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国武王传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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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凯带着部下从洞中出来，又在岛上从北向南巡逻搜索。那些从洞中逃出来的土人，都远远地瞄着渤海人马，既不逃得很远，也不靠得很近，就在乱石之间跳来跳去。张文凯料定这些徒手的土人没有攻击能力，就放心大胆地向前推进。
这个库叶岛象个漂在海上的大棒槌，南北长三千里，东西宽二百里，大头朝北，小头朝南，北半部宽阔，南半部狭窄。五天后，就在张文凯带着人马推进到棒槌岛的中间部位时，看见那些土人突然朝着海上怪叫起来。张文凯勒马往海上一看，原来是有一艘帆船正在落帆靠岸。张文凯让手下人马在岸上列阵等待。船上人显然是听到岸上土人的叫喊声，靠岸之后有人出来和岸上的土人对话。叽哩瓜拉说了许多时候，才有人从船上走出来。一共是二十人，为首的是个女子。这些人上了岸，就直奔张文凯的马前走来。到了近前，那女子带头叩头。
张文凯低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姑娘回道：俺们是日本国北海道的居民，来和库叶岛的居民作生意。
张文凯道：既然是从日本国来的，就请到我们船上作客。
姑娘起身，低头说道：多谢大将军。
张文凯这才看清那姑娘的面孔和装束。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看上去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不是很漂亮，却很引人注目。一头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两条大辫子垂到后背上，两道眉毛很黑，一双大眼睛闪着警惕的目光，嘴唇闭得紧紧地，显然是心情很紧张。她自称是日本人，可是衣着与这岛上的土人一模一样。
张文凯把她们带到战船上，拿出渤海国的干粮干果招待她们。那姑娘也让同行人从背包中拿出许多鱼干来请渤海人品尝。
张文凯问道：你们经常到这岛上来吗？都作些什么样的交易？
姑娘说道：天气好时来得多些，刮风下雨下雪的时候来得少些。俺们拿布和盐，换他们的兽皮和药材。请问大将军是从那里来的？把酋长抓到什么地方地了？
张文凯道：我是从渤海国来的。我是副元帅，名叫张文凯。我大哥是大元帅，名叫张文休。我们是来抓黑水部头领的。岛上的酋长帮助黑水部来和我们打仗，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酋长被我们大元帅带到庙尔府去了。
姑娘道：你们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俺这有北海道最好吃的干果，请大将军品尝。
姑娘说着，就从自已的背包中取出一小包鲜红的果干，送到张文凯面前。张文凯闻到一股又甜又香的水果味，很诱人，就接过来，慢慢品尝。
姑娘看着张文凯吃下她的果干，显得很高兴，起身说道：咱们给大将军跳一段舞蹈好不好？
她那伙人一齐说声好，就边唱边跳，在张文凯面前表演起来。张文凯是头一次欣赏到这样奇怪的歌舞，觉得很有趣，就一边吃着香甜的果干，一边欣赏着，不知不觉地就打起盹来。
那姑娘见张文凯昏昏欲睡，就把手一招，她的同伴就一拥而上，把张文凯挟持起来，就往船下走去。守卫的亲兵们见张文凯四肢软绵绵地，紧闭双眼，象死了一般，发觉不对头，急忙呼喊着上前拦截。
姑娘把尖刀对着张文凯的脖颈，大喝道：谁敢上前，俺就剌死他！
亲兵们被镇住了，都远远地围着。
姑娘喝道：你们听好了，俺是库叶部酋长何大富的女儿，叫何三姑。你们的大将军中了俺的迷幻药，已经作了俺的俘虏。你们赶快去报告大元帅，三天之内，拿酋长来交换。
何三姑说罢，就带着昏睡的张文凯，往她们的帆船上退去。亲兵们跟踪到海边，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强夺。
