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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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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的左腿被巨石压住,嗷嗷的叫着娘。被砸中的腿压在石头下面的部分估摸这已经碎成了一滩,即便能把人抽出来只怕也活不下去了。这个时代可没有截肢手术,便是流血也能将这士兵流死。
一块巨石正中城门楼,随着一声巨响,半边城门楼轰然坍塌了下来,至少有二十几个士兵被坍下来的房顶压在下面,尘烟呼的一下子冒起来,几十米内全都是浓烈的尘土连近在咫尺的同袍都看不见。
上百块石头砸过之后,城墙上一片狼藉。这几日每天都要经受巨石的洗礼,士兵们已经养成了习惯。燕云军只要抛石车一动他们就趴下,不等燕云军的士兵到了近前他们绝不敢起身射箭。
河东城的这边城墙早就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城垛几乎都被砸碎,城墙上面都是被巨石砸出来的大坑。
一块激荡过来的碎石打在王铎脸上,立刻就划出来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从伤口中不停的往外溢,王铎疼的一咬牙,刚要叫身边的亲兵过来给他擦血,回头看的时候却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亲兵被一块碎石打穿了眼窝眼见是不活了。他从那士兵尸体上撕下来一块布,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嘴里不住的骂娘。
抛石车三轮碾压之后,城墙上的守军最少损失了三四百人。最主要的是,城墙已经被砸出了裂缝,不出意外的话再挨上几下外侧的墙砖极有可能大面积的坍塌下去。城墙两侧是青砖垒起来的,但中间填的却是土。
“起来,没死的都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弓箭手,弓箭手全都站起来,放贼兵到一百六十步之外再抛射,谁也不许胡乱射箭,听老子的军令行事!”
“喏!”
士兵们零零散散的回应了一声,但此时已然没有人敢站起来。抛石车的威力确实太大了些,也不知道已经吓破了多少人的胆子。
“弩车,检查弩车还有没有能用的!”
王铎率先站起来,在城墙上奔走大喊。
“没了!早就没了!”
一个唐军士兵嗓子沙哑着回答,然后颤抖着手将硬弓抓起来,可因为手颤抖的太厉害,几次都没有将羽箭搭好。王铎快步走过去扶着他的手帮他将羽箭放好,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鼓励士兵提起勇气作战。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麾下的士兵,甚至不知道这样抵抗是对还是错。他知道河东城绝对守不住,自己依然还在坚持不过是不想落下一个投敌叛国的臭名罢了。可就因为他自己不想,城墙上这几日已经死了超过三千人。王铎自己有时候都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投降,他也不敢想自己若是也战死了,下去之后怎么面对那数千冤魂?
“抛射!”
他红着眼下达命令,从地上爬起来的弓箭手随即将羽箭送了出去。密集如雨的白羽倾落下去,犹如雨打沙滩一样留下一个个小坑。城外的燕云军军阵就是沙滩,那一个个小坑就是被射翻在地的士兵。
“城墙已经裂了!”
站在亲兵巨盾护卫下的燕云军将军刘满一边喊一边弓着身子往前压,他用横刀指着城墙裂缝的地方大声喊道:“身手利索的上去,将火药包引燃就撤回来。炸坍塌了城墙,我给你们向燕王请功!”
他头顶上的巨盾噼噼啪啪的响着,那是羽箭砸落的声音。刘满丝毫不怀疑,这巨盾只要撤开自己立刻就会被射成刺猬。
他是先锋副将,封县侯,怀化将军,以他的官职本来不必亲自上阵,但已经杀红了眼的先锋将军伍天锡刚刚亲自带着人马冲杀了一阵,他怎么能缩在后面装傻?
“踏破河东,直捣长安!”
他用最大的力气喊着,密密麻麻的燕云军士兵们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
“踏破河东,直捣长安!”
第六百五十章告破
三排巨盾手冒着箭雨顶在最前面,为身后的弓箭手遮挡着狂风暴雨。城墙上倾泻下来的密集羽箭在巨盾上扎了一层,看起来燕云军的巨盾手就好像顶厚厚的一层白雪在往前冲似的。从盾牌的缝隙里不断有羽箭钻进来,也不断有人中箭翻倒。但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很快就被后面的同袍递补上来,燕云军的阵型依然保持的很完整。
城墙上的重弩已经被燕云军的抛石车犁地一样来回清理了好几遍,现在已经没有一架还能用的。没了重型武器压制,守城的唐军只能将燕云军放到近前再开弓放箭。他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居高临下,可现在城垛都被砸没了,他们同样暴露在敌人的羽箭覆盖之下。
“继续往前压,弓箭手,压制城墙上的敌军,火龙兵上去!”
