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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恐轻骑兵-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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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擦擦枪嘛!”
我在一旁答道:“刚刚擦过一遍了……”
话音未落;营部通信兵跑进来;通知我们立即出发。
大家手脚麻利;片刻功夫;已将帐篷内收拾干净。我们将个人的所有东西全装进了大背囊;挎上卡宾枪;乘车前往停机坪。
9月4日这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人来到了赫拉特市的郊外。走出机舱后不久;就明显感觉出这里的气温没有像坎大哈那样酷热难耐。
这是个旧的军用机场;我们被告知;我们是第一批来这里的美军;路旁都是以前留下来的雷场;没人在这排过雷;所以不能到处乱跑;此外,晚上开车时也不能开灯;因为这里的情况我们还不熟悉;而这儿的地方武装还拥有大量的坦克等重武器。
随后,我们来到落脚的地方。这里黑乎乎的一片;打听厕所在哪;人家带我们去了,一看;顿时傻了眼;这所谓的厕所原来就是一根插在地上的管子;而马桶则是在废弃的汽油桶上放个中间挖了洞的椅垫。这些个美国小伙子可真会创新啊!
这一带也曾遭兵劫;但战火中遗留下来的弹坑不像坎大哈地区的那样又大又密;而且战后重建的工作开展得更顺利。
我们住在城外。在赫拉特市区内;除了警察外;不驻有任何一派的武装力量。这里条件简陋;从市区拉了电线过来;但电量有限、电压不稳;美军士兵的饮水还得靠运输;而这里的供应似乎还没被列于重要地位。
所幸气温不算很高;我们也用不着每过一二个钟头就需大量喝水了。
阿富汗的地势特点是东高西低。东北部海拔最高处有七千多米;到这西部;平均海拔落至一千米左右,与坎大哈相比;在这里进行训练时;肺部也就不那么容易感到难受了。
战场上的重逢别有一番兴奋。我们排里两拨人分手不过一个多礼拜,此刻一见面;大伙儿握了右拳相互一碰,接着我问你“这几天紧张不紧张”,你问我“都干些什么事呀”,嘻笑声此起彼落。
战士毕竟是战士,一会儿后,大家又进入了状态,投入紧张有序的工作中。
这是一个临时整理出来的营房,远离山脚,地面上半土半沙,还撒落许多灰白色的砾石,棱角坚硬。
营区内没什么建筑物,不多的几顶大帐篷是临时搭成的,还有一些人就在地面上挖一方浅坑,支了个人帐篷暂歇。
悍马车分散在各个战斗单位的歇息地附近,便于维护和紧急出击,就连直升飞机也没集中停放,各寻空旷的坪地。
我们并不因为这西部地区没有频繁的塔利班武装袭击活动而放松警惕。在营区边缘,我们堆垒了简陋低矮的沙包工事,紧挨工事的外围是警戒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丝,卷成一圈一圈的,有半人高,上面扎有许许多多尖利的铁刺。
这警戒区宽达几十米,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有效阻止地面武装人员的突进,即使他们乘坐着车辆。
来到这儿的头几天里都平安无事,我们遵照命令,一步也没有跨出营区外。
每天,我们都要擦拭武器,保养车辆,掌管沙尘的天神似乎特别眷顾阿富汗,当初在坎大哈是这样,现在到了赫拉特还是如此,半空中总有无数沙尘,纵然是风止气静的时候,人只要一走动,地面上的尘土也就受到鼓舞一般轻扬曼舞起来。所以这擦拭保养也就成了干不完的活儿。
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安排相关的训练。
恰如我们所料,这里根本没有娱乐休闲设施,就连公用电话也没有。连队中只有军官掌握着卫星电话,但那是用以战事公务联系的,我们与外界亲朋好友的联系全断了。
不知是中央政府与反对派武装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因为首领阿马努拉·汗被宣布逮捕产生了作用,国民军进驻赫拉特市后的这些天,反对派武装势力是偃旗息鼓了,于是人们关注更多的是省长伊斯梅尔·汗将军。
我听说,伊斯梅尔·汗属于在阿富汗人口数量占第二位的塔吉克族。他是北方联盟的首领之一,与现任政府教育部长卡努尼(据说目前最有实力成为卡尔扎伊竞选对手的总统候选人)是亲密战友,在推翻塔利班政权时出过大力。
这是一个老牌军阀,经历过二十多年的阿富汗战争,如今他控制了赫拉特省及邻近数省的部分地区,有“赫拉特之狮”的称号。2001年塔利班政权被推翻后,他被任命为赫拉特省的省长。
这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他善于招抚百姓,笼络民心,动用了海关关税来改善社会设施和文化面貌,使当地许多民众对他感恩载德,从而赢得不少支持者。
同时,他又截留几十亿美元,培植壮大自己的势力,现在手下已拥有数万人的私人武装,并且不听联合国、驻阿美军及阿富汗政府关于解除境内所有私人武装以保证国内局势安定的要求,拥兵自重,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而由这些情况看来,能在赫拉特地区引起较大规模动乱的反倒是政府任命的合法省长的手下了。
第十一章 赫拉特动乱
11。1
人群后,房子还在冒烟,火舌还在吞吐,
同时也有多名外国援助人员被困,他们的生命安全时时面临危险。
连长当机立断:“冲进去救人!”
