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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天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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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病没痛的!”桑珏笑了笑,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要不,呆会儿我叫人把饭送来,咱们一起吃好了!”“嗯,”桑珠点了点头,然后抬眸看了眼窗外的人影轻轻说道:“你知道贝叶为什么一直跟着你么?”桑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沉默下来。
“我知道世子昨天晚上来过!”桑珠依旧温婉地笑着,轻轻叹息道:“他……真的很在乎你!”桑珏一怔,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开口解释,却被桑珠阻止。“其实我早该知道,十年前,他第一次告诉你他的名字时,我就应该知道。”桑珠淡淡的口吻轻风一般柔软,眼神透着一缕空茫,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他眼中,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你的影子,却看不到我或者其他人。这一切,早在你五岁那年便已经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姐……”桑珏艰难地发出声音,看着桑珠脸上忧伤的笑容,心口微微地疼。“我一直心存幻想,远远地仰望着他,期望有天他能够看到我。抱着这种幻想,我一直假装自己的不懂,不懂他看你的眼神……直到甬帝赐婚的那一天,我才终于明白我的幻想是永远也不可能企及的奢望!”
桑珠空茫的目光缓缓凝聚在桑珏的脸上,穿过那层冰冷的面具,温柔地望进那双清冷透彻的眼底:“同样的清冷疏离,同样的孤傲漠然,同样的光芒耀眼,你们拥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气质!上天早已注定,这样的两个人生来就会彼此吸引!”“不要拒绝属于你的幸福,珏儿!”她缓缓紧握住桑珏僵冷的手,眼神坚定温柔。
桑珏喉头紧涩,心绪翻腾,说不清的情绪纠结在心头,怔怔地无法言语。
“珏儿!”桑珠忽然伸手拥住她,像儿时那般充满疼惜,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说道:“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弃,但是你要记住,你想要守护我们的心情,正如我们都想守护着你一样!所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她一惊,感觉桑珠用力地搂了她一下,最后小声在她耳畔说道:“去吧,伽蓝在后院等你!”
八十七、罗刹归来
初秋时节,下穹的夜已是格外寒冷。白日里骄阳似火,一旦太阳从地平线消失,气温会在短时间内骤降至泼水成冰。达瓦河畔,冰冷的水气混合在空气中令人呼吸都觉得刺痛。熊熊燃烧的篝火也难以抵挡沁入骨髓的寒意。
穆枭用力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只披了一件大氅巡视营地。巡至营地前的高台,他不禁皱眉盯着铁笼里那团衣衫褴褛的人影问道:“睡着了?”侍卫沉默跳上高台,毫不犹豫地朝着笼中的人影挥了一鞭。
皮鞭清脆的抽响骤然划过夜色,囚笼中的人影痛楚地抽搐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来。穆枭冷酷的唇畔逸出一丝笑意,阴鸷的眼神透着嗜血的残忍,盯着那团人影道:“好戏还没开始呢,你可千万别咽气!”罗刹铁骑从上游截断了苏毗城的水源,围城整整十日。苏毗守军一次次企图突围都以失败告终,城门外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
城内唯一一眼还有水源的井眼旁,不论日夜都挤满了打水的人。泉眼冒出的水已越来越少,泉井几欲见底。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上穹援军却迟迟未到,城内百姓和守军开始变得焦燥不安。一旦水源彻底枯竭,苏毗城就不攻自破了。
老王爷桐柏忧心忡忡,满头华发如雪,眉头深锁的额角越显苍老。十日来,穆枭始终按兵不动,并无半分攻城的意图。虽然罗刹铁骑只有区区五万人马,但以这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一惯的凶猛,苏毗城的城墙怕也抵挡不了多久。穆枭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攻下苏毗城这般简单,他在等什么?
看着城外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的铁制囚笼,桐柏眼中的忧色越发沉重。十日来,囚笼中的人历经暴晒寒露,承受着非人的待遇,眼看着一日比一日虚弱。如此的羞辱比令其死更痛苦!
穆枭!那个黑色的身影仿佛自幽冥界而来,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尽管隔着遥远的距离,桐柏从未看清那人的模样,但那双冰冷阴鸷的眼睛却异常清晰地烙在他的心底。那双眼令他有种强烈的不安,似乎即将有大难来临,天地都会为之而改变,那种可怕的预感令人胆颤心寒!
莫名地,他的心底总会涌出一个疑问:那个人究竟是谁?