刘满大声的下达着命令,眼睛已经变得发红。
所谓的火龙兵是军稽处二部和军方联手训练出来的士兵,挑选这些士兵的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跑的必须足够快才行。他们的任务就是冒着箭雨冲到最前面去,点燃火药包的引线然后再跑回来。他们从事的是最危险的职业,相应的他们的待遇俸禄也是全军最高的。十个火龙兵冲过去,能活着回来一个人已经是上天眷顾。
这些人都是犯了重罪的人,要么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要么就是燕云军缉捕的江洋大盗。只要他们不死,就能立刻恢复自由身,或是留军转到别的营去做事,或是领一大笔银子回家做个小小富家翁。这些人已经是死路一条,留在监牢里也是等着问斩的下场,有一个能活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只要跑一圈还能活着回来那下半生便衣食无忧。
连日的进攻,火药和抛石车的双重作用下,河东城的城墙已经裂开了一条极大的缝隙,刚才伍天锡带着人马往前攻的时候,牺牲了二十几个火龙兵终于在城墙下引燃了几个火药包,但只是将城墙炸出来一个深坑却没能使城墙坍塌下来。因为弓箭手损失太大,伍天锡不得不撤了下去。但毫无疑问的是,城墙已经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炸死那群王八蛋的!”
火龙兵队正萧三本来是鲁郡一个夜走千家的大盗,被鲁郡官府捉住之后因为身手极好送到了二部训练。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凶悍暴戾的性子,被捕之后以为自己会被问斩万念俱灰,但现在有一个能活命的机会他如何能不珍惜?
没几个人不怕死,也没几个人能经受得住生的诱惑。
他大喝了一声,带着三十几个火龙兵嗷嗷叫着往前冲了出去。随着他们向前急冲,刘满一声令下,藏身在盾阵后面的弓箭手刷的一下子整齐的站起来,数百支羽箭随即朝着城墙上倾泻…了出去。密集的羽箭飞上城头,顷刻间就将守军放躺下一层。不少中了箭的唐军士兵从城墙上翻落下来,掉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
趁着守军弓箭手被压制的短暂时间,萧三带着火龙兵疯了一样的往前跑。他本是独行盗,脚下的速度奇快无比。踏着尸体飞快的往前冲,不时还躲过一支飞过来的羽箭。在满地尸体中,他如脱兔一般迅速的靠近城墙。
“杀了他!杀了他!”
站在城墙上的王铎大声呼喊着,几十个弓箭手立刻瞄准了过去。
噗的一声,一支羽箭钻透了萧三的肩膀,他被羽箭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抬起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唐军,萧三嗷的叫了一声疯狂的吼着往前冲:“老子以军功换命!谁也不许阻止老子重活一回!老子不要再做强盗,要做就做大将军!”
他身边的火龙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有中箭没死的躺在地上不住的打着滚哀嚎。萧三眼睛里看不到这些东西,他死死的盯着前面那几乎裂到城墙根的缝隙就好像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前程。
他终于跑到了城墙下面,随即将火药包塞进了那缝隙中点燃。城墙上的唐军弓箭手全都疯了,探出身子笔直的朝着下面射箭。羽箭密集的程度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就在萧三点燃引线的那一刹那,最少有四五支羽箭射在他身上。他摇晃了几下向后退了几步,胸口上立刻就被羽箭插了一层。
“老子……老子要做……大将军!”
他嘴角里溢出来的血分外猩红,脸上却带着狂傲不羁的笑容!
轰!
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他身子前面爆炸开来,他的身子被爆炸的巨大力度直接轰飞了出去。整个前胸都被撕碎,肚子被炸开内脏甩了一路。胳膊被炸飞了一条不知道飞去了何处,整张脸都被炸得血肉模糊,一双眸子变成了两个血糊糊的黑洞。落地之后的萧三抽搐了几下,嘴里冒出来的血显得格外浓稠。
轰!