这些在美国长大的小伙子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但对小小的病菌却是毫无防范能力。在刚到赫拉特的一周时间内,我排竟有半数以上的人闹起病来,有的又吐又泻,有的头晕乏力。
医生给他们扎针,做静脉注射,再让他们躺两天,现在大家也就痊愈了,适应了这里的水土。
但今天查理斯军士却显得闷闷不乐,看那模样,又不像是患病。
“他又犯酒瘾了吗?”沙利悄悄问我。
我摇摇头。我现在未满21岁,法律规定不能喝酒,所以真的不知道犯酒瘾是怎么回事。
格林纳说,因为没法与他女儿打电话,查理斯心情不好,这儿也买不着酒,他有时脾气显得暴躁,会无缘无故地发火,但也只是跟自己发火。
查理斯为人不拘小节,两年前妻子和别人好上了,两人便离了婚,留下一个八岁的女儿,在夏威夷时我就发现查理斯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每半个月一发工资,就要先给女儿寄去生活费,休假时总选择回缅州老家,给女儿带好多好多的礼物。
想必婚姻的失败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灵创伤,在夏威夷那会儿,他就经常借酒浇愁,有时喝得酪酊大醉。有段时间,我们几个年轻人经常陪他玩,去沙滩,去兜风,我还介绍这一帮人吃中餐,其乐融融,他情绪也就好多了,不怎么喝酒。
此刻,见他“旧病复发”,大家心里也不好受,加利靠近我,轻声耳语:“平时他一听你开口说话就乐,你去劝劝他吧!”
我见他阴沉着脸,又听说他会无缘无故发火,心里也有些发怵,想不出该说什么来逗他乐。
格林纳也直瞅着我,好像在等我拿主意。
情急之下也没什么妙计,就对格林纳说:“来,把棋子拿出来,我们下一盘。”
沙利不明白我的用意,问:“你不是不会下棋吗?”
我答道:“可以学嘛!”同时朝格林纳挤挤眼。
格林纳摆开了国际象棋。
这时我像是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一样,对查理斯说:“我不是格林纳的对手,中士,还是你来下吧!”
查理斯扫了我一眼,说:“好,我来下。”我觉得那一眼足以表明他理解了我的用意,只是懒得说出口而已。我不自然地笑一笑,退开去。
这是九月份的第二个周六。傍晚时分,这边的棋盘上两军对垒,鏖战正酣,十几公里外的赫拉特市区也不平静。
查理斯和格林纳还没有决出胜负,就有人进来通知我们,说是有二三百个示威者走上街头,似乎想制造一场骚乱,要大伙儿思想上有个准备。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事情的起因缘于一纸任免令。
今天下午,由卡尔扎伊总统签署的一份政府命令传给了赫拉特省省长伊斯梅尔,内容说的是,为表彰伊斯梅尔的卓越功勋,经国防委员会提议,提拔伊斯梅尔为中央政府矿业部部长,免去省长职务,调到中央去工作。
有精明的人就分析,这是卡尔扎伊总统削弱伊斯梅尔势力的一个举措;还有人说,伊斯梅尔在西部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西部选民的意向,而他又和出身北方联盟的现任教育部长,总统竞选人之一的卡努尼关系密切。卡尔扎伊此举意在为自己成功竞选总统铺平道路。
提拔的命令一公布,伊斯梅尔就立即表态,与以往的两次一样,再次拒绝前往中央政府任新职,但接受了免职命令。
随即,就有人四出煽风点火,鼓动他的支持者上街闹事。
示威队伍先只是在大街上游行,高呼口号。中央政府的国民军士兵守在兵营里,严阵以待。
有一小部分人策划要将示威活动升级,于是煽动二百多人于第二天,即12日早晨,冲入联合国难民署、援助团及计划署等机构设于赫拉特市大街上的办公室,捣毁门窗,洗掠财物,纵火焚烧。
为将事情闹得更大,他们又冲击当地兵营,与换防来此的国民军和警察发生了冲突。
为避免伤及无辜,军警也不敢开枪,那些示威者便变本加厉,越攻击越来劲。
赫拉特市内的示威活动一升级为暴乱,我们就接到命令,火速赶赴现场。
我连及空降兵、特种部队士兵分为两拨,第一拨人马前去遭洗劫的联合国机构办公楼救人,保护这些机构及其人员,还有领事馆等,不再受到侵害;第二拨人去救援被围困的巡逻车,并协助政府军和警察平息事态。
