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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神偷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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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开始飘荡着细密的雪朵。他发现小茅山附近的城镇和村庄都已经弥漫起在监舍里难以见到的新年气息。尽管是“斗私批修”的特殊年月,老百姓对春节的企盼兴趣仍然没有丝毫改变,王同山知道他这一走,小茅山监舍里肯定会又会一派紧张,甚至整个春节都处于紧张的防范之中。如果说前次的紧张仅仅是对他可能逃走的预先政治攻势,那么这一次王同山的逃跑就已经变成了事实。也许就在他跑到附近最近的那个火车站时,小茅山的追兵就已经向四面八方发起追击了。如果他再有丝毫的迟缓和踌躇不决,追赶而至的监管人员马上就要把他像前次那样逮了回去,然后再给他双腿上狠狠地扎上了一付新的铁镣!
“让你们过不好年去吧!老子这说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王同山正是想起了前次那付让他小半年无法自由行走的大铁镣子,才从心里发出一声恶恨恨的冷笑。只有他知道这冷笑就是他报复社会的真实心态。可是当他来到火车站时才愕然地发现,到了这里他其实无路可逃。因为天下之大,并没有他的可去之处。春节将至,家家户户一片欢声笑语,王同山竟然无法为自己选择一个安身之地。是否回苏州老家过年?当然他也想过。但是他那以革命干部自居的老父亲会容忍他在家里过年吗?即便父亲不对他瞪眼睛拍桌子,那么警察对他逃走后的第一个追踪目标肯定就是他苏州的家。与其跑回苏州再落法网,不如就信马由缰地在大江南北到处流窜作案。这个念头在王同山的脑子里一旦占了上风,他就跳上了一辆正在小站准备启动的货车。当然,王同山在匆忙之际无法了解这列货车驶往何方。不过他认定只要这列车火车及早地驶离小茅山农场的范围,那么安全就会与他相伴。有了暂时的安全总要比再回到监舍里被人扎上了大脚镣子好得多。
列车隆隆疾进,很快就抛开了王同山极为熟悉的小茅山地区。不久,这列货车又驶过了南京车站,甚至在这里连停也没停,就一路顺风地向北方开去了。南京以北地区是王同山有生以来首次光顾的地方,他在货车的车箱里望得见被寒风吹刮得左摇右摆的枯黄蒿草,越往北走他越看见许多江南难以见到的枯草、积雪和河滩里的冰凌。而这列货车将要在何站何地煞住,王同山当然无法预见。不过他那时毕竟早没了回家的奢望。既然无家可以回去过年,那么就任由这货车驶往天涯海角倒也无妨了。直到当天的深夜里,王同山在车上昏昏晕晕地打了一个盹,突然发现眼前亮起了一片刺目的灯火,原来那列风驰电掣般飞驰的货车已经稳稳煞在一个陌生的车站上了。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风似乎比他从小茅山逃走时还要冷得多。
王同山跳出火车一看,他已经来到一个路基上积满厚厚白雪的地方,灯光下他看到路基附近有一块白色的站牌,上写:“徐州站!”
王同山逃出了车站,他听到哔哔叭叭的鞭炮声已经在夜空中响起,只能就在这里过年了。他在车站前徘徊了好一阵,才找到了一家小客栈,由于正是大年期间,这小小的客栈里几乎没有住宿之客。于是他便用在小茅山节省下来的钱,交了租金。过了春节,他衣袋里的钱都已花净,于是又想到了“偷”!
