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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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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须陀见李闲率军猛攻王薄中军,他立刻下令齐郡郡兵改变攻击方向,迎着王薄人马杀了过去。
这一日,杀的天昏地暗。
一直厮杀至太阳即将落山,张须陀和李闲前后将王薄的中军夹住,可是奈何兵力有限,实在抽不出人马去直闯王薄中军,所以,济北军虽然被挤压在狭长的一段区域内,可李闲也好张须陀也好,很难将王薄的中军歼灭!
不过济北军败局已定,就算不能全歼济北军,王薄这一次的损失必然会更大。
“可惜……”
站在城头的徐世绩叹道:“若是再有一千精骑自侧翼杀过去直接捅穿王薄的中军,今日知世郎或许会饮恨于此。”
“可惜!”
张须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哪怕再有一千骑兵直接冲击王薄中军大纛所在,王薄必大败无疑!”
“可惜……”
李闲也叹了口气,自己隐忍这几日,就是为了今日能一举将王薄歼灭,彻底解决东平郡东边的威胁。可惜,兵力还是不够,哪怕再有一千骑兵直捣黄龙的话,那将是压在王薄这个落水者身上的最致命的一根稻草,足以将他压进水里淹死!
“可惜!”
罗士信和秦琼对视一眼,齐郡的骑兵太少了,根本就杀不过去!
“再给我一千骑兵,今日王薄就算能跑,也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罗士信长叹一声道。
正说着,忽然从宿城东北方向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在落日的余晖下,一队精锐的轻骑兵烈风一样卷了过来,笔直的杀入王薄中军!
烈风,来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你丫也是个官二代
陆十三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来的迟了一些,他赶到历城的时候才知道张须陀已经率军出征,陆十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破口大骂,可骂天骂地骂娘都已经没了用处,只好带了一千烈风轻骑又从历城出发继续赶路,唯一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宽松的便是齐郡郡兵没有千里迢迢跑去东郡进剿瓦岗寨,而是就在距离齐郡不远的东平郡宿城与王薄的济北军开战。
一想到去年时候就是在鲁郡岱山脚下,少将军受伤便是因为与王薄交战陆十三的气就更大。
一路上他不断催促着骑兵加速,风尘仆仆赶到宿城外围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场面震撼的无以复加。
好一场恶战!
陆十三很早之前就跟着幽州虎贲将军罗艺征战沙场,从罗艺还是一个小小旅率的时候他就是罗艺的亲兵,经历过的战斗不下百次,什么样的凶险没有见过?可这次不一样,若是他自己身处战团中或许他还不会如此担心,可现在处于双方加起来十四五万大军中混战的是少将军,他如何能不急?
陆十三只稍微观察了一会儿便看得仔细,正在厮杀的人马如今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从宿城中杀出来的万余人马清一色的大隋府兵装备,陆十三一眼便能认得出那是燕云寨的人马,如今朝廷府兵大部分都在辽东,还能看到一身土黄色的号衣当然便是李闲从辽东拐带回来的那几万人马。而另一边则是身穿灰色号衣打着大隋战旗的郡兵,陆十三猜到那便是张须陀麾下的齐郡郡兵。
而被燕云寨的人马和齐郡郡兵两面夹住在中间苦苦挣扎的大队服色杂乱的士兵自然便是王薄的济北军,表面上看起来双方处在胶着中谁也奈何不了谁,可陆十三敏锐的察觉到,济北军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了。虽然济北军人马数量是燕云寨和齐郡郡兵加起来的两倍还要多,但毫无疑问的是济北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需再有一根稻草压上去便能将其压死,所以陆十三很欣喜。
他知道,自己这次带来的这一千烈风轻骑便是那一根稻草,一根重如泰山般的稻草,一根能将王薄十万大军活活压死的稻草,一根决定胜负的稻草。
“去年王薄曾经伤了少将军,如今又是他在于少将军交战,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陆十三纵马在烈风轻骑队列前一边奔驰一边大喊。
“杀!”
烈风轻骑士兵们的回答整齐而简单,简单的一个字却充满了冷冽的杀意。
“看见那杆大旗了吗!”
陆十三以横刀指了指济北军正中那一杆竖立着的大旗问道:“那里便是王薄所在,上次他伤了少将军,咱们幽州军不在少将军身边,这次,咱们来了,难道还能再让王薄为所欲为?杀王薄!”