我们这一排人乘车来到了中心大街。联合国驻赫拉特援肋机构的办公楼前还聚着好几十人。楼下大门洞开,门扉倒地,玻璃碎片洒落,楼上的窗口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般焦味。
我们刚一跳下车,就有人围攻上来,还有些家伙躲在人群后朝我们投掷石块杂物。
我们先是劝解,继而口头警告,要他们走开。
对面有几个人大约要在同伴面前逞英雄,估摸着我们不会开枪,竟毫不退让,挥舞拳头,要我们走。
一个穿小褂的不知从哪儿捡到一根粗棍子,比划着,口里大吼大叫,气焰十分嚣张。
人群后,房子还在冒烟,火舌还在吞吐,同时也有多名外国援助人员被困,他们的生命安全时时面临危险。
连长当机立断:“冲进去救人!”
他命令一排二排驱赶人群,开出通道,让我三排士兵强闯进去救人。11。2
那人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一个汽油瓶子;点燃了;准备扔过来;
二排排长眼疾手快;举起枪“呯”地就是一枪;那人“啪”地倒在地上;
那瓶子也正好掉在他肚子上;火焰燃起,他几乎变成了烤猪
命令一下,想表演英雄秀的那个人立即当场出丑,因为他当时刚好站在与我同时服役的特等兵乔治的面前。
这乔治,喜欢拳击运动,高中毕业后还到俱乐部进行过训练,两次参加州一级的拳击比赛,获得过冠军。去年25步兵师举行运动会,我们连选派我参加射击比赛,而他是拳击选手。不料参赛运动员资格审查时发现他的拳击水平与其他选手悬殊太大,只好取消他的参赛资格,改让他当裁判。
此刻,连长命令一下,这个浑身憋了好几百公斤力量的小伙子伸出手猛力一推,对面那人向后飞去,砸倒身后同伴三二个。
领教了乔治的厉害,离得近的那几个人才有所收敛,但后边不知情的仗着人多势众,还在挤拥,有人故意大声叫“打”,妄图制造武力冲突。
一排和二排的战士关上了枪支的保险栓,用肩撞,用手推,不得已时就用枪托捅。
推推搡搡中,我排十几人直往里冲,遇上前边有挡道的,就毫不客气将他撞开,推倒。
这时;人群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手持汽油瓶的人;这家伙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一个汽油瓶;朝我们的车扔了过来。
“轰”地一声;瓶子砸中了我们的一辆车子;车子立即陷入火海中;一个守在车旁的士兵眉毛也被烧焦了。大家见状马上过来帮忙灭火。
就在这时;那人不知又从哪里拿出一个汽油瓶子;点燃了;正准备扔过来;二排排长眼疾手快;举起枪“呯”地就是一枪;击中那人的胸部;那人“啪”地倒在地上;那瓶子也正好掉在他肚子上;结果可想而知;火焰燃起,他几乎变成了烤猪。
示威者们还是不停地朝我们投掷比拳头还大的石头。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石头,那些石头像雨点般地不断砸过来,击在我们身上;很多人都受了伤流了血。
我们几十人已是忍无可忍;在几百名示威者中不停地鸣枪警告。示威者们前推后拥,在后边的很多人不懂得前面的情况,鼓噪呐喊,人声鼎沸,声势助胆,有人朝我们动手。于是我们也就不可避免地左一拳右一脚地跟他们打开了。
这时;几架直升机赶到了;在人群上低空盘旋着。
示威者中有人看出了风头,不敢硬来,悄悄溜走,还有几个过于张狂,被惹恼了的士兵追打,吓得抱头鼠窜。
阻挠我们进去救人的人群阵脚已乱,我排士兵长驱直入,冲入大门。
院子里,一辆车熊熊燃烧,火舌吞吐,热浪灼人。
能抢走的都抢走了,不容易搬走的也都被砸得七零八落。
地面上一片狼藉,有些地方还残留着一闪一闪的火星。
也许大火会引起汽车油箱爆炸;也许房屋会坍塌;也许里头的浓烟会呛死人;但我们已无暇考虑自己的安危了;赶紧抢上前将火扑灭,并且寻找伤员进行抢救。
穿过大厅,我听到隔墙有呻吟声。用力将已歪斜欲倒的门扉扛开,进了旁边的小办公室,只见墙边一排大橱柜被推倒,有一个人被压在下面,也无力挣扎。他头上受了伤,血流满面,手上也被玻璃划破,鲜血汩汩而流。
