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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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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想起那些关于燕云的传说,他忽然间脑海里一亮。
他知道,那些府兵去哪儿了。
罗士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上十几处伤口都没让他皱眉,可是这短短时间内他推测出来的真相,却让他脸色大变。
无论何种版本中,燕云最后都是悲情战死了。罗士信看到了李闲,看到了黑甲黑马黑刀,看到了那些精锐的大隋府兵,看到了黑色大旗上燕云寨三个血色大字,他摇头苦笑,原来,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但结尾却是假的。燕云没有死,这个救出来数万府兵的人,这个大隋的功臣,原来……成了贼。
罗士信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发现原来血也是苦的。
看着李闲的背影,罗士信喃喃道:“你既然没死,何必要回来?你既然已经从了军……何必还要回去做贼?”
他想不通,所以他心里憋的慌,堵得难受。
所以,他打算追上去问清楚!
……
张金称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几年前他从塞外草原人手里贩卖回来的两匹劣马被官府收走,他被几个官差殴打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狼狈过。他率众造反,杀官差,烧县衙,后来被官军围杀的时候没有这样狼狈过。他聚众上万人,在酒席间毒死孙安祖后被孙安祖的亲兵在堂间追砍,他没有如此狼狈过。甚至,前阵子在黄河岸边被人打的一败涂地,连巨野泽老窝都丢了,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为了保命而不得不满地打滚,这不算什么。为了活命他用亲家钱禄挡了一矛这也不算什么。为了活命而把自己那身银甲都丢了,这还不算什么。
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是羞耻的。
所以,当那个在黄河岸边将他的人马杀的七零八落的黑甲将军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张金称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当他听见有人在后面喊:“穿银甲的那人便是张金称,杀啊!”
他毫不犹豫的开始手忙脚乱的卸甲,解不开袢甲绦,他就用匕首割断,然后一件一件的将他那套造价不菲的银甲丢弃。他甚至一刀将那个没有眼力见的亲兵捅死,因为那亲兵居然举着张字大旗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还在战马的屁股上刺了一刀,那战马哀鸣了一声后发力狂奔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血脱力而死。
张金称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兵没了,以后可以再招兵买马。银甲没了,以后再去抢劫金银打造一副就是了。巨野泽没了,谁能说他以后就没机会抢回来?
只要能保住命,什么都还是会有的。
因为张金称刺了自己坐骑一刀,那马疼的发了疯,李闲的大黑马追起来也不是轻易就能追上的。一直到脱离了战场又出去三里远,李闲才将和张金称的距离拉近到百步左右。而罗士信的马本就不如李闲的大黑马快,又已经征战了半日早已经疲乏,渐渐的被李闲甩开距离,只是罗士信却不肯放弃,不顾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也不管战马已经四肢无力,依然咬着牙在后面远远缀着。
百步的距离,李闲从身后将硬弓摘了下来,取出一支破甲锥搭在弓弦上。略微瞄准了一下,随即松手将破甲锥送了出去。那箭如流星一样划出一道漂亮的痕迹,带着些许弧度直奔张金称的后心而去。
当的一声响,那箭精准的射在张金称后背上面。可没想到怕死的张金称竟然在前心后背上都绑了护心镜,破甲锥将那铁镜射裂开一分为二,却没能刺入张金称的身体里。不过这一下撞击的力度张金称承受下来也不好受,胸腔里一阵窒息一口血涌了上来。
李闲见张金称竟然如此小心翼翼,暗道一声哎呀居然是个同道中人啊。
要知道李闲身上保命的手段远比张金称要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能找到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根本的区别在于,李闲在必须拼命的时候从来不会畏缩,而张金称在不得不拼命的时候,还是不会拼命。
第二支破甲锥再次射了出去,这支箭依然精准。可是令李闲吃惊的是,这一箭还是没能将张金称射落马下!
