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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为情痴(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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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正午,炽艳阳光照射在花街上呆站的两人身上。

    首先意识到不可以再呆站下去的是流芳,他问:“东方红日当真在里面?”

    “绝对没有错,他们一行人昨夜入城后夜宿于洛阳大街上的天宝客栈,今早,突然搬进‘红袖添香院’。”回答的是跟随童甘泉而来,一个负责收集情报的华山弟子。

    “唔……”听了那名华山弟子的说话,流芳暗暗地感到失望。“妓院”……“他”又怎会愿意住进去,难道说他没有随东方红日到洛阳来吗?

    “多想没用!我们进去吧!”到底是童甘泉比较老练,踌躇过后,便即冷静下来,推开门,当先踏进门槛。

    流芳亦知道这时并不适合胡思乱想,点头跟随其后。

    得知东方红日一行人突然进入洛阳,正道联盟中人皆非常紧张,生怕他是为了破坏六天后的结盟大典而来,有人便提议派人前来探听东方红日的来意。

    流芳自然当仁不让,可惜各派掌门不是不愿意来,就是根本不敢来,最后,陪同流芳前来的就只有童甘泉而已。

    两人走了几步,就有一名艳妆女子迎上来。

    “哎呀!两位大爷这么早就光临,敝院真是蓬壁生辉。只可惜小店已经被另一位大官人包下来了,暂时不做生意,还望两位见谅见谅!改日再来,成当殷勤招待,以补偿两位。小武、大武,送客!”

    女子徐娘半老,风云尚存,应该就是“红袖添香院”中的老鸨。

    童甘泉从衣袖拿出一绽金元宝,放在她的掌心中,一手指着流芳与他自己说:“这一位是当今武林盟主,人称‘玉剑儒侠’的流芳大侠,在下是华山掌门童甘泉,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拜会暂住此处的东方楼主,烦请通报。”

    “啊!原来是来见东方楼主的,咱家失礼了。”老鸨登时笑逐颜开,向在楼上张望的姑娘叫道:“绿桃!粉杏儿!还看什么?快下来招呼客人。”

    两名姑娘立刻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将流芳与童甘泉请到前厅中的酸枝座椅上。

    再令下人送上茶水瓜果,老鸨福了一福,说:“请两位稍等,咱家立刻就进去通报。”便转过屏风,去了。

    那两名负责款待的姑娘穿着开领的长裙纱衣,酥胸半露,斟茶之际,还刻意将丰腴的身子向他们挤去,连老练的童甘泉亦感不自在起来。

    从少女雪白丰满的肌肤上尴尬地移开眼睛,却见,坐在他对座的流芳气定神闲,一手拿起紫砂茶壶,一手执着茶杯,自酌自饮,似乎半点也没有为女色所迷。

    “贤侄坐怀不乱,不愧为少林弟子。”童甘泉不由赞叹。

    闻言,流芳微笑,笑得与点尴尬,他有何脸面敢以少林弟子自居?

    娇姝虽艳,怎比那人的清丽出尘,妖娆媚香,怎比那人的冷香冻蕊。

    童甘泉只道他定力过人,面对女色而毫不动心,却不知道,他在多年前,已被“色”所迷,而不能自拔。

    摇摇头,流芳举起茶杯,掩去唇上苦笑。

    正好,老鸨扭着腰走回来:“两位大爷,东方楼主叫我来传话,他说洛阳花好,何来那些闲人,大杀风景,不见!”

    闻言,流芳微微失笑,多年不见,东方红日的狂妄不减半分。

    “不过……”那老鸨接下去说:“东方楼主又说,流芳大侠总算是他的故人,可以一见,但是,童掌门就不用了。”

    她高高仰着头,将东方红日狂妄的神色模仿得惟妙惟肖。

    童甘泉听着,纵是涵养甚好,亦不免脸色一沉。

    流芳忙打起圆场:“这种小事本来就不应该牢烦童世伯,就等小侄代劳吧!”

    童甘泉那里不知道这是流芳给他的台阶下,点点头,说:“你要小心!”

