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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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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完成了一项,又开始做另外一项,军训干部捏着秒表在雨中计时,再也没有大声地催促。
远处,停着几台军车,部队干部处的人站在屋檐下。
一连的离开,仅仅是一个开始。侦察大队正在逐渐地消失,每天都有各地单位干部来挑人——只要干部不要兵,一连转入兄弟部队之后,侦察大队里所有的兵都不能留下。
兵们知道自己的命运。
王刚和那两个兵坐在操场边,看其他的兵跑步。
“排长,咱们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提前退伍,随时可能走。没人和你们聊聊么?”王刚轻轻地摇头。
“没有,”那个通信兵笑了,“排长,天天和我们在一块儿,你还不知道么?”
“以前遇上提前退伍的,都会有干部和兵聊聊。”王刚不说话了。
另外一个兵说:“这次动作太大了,肯定忙不过来,把我们给忘了。”
“忘了?”通信兵苦笑,“整个集团军都要裁,谁帮谁啊?”
“那我就和你们聊聊吧,”王刚想了想,“我不会带兵,不会说话,但是我们一起上过战场。咱们都对部队有感情,不愿意走……”
“排长,你不用给我们做工作,我们想得通。”两个兵互相看了一眼,笑了。
“不是,”王刚摇摇头,“不是怕你们想不通,是就要分开了,有些话想说。”
“我们一起从东北去的云南,吴凯锋和陈海波他们俩没能回来,这可能是咱们整个集团军最后牺牲的两个烈士了,他们连命都没了,咱们不能在这边心里腻腻歪歪,对不起他们。好好走,不给他们抹黑。”
“咱们的战争结束了。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是那次战斗的指挥官,在我的眼里,你们全都是优秀的军人,我为你们感到自豪。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要回家了,我可能也一样——在部队这几年,咱们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上战场,我很高兴和你们战友一场。我们回到了地方上,得重新开始,学习,做事,经营自己的生活。好好干,和在这里一样——别忘了在这里的时候,别忘了这里的人。”
讲到这里,王刚才猛然发现,身边已经坐下了很多人。
远处,营区门口,又走了两个干部。
兄弟单位的军车就停在一边,两个打好了背包的干部和来送行的官兵哭成一团。
第二章6
每天都能在营房门口看见接干部的车,每天都有新的床位空出来。打上一个不恰当的比方,这种感觉像是在战场上冲锋,不断地看见身边的人中弹倒下。
只是,这里没有敌人的炮火,也没有人觉得我们是在冲锋。这群官兵只是在履行自己军人生涯最后的一段宿命,无可挽回。
一辆车悠悠地在营区门口停住了,罕见地没有继续开进来。
两个年轻军官下车,走进了干部处的办公室。这会儿干部处里并没有人,小兵赶紧去叫。两个军官没有出来,静静地坐下等。
干部处处长被小兵带着,穿过整个操场回办公室。一路上都是侦察大队官兵的目光,有人忍不住议论:“这回是谁呢?去哪儿?”
干部处处长听到这些声音,如芒在背,赶紧加快了脚步。
只说了一会儿,干部处长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军官。
“三连一排,王刚!”
“到!”
场上的人都看着他,眼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失落。
王刚跑到近前,报告。
干部处长看了两个军官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这个事儿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一个军官上前了一步,解释说:“师机关里人手不够,想抽几个人去帮忙,愿意去么?”