又是一声巨响,裂开了一道巨大缝隙的城墙,终于坍塌了。
……
站在高坡上观战的徐世绩眼神一亮,随即指了指前面的河东城吩咐道:“吹角,让伍天锡的先锋军全都压上去。程名振,带你的人马支援伍天锡,今日务必要拿下河东城!”
厚土营指挥使,武贲将军程名振大声应了一声,随即骑马回归本阵,调集厚土营人马朝着河东城压了过去。这几日一直是伍天锡的青木营在极力攻城,其他诸营人马只是观战,早就已经憋足了一口气的厚土营士兵们拼劲力气往前跑,生怕自己被同袍落下。
随着城墙那边一声巨大的响动,伍天锡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松了下来。凝重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将自己的长槊从马背上摘下来向前一指下令道:“青木营,全营进击!”
号角声呜呜的响了起来,青木营余下的人马开始发力往前冲。号角声才落,后队便传来了一声一声震天动地的战鼓声音。八十八面巨大的牛皮战鼓同时擂动,那声音之大几乎震散了天空上的浮云。这鼓声响起的恰到好处,正在攻城的燕云军士兵们顿时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在队正,旅率的带领下,燕云军潮水往上漫一样疯狂的从坍塌了一个缺口的地方往上冲,他们高呼着青木营向前的口号,一层一层的倒下去一层一层的冲上去。断墙两边的唐军弓箭手疯了一样不断的拉弓放箭,再拉弓再放箭,根本不在意手指上已经血肉模糊。
城中的唐军预备队开始扑过来,试图将爬上半截的燕云军杀回去。两边的人马才一交锋就撞出一片殷红的浪潮,血雾在人群中一团一团的爆开,残肢断臂落地,很快就踩得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杀!”
双方的士兵高呼着,杀气腾腾。因为仗着地利的优势,唐军从断墙高坡上往下冲,借助惯性顷刻间就将燕云军漫上来的士兵压了下去,但后面被顶死,除了往前冲绝没有退路的燕云军很快就又冲了上来。斜坡上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血水顺着尸体堆溪流一样往下淌。
“弓箭手,攒射!把贼兵逼回去!”
站在断墙口的王铎红着眼大喊,可下面双方士兵已经混战在一起,弓箭手根本就没办法瞄准!见手下弓箭手犹豫,王铎劈手夺过来一张硬弓朝着下面连发了三四箭。
“射!”
他每发一箭便大喝一声,弓箭手逐渐有人开始拉弓,慢慢的,射箭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边落泪一边发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和敌人一块死在自己箭下。
眼看着斜坡上的燕云军再一次被顶下来,唐军弓箭手已经将斜坡上的人无论敌友全都清理干净的时候,一队大约二百人的重甲步兵挥舞双手环首大刀成队列的涌了上来,羽箭打在他们厚重的链甲上激荡出一片火星,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好像再演奏着一曲肃杀的歌曲。
二百人的重甲步兵,顶着箭雨如一台重型装甲似的缓缓的碾过去。拦在他们前面的唐军士兵被他们手里的环首刀割麦子似的一层一层放倒,唐军节节败退,在损失了六十几个重甲步兵之后,燕云军终于顺着斜坡攻了上去。
“踏破河东!”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淤积在城墙断口出的数千燕云军整齐的高呼起来:“踏破河东!”
踏破河东!
王铎的脸色惨白无比,他知道自己再也守不住河东城了。
随着燕云军顺着斜坡攻入城内,守城的唐军抵抗之心顿时瓦解,燕云军沸汤泼雪一般杀了进去,很快就蔓延到了河东城内的街道上。
就在王铎组织人手准备发动反攻试图将燕云军顶回去的时候,之前来过的那个宦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河东王让奴婢来问,今日是否守……”
“我…你祖宗!”
王铎劈手一刀将那宦官脑袋削飞了半边,再一脚将那还没有停下来的尸体踹飞了出去。
“河东城破,你我都在劫难逃!”
他大喝道:“唯有退敌,才能保住性命!杀!”
他狂喊了一声,率先从城墙上跃下跳在斜坡上,状若疯癫杀进了潮水漫堤一般的燕云军中,但是可怜可惜的是,随着他一同跳下去的一共不足一百人,很快就被洪流淹没,片刻之后就被踏成了肉泥。
河东城,告破!
