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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奴(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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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一声,身边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夏侯舒脸色惨白:王爷竟然知道,王爷竟然会认出来,即使改变了他的身形,还是没逃过王爷的如炬双目。他深知夏侯澜最恨的便是欺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一回不知道自己要死多少次才能赎罪,呜呜呜,天杀的忘月,都是你害的我。
「起来吧,本王恕你无罪。」夏侯澜紧张盯着那一抹灵活敏捷的身影,他每经过一个地方,那里便会溅起一串血花,每每看的自己心惊肉跳,唯恐他一个不慎有了什么闪失。
夏侯舒狼狈的爬起,讪讪道:「王爷知道了啊,不过既然王爷知道朱日就是易水,为什么不阻止他?难道您不担心他吗?」
夏侯澜仍然深深凝视着那道矫健的身影,良久方轻声道;「本王怎会不担心,本王比担心自己还要担心他,可是……可是易水他不仅仅是我心中的爱人,王府的主人,他还是……还是本王率领的雪延大军中的一员。如果只因为本王爱护他,就……强行将他禁锢本王怀里,那是对他这个优秀战士的最大侮辱。本王爱他,所以本王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在山色轩里,我……已经错了一回,这一回,我不能再错了。」
「王爷说得也对,可是您既这么担心他,为何不追上去保护他呢?也省得在这里挂念揪心。」夏侯舒完全被好奇淹没了。竟然大违他平常为人的刨根问底起来。
良久,方听到夏侯澜冷冷的声音传来:「舒儿,是不是本王很长时间没有责罚你,所以你的胆子越发大了。」目中闪着狂乱的担忧痛楚,有谁能了解他现在的处境:自己最心爱的人跑去最危险的地方,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他却只能眼睁睁在这里看着,因为他是三军统帅,他必须要站在这里观察分析,以求在最适当的时候做出最冷静的判断指挥。他不能离开,不能拿雪延的国运,三军儿郎的性命开玩笑。
就在这个时候,他深深的厌恶起自己乐王爷的身份,如果他不是乐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就可以和易水并肩驰骋疆场,谈笑杀敌,拼死护他周全。可惜……可惜他不是。夏侯澜深深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的祈祷上苍,保佑易水平安归来,因为……如果易水出事,他就再也没有第二颗定魂珠可以救他了。
「那个人是谁?」阿巴金站在华丽的战车上,出神的盯着战场上那抹跃动着的敏捷身影,那比草原上最矫健的豹子还要灵活的身形,仿佛怒神附身的残酷刀法,将他的周围变成了修罗场,就连自己这边悍不畏死的勇士们,在面对他的时候似乎也软弱下来。
「不知道。」身边的将领也皱着眉头:「没想到夏侯澜的士兵竟然如此神勇难缠,这哪里像是经过了两年多战争,还没有休养过来的军队,还有他们的供给,主上不觉得夏侯澜出手实在很大方吗?竟然一点都不心疼的用一倍物资去换那些没用的奴隶,根本不像是国库空虚,难以为继,主上,这一次我们该不会栽个跟头吧?」
阿巴金翻了翻白眼:真是只乌鸦嘴,这个浑泰就不会挑点自己爱听的说吗:「我是问你他是谁,没问你这么多。」
另一边的使臣若有所思的道;「那人脸上似乎有几道丑陋的伤疤,如果臣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天站在夏侯澜身后的仆人,没想到那么卑微的身份,却是深藏不露。不过很奇怪,他今天的身形似乎高大了一些,还真让臣把不准。」
浑泰又嚷了起来:「没错没错,我觉得他现在比刚才初入战场的时候,真的高了一些,邪门了,夏侯澜的手下难道会魔法不成?」他忽然有些紧张的转向阿巴金:「主上,他会不会是精通法术的人,然后越变越大,最后就一口将我们的士兵全部吞下去啊?」
「浑泰,回去后不许你再看那些传奇小说。」阿巴金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这个浑泰什么都好,有勇有谋,可就有一样,竟然对那些欺世盗名,肤浅到不行的传奇小说感兴趣,而且有越看中毒越深的趋势。