何三姑果然就是何大富的女儿。她十天前到北海道去换食盐和麻布，今天才回到岛上。刚一靠岸，就听土人们向她喊，说地宫让人给查抄了，酋长也让人给抓走了。她在船上和部下紧急商议了一下，就决定假装成日本人，来施放迷幻药，捉个人质来营救酋长。张文凯对这个自称是日本人的小姑娘没有提防，就中了她的招。
张文休刚刚返回庙尔城，还没来得及进城，就有亲兵来报告：二将军被何三姑给劫持到船上去了，让大元帅三天之内拿酋长去交换。
张文休大吃一惊，问道：何三姑是谁？她从哪里来？
亲兵禀道：她是酋长的女儿，是从海上冒出来的。
张文休不再问了。他默默地站在船头上沉思起来。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完全出乎意料，让这位大元帅感到有些沮丧。他心中暗想，这个野女倒有些手段，居然把我的先锋官给劫持了。还有三天时间，我要想个对策才行。现在齐殿逢已经抓到，倪属利吉已经逃亡，扫北之战已经大获全胜，本来可以凯旋还朝了，却不料会生出这么个意外事件来。早知如此，不抓土人酋长就好了。现在事已至此，只能有两种选择，一是用酋长换回张文凯，互不干扰，只当没有上过库叶岛。二是趁酋长不知道张文凯被劫，劝他归降，不仅张文凯就可以平安归来，库叶岛上的部众还可以成为渤海国的附属。我要能在这三天时间内，让酋长诚服归降，就可以实现第二种选择。岛上的土人与渤海国并无仇怨，酋长给倪属利吉提供地洞藏身，一定是受了倪属利吉的诱惑或威胁。我只要把这个结给他解开，他就没有理由不归附渤海国。
张文休打定了主意，重新振作起来，向亲兵吩咐道：把酋长何大富带到帅船上来。
不多时，何大富被亲兵押着来到帅船上。他看了一眼张文休，昂头不语。
张文休上前给他松了绑，说道：你是我在库叶岛上遇到的第一个当地人。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来来来，我们坐下说话。
何大富坐到椅子上，说道：你射落了俺的叉却没有射伤俺的手，架住了俺的鹰却没有伤了鹰的爪。俺佩服你。你的功夫比倪属利吉强得多了。
张文休问道：我们渤海国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帮助倪属利吉来和我对抗呢？
何大富道：他是俺的主人，俺当然要帮助他了。
张文休再问道：他是黑水部的首领，怎么会成了你库叶部的主人呢？
何大富道：是俺向他投降的。三年前，他带着几万人马到岛上来，发现了俺的地宫，就在洞口放火薰烟，强迫俺尊他为王。俺困在地下，没路可走，不得不向他求饶。
张文休道：现在倪属利吉已经被我赶跑了，黑水部已经成为渤海国的附属，你就不必向他称臣了。渤海国有五千里土地，一百万人口，胜过黑水部十倍百倍，是海东首屈一指的霸王盟主。我是渤海国的大元帅。你我既然有缘相识，我就引见你向渤海国的大王大武艺称臣，也不失为一方诸侯，可比给黑水部当附属强得多了。
何大富兴奋道：能给海东大国当下属，那当然好了。
张文休道：给渤海国当下属，就要遵守渤海国的规矩。主要有三项，一是听从渤海国王的号令，二是每年向渤海国王进贡礼品，三是送一名亲生儿子到敖东城侍卫。你能做到吗？
何大富爽快应道：前两项，俺保证能做到。后一项，俺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只能让她去侍卫了。
张文休知道这些土人信天信神，遵守誓言，不敢撒谎，就说道：空口无凭，你要对天盟誓。
何大富就跪在船头，叩着响头，对天发誓道：俺何大富誓做渤海国的臣民，如果丧了良心，上山让熊瞎子给舔了，下海让大沙鱼给呑了！
张文休道：你现在是渤海国的臣民了，我就把黑水部和库叶部全都交给你来管辖，让你做庙尔州剌史，庙尔城就是你的首府。
何大富道：你让俺做剌史，把这个城池送给俺了，那可太好了。明天俺就把地宫搬到城里来。
张文休道：明天我陪你上岛去招集部众。
次日，张文休带了五百亲兵，陪着何大富上岛，实际上就是把手无寸铁的何大富挟持在中间，防他有变。岛上土人见了何大富，都欢呼跳跃，纷纷围上来。
何大富向他们喊道：快去招呼部众，随我到庙尔城去住高楼木屋。黑水部都是我的部下了。
