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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飘三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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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我终于摸准了他的所有武功套路。我与他交过手,知道他的一些武功套路。但是我没有把握我是否知道了他武功的全部。而这两个时辰的决斗,我终于有了把握——我已经见识了他的全部武功。
既然如此,我不再留手。飞刀出手。
他的剑已经落地。虎口出血。
我告诉他:“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我的条件是——从此之后,尽力辅佐主公,不得有一刻懈怠。”
曹操见我只提出这样一个条件,诧异之极,也惊喜之极。
我笑。
我赢了一场。赢了石景天,也赢了主公。
第十六章 退兵
    '风飘絮的回忆'
袁尚的援军到了。小小干了几仗,也没有占太多的便宜。
夏侯回来了。那一日本来是醉雪照顾我。小妹听说了这个消息,竟然特意与醉雪调班。我看着她那既热切又竭力假装若无其事的眼神,心中暗暗叹息。小妹已经成为投火的飞蛾了。可是夏侯……但是我能够说服她么?
既然我不能说服她,那我就用我的方式来结束她的美梦吧。即使她恨我。我暗自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事情竟然有惊无险。说起来非常简单。夏侯他们装神弄鬼见了逢纪。一番口舌,告诉逢纪:你已经死到临头了。逢纪自然不相信。但是等老袁死了而袁尚却在无可奈何之下要将他派到袁潭那边去的时候,他开始着急了。他信了夏侯的话,再次找到夏侯的人假扮的先知高士。夏侯他们告诉他:有一个办法可以在袁潭那边保住性命,那就是——伪造老袁遗书,编造老袁死亡的真正原因,用这个来取得袁潭的信任。袁潭要抢夺嗣子之位,必然会留住他的性命,用以将来作证。逢纪担忧家人安全,夏侯为了安他的心,就安排着将逢纪的家人送出了冀州。这一场倒了冒了不少风险。不过好在逢纪家人不多,夏侯他们下手也快,在袁尚还没有觉察之前,就借助商队的力量,将他们中大半转移出冀州。袁尚发觉有异,当下冲突,逢纪家死了几个人,倒叫逢纪捣乱的心思更足了。而且有了这一番事故,袁潭倒真信了逢纪的鬼话。其实即使袁潭知道逢纪说的全是鬼话,他也会装出十分相信的样子的。对他来说,逢纪这一番谎话,真的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呢,他怎么会拆穿?
说起来轻描淡写,但是我却知道,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我略略侧过头,看见身后的小妹,眼睛里已经全部是崇拜的光芒。
主公笑着看我们:“我们该退兵了吧?留一点兵给他哥俩自己玩玩?”
我们都忍不住笑。这几日主公说话也很明显带了我与郭嘉说话的风格——只要在场人不太多。大家自然是纷纷赞同。
退兵也是一件大事,也不是说退就退的。这事情我也不是很懂,便在一边旁听。荀攸提出了一个大问题:我们这几场胜仗打下来,缴获了一大堆辎重粮草,该怎么办?