太阳的金辉层层破云而出,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一夜的阴寒。城郊达瓦河畔的芦苇丛中寒霜化作了晶莹剔透的晨露,点点银光闪烁。城郊的清晨是宁静的,只是这样的宁静在烽烟弥漫的时期反倒显得有些不寻常。苏毗城的守军和城外的罗刹铁骑全都不约而同的抬首望向金芒散开来的方向。
达瓦河静静地流淌着,河面上缥缈的水雾在晨辉中袅袅而动……一片金色的风帆缓缓自天边河际升起,随着雾气渐渐散开,那片金色的风帆越来越多,沿着河岸线蔓延开来。阳光越来越亮,河面上的水雾也随之消散。那片金色的风帆终于显露出真实的模样——金色鹏纹的旌旗迎风招展,精甲铁马的十万大军迎着金色晨辉缓缓漫过河岸线。
苏毗城楼上的守军一片震动:“是援军!上穹的援军!”宁静的清晨霎时沸腾起来。老王爷桐柏脚步踉跄着急急登上城楼,眯着眼望向那浩荡而来的大批人马。那金色鹏纹旌旗在阳光下分外醒目。当先一人白马银甲,英姿卓然,光芒耀眼。“青悒……”桐柏神情激动,声音有丝哽咽颤抖。
相较苏毗城内的振奋喧哗,罗刹阵营则显得阴气沉沉。玄色铁骑方阵寂静无声,仿佛一片烙在大地上的黑影。穆枭大剌剌地跷着腿坐在高台上,身体斜靠着椅背,神色慵懒地闭目养神。待十万上穹大军停驻阵前,他才缓缓眯开眼,仿佛不适应刺目的光线一般,伸出手挡在眼前。
“原来是世子殿下……”话到一半,他忽然一顿,仿佛突然醒悟般:“哦,不对,应该是新帝陛下亲临。呵,难怪这么刺眼!”他语带讥讽,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倚在椅背上,似乎一点也没把面前的人马放在眼里。桐青悒神色不动,清冷的目光缓缓凝结在高台上的那个铁制囚笼。贝竺策马上前,沉声说道:“中穹叛军大势已去,如今中穹领地尽在我军掌握之中,劝你还是尽快投降,不必做无谓的抵抗!”
“哦?”穆枭似是惊讶地挑了挑眉:“比我想像中的快啊!”他缓缓坐直身体,目光自上穹大军阵前扫过,最后将目光定在桐青悒身上:“我说狻猊将军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呢,看来是和妙音郡主见着面儿了!”话落,囚笼里的人影倏地动了一下。
对于穆枭的目中无人,桐青悒不恼不怒:“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罗刹将军的精心安排!”“哈哈哈!”穆枭朗声笑道:“客气客气!在下不过喜欢看别人一家团聚的感人场面!”“可惜啊……”他转目瞥了眼身旁的铁制囚笼,甚是惋惜道:“今日怕是看不到了!”
“那可不一定!”贝竺冷笑一声,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将囚车推上前来。轧轧车轮声响,两辆囚车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老一少,两抹人影分别立于囚车上。中穹王穆昆一脸土灰,神情漠然地抬眸看向穆枭。而另一囚车上的穆兰嫣却急切地睁大了眼,寻向穆枭的方向,只是愣了一下便激动地挣扎呼喊起来:“枭!”
远远看着高台上的穆枭,穆兰嫣心底的思念和委屈在顷刻间崩溃。红了眼,湿了面,她拼命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期盼着他能给她同等的回应,期盼着他会在乎她!穆枭的脸色沉了沉,终于站起身,举步走下高台。穆昆漠然的神情微微颤动了一下,细长的眼底阴霾更深了一层。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穆枭,仿佛想要将目光穿透那具高大阴沉的身体。
穆枭每走一步,空气中紧绷的气息便越浓一分,仿佛空气都被他周身的寒气所凝结。他在罗刹铁骑阵前站定,脸上的阴霾如迷雾令人难以捉摸。“枭……”穆兰嫣眼中燃起灿烂的光芒,嘴唇颤抖着,又惊又喜。她以为他终是在乎她的……
穆枭唇畔缓缓勾起一丝笑意,阴鸷的双眼冷冷扫过囚车上的穆昆:“穆王爷一生胸怀城府、图谋天下,以为算尽心机却落得今日如此下场也着实令人唏嘘!”贝叶一怔,未料到穆枭会作如此反应。桐青悒却是不动声色,仿佛早已料到如此。“只可惜这天下注定不是你的,义父!”