王刚没明白,直愣愣地看着他。
另一个军官在后边小声补充了一句:“不是安排位置,是借人,机关里的干部不够了。”
“是!”王刚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军官和干部处长看了一眼,说好吧,那现在就走吧。
王刚背着包出来的时候,等着安置的干部们都躲得远远的,门口只站着几个兵。
兵们很伤感。
王刚笑了:“我不是去其他单位了,是去师机关帮忙。回头事儿完了,还回来……”
“排长,等你回来,我们都不在了。”一个兵闷闷地说。
兵们都不说话了,没有人相信王刚。
王刚不知道怎么解释,拍了拍每一个人的肩膀:“好好干。”说完这个,冲着远处车边上站着的两个军官招了招手,快步跑了过去。
他们并非不认识。
上车就有人给王刚递了一支烟,王刚接在手上,另一个人又伸过来打火机。
“怎么,当了战斗英雄就不认识哥几个了?”一个军官笑道。
王刚凄然地笑了:“别提打仗的事儿了,几个兄弟丢在那边,我有什么脸当英雄。”
两人都不说话了,一人点上一根烟。
“你们去哪儿,定了么?”王刚把窗户摇开,弹了弹烟灰。
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军官笑了:“我俩的铺盖卷儿都打好了,等会儿回去就拿。我和邓胖子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下去把你揪到师部帮忙。明天早上我们就走,我去市公安局报到,老刘的你叫他自己说。”
“邓胖子你就毁我吧,”前座的军官回过头来,“我是去理工大学后勤。”
王刚笑:“挺好,都挺好。”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邓海拍拍他:“你们前一段在封训,好多情况都不知道。机关里事情最多,里边的干部往外跑,只要找到接受单位师里就放人;下边的人就往机关跑,找人送条子——没用,这次来得太狠,该走的,一个也跑不了。”
前排的刘秋林摇头又叹气:“你们刚从前线下来就赶上这个事儿,大家心里都替你们不好受,可又实在没办法。我和邓海现在已经是编外军官了,嘿嘿,你知道全军多少编外军官么?60万!欧洲那些国家,连官带兵,加一起才这么多。再过几天,这些编外军官一走,机关里更忙不过来了。师部大院移交以前,刚子你帮忙归帮忙,也得给自己尽早想条后路了,别等移交了以后没地方回去。”
“我和邓海在地方上也给你多留心。”刘秋林攥住了王刚的手。
王刚有些感动:“嗯,谢谢你们俩了。”
坐在吉普车上的我,惶恐不安。后来才知道,这一天,我所在的师撤编命令正式下达——几乎所有的现役军官成为了编外军官。我在作战处当参谋时的两位战友刘秋林和邓海,分别转业到了市公安局和理工大学,而剩下的干部还在继续等——倒计时已经走到了头,有些人还得继续走下去。
第二章7
邓海和刘秋林刚到师部就被在场的军官们包围了,起哄叫他们请客。与其说是对去者的庆祝,倒不如说是滞留者的暂时逃避。
一个参谋大声喊道:“今晚,就在今晚,刘参谋、邓参谋即将光荣转业,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地方建设中去,同时即将开始经营自己的小家庭小爱情去了——各位还在苦苦等待的编外军官们,咱们能不能放过他们?”
余者开始大笑,喧闹。
王刚对这个新出现的名词还有点不适应——
“编外军官”。
小小的餐厅包房里一片狼藉,大家都醉倒了。
邓海突然伏到王刚耳朵边:“刚子,你知道么,娟子今天结婚——男的是做买卖的,中午晚上连摆两场,现在可能还在闹呢。”
刘秋林也凑过来,满脸通红:“部队里有女兵接到帖子了,大家都说这女人没良心。凯锋不在了,咱们今晚把你接过来,正好我俩军装一脱,从现在开始都是老百姓,只要刚子你一句话,咱们就去把鬼子的炮楼给他端了……”
“去,”邓海搡了刘秋林一把,“老子是人民警察,不是土匪……”
“哈,不够意思!”王刚笑了,一边搂住一个,三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餐厅。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冈,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三个人搂成一排,边晃边唱歌,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大饭店门口,站住了。
饭店门口还竖着牌子,红纸糊着,上面撒着金粉写着字:“新婚快乐。”地上满是鞭炮爆炸的碎屑,门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纸花。
已经有宾客醉醺醺地陆续出来了,看见门口杵着三个兵眼睛都是红的,酒顿时吓醒了一半,不由得充满担忧地回头往大厅里看了一眼,然后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透过饭店的玻璃往里看,大厅里依然很热闹,几个年轻人拥着新郎灌酒,新娘在一边端着杯子,尴尬地陪着,眼睛不断地往外看,仿佛充满了担忧。
新娘身边一个年轻的女伴匆匆跑了出来,看见三人搂在一起喝得满脸红,有点尴尬:“刚子,你回来了?”
