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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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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尧差点站起身来跑过去开门。
稳稳心神,刘尧开口道:“进来!”
果然是那士卒,只见他另提着一个饭匣,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刘将军,可吃好了?”
刘尧瞟了一下他手中提的饭匣,微笑道:“好了,兄弟,还要送饭去啊?”
那士卒笑道:“是啊!还要给张大人送饭呢!”说罢,冲刘尧眨眨眼睛。
此时屋外的看守喝道:“干什么呢!收拾好了就赶紧出来!”
那士卒连忙将刘尧面前的碗碟收起,放入饭匣中,并趁着收捡碗碟的机会悄声对刘尧道:“刘将军,小的是张大人的同乡,你可有什么要我传递?”
刘尧刚要开口说出惠玉之事,却又犹豫,毕竟这事可关系他的身家性命啊!
那士卒见刘尧犹豫,似乎也是很焦急,他不时瞟向门外的看守,悄声说道:“刘将军,你若是没什么交待的,小的就告退了!”
刘尧见士卒将最后一个碟子放进饭匣,就要迈腿退出,他终于开口,轻声说道:“告诉张大人‘惠玉’二字便可!”刘尧相信,张士卿能够使动他这老乡在此传讯,他一定会让此人通知外面的心腹将惠玉灭口!
那近卫军士卒退出房门,脸上立即浮出笑意。他一路小跑着,不是去为张士卿送饭,而是直接去了武帝李元霸的卧房。
……
“启奏陛下,果如陛下所想,那刘尧要末将为他传‘惠玉’两个字!”
李元霸听罢,自语道:“惠玉?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吗?还是,代表别的什么意思?”
皇帝陛下自语,曹章可不敢轻易接口。
不一会儿,只见李元霸微微一笑,对侍立一旁的曹章说道:“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曹章,你接着再去演一出戏罢!”
……
曹章提着饭匣来到了关押张士卿的房里。
“张大人,你看看饭菜还热乎不?呵呵,小的刚为刘将军那里送过饭,丝毫没耽搁就过来了!”
张士卿听得面前这近卫军士卒自刘尧处前来,忍不住重重看了他一眼。恍然间,张士卿只见那士卒眉角含有古怪的笑意,正在向自己递着眼色。
张士卿心中一动:莫非,是刘尧有话传来?
张士卿也只是心动一下而已……此事关乎项上人头,他怎敢凭着一个猜测便贸然动作?当下,张士卿装作没有看见士卒的眼色,不动声色地接过饭菜开始进食。
那士卒似乎甚是焦急,只见他迅速瞟了门外的看守一眼,立即悄声对张士卿说道:“张大人,李将军有话要我带给你!”
张士卿抬头望向士卒,并不开口。
只见那士卒迅速自怀中取出一张金票扬了扬,随即便收入怀中,并开口大声道:“张大人,你慢用,小的待会儿来收拾。”说罢,士卒躬身退出。就在士卒掩上房门时,张士卿还能看见他脸上阿谀的笑容。
张士卿一边吃着饭一边揣测,那还算丰盛的饭菜在他口中就如同嚼蜡。
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金票!一个普通的近卫军士卒哪里来这巨额的金票?难道真是刘尧用金票买通他来传信?但是,这也极可能是皇帝陛下为了从我口中骗取口供设下的套啊!
张士卿左思右想,终在曹章再次前来之时作出了决定。
曹章再进张士卿屋中时,饭桌上已经摆放了一张一千两面额的金票。张士卿面色漠然,不待曹章开口,他便轻声说道:“兄弟,天色黑了还要烦劳你为我送饭,真是辛苦你了!……唉!可叹我此次蒙冤,陛下震怒,眼见存活的希望渺茫,……”张士卿将金票推向曹章,“这些钱财放在身上也是无用了,兄弟为我送食劳累,且收下这张金票,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罢!”
曹章哪会不知这是张士卿不相信自己、却又不愿放弃可能与刘尧联系的机会而耍的手段?于是曹章并不多话,只迅速接过金票放入怀中,借着收拾碗碟靠近张士卿,悄然与他说了两个字:“惠玉!”