浑泰不敢再说什么。阿巴金忽然冷声道:「他要回去了。」使臣和浑泰一看,果然,易水在斩杀了无数士兵,放倒了他五名高踞于马上的爱将后,竟然残忍的割下他们的头颅,估计是拎不了了,所以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向来路飞奔而去。
到这份上,阿巴金再有爱才之心也恨的牙痒痒了:「哼,杀完了就想走,没这么便宜的事。」说完暴吼一声:「侍卫,抬朕的重弓来。」
浑泰吓了一跳,看来主上是真动了怒,竟然要施展他最拿手的千钧箭法。这千钧箭法顾名思义,一支小小羽箭上贯注了千钧之力,加上阿巴金天生的灵敏感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在这箭法下逃生过。只是阿巴金虽天生神力,但施展这箭法后,膀子也会麻痹好一会儿,所以他轻易不会使用。
侍卫抬来弓箭,阿巴金利落的抄在手中,冷笑道:「混帐东西,你杀我爱将,此仇岂能不报。哼哼,在这箭下饮血的,不是一国将帅,便是武林顶尖高手,今日我为你一个仆役施箭,算是便宜了你。」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你的本事值得朕射这三箭,朕绝不能因你身份低下就瞧不起你。」
使臣和浑泰的额头都冒出冷汗:老天,主上这动不动就自言自语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的过来,若让敌我双方知道他这毛病,他们华勒的面子都要丢光了。
「主上,你到底还要不要射箭,那家伙都快回到自己的营地去了。」见主子还在出神,浑泰实在忍不住,竟甘冒大不讳的开始出声催促。
「再等等,等他快要到夏侯澜眼前时,朕再一击必杀。」阿巴金豪气干云的仰天长笑:「夏侯澜,今日就由朕来灭灭你这战神的威风,让你看看爱将横尸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哈哈哈……咳咳咳……」因为笑得太得意,一下子呛了喉咙,狠狠的咳嗽了起来。
使臣道:「陛下,臣始终有一事不解,陛下的千钧箭可射百余丈外,快若流星,中者立毙。因何那乐王不过在五十丈开外,陛下却不肯用此招取他性命呢?一旦夏侯澜崩,雪延岂不唾手可得?」话没说完就被阿巴金瞪了一眼:「看看看看,这就是不思进取的后果吧,朕平日里让你们都注意打探情报打探情报,全都当耳边风。你们难道不知那夏侯澜厉害无比,且在常年战争中练出一份灵敏的预感吗?若朕此时瞄准他,不等箭射出去,他就能察觉,那厮功力岂是一个高字就能形容得了的,哼哼,朕的箭根本伤不到他一根鸟毛。」说到后来这向来不拘小节的帝王连粗话都出口了。
使臣黑了脸,心道:不试试怎知道。可这话不敢出口,否则主上定会认为他与自己抬杠,日后有穿不完的小鞋,只好默不作声。眼看着易水起落间已快回到车上,阿巴金忙把三支长箭搭在弦上,瞄准了那抹矫捷的身影,暗暗计算着他下一刻的位置。
「舒儿,他真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对不对?」看着逆风而来的易水,夏侯澜幸福的问着身旁的心腹:「这几手功夫多是当日在王府中我与他打发无聊时光教他的一点武功底子,谁想到如今他已能将其发挥出这般大的威力了。」
「嗯,王爷说得是。」夏侯舒奇怪的盯着渐渐近前的易水:「只是王爷,他的身材奴才怎么瞅着变了呢?似乎高大了一些。」
夏侯澜哼一声道:「忘月祖传的手艺中,便有一样通过药物改变身材的法子。易水今日刚吃了药不久便开战,那药还未等发挥作用,便被他拼杀中所出的汗给逼了出来,所以他的身形自然就恢复成以前模样了。」他看着夏侯舒仍然不解的眼神,又重重哼了一声:「兔崽子,想瞒过我,告诉你,第一天晚上我就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派人回去查了忘月的底细,自然是一问便知。」
「那王爷为何不戳穿?」抓紧最后的时间,夏侯澜问出最大的疑问。
「你真是越来越笨了。」夏侯澜有些恼怒:「本王要是拆穿了他,他还会和我在一起同起同卧吗?老早就卷铺盖跑到军营里躲起来了,难道还要大费周折挨个搜查不成?」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日日夜夜看着他,感受着他,真的是自己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他在心里加上这句话。
此时易水已经奔到距他们不过几步之遥处,看见夏侯澜,他宛如鬼魅般没有表情的面孔高高扬起,眼睛里却满是自豪之色,擎起手中的人头给他看。仿佛在告诉他:夏侯澜,我并不输给你。
「好,好好好。」夏侯澜真心的绽开了一抹笑,着力拍了几下掌,大声的喝彩道:「真不愧是我雪延的优秀军人……」一语未完,他敏锐的耳朵已察觉到一缕弱不可闻的风声,大惊之下转头,那三支夹杂着千钧之力的羽箭已破空飞向易水,真正是快过流星,力透千军。