“封训,”王刚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刚回,借调到师机关……”
邓海拽拽刘秋林的袖子,打着哈哈:“刚子你们俩慢慢聊啊,咱们先撤了,明天还报到……”边说着边扯着刘秋林走远了。
王刚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回头,木然地站着,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对面的人。
夜色中,远近街灯闪耀,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滴眼泪从女人的眼里静静地滑落下来。
师部大院一片寂静。虽然已经没有了哨兵,可送行的人依然在这里停住了脚步。
女人轻轻松开了手:“刚子,照顾好自己,在部队干得不顺心,就回来。”
王刚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否认,又像是在回避。
女人叹了一口气,抱住了王刚。
王刚静静站着,过了一会儿,仿佛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伸手抱住了女人,俯下脑袋,在女人耳边慢慢地说道:“对不起,我爱军队。”
眼泪落在王刚78式军服的肩上,很快浸润开来。
街灯下,女人的影子在师部大门口久久停留,向内遥望。王刚知道,逆着灯光,在一片昏暗的大院里,除了大楼模糊的影子,她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似乎并不愿意离去。
王刚也静静站立着,在门的这一边。
终于,他举起了他的右手,努力地向外挥了挥。
门外的女人似乎看见了,也朝里挥了挥手,转身走开了。
看着女人的影子越来越小,王刚猛然蹲下身去,咬住自己的手指,拼命压抑住哭声。
他快要撑不住了。
师部大楼的许多办公室已经彻底搬空了,门窗都不必再上锁了,在夜风的肆虐下,不断地拍击,发出噪人的响声。
一个人从走廊上穿过,依次把门和窗户关上了。
是王刚。
当他关好了所有的门窗之后,站在空落落的走廊里,他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最后的日子,我还是军人。”
宿舍里空无一人,王刚沉重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单薄的木板床上。
清冷的月光隔着窗帘撒在写字台上,映着桌上的几张信纸,抬头的标题是四个大字:
协议离婚。
清晨,王刚是被师机关大院里的口号声音惊醒的,匆匆披起衣服跑到窗前一看,眼前的场面让他震惊:朝阳照耀之下,略显冷清的师部大院里,几个老军人正在列队跑步——步伐依然整齐,口号依然响亮,只是声音已经不再年轻,大多数人的头发也已经斑白,78式军装在晨光之下散出光晕——不久前的5月1日,全军已经全部换发了85式新军装,依然保留78式的,从将军到士兵,无一例外将在年底离开部队。
此时,他们只是“编外军官”。
可如果不说,谁又能想到这是一支已经被正式撤出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的部队,在交接单位来到之前的最后一班岗?
队伍越来越长,不断地有人加入其中。年轻的军官们每次跑过宿舍楼,都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大吼:“下来!下来!”
王刚飞身下楼,楼道口扫地的老头啧啧称奇:“今天是我老头子最后一次扫地,也是第一次看到师里的大干部带头跑步出操!真开了眼界了!”
“他们用这个来提醒自己,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军人。”王刚看着这只独特的队伍,由衷地赞叹,“如果命令叫他们多坚持一天,他们就会执行下去。”
“小伙子你呢?你不当兵了?转业了?”老头突然偏过脑袋,却发现身边的王刚已经不在了,再扭过头去,看到王刚和另一个年轻的干部正拎着武装带飞奔出来,边跑边扎,追赶那支已经跑到身后的队伍去了。
第二章8
一群满身泥污的人提着铁铲和锄头,列队跑进了师部大院。往来的年轻军官有的已经换上了85式军装,有的还穿着78式老军装,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但大多数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他们一眼。
王刚和师部一个穿着78式样军装的参谋提着一桶水,刚从大楼里出来,就被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拦住了:“报告!”
那人居然敬礼了。
王刚和参谋赶紧放下水桶,还礼。参谋还能认出对面满脸尘土的人:“卢排长……你怎么成这样了?”
“报告,师属工程兵接到部队裁撤命令,官兵全部复员——二排结束任务,前来复命!”“你这是?……”赵参谋指着后面二十多个手拿工具的工程兵。
“工程兵中队三天前接到裁撤命令,二排在郊县施工没能及时返回连部。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连队营房和仓库已经全部拆除了——我们是来归还工具的!”
一边说着话,已经抑制不住感情,粗糙的脸上满是尘土,两行热泪落下。
工程兵排长带头,把工具在操场一角的水龙头边上清洗干净了,轻轻放在水泥池边,用水抹了一把脸,跑步回到操场国旗边,立正。
然后是另外一个兵,只有一个水龙头,大家按照顺序,一个人入列,一个人出列。
没有人发布任何命令,每一个回到队伍中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着头顶的五星红旗。
清洗工具,洗脸,整衣,归队——二十个人,依次而行,这一过程显得相当漫长,时间似乎为他们停止。
一群满身泥污的工程兵,穿着他们特有的军装——蓝色工作服,第一次感受到了军人特有的悲壮感。
五星红旗在头顶猎猎飘扬。
到了最后一个兵入列的一刹那,所有的工程兵面对国旗,起刷地举起了右手——这些不像军人的军人的最后一个军礼。
