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国武王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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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钦茂摇头道：非也，非也。自从玄宗皇帝登位以来，皇家和睦得很，没见到有什么争斗。
张文休深有感慨地说道：帝王家和睦相处，是百姓之福。如果我们渤海国也能这样，那该有多好。
大钦茂听了这话，面露惊异之色，追问道：姐夫怎么这样说，是不是王室又出了什么大事？
张文休故意卖关子，说道：我有些话，可能不合时宜，和你说了，你可不要见怪治罪。
大钦茂道：从小你是我哥，现在你是我姐夫，别说我现在只是个副王，就算将来当了国王，也不敢治你的罪。有什么话，你只管放心说就是了。
张文休道：三爷爷大野勃从长安归国，本来是要辅政的，却被父王拒之门外。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大钦茂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不要绕来绕去，知道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张文休道：是父王亲口告诉我的。二十多年前，正觉和尚说三爷爷娶姜凤飞是渤海国的上上之喜，百年之后见分晓。父王从那时起就怀疑三爷爷的子孙有朝一日会篡夺王权，做了国王以后就对三爷爷严加控制。
大钦茂摇头道：就凭和尚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这样提心吊胆，也未免太过份了。
张文休道：光是提防着还不算过份。啊，对了，你知道我去打新罗国的事吗？
大欠茂笑道：当然知道。长安都传遍了，说渤海郡的驸马率兵攻打新罗国，占了金城，射伤了新罗王。你可是威名大震了。
张文休道：我这点威名算什么呢，把军师赔进去了，可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大钦茂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军师是谁？怎么把他赔进去了？
张文休道：我请三爷爷做军师，替我出谋划策去攻新罗国。这本是父王同意的，可是还师之日，父王却听信高海清一面之词，定了三爷爷一个谋反之罪，差一点满门抄斩。后来虽然没杀，却发配到伯力城服劳役去了。这才叫过份呢。
大钦茂问道：高海清不是右相吗？他怎么可以对王室挑拨离间。你看三爷爷象是篡位夺权的人吗？
张文休道：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这些年他甘居林下，潜心修练仙功道法，对权力毫无兴趣。
大钦茂道：这不就结了。我们有机会就劝劝父王，不要再对三爷爷耿耿于怀。就算父王不听劝，我们也可以暗中保护，总不能再让三爷爷无辜受难。
张文休道：我上次替三爷爷求情，差点受罚。你是副王，说话比我有份量，以后就全看你的了。
大钦茂道：姐夫放心，我心中有数。等我回京，咱们再从长计议。
副王大钦茂归国，将近年底的时候回到敖东城。
武王和贵妃早在宫中等待。大钦茂来到王宫，和全家人相见，给父王母妃叩头请安，向姐姐弟弟问好。
陶贵妃抹着眼泪说道：钦茂能平安归来，让我悲喜交集。可怜大都利不能看到全家欢聚了。
武王劝道：现在钦茂回到身边了，大家应该高兴才是。
贞淑公主看着二弟魁伟的身材，暗中称奇道：二弟越发长得和大哥一模一样了。可怜那没过门的嫂子张凤仪，自从大哥死后，就发誓不再嫁人，也不肯出来和我们玩耍。现在二弟回来了，我何不暗中牵个线，让他们两个结成百年之好，一则可以让张凤仪重获新生，二则也可以了却爷爷和姥爷生前让我们这一辈男女互相结亲的愿望。
大钦茂见姐姐盯着自已，便笑道：姐姐在看什么，不认识二弟了么？
贞淑公主笑道：你长得和大哥一模一样，又接替他当了副王，他应该做的事你可要全都承担起来。
大钦茂笑道：姐姐说得是。我一定要把大哥该做的事全部承担起来，竭尽全力为父王分忧。
贞淑公主道：替父王分忧是应该的，替我们大家解忧也是应该的。
大钦茂笑道：有姐夫哄着你，你还能有什么忧？