    关切之余,心中不免得意,心忖:自己女儿的眼光当真不错,如此淳厚稳重的男儿,举世难求。

    “流芳知道。”

    朝童甘泉点头,流芳随老鸨而去。

    走过几个雅致的小花厅,从游廊一路穿越花园。

    由踏入后院的那一刻,流芳已感到气氛截然不同,无数锐利的视线盯梢在他身上,正是“春风骄马楼”布下的暗桩。

    流芳从容走着之余,不忘细细留意四周守卫的分布。

    忽然,几个仆役打扮的人在他前方经过,他们抬着一些完好的桌、椅、被衾、茶具,一一丢在园圃中,奇怪的举动自然一起流芳的注意。

    那名老鸨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他眼角一扫,便已知道他的疑惑,掩唇笑道:“新来的客人嫌脏,都换新了。”话中带笑,语下却藏着淡淡屈辱。

    “天下万物本来都是干净的,污垢的只是人心。”

    嗓音温和大度,其中的体贴抚慰令老鸨愕然,转头,看进一双如星朗目之中,那种平润慈悲的光华令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她仪刹时双眼微红,低声道:“谢谢。”

    倚楼卖笑,谁想谁愿?天下都以蔑视的眼光看她们,难得有人会说出一句不同寻常的安慰。

    流芳微笑应之,表面看上去依然平静,其实一颗心已经乱成一团。

    因为他知道自己千思万想的那人已经近在咫尺。

    他既不会喝一口劣茶,也不会穿一件破旧的衣裳,自然亦不会坐在嫖客坐过的椅子上,躺在姑娘躺过的床铺中。

    “春风骄马楼”中只有他最是讲究,亦有条件去讲究。

    想着之际,领路的老鸨已经停下来,“公子,已经到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穿过花园,走到一所院房的正门前。

    叩门,推开,跨进,当先入眼的是一巨大的琉璃屏风,缓缓转够屏风,丝竹飘扬之中,身穿轻薄彩衣的舞娘妙舞婆娑,香气熏人。

    贵妃躺椅上斜卧着一个穿着紧身武士服的汉子,衣襟敞开,露出壮硕如山的胸膛,流芳看不缉拿他的样子,因为一个乌亮的螓首将他的视线挡住。

    那种姿态就如同碧波绿湖中的一对交颈鸳鸯,长长青丝散落如瀑,露出后颈小截比雪白的衣领更雪白的肌肤。

    流芳的心瞬间剧跳,不一会又冷静下来。

    不是“他”——“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身上的香气,流芳全都认得。

    果然,青丝的主人缓缓转过身来,形如远山的黛眉,如珠的明眸,红唇皓齿,娇笑如花,足以美冠寻芳,但与流芳心上之人相比却又差之千里。

    摇摇头,移开视线,那名斜卧在椅上的男子已经站起来,额阔鼻高,两眼如鹰炯炯有神,英伟迫人,不是东方红日是谁?

    “名满云南的‘玉剑儒侠’,天下江湖的武林盟主,竟然特意来探望我,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东方红日开腔,爽朗一如往昔的声音中暗藏嘲弄,流芳还之以礼,淡淡地道:“东方楼主见笑了!区区薄名,怎能与楼主霸业相比?”

    斜眼打量,只觉流芳俊容不改,应对之间却比往日多添几分风霜历练,东方红日眼中精光一闪。

    “比起以前,你的口齿伶俐多了。”

    “比起以前,楼主的城府不亦更深?”

    一切倏忽沉寂,绝不友善的气氛弥漫四周。

    幸好,两人都不是寻常人物,知道只逞口舌之快并无意义,东方红日当先朗笑两声,一手将刚才与他交缠的白衣美人拉过身边。

    “我来介绍,这位是名满洛阳的花魁红袖。”

    “小女子红袖,见过流芳公子。”

    女子曲膝轻巧一躬,她不但人美如花,声音亦清脆如出谷黄莺,穿着雪白纱衣,只有两边水袖前染两道困红,衬上玉指藕臂,确不负花魁之名。

    “红袖姑娘客气了。”流芳目不斜视,淡淡应对。

    “两位请先坐下来吧,让奴家为两位沏茶。”红袖掩唇轻笑,请两人坐下,在命丫鬟上茶,挽袖亲自斟满。

    她在弯身斟茶之际不时对东方红日抛过妩媚爱恋的眼神,东方红日亦拉过她的玉手轻轻揉搓。

    流芳见此,不由得微微烦躁起来。

    他俩……太过分了!东方红日明明已经有了“他”怎可以……

    暗地里攥紧拳头,压下莫名的烦躁,流芳从衣襟拿出一张请贴。

    “东方楼主,流芳此次前来,是为了奉上请贴。”

    “哦?怎敢如此劳驾?”东方红日说得客气,却没有伸出手去接贴,只由红袖代他收下。

    流芳并不在意,平和地说:“六日之后,正道结盟大典,请东方楼主务必出席。”

    “正道结盟大典——一个准备对付我东方红日的结盟大典。”东方红日勾起唇角,神情似笑非笑,“即使我敢去,你们不怕?”