穆兰嫣眼中的希望霎时冷却,犹带喜色的脸如石雕一般僵住,只是瞪大着眼愕然地看着那抹阴沉的人影。“哼,本王一世聪明,唯独错估了你!”穆昆反倒笑出声来,未见喜怒,只是惆怅:“十年前我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只可惜……”“可惜你太过自负,以为你可以掌控你手中的一切!”穆枭冷冷道出后半句话,冷硬唇畔那一抹笑意缓缓扩散开来:“不过,我能有今日,能多亏义父一番教导。若是义父不弃,我倒是乐意亲手送您一程!”
穆昆的脸色一僵,先前的淡泊之色尽无,细长眼底锋芒顿起,似要生啖了穆枭。“有人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穆枭忽地转头看向桐青悒,眼中尽是嘲讽之色。恫青悒淡然笑了笑,反问道:“罗刹将军想要的又是什么?”“我要这天下!”如此狂妄之言,令上穹众将士为之惊然色变。
“这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桐青悒面色如常,不以为意笑道:“若只是要这天下,罗刹将军又何需大费周章设下连环迷局?”穆枭蓦地抬头,阴鸷眼底射出一道精芒。盯着他半晌,忽然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我想要的你舍得么?”话音落下,桐青悒眼中倏地掠过一阵阴霾,玉色俊颜布满寒霜。
穆兰嫣怔怔地看着穆枭,看着那个自始至终从未看过她一眼的男人,看着他残酷地笑,看着他绝然转身。世界一片静寂、一片黑暗,唯有那个人、那个冷酷的背影亮着。仿佛黑暗中唯一的一团光,那样醒目地闪耀在她眼前。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抓住那团光,却发现距离越来越远。当所有的力气都消耗怠尽,她终于安静了下来。黑暗中,那团光在她眼前越来越冷,冷得令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冷得眼泪都冻结在眼眶。
原来最痛的不是失去,而是从不曾得到!穆枭拍了拍手,两名黑甲侍卫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高台上。在铁链“哗啦”的拖曳声中,两具被铁链圈住脖子的人影被拉上了高台。铁质囚宠里的人影仿佛被惊电触动一般,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双手拼命地摇晃着铁笼,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上穹十万将士蓦地被眼前一幕怔住。那如野兽一般关在笼子里的人竟然是镇国公桑吉!所有人心中一片惊寒。象雄百姓和将士们心中的英雄,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功高望生的老将军竟然遭到如此羞辱!穆枭仿佛在欣赏一出戏,带着一丝陶醉,冷眼看着在囚笼中疯狂嘶吼的桑吉,还有铁链圈锁下如牲口一般被黑甲侍卫拉扯的洛卡莫和洛云。
“此情此景若是狻猊将军在场又会是何等的感人肺腑!”穆枭一声感叹令桐青悒脸上寒色如冰,身后众将几欲忍无可忍。“穆枭!”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忽然自苏毗城楼上传来。老王爷桐柏实在不忍看到一代忠臣良将受到如此折磨和羞辱,出声劝诫:“你若想达到目的,就要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要欺人太甚!”
穆枭缓缓抬头看向城楼上那抹华发如雪的苍老身影,神色间有一丝惊讶和讥诮,仿佛听到一句笑话。“桐老王爷,您可曾想过为何今时今日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苏毗城城楼上?”他踱步走上高台,手指摸了摸鼻梁,接着道:“十日来,在下可曾动过这苏毗城一砖一瓦?可曾烧杀抢夺城中一人一物?如此,难道还不够留有余地么?”桐柏忽地一怔,只见那一双阴鸷的眼中陡然腾起一道利芒,冰棱一般蓦地扎进他的胸口,令他一阵彻骨的惊寒。
“哼!”穆枭倏地转身,一脚狠狠踢在囚笼之上,脸色转瞬阴森得骇人:“若要残忍狠毒、不留余地,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做‘斩尽杀绝’!”那狠狠一脚令沉重的铁笼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笼中之人却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化作了石雕,只是目光怔怔地望着一脸阴森的穆枭。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高台上那人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森寒戾气怔住,惊得睁眼屏息。就连天空也仿佛感觉到那股强烈的阴森气息而陡然变色,层层阴云吞没了太阳的光辉,天地一片灰暗。
天空阴沉得仿佛会压下来,寒风无声地扫过大地。千万双目光都沉默地聚集在高台上那道黑色暴戾的身影上。穆枭缓缓侧转过头,阴沉的目光望向北方的天空。滚滚阴霾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唯有北方天际下一道耀眼的白色突显在灰暗的天地之间。
穹保雪山上那片从山顶一直漫延至半山腰的终年不化的冰雪纯净而神圣,仿佛天神一般屹立在苍茫天地之间,千百年来俯视着大地上的生灵,静静地注视着这片土地上的喜怒哀乐。那是传说中,吉祥的天母降临人间的神圣静雪之地。
北方天际,那片耀眼纯净的白如利刃一般刺入苏毗城下无数双眼睛。唯有囚笼里的那一个看到,那一刻压抑、悲痛、仇恨飓风般掠过高台上那双阴鸷的黑眸,搅起漫天阴霾,最后凝结成一片骇人的血红:“难道你们忘了,十年前,这片土地上曾有过的罪恶么?”