的确也是。辎重太多,自然军列不整。军列不整,就很容易给别人机会。二万五千里长征,就曾了吃了辎重太多的亏。但是将好好缴获的辎重还给人家,大家都觉得太可惜。毕竟,我们还是要回来与他们干仗的。粮草可以烧了,但是武器呢?总不能一烧了事。
提到烧粮草,我忍不住又皱起眉头。作为一个农夫,我比他们都更加珍惜粮食。看见我皱眉头,郭嘉笑着安慰:“又想着那个‘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了?没有办法的事情。别那么心疼吧,又不是我们本来的粮食。”
听我们说到这个,荀文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雨萍的诗句?果然有悲天悯人之心。不过,想将这些粮食运走,实在是不可能的。”
说到“悲天悯人”,我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当初领袖这么大得民心,最终反败为胜,主要一个原因,是得到了下层劳动者的拥护。他说: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下层劳动者他们没有别的愿望,只要给他们粮食,改善他们的生活,就可以得到他们的拥护。
我们还是要回来的。这批粮食反正运不走,不如就散播在此地,收买人心!当下就将这个想法说出来。郭嘉看着我:“不行的。发放给老百姓,到底还会落到袁家手里。”
我笑着反驳:“第一,我巴不得袁家来向百姓抢粮食。为什么?我们发粮食,他们抢粮食,两厢一比较,谁更可爱?当然是我们。老百姓即使没有吃到粮食,也感激我们的恩德。我们下次来,他们肯定很积极帮忙,至少不会捣乱。第二,我们发放的粮食,不见得会落到袁家手里。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我们多宣传几句造反有理的口号,说不定等袁家一来抢粮食,就有人起头造反。老百姓造反虽然不见得会成功,但是也够他们头疼一阵了。还有,我们可以将不能带走的铁器也发给老百姓。”
“发铁器给老百姓?”听着我这样天马行空的谋略,大家都觉得不合适。但是,一时半会又拿不出反驳意见。
我继续解释:“我看过,袁家铁器的成色其实并不好。我们的铁器比他们好多了。老百姓手里有了武器,心里也有了胆子,有了造反的胆量。舍弃一批成色不好的铁器,却让袁家后院烧起一把火。说起来,还是划算的。”
说到“划算”,大家都笑了。荀公达先笑:“你到底是农夫还是商人?连这个也要计算。”
计议已定,主公就先笑道:“这样军列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不过到底便宜了那袁家小子,他援军一来,我们就退兵,人家还以为是我们怕了他了。”我们不由莞尔。这主公也成了小性子了,这么一点事情还要计较。说到这里,我想起以前在《梦溪笔谈》里看到的一个故事来,笑道:“主公如果按捺不下这口气,絮倒有个上不了台面的主意。咱们先不发放这批辎重粮草了,先让它们来为我们立一功。”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脸上了。我轻轻将主意说出来,众人听了,都是忍不住叫好。他们都是老打仗了,当下商量起细节来。我倒是被晾在一边了。
发觉身边有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是那个老头子,曾经在洛阳掀起一场大乱的老头子。他注意到我了。我这几日出了几个主意,他已经注意到:我不单单只是一名侍卫。我不简单。
招惹他的注意虽非我所愿,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永远不露锋芒。如今既然已经招惹了他的注意,那么,我要尽快找机会与他成为朋友。
……
我坐在车子里,挑起帘子,无聊地看着道路两边的山坡。正是初秋,山坡上草木正茂盛。想起在二十一世纪时候所见到的图片,我不禁产生“恍如隔世”之感。我似乎渐渐融入这个时代了,在二十一世纪的种种记忆,已经成为了一个梦境。
我已经极少回忆起二十一世纪的一切。虽然偶尔也会回想起师父与师兄,但是想的多不是他们的音容笑貌,想的却是他们对我采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行动。
但是,不管他们的行为多少莫名其妙,我还是要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就会孤零零地饿死在战场上。饿死在战场上,更没有机会来主宰今日的战场。
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师父说过:你会孤零零饿死在战场上。可是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己遇救的地方根本不是战场。
战场是一个很大的概念,而在自己的记忆里,自己遇救的地方,不过是发生过一场杀戮而已……师父在夸大事实吗?他为什么要说那是“战场”?
可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永远都将留在这个时空里。我苦笑着将目光掠过眼前的部队。
与其说是退却,还不如说是一场大搬家。除了主公的亲卫,这支队伍的士兵们肩挑手提,几乎没有人空手。看着这样的行军部队,几个将军禁不住苦笑连连。
我们已经听到了不少抱怨。听旁边车子上,郭嘉笑道:“再走几里路,就出了我们设定的埋伏圈了吧?如果敌军不乘机追来,你非被他们的目光杀死不可。”
我笑:“被他们杀死的也是你们这些正牌谋士。有几个人知道是我的主意?知道的人不见得会出卖我吧?”
郭嘉笑:“我们会解释是你的主意。这事情可不能让那些将军们误会了,否则他们跟我挑战,我可还手之力也没有。你却不同,连石景天这样的人都败在你的手下。谁会是你敌手?”
