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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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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早就已经习惯了非常强劲的不合情理的海流,习惯了不合情理的气候——赤道一带的大雾天气,看在老天的分上,在赤道上大雾里的企鹅唬唬地啼叫!——但种种迹象表明,这次的海流极有可能转变成特别危险的大浪,而且这条布满礁石的水路又是航行官所不熟悉的,于是杰克就亲自在甲板上指挥起航行来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导航任务,可这是他在群岛中找到“诺尔福克”号的最后机会:前面有三四个隐蔽的港湾,“诺尔福克”号很可能就停泊在其中某一个港湾里,正在装载海龟在的速度是八节,纳尔伯罗岛上这些重达二三百磅的海龟尤其鲜美,装载当地可以找到的淡水和柴火,而“惊奇”号很可能在它毫无察觉时突袭它。因此必须穿过这条水路,不过这段航程确实非常艰难,风一直在减弱着而且方向不定,而海流却在不断地增强,没有多少回旋余地来操纵军舰,两边又都是岩石围绕的海滩——而且最不公平的是,两边都非常像下风岸,这是因为,虽然吹在护卫舰舷侧的风把军舰推向纳尔伯罗岛的礁石,但不规则的海潮和海流却倾向于把它抛向阿伯马尔岛的礁石,而且要是风万一真的转了向,军舰也确实真会撞到阿伯马尔岛的礁石上去。甲板上气氛紧张,所有的水兵都各就各位。携带小锚和粗绳的小艇,被派到军舰两侧的水面上。而在舷侧链台上,一个水兵正不断地投下测海深的测铅,不断地高叫着:“这条线没有碰底,没有,没有。”
海峡在不断地变窄,杰克觉得,就算右舷主锚要扎进一百英寻的深水,他也几乎肯定得抛锚泊船,等待海流涨到最高。“把深海绳拿过来。”他说。两岸看上去比滑膛枪的射程还近,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现在它们之间的距离更近得多了,这使得海流的力量也越发强劲。所有人都严肃地看着两岸——险恶的碎浪拍击着两岸黑色的岩礁,布满裂缝的赤裸的灰黑色火山岩在两岸开阔地延展着,倾斜着伸向迷雾遮蔽的模糊不清的高峰,到处都散落着巨大的火山岩渣堆,渣堆大部分是黑色的,但有时是病态的红色,如同一个巨大的铁制品的残骸;不时还可以看见几个火山口——这真是一片冷酷蛮荒的景象。更精确的说法应该是,几乎所有人都严肃地看着两岸。虽然由于可能发生的大浪、未经测量的海深、方向不定的柔风、狭窄的回旋余地,军舰现在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但随军医生和教士两个人,要么是因为懵懂无知,要么是因为完全超脱,居然在下风面的栏杆边上安顿了下来,用急切的,甚至是颤抖的双手调整起自己的望远镜来。早些时候,他们曾经企图兼顾两岸,分别从甲板的两头朝对方喊叫,通报各自的发现,这样就可以不至于错过任何东西,但杰克一出现在甲板上,当值军官就制止了他们这种荒唐的违规行为,因为对舰长来说,迎风面的舷侧是不可侵犯的;现在他们只好满足于仅仅观察纳尔伯罗岛的一侧。虽然如此,他们也还是承认,单是这一侧的东西,就丰富到二十个自然学家都忙不过来的程度。他们早就已经发现,低坡上寸草不生的可怜状态,实际上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在自然形成的火山岩渣堆里,可以分辨出几丛发育不良、不长树叶的灌木丛,它们几乎肯定和大戟属是近亲;而在山坡的高处,极高的仙人球,连同高大的柱状仙人掌,也到处可见;然而,尽管陆地上无疑是妙趣横生的,但海面上就更加有趣得多。随着水道变得越来越窄,海里的生物看来也变得越来越密集了:两边的岸上,挤满了无耳和有耳的海豹,挤满了海狮和海熊。不仅在铺满黑色沙石的狭窄海滩上,而且甚至在看来无法攀缘的岩架上,它们都随处可见,有的俯卧着,有的侧卧着,有的仰卧着,有的在睡觉,有的在交配,有的仅仅在咆哮着,其他的则在碎浪中嬉戏,或者在军舰的舷侧游弋,它们伸长着脖子,极端好奇地盯视着。高一点的岩礁上,海豹留下的所有空地,都被海生鬣蜥所占满,它们浑身黑色,长着脊突,身长足有一码。企鹅和无翅的鹈鹕则分享着海水,在水面下快速地游着,穿过大片大片银白色的鱼群,这些鱼的模样和沙丁鱼相仿佛。而在“惊奇”号的尾波里,一群雌性抹香鲸偕同仔鲸正浮在海面上喷水。