陆十三大吼一声,将面甲拉下来率先纵马奔了出去。
一千烈风轻骑跟在陆十三的后面,一股滔滔如大海般的战意冲天而起。刀子一样的队伍从正面狠狠的扎进了王薄中军,虽然他们只有一千骑兵,可是在他们看来,王薄的济北军才是不堪一击的弱者!
这便是幽州军的气质,罗艺教导出来的士兵们,全都带着一种绝对强势的态度,在他们看来,幽州军天下无敌。
陆十三放低手中长槊,借助战马的冲击力一槊正戳在一名济北军士兵的胸口上。槊锋轻而易举的将那济北军士兵的胸口戳了个对穿,陆十三双臂一较力往上一抬,那挂在长槊上的济北军士兵尸体便被坚韧的长槊弹飞了出去。下一秒,长槊毒蛇一般精准的找到一名济北军士兵的咽喉,槊锋扫过,一颗硕大的头颅便被卸去挑飞上了半空。脖子里喷泉似的往外喷着鲜血,血雾中陆十三纵马而过。
只一个冲锋,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济北军立刻被狠狠的撕开一个口子。长槊将一具一具的尸体挑飞,将一个一个敌人戳死。当烈风彻底杀入敌阵之后,陆十三率先将手里的长槊当做投枪掷了出去。那长槊化作一道流星,将一名几十步之外的济北军将领钉死在地上,那长槊的力度太大,带着尸体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后戳在地上,济北军的将领歪歪斜斜的挂在槊杆上死了却不能倒下。
“换刀!”
陆十三一声暴喝。
烈风轻骑毫不犹豫的将长槊掷出,顷刻间便将前面清理出来一片空地。数不清的济北军士兵被钉死后乱七八糟的倒下,而面前没有了阻碍的烈风轻骑再一次加速。千柄横刀泼出一片血幕,济北军在烈风轻骑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杀王薄!”
随着陆十三横刀所指,幽州精甲势不可挡!
“保持队形!”
雄阔海一刀将拦在面前的济北军士兵劈为两片,回头大喊了一句随即再次向前跨出一大步。随着他的步伐,他身后的厚土营重甲步兵整齐划一的向前迈出一步。重甲陌刀手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阵前行,如一座沉重大山般向前不断的碾压着。不论阻挡在他们脚步前的敌人是谁,哪怕就是一块石头也会被陌刀一劈两段。
最让人窒息的不是厚土重甲士兵手中那柄沉重锋利的陌刀,是他们沉默无语却冰冷的杀气。是他们整齐到让人心脏都位置颤栗的步伐,看过去,所有的重甲步兵都和雄阔海保持着一致的步伐,雄阔海向前一步,他们便向前一步,雄阔海停下,他们也随之停下。整支重甲步兵队伍,看起来竟然如同一个人一样。这是真正的恐怖,让人绝望的恐怖!
“杀!”
王薄手下大将王海带着人从侧面扑了过来,试图将厚土重甲的队形撞乱。雄阔海侧头看了王海一眼,冷笑一声以陌刀向前一指。随着他的脚步,重甲猛的向前突进,王海率领的几百人就好像撞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一样,立刻便撞的头破血流。
王海是王薄的义子,对王薄忠心耿耿。
他看着自己手下人马被燕云寨的重甲砍瓜切菜一样砍翻,又回头看了看王薄所在。此时的重甲步兵距离王薄的大旗已经不足百米,若是任由燕云寨重甲扑过去的话,王薄帅旗一倒,今天的败局就在所难免了。
“绝不能让他们过去!”
王海嘶吼着,挥舞着横刀冲到雄阔海身前一刀劈了过去。当的一声,他的横刀被雄阔海的陌刀挡住,巨大的力度从横刀上传来,王海的虎口立刻就裂了横刀嗖了一声飞上半空,紧接着,那柄陌刀顺势从上而下劈落,从王海的正头顶砍了下去。
锋利的陌刀切豆腐一样将王海整个人一劈两片,刀锋笔直的切了下去,从王海的眉心到鼻子到下颌然后切开脖子切开胸腹切开臀部,啪嗒一声,两片尸体倒在低声,内脏呼啦一下子如一坨烂泥般随之掉落。
“厚土重甲!”
“向前!”
杀散了王海那几百济北军,雄阔海阔步向前。
“拦住他们!”