正月里庆新春,但是在那“斗私批修”的红色年月里,徐州并没有王同山想象的那种红红火火的节日气氛。因此他即便想作案,也寻找不到密集的人群。后来总算盼到了元宵节,他是在跳忠字舞的人群中侥幸掏了一个小姑娘的钱夹,不过很可怜,他只掏得二块五角钱。当王同山发现徐州不可久留时,便前往了中原腹地郑州。在郑州他又接连掏了几个包,也没有让王同山缓过了元气,因为这里不比上海和南京,偷一个包容易,遇上足以让他尽情挥霍的钱却并不那么简单。再说他也知道河南是一个苦地方,哪里能遇上一个腰缠万贯的大款呢?于是他就从郑州出来,经章丘又径直去了山东省的海阳,此后便是河北的石家庄和保定了。等这一圈跑了下来,王同山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棉袄穿着有点热了,而换一件新衣也不那么容易,他必须要一口气偷下十几个包,在解决肚子问题以后,才能考虑如何改头换面的打扮一番。
好不容到了华南大城市武汉。这里对于初来的王同山来说无疑具有很大的诱惑。
卷一 第七次出狱·少年噩梦 第30节 跑了一圈,又回到南京(2)
更新时间:2008…10…5 15:33:11 本章字数:2507
在古老的黄鹤楼旧址前,他想起少年时曾经写过的许多散文和诗词。小时候他梦想的武汉三镇如今终于来此一游,然而他并不是来此瞻仰古今英雄人物的旅游者,也不是那些赶赴长江大桥旁进行革命串联的小将。王同山想起自己此行的使命,心底不禁泛起一股悲哀的酸楚。他是为了掏别人的钱夹才跑到他小时候心驰神往的黄鹤楼下,尽管在武汉他不虚此行,先后又掏到了十几个钱夹,衣袋里的钱至少足够他海吃海喝半年以上了。但是王同山忽然感到有了钱以后的自己,心情其实并不很好。有时候他甚至感到自己活得过于无耻,凭着他的智慧和能力,本来可以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堂堂正正地来到武汉,可是他如今居然如此萎缩,如此地低眉敛气,甚至他连路人经过时也不敢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对方。
“既然逃到哪里也不光采,索性还是回去吧?唉唉,我这辈子就是这样的命了……”在汉口江边徉徜了几天以后,王同山这才忽然知道时光已经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看到武汉城里有那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购买粽子,他心里万分难过。于是他便在端午节那天过了江,乘船直达南京。这里可是他掏包的老战场了。同时他也知道南京就与他正在服刑的小茅山农场近在咫尺。跑了几个月时间,他没有想到又鬼使神差地返回了原地。那个时候,他真想壮着胆子主动前去小茅山农场自首投案,他认为除了苏州那个毫无亲情的家之外,自己可以落脚的地方也就只有小茅山了,即便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有一个家接纳他。虽然他一旦回到小茅山,就要面临着重镣加身的严厉处罚,但是从武汉回来的王同山已经把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作了充分的估计。没有什么比到处流浪更艰难的了。
古城南京。秦淮河畔在端午之夜亮起了盏盏红色的灯笼。虽然“破四旧”的飓风已经荡涤了人世间的污泥秽水,可是这古老的秦淮河依然还像以往那样流淌着潺潺的碧波。王同山站在河中的一座小石桥上,小心地俯瞰着从桥下流过的幽暗浊流,他看见在深夜里河水中还倒映着附近一幢幢白墙黑瓦的民居。只是那雪白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条斑驳破碎的标语传单的残迹。想起他前一次来南京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刚谙世事的毛孩子,再看看如今他已经在小茅山农场成了接受改造的劳改犯。王同山的心里蒙上了一层薄雾,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竟会这样茫然地走下去。这与他当初在苏州读小学时给《中国少年报》投稿时的自己相比,一个人的变化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了。
三月残花落更开,
小檐日日燕飞来。
子规半夜犹啼血,
不信东风唤不回。
“小苏州,怎么又是你呀?”就在他倚着石桥的栏杆观看秦淮河夜景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顿时把这如惊弓之鸟般的王同山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在南京还会有人认出他来?该不会是小茅山的警察们在暗暗跟踪他吧?可是,当王同山回过头来,惊觑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个散发香气的女人。她梳着那个年代女性特有的“五号头”,微胖的身材,圆而白皙的面庞上生着漂亮的五官。特别是她那弯弯的眉毛和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显露出那个革命年代所特有的妩媚。王同山忽然惊喜地一把拉住那女人的手,说:“原来是老阿家呀,真没想到我到南京就会遇上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不回苏北,还在这里鬼混什么呀?”