在军舰甲板的上方,也飞过大量的海鸟,这本身再也平常不过了。可不太平常的是,很多海鸟都聚集在索具上、吊床的网格上、钟阁上,它们留下的大量粪便,会迅速地腐蚀大炮。水兵们得不断地清除鸟粪,因此他们对海鸟很感恼火。在医生没有留意的时候,水兵们不断用炮帚偷偷地驱赶大鸟,但这毫无用处,海鸟们以顽固的驯顺,安顿在那些小艇的船舷上端,甚至停留在划桨的上面。大部分海鸟是鲣鸟,有蒙面鲣鸟,有棕色鲣鸟,还有花斑鲣鸟,而最重要的则是蓝面鲣鸟。这种鲣鸟智力迟钝、目光呆滞而毫无表情;曾几何时,在遥远的大西洋,它们曾经是珍稀的品种,而现在,虽然随着交配季节的来临,它们的智力有所增进,脚爪上的膜也转成了更加可爱的青绿色,但它们和眼前飞过的珍稀的陆地鸟类还是无法相比。据他们所了解,这些陆地鸟类——乌黑的小灰雀和秧鸡——在当今的学界还尚不为人所知。不过,虽然鲣鸟在这儿随处可见,其中有一对还是吸引了斯蒂芬的眼睛。它们歇落在一只海龟的背上,而海龟正在打着瞌睡。这对鲣鸟含情脉脉,脚爪鲜艳,它们的渴求非常迫切在的速度是八节,这天的天气非常暖和,有利于鲣鸟的发情,求爱仪式进行得非常之快。毫无疑问,要不是那只海龟过早地潜入水里,雄鲣鸟是会如愿以偿的,可现在它却狼狈不堪,张皇失措。
航行官在他们身后停下,指点着纳尔伯罗岛说:“先生们,我看这就是所多玛和蛾摩拉了。可沿着坡地朝上,高一点的地方还不算太糟。要是云雾散开,你还可以见到些绿色呢,上面的树和灌木丛都长着一种西班牙苔藓。”
“噢,我们都非常肯定。”马丁说,高兴地向他转过脸来,“我们还是第一次靠陆地这么近呢,近到可以看清地面——清楚地看见鬣蜥。”
“我特别喜欢又直又高的仙人掌。”斯蒂芬说。
“我们把它叫做火炬蓟,”航行官说,“要是你把它砍下来,它就会流出一种汁液,人可以喝;可是喝了会得湿性腹绞痛。”
军舰在继续航行着。鳞状的黑色海岸慢慢地向后移去。在航海命令的喊叫声、赤脚的啪嗒声、帆桁的吱嘎声和风中索具的合唱声中,斯蒂芬的思绪游移到了别的地方。一只小鸟歇落在他的望远镜上,歪着头好奇地望了望他,然后梳理了一番自己的黑色羽毛,又飞回到岛上,消失在火山岩的背景之中。“几乎可以肯定,这只鸟是只尚未归类的鸟。”他说,接着又继续说,“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人类自己的交配仪式。有时候它们短促得就像鲣鸟的仪式,就像有时候两个情投意合的人眉目传情,在交谈片刻之后就退到避人的地方。我想到的是希罗多德所描述的希腊和亚马逊的战士们,在停战后吃饭的间歇,双方队伍里的人会结伴走到树丛里去;我还想到的是,离我们更近的、我观察到的一些例子。而在其他一些时候,形式上的舞蹈,连带其中的佯攻、佯退,其中典礼化的奉献和象征性的举动,都拖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或许会延续多年,真正的目的才能达到。我是说,假设耽搁了那么久之后,真正的目的还没有败坏掉,终究确实还达到了。根据时代、国家和阶级的不同,这中间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而从所有这些差别中找出共同的因素,是一桩很令人着迷的研究。”
“是啊,确实如此。”马丁说,“很明显,对人类种族的延续来说,这也是最为重要的。我在想,也许已经有作家把它们当成自己特定的研究对象了。我说的是交配的仪式,而不是交配的行为,交配行为本身,是下流的、粗鄙的、而且是短促的。”他沉思了一会儿,又微笑着继续说,“可在军舰上,你是无法进行这种研究的。也就是说……”他的微笑慢慢消退了,他的声音也平息了,因为他想起了上星期五的事情。那天根据海上的惯例,在上甲板的大桅下举行了荷纳私人物品的拍卖会,私人物品中还可以看得见几条可怜的披肩和衬裙。谁都觉得不应该参与竞拍,就连护卫舰现在的代理军械官维尔金也没有出价。
“给你,大夫,”霍华德说,一边递给他一顶装了几只死鸟的帽子,“我干得有多棒?没有一只鸟是重样的。”在公众意见的压力下,霍华德已经放弃了用枪射鸟的行径,除了捕鱼、用鱼叉叉海龟和海豚(它们的肉和舰上的腌肉拌在一起,可以做成上好的香肠),现在他的消遣是捕杀停留在索具上的鸟。鲣鸟、猫头鹰、军舰鸟、棕色鹈鹕和鹰,他设法把它们勒死;小一些的鸟,他用一根细木杆把它们打死。因为斯蒂芬不喜欢亲手杀死标本,所以他接受了霍华德的死鸟,但他一直用尽一切方法,劝告这个陆战队员要保持节制,每种鸟最多不要超过几只,而且还要阻止他手下的人危害鸟类。
“你很尽心,霍华德先生。”斯蒂芬说,“为了这只黄胸脯的鹪鹩,我特别要感谢你。那种鸟我从来没有……”
“噢,噢,”马丁叫道,“我看见了一头大海龟!我看见了两头大海龟。上帝啊,这么大的海龟!”