王薄声音颤抖着大喊道,他一边下令一边往前跑。此时的济北军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完全是因为他们人多阵型厚度很大才坚持到了现在。而就在王薄往前狂奔的时候,一队骑兵从正对面狠狠的杀了过来。
“幽州军!”
王薄看到那队骑兵战旗的时候几乎瘫软在地:“幽州军怎么会跑到黄河南边来!”
回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幽州军冰冷锋利的横刀。
“快放开我!”
被五花大绑的刘山一边靠近王薄一边大声的嘶吼着,有人过来用刀子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割断,刘山二话不说抢过那士兵手里的横刀朝着王薄冲了过去。
“大当家小心!”
王薄的亲兵看见刘山挥刀过来,大声提醒王薄小心身后。王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吓得脸色大变,刘山的横刀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当的一声。
一柄刺向王薄的长槊被刘山的横刀挡开,在电光火石之间救了王薄一命。刘山身子摇晃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随即看到了捅进自己小腹中的刀子。顺着握刀的手臂一路往上看过去,他便看到了王薄那张惨白的脸孔。
“你……你是要救我?”
王薄颤声道。
刘山苦涩的笑了笑摇头道:“原来你的信任都是假的……”
王薄颤抖着松开手,刘山的身子晃了几下却倔强的没有倒下去。他看了一眼王薄身后又一次杀过来的幽州轻骑,咬了咬牙一把将王薄拉过来再一脚踹开一边:“滚!别让老子看见你,不然老子会后悔今天救你!”
他忽然哈哈大笑道:“丘大哥,我来找你了!”
说完纵身往前一扑,竟然跳起来撞在一个幽州轻骑的战马上!砰地一声,刘山的尸体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撞飞了出去。那烈风轻骑也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就地一滚躲过几柄砍过去的横刀,起身一刀抹了一名济北军士兵的脖子,再一刀卸去另一名济北军士兵的半边肩膀。
噗,一杆长矛捅进了他的心脏里,这烈风精甲一声暴喝,将手里的横刀掷出去将那济北军士兵戳死,几个济北军士兵冲过来乱七八糟的砍过去,很快,那烈风精甲便被砍了个四分五裂。
……
被燕云寨锐金营厚土营万余精兵,齐郡三万精锐郡兵,再加上一千烈风精骑围攻,王薄的战败没有任何悬念了。在亲兵们的保护下王薄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战团,又被锐金营的轻骑在后面追杀了一阵后只带着几百人逃了出去。
清点战场,济北军伤亡五万余,投降四万多人。
李闲微笑着看了看张须陀,又看了看陆十三,那笑容让张须陀和陆十三都有不适应。
“你笑什么!”
张须陀咳嗽了一声问道。
“我只是在想……现在是不是该分赃了?”
张须陀瞪了李闲一眼道:“兵甲器械我要一半,至于降兵……我倒是想都杀了,不过想来你也不会答应。就这样吧,我还要率军去追王薄吗,可没时间和你耗在这里。”
李闲笑道:“这一追,最少要追个三五个月才好。”
张须陀道忽然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竟然与贼合作杀另一伙贼,不由得心中颇不自在。索性便不再说话。
李闲看向陆十三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说吧,今日要多少好处?”
陆十三一听连忙摆手道:“我可没兴趣跟你分赃,我只是奉命来接少将军回家的。”
“少将军?”
李闲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罗士信一眼。罗士信歉然的笑了笑,对李闲和秦琼分别抱拳道歉:“对不起,我对你们隐瞒了身份。”
秦琼微笑着点了点头,丝毫也不在意。
李闲却瞪大了眼睛叫道:“啊哈,原来你丫也是个官二代!”
第二百七十六章不利有利
“你叫罗成?还是罗士信?”
“我叫罗成,字士信……”
“你爹就是幽州虎贲将军罗艺?那个当初在突厥可汗屁股上捅了一刀,身披数十箭依然奋勇击杀十几个突厥悍将的罗艺?”
“是”
“你确定?”
“这个……我可以确定。”
“也对……”
李闲揉了揉发酸的眉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罗成几眼然后说道:“哪有儿子不确定老子是谁的道理,也不对……我就不知道自己老子是谁。”
说完之后李闲忽然笑了笑道:“不像。”
罗士信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什么不像?”