“呸,谁不在混呀?”那女人已有几年不见,越发显得有些女人味了。只是在那个禁欲的年代里,风骚与风流都坚决不允许女人写在她的脸上,所以即便像“老阿家”这样风流成性的人,也不得有所收敛。如果说当年她在上海那家菜市场上初见王同山时,他和他的那群小扒手们,充其量还是一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那么如今蓦然出现在秦淮河边的王同山,分明已经长成了一个魁梧的男子汉了。“老阿家”把面前的王同山上下了打量一番,当她发现风尘仆仆的王同山神色中仍有一丝惊惶时,她马上就以过来人的语气悄悄问他:“你一定是从监牢里逃出来的吧?”
“胡说!”王同山一把捂住她的嘴,惟恐她高声大嗓引起身边行人的注意。他左右环顾一下,急忙拉起“老阿家”就走,来到一家小饭店里,他给她叫来几碟时鲜酒菜,然后陪着这位当年在上海救过自己的恩人,边喝边告诉她:“我这是刚从武汉那边刚过来,这些年我早就洗手不干了。到处都在斗私批修,哪个还敢搞‘三只手’?”
“呸,你少给我耍这套鬼把戏呀,什么人能逃得过我‘老阿家’的眼睛?”“老阿家”这些年来的遭际也相当曲折。原来她在南京一带当“盲流”,已经被造反派们抓过了多次,又曾被红卫兵当成“破鞋”在南京城里游过街。后来她被送进流动人员遗送站进行教育,政府先后把她送回苏北老家几次,可是每一次又都让她再次跑了回来。原因是她的丈夫已经另娶了新妻子,见了她当头就是一顿棍子。最后一次“老阿家”下了决心,就是再被人抓住,死在南京也不再回苏北老家了。她几杯酒下肚,对王同山倾吐了自己近几年在南京遭遇的种种辛酸。而王同山却不敢对她说起自己入狱和逃走的经历,担心隔墙有耳,不慎走露了风声。
那天晚上,“老阿家”把王同山拉拉扯扯地拖进管家桥附近一条小巷里。那里有“老阿家”租的一所民房。进了她的房,王同山这才感到有点不对头,因为这里毕竟是单身女人独居之地,他虽然四海为家,到处流窜作案,王同山纵然人穷志短,偷偷摸摸之事倒是常抓常犯,可是那时他给自己定下的座右铭是:在江湖上决不沾女人的便宜。
“老阿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滚!你给我滚,让我快从这里出去!”现在的王同山毕竟已经长大了,再不比当年在上海当小扒手时那样,可以随便和“老阿家”席地睡在一起。当他刚坐在椅子上喝茶,却发现去内室换衣服的“老阿家”忽然撩开了门帘走出来,在五月的温馨深夜里,她竟然有意无意地把那雪白的双乳挑逗似地裸露在衬衫外边。让王同山猛地见了,蓦然吃了一惊。当他意识到尚有几分姿色的“老阿家”把他拖回自己的房子里原来有意诱惑他的意志时,王同山当即大怒而起,一把将“老阿家”推倒在床上,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跑,身影消失在夜里的南京街头。
他是一个宁可酒醉也不肯乱性的人!
卷一 第七次出狱·少年噩梦 第31节 又一次被扎上了铁镣
更新时间:2008…10…5 15:33:21 本章字数:3081
以后的几天里,王同山只身在南京车站附近转游,又接连掏了几个包。他身上的钱足够他在南京住高级宾馆和到处吃喝的了,可是那时候的王同山连最普通的招待所也不敢住。原因就在于他心里始终忐忑不安。越是来到距小茅山不远的南京,他越感到心里有些害怕。那些天他真想打张票,乘火车回苏州去看一看。可是当他想起多时不见的那双憎恨他的眼睛,就感到这辈子父子俩非但没有感情的交流,甚至连在一处生活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不过,苏州既然去不得,总不能继续混迹在紫金山下的金陵古城吧。万一他不慎踩上了地雷,他又如何应变?
也该王同山时运不济,5月下旬的一天上午,闲极无聊的王同山忽然心血来潮地来到下关的水上公园闲逛。不料他在无意间迎面遇上了一个警察,他是水上派出所的民警。这人一眼就在水上栈桥认出了望迎面走来的王同山。王同山也同时认出了此人,因为他认出此人原来就在小茅山劳改农场当管教,虽然他不管王同山所在的连队,可是“神偷大王”和因越狱事件在全场大会上遭到批判的王同山,这位警察对他肯定还有一定的印象。加之这时的王同山突然出现在南京的水上公园,确实也有些行迹怪疑。所以那位民警当即问他:“你是不是姓王啊?”