贞淑公主笑道：要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忧，就只有你来解了。其实也很简单，我替你向父王请几天假，你陪我们好好玩一玩，给我们讲一讲长安有趣的故事。
大钦茂笑道：就算父王不准假，我也会抽空和大家好好聚一聚，重温一下青梅竹马的好时光。
贞淑公主道：那就一言为定，明天都到我家来。驸马府就是原先姥爷家的府宅。文休要把张凤仪和张文凯都请来。大家还象小时候一样，都到姥爷家集合。
陶贵妃早就看穿了贞淑公主的鬼主意，知道这是要给钦茂和凤仪牵线，心中也是一阵欢喜，就说道：我替基下准了，你们明天放心玩吧。
武王道：这怕不行。明天朝会钦茂要和大臣们见面。
陶贵妃道：孩子们十年没有相聚了，就让他们玩一玩吧。钦茂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大臣们相处，不差这一两天。
武王还要再说，却见陶贵妃和贞淑公主向他使眼色，也不知这母女两个有什么把戏，只好应道：也好，就给你们放三天假，好好聚一聚。
孩子们离开之后，武王向贵妃问道：你们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鬼？
陶贵妃笑道：贞淑的弦外之音你听不出来吗？大儿子不在了，就给二儿子和凤仪姑娘牵个线，这一对要是能成，我们两家还是亲上加亲，不是很好吗？
武王笑道：这是早就在我意料之中的事。张凤仪命中注定是我家的儿媳，除了我的儿子，别人谁敢娶她。我看钦茂和她没有不成的理由，你就准备给他们办喜事吧！
第九十一章　梅竹重相聚　姨表再联姻
　　　　张文休夫妇回到驸马府中，让下人准备好佳肴甜果，迎接兄弟姐妹的聚会。贞淑公主就催着驸马快去左相府中，向凤仪妹妹和文凯夫妇说准了明天来相聚。
这一夜，驸马和公主两个人兴奋异常，久久不能入眠。
贞淑公主道：你看钦茂，长得和大哥一模一样，简直分不出谁是谁。凤仪见了他，一定会惊喜不已。
张文休道：只怕凤仪太死心眼。她在钦茂面前可是一直以嫂子自居的，冷丁让她变换身份，怕是接受不了。
贞淑公主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要论年龄，钦茂还大一岁呢。小时候凤仪把他当弟弟，对他百般呵护。钦茂也最护着这个小嫂子，还常常帮着她和我打架呢。他们两个的感情可深着呢。明天见了面，保准有好戏。
张文休道：这几年凤仪总是一副悲伤的样子，把全家人的心情都带坏了。如果她能有欢乐，我们张家就可以欢天喜地了。
左相府中的张凤仪姑娘也是不能入睡。他听大哥张文休说大钦茂王子归国了，立即联想到一去不返的大都利，不禁悲伤起来，在房中暗自哭泣。哭了一回，就想起小时候大家在一起玩耍的情景。那时候张家三兄妹和大氏四兄妹，几乎天天聚在姥爷陶永久家玩耍。那是多么开心的日子。想来大钦茂入唐也有十年了，小时候这个大弟弟可是总帮着我打架的，有好东西也总是想着给我留一份，倒真象个小哥哥，其实他比我大一岁，真应该是哥哥呢，只是因为我是未来的嫂子，才让他委屈地做了弟弟，不知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还会有儿时的天真活泼吗。平时我不肯出门去玩，大家也都能理解，这回是欢迎大钦茂回国，要去姥爷的旧宅找回从前的影子，我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明天一定要去参加。
这一夜，王宫内院中的大钦茂更是兴奋。和父母团聚，和姐姐弟弟们团聚，让他感到无比快乐。明天还要重回姥爷的旧宅，将要见到张文凯那淘气鬼，小时候最能捣乱生事，现在却成了大将军，娶了妻生了子，成了大人了，明天非要让他学一学小时候的赖皮相；还有张凤仪姑娘，小时候总给我当嫂子，却不知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来呵护，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大哥去世之后她一直不肯嫁人，一定还在为大哥的不幸伤心，明天见了面还不知该怎么劝她呢。
次日一大早，大家相继来到驸马府。最先来的是张文凯。张文休要就让弟弟帮忙接待。稍后张凤仪和弟媳何三姑来了，贞淑公主则把两人接到后面去说悄悄话。最后到的是大钦茂和大宝方兄弟。张文休兄弟就把两个王子直接引到后园。再让下人去请公主和两位女宾。