“你和你老子长得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除了一样的黑之外我找不出其他一样的地方来。北方都在传说,虎贲将军罗艺的儿子罗成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等的俊美公子,白衣飘飘,面如冠玉,眉如远山,眼如日月,便是女子见了也会妒忌他的相貌。这个……好像你长得和传说中有些偏差。”
李闲不解的说道。
罗士信叹了口气道:“这个其实很简单,你应该很容易理解的啊,就好像整个北方都在传说,在辽东杀的高句丽人哭爹喊娘的少年将军燕云是一个身高丈二青面獠牙的莽汉,就算是牛头马面也比燕云长得英俊一些。”
李闲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了,你想告诉我的是传说都是假的。你看,你长得这么黑,偏偏有人说你面如冠玉。我长得这么帅气,偏偏被人比喻成牛头马面。我怎么觉着这么不公平呢?这算天妒红颜吗?”
“我英俊是假的,你丑陋也是假的。”
罗士信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闲这才笑了起来道:“你看,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要不你再夸我几句?就比如刚才我说你的那句天下第一等俊美公子,你就不打算还给我?”
罗士信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认真的说道:“如果你再在我相貌上纠缠的话,我不敢肯定会不会把你自认为帅气的脸揍成柿饼。”
李闲微笑道:“我敢打赌,这件事你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罗士信扑哧一声笑了:“没错,是我骗了你,你能不能不这么小人?我骗了你,你便非得在言语上找回来点面子吗?再说了,你好像也没有因为我骗你而损失什么吧?”
李闲嗯了一声道:“怎么会没有?我损失了我最纯真的感情。”
罗士信看着他笑道:“我理解了,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被人骗了身子的小丫头,一颗芳心都寄托在那人身上,可惜那人却骗了你的身子也骗的你倾家荡产。当有一天你再看到那人的时候却发现,此人居然本身就是个家财万管的人。”
李闲摇头道:“你错了,这比方打的垃圾无比,听起来简直一点道理都没有,而你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想出来比喻很恰当。”
罗士信道:“我反正觉着很恰当。”
李闲居然认真问道:“我哪里看起来像是个妞儿?”
罗士信道:“你不是想让我夸你吗?好啊,现在用得上了,唇红齿白,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口。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人儿。”
李闲懊恼道:“美人这两个字用的真特娘的无耻。”
他摆了摆手不再闲扯而是认真问道:“你打算跟陆十三回幽州去?”
罗士信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不得不回去了,我老子已经给陆十三下了死命令,我若是''不回去他就要下令烈风营的骑兵将我绑起来拖回去。你想想,此去幽州何止千里?若是将我拖在马屁股后面一路拉回去,你以为我还能剩的下几根骨头?”
“他可是你亲老子?”
李闲皱眉问道。
罗士信想了想,凑近李闲压低声音道:“有时候我也想,我是不是他亲儿子。从小他对我要求就极严格,要不是我娘亲回护我,我都怀疑有几次他会不会亲手打死我。以军法来管教儿子的,这世上只怕也不多见。”
李闲忽然收起笑容,认真道:“有个爹在自己犯错的时候狠狠揍自己一顿其实也挺好……”
罗士信一怔,随即默然。
……
李闲和罗士信秦琼在战场上牵着马往城内走,倒是张须陀刻意和李闲拉开了距离,命令手下郡兵清点伤亡,然后一丝不苟的检点缴获济北军的物资。他与李闲说好,缴获济北军的东西一人一半,一个铜板也不许少了,他以此为借口留在战场上没有进城。其实李闲等人都知道,张须陀不过是还有些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堂堂大隋齐郡通守,有越境杀贼之权的三品将军,和燕云寨的大当家李闲合作毕竟不是一件什么光彩事,所以他才会看起来有些自欺欺人的留在战场上,所以他才会刻意远离李闲。
用张须陀的话说,他看到李闲的样子便心里有气。
铁獠狼走在李闲身后轻声道:“将军,徐世绩和程知节他们趁着乱起来的时候逃了。”
李闲点了点头道:“我特意命人打开了宿城西门送客,徐世绩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不是逃了,而是知道他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去。李密就在瓦岗寨,他担心自己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李密说不得会在瓦岗寨里翻出什么风浪来。”
铁獠狼皱眉道:“将军何故要放他回去?飞虎密谍送来消息说瓦岗寨的人马已经到了雷泽县,咱们手里有徐世绩和程知节在,翟让等人也不敢太过分。再说,裴行俨哪里……如何去说?”