我们都随身带着急救包,也接受过战场救护培训,已拿到合格证书,所以有资格为伤员进行现场的紧急抢救。加利动作熟练,三下两下,为那人做了临时处理,暂时止住血,接着我们几个合力搬开橱柜,将伤员抬出,送上白色的救护车。
然后,我们又赶到另一幢房子中去。
这里全断了电,刚踏进那条长长的走廊时,只觉得身边一片昏暗。
我赶紧定下神,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再往前巡查,便听到走廊尽头传出一阵异响。
循声而去,在一扇掩上了门、窗户内还拉着布帘的房间前停住,只听里面有粗重的喘息,而且,不难听出,里头不止一个人,因为,那儿还有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我也顾不得危险,猛飞起一脚,想把门踢破。
谁知那门是虚掩的,一脚踹去,门扉大开,我差点跌倒。
屋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正在抢掠,另一个显然是国际援肋机构的人员,他抱住一个黑色公文包想夺路而走,那两个抢夺者也许以为包里有贵重物品,拦住了他,动手去抢。
工作人员紧护公文包不放手,那两人便拳打脚踢。双方争抢得太投入了,竟没想到我们会赶到,此刻听到门“砰”的一响,大吃一惊,两个抢掠者不由自主一松手,公文包的主人一个仰八大叉,跌下地去。
我们赶紧来到他身边,看他有没有受伤,那两个人知道拣不着便宜了,乘机溜之大吉。
保护公文包的工作人员后脑勺在墙根砸出个大包,幸无大碍,喘上几口气后,便在我们的保护下走出这栋房子。据他介绍,一早就有示威人群从这儿经过,他们中忽然有人就围住了联合国驻赫拉特的办事机构,高呼反对卡尔扎伊、拥护伊斯梅尔的口号,另一部分人又包围了伊朗领事馆。
不大一会儿,有人朝办公室的大门窗户投掷石块,多数示威者也就跟着捡拾地上石块,飞雨一般砸过来。
办公楼内的工作人员被围困,只能静待外部支援。
但这些人越闹越起劲,接着有人似乎还不过瘾,呐喊着,推倒大门,其他的人便一拥而入。
示威变成了纯粹的骚乱,这些人冲进来后,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抢,其中有人很明显的就是专抢值钱东西中饱私囊。
由于他们人多势众,国际援助机构的值班人员无法拦阻,纷纷避让。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不罢休,纵火焚烧房子,试图制造更严重的事端。
这火要是烧大了,势必玉石俱焚,殃及无辜,所幸大多数示威者没有跟着放火。
另一方面,我们还算赶得及时,火势尚未蔓延,大家就驱散示威人群,将火扑灭。
现在,从现场上看,已很难再将这次混乱说成是示威了,因为那些人采用了暴力行为,首先将国际援助机构的办公楼当作袭击目标,破坏建筑物,抢掠财物,放火焚烧车辆。
更严重的是,有暴徒对手无寸铁的国际援助人员也施以攻击,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
我排战士迎着呛人的火烟,踏着灼人的灰烬,冒着危险穿梭在楼房里,搜索每一个角落,发现伤员,就将他们送上车,直奔医院抢救。
11。3
要真和眼前这一伙人动起武,即使是徒手格斗,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但我们知道,眼前这区区一二百人的背后却可能是一支有着数万人之众、
武器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
路上,有政府派出的军警在执行任务,他们用车封堵路口,一看见我们的车运送伤员,立即清出路来,让我们过去。
在将伤员送至当地医院进行紧急处理后,我们又掉转车头,马不停蹄赶去暴力现场,抢救另外的受困伤员。
同时,我们还得从当地医院中再将那些刚刚接受了紧急医疗处理的伤员接出来,运送到安全地方。
就这样,在现场解救,在往返于医院的路上奔波,我们忙得汗流满面。烟灰扬起,沾到脸上,一抹就成了一张大花脸,大家也无暇顾及。事后一统计,我们地面侦察连在这次行动中一共解救出了100多名国际救援人员,这其中有从欧州来参与重建的武官、技术人员,也有来自亚洲邻邦的官员和志愿者。