讲到石景天,我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是我的本事么?你以为我还有打败他的真实本事么?”我必须说这么一句。
正说着话,我突然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六神暗识运转,已经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回头对醉雪笑道:“去告诉主公,人已经追来了,在三万到五万之间。最前面的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伍。叫主公可以准备了。”醉雪答应着,下了马车,小跑着上前去。
队伍立即停了下来,粮草辎重被散乱地放在道路中间。士兵们迅速集结,集结在粮草辎重的前面。倒转队伍,后卫部队立即变成了前锋。无数的铁钉、竹刺立即被安放在道路中间,安放在粮草辎重前边。问铁钉竹刺有什么用?别忘记了,这个时代还没有马蹄铁!这几枚铁钉,会叫那些骑兵吃够苦头!
最精彩的是在那一堆粮草辎重的前边,有一袋粮食口子已经散开,粮食已经散落不少,露出里面一锭一锭的黄铜和一串一串的钱!
别眼馋。除了这一袋子外,其他袋子里装着的,都是正宗的粮食草料。不过人性总是贪婪的,看见一个袋子里有东西,其他人非去翻看其他袋子不可。
骑兵队伍马上到来。看见路上的东西,队伍立即乱了。紧接着,便是马的悲嘶,人的惨叫。两个将军拼命来维持秩序,但是秩序已乱,片刻之间,哪里维持得起来?
我们的前锋部队已经如下山的饿虎似的扑向敌军。不过片刻工夫,三千人的骑兵部队已经被我们坑杀殆尽。
我坐在车上,只听见人马的惨叫。郭嘉站到车子上,往前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笑:“别看了。那情形,你看了会睡不着的。”
郭嘉笑道:“即使没有遮挡我也看不见。我是一个近视眼。”
近视眼?听着这样的词汇,我心突地一跳,定下心神,仔细看着他!
却发现,他也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却若无其事地笑道:“我自己发明的词语——就是眼睛能够看清楚近处的东西,却看不清楚远处东西的意思。估计是小时候,夜晚看书灯光不够明亮造成的。”
这一番解释简直的欲盖弥彰。一刹那之间,我简直说不出心中的欣喜,也没有掩饰,我便看着他微笑:“我可以给你配一副眼镜。主公曾经赐给我几块上好的水晶石,我也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眼镜?那是什么东西?”郭嘉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些迷惘,“可以治好我的眼睛?外敷还是内服?”
难道我错了?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好微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六神暗识之下,知道有流箭迫近,长绳挥出,将那箭卷了下来,说道:“老实坐下来吧。主公将你的安危交给了我,你就得听我的。”
郭嘉长叹了一声,郁郁坐回车子里。醉雪已经返回,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自己的见闻:“丞相说,请你只管放心。即使来四五万也没有什么,咱们昨天晚上派出来的军队都还没有动用呢。非狠狠坑袁尚一顿不可。”其实这话也是白说,我也知道两边埋伏的军队还没有出来。微笑道:“别太兴奋了。万一人家势力太大,我们吃不下,噎着了,可不合算。”
郭嘉笑道:“别扫人兴头。计算如此周密,哪里还有噎着的道理。也真有你的,先示之以贪利,诱之来追逐;再设置埋伏计划,临走了,还要给他们一记教训。袁尚这回印象可深刻了。”
我笑:“印象还的不深刻一点才好。如果因为如此而小心谨慎起来,我们下次还有什么玩头?”想起一件事情,回头问醉雪:“那夏侯将军在丞相身边吧?”
醉雪笑:“哪里敢离开半步?不但他在,石将军也在,许将军也在。你只放心。”
我笑:“我哪里不放心。随口问一句罢了。”但是说实在话,对于主公盲目信任的石景天,我还是多留了一点意的。但是夏侯在主公身边,我就放心多了。回头却看见身边的小妹,眼睛熠熠发光。见我看着她,她掩饰性地一笑:“郭大哥你是说,我哥哥这个计策里,示弱是第一招;用利益乱敌人阵脚是第二招;埋伏是第三招;接连三招,敌人肯定受不了?”
郭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分析倒是中肯,不过完全是废话。刚才想什么了?”对我笑着摇摇头,又对小妹道:“你放心,你那点意思,我们都知道得很。就冲你叫我郭大哥这分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小妹又羞又喜又气,道:“叫你一声大哥是客气,你胡说什么?”
