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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飘三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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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神一振:“什么办法?为什么不早说?”
奉孝道:“此人别无所求,不过明确自己身份,刺杀关羽两事尔。如果主公能够帮助他达成心愿,为了报恩,他一定会投入主公麾下效劳。他或许不是合格的将领,但是做一个农业方面的官吏应该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叹气:“你也知道帮他报仇是绝对不可能的,还开玩笑。”
“报仇或许不行,但是帮他明确自己身世呢?”
“明确他的身世?除非关羽开口。但是关羽已经说过他不知道了,还会改口吗?”
奉孝叹气了:“主公,您到底还是君子。”
我看着他的神情,这才明白过来。说实在,奉孝的建议不是不可行。有奉孝他们的筹划,此事一定能够做得天衣无缝。
我想了想,说道:“万一被他识破,我们……”
“如果被识破他还不愿意为主公效劳,那么我们也只有一个办法。”郭奉孝顿了一顿,轻轻地说,“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第六章 监狱
    '狱卒的回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犯人。
别的犯人就押解进来,大多是面如土色,三魂气七魄已经弄丢了一半;有的是声嘶力竭,大叫冤枉,大声辩解;还有一种是最好的了,强作镇定,但是手指头还偶尔会发抖。但是他却不属于这三类。怎么说呢?不好解释,他的神情,平静极了;用一个词语来说,那是……对了,是云淡风轻!似乎他走进的不是监牢,而只是一座茶楼;他甚至还微笑着。他的目光,很冷很冷,我甚至还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似乎一切都与他不搭界,他只是这个茫茫世界的一个看客而已。
很快,就有人来了。是一位大人。一位面有病容的大人。
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话中有许多是涉及曹将军的,我也听不大懂;但是我也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位大人要这个犯人出来做官,告诉他,曹公是一个英明的将军,一定能够让他展现自己才华。似乎这个犯人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但是这个犯人似乎是一个大傻瓜,他居然不答应!居然还说了一大堆理由!我也没有听懂这些什么理由。不过让他做官也不做,不是傻瓜是什么?那些理由也一定是滥的,是也不是?
说了半天,那位大人说:你再不答应,小心曹公会杀了你!毕竟你这样的人,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威胁!你们猜,那人怎么说?答应了?没有!他说:我本来就该死了,十几年前就该死了。何况这一次居然粗心大意还看错了人,明明可以得手的事情却硬是失了手,死是理所当然的惩罚。再说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现在生活地很好,过他几年还不是照样回归黄土?
那位大人对着这样的回答,竟然无可奈何!便要走出去了。但是那个犯人突然叫住了他,问道:你是郭嘉郭奉孝么?那些丹药不要吃了,你已经重金属中毒了。
那位大人也是一愣,说道:你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在吃丹药?什么是重金属中毒?
那犯人笑道:重金属中毒,就是你吃了一些不该吃进去的铅锡等金属物质。丹药里最多是就是这些东西。曹公如此看得起我,这个恩德,我自然要报答。我不能够治好你的病,但是我也可以让你减轻最近经常出现的头痛恶心等症状,延长你的寿命。你伸出手来,我给你开一个方子。
那位大人听了大笑说道:这就罢了。大丈夫要建功立业,留名青史,三年五年就已经足够,又何必贪恋生死?我们主公既然已经打算杀你,我又怎么能够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来承你的情?大笑而去。
我以为这个犯人已经够怪了,没有想到来探监的大人更怪!人家要给他治病,他居然还将人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还说活个三五年够了,这是什么话!什么歪理!
更怪事情还有呢。
第四日来探监的是两将军。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个犯人听说只是一个小伙计啊,怎么来探监的一个比一个官大?其中一个黑一些的将军走进去就说:雨萍,那日你居然敢于耍我!好,今天咱们好好比试一场!
那犯人说:那日实在无心戏耍将军。飘絮以为,你我并无冤仇,又何必打架?飘絮只想安安稳稳做一个小伙计而已。
那你怎么去找关羽打架?
那是因为,我想报仇,更想问清楚自己的身世。
那黑将军更生气了,说:我老许不管是什么理由了,反正你今天非陪我打一场不可!狱卒,狱卒!来将这小子的镣铐给开了!