    流芳毫不动摇,朗声回答:“洛阳总算是正道联盟的地方,连东方楼主亦不怕进入洛阳城会被我们所谋害,我们又怎会怕呢?”

    “洛阳成地下赌坊已经开出盘口,赌你们的结盟大典不会被我派人破坏。会的,就一赔一,不会的,就一赔五百。我一早就去买了五万两,你想不想知道,我买了什么?”

    想了想,流芳气定神闲地答:“知不知道并不重要。东方楼主是何等人物?焉会被区区五百两所阻碍。”

    “哈哈!流芳!流大盟主!你的确长进了!”东方红日用眼角一勾流芳,接着,笑说:“你回去后,可以叫那些老家伙放心了,我此次前来,只为洛阳花魁。”

    说罢,也不在意流芳在场,将身旁已经满脸羞红的红袖拉进怀中热吻起来。

    眼见他如此放诞,流芳蹙起眉头。

    “既然东方楼主已经手下请贴,那在下亦不便打扰,告辞了!”说罢,便即拂袖而去。

    流芳自幼修佛,脾气本来极好,只是一想起

    “他”对东方红日的专爱痴情,而东方红日竟然背着“他”与其他人纠缠不清,便不由得愠怒起来。

    “等等。”东方红日叫住他,推开怀中的红袖,一手把玩着茶杯,问:“这样就走了?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他?”

    他!可以见他?流芳的心无法自制地剧跳起来。在东方红日充满兴味的眼神下,唇抖了抖,终于忍不住要说话之际,东方红日忽尔冷笑,“说笑而已,这几年,义弟身子不好,已经少见外人了。”

    流芳的脸色立时白了大半,垂在腰间的双拳紧紧握着,指节凸出,心中忿恨懊恼,翻腾不已。

    东方红日鹰目如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哼!不忿吗?要不要拔剑一拼?反正正道联盟不是要对付我东方红日吗?就在这里,你一剑杀死我,又或者,我一剑杀死你,事情就可以完满解决了!”

    东方红日勾起唇角,露出嗜战的笑容,就如一盆冷水向流芳当头泼下来。

    绝不可受东方红日挑衅!

    四周都是“春风骄马楼”的人,一起冲突,吃亏的就是他!

    除东方红日外,随他前来的人之中,亦必另有好手,即使在前面厅房的童甘泉听到打斗声赶至,单凭他俩,只怕亦无法轻易杀出重围。

    若不幸战死,“春风骄马楼”的人,只要把他俩随地一埋,江湖上又会多一件无头公案了。

    即使侥幸杀出重围,东方红日亦可以公告天下武林是他出手挑衅在先,将事情不了了之。

    “东方楼主误会了,各派只希望用和平的仿佛解决纷争,而绝非武力。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说话之际,手心捏着一把冷汗,五年后的东方红日城府确是比以前深沉多了,刚才东方红日的一言一行的目的都是诱他出手,再将他除之而后快。

    各派好不容易才可以同心联手,若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此处,就会白费了他们一番苦心。

    见他并不上当,东方红日努努唇,向旁边的红袖说:“红袖!流大盟主要走了!代我送客吧!”