我心一沉。郭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暗示我,要对小妹与夏侯的事情放手?这是他的态度,还是主公的态度?
但是我没有时间再寻思了。敌军已经迫近,大战已经打响。
不过是半个时辰,四万多军队就这样被我们的埋伏消灭。
第十七章 人才
    '风飘絮的回忆'
回来已经有一些日子了。荆州之行已经被提上日程。那荆州也已经闹得差不多了,该去打刘备那条落水狗了。
对于这件事情,我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刘备,关羽,我就要来了。
冀州传来的都是好消息。那俩兄弟已经交上了火。逢纪还是不错的,伪造老袁遗命竟然是活灵活现。不但袁潭信,连冀州也有不少人相信。这阵子,闹得正热火着呢。
但是,刘备那条落水狗却不是好收拾的。半年打下来,刘备竟然也没有吃很大的亏。据郭嘉分析,那刘备身边,应该有一个军师。否则,这半年根本就支撑不下来。
我想起小妹的报告。她见过刘备身边有一个青年文士。而且她去拜访过黄月英,已经确认诸葛亮已经被我的《工学》牢牢束缚住,整日就做各种实验,没有什么兴趣与精力与想那“济世”问题。他有做张衡的兴趣,还没有做管仲乐毅的兴趣。青年……莫非是徐庶?
主公已经下命令去搜索相关情报。其实,我总感觉,主公有那一支刺客队伍,在情报传递上,与以前相比较,也没有很大的进步。现在情报传递也很迅疾,但是与以前的相比较,就叫人微微感觉有些失望了。一些平常士兵通过平常手段传递情报速度与一些武术高手传递情报速度应该是两个概念,但是,根据我的感觉——这似乎差异不大。为什么?难道那一伙人,并不是真正想为主公效力?
但是在石景天身上,我看不出任何破绽。
正寻思着,醉雪匆匆走进,说道:“公子,丞相请您前去,有军报。”
我实在没有想到,前面竟然是这样一份情报。
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前——在我建议下,用糯米与沙子模仿荆州地貌做的——虽然不能够将荆州所有的地形都描摹出来,但是我们这一群人中,熟悉荆州的人实在不少,你说一点,我回忆一点,再加上石景天手下这一阵试着借助鸽子传回的部分地图,这荆州的主要道路主要山脉主要河流也都显示出来了——荀公达正在陈述:“当时刘备驻军在此处,而蔡瑁驻军在此处,两着相距三十里。刘备趁夜烧寨而走,蔡瑁就以为刘备是害怕了,想要乘机追击。没有想到,刘备竟然是诱敌之计,烧了营寨,他的士兵都在前面五里处埋伏。等蔡瑁军队一到,三面合围,后面又有大火阻挡去路,蔡瑁几万大军,几乎被杀殆尽。蔡瑁只身逃脱。眼下看来,我们竟是不得不出手了。”
荀公达只陈述了一半,我脑海里就掠过了《三国演义》里相应的陈述。这个故事还是发生了,不过幸好故事的另个一主人公换做了蔡瑁。郭嘉当下笑道:“不知为刘备定下这个计策的人是谁?”