我愣住了。这个犯人是上头交代过的,怎么能够开镣铐呢?于是我就支支吾吾:将军,这……
那个犯人站了起来,说:你果然要打架?那也不必为难人家了,我陪你打就是。对旁边另外一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将军说道:夏侯将军,麻烦您立一边,这么宽的地方,足够了。
那位将军一怔,说:你怎么知道我姓夏侯?你就这么戴着镣铐比武?
那犯人微笑:要比武,何必一定要用手呢。夏侯将军的故事,即使是妇孺也知晓,何况我的消息还不算太过闭塞。
黑将军说了:要用脚比试?好!狱卒,你拿一个镣铐来,把我也铐上!
那犯人笑道:许将军长年奔波马上,这腿上功夫,还是我们这些没有马匹的占便宜。别铐了,您注意一点,我这就进攻了。
可是也不见他行动啊。在一边看热闹的我心里还直犯嘀咕,却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迎面压来,我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知觉就大口喘息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坐到地上了。那夏侯将军见我如此,对我说:你站到外头去吧!我想答应,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腿软得厉害。那夏侯将军推了我一把,我被平平推开四五尺,这才觉得压力陡然减轻,慢慢平静下来。
我缓过劲来,再次向牢房中望去。那夏侯将军已经站到一个角落里;而另外一个许将军站到了另外一个角落,而那个犯人的位置却没有变。三个人静悄悄地站着,如果不是刚才那一阵,我还真以为他们三人在犯傻呢。真是邪门,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制造出那种感觉来的。
说他们站着不动,却没有两下,那将军就叫了:不比了不比了,你老让着我。又不比手上功夫,也没有什么劲。
那夏侯将军说道:真的不用比了。风雨萍——哦,这是你的名字么?或者叫风飘絮?你能够说说你的身世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武功?
那犯人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这是第一次。我想,这犯人的身世一定有些故事。否则人家这么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怎么一提起身世眼睛就变了呢?
夏侯将军对我说:你还是走开吧。我们有话要说。
我没有办法,只好走开了。谁叫这个夏侯将军是拿着曹公的手令来的呢。
谁知道不多时间那个夏侯将军与许将军就走出来了。见他们的神情,似乎很不高兴。我也没有多嘴什么,就下令:谁没有事儿都不许到第五号监牢去!第五号监牢要多加两把锁!因为,第五号监牢里的犯人,实在不是我所能够想象的可怕!
※※※
'许楮的自言自语'前几日听说刘备被人刺伤,那刺客甚至还不是一般的可怕,连关羽都不是对手。我心就痒痒了。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干上一架该有多好。夏侯爷听说了我的想法,笑话我:“不用想了,你一定不是对手。”我自然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手?”夏侯爷笑:“不用别的理由了。你先与关羽试试。你连关羽都不见得打得过,还想与那个刺客比?”关羽?谁想与他比武啊,整天将一张脸挂地比马脸还长,与他比武,要做噩梦!再说了,那个家伙不地道,老是借兵器比别人长、比别人锋利占便宜。
可是没有两天,消息便又传来了,原来那个刺客就是那个醉仙楼的小伙计雨萍!我晕!我曾经将一拳头递到他面前,这家伙硬是不接招还装出了一副不懂武功的可怜样!天!这样的人,武功不说了,装傻的本事铁定天下无双!这下,夏侯爷更有笑话我的了,说:“老许呀,我看,你还是别想与他比武了,人家对你这样的对手,还不屑接招呢!”
我越发火了,说:“今天我就到牢里去,一定要逼他与我比一场!你就跟去看吧!”
夏侯爷用他的独眼看了看我,说道:“我已经求来了曹公的手令。你既然决心要与他比,那咱们就试试看吧。不过,将犯人放跑了,是你的事情!”
这家伙,原来一打早就将我算计进去了!我老许是大老粗,不耐烦斗什么心眼;但是我老许也不是笨蛋!铁定是主公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做,他又捏不准这个风飘絮的性情,不敢自己一个人去,便拉上我这个莽汉。当然,他还知道我这个莽汉有一个好处,就是对主公绝对是忠心耿耿,不该说的绝对不会往外说。而且旁人听了我们这一段对话,都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比武去了。根本没有想到,真正的要办事的是这个忠勇无双的夏侯爷!