    红袖应是,上前为流芳带路,流芳默不作声,随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待他们出去之后,东方红日沉下脸,忖度半晌,亦出门,向相邻的厢房走去。

    相仿外站着两个长相,衣着无一不相同的男子,神色刚毅沉默,腰带上斜插判官笔,正是司马俊、逸两兄弟。

    东方红日扬手,着他们退下,便推门进去。

    走过前面空荡荡的小厅,内房垂着藕色纱帐,传来几声咳嗽,掀开,大步走进去,却见一到月白人影,站足床前。

    “怎么站着,不躺下来休息一下?”东方红日微蹙眉心,从后将那人拥入怀中。

    那人没有回答,只用手拨一波散在削肩的青丝,又咳了两声。

    “不是已经差人将床铺都换上我们带来的吗?还嫌脏吗?”东方红日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动,见他依然不说话,便见声音放得更加轻柔。

    “若你真的不喜欢,那我们就搬回客栈吧。反正,我只是想戏弄一下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单是看见刚才他们站在门外,迟疑着不敢进来的蠢样子,已经够了。”

    轻言细语之下,一直被他佣着的人终于开口,“不用了,别因为我劳师动众。”

    嗓音轻细动听,而随着他缓缓转身的动作,午间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他的脸上,照出一张皎洁的脸孔,姣美出尘的五官,还有一双如月倒映的动人眸子。

    就如流芳所推想,他的确随东方红日进洛阳城了。

    深深看看进乌亮的瞳孔之内,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丽,东方红日垂头,叫着:“明月,明月。”便将唇压上姣美的唇瓣上。

    炽热的气息相贴,应该是享受的时刻,君明月的眉头忽然一拧,扭头避开。

    “怎么了?”东方红日不解。

    君明月咬一咬唇后,说:“香味。”

    东方红日一呆,接着,再次笑起来,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我不亲她,这一出戏又怎做得像?”

    两弯月牙儿依然颦起,东方红日正要多说几句甜言蜜语讨他欢心之际,忽然,响起一阵急速的叩门声。

    “楼主!楼主!”

    “进来!”将人叫进来,接过他呈上的笺纸一看,东方红日的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铁青近紫,瞪眼如铃地瞪着那张笺纸,大吼一声。

    “混帐!”

    ***

    坐在“聚贤厅”中,仰首看着窗外晕紫橙红的夕阳余晖,耳边尽是各派中人争吵不休的声音,流芳难掩消沉。

    有人提议包围“红袖添香院”将东方红日一行人一网成擒,有人力主在结盟大典上设陷阱偷袭,甚至有人说可以在井中下毒,一了百了。

    流芳听着,只觉心寒不已。

    先不说东方红日他们是有备而来,这些阴谋诡计,绝不容易生效,纵使侥幸暗算成功,真相传出去后,正道威名何在?

    正自出神之际,昆仑掌门贺子树大叫着从外面跑进来,神情兴奋。

    “盟主!盟主!天大的好消息呀!”

    听到“盟主”两个字,流芳微感不安,只是他已经几次请他们改口,他们依然不理,流芳亦只有随他们了。

    “东风红日收到‘妙手雅盗’的盗笺。”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都出了一种奇妙的神情。

    只有流芳不解,“哦?‘妙手雅盗’?是什么人?”

    “是近三年出的一个盗贼,他在盗宝前都会先留下笺纸同志,行为极是风雅。至今,盗三十三户,从未失手。”声如冷电,回答他的是林掠影。

    流芳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怔后,向他微笑谢过。

    目光相接,林掠影锐利深邃的眼神令他觉得有点不安,流芳不知觉地偏头,向贺子树问。

    “就不知道他今次看中了东方红日的什么?”

    “我收买了‘红袖添香院’的小厮,将盗笺的内容偷偷抄下来了。”

    贺子树得意非常地拿出一张纸条,当着众人面前,朗声读道:“素闻楼主腰见红日剑,金光逼人,剑气如虹,吾心往已久,三天后,请君一借。”

    “嘿!他今次真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好!剑在人在,东方红日的红日剑若真的被盗去,我看他还有何颜面行走江湖?”

    “哼!什么‘春风骄马红日剑’,若失剑,这个外号就要改了!改为‘春风骄马没有剑’!”

    各派中人争相发言,难掩幸灾乐祸之意,就连童甘泉也笑起来。

    “这个名字改得好!若他失剑,老夫一定要在他面前叫上一次。”

    这几年,他们受尽“春风骄马楼”的气焰,现在,终于有人出面令东方红日难看,他们自然拍手叫好。

    竟然要盗东方红日的剑,这个“妙手雅盗”……太自信了吧?

    要盗红日剑,若乘东方红日不备,尚且有可能。但是,既已事先张扬,以东方红日的武功修为,只怕要盗他头上的一跟头发也不可能,更何况是他从不离身的红日剑?

