气扑鼻地装在大盆里,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罗米和陈睿基本不吃,靠那里惟一的小卖铺出售的高价方便面维持生活。我和丁小悠则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我甚至觉得非让我在那里待一辈子,我也不会绝望。军训过半的时候,竟然吃了一次鸡腿。中午唱完那些军旅歌曲,跑步进食堂的时候,大部分人眼睛都放光,因为看见了久违了的鸡腿。没多一会儿,桌子上就只剩下骨头,没一个人还能保持住淑女的样子,都狼吞虎咽起来。我抹着满嘴油的时候,看见夕平愁眉苦脸地过来。原来她转身整理了一下军帽,再回头就发现应该是她的那个鸡腿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谁这么迅速吃完了自己的,连她那个也给包办了。按说,这鸡腿一人一个,不该有人拿别人的啊,可谁又知道是不是有人饿蒙了呢?
“谁让你整理军帽呢,这时候你装什么斯文呢?”我看着夕平委屈的脸,竟幸灾乐祸地说。
估计再饿上一阵子,我也能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了。
对我来说,最痛苦的不是吃不好,而是太晒了。我每天往脸上抹一两防晒霜,还是眼见着脸变得跟锅底似的。一笑一嘴白牙,看起来特朴实。再加上后来的拉练、打靶、匍匐,把我折腾得跟个女游击队长差不多,能吃能睡,精力过剩,做好了爬冰卧雪的准备。十一公里的山路拉练我没觉得累,连蹦带跳地背着七斤重的被回来了;七天不能洗澡也虱子多了,不怕痒不觉得脏;打靶、匍匐,让干什么干什么,跟上了弦差不多。我觉得我再练练可以留下当教官了。有规律而劳累的生活是多么让人变得心如止水、与世无争啊,我头脑中以前常常出现的那些怪念头最近也很少光顾,我已经接受了这样周而复始的生活。丁小悠也和我差不多,乐呵呵地看着罗米她们叫苦。用沈眉的话说是:看起来觉得最娇气的俩人竟然有人猿泰山的血统,真是想不到。
时间在大家的期盼中慢慢地行走,半个月终于快结束了。要是军训有一年,罗米非得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那样,挖个地道,逃回北京市区。临走前一天有两项活动:白天是军事理论考试,晚上是与教官联欢。上午,我们坐在马扎上,把卷子放在腿上,每人间隔一米地答着考卷。我非常想在此列举一两道题,但我大概在那天下午就把头一天还滚瓜烂熟的题目忘得一干二净了。晚上的联欢会场面很火暴。我发现我们班教官竟然唱张信哲的歌接近原唱。当时我们高举着马扎像歌迷一样,呼喊着教官的名字。旁边有个女孩泪流满面,我忽然也有很想哭的感觉。
大一(上)三(2)
第二天,不少人为了轻装回校,把发的作为早饭的鸡蛋、面包,带来的脸盆、水壶全扔了,显然学校通过军训培养我们严谨生活作风的初衷并未实现。在我看来,眼前达到的效果是让陌生的同学们在同病相怜中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做到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离别的汽车驶出军营的时候,所有的教官都站在门口招手,我们从车窗中争抢地探出脑袋,不停地挥手,说再见。我想,我们还是学到了些东西的,只是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
大一(上)四(1)
回到市区的第一件事是洗澡,我洗下来的污垢足以让一个普通的民工汗颜。第二件事就是重新接上与外界割断半个月的联系。我的第一反应是给柯辰打电话。其实在拨号码的时候,我想到了是不是该先给我妈打个电话,但还是按了柯辰的号码。电话的盲音转成他声音的时候,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对他的想念像北京春天的柳絮一样飘满了我的天空。半天半天,只冒出一句:“我回来了。”