有土人上前禀道：报告大王，三姑公主回来了。她抓住了渤海军的大将军张文凯，正要用他来交换大王。
何大富大叫道：怎么会这样？俺现在是渤海国庙尔州剌史，怎么可以把渤海国的大将军抓起来？快去叫三姑来见俺。
土人们呼叫着，争相跑去给何三姑报信。
何三姑把张文凯抓到船上，怕岸上的渤海军来劫船，就把船驶离海岸，锚在海上，只等渤海军拿酋长来交换。一夜无事。到了天明，张文凯清醒过来，见自已被五花大绑关在舱底，就拼命大叫起来。
何三姑掀开舱盖，探头喝道：你叫什么，再叫就把你嘴给堵上。
张文凯叫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抓我？
何三姑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俺是酋长何大富的女儿。你不要怕，俺不会杀你，只要俺爹爹平安归来，俺就放了你。
张文凯这才知道中了这个库叶女的诡计。现在肯定是在她的船上，这船晃晃悠悠，肯定是在海上。大哥来救我一定很难，我必须想个办法自已逃出去才行。这个小姑娘挺厉害，要想骗过她，必须想个好主意。
张文凯向上叫道：你不想杀我，就不要渴死我。快拿水来！
何三姑随手丢下一个羊皮水袋，叫道：省着点，这袋水要喝三天。
张文凯再叫道：绑着怎么喝？快给我松开！
何三姑斥道：你真麻烦，等着。
何三姑带着两个男丁下来，给张文凯松开绑。
张文凯活动一下双手，突然来了一个左右突击拳法，把两个男丁打翻在地，再回手一搂，就把何三姑的脖子扣住。两个男丁爬起来就要来搏斗，却被何三姑制止。
何三姑双手扳着张文凯的手臂，向男丁叫道：你们不要胡来，逼急了他会狗急跳墙。放他走，他跑不出这条船。
张文凯拖着何三姑，爬上舱面，把何三姑绑在桅杆上，再向土人们喝道：听我的命令，起锚，靠岸！
土人们都看着何三姑，呆立不动。
张文凯向何三姑喝道：你，快让他们靠岸！
何三姑道：你急什么，等俺爹爹来了，自然会靠岸。
僵持到近午时分，岸上吵吵嚷嚷，有一群土人向船上大叫：大王回来了，请公主快上岸！
何三姑向岸上喊道：见不到大王，俺不能上岸。快请大王到岸边来！
又有土人跑去向何大富报告。
何大富被张文休和亲兵簇拥着，来到近前，向船上喊道：何三姑，快上岸来吧，咱归顺渤海国了，爹爹当上剌史了！
张文休也向船上喊道：文凯，快上岸来吧，库叶人和我们讲和了！
船上的何三姑向张文凯问道：那是谁？是你们的大元帅吗？
张文凯笑道：我大哥和你爹爹讲和了，我们还斗什么？
张文凯说着，上前给何三姑松了绑。何三姑就向土人们发出靠岸的命令。
何三姑被绑得久了，双臂还有些麻木，一脸痛苦地抱着双肩。张文凯就扶着她上岸。
何大富看着这情景，大笑道：张大元帅，不用我来劝女儿去敖东城侍卫了，她已经让你手下这位大将军给勾去了。
张文休也笑道：这就是好事成双，喜上加喜了。
第八十四章　驸马征新罗　王叔做军师
　　　　张文休招降了库叶部，再从俘虏中把黑水军的将军校尉逐一捉拿归案，高奏凯歌，返回敖东城。扫北大获全胜，不仅击溃了黑水军，活捉了齐殿逢，还招降了库叶部，给王廷上下带来一片欢腾。
武王升殿，宣教道：张文休扫北大功告成，黑水之乱彻底根除，又有库叶部来归，真是可喜可贺。加封张文休为镇军大将军，加封张文凯为镇北大将军，加封何大富为庙尔州剌史。
张家兄弟叩头谢恩，百官争相祝贺。
三日后，武王再宣教道：萨满大巫师已择定祭祈日期，明日未时在六顶山隆重祭奠大都利。就用齐殿逢扮做猪羊，活祭之后斩首示众。
祭奠大都利，斩杀齐殿逢，又在六顶山陵园轰动了七天。
一个月后，左相张雨生上表，请求武王批准张文凯和何三姑喜结良缘。其实这桩婚事不需要国王批准，张雨生上表请教不过是想表示张家没有任何私事，一切都要服从王廷的决断。武王自然愉快批准。张府又喜气洋洋地欢腾起来。
大快人心的好事喜事接踵而来，敖东城里的文武百官和平民百姓都沉浸在欢乐之中。可是有两个本来应该是在这些喜庆活动中最兴奋的人，却没有和人们一起来庆祝。这两个人就是武王大武艺和驸马张文休。他们正在深宫密室中悄悄地筹划着与这些喜事无关的另一件大事。
渤海郡与大唐之间的战争虽然以和解告终，可是武王大武艺的心中还有一个死结没有解开，那就是新罗国曾经乘机出兵北上，妄图火中取栗。现在黑水部崩溃，倪属利吉窜逃，齐殿逢被处决，大都利之死遗留下来的仇怨已经消除，和南方新罗国的仇怨就突显出来。血气方刚且又意气风发的驸马张文休，怀着国有大恩必精忠相报的信念，早把武王关心的这些大事时刻放在心上。