走进监牢的大门,我开始斜着眼睛看夏侯爷:“怎么着?什么事情要你老夏侯亲自出马?还要拉上我?”
夏侯爷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老许。你等会自然知道。你放心,你陪了我进来了,如果你比武吃不消要我帮手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我气地哇哇大叫:“你怎么知道我就比不过他?”
没有想到,我还真的比不过他。我们也没有动手,只是各自设置自己的气场。虽然他的气场是非常纯净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霸气;但是我硬是攻击不进去!夏侯感觉到我吃瘪,便出动自己的气场来攻击,却也没有讨到一分便宜!于是我就干脆认输了事,看看夏侯到底有什么事!
夏侯对风飘絮说:“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风飘絮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夏侯说:“我想告诉你我家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风飘絮说:“愿闻其详。”
夏侯就开始叙述起来。这个故事我听说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年,黄巾乱起,主公被拜为骑都尉,领兵五千,前往颖川围歼张梁、张宝。因为曹家与夏侯一姓,关系向来密切,曹操这五千兵士中,夏侯家的人就有不少。……”
随着夏侯深沉的声音,我是思绪也渐渐被拉回到那个时代……
夏侯惇有一堂弟,名叫夏侯忻,也在军中,做了一个小头目。夏侯忻年方十六,正是最最血气方刚的时候。生性非常好武,经常与兄弟们比较武艺;因为年龄幼小,众兄弟也经常让他一些。如此却有一个坏处,这堂弟便常常以为自己武艺高强,有些自大。听说主公领兵此事,也叫嚷着要去参战。兄弟也有苦劝的,也有让他再等两年的,却回答道:“这黄巾不过一年半载,便铁定会被平定。我这时不去参战,到时候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坚持要去。
这夏侯忻有一个新婚妻子,结婚还不过三个月。夏侯忻要走,妻子自然是千分万分不舍得。却也拗不过丈夫,只好千叮嘱万嘱咐之后含着眼泪将丈夫送走。送走之后不久,就发觉自己怀孕了。这下望夫之心更切。
夏侯惇等人,得了叔父的叮嘱,自然对夏侯忻关注万分。而夏侯忻却是一个孩子脾气,总嫌弃堂兄们对自己干涉太多了些。颖川一役,悲剧终于发生了。
那是一场阻击战。张梁张宝已经溃败。主公的军队半路截击,打落水狗,应该是大获全胜,不会有太大损失的。可是,夏侯忻却急着要立大功,急着要捉拿张梁张宝。单枪匹马,渐渐深入敌众。夏侯惇他们大声叫唤,马上去追,却被众多人马阻拦住。厮杀一场,大获全胜,斩首万级,夏侯家的许多人都立了功。
只不过,没有找着最年幼的堂弟夏侯忻。夏侯忻没有回来。一家人连着主公四千兵士,在战场上寻找了整整两个时辰,几乎连每一寸草皮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人。
看样子,堂弟是被俘虏了。之后几场战役中,大家各托关系,各想办法,大海捞针似的到处搜寻。却始终没有消息。
这一消息传回了家乡,堂弟的新婚妻子先疯了。好在家人细心看顾,倒也平安挨到了足月,生下了一个儿子。生了孩子之后,也渐渐清醒过来。然而还是经常犯糊涂,一犯起糊涂来,就要抱着孩子出门去找丈夫。家里的仆妇们无不暗地里偷笑。叔父也觉得此事传扬出去有碍颜面,便整顿家规,不许仆妇往外传扬此事。以是外人竟不知道弟妇有病。
这日新寻了个奶娘,老实诚恳。叔父因为有事出门,就将家里事情交托给了奶娘。奶娘不知道少奶奶有病一事,是以当少奶奶要出门去的时候,这个奶娘竟然还给她叫好了轿子,备了两件披风,让少奶奶抱着小少爷出了门。临出门前,奶娘临时想起要给少奶奶准备一个手炉,便又返回屋子里。可是等她拿了炉子出门来,少奶奶已经叫轿夫们起程了。奶娘追了一阵,没有追上,便返回家中,以为少奶奶不多时间,一定返回。可是,少奶奶这一去,便是十多年没有音讯。家里人找遍了可以找的地方,但是少奶奶就像是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下落。八年前,那个奶娘因为深觉自己对不起主人,就自杀了。
风飘絮静静地问:“你们还在找这个孩子?”