柯辰是我第二个男朋友,高中同学。我的初恋完全没有一般初恋的美好感觉,它滑稽荒唐到让我不好意思回忆的程度。现在想起来,我和那个男孩根本就不喜欢对方,只是我觉得他学习好,他觉得我漂亮就开始所谓恋爱了。一般的初恋都是青涩、珍贵的。一对小男女,迷惑地看着对方,总是不能彼此了解却坚信自己爱对方。而我,竟然和一个男孩“好”了两年,只说过几句话,拉过一次手,最长的一次交谈是分手的时候。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一学期也不见面,从不想念他,却固执地把他当成我男朋友。然后,我遇到柯辰,我们彼此了解、彼此欣赏,却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我和他谈起我男朋友,我成绩出色的初恋男朋友。柯辰严肃地看着我,说:“你并不喜欢他,你们那不是感情!”“谁说不是,你懂什么!”我勃然大怒,执拗地捍卫我的“爱情”。类似这样的争执有很多,我认为柯辰不懂感情,因为他没谈过恋爱,而我跟他比起来自然是成熟得很。但是,我并没有因为柯辰不了解我的感情世界而疏远他,因为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我沟通得这么好。我们之间的默契像一种能快速生长的植物,疯狂地蔓延着。
我说不清对柯辰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大概是高二的夏天又或许是高一的秋天。高一秋天的一次班会,无厘头的班长找一堆最淘气的男生来扮演爱国文人逗大家开心。我那个最会耍宝的同桌摇身一变成了辛弃疾。柯辰演的是岳飞,要朗诵《满江红》。他走上讲台的时候大家一阵狂笑。这个头发柔软并不高大的柯辰,要是一定要演文人,或许柳永更合适。他说了两句的时候,下边就安静得像无人的荒岛了,真是出奇的好。这个爱起哄、爱打架的柯辰竟然有这么好的嗓音和感受力。我对他的欣赏大概从那时候起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表演完,我就一直不停地看着他,他发现后竟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起来。那时,我们都刚进高中不久,大家彼此并不了解,他或许没见过我这样喜欢直视人的女孩。没办法,我总是这样,直接,不会掩饰。如果那时我的目光就已经流露出了我自己都没法察觉的什么,恐怕也只有柯辰知道了。
我们两家住得很近,被一个中学的操场分隔着。放学以后,他常常在既是他家楼下也是我家楼下的中学操场上打篮球。他不经常走门,总是穿一双很耀眼的NIKE鞋翻过中学的围墙。我站在阳台上,边啃西瓜边看他打球。他偶尔抬起头看我,隔着不近的距离,我可以看到他脸上隐约的笑容。记忆中,那些傍晚的阳光很好,他脸上凝结的汗水和我滴在身上的西瓜汁有同样的青涩味道。高中毕业,我们两家不约而同地搬离了那个地方,柯辰说那个中学的操场是传奇开始的地方。
高二的夏天,我们去游乐场玩。柯辰逼我玩那种被我认为是惊险得惨绝人寰的游戏。我觉得那已经不能算一个游戏了,让人大头朝下地转悠好几圈,简直是虐待。我在上边大喊大叫、又哭又闹,下来的时候还不走正道。“我恨死你了!”我对他叫。
“好啊!恨也可以,只要你记得我!”
“什么意思啊?你要死了?”
“我要走了。”
“去哪?”
“出国。”
“真的?”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开始哭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受了太多的惊吓。现在想来,要是当时是我初恋男朋友对我说这些话,我肯定会说“到那好好读书”之类祝福的话。
“哭什么?舍不得啊!”
“废话,我自己回家多没意思啊!”
“我学习也不好,再这样肯定考不上大学的。还不如现在就出去,拿个外国的学位呢。”我不接他的话,只顾掉我的眼泪。为什么那么忧伤我已经记不得了,他是怎么把我哄好的我也记不得了。好像后来吃饭的时候,我照旧吃了很多,他还讽刺我的哭是假的,因为我的食欲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再后来他没走,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去了,还是在国内待着好。我听到这些还稍微有点失望,很心疼自己流了那么多眼泪。
然后学校就开始风传柯辰为了何碧碧把签证撕了之类的话。
然后老师找我谈话了,说让我注意影响。
然后柯辰说反正都这样了干脆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说,不行,我都有男朋友了。
他气得把手里的本子扔在地下转身走了。
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得先跟他分手啊!