张文休兄弟正陪着大钦茂和大宝方海阔天空地闲聊，那边贞淑公主陪着张凤仪和何三姑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张文休笑道：她们来了。
大钦茂和大宝方一齐扭头看去，只见贞淑公主陪着两个美女走过来。大钦茂一眼就看出那是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女人。风风火火高声大笑的一定是张文凯的妻子何三姑，另一个心中藏着悲戚，脸上却强作笑容，婷婷枭枭，细步走来，庄重典雅，超然脱俗，那分明就是曾经自称是嫂子实际却是妹妹的张凤仪。大钦茂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凤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跼促不安。
张凤仪微微抬头，看见了面前的两个王子，一个是大宝方，早就认得的；另一个，天哪，那不是大都利吗？她几乎叫出声来，可是马上就忍住了。她们知道那不可能是大都利死而复生，那应该是二王子大钦茂。张凤仪惊讶地张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大钦茂，一时不知如何招呼。
倒是何三姑心直口快，上前说道：三王子早就见过了，快给俺们介绍一下二王子吧。
大宝方笑道：还用介绍吗？除了你何三姑，我们这些人都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
何三姑笑道：那也要给俺介绍一下呀，不然俺怎么给二王子请安呢？
贞淑公主笑道：来来来，钦茂和何三姑认识一下吧，你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呢。
何三姑行礼，笑道：那俺就给二王子请安了。
大钦茂赶紧还礼道：我也给张二嫂请安。
何三姑笑道：副王给俺行礼，俺可是担戴不起。你快给俺家小姐请安吧。
大钦茂转过身来向张凤仪说道：凤仪妹妹一向可好？
张凤仪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答应道：我们这些人都有人照料，无忧无虑，能有什么不好。弟弟在长安孤孤单单，倒是让我们好惦记。
大钦茂道：我在长安也是很想念你们。现在回来了，又可以和大家朝夕相处了。到了这宅子里，就象回到了从前，妹妹在这草丛中帮我抓蜻蜓的情景好象就在眼前。
张凤仪忧郁地说道：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你现在是副王了，怎么可能再和我们一起玩耍呢。
贞淑公主见他二人说得亲热，就招呼大家说：让他们两个在这说蜻蜓吧，我们到那边去看腊梅花。
张文休心领神会，就拉着大宝方、张文凯带头跑到冰山那边去看腊梅花，贞淑公主也拉着何三姑跟了过去。
大钦茂见身边没有别人，就向张凤仪说道：几年不见面，妹妹越发端庄秀丽了，只是眼睛里面充满忧郁，是不是还在为都利大哥的事伤心？
张凤仪被他一问，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饮泣道：原来只盼他回来和我成亲，谁想到老天不长眼，却让他惨死他乡了。今天重新回到姥爷的花园里，就情不自禁地想起爷爷和姥爷生前对我们两家孩子们的祝福。你看文休大哥和贞淑妹妹多么开心。只有我命浅福薄，再也找不回过去的影子了。
大钦茂见她说得沉重，就热心劝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你就是伤心死了也无济于事。我看不是妹妹命浅，而是我大哥福薄。小时候我就有些不服气，怎么就大哥能娶你，我就不能呢？两家结亲，也不一定非要按长幼排队呀。
张凤仪嗔道：你胡说什么？你不要一口一个妹妹地叫我。我从小就是你嫂子，现在也还是。
大钦茂笑道：其实你本来就是妹妹，是看在大哥份上才让你扮做嫂子，现在大哥不在了，你就扮不成嫂子了，只能做妹妹了。
张凤仪定定地看着大钦茂，故意问道：你就那么想当哥哥吗，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来？
大钦茂拉起凤仪的手，说道：有你这么好的妹妹在这，我还会娶别人吗？你想叫嫂子，就对着镜子叫你自已吧。
张凤仪叹息道：唉，你想得可真轻松，只怕不能如愿以偿。谁都知道我是要和大都利结亲的，怎么能再嫁给你呢？
大钦茂说道：只要你愿意，其他的事都由我来安排。