“在哪儿?在哪儿?”
“在那棵仙人掌的旁边。”
那棵高大的仙人掌有着树一样的躯干。一头海龟伸长着脖子,踮起了脚爪,正抓住一根枝干,施展着伸缩自如的脖颈和带壳的巨大身躯,使出全力拉扯着;另一头海龟也抓住了同一根枝干,也正在拉着,只不过朝着不同的方向。马丁解释说,这是略有偏差的互相帮助的实例;斯蒂芬则认为这是自私的实例;但还没等到得出定论,那根枝干,或者说一连串的仙人掌,就断成了两截,每头海龟各自拖着自己的一半爬开了。
“我多么想至少在一个岛屿上走一走啊。”马丁说,“在每个领域,会有多少发现可以完成啊!要是爬行类就已经达到了这么辉煌的程度,那么在甲虫类、蝴蝶科、显花植物方面,我们还会有多少发现啊?不过军舰可能会一直向前行驶,不停地行驶,想到这儿我就痛苦不堪。”
这时候,山羊阿斯帕西亚跑到了斯蒂芬身旁寻求保护。自从军舰到达阿伯马尔岛沿岸,那些长着粗壮鸟喙的深灰色的小雀,就一直在摧残着它,停留在它的背上,拔它的毛给自己做巢。它经历过暴风、雷电、两次舰队海战、四次单舰作战;它忍受了候补生们、实习水兵,还有多种狗的骚扰;可惟独这件事,它却不能忍受,每次听到鸟雀嘁嘁喳喳的微弱呜叫接近军舰,它就会匆忙跑到斯蒂芬身边。“噢,不怕,不怕,”斯蒂芬说,“像你这样大的山羊,羞不羞。” 但他朝小雀们挥了挥手,又继续对马丁说,“你放心。奥布雷舰长答应过的,一旦搜寻‘诺尔福克’号的任务完成了,军舰就会停船,或者顶风停住、或者抛锚,到那时候,就会准许我们上岸的。”
“你让我放心了。我真的不能忍受……看啊,看啊,又是一头海龟——一个歌利亚,它在下坡,一步步走近呢。多么沉重的步履!”