我和初恋男朋友就分手了,当时他还挺不愿意的,说我背叛了他。我说了一堆对不起,然后和柯辰好了。
然后她妈妈竟然跑到学校来看我,回去给出的评价是“怎么疯疯癫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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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是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我爸爸妈妈的。他们虽然总是对外鼓吹平等、民主、给孩子自由,但还是很封建很顽固的。他们认为高中谈恋爱就是自毁前程。他们喜欢装作无意的跟我说一些因为早恋而抱憾终身的事情,还喜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翻我的抽屉。我知道这出自他们对我的爱,就装作不知道。但我坚信的事不会因为他们而改变。说实话,我觉得他们虽然看起来挺有文化,但其实挺愚昧的。
和柯辰在一块以后,终于明白我的所谓初恋是多么怪异,跟包办婚姻有不少相似之处,而惟一的不同是,包办婚姻的牺牲者常常是迫不得已,我却是自愿的。柯辰偶尔会学我常说的那句“我有男朋友”来嘲笑我。
我们开始公然地出双入对,用我好朋友的话说是“搅和得想学习的好少年都春心荡漾了”。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十八岁了,算不上是早恋。况且,我对柯辰的爱已经像我的呼吸一样,无止无休。
老师自然不会饶了我,把这些事都告诉了我爸我妈。结果弄得他俩苦口婆心地劝我改“斜”归正。而我的态度是死不承认。我说老师是无理取闹,我和柯辰是好朋友,纯洁无比的好朋友。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挺无赖的。
我以为我和柯辰都通过了播音系的面试就能一起进A大,结果他高考成绩差了将近一百分,也基本算没什么遗憾了。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妈已经决定让他复读了。他倒是兴高采烈跑到我们家楼下,告诉我在A大等他,明年他一定来。
放下柯辰的电话,我拨通了家里的号码。一听到我妈的声,我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情况,再一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觉得我这个人就是自己特拿自己当回事,明明军训过得挺好的还弄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赚了柯辰一顿安慰又赚了我妈一顿,好像听点这样的话就舒服似的。
宿舍里另外那几个也都这样,拿起电话就哭。不过我觉得她们这样还可以理解,毕竟除了我和小悠其他人真快崩溃了。尤其是夕平,我一想起她错过鸡腿时永失我爱的表情就万分同情。夕平开玩笑说她对A大的总体印象就是魔窟。不苟言笑的班主任,丧心病狂的师哥师姐,艰苦异常的军训,这一切简直是一场噩梦。大家听了都乐得前仰后合。
乐了没一会儿,坏消息就又来了。有人通知休息一天后正式上课,第一堂课就是专业课的朗诵会。要求大家自备稿件,发挥出自己水平。老师会以这次朗诵为依据进行小课分组。小课的意思就是把大家分成小组来上课。一个班七十多个人一起上课不便于学习,分成七个小组,一组十多个人,一个老师,就好针对每个学生不同的特点教学了。这是我上A大前从没接触过的教学方式,觉得很新鲜。
我们手头也没什么适合朗诵的材料,都在想那些以前朗诵过的陈芝麻烂谷子。后来还是沈眉找了一本《读者》的合订本,把我们全宿舍的朗诵稿都解决了。晚上,躺在有褥子枕头的床上,我们又开始卧谈了。
女生之间话题肯定离不开男生,就像男生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女生一样。卧谈开始说的好像是沈眉的男朋友,最后扯来扯去就扯到罗米身上了。罗米是北京的,那天回家住的,不在宿舍。陈睿说罗米的男朋友是运动员,是罗米军训时候告诉她的。她还说罗米军训的时候总偷着哭,可能是想男朋友吧。我想起入学第一天晚上罗米忽然的难过和隐忍的哭声,觉得她的感情或许正在经受波澜。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丁小悠的男朋友。丁小悠接起电话就开始用她们那的方言谈情说爱了。后来的日子里,小悠的男朋友总是在每晚的十一点打来电话,听小悠训话。小悠可是个厉害的姑娘,常常听到她在电话这边对那边的他百般刁难。而那边自然是老实巴交地接受批评了。我身边的女孩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娇纵、刁蛮但是可爱、真实,只是除了沈眉。她的性格很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她的耐心和温柔更像是八十年代电影里的女主角。她男朋友从不给她打电话,倒是她几天买一张电话卡给他去电话问寒问暖。从她说话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是跟男朋友通电话,倒更像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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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会的时候,发现班里有几个声音条件非常不错,但也有几个实在乏善可陈。大部分男生的声音都很好,只是还真没发现有谁有柯辰那样的感染力,或许是我感情代替政策吧。另一个发现是班里男生着实是少,只有二十个。放眼全班整体的感觉就一个:阴盛阳衰。来之前我就听说过,不光播音系,整个A大都是如此。如果做一盘菜的话,女生都是菜,而男生就是稀少的葱花。