“是的。”
“你们怀疑我就是?”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夏侯沉吟着,从身边拿出了一块看起来已经非常陈旧的白色绸布。展开,绸缎上是一幅画。画面正中是两个少年正在比试武艺。形貌很清楚,其中一个是主公,另外一个是夏侯惇。边上还有几个少年,正鼓掌叫好。夏侯指着其中一个外表最为稚嫩的少年说:“这就夏侯忻。”
这么一说,我不由“啊”地叫呼起来。这个夏侯忻与眼前这个风飘絮竟然有四五分相似。
风飘絮静静地替夏侯将东西折好,道:“外表有几分相似的人很多。”
夏侯惇:“这孩子身上还有一个记号。脑后偏右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颗红痣。拨开头发就能够看见。十多年过去,这颗红痣应该很大了。”
我看着风飘絮。他的头发没有束起,披散着看不到脖子,更看不到红痣。风飘絮没有动,说:“是的,我脖子后面是有这么一颗红痣。但是这又能够说明什么问题呢?也许,这只是巧合。”
夏侯惇:“没有这么巧的巧合。”
风飘絮突然之间微笑了:“是没有这么巧的巧合。为曹公定下这么一个计策的是谁?是郭奉孝吗?”
第七章 纵放
    '夏侯惇的回忆'
我那时候一下子就怔住了。
风飘絮接下去说话:“这个故事也许是真的,因为你述说时候很动感情;但是这幅画却明显是假的,看上去虽然很陈旧,墨汁却还没有完全渗透进入经纬里。郭奉孝大概没有料到,我这么一个刺客,居然对古物有研究,因此制作时候就粗疏了一些。或者,要将它做地完全类似古物,时间上来不及,所以,他就拿这么一幅有很大缺陷的画来行险。”
许楮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武断?也许是你看错了!夏侯怎么会来骗你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没有看错。这幅画确实是伪造的。不过与郭奉孝无关。这事情是我自己自作主张定的计策。”
风飘絮又笑了:“是吗?那日郭奉孝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眼睛就总是往我后脑溜。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却不知道我们习武之人,身上都有极其敏锐的六神暗识的。我当时也没有想到什么,但是听你说出红痣的事情,就明白了。”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又说道:“其实这个计策真的很完美。如果不是你们露了最大的一个破绽的话,我说不定就会相信的。”
“最大破绽在哪里?”许楮很自然就问了。
“在我身上。”风飘絮就把话说到这里。
许楮见他不说话,便也没有再逼问,叹气道:“你为什么这么聪明?笨一些儿,不是更好?如果你认了夏侯做伯父,那么这监牢就不用再坐下去了!曹公绝对不会不卖夏侯这样一个面子的。”
风飘絮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夏侯将军一个人的主意吧?”
“那你为什么不错将错就呢?”许楮抱怨地说,仿佛这件事情将妨碍着他一样。
“因为,那不是我的本性。”风飘絮浮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也许偶尔我也会说说谎话,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说谎话。如果我默认了夏侯将军的话,冒认了这门亲戚,那么今后夏侯将军一家,就将是我的亲人,但是这种亲人关系,却是建立在一个谎话的基础上。亲人们之间,却必须小心翼翼维持一个谎话。我不能够接受那样的生活,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我终于抬起眼睛,正视着风飘絮:“你知道,你识破了这个谎话,有影响的不仅仅如此。还有……”我终于把话说出了口,“干系到你的生命。”
“曹公是当今天下诸侯中最爱才的人。”风飘絮笑笑,“投奔他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何况曹公如此待我,我岂能够没有感受?但是我没有建功立业的心思。再说,自然循环,历史变迁,有其存在的道理,我不想去干涉天命。至于我自己的生命,”风飘絮目光投向很遥远的地方,似乎要冲过这厚厚的墙壁,“曹公或许会因为计策被识破而杀了我,或许不会。我在赌博,赌博曹公对我这样的人会忍耐到怎样的一个程度。”
“你知道这一场赌博赌的是你自己的性命还要赌!”许楮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了:“你输定了!”