胸口猛地一窒,似有无形的尖锥刺入心脏。桐青悒脸色惊变,但见城楼上那具苍老的身影一僵,突然重心不稳地倚向城垛。十年前……
八十八、静雪往事(上)
象雄列古格24年。穹保雪山银装素裹,六座雪白的山峰仿佛天神一般静静地守护着雪山下的穹保与静雪城。
二月初,象雄帝国的上穹和中穹大部分地区已是仲春时节,而静雪城却依然披着厚厚的雪衣,空气中沁着冰寒,冬的脚步在这片雪域高原迟迟不愿离去。
新的喜庆刚刚褪去,静雪城堡上下便又为了一年一度的祭祖日而忙活起来。微风拂过,枝头细碎的雪纷纷洒落。一袭银丝八吉祥纹绣黑锦长袍,头戴血石羽冠的朗朗少年缓缓步入积雪成毯的庭院。阳光照射在雪地上折射出明亮眩目的光晕,衬得一袭黑锦长袍的少年分外威严逼人,竟令人生出几许莫敢直视的敬畏。一众侍卫、奴仆纷纷垂首行礼。
“父亲!”少年挽袖走向庭院里负手而立,静赏雪景的中年男子。亭葛释闻声转身,抬眸的一瞬,沉凝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他沉默地看着恭敬立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刀刻般的脸庞渐渐流露出几许赞许和骄傲。
“启禀城主,少主的礼服已经修改好,请城主定夺!”老管家领着裁缝躬身跟在少年身后,轻声询问城主亭葛释的意见。亭葛释上下打量着面前盛装的少年,忽然笑道:“果然是长大了,颇具男子汉的气魄了!”少年硬朗的脸庞与亭葛释有几分神似,五官轮廓却更加深刻俊朗。听到父亲的赞赏,少年始终紧抿的唇线缓缓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黑眸清亮有神,仿佛夏日的烈阳。
“礼服就这么定下了,不需要再修改了!”亭葛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去帐房领赏钱吧!”“谢城主!”裁缝连忙行礼谢过,由管家领着离去。少年随亭葛释走向静雪城堡的眺望台,那是整座城堡最高的地方。站在眺望台上,可以将整座静雪城尽收眼底。
“索南,你知道静雪城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么?”亭葛释轻轻抚摸着眺望台扶拦上光滑的石狮,目光落向远方,轻声问身旁的少年。少年愣了下,开口说道:“先祖在两百年前来到穹保雪山下建立了这座城池,应该是取其所依山峰静雪峰而命名的吧!”亭葛释摇了摇头:“静雪峰本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了这座城才得名!”
“那‘静雪之地’也是因为这座城才有的么?”少年清亮的黑眸透着困惑。亭葛释不答,接着问道:“你可曾知道咱们的先祖是什么人?”少年倏地抬头,怔怔看着神情深沉莫测的亭葛释,眼中隐隐流转着一丝惊讶与忐忑。
许久,少年轻轻开口道:“索南曾经听过一个传言……咱们亭葛氏是象雄开国帝尊的后人!”话落,少年不安地低垂下头,衣袖内紧握的双手隐隐冒出丝丝冷汗。这个“传言”,一直以来都是静雪城的禁忌!沉默,窒息一般的沉默!少年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而那个沉凝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片凝固的阴影笼罩在他面前。风夹着丝丝冷冽的寒意吹过他的面颊,他却汗湿了层层衣衫。
“是!”简短的一个字如惊雷落下。少年猛然抬头,望见父亲硬朗的脸庞透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复杂神色。阳光斜射在那张脸上,勾出一抹凝重的阴影。“象雄如今的天下便是亭葛氏十代帝王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