他们把望远镜聚焦在歌利亚的身上,而它也在他们的视野中稍停,它恰到好处地对着光线,他们甚至能数清它背上的板块,并且和奥布雷海龟的板块作比较。奥布雷海龟生长在印度洋,是马图林发现,描述,并且命名的。马图林对海龟的命名,给了杰克在尘世间永垂不朽的唯一可能。他们还把它和罗德里盖兹的海龟做了比较,罗德里盖兹海龟的壳比较薄,体重也比较轻,但依然可观。他们讨论起海岛的龟类,它们的起源——讨论起一般的海龟,它们是否耳聋——很少听到它们的叫声——但它们能发出刺耳的尖叫,也能发出更常见的嘶嘶声——它们都是卵生的,对它们的下一代都很粗心大意——就连鳄鱼对后代也更加勤勉——不过一般来说,海龟更富有同情心——完全能够产生依恋——海龟发生感情的事例。
“他们在狂喊乱叫些什么?”斯蒂芬问道,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望远镜。一整队海龟进入了他的视野,沿着一条明显是常走的小路,不停地朝山上爬去。
“大概他们看见了一条小艇——有人在嚷嚷一条小艇。”马丁说,“你觉得这岛上会有蟾吗?我喜欢蟾胜过几乎所有的爬行动物,而且身量这么大的蟾……”
“要是有海龟,为什么不会有蟾?现在回想起来,我在罗德里盖兹几乎没见过任何蛙类动物,而且,尽管我逼真地模仿了青蛙的动作,还有青蛙的叫声,我还是几乎无法让任何一个聪明的土著了解我说的青蛙是什么东西。”
“借光,阁下,借光。”船尾甲板值勤水兵的领队吼道,一边毫不客气地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而同时哨声呜呜地响了起来,发出“所有水兵就位,转变航向”的命令,水兵们纷纷跑向各自的岗位。
“怎么了?贝克特,发生了什么事?”斯蒂芬问。
但贝克特还没来得及回答,“惊奇”号已经开始平稳地转向了。先是熟悉的叫喊声“朝背风转舵”,接下来是“放下角索、缭绳”,然后是“降下主帆”。虽然军舰两侧有小艇的妨碍,但它还是轻快地掉转了船头,这时候斯蒂芬朝前看去,才见到远处的小艇,一条捕鲸艇,正顶潮尽快向他们驶来。
“惊奇”号张满了左舷帆,而虽然海潮差不多达到了最高点,正在渐渐变平,但在一刻钟的时间内,“惊奇”号还是退后到了三个小时以前所在的地方。随着每分钟时间的流逝,捕鲸艇也明显地越来越近了,小艇上有六个水手,但他们都非常焦急,尽管只有不到一百码的距离,而且每呼吸一次,距离都在接近,他们仍旧奋力向前驶来,仍旧尽力地吼叫着“船啊,喂”。
他们微笑着满心欢喜地登上军舰时,嗓子已经几乎完全发不出声音了。不过等他们喝完两小桶淡水,他们的代言人捕鲸主炮手站在甲板上,用嘶哑的低声,夹杂着沙哑的大笑;讲述了他们的经历。他们从属于伦敦的“勇敢狐狸”号,船长是詹姆斯·赫兰德。“勇敢狐狸”号出海正好有两年了,虽然一直不算太成功,但在到达加拉帕戈斯群岛之后,他们觉得可以有指望满载而归了,因为他们发现这儿的鲸鱼很多。第一天他们就杀了三头,又杀了三头天就降雾了,于是小艇都被派了出去。他们这条小艇一直在紧追一头年幼活泼的四十琵琶桶大小的雄鲸鱼,它带着他们一路跳荡,来到了雷东度巨石北面很远的地方,远离了自己的船伴们。船伴们因此既看不见他们,也不能给他们带去新的捕鲸绳。最终,鲸鱼带着鱼叉和捕鲸绳逃走了,留下他们逆风逆流行驶了严酷的一天一夜,他们没有一滴水喝,更不用说吃的了。等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他们看见了什么呢?唉,他们看见可怜的“勇敢狐狸”号让一艘美国人的护卫舰差不多拆散了架,不但崭新的前桅中桅杆给拆走了,而且船上所有的鲸油、鲸蜡——前仓,也许还有半个中仓都装满了,不会再多了——都被转移到另一艘捕鲸船“阿美里亚”号上去了,“阿美里亚”号也是从伦敦河来的。幸好当时是晚上,他们沿着海岸驶过去,被陆地遮挡着,所以没有给发现。捕鲸主炮手到过这片水域——他熟悉这个岛——他们驶进一个狭窄的小湾,把小艇藏在浮木下面,爬上了岸,爬到一个老海盗的棚子里。那儿多少还有一点水,不过水是咸的,而且正在飞快地蒸发掉。
那儿有海龟和陆生蜥蜴,鲣鸟也开始生蛋了,所以他们总的来说过得不错,不过就是口干舌燥。他们马上就看见“阿美里亚”号起程了,美国护卫舰在为它欢呼。它升起了美国旗,朝南稍微偏东的方向航行。然后第二天美国人把两三百头海龟运到了海滩上,用小艇把它们载到了军舰上,又点火焚烧了“狐狸”号,起了锚,离开了海峡,朝西面笔直地驶走了。他们匆忙地赶下山来,想把火扑灭,可是没有用,五六只装鲸油的琵琶桶给凿破了,鲸油流满了甲板,火势很旺,他们一点也没法靠近。舰长要是沿着海峡继续向前的话,还能看见它烧焦的船身呢:“狐狸”号就搁浅在班克斯湾以北的一片暗礁上,凿破了船底,那地方就在锚地过去不远。
“美国人离开海峡的时候,是不是笔直向西?”杰克问道。
“嗯,阁下,”捕鲸主炮手说,“可能向南偏一个罗经点。摩西·托马斯和我一起又回到棚子,我们一直看着它消失到海平线下,笔直向西,只有一丁点偏南,前桅杆和主桅杆都扯着上桅帆。”
“是去马尔盖萨斯,捕鲸主炮手?”