朗诵会后就分了小课组。我们宿舍六个人只有我和陈睿被分在了一组,其他几人散落各组。
第一堂小课各组都是自我介绍,互相熟悉。听了大家的介绍才知道我的同学们在高中时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好像是小门派的掌门人,到这里来增进武功来了,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实在占少数。专业课最特别的地方不是小课,而是练声。用非专业语言来说,就是老师要求我们每天早晨到操场上目中无人地喊“啊……”“一……”“阿——毛,阿——毛”“山——河——美——丽”“高——原——广——阔”和一些绕口令、古诗词。据说,这是A大播音系自创的秘方,经过多年教学实践屡试不爽,懂得了其中奥妙,内力就会日益精进,那些脸熟的名人多半是喊着喊着就喊进中央台的。学校里还流传着一个跟练声有关的,不知是真是假的的小故事。说是以前,在A大宿舍在操场边的时候,每天早晨其他专业的同学都会被播音系的给吵醒。一天,一播音系男生正自我陶醉地练四声发音,高声练习“八——拔——把——爸”时,旁边宿舍忽然探出一脑袋,声音混沌地大喊“涛——淘——讨——厌”,以解心头之恨。
在坚持了几天的练声之后,国庆节终于到了。虽说是刚离开家没几天,但大部分人经历了迎新、军训之后都疯狂地想家,很多人又大包小裹地回家了。我们宿舍只有我和沈眉没走。我不走是因为我爸爸妈妈来看我,她不走是因为她男朋友来看她。
初次见到她男朋友受了不小的震撼,主要是因为事先没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我应该想到,这样高二就能考上南京大学的人,应该长得挺别出心裁的。那男孩个子不高,五官混沌,脸上最突出的地方就是一个大鼻子。沈眉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怎么看也算是漂亮女孩,和这种长相匪夷所思的男孩站在一块着实是不般配。那男孩甚至算不上长相普通,准确地说是比较难看。另一方面,他对沈眉也的确不够好。他来北京,住在他舅舅家。每天他们出去玩完了,他只把沈眉送到车站,就放心回舅舅家了。经常是晚上十点多了,沈眉自己回宿舍。柯辰要是敢这么对我,我早把他封杀出局了。而沈眉不这样想,他能来看她,她就已经很满足。这个别人看不出什么好的男孩,在她心里是不同凡响的,他那张并不好看的脸已经成了照亮她生活的温暖阳光。每当我说她男朋友实在难看时,丁小悠和罗米就会跟着一起说。沈眉好像也不生气,她只是说“我就是喜欢”,用执拗又忠诚的口吻。这是个执著又好脾气的女孩。我觉得她就像一朵爱上花瓶的鲜花,注定要在枯萎中叹息。她爱了个并不可爱的人。
“十一”过完,爸爸妈妈走了,柯辰来了。我的生活好像一直就这样充满着阳光。他来之前并没有告诉我,他拨通我的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的回答是待在我阴冷的被窝。他说那你下楼吧,我来了。
我咧着大嘴冲下楼去,看见柯辰拎着个破包站在下午的阳光里。
“你怎么又黑又胖的?”他惊诧地看我。
我不好意思回答,军训的阳光和我适应能力超强的胃让我在短暂的军训后的确变得又黑又胖。
“不在家复读,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怕有人追你,先到这儿跟大家声明一下,你是我的。”
我相信这句玩笑一定有真实的成分。柯辰是聪明的,他牵着我的手在学校里绕了几圈后,认识我的人就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什么时候走?”我问。
“你什么意思啊?撵我啊!我还就不走了!”他露出一脸蛮横的表情。
其实我倒是挺希望他不走的,但一想到他还没上大学就不得不一脸认真地劝他好好学习。回想我俩的高三岁月,根本不像别人那样充满了升学的压力和奋斗的快感。我俩基本是上课传纸条,下课就瞎聊,实在没意思还逃课出去瞎逛。我们总是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好像牛津哈佛在等着我们似的。这给我带来的惟一好处就是我超级好的视力,我们宿舍其他五个都带隐形眼镜,而我可以整天骄傲地睁着一双雪亮的眼睛。
那时我们觉得上了大学就一切都好了,大学老师才不会像中学老师那样事无巨细地管你谈不谈恋爱写不写作业呢。谁知道,这个我也想错了。遇到李雷这么负责的老师,我的大学生活注定要在条条框框中度过了。
军训后的第一次班会,李雷老师就问了大家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他说,“大家年纪都不大,正是追求知识的时候。我相信大家都没有男女朋友吧。我做一个统计,已经有男女朋友的请举手。”
话音落下,屋子里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举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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