第六百五十一章你必须要去
人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着很多种令人费解的性质和行为,比如勇气和恐惧。河东城里的唐军在王铎的率领下抵抗了七八日,不管头顶上飞着数百斤的巨石还是脚下时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他们的决心和勇气令人钦佩。燕云军有上百架抛石车,还有军稽处二部精制的火药,即便这样还是在河东城下损失了数千人马。
但就在城墙坍塌下来燕云军疯狂涌入的那一刻,唐军的斗志瞬间就崩溃下来。城墙上唐军瓦解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就如同一条被推倒了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恐慌顺着城墙不可抑制的蔓延了出去。
绝大部分唐军士兵都放弃了抵抗,丢掉了手里的兵器跪倒下来乞求活命。谁都无法理解这样一支军队怎么会有如此截然相反的两种表现,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还是值得尊敬的斗士,宁死不屈。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匍匐下来身子,卑躬屈膝的乞求着胜利者放过自己。
极少数,大概有八九百名唐军士兵从城墙上撤下来之后,在一位别将的带领下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战斗,他们的目标是河东王府。
河东王李承德的王府城墙高大,王府中至少还有数百人的精锐队伍,只要汇合起来这股力量,突破燕云军的封锁杀出一条血路出城去也不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这八九百唐军士兵是河东守军中最精锐骁勇的一批人,其中有不少人参加了第二次征伐辽东,是当年大业皇帝杨广招募起来的晓果,这些年他们能在不停的征战中活下来,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和勇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没有选择放弃。
别将徐勋带着八九百命唐军精锐冲开一条路,疯了一样往河东王府的方向冲。燕云军大队人马跟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进了城的燕云军一部分跑去清理城门,堵在门道里的土木被搬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轰然倒塌下来,在尘烟中,大队的燕云军精骑冲破了尘烟涌进了河东城。
东门告破,但只要徐勋的人动作够快,救出河东王之后汇合了人马一路往北逃,清理开北门堵着的土木之后从北门逃出去,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北门还有至少千余人的唐军士兵,加起来足有近三千人马,一部分人抵抗燕云军一部分人清理城门,出了城之后一路往北逃只要过了河,燕云军再想追上就很难了。
最主要的是,河东王李承德的府里有战马。
徐勋回头看了一眼黑龙一样追在后面的燕云军士兵,咬着牙下达了一条命令。随即二百多名唐军士兵留了下来,组成了四五排横阵将街道封死,他们只需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徐勋就能带着人冲到河东王府,带上河东王李承德,上马直奔北门。这些留下的唐军士兵注定没有活路,但他们却能为其他人换来活路。
留下的士兵们互相打量着身边同袍的摸样,然后将这些面容深深的记在心里。有人洒脱大笑说,到了下面你我兄弟一定要手拉着手走,听说过奈何桥的时候要喝孟婆汤,喝了之后就忘记了前世,但只要咱们兄弟的手拉在一起,就知道咱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这话将唐军士兵们的斗志和血性彻底激发了出来,他们昂起了胸膛看着对面汹涌而来的燕云军,这一刻,他们士气如虹。
“下辈子咱们还当不当兵?”
有人高声问。
“下辈子要是天下承平,傻子才会再当兵。老子最想要的是几十亩薄田,老婆孩子热炕头,干一天活回家抱这孩子坐在膝头,温上一壶酒喝个醉,然后搂着婆娘睡大觉!”
“哈哈!”
他们纵声大笑,将横刀举起来指向敌人:“搂着婆娘睡大觉!”
这不是什么口号,更不是什么战歌,而是一种朴素到令人心酸的心愿,他们也是普普通通的男人,这些年的浴血厮杀之后早就没有几个人还抱着功名但在马上取的心思。他们厌倦了这种沙场生涯,但他们都是那种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卑躬屈膝求饶的人。
在战场上,总会有这样一群人被人铭记。
“杀!”
身穿黑甲的燕云军洪流一样撞了上来,二百多人组成的堤坝显得有些单薄,只一阵撞击就变得摇摇欲坠,但这些唐军士兵没有后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着敌人前进的脚步。
刘满见前面的路被堵死,看了看两边的民房大声命令道:“弓箭手上房去,不要耽搁时间,将道路清理出来赶往河东王府,生擒李承德!”