“说得对,伙计。那儿有我们的五六只船,还有一些美国佬的船,因为现在三明治群岛已经不像从前了,新西兰也没什么指望了,要是你敢踏上岸,人家就会把你吃掉。”
“好,很好。莫维特先生,把这些人编进军舰的名册。我肯定他们都是出色的水手,可以定为二等水兵。亚当斯先生会发给他们吊床、卧具、衣服。开始一两天,免去他们的一切职责,这样他们可以恢复体力。艾伦先生,等变潮的时候,我们要离开海峡,制订一条去马尔盖萨斯的航线。”
“不抓海龟了,阁下?”莫维特问道。
“不抓海龟了。我们对舰上的食物储备一直很节俭,海龟的美味我们也可以放弃。不了,不了,它比我们早动身了十八天,我们不能为了海龟、鱼子酱或者茶里的奶油浪费一秒的时间。”说完这些,他走下了甲板,看上去完全心满意足。几分钟后,斯蒂芬匆忙赶到了大舱。“我们什么时候停船?”他叫道,“你答应过我们会停船的。”
“我的承诺从属于海军的要求。听着,斯蒂芬,现在海潮、海流、柔风都对我有利——敌人比我们早出发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一刻也不能浪费了——难道我凭良心可以为了一只鬣蜥或者一只甲虫耽搁时间吗——毫无疑问,它们确实很有趣,可对战争没有直接的作用。坦率地说,不是这样吗?”
“人家把班克斯载到奥塔海特,去观测金星的运行,这也没有直接的实际作用啊。”
“你忘了班克斯是自己付钱雇的‘努力’号,你还忘了那时候我们碰巧没有和谁在交战。除了知识以外,‘努力’号并没有在追踪什么别的东西。”
斯蒂芬并不知道这一点:这些话要是有什么效果的话,那就是让他更加愤怒了,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说道:“我知道你准备绕过左边这座长岛的顶端,然后开始航行,从岛的另一边离开。”杰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就好了,要是马丁和我步行穿过去,我们到达另一头的时间会比军舰早得多。岛的长宽比例是十比一,千真万确。一只小艇就可以把我们轻易地送到岸上,再把我们从岸上接走。我们会走得飞快的,只会停下来做一些重要的观测,我们几乎肯定会在淡水泉、矿石、抗坏血病植物等等方面获得有价值的发现。”
“斯蒂芬,”杰克说,“要是柔风和海潮对我们不利,我本来是应该同意的,可情况并非如此。我只好表示反对。”穿过碎浪把他们送上岸是困难的;在西边把他们从岸上接走或许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两个沉迷的自然哲学家,横穿一个偏远的海岛,岛上又充满了科学所未知的植物和生灵,很可能等到护卫舰在锚地沉没,或者等到它搁浅在自己的牛肉骨头上,他们“飞快的步行”还没有结束呢——在此之前,杰克就见过马图林在岸上,仅仅为了一只马德拉木虱子,就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不过他还是为自己朋友的失望而感到遗憾。马图林失望的程度,比起杰克从这些岛屿极端荒凉的样子所估计出来的,要强烈得多。看到斯蒂芬通常冷静呆板的脸上升起愤怒的红潮,听到他的回答所用的严厉语调,杰克就更加感到遗憾了。斯蒂芬说:“那好,阁下。看来我得服从上级的命令。我必须满足于仅仅在军事远征中充当一分子,它匆匆地错过不可估价的珠宝,忽略所有的发现。一心一意只想着毁灭——不想在发现上花费哪怕五分钟。我不想提权力的腐败和滥用,我只想说,我一直把承诺看成是有约束力的,直到现在我都没想过你会对此持不同意见——我没想到你会食言。”
“我的承诺必定是有条件的。”杰克说。“我指挥的是皇家海军的军舰,不是私人游船,你健忘了。”然后,杰克更温和地笑着说,“可是我告诉你,斯蒂芬,我会尽量靠岸边近些,你可以用我最好的消色差望远镜来观察动物。”— —一边拿出一架精美的五镜的赫兰德。因为斯蒂芬有把东西掉进海里的倾向,杰克以前是从来也不肯让他用这架望远镜的。
“你可以把你的消色差望远镜……”斯蒂芬止住了自己,停顿了一下,又说:“你非常好心,可我自己也有一架。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他感到极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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