此时再提醒易水让他闪避已然不及,而且他的功力也远不如自己,夏侯澜的大脑还未反应,身体已经依照他的心本能做出补救措施。宛若一道飓风般掠到易水面前。同时握剑在手,此时三支羽箭已至眼前,再回头看箭的方向是来不及了,他只能凭直觉和破空的风声挥剑,「啪啪」两声响起,夏侯澜心中一紧,暗道糟糕,自己仓卒之间终于还是挥空了一剑。好在他的身体是在无数场战争中磨砺出来的,几乎与机器无异,随着那落空一剑,他堪堪的一歪身子,只听一声闷响,一只黑沉沉的羽箭自他肩头穿透而过。
这一切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易水和夏侯舒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夏侯澜身子一个踉跄,然后坐倒于地。那只长箭竟然透过他的金甲肌肉骨骼,箭头与箭尾分别在夏侯澜身子的两端,惨淡的日光下,闪着幽黑邪恶的光芒。
敌军忽然躁动起来,一迭声的叫着好,夏侯澜中箭让他们士气大振,而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雪延士兵,则全部愣在那里,心目中天神一般的乐王竟然会被射杀,这让他们的精神支柱在一瞬间就崩塌了。
易水探探夏侯澜的鼻息,还有微微的热气,他心中绞痛作一团,可是眼下形式不容再多想下去,否则雪延必定会一败涂地,一溃千里。而这绝不是向来骄傲的夏侯澜愿意见到的。于是把心一横,易水倏然起身,利落跨上夏侯澜的战马,一把撕下脸上面具,贯注了全身所有的内力,大吼道:「三军将士听令,我乃乐王妃易水,值此生死存亡之刻,儿郎们不许自乱阵脚,给我杀啊,我们杀光这些贪心的蛮子,唯有如此,才能救夏侯澜,才能救我雪延,我命令,为了你们的乐王,你们的国家,你们的亲人,冲啊,杀啊。」说完,他催动战马,风一般再次冲进战争的中心,昏黄的天空下只余那重逾千斤的铿锵喊声:「冲啊,杀啊……」
王爷为了一个叫做易水的奴隶而下令改革奴隶制度,为了易水把珍贵无比的定魂珠给他用掉,为了易水自己抛弃舒适的王府生活到农场上受罪等等等等,一系列事迹在雪延早已是妇孺皆知。而易水先前在战场上的辉煌经历更是借由昔日的伙伴们之口传的沸沸扬扬,因此被巨大的恐慌笼罩住的士兵们一见易水自称王妃,豪气干云的跨马杀敌,不由个个精神振奋起来:是王妃啊,是王爷都深深敬佩爱戴的正宫王妃啊。没错,为了救王爷,为了救雪延,为了救远在家乡的亲人,他们绝不能被打垮。
夏侯舒惊奇的看着三军几万战士在一瞬间就热血沸腾,嚎叫着冲杀的身影,再看向那个带头的高大青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夏侯澜会对易水如此痴情,宁肯甘冒被贵族们口诛笔伐也要改革奴隶制度讨他的欢心。易水,他是值得王爷这样做的。忠心耿耿的奴才欣慰于主子的后半生终于可以有一个同生共死的依靠,忍不住对着被几个军医团团包围住的夏侯澜悄声道:「王爷,你真幸运,易水他……承认是你的王妃了,你可也……不能叫他失望,千万千万……要挺过这一关才好。」语声低了下去,这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奴才慢慢滚下两滴泪。
「那……那个人……他……他是谁?天啊,他到底……是谁?」使臣抚着额头,**般问出了他主子前不久才问出的问题。
「恶魔,他是恶魔。」浑泰用充分肯定的语气回答:「他是被恶魔附体的战神,修罗,金刚,没错,他就是被草原上最残忍凶狠的狼妖附体的恶魔,你们看他身上的杀意是多么强烈……」
「都给朕闭嘴。」猛然间嗷的一嗓子,吓得使臣和浑泰浑身颤抖。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巴金气愤的想:下一次作战绝不再带这两个活宝,虽然他们的能力没话说,可是相对比较起来,华勒国的面子更加重要。好在其它联盟的人都是在远处各自为政,否则他阿巴金以后在各国君主面前还怎么抬头做人,更别提做他们的领袖了。
「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白练了?他就是夏侯澜的王妃,那个传说中让夏侯澜神魂颠倒的奴隶。」阿巴金阴沉着脸,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啊。
「不对啊主上,他明明那么丑陋,哪有一点媚惑人的资本啊。」使臣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人极度怀疑他主子对他的称赞是否属实。
「笨蛋,难道你不知道世上有易容这种事吗?我一再让你们平日里注重打探情报打探情报,可你们连这点最起码的东西都不了解,真是白养你们了。」阿巴金气的破口大骂,再度祭出口头禅。
「主上,不是你们,是你。」浑泰认真的纠正:「臣知道易容术,那些传奇小说里都有描写,据说最神奇的……」