操场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右手。
为这些工程兵兄弟们敬最后的一个军礼。
第二章9
工程兵兄弟告别的那天,师部大院留守的最后几个干部开始种树。
种树并非意味着某种高尚的境界——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坦白说,我们当时并没有想那么远,只是想找一点事情做做,在这个单位,在部队,留下一点痕迹。
大门外陆陆续续有干部进出——这时候,大规模地调动已到尾声,多数往上塞条子的人都遭遇了失败,领导层也大规模地裁撤,谁也帮不上谁——他们拿的不是条子,而是绳子、自行车和板车。
大门口已经没有了哨兵,师领导也已经走了,只剩下几个种树的小军官。
进来的人都穿着78式军装——实际上,这个时候他们的已经失效了,但是还可以进师部——因为师部也空了。开始看见几个种树的小军官还有点心虚,挤出笑脸来打招呼,后来看到他们的沉默,就顾不上了。
开始拆办公家具。
有人拎着暖壶和电风扇就出来了,有人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捆上了两张椅子,有人把板车推到了楼下,两三个人合力,把办公桌和柜子搬了下来——会议室的桌子太大,有人带了斧头,劈成木料拉回了家。
种树的人没有说话——二者的身份都很尴尬,在这个理论上已经撤销的无主之地里,没有人是主人,没有人是客人,也不好说谁是贼——他们连同这个现场,理论上,都是已经消失了的。
天下之大,对于我们,却再也没有了自由快乐的天空。
不是在战争中死去,而成为和平的冤魂。
一个拖木料的军官不小心,把斧子从车上弄掉了。后边推车的媳妇埋怨了他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伪装,媳妇也套上了一件军装上衣——军官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斧子捡起来,放在了车上,看了媳妇一眼,抱歉地笑笑,然后走到了王刚身边。
王刚正在提水,一只手帮他分担了一半的重量。
那个军官没有看着他,只是和他一起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仿佛对自己在说话一样:“我对部队是有感情的,我对部队是有感情的……”
“哗啦”一声,水泼到了坑里。
第二章10
没有人给我下达离开的命令——当我意识到应该离开师部大院的时候,是因为师部大院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王刚背着行李卷走出师机关宿舍大楼——此时,他所住的宿舍里,只剩下一张床板了。剩下的床板,连同桌椅板凳,门板窗框,乃至玻璃,都已经被前来“拾荒”的退伍兵和老百姓搬了个干净。如果不是多数床架已经焊死了搬不了而拾荒者又没有带电焊的话,那么这些铁床架多半也不能幸免。
王刚看看院里刚刚种下的两排小树,还在,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人告诉我离开,没有人告诉我留下,这是一次大的调动,很多人会很忙碌——大概把我给忘了。在继续留下和返回侦察大队之间,我选择了后者,因为师机关已经没有我能帮忙的了,而侦察大队的半年封训没有结束。”
马路上的视野叫王刚感到新鲜,便装的百姓很新奇,仿佛另一个世界,但是身边不断有军车驶过,仿佛是在提醒他正在经历的一个特殊时期——
“1985年的秋冬两季,在我原属部队所驻扎的东北某地,到处都在调动的军车,那是撤退和消失,但是却仿佛是将士出征一般悲壮。”
“当兵的打人啦!”远处,一个装修寒碜的饭馆门口,一个中年妇女卖力地大喊。
人群迅速地围了上去。
老板娘一边回头参战,一边冲着门外大喊。
王刚背着行李卷,费力地在人群中挤进去,身边的人看着他的军装,高深莫测地笑,稍稍让开了位置,嘴角挂着一丝鄙夷。
一个老兵在店里和四个人打成一团,有秃头老板,有操着菜刀的厨师,一个小伙计,还有个白胖高大的年轻人——戴着眼镜,大概是老板的儿子。除此以外,还有老板娘算半个战斗力,一边对外大喊进行心理战和舆论战,一边抽冷子抓上两把,或是跳起来吐口水,然而训练有限,实战中难免散布过大,误中自己人。
老兵年纪不小,也不像是作战部队的出身,双拳难抵四手,打起来有点吃亏,被厨师用菜刀背砸得满头是血——看起来是很难夺取上风了。
王刚挤了进去,拎着老板娘的领子,先把她拽到外边。然后从后边抱住厨师的小腿往后一拖,厨师倒地——接着的捕俘动作就该是骑上后背卡脖子,一想不对,赶紧从前边蹦下来,把厨师扶起来推到一边。
跟着两手拽住老板和伙计一人一只胳膊,用力一扯,两人扑通坐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个白胖的年轻人不敢动手了,傻呵呵地看着王刚。王刚没理他,上前一个别臂,把老兵摁桌子上了。
“好!”
“真他妈带劲!”
周围的老百姓好像看了一场精彩的把戏,爆出了一阵叫好声。
“怎么回事?”王刚一边问,一边松开了老兵。
老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血从头上流下来,眯住了眼睛。
王刚心里不忍,用袖子帮老兵擦擦,然后替他整整领子,再问。
“怎么回事儿?”
还是不说。
老板娘忍不住插嘴了:“你也是解放军吧,你给评评理啊,这个当兵的在这里吃了饭不给钱,还打人!”老板娘从王刚肩膀后边探出脑袋,一口牙尖嘴利,指着那个老兵的鼻子开始血泪控诉。
老兵用袖子蘸了蘸嘴角的血,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冒着火,喘着粗气,咳了几声,扭过了头,没说话。
“你还有理了你,刚才是你说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在这里吃饭不给钱?不信还没人管得了你了!咱们上警备区说理去!”老板娘摸不清王刚的来路,一边说一边看王刚。
“你们这还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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