被解救出来的人员纷纷称赞我们表现勇敢,对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办事机构中的人员已全救出,明火也都扑灭,只有几辆车被烧得只剩下铁架子,还在冒着烟雾热汽。大街上,有一队特种部队士兵在巡行,他们是机动力量,哪儿一有紧急情况,他们就要马上赶过去增援。
忽然,一道命令传来,说是我营步兵连一辆巡逻车被一大群示威者围住,要我们立即去解围。我连几十多名士兵马上集中,点了名后驱车出发,一刻也不敢耽误。
街两边店铺全把门关得紧紧的,居民们也都缩在屋子里头不敢露面。
我们在这个市实行全天侯巡逻;为了不使居民们受到惊吓;用的是普通的私家车。因情况紧急,我们加足马力,不上十分钟,就赶到了离出事地点不远处,连长再一次强调了“最低限度使用枪支”的要求,然后带我们徒步上前。
面前黑压压的一大片,约摸有二百人,他们将一辆美军的巡逻车团团围住。
我们的营长麦克马洪(Mcmahon)也来到现场,带我们挤进去,附近的中央政府国民军士兵也来协助维持秩序。几个军官手持扩音器呼吁群众保持克制,不要诉诸武力,制造骚乱。
示威人群毫不理睬,将巡逻车的玻璃砸碎,后排的人推拥着,前排的人逐渐向我们逼近。
国民军的一名中校大声警告,劝他们不要将事态扩大。
作为回应,一些人挥舞拳头,叫骂声更响,另有人干脆就投掷石块将那名中校打伤。
中校捂住头上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旁边两名士兵赶紧扶住他们的长宫。
麦克马洪营长上前拾起扩音器,继续喊话。
石块攻击立即转向他身上。
这些示威者显然料定我们不会开枪,我们越是劝导,他们就撒欢得越来劲。
我们手中有枪,枪里有弹,且都是受过训练的年轻人,要真和眼前这一伙人动起武,即使是徒手格斗,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但我们知道,眼前这区区一二百人的背后却可能是一支有着数万人之众、武器装备精良的私人武装。
双方对峙着。对方嚣张,我们紧张。
这又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场面:全副武装手执钢枪的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只能小心翼翼避让飞石的攻击;手无寸铁的反倒肆无忌惮,投石伤人。
面对着面,距离又这么近,我们却不能贸然开枪,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枪。此时此刻,我们还生怕他们会在一小撮人的煽动下头脑发热,一哄而上,抢夺枪支,这样枪支反而会成为祸害。我们倒宁愿没有枪支,徒手跟他们斗。
不知不觉,大伙儿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珠。
临街的一座大房子门窗全被砸烂,有人在房内放起火,浓烟乌黑,火光闪亮。大路一侧还有辆汽车被浇了汽油点上火,整个车体烧得只剩下一些铁架子。
我们执枪在火场前警戒,其他的人奋力灭火。
这时候,我这一排人刚好站在最前列,一步之遥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只觉得眼前有一张张脸在晃动,一只只手在挥舞,耳边闹哄哄一片叫喊。意识里好像是模糊又麻木的。
我想,在这种浓烈的气氛中,大多数人都不会显得头脑清醒。一旦有一个人采取过激行为,那就很可能有其他人借机起哄,从而引发一大片不理智的浪潮。于是,我紧张地盯住对方,争取极早阻止过激行为的发生。
果然,对面那人向我跨出了一步,试图逼我们让道。我下意识地立稳马步,双手横枪于胸前,发力一推。
我个儿不算高,但体重近80公斤,越野跑和健身房里的锻炼使身上不乏高纯度的肌肉,所以这一推就叫对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向后跌倒。
还没等对方其他人反应过来,我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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