亭葛释面向着北方那座雪白神圣的山峰,声色沉静地徐徐而道:“自古得天下者必经杀戮,浴血而生。而正因如此,第一代帝王都背负着数不清的杀孽,一代又一代,越来越重的杀孽变成了无法消弥的罪孽遭受到上天的惩罚,亭葛氏的每一代帝王都活不过五十,而皇族的血脉也越来越淡薄……所以,当年亭葛氏的第十代帝王毅然放弃了皇权和天下,隐居于这雪山之地,为了亭葛氏血脉的延续和后代子孙内心的安宁。”
“‘静雪之地’便是寻求灵魂深处的宁静和纯洁之所!”少年喃喃道中心中所悟,清亮的黑眸中倒映出静雪峰上那片耀眼的纯白。
“‘静雪之地’埋藏着亭葛氏过往的辉煌和罪孽,也守护着亭葛一族的明天和希望!”亭葛释伸手抚上少年略显单薄的肩头,沉声说道:“身为亭葛氏的后人,你有责任守护你的族人,做一位仁德的领袖,谨记先祖的教诲,不要再造杀孽!”少年一瞬不瞬地望着那片神圣的“静雪之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子夜,静雪城静谧安祥,高耸的静雪峰上灯火闪烁。身着盛装礼服的旅长亭葛释携着妻儿家眷,踏上通往“静雪之地”的一千零八十级台阶。沿途红衣喇嘛诵经祈祷,共一千零八十位。
“一千零八十”代表了十法界的各一百零八个数;“一百零八”表示单纯的一百零八种烦恼,一百零八尊佛的功德,一百零八种无量三昧等等。这个数字代表着圆满,是佛教中最为吉祥的数字。一行人每踏上一级台阶,“静雪之地”上便会响起一声钟声,意喻着在神佛的指引下,每一种烦恼和罪孽得以消除。
悠远的佛钟声在静雪峰上回荡,一声声浸入夜色里,飘向未知的远方。亭葛释虔诚俯身于神殿外行大礼。礼毕,众家眷退至两旁,唯族长携长子步入神殿。
一千零八十只蜡烛的金黄光晕将整座白玉石砌的神殿烘托得恍如仙境。殿内四壁彩粉绘制的万佛图色彩绚丽,栩栩如生。高高隆起的天顶似深蓝的苍穹,飞天壁画如梦似幻。
神殿之中供奉着一尊白玉石雕的白度母像。其身色洁白,穿丽质天衣,袒胸露腹,颈挂珠宝璎珞,头戴花蔓冠,乌发挽髻,面目端庄慈和,右手膝前结施愿印,左手当胸以三宝印捻乌巴拉花,花茎曲蔓至耳际。身着五色天衣绸裙,耳珰、手钏、指环、臂圈、脚镯俱全,全身花蔓庄严,双足金刚咖趺坐安住于莲花月轮上。
相传白度母是观世音菩萨左眼眼泪所化,因佛母面、手、脚共有七目,所以又称七眼佛母。额上一目观十方无量佛土,其余六目观六道苍生。修度母法者,一切罪业消灭,一切魔障消灭,能救一切灾难。而且无子息者,求男得男,求女得女,求财得财,长受富贵,皆能遂愿,成就急速,其功德利益无量。密宗**师置身于大殿正中的千烛之中,缓缓起身施以佛礼。
“三世佛陀生出母,无死赐寿吉祥母,一切所求皆赐予,圣救度母吾礼敬!”亭葛释双手触额朝白度母像行俯身礼,诵白度母咒二十一遍:“嗡达咧!都达咧!都咧,玛玛,阿优布涅,嘉那,布真,咕噜,梭哈……”(救度者!救度者!大救度者!请赐予我功德、智慧与寿命!)
少年安静地立在一旁,目光炯炯落在那尊晶莹剔透的白度母神像光洁额间那一只血石镶嵌的眼睛。那一点红嵌在洁白无瑕的玉石中,仿佛一滴鲜活的血,令那尊端庄祥和的神像显得有一丝诡异,又有一丝令人怵目的惊艳。“索南!”少年一怔,猛然转过头去看到父亲一脸庄重的神情。而密宗**师也不知何时立在了他面前,手中托着一只金盘。
密宗**师伸手示意少年朝白度母像跪拜,然后以手指沾金盘中的朱砂轻触少年的眉心,嘴唇翕合,念念有词:“救度轮回达阿惹也母 以都得达啊惹也救八难 以都惹也救一切病 救度佛母尊前礼 安住白色莲华中 月色形之座垫上 足结金刚跏趺坐 胜施母前我敬礼 身色等同于秋月 背复以月为依衬 一切庄严悉具足 持邬钵罗我敬礼 现具十六妙龄身 一切等觉彼之子 持施欲身之佛母 度母尊前我敬礼 白色轮之白色光 八轮辐上八咒字 具足加添环绕相 具轮母前我敬礼
圣母度母能救母 如意轮增寿命母 天母尊前我请启 息灭寿命之中断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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