我看着风飘絮:“你要死很容易,可是你不想找关羽报仇了么?你不想知道自己身世了么?”
风飘絮看着我:“是。但是我如果投奔了曹公,曹公会允许我杀关羽么?投奔了曹公,就必须忠心曹公。为了曹公,我甚至还需要与关羽和好。这,我做不到。而且,曹公想要收服我,需要的是作为将领的我而不是作为农夫的我。但是,我可以成为合格的农夫,却不能够成为合格的将领。所以,我宁愿赌博,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意愿。如果我改变了自己的意愿,对不起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曹公。”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澄净。我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睛了?岁月流逝,我的心灵早已经蒙上了厚厚的尘土。也许,少年时代的我,也有这样一双眼睛吧……记忆太遥远了。
我站了起来:“既然如此,这便告辞。”
风飘絮坐着没有动:“不送。”声音很平静,却有一丝异样。我心一动,转过身去:“你受伤了?”方才要与我们两个人的合力对抗,这很难不受伤。风飘絮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多谢挂怀。”
许楮看着他:“刚才是我不好。你且安心养伤,我再去找找主公。”
风飘絮道:“曹公自有决断。你如果能够改变曹公的主意,那么曹公也就不是曹公了。何必多花时间口舌呢?”
我又一次怔住了。眼前这个人,很懂得曹公呀。或许,比我还懂。
※※※
'风飘絮的日记'
我面对着他。
是的,他就站在我面前。
这一次面对,我有过很多次设想。毕竟,这个人曾经令我景仰过许多年。虽然,我绝对不会去追随他。
他的气息是如此的强盛,尽管他的武功并不高强;我知道,那是一种王者之气。令许多人不由自主俯首帖耳的王者之气。
我静静地面对着他。王者之气只能够制服对他有所求的人,而我,此时却竭力保持着一种坦荡无求的心态。
强大的气息渐渐淡去,他笑了起来:“你很厉害。”
我也笑了一笑:“多谢。”
他笑:“不请我坐么?”
我笑指旁边的蒲团:“请上坐。”
曹操跪坐了下来,我也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他的面前。曹操看着我:“你很有趣。”
我也看他:“多谢。还是第一次有人称赞我有趣。”
他看我:“听说你在赌博,赌我不会杀了你?”
“是。”
“你这么有把握?”
“只有三四分把握。”
“凭借什么?”
“凭借您,曹将军。凭借您爱惜人才的品德。”
“你应该知道当今的时局。”
“是的。群雄并起,争霸天下。而争霸,说到底,是民心与人才的竞争。”
“你知道,你这样的人才,即使不放到将领的位置上,让你去参与内政管理农业,也能对我有很大帮助。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的人落到别人的手里。”
杀气。浓重的杀气。比师兄的杀气还要浓重几十倍的杀气。
在那样的杀气里,我成了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但是,我还是能够镇定自己。
“所以,如果我不被您所用,您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看起来是的。但是我也知道,您其实一直犹疑不决。因为,您知道那个千金市骨的故事。而我,有可能就是那块马骨。”
“你很聪明,甚至完全把握了我的心理。”说完了这一句,他没有再说话。
我没有开口再说话。我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赌博已经都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会发怒吗?
虽然,依仗我的武功,我也有把握在这监牢里逃脱性命,但是,不是到最关键的时候,我绝对不能与曹操破脸。在这样一个乱世里与一方诸侯破脸,无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我并不怕危险,但是我怕麻烦。何况,刘备已经是我的敌人。我不能够再多树一个敌人。
曹操,你会放过我吗?
“既然你决定不参与政治,那么你就不应该展露你的才能。你不应该给我那个《农田水利法》。”
“我给你这个东西,是有原因的,与袁绍大战在即,您是必胜的。为了能够养活更多的俘虏,我才会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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