李闲笑了笑道:“裴行俨知道我将徐世绩放回去了。”
铁獠狼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李闲。
李闲微笑道:“我前天和徐世绩谈起过裴仁基,他说裴仁基已经投降了瓦岗寨并且坐上了一把交椅,如今也是瓦岗寨中一个身份不低的首领。而且裴仁基和翟让等人并不知道裴行俨在咱们燕云寨,若是翟让派裴仁基率军攻打雷泽万一出些什么意外的话,这才是个难题。既然裴仁基已经投降了瓦岗寨那便不会有什么危险,放回徐世绩与否也便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铁獠狼还是想不通:“徐世绩那人心机如此深沉,就算回去说不得也不会告诉裴仁基他儿子在咱们燕云寨。到时候父子交战,万一裴行俨阵前倒戈……”
李闲道:“你有这个担心,莫非徐世绩便没有?你担心儿子去投老子,难道徐世绩便不担心老子去投儿子?”
他笑道:“而且,就算徐世绩不肯告诉裴仁基事情,程知节也一定会告诉他。哪怕徐世绩不让程知节说,程知节也一定会说。”
“为什么?”
“因为程知节是个直人。”
李闲微笑道:“再者,让徐世绩回去和李密那厮斗智,这对咱们更有利。”
正说着,忽然前面跑过来两个人,看见李闲便躬身施礼,李闲看了看原来是徐世绩的两个亲兵。其中一人抱拳道:“我家军师让我给将军留下一封信,还让我转告将军,军师不辞而别实在有失礼数,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李闲点了点头将那封信接过来,然后对那两个灰衣士兵说道:“你们且稍后再回去,我需要给你们军师回一句话。”说完,他从腰畔的鹿皮囊中取出一支毛笔,蹲在地上从血泊将毛笔蘸饱了血,就在信封上写下一句话。写完之后交给那灰衣军士兵道:“你家军师看了这句话,便会了然。”
那灰衣军士兵诧异问道:“将军不看我们军师的信?”
李闲摆手笑道:“不必看,我知道他要问我什么。”
徐世绩的亲兵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闲,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怪不得军师说,这世间最知己者,或许便是日后战场对敌之人。李将军,就此告辞!但愿后会无期!”
李闲笑着点了点头道:“多带几匹马轮换,也能快些追上你们军师。回去告诉他,日后战场对敌这种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
徐世绩和程知节二人趁着城外激战正酣的时候,带了护卫上马出了宿城西门扬长而去。程知节本来还担心李闲那样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一定会留下人马监视着他们,可百十人的队伍打马出宿城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
“真是怪了,李闲为什么不拦着咱们?”
程知节有些诧异的问徐世绩。
徐世绩没有回答程知节的话,而是反问程知节道:“李闲手下那支重甲步兵是从哪个城门杀出去的?”
程知节回答道:“东门。”
“那他麾下的精骑又是从哪个城门杀出去的?”
徐世绩再问。
“南门!”
徐世绩笑了笑再问道:“那咱们最快最安全的出城,应该走哪个城门?”
“自然是西门!”
程知节回答后问道:“军师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明白了!”
程知节一拍脑门说道:“李闲手下的人马从东门和南门杀出,他无故开了西门便是故意放咱们离开的!那我更不明白了,他为什么放咱们走?他不是说翟让大哥已经尽起瓦岗寨的人马去攻打雷泽了吗,他扣着咱们做人质岂不是更好?难道他是烂好心?还是讲道义?”
徐世绩叹道:“他扣下咱们做人质,杀败了王薄之后再放咱们回去,翟大哥他们便能忍得下这口气?还不是一样要打?李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烂好心?他放咱们回去,其实应该说没安好心才对。”
“他故意带着咱们一道来宿城,让咱们见识了他燕云寨人马的战力,这是算定了,放咱们回去之后,你我为了咱们瓦岗寨考虑,肯定会劝说翟大哥暂时不要与燕云寨为敌。以咱们瓦岗寨的实力,就算能打赢这一战必然也是元气大伤,这一战根本无需去打,他不想打,我何尝就想打?”
“而且李密就在瓦岗寨,他前日才告诉我怂恿咱们东郡难民涌入东平郡的就是李密,而今李密又在寨子里怂恿翟大哥攻打燕云寨。李闲就知道咱们已经坐不住了,我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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