这天是张文凯和何三姑喜结良缘的欢庆日子，左相张雨生府中宾朋云集，盛宴大开。新郎的哥哥，驸马张文休却有些心不在焉，只盼弟弟和弟媳的拜堂程序和宴客程序快快结束，他好去办自已的大事。他和众人随声附和地应付着，总算等到喜宴开始，酒过三巡，便起身向众人告辞。
同桌的大琳堂取笑道：驸马怎么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怕喝醉了酒，我那堂侄女不让你上床啊？
张文休笑道：王叔说得太对了，贞淑公主真是厉害得很，岂止是不让醉鬼上床啊，只怕连房门都不让进呢。我要赶紧回去了。
众人哄堂大笑。
张文休就在众人嬉笑声中离席而去。他出了父亲的左相府，并没有返回自已的驸马府，而是直奔王宫而去。因为今天左相府中办喜事，临时取消了朝会，百官都集聚在左相府中，宫中一定无人打扰，他要乘这个机会向武王禀报一项机密大事。
武王不能屈尊去参加左相儿子的婚礼，今天又没有早朝，整个上午无人打扰，就在上书房中对着一副画在羊皮上的渤海国地图出神。从北方的冰原雪岭往下看，黑水部荡平了，库叶岛归附了，室韦人一向称臣纳贡，契丹人变成了同盟国，辽东郡收缩到辽河以西，长白山周围五千里山山水水都已经是渤海国的势力范围，只剩下两个碍眼的角落还没有插上渤海国的王旗，那就是北海岸边的铁骊部和半岛南部的新罗国。铁骊部安守本份，自守家园，偏安海边，对渤海国恭敬有加，渤海国也不急于去吞併它。武王把目光投向新罗国那一千五百里土地上，恶狠狠地注视着。这个半岛上的邻国，是东方数十国中唯一没有向渤海国表示敬意的国家。那个叫做金兴光的国王，依仗着拥有经营稻谷的丰富经验，依仗着有取之不尽的海上资源，依仗着每年能向大唐皇帝晋献最多贡品的优势，依仗着有些本国青年在长安中了进士做了官，历来凌驾于百国藩王之上，扮演着众藩之首的角色，大大地损害了武王的自尊心。最可恨的是，他乘着渤海国主力大军赴唐作战的时候，竟然出动三万人马来袭击渤海国的腹地，若不是天降大雪和三王叔大野勃挺身而出，敖东城就会遭到他的劫掠。
武王伸出右拳往那个标注着新罗国首都金城的地方狠狠一击，口中喃喃地自语道：蝼蚁之国也敢妄自称大，岂有此理！
这时内侍来报：禀基下，驸马张文休大将军求见。
武王的拳头还牢牢地抵在金城的位置上，声音低沉的说道：让他进来。
张文休来到武王身后，看见武王把拳头抵在金城上，就轻轻地跪在地上，没有出声。
武王回过头来，说道：你跪什么，起来吧。为什么不说话？
张文休回道：儿臣罪该万死。
武王坐下来，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道：坐下来说吧。孤王责备过你吗，你请的是哪门子罪？
张文休在武王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心情沉重地说道：儿臣不能给父王解忧，就是有罪。
武王毫无表情地说道：你扫北大获全胜，举国欢庆，我很高兴，怎么会有忧？
张文休道：扫北成功，是基下的福气。北方虽平，南方未静。儿臣知道，现在让父王心烦的是金兴光。儿臣今天来，就是要向父王请兵征讨新罗国。
武王略呈喜色，说道：孤王早就料到这件大事要由你来完成，却没有料到你会这么快就请兵出征。你新婚不到一个月，就领兵打进山东，从山东回来马不停蹄又去扫北，贵妃和公主已经有过怨声。现在你弟弟刚刚娶妻，又要被你拉去征南，只怕你们父母兄弟一大家子人都会抱怨孤王的。
张文休激动地说道：我张家父子兄弟受王室大恩，只求精忠报国，绝不会把儿女私情置于国家利益之上。请基下准儿臣所请，立即颁教，让儿臣率五万人马去荡平新罗国。
武王兴奋地说道：你父子兄弟精忠为国，孤王岂能不知。刚才只是想说你不必太匆忙。新罗国王金兴光以为有大唐皇帝撑腰，不仅霸占了大同江南岸六州，还对我南海府椒州五县虎视眈眈，早就是孤王的眼中钉肉中剌，更何况金文吉来骚扰之仇还没有清算，这一仗是迟早要打的。只是新罗国不同于黑水部，国力兵力都胜过黑水部十倍，不是几万骑兵打一个冲锋就能荡平的。南征之战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战则已，战之必胜。