「收兵。」不等浑泰说完,阿巴金忽然沉声吩咐。与此同时,浑泰再不似先前的呆蠢模样,立刻传令鸣金收兵。一边点头道:「那小子真有两下子,他一出场,似乎比那个乐王爷还受推祟,一群待宰的绵羊立刻就变成了择人而噬的苍狼。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会他一会啊。」
使臣也在懊恼:「唉,早知他是这样一号英雄人物,我就不该被那几道疤吓住,该多看他几眼才是。」
「会见面的。」阿巴金忽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易水是吗?很好,朕记住你了,呵呵,真是期待你我相见的那一天啊,听说你从不买夏侯澜的帐,那么当你站在朕的面前时,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呢?」说到后来,这一向自信过头的君主竟露出一个阴森森的自恋笑容来。
第六章
「夏侯舒,他怎么样?」大帐外,易水一见夏侯舒出来,连忙揪住他就问。在他的周围,成千上万的士兵们将他们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迫切想知道夏侯澜的伤势到底如何。
「如果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呢。」夏侯舒虽然在卖关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说完拉起易水的衣袖,将他拽进了大帐。
易水从没有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夏侯澜竟会这样平静的,奄奄一息的躺在铺着狼皮褥子的床上。虽然恨他的时候,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来安慰自己怨毒的心,可他从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一刻,而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夏侯澜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启禀王妃娘娘,经老臣们反复诊看,一致确认王爷是中了一种奇毒。」为首的老军医不待易水相询,便必恭必敬的向他回了夏侯澜目前的状况。
「奇毒?怎么可能?」易水一把攥住老军医的手,失声道:「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我常闻说这千钧箭乃是华勒国主阿巴金的绝艺,只凭力道和速度便可杀人,他怎能再在箭上涂毒,这也太有失为君之道,不可能的老大人,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
「王妃娘娘,无论这合理与否,王爷中毒已是千真万确。」老太医丝毫不为易水的身份所动,不卑不亢道:「况就算老臣年迈艺粗,还有另几位大人,娘娘,唯今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出解药,否则王爷危矣。」
易水平缓了语气,点头道:「老大人说得是,但不知可有诊出是何毒吗?」
老太医摇摇头:「恕臣等学艺不精,况番外毒物,臣等了解甚少,一时难以破解。臣可以先给王爷几张抑制毒性的方子,拖延几天,好在这毒并非烈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易水听他如此说,只得强压下心中焦急,恭敬道:「如此有劳大人了。」待送走军医后,他方转身进帐,劈头问夏侯舒道:「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
夏侯舒心道:你都承认自己是王妃,也拿出王妃的派头办事了,现在怎么又来问我,因也恭敬道:「小人一介奴才,能有何妙法,自然一切听王妃吩咐,王妃……」
未等说完,便被易水暴喝一声给打断了:「你少给我扯,我……我当王妃那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安抚军心……」
「啊,如果你说话的时候脸色能不变红,我想我会相信的。」夏侯舒忍不住笑:「何况刚才大人们在的时候,尊称你为王妃,你答的也很顺嘛。」
「夏侯舒。」易水终于暴跳如雷的吼:「你再敢说我以军法处置你,哼哼,你主子现在在这里奄奄一息,你这个心腹竟然有心思和我说王妃的事。」他吼完,又旋风般冲到夏侯澜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叫道;「混蛋,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去逞这个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吗?你不管你的三军将士了吗?你这个混蛋,就连受伤也要拖着我和你一起难受……你……」他忽然伏到夏侯澜身上:「你不会死的是不是?你是乐王啊,你不会扔下你的责任去死的对不对?」一滴泪在他的眼角闪出道微光,随即淹没在那只星子般的眸里。