我笑:“奉孝小看刘备了。这一个编织草鞋的工匠,能够混到今日这个地步,实在有过人之能。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主公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传递来的消息,刘备身边多了一个叫单福的人,为刘备出了不少主意。刘备能够支撑到今天,也全靠了他。”
单福?果然是徐庶?脑子里立即掠过徐庶悲剧的一生。三国历史上,其他人都是靠“功业”出名,就只有他是靠“没有功业”出名。难道,在我的影响之下,徐庶的悲剧还要重演?果然,接下来大家的算计与《三国演义》的记载十分近似,商议完毕,主公立即发下命令去接取徐庶的母亲。
我本来应该赞同这个主意的。的确,有方法为主公减少一个劲敌,而且不花费什么气力,这样的主意,我自然是要赞同的。但是,我对于徐庶,有一种来自先天的同情。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的悲剧一生。他如此聪明的人物,还是逃不出阴谋与算计。如同我在荆州的经历。
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我直接反对:“这个主意不是太好。我们少算计了一样:徐庶母亲的性子。絮在江湖之时,也听说过这个女子,生性非常倔强。而且,她对于主公,有一种……”看着主公,终于将话说下去,“鄙视。絮估计,徐母是希望儿子为所谓的‘大汉皇叔’效力的。如果我们用这样的诡计对待她,她说不定直接就……自杀了。这样,我们反而将这个徐庶推到刘备一边,使他从此之后,完全死心塌地。”
“不会吧?”说话的是荀文若,“她到底是个女子。女子性子总要软弱一些。”
这话我不爱听。于是淡淡接口:“女子性子倔强起来,比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你少见了许多奇异的女子。”被我这样毫不客气的抢白,荀文若讷讷说不出话来;荀公达笑:“我们倒忘记了,你们家还有一个绝对与众不同的女子。”他以为我是为小妹抱不平来着。
主公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我相信雨萍的分析。不过我们用什么法子才好?这样的贤士,总不能这样归了刘备。”
郭嘉道:“实在不行,就行刺客之计。”这家伙实在够偷懒的,说了一句废话,反正派遣刺客,无论如何也轮不上他。
主公叹气:“但是,操巴不得搜罗尽天下人才才好。”
讲到“搜罗人才”,我又想起李世民那一句沾沾自喜的“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来。顺口说道:“要搜罗天下人才,絮倒知道一个方法。不过放在徐庶身上不行。用这样方法,我们自己本地的人才就不至于浪费了。”
“什么方法?”主公的眼睛在发光了。讲到人才,他就这副神色。
我款款陈述:“主公,您帐下搜罗到的人才是诸侯中最多的。为什么?因为您唯才是举,只要有才能,您不顾他的家庭出身如何,立即任用。所以,天下寒士,都会来投奔您。您的帐下谋士之中,庶族出身的与世家出身的,几乎是五五之数,是也不是?您这么长时间任用下来了,您是觉得,是世家的人才好呢,还是庶族出身的人才好呢?”
主公笑:“这怎么好比较?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的学识是最杂的,是个例外。”
我道:“正是,絮也以为,要选拔人才,应该不论出身。武帝任用马童为将领,封歌女为皇后,种种举动,匪当时人所思,而天下竟然大治。究其原因,是武帝用人得法。而我们主公‘唯才是举’的做法,与武帝行为相差仿佛。”
这马屁拍得主公相当舒服,听他皱起眉头,淡淡说道:“我怎敢与武帝相提并论?你这比较,不伦不类,该打。”不过从眼角里,我还是看到了一丝愉悦。
我笑:“主公明见。絮以为,这汉家天下,终于沦落到如今这一地步的原因,很重要的一条,是选拔人才的制度不够合理。民间歌谣说:‘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只要有势力,你就有被推举的机会;而寒族士子,不论有多少才华,都没有上进的机会。上位者无能,下位者有才,而下位者亦无路可上进,这天下欲不乱亦不可得。如果让天下有才华的人各得其位,这国家何愁不强盛?如果让天下有才华的人都感觉到公平,即使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要扰乱天下,也没有盲从者。所以搜罗人才,第一步,是要摈弃门户之见,示天下人以公平。天下的读书人都感觉主公这里是最公平的,最有上进机会的,何愁他们会跑到别的地方去?所以,絮的方法,是——科举制度。”
郭嘉笑道:“听了一大篇话,终于听到了两句正经话!什么是科举制度?快说!”
荀文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道:“只知道雨萍学识极杂,却也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般地步。这人才选拔与天下治乱之理,我们虽然也想过,不过却从来没有想这么深刻的。”
看着主公那惊喜的目光,我接下去陈述:“这科举制度,其实是考试制度。我们公告天下,要选拔哪一些方面的人才,定下日期与地点,让有意者前来报名参加考试。找一个开阔的房子做考场,每人发放一张试卷,上面有题目若干。大家的题目全都相同。规定时间,例如一个时辰,时间到必须交卷。每场考试,设置若干监考官,以杜绝作假。”
郭嘉沉思了一会,说道:“要完全杜绝作假是不可能的。监考官的选拔非常重要。而且,替代他人考试这样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还有,考生交了卷子之后怎么办?如何判定谁优谁劣?这判定的人,如何做到公平?”
荀公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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