张凤仪摇头道：你可不能象小时候那么任性。你是副王了，满朝百官都看着你呢。
大钦茂道：你放心。我娶你有三个理由，一是祖辈遗命，二是兄长遗事，三是两相情愿。不要说你和大哥没有成亲，就算你真的做过嫂子，我也可以娶你，在大唐国不仅弟弟可以娶嫂子，就连儿子娶小妈的事都屡见不鲜，武则天女皇就是先嫁太宗皇帝，再嫁高宗皇帝。只两厢情愿，就没有障碍，在渤海国也应该是顺理成章。我料定，父王要给我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娶妃。不出三个月，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两个正在窃窃私语，何三姑跑过来叫道：二王子，大小姐，你们怎么说起没完了？亲亲热热地说什么哪？
张凤仪嗔道：你不要胡说。我们说小时候的事，你不懂。
何三姑快人快语道：小时候的事俺也知道。听说你们两家是要亲上加亲的，从小就配成对了，要是再有一个公主配文凯，哪会有俺何三姑的份。现在还有两个王子未婚，可俺们家只有一个未嫁的小姑了，你们两个不配对，还要让三王子来娶不成？三王子可还是小弟弟哪。
大钦茂笑道：你看，连张二嫂都这么说，别人还会说什么？你们大家都过来。我要郑重宣布，凤仪妹妹就要做我的王妃了。
贞淑公主欢笑道：这就对了。好事不能拖，我们现在就去禀告父王母妃。
大家说笑着，跑出驸马府，一路向王宫跑来。王宫卫士们对这些王子公主不能阻拦，只能一边在开宫门，一边跑进去禀报。这时武王和陶贵妃正在暖阁上议论大钦茂和张凤仪的婚事，听说孩子们都来了，就吩咐内侍让他们到暖阁来见。
贞淑公主抢先说道：我们来给父王母妃报喜了！
陶贵妃笑道：看你们乐成这样，有什么喜事了？
贞淑公主就把二哥和凤仪往前一推，说道：你们自已说吧。
大钦茂拉着张凤仪，给武王和陶贵妃叩头，说道：钦茂要娶凤仪妹妹为妃，请父王母妃恩准。
武王笑道：这可真是大喜事。孤王准了。其实我们早就盼着有这一天，只怕你们两个不愿意呢。男女婚姻，要本人作主，这是国法，也是家规。你们愿意，我们当然赞成。
陶贵妃把张凤仪拉到身边，笑道：凤仪生来就是我家的儿媳，可惜拖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张凤仪低声说道：多谢姨妈从小对我的关心疼爱。
陶贵妃笑道：不要叫姨妈了，就叫母妃吧。
武王笑道：贵妃也太心急了。这件事还要征得雨生大哥和美凤大嫂的同意才行。
贞淑公主笑道：父王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左相府向姨妈和姨父禀报。
大家又一窝蜂似地跑到左相府。
何三姑进了门就喊起来：大家听好了，咱家大小姐要和二王子成亲了，快去向老爷太太禀报。
张雨生和陶美凤闻讯，急忙迎出二门，问道：谁在大呼小叫，出了什么事？
何三姑向后一招手，说道：爹妈快看，你们的姑爷来了。
张雨生往外一看，原来是大钦茂和张文休带着一群兄弟姐妹来了。
张雨生赶紧迎上去，向大钦茂说道：恭喜副王平安归国。
大钦茂往张雨生脚下一跪，说道：伯父在上，侄儿是来向凤仪表妹求婚的。
张雨生急忙拉起来，说道：副王快请起。我们都进去说话。
大家来到厅上，分别落座。
张雨生道：我只想在朝会上和副王议论国家大事，可不敢在家中和副王谈论婚姻嫁娶。凤仪虽然是我的女儿，可婚姻大事还要听王廷的教示。
大钦茂说道：我和凤仪两厢情愿。伯父同意了，我再向父王请教。
张雨生道：副王此言差矣。就算你和凤仪两厢情愿，也要先请教武王基下，我做臣子的怎敢越过王廷自作主张。
贞淑公主在一边笑道：钦茂自作聪明，这下弄巧成拙了。
大钦茂拍了一下自已的头，笑道：是我自已把自已绕胡涂了。
张雨生和陶美凤莫明其妙，怔怔地看着他们。
张文休向父母禀道：刚才我们见过基下和贵妃了，他们非常赞成副王娶凤仪妹妹。
大钦茂说道：请伯父不要见怪，刚才是我故意隐瞒了，本想这样是尊重伯父，却是画蛇添足了。
张雨生道：副王应该知道，我张家老老少少，无论大事小事，都唯王命是从。文休和文凯，你们今后对副王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否则就是背祖叛父。
张文人兄弟应道：儿子一定谨记。
陶美凤这时才插话道：本来是欢欢喜喜的事，这样一弄就拘拘束束了。钦茂听姨妈说一句，我家凤仪是注定要做你家儿媳的。现在你要娶她，我们是一百个乐意。回去告诉基下和贵妃，我们这边没有异议，只盼婚礼快点举行。