张士卿身躯一震,此时他已经完全相信曹章是刘尧使来!但是……有什么用?张士卿不是傻子,他在东莱骤然被扣押时就已经想到了惠玉这个漏洞,但是他一直都认为朝廷不会将目光放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因此也心存着侥幸。此时经刘尧说出,张士卿意识到,此次武帝翻审旧案的行动既突然且坚决,这说明朝廷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随着其后调查的深入,难保不会将惠玉牵连出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章有意缓慢地收拾着碗碟,同时亦暗中观察着张士卿的表情。
张士卿眼神呆滞,额上青筋爆显,牙关越咬越紧,直至发出了“咯吱吱”的轻响!
若不动作,让朝廷查到也难免一死,不若此时搏他一搏!
突然,张士卿一把拉住曹章的手,倒把正在暗中留神观察他的曹章吓了一跳。曹章以为张士卿看穿了是在骗他,要出手报复自己,当下便要呼叫门外护卫。却不料,张士卿拉住他的手却没有异常动作,只是悄声道:“兄弟,可愿再帮我一个忙?”
曹章松了口气,随即面现难色,道:“张大人,小的只是一个士卒,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胆大包天了……”
张士卿二话不说,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玩意,道:“兄弟,此乃马来商人欲进贡皇上的琉璃狮子,价值连城,你且收下!……”将琉璃狮子塞到曹章手中,张士卿又掏出几张金票,“兄弟,这里还有四千两黄金,我都送与你,只要兄弟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曹章见到鱼儿上钩,就要吞饵,更是不敢懈怠,提起了全身的精神,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演技。他连忙一把接过金票,露出一幅贪婪模样,将金票连同琉璃狮子一起塞到怀中。
“张大人,有什么你就尽管吩咐,只要小的做得到……”
张士卿止住曹章的废话,道:“兄弟,你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与刺史府的记室甘先生联系上,对他说‘除掉惠玉’!”
曹章努力抑制着心头的狂喜,点头,提起收拾好的饭匣退了出去。
……
是夜,武帝遣风旅近卫军秘密捉拿了刺史府记室甘南天。当夜,李元霸就亲自审了其人。
甘南天不同于刘尧和张士卿,他的意志并不顽强。在武帝亲审的威慑下,甘南天立即招供了他是张士卿安插在河南道各州县的心腹耳目之一。同时,甘南天亦供出那“惠玉”正是张士卿的小妾之名。
得到了甘南天的招供,由于张士卿在官职升迁之后已经按例将府邸迁至东莱,因此李元霸立即遣快马飞报冀东军区统领魏云光,命他将位于东莱的张士卿府邸监管起来,并立即派人护送张士卿的小妾惠玉前来扬州。
……
一找到此案的突破口,所有案情真相便如洪水决堤般涌出。原来,自从四年前因王贺言一案开始,刘尧便与张士卿勾结在了一起。他们共同设计要烧死许敬宗,烧毁相关的档案卷宗,并指使心腹假作匪徒杀周家人灭口,又由刘尧之妻王雅之出重金买通河南道执政使、河南道监察使,要其隐瞒“逼婚案”与“刺史府失火案”……直至后来,张、刘二人竟然数次联手使心腹暗杀自海州登陆来扬州经商的海外商人及其随从,掠夺他们的财物。而二人将财物瓜分之后,更呈送其中一部分与道执政使、道监察使!
案情竟是如此巨大,此案中,有一百一十七人被害身亡,涉案金银财宝折价高达黄金六十万两,且其中牵涉至少六名朝廷大员,底层官员更是多达四十三人……这还只是河南道扬州地区!
李元霸虽然对此案的案情重大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也没有料到会如此骇人听闻!震怒之下,武帝怒发冲冠,立刻下诏,将几名主犯处以腰斩极刑!
……
华纪十四年十一月初七,扬州西门处的十字路口,刘尧、王贺言、张士卿三名人犯浑身赤裸,被捆绑着放在三张大大的木板上。刑场周围人山人海,人们只从大赵律法中知道有“腰斩”这一极刑,却从没有人见识过,就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也只知道是用要四人才能抬起的巨型铡刀将人犯从腰间斩成两段。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准备行刑”,所有围观人等的心都提了起来……从腰间一下斩为两段,犯人痛苦异常却还不会立即死亡,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极刑了!
三张大木板上的人犯俱都脸色煞白,那王贺言是未经过什么风浪之人,在被扔上木板之际他就被吓得屎尿齐流,此时监斩官的声音一起,他更是惨叫一声,心胆俱裂,骤然而亡!