张文休起身指着地图说道：儿臣已经谋划好了。此战要海陆并进，三面夹击，让他首尾不能兼顾。调北海战船三百艘水军一万二千人到南海府集结，调渤海战船二百艘水军八千人到都里镇集结，调三万骑兵到大同江沿岸集结。儿臣指挥东线海军，张文凯指挥西线海军，陆上骑兵就由大乙夏指挥。约定时间，同时发起进攻，必能旗开得胜。
武王也走到地图前，听着张文休说完，点头道：你这个谋划很好。你兄弟二人有攻山东平黑水两次海战的经验，大乙夏三兄弟都是骑兵骁将，分别担任海陆军统帅一定会所向无敌。海军也要随船带足战马，一旦登陆，就要杀他个迅雷不及掩耳。这样分兵合击，还需一个总指挥，只好再请左相挂帅出征了。
张文休道：儿臣以为，新罗国遭到攻击，一定会向大唐求救。为了阻止唐军介入，需要有一位名声显赫的大将军率领一支人马在辽河岸边虚张声势，牵制唐军，让左相担任这个任务最合适。攻打新罗国的三军总指挥可以请大野勃来担任。
武王最忌讳的就是大野勃掌权，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有重返政坛的机会，立即拒绝道：让左相去牵制唐军，这个主意很好。可是让大野勃来做南征的总指挥恐怕不行。孤王不能让他掌握兵权，他也绝不肯接受孤王的调遣。
张文休道：这个儿臣也已经想到了。基下不必出面，也不必给他大元帅的令旗金印，就由儿臣去请他来做个军师，在南海府设立三军大本营，由军师坐镇。三路夹击，可以各自为战。大野勃只要在全局上掌握进退时机，给予及时的战略指导即可。征服新罗国本是先王的遗愿，大野勃绝不会袖手旁观。
武王对驸马的想法很赞赏，因为攻打新罗国也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国家用人之际，就不能不放松一下王廷内部绷紧的弦。让大野勃做驸马的军师，不具实权，只出大力，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就说道：三军不可无主，就由你来挂帅，你再把指挥权委托给军师。这是个很周密的计划。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请军师，又什么时候才能开战呢？
张文休道：这还要听听军师的意见才能确定。
武王和驸马一拍即合，当即作出了南征新罗国的决策。次日，张文休便起程往铁利府去请大野勃出山。
三王叔大野勃的儿子大荣华和女儿大松花，都随大唐皇侄李琳到长安去了。他和夫人姜凤飞相依为伴，重新回到铁利府闲居，每天潜心研读父王大祚荣留下来的仙功秘册，对敖东城发生的大事小事一概不问，生活很安宁。可是张文休的拜访，却象一石激起千层浪，打破了他的安宁生活。
张文休来到铁利城，见了大野勃，叩头拜道：晚辈受命南征新罗国，却对新罗国的军事状况一无所知，特来向三爷爷请教。
大野勃和张雨生父子的感情是很亲密的，见了张文休，不禁满心欢喜，高兴地说道：你扫平了黑水部，为渤海国除掉一个隐患，又要乘胜南征新罗国，真不愧是渤海国的栋梁之材。有你父子在朝，我可以放心当个村夫了。凭你的文韬武略，击败新罗国是易如反掌，用不着我来指手划脚。
张文休道：三爷爷无论如何要给侄孙出个主意，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
大野勃笑道：出个主意当然是可以的。先说说你这个大元帅有什么谋划？
张文休就把三路出击的想法大略地说了一遍。
大野勃想了一想，说道：既然你执意让我说，我就送给你一条妙计。你想三路进攻，虽然是上策，却不能齐头并进。应该先以北路骑兵吸引其主力大军向北，再以西路海军吸引其留守部队向西，然后东路海军出其不意直捣金城，则如探囊取物，瓮中捉鳖。大胜可生擒金兴光，中胜可令其恐惧求和，小胜可捣毁其都城。
张文休大喜道：姜还是老的辣。三爷爷这条妙计，可真是画龙点睛，把我和武王基下谋划的三路进攻战略一下子点拨得透彻明白。此战非三爷爷来指挥不可，就请你老人家出山来做我的军师，坐镇南海府，运筹一切。
大野勃也摩拳擦掌，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