弓箭手们攀爬上了院墙和民房,然后对着那些还在抗争着命运的唐军士兵发箭。近在咫尺的射击几乎没有什么误伤的事情发生,唐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很快尸体在青石板的路面上铺了一层。手持长槊的燕云军狂吼着往前顶,一下一下的疯狂的往前猛刺,他们根本没有去辨别眼前的敌人站在什么位置,只是不停的将长槊刺出去。
血水顺着槊锋在半空洒落,羽箭同样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生命。他们即便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没能坚持住一炷香的时间,甚至同袍们撤走的背影还没有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最后二十几个唐军士兵死的时候完成了彼此间的承诺,他们丢下了手里的兵器手拉着手拦在大街上,不少人的心口被槊锋戳烂,不少人的身上插满了羽箭。
二十几个手拉着手的唐军士兵倒了下去,没有一个人乞求活命。
……
徐勋带着六百余人赶到河东王府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紧闭,王府院墙上的守军已经拉开了弓箭对着他们,徐勋一怔,下意识的大喊我是来救殿下脱困的,赶紧打开院门让殿下上马往北门方向撤走。
只是王府里的士兵根本就不理会他,大声呼喊着让他们离开。
徐勋以为河东王李承德被这些士兵劫持,大怒,随即下令进攻。院墙上的士兵喊着不要过来,不要逼我们,可已经杀红了眼的唐军士兵哪里肯在这最后的时刻放弃?数百名士兵呐喊着冲向大门,院墙上的士兵随即拉动了弓弦。羽箭一排一排的射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唐军士兵整齐的倒下去一层。
“殿下可在!”
徐勋挥刀拨落一支羽箭,用尽力气朝着大门里面喊:“末将徐勋带兵前来救援,殿下可在?请下令打开院门,再迟燕云军就到了!”
院墙上的士兵一边发箭一边喊着不要过来,不要逼我。他们机械的重复着杀人的动作,羽箭带走一个又一个同袍的生命。徐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府里的士兵要阻止他们进去。看样子守住王府的士兵不像是叛变,他们一边射箭一边解释着殿下就在王府中,这是殿下的命令。
王府高墙内,身上裹了三层皮甲的河东王李承德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吓得,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几十名王府护卫将他护在中间,士兵们脸上的表情都异常的痛苦。外面往里冲的不是燕云军,而是他们的同袍,可这位王爷却下令不许放他们进来,破灭了那些同袍们最后的一丝生的希望。
“为什么!”
下令停止进攻的徐勋眼睛血红的盯着院墙上的士兵高声喝问,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血一股一股的从伤口里往外涌,但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让殿下来见我!”
徐勋大喊。
他们不再冲击,院墙上的守军也不再放箭。他们看着彼此,眼神中都是凄苦无奈。
过了一会儿,颤抖着的李承德顺着梯子爬上院墙,看了一眼面容狰狞的徐勋,张了张嘴却又停住,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们都走吧,孤不能放你们进来。孤知道你们都是大唐最忠心耿耿的战士,可到了这会儿孤要是放你们进门,燕云军怎么会放过孤?你们自己逃命去吧……燕王是孤之皇叔……他的部下不会为难我的。”
“白痴!”
徐勋骂了一句,心中悲愤难平。
“老子就不该想着回来救你!”
徐勋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杀到近处的燕云军,猛的将横刀丢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城门那里就投降了燕云军。可怜我那二百多个兄弟,你们死的冤啊!”
“冤啊!”
剩下的士兵们都发出了不甘的咆哮,吓得李承德啊的叫了一声从院墙上跌了下去。徐勋丢下兵器之后,他麾下的士兵们互相看着彼此,有人发出疯了一样的笑声随即将横刀戳进自己的心口,大部分则颓然的将兵器丢在地上,这一刻,他们的身影格外的萧索。
刘满带着人马将河东王府团团围住,伍天锡带着他的青木营从东门往北门方向进攻,程名振带着厚土营从东门往南门方向进攻,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两军就在西门会师,河东城一万余大唐守军战死六千余人,余者皆降。
燕云军军师徐世绩带着人马从南门进城,下令安抚百姓整顿人马,然后骑马赶往河东王府去,到了王府外面的时候,王府里的守军已经在李承德的命令下投降,兵器丢了一地。穿了三层皮甲的李承德正脸色惨白的站在一边,刘满派人已经将王府里的人全都聚拢起来看押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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