刘尧与张士卿可就没那么好的命了!他二人到底是军旅出身,心志颇坚,只得咬牙默默等待那即将来到的痛苦死亡。
监斩官可不会去管王贺言是否被吓死,见得时辰一到,一声令下,早已被十二名大汉高高抬起的三把巨型铡刀“轰”声落下,神志尚清的刘、张二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惨叫之声!
围观百姓见状,心都被揪了起来,饶是那些平日里自夸胆大包天之徒,也不敢正视木板上那分为了两截,却仍在惨叫挣扎的人犯!
……
第二十四章 造势(1)
华纪十四年十一月,这是让大赵的贪赃枉法者胆颤心惊的一个月……河南道执政使刘凤阳、监察使张士卿,河南、山南东两道抚军刘尧,河南道宋州刺史刘罕松、宋州监察队长佟碧山五人先后被处以大赵立国以来从未使用过的极刑————腰斩!
天已转寒,朔风凌厉。
这天判了宋州刺史刘罕松与监察队长佟碧山斩立决,武帝李元霸大步跨出官署,来到刺史府大门前,立定,回转身子面向大门,面色肃然。
眼前几级高高的台阶上正是刺史府大门,门上正中高悬着政务部总管凌敬专为各官署统一书写的牌匾,上有四个大字————为国为民!
目光穿过大门后的露天大院可以见到大开的中门,中门之后,便是刺史大人处理政务的大堂了!大堂正上方悬挂书有“公正廉明”四字的木匾,木匾之下,刷以红漆的大椅和公案红得发亮,以致于让李元霸觉得它们在发散着幽幽的寒光。
此时,远处传来声声惨叫,行刑了!听着惨叫声,再望望那“为国为民”、那“公正廉明”的牌匾,李元霸无语。
伫立良久,忽地,武帝大喝一声:“来人!呈上笔墨!”
笔来,纸来,武帝李元霸挥毫写下:
欺世人便如欺天,毋自欺也!
负百姓即是负国,何忍负之!
写罢,武帝弃手中狼毫于地,侧身仰天长叹……天下为官者,可知何谓“官”?
……
※※※※※※※※※※※※※※※※
华纪十五年六月,在过去的短短半年时间里,大赵全国掀起了清肃贪官污吏的高潮,此次执法者由大赵国家安全部和军部相互监督担当。而在主要针对监察部、政务部、民部官员进行清查的同时,军部和国安部也进行了内部自查。
此时全国的驻军都处于战备之下,特别是冀东、北平军区,以往每月演练一次的引火球抛射,如今每十日就有一次小规模的演习。
各大军区的统领将军们因此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好些年没有作战了!无数在战争中走出的将领们正逐渐步入暮年。谁说只有美人的迟暮才是最为痛苦的?英雄在迟暮时一样的难受!想想,昔日使得出神入化的兵器再不能随意挥舞自如……想想,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已经老迈或是死去……看看,自己的两鬓已经变得花白……摸摸,身上那原本结实的肌肉竟然有些松弛……战备刺激着将军们,将军们渴望着战争,因为,只有在战争中他们才能找到昔日叱诧风云的自己!
可是,将军们很失望,耗时半年的全国整风虽然清查、处决了各部、甚至包括军部的文武官员无数,却没有出现意料中的叛乱!……将军们很是沮丧,在他们看来,繁华、富裕的生活使无数官吏腐化堕落,同时也使得这些人丧失了抗争反叛的勇气。
正如将军们所想,贪官污吏们丧失了反叛的勇气,但是,这只是那些胸无大志的官吏,真正能翻起大浪的人在此时选择了隐伏……
洪修平很早就察觉到了朝廷针对他的调查,他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隐忍。他心中很是清楚,就算室韦驻军统领与自己联手,但区区五万驻军哪能与大赵强大的军队相抗?更何况军部如今内查严厉,室韦驻军根本无法有所异动!就是暗中培训的那五百死士,洪修平如今也不敢轻易与其接触。洪修平此时的感觉就正如武帝李元霸所说……“手中没有军权的政客要争权夺势,只不过是一般无聊的人在白日做梦而已!”