婚礼日期是由萨满大巫师择定的正月初十。敖东城迎来了最欢乐的一个新年。新春佳节之际，大钦茂和张凤仪喜结良缘，官民百姓都沉浸在欢乐之中。这是一桩亲上加亲的婚姻，也是一桩加固王权的结盟。张雨生一家和大氏王廷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对渤海国的未来将产生深远地影响。
新春佳节的喜庆加上副王婚典的喜庆，已经使敖东城欢腾不已。到了正月十五元霄灯会这天，前去接收新罗国北部八十里土地的大乙夏又回来报捷，则把欢乐引向疯狂。
大乙夏踌躇满志地来向武王禀道：臣已将新罗国北部八十里土地尽数接收完毕，并在大谷城等十座城池留下守卫部队。新罗国有使节五人随同臣前来，请求迎接金思兰王子回国。
武王对新罗国割地求和并不满意，他想要的是新罗国土崩瓦解彻底屈服，他想要的新罗国象恭敬大唐国一样恭敬渤海国。此刻见大乙夏喜形于色，便在心里骂了一声小家子气，阴沉着脸冷冰冰地说道：你接收了区区八十里，就以为是大功劳告成了，就要把金思兰放回去了，是不是？你接收的那片土地原本是高句国的，而且再往南二百里，至少有三十座城池，至今还标在大唐辽东郡的版图上。新罗国嘴上说是割地求和，实际上却是借花献佛，他本国毫发未损。金思兰想回国，怕是没那么容易。
大乙夏听武王这样说，心中很是不平，他想，这割地议和的事是驸马张文休决定的，我不过是按照协议去接收土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基下不奖赏也就罢了，总不应该痛加斥责吧。心中这样一想，说出来的话就有了一些不服的味道。
大乙夏争辩道：同新罗国议和，是大元帅张文休决定的，新罗国以土地换和平也是张文休答应的，臣虽然奉命前去接收，绝不敢贪功自傲。张文休和金思兰达成的协议很明确，只要八十里土地和城池交割完毕，就送金思兰回国。如果我方违约，只怕有损驸马的名声。
武王对大乙夏的话很反感，当即斥责道：驸马做的事就一定正确吗？你不识大体，胡乱牵扯，成何体统？你可以退下了。孤王自有道理。
大乙夏退下之后，武王对内侍吩咐道：你去把右相高海清找来。
高海清应召进宫来应道：臣听教。
武王道：今天是元霄佳节，孤王要会一会新罗国王子金思兰，设个小计来捉弄他一下，解解闷。这件事不能让大内相和左相知道，否则就玩不成了，就由你去安排。
高海清心领神会，一脸媚笑，说声领教，转身出去，到宾馆去接金思兰。
第九十二章　怒斥大乙夏　杖毙金思兰
　　　　新罗国王子金思兰是国王金兴光的次子，曾经在大唐长安入侍多年，参加过开元十五年的科考，名列第十名进士，被玄宗皇帝授予太仆寺员外卿，长期在长安任职，也是新罗国驻在长安的首席代表。这次他为了救国于危难，不顾个人安危，自愿做了张文休的人质，来到敖东城已有三个月之久。原先和张文休达成的协议是，一旦八十里土地交割完毕，就送金思兰归国。现在三个月过去了，土地交割早就应该完毕，可是张文休却不露面，也没有任何释放新罗国王子归国的迹象。金思兰正在忧心如焚，突然接到武王召见的通知。
金思兰这时只盼武王放他归国，听说武王有召，不敢怠慢，当即来到王宫，向武王叩拜道：新罗国王子金思兰，恭贺武王基下新春之禧。
武王皮笑肉不笑，说道：今天是元霄佳节，孤王要告诉金王子一个好消息。八十里土地已经交割完毕了。
金思兰急忙说道：按照协议，本王子可以回国了。衷心祝愿两国永守和约，和平相处。
武王脸上闪过一层狞笑，说道：八十里土地虽然交割了，可是离和平却还差得很远。只怕是金王子要想回国，也没有那么容易。
金思兰焦急地问道：基下这是何意？难道要毁约不成？
武王阴阳怪气地说道：金王子说得不错，是有人毁约。孤王今天请金王子来，就是要说一说这毁约的事。
金思兰预感到大事不好，急忙问道：请问基下，究竟是谁毁约？
武王狞笑道：不是你就是我，你猜会是谁呢？
金思兰不由得紧张起来，起身拱手施礼道：基下言重了。既然八十里土地已经交割完毕，就不会有毁约之事了。基下是在开玩笑吧？
武王一脸冷酷，说道：金王子，你可是聪明过头了。你明明是在毁约，却装得没事人一样。现在交割的土地都是辽东郡的，没有一寸是你新罗国的，这也能算遵守和约吗？
金思兰吃了一惊，隐约地感觉到武王两眼中露出的杀气，急出一身冷汗，赶紧解释道：基下不能这样说。自从辽东郡王薛礼退出平壤撤到抚顺以来，新罗国就实际管辖着大同江两岸这片土地。渤海国是从新罗国手中接收的这片土地，这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