“不,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姓王!”王同山没有想到这次他流窜天南海北地逛了几个月,鬼使神差回到南京不久,马上就冤家路窄地遇上了熟悉自己的警察。但是他见警察漫不经心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似乎对王同山的出现没有介意,于是他便继续沿着水上公园的栈桥向公园深处走去。
“小苏州,坏了,你怎么还敢在这里闲逛?人家正准备逮你呢!”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时原正是那天夜里被他打了一拳的“老阿家”。她告诉王同山,刚才她无意间路过水上的派出所时,刚好发现一个民警正在里面打电话,她在窗口听到警察正在询问对方,是不是有一个叫王同山的犯人在逃?王同山听了,头顿时轰地一响。情知他在南京已经暴露了,于是他连“老阿家”也顾不得感谢,就连夜逃出了南京。
王同山仍然没有可去之处。
天下之大,可叹没有他的存身之地。面对着漆黑的金陵,王同山两眼茫茫,自知他时刻都有被南京警方逮捕的危险。
在漆黑的子夜里,王同山左思右想没有出路,最后他决定回小茅山劳改农场自首投案。当他忽然在心底萌发这一念头的时候,就连王同山自己也感到不可理解。莫非你在春节前逃走以后,去河南、河北和湖北一带流窜作案,仅仅只是寻求大墙外的一点刺激吗?当初你不是想以这种过激的行动去报复社会对你的无限期改造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忽又心生悔意,重新想回到小茅山那给你温饱衣食,同时也给你“神偷王”以无恨痛苦的监舍呢?王同山知道他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并不是真正的良心发现,也不是产生了什么灵魂深处的革命。而是他忽然感到继续这样流窜下去,带给他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而是越加忐忑不安的人生。他感到与其每一天都要经受灵魂和精神上的折磨,倒不如主动回小茅山农场去自首。本着坦白从宽的政策,他明白如果自己主动回去,肯定比有一天在外边遇上警察并逮捕送回去强得多。他那时甚至情愿回去以后再被扎上沉重的脚镣子,也比在外边漫无边际到处流窜安定得多。既然人生注定他从此不会有普通人的生活,那么索性就与小茅山监狱同生共死吧?
产生了这样念头后,王同山当夜就向小茅山方向走去。夜里没有公交汽车,火车在夜间也没有直达小茅山的车次。他在车站上徘徊了好一会,忽然又像逃走时一样,扒上了一列向小茅山方向开去的货运列车。他的扒车手法和他的扒窃技巧同样都很高超,飞身上车几乎就如同一片轻轻飘起的树叶一样,即便有夜巡的铁路警察在路基上大声地叫喊,也休想逮得住王同山。
货车到达小茅山时正值午夜。下了火车,王同山便向小茅山农场方向走去。半年光景过去了,他对这条路闭着眼睛也能摸得到,可是,当王同山已经接近那座军警防守的农场场部时,夜风忽然吹醒了他的头脑。这时,在王同山的脑子里忽又跳出去年9月那个让人心跳的批斗大会,还有那个让他三个月无法自由行走的沉重大铁镣子。如果他这次真回去自首,还会不会再给他加戴上一幅大脚镣子?如果再给他召开那样大的批斗会,还会不会有人跑上台来把他一棍子打下台去?想到那种种恐怖怕人的后果,刚才入夜时在南京一度产生悔意的王同山,不知为什么竟然又缩回了他想迈进劳改农场里的脚步。就在这时候,农场岗楼上那盏巨大的探望灯,忽然把刺目的灯光转向了王同山所在的小路上。幸好他手疾眼快,一闪身,便躲进了路旁那些浓密的树丛里去了。
天明破晓前,王同山来到了距小茅山农场五里路的一个村子。这个小村子对于他来说当然非常熟悉,几年前他在刚来小茅山改造的时候,曾随劳改大队到这小村里割过稻子。因此当王同山放弃了自首的打算之后,他想到如果再连夜返回南京肯定是凶多吉少,于是他便想就近寻找一个可供藏身的地方,只要他躲过了风头,最好还是继续向上海一带潜逃为宜。
好在他那时的衣袋里有钱,在武汉和南京时掏包得到的现钞现在还没有花尽。于是王同山便找到一个住在村边的穷困村民,以外地打工者暂时在此借宿为由,希望寄存数日。村民当然欣然接纳,因为王同山出价每天生活费五块钱,这在当时的农村,日进五块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在最初的几天里,王同山在这户村民家里受到了款待,每餐甚至可以见到鸡蛋和肉类。王同山发现住在这里既安全又舒服,甚至强似在南京和武汉的生活。因为那些地方毕竟会遇上手拿协查通报的警察。而在这里虽然距小茅山农场仅仅五里路,但王同山心里十分清楚这样的道理:越是距危险最近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
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月。小村里风平浪静,又是鱼米之乡,一日三餐几乎顿顿有鱼肉。王同山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备受惊魂困扰之后,居然还获得了一个意外的安歇之地。本来他很想利用衣袋里偷来的钱,在这无名小村里高枕无忧的躲过一场风波,然后在钱花用已尽时再设法逃得远远的。但是聪明的“神偷王”却忘记了那是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特殊年月。像他这样的想法只是一个美妙的梦!