「嗯,如果你说「你不会扔下我去死的对不对」?我想王爷活下来的机会会大一些。」夏侯舒耸了耸肩:呵呵,国师大人的卦还真不是普通的灵验啊。他在心里偷偷的笑着。想起游敛在出征前专门把他找去,说自己为这次战争起了一课,仍是没有结果,但卦象显示夏侯澜会有麻烦,不过是个有惊无险的结局。且借由这一事件,他在情场上会有意外的收获。嗯,可不是正应了他的话嘛,易水因为夏侯澜为救自己而受伤,连王妃都主动当了,这不是意外收获是什么?原来这个情字果真没有什么绝对的爱恨,只要精诚所至,金石迟早会被打开的。
一个将军在外请求觐见王妃。夏侯舒做主让他进来,易水认得他,这人叫米正,是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在夏侯澜面前说话都很有分量,也十分得器重,此时见他要行礼,忙走下来制止道:「米将军,我不是什么王妃,在战场上那是为了安抚军心,才利用雪延上下传遍了的这个谣言,请将军不必多礼,认真论起来,我……只是你手下的一个普通士兵而已。」
米正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王爷虽私底下都说自己已有王妃,但却因为你不肯答应而迟迟未上书请皇上册封,怎么今日这王妃就忽然冒出来。」
易水脸一红,拱手为礼道:「让老将军见笑,易水放肆。」
夏侯舒在一边暗暗着急,心道这老将军啥意思?王爷的好事该不会被他搅了吧,正要开口为易水说话,却听米正忽然哈哈大笑道:「放肆?嗯,哈哈哈,放肆的好,放肆的好啊,若没有你这一番放肆,只怕咱们雪延的精兵今日要全军覆没了,雪延一代天朝大国,也都要覆灭在我等手里。易水是吧?」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易水几眼,然后一拍他的肩膀,朗声道:「好样的,不枉咱们王爷为你付出许多代价,王妃,没错,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做咱们乐王爷的王妃。」
易水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一张面皮涨成了紫红色,半晌方顺过气道:「老将军说笑了。」说话间,那米正早已踱到夏侯澜身边探看了一番,正色道:「看这样子,短时内当不致有性命之忧,只是军医们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说完又看向易水道:「你这小娃儿可把咱们王爷折腾的不轻啊。」
易水无话可答,心里却道:又不是我逼他这么干的,夏侯澜的手下都和他一样,一个个全是怪胎。旋即又觉得不管如何,他终是舍命救了自己,这样说未免太没良心了点儿。
正胡思乱想间,忽见米正又踱到他身前,郑重道:「不管怎么样,你这王妃是必须要做下去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易水与夏侯舒见他说得这样严重,不由都问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米正道:「变故倒不曾出,但是你若不做王妃,这变故却是早晚的事了。」见这两人还不解,他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受伤,生死难料,你们以为现在的军心是谁在支撑着?」他这样一说易水和夏侯舒方明白过来,三军将士心中,被夏侯澜不遗余力追求的王妃,是和乐王爷同等地位的,再加上易水并非那纤纤弱质,脂粉娇娥,之前对东挽国的战争中,其英勇事迹更随着王妃一事传遍天下,因此易水现在便代替重伤的夏侯澜成为军队中的支柱与核心。
想通了这一层,易水顿时默然不语,他从前一直不信命,谁知造化确是弄人,他和夏侯澜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后,竟然还是做了他的王妃,回忆起之前的那些波折,易水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米正忙走出去,不一会儿又过来道:「王妃,请您怎样也要出去安抚一下将士们,大家都对王爷的伤势忧心忡忡,军队人数众多,难免有有心之人的耳目混进来,若此时出言挑拨,导致军心不稳,则这一仗不战自败,雪延危矣。」
夏侯舒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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