    流芳疑惑着忖度之际,一个守门的汉子走到他面前。

    “盟主!有人用小刀在门外插着一张纸。”

    流芳接过一看,接着,摇摇头,失笑起来。

    “看来各位高兴得太早了。”

    扬手,将纸举在众人面前,只见纸笺上用清丽的金字淡淡写着三行短句。

    “金印结盟,何其贵重?朝阳之下,结盟大典。吾拙取之,望君恩许。”

    “妙手雅盗”果然是个妙人,流芳想。

    ***

    黄鹂婉转,风拂垂柳,疏条翠绿映着朱墙红瓦。

    洛阳白马寺内,春意漫澜,牡丹花开满院,繁盛缤纷,争妍斗丽。

    衣冠楚楚的名士往来鉴赏,一番喧嚣还价之后,花匠在牡丹枝桠上缠上写有名字的彩带,意味名花有主。

    如此繁华景象,正是春暮初夏之际,洛阳所独有。

    隐身墙角,确认在人群中那道佩着赤金宝剑的昂扬身影后,流芳拔身而去。

    白影,绿光在空中急划而过,亮丽得如同白昼电闪,然后,在绿柳湖边洒然落地。

    芳草边,碧波旁,停着一辆轻巧马车。

    拂去衣上轻尘,流芳刻意屏息心神之后,方踱步上前。

    未近马车十步之内,两条铁臂横地伸出,两把沉着男声在耳边同时响起。

    “楼主不在。”

    “我知道。”流芳点头,无视两人阻挡,依然前行。

    就是确认过东方红日不在后,他才施施然前来。

    眼见他不理阻挡继续前行,司马俊、司马逸压下眉头,双手同时翻起,向他左右肩膀打去。

    负手在后,流芳不慌不忙地沉腰,坐马,身子如风中绿柳向左右晃动,避开他们的掌风之际,足尖同步一蹬,只见朴素的袍摆一扬,就如行云流水地从两人中间穿过,从容地落在马车前方。

    “失敬了。”转头,向司马俊、司马逸致歉,却见两人并不领情,脸沉如水地抽出腰见的判官笔,同时上前。

    “两位……”看着他俩,流芳微感无奈。司马俊、司马逸都是君明月的人,他实在不想出手伤害彼此的和气。

    踌躇之间,幸好,马车内终于传出声音。

    “随他吧。”

    闻言,司马俊、司马逸才收起武器,互看一眼,远远退开。

    踏足车侧,看着从窗框处下的翠绿竹帘,隐隐暗影其中,清香渺渺,流芳深深吸一口气。

    “你好吗?”纵有千言万语,最后,能吐出喉头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马车内只传出冷淡的一声,“嗯。”

    流芳并不在意,依然关怀,“听说你身体不好,有什么病?”

    “偶感风寒,没事。”就好象要证实他的说话似地,马车内传来两声轻咳。

    “今天就是三日之期,你与东方楼主不留在安全的地方,反而轻车简从地走出来,这样太冒险了。”

    “我已经劝过日哥,可惜,他不听……”

    声音幽幽如雾,流芳可以想象得到,车内的他,正轻轻地颦起眉头,眼中愁思如浮云掩月,朦胧美景,令他出神不已,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看着竹帘,不由自主地说:“我……可以见见你吗?”

    一出声,他就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属无礼,但是,话既已出口就无法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而且,这亦是他心底无法自控的渴望。

    马车内传出的回答亦是妙哉,“为什么要问我?你要见我,用手一掀就是了,没有必要问。”

    流芳捏一捏掌心,当真伸出手去掀,但是,在指尖触到竹练的一刻停下来。因为马车内的人接下去说了一句,“只是,相见又如何?”

    又轻又细的声音,却如一个霹雳打在流芳头上。

    相见又如何?又如何?又如何?又如何?

    修长的指尖僵硬地伸直,接着,攥紧。

    悲怆怨尤直贯全身,流芳猛然仰天,张开嘴巴,发出无声吼叫。

    无言的愁苦,令竹帘微微颤动,黑影受感晃动,但是到最后,流芳听到的始终至于一声长长叹息。

    痴情到头总是空,至今只留下一声空叹。

    流芳朗目发热,泪水忍不住要再一次滑下眼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呼救,奔跑声,将他的神绪自悲怆之间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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