6月初的一天,王同山正准备再到南京去转一圈,不料就在他走的前天夜里,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王同山从床上爬起来,就有六、七个魁梧的大汉迅猛地冲进他下榻的房间。将他逮了个正着。直到这时王同山还不知他隐藏在这不引人注目的小村里,为什么会发生神兵天降的突冗之事。原来,他隐蔽在村边这户农家里深居简出,本来并没有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可是,王同山没有想到他在这里的一切活动,都被一个经常来此检查“抓革命促生产”的连长(那时候村委会取消,民兵连长领导群众运动)无意中发现了。有一天,这位连长忽然发现王同山所在那户人家正在煎鱼,而且鱼的香味随风飘来,诱惑着连长的胃口。于是他便闯了进来,想借机在这里混上一顿中饭。不料连长就在这时察觉到王同山隐藏在这里。于是在酒桌上连长便打探王同山的来历,虽然王对答如流,回答时毫无破绽,可还是被那位机敏的连长嗅出了可疑的气味,因为连长似乎还记得,半年前距此五里路的小茅山农场,曾经向村子里下发过一份《协查通报》。而那张通报上的照片,似乎就与隐藏在这户村民家里的王同山有几分相似。当即连长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当晚小茅山农场便连夜派出六、七个身体健壮的警察,出其不意地猛然扑了进来,当即就把正想睡觉的王同山五花大绑地押回了小茅山。
王同山果然又被扎上了沉重的铁镣。
卷一 第七次出狱·少年噩梦 第32节 在水库泅渡险些丧命(1)
更新时间:2008…10…5 15:33:33 本章字数:2747
1968年的夏天是炎热的。
王同山拖着沉重的脚镣子每天仍然不停地参加陶瓷厂的劳动,而且由于他擅自外逃,劳改农场理所当然地要把重活都派给他。王同山心里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他甚至后悔当初不该在南京产生回来首自的念头。他错误地认为那天所以在那个无名小村再次被抓了回来,都是当初他在南京产生了自首的想法造成的。不然他在水上公园被人发现后,本来可以继续往北逃去,如果逃到了吉林和黑龙江,也许小茅山劳改农场一辈子也逮不住他,长白山的大森林里是一个最理想的藏身之处,当初他虽然想过,可是王同山终究没敢前去。正是由于王同山心里有了这种错误的想法,所以在这个炎热闷人的七月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思考着如何继续逃出去。他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小茅山的警察们。
可是,王同山清楚他自己目前的处境。由于他已经连续两次企图逃走,而且一次已经逃跑成功,所以小茅山监狱已经把他当成了狱中不安定的因素。在所有劳改犯中像王同山这样死心塌地抗拒改造的人还不多见。看到那些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争取早一天回到社会的同伴们,王同山却从心里感到这些人不可思议。他在干重活苦活的时候,要拖着沉重的大脚镣子。如果他现在还想逃走,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他身边日夜都有警惕的眼睛之外,他脚上几十斤重的铁镣子肯定也是他再次越狱逃走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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