洪修平有着与武帝相同的看法,可同时他也认为,既然自己手中无强大的军权足以起兵,那就只好借势……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多的是两手空空、白手起家的!他们凭的什么?凭的就是借势,借天下大势!大势所趋,你想不成就事业都不行!
现在洪修平考虑的就是如何将因清污肃贪掀起的大势借为己用!
……
由于洪修平选择了隐忍,军部和国安部对他的暗查也就越发艰难。此人颇有智慧,与驻军将领和监察官员的勾结往来俱是由其心腹董羽奔走,但就在去年朝廷对其展开调查之前,那董羽却神秘的失踪了,想来,是被灭口了罢!
暗查的官员无法从洪修平与当地驻军、监察队的勾结上找到突破,于是便把视线转向了洪修平私养军队之上。
据三道抚军柴绍密奏:疑洪修平勾结民间商人私下贩运货物,收入所得疑似用之供养编外军队。
于是,调查的官员避开了洪修平,将目标定在了东北地区的商人身上。而要查东北的商务往来,首先要查的就是辽东营州金家庄!
……
华纪十五年六月十七,这日,辽东金家庄显得很是异常。其庄门大开,大庄主金成淇与二庄主崔克兴早早就守候在庄门前。金成淇这个人可是十分有头脑,他虽然出身于马贼,可却知道在刀头上舐血,终归不免会在刀下身亡,所以他洗白了自己和属下专心做起生意来,终成了富豪。
在金成淇与崔克兴身旁,还有大赵商务司驻金家庄的几位高级官员。即便此时艳阳高照,可这几位在东北商界影响巨大的人物仍是恭谨地站立着。往来的商人们见此情形,俱都判断有重要的人物要来此地……只不知是大商家,还是朝廷要员?
虽然不论是大商家还是朝廷要员前来,与普通的商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干系,可精明的商人们总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商机,于是,就在酷日当空中,不少的商人都陪着金家庄的庄主们在烈日下静候,企图得到第一手的情报,从中觅得商机。
午时,有两名身着黑色军服的风旅近卫军士卒快马来到,在与金家两位庄主交谈几句之后迅速自来路返回。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至少在一千风旅近卫铁骑的护卫下,三辆豪华的马车缓缓行到。
金成淇、崔克兴,以及几位官员立即恭敬跪迎,其护卫人等也随之跪下。那些本在周围等着看热闹的赵国商人们,此时也看清楚了马车前一队骑士高举着镶有红边的金龙大旗————这可是象征太子亲临的大旗!大赵商人们慌不迭地随着金家庄两位庄主跪下,齐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而众多从海外来到的商人俱都惊骇,他们可万万没有想到,大赵天朝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来到这偏远之地!
这些海外商人中不乏有加入了大赵国籍的人,他们也立即随众跪下高呼,而那些它国国籍者则垂手恭立以迎贵宾。
三辆马车毫不停留,从庄门直驶了进去,在场之人并没有被轻视的感觉,大多数人心中都只有兴奋和欢愉……实在没有想到,竟然有幸能在此见到太子殿下的御驾!而其中少数人心中却是充满疑惑:太子前来作甚么?莫非,与朝廷正在进行的“整风”有关?
太子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此次金家庄之行是奉武帝之命前来。
一个月前,监察部与国安部先后向武帝李元霸上奏,打算自商务方面寻得清查洪修平的突破口。接到奏折,李元霸与徐世勣等几位心腹臣子一番商议之后,便决定了让儿子来主持此次的清查……是时候该让太子试着着手处置政务了!
于是,便有了太子以游历为掩饰,前来金家庄调查历年来与洪修平有关的商贸活动。
待得马车一过,金成淇等人便一路小跑跟随马车穿过金家庄宽阔的街道,来到了金家巨宅大门前,近卫军将士则迅速布防。之后,自第一辆马车中走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一见到金成淇,便将双臂张开,笑容满面:“老金,咱们又见面了,来,帮我看看这把老骨头,是不是还硬朗?”
金成淇虽是马匪出身,可毕竟年岁大了,而且这些年又致力于经商少有活动,因此随着马车一阵小跑已经让他气喘吁吁。这时候听到老者的招呼,他喘着大气勉强开口道:“薛……太师……神采奕奕,就如一位老神仙!”
薛道衡一笑,道:“‘老’神仙?看来我终究是老了!”
金成淇尴尬一笑,金家庄总管金洪成见主子受窘,连忙接口道:“薛太师,可否此时迎太子殿下进宅?”
薛道衡笑着点头,吩咐亲卫去请太子下车。此时,第二辆马车中的人也已下来,是一男一女两夫妇。那男子仪态潇洒,看外貌约莫有四十左右,而那妇人美貌非凡,只有三十来岁。金成淇从没见过二人,他刚待要请薛道衡引见,太子却已经下车了。金成淇等人自是赶上前去一番叩拜,并无机会知晓那夫妇二人是何方神圣。
进得金宅坐定,已经长得与薛道衡一般高的太子笑眯眯地对金成淇道:“金庄主,一别六年,你还是没变啊!”
金成淇受宠若惊,连忙恭敬答道:“承蒙太子殿下仍记得小人,太子殿下可长高了许多,也英武了许多!”
太子闻言微笑,而一旁薛道衡却放声大笑,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敢在太子或武帝面前如此放肆。
“老金,这么着急拍太子的马屁啊?”只听薛道衡道:“老金,来,待老夫为你引见两位英雄人物!”指着旁边那意态潇洒的中年男子,薛道衡道:“这位是灭了突厥的李靖李将军……”手指一转,“这位是他的夫人,嘿嘿!老金,你别看李夫人弱不禁风的模样,她可是监察部屈总管的师妹喔!”
金成淇连忙见礼,李靖与红拂微笑着颔首回礼。
“老金,此次咱们前来,是要找你帮个忙……”薛道衡此言一出,在场那几位驻金家庄的商务司官员立即敏感地认识到是与“清污肃贪”有关,当下便有官员面色不自然起来……试想,能让太子殿下亲临,当是大事件!
几位官员你望我,我望你,均在心中猜想是谁人犯了大事。
只听薛太师道:“……我大赵商贸发达,隐为国之根本,因此陛下希望太子能在金家庄学得一些商务常识……我等在此期间,就要多多烦劳金庄主了!”
金成淇自是谦恭不已,而旁边几位商务司官员则是松了口气,心中还不住埋怨自己太过敏感,以致惊吓了自己。
……
※※※※※※※※※※※※※※※※
大赵河东道,洺州。
今天是六月二十二,武帝要亲临位于洺州的赵国烈士陵园,祭奠烈士们的英魂。
随着赵国日渐繁荣昌盛,百姓的生活已是平和安逸,那自冀州播散开的尚武、勇敢民风已经在逐渐消失,人们渐渐失去了拼搏的动力。随之,大赵民众的国家意识也开始有了淡漠的迹像,而诸多贪官污吏的生成不过只是民众国家意识丧失的开始。
武帝李元霸希望通过整风、通过祭奠英魂,通过诸多的类似举措唤起大赵国民的国家意识……甚至,为此武帝还想过发动一场战争!
……
陵园的宽阔广场上密密麻麻,尽是闻讯前来的洺州百姓。周欢颜站在纪念碑前与周围的百姓一同仰望,可他望向那座巨大汉白玉纪念碑的眼神却不同于周围的民众……民众们是敬仰的、又带些狂热的眼神,而周欢颜却是复杂的、带有一些怨恨的眼神。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
在周欢颜出生不久后,他的父亲周景洪便离家投军,只留了年幼的他与母亲在华阴城郊偏僻的山区里相依为命。在幼时,曾经有一队士兵在他家附近建了军营,并在那里训练。士兵们每天清晨会从他家门前跑步经过,而年幼的他则会准时在门前守候观望。那时候,他很羡慕那些士兵,他甚至想过长大后也要从军,也要穿上那威风凛凛的黑色军服。
待得多年以后,周欢颜长大了,大唐也演变为了大赵,天下一天比一天太平。周家的母子俩都盼望着一家之主周景洪回归家中,可是,时光一天天的过去,周欢颜的父亲却了无消息,但母子俩却从不认为周景洪会在战乱中死去,他们每天都在盼望着。
终有一天,周欢颜十六岁了,他拜别了母亲,离开大山去寻找父亲。寻找父亲的道路是艰辛的,一个什么人际关系都没有的少年,即便知道父亲从了军,却也无法寻得父亲的下落。
周欢颜是个聪明人,一番寻觅之后,他知道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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