原来张金称太过枯瘦,银甲里面还套了一层皮甲,而皮甲里面竟然还有一层棉衣。因为汗水湿透了棉衣,阻力变得更大,再加上距离实在远了些以至于第二支箭依然没能射死他,虽然羽箭破了皮甲破了棉衣刺入了他的后背,但扎进去的并不是特别深。即便如此,张金称疼的脸都变了形状,眼前一黑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
李闲继续催马追赶,第三箭又射了出去。
张金称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正巧看见李闲又在拉弓,他连忙伏在马背上不敢直起身子,那箭从后面追上来擦着张金称的后脑头皮射了过去,这一箭将他的发髻切开,也斩落了不少枯黄头发。箭簇在他的后脑上划出来一道血沟,却并不致命。
三箭没能杀得了张金称,李闲心中恼火。
刚要再抽箭拉弓,忽然看见从侧面冲过来几百匹马,看衣衫正是落败的贼兵,只是不知道怎么逃到了这里。
侧面逃过来的正是王薄手下的裴干,他本来带着人马围攻张须陀,先是被秦琼的人马杀了一阵,又被李闲的精骑杀散了队伍。与他一同合围张须陀的李海被秦琼一槊捅死了,裴干见大势已去急急忙忙带着自己的亲兵撤出战团掉头就跑。
此时见一员黑甲将军追杀一个贼兵,裴干正憋了一股火气,欺负李闲单人独骑,他大声骂了几句随即带着几百骑兵朝着李闲杀了过来。李闲气得一笑,将本来瞄准张金称的破甲锥送给了裴干,裴干正面对着李闲,距离又近,被李闲一箭正中额头,那破甲锥又从他脑后穿了出去,尸体扑通一声摔落马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来世再报
虽然那些贼兵还有二三百人,可眼见着当家的被那黑甲将军一箭射穿了脑袋,所有人都没了心思再战,有人招呼一声,二三百人掉头朝着远处逃了。李闲再举目往前方看去寻找张金称的,哪里还能找到他的影子。
李闲本想再追,可是看到不少反贼的溃兵已经朝着这边涌过来。虽然贼兵已经彻底败了,可乱七八糟逃过来的人数不胜数。齐郡郡兵因为得了李闲的精骑相助,意外的获得了一场大胜。只是毕竟齐郡郡兵人数太少,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溃兵一逃,各路郡兵在后面追杀一阵后张须陀便下令撤了回来整顿。这一战,知世郎王薄带着十万大军而来,逃走的时候身边不足一万人马,可谓元气大伤。
李闲孤身追杀张金称到此,只好带着遗憾返回。
半路上遇到已经摇摇欲坠的罗士信,李闲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两个人缓缓往岱山脚下返回,罗士信身上伤口太多,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流血过多,所以脸色白的有些吓人,战场上厮杀时候绷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此时显得格外虚弱。
只是他心中疑问太多,不问清楚憋得难受。
“安之,有件事我想问你。”
罗士信咳嗽了几声,将嘴角的血随意的用衣服擦了擦。
“你说”
李闲递过去一块柔软的緤布手绢。
罗士信接过来那块緤布看了看,若有所思。
“安之,朝廷去年东征高句丽……”
“是我。”
不等罗士信问完,李闲点了点头道:“燕云就是我。”
罗士信怔住,抬起头看了李闲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默然无语的往前走了一阵,罗士信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从了军?又怎么……”
“又怎么做回了贼?”
李闲笑了笑道:“你是想问这个吧。”
罗士信点了点头,没否认。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有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不过李闲那个贼字一说出口的时候,罗士信下意识的心里一紧。自从到了齐郡之后,他对于贼的看法已经有所转变。私下里他和秦琼闲谈的时候两个人也曾说起过,大隋才三十年江山,怎么说乱就乱起来了。那些反贼,真的是居心叵测蓄意谋反?
秦琼当时说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野心勃勃的人,如果有也皆在世家门阀,老百姓若是人都能吃饱穿暖,谁愿意流离失所葬身他乡?
秦琼年纪比罗士信大了一倍,他经历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远比罗士信要多的多。而且秦琼为人厚道仁义,看问题往往能看到罗士信看不到的那个层次。罗士信来齐郡之前嫉恶如仇,看见那些烧杀抢掠的反贼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泥。这两年在齐郡他杀的贼人数也是最多的,可杀人之后却没有以往那般快意。死在他手下的人,很多都是被逼无奈才拿起菜刀木棒造反的老百姓。
接触了官场他才真的看清楚,为官者,往往其祸更甚于匪。
见罗士信脸色有异,李闲笑了笑道:“看你装束,短短两年已经做到都尉,当真了不起。”
罗士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在辽东短短数月,便做到了五品别将!”
李闲缓缓的舒了口气道:“你若不问,辽东那一趟我本来是不想再跟任何人提起。不从军不知军中之黑暗,不为官,不知官场之龌龊。我本来想从军报国,辽东战场上与高句丽人作战,杀的都是外寇,就算杀的再多心里也是畅快的。”
“从辽水杀到萨水,一路杀的都是高句丽人。可是……”
李闲转过头看着罗士信说道:“从萨水往回撤的时候,一路艰辛回到辽东,你可知道,拦住我们回家之路的是何人?”
罗士信脸色一变,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是大隋府兵!”
李闲寒声道:“我好不容易从几十万高句丽人围困中救出来两万多人的队伍,千辛万苦的回到了辽东,还没容得大家高兴,就彻底被朝廷伤透了心!你也看到了,我手下弟兄们都是府兵出身,他们这样的人若是不对朝廷死心,他们愿意做贼?他们家中都是军户,都是良家!谁愿意身上背着一个贼字?”
“为什么?”
罗士信脸色很难看的问李闲:“朝廷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李闲冷笑道:“因为九个大将军都败了,三十万大军都战死在高句丽,偏偏我带着一支两万人的队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回来了,那些大将军们能容得下我?皇帝明知道后面还有一支人马回来,为什么下令焚毁辽水上的浮桥?”
罗士信本来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可心中还是猛的一痛。
“或许……陛下并不知情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的连自己都觉得说出来没有底气。
“皇帝不知道?”
李闲冷笑:“他只是不想知道,不愿意知道,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在两万多士兵和几个世家之间做选择,他会选择哪个?”
罗士信默然无语。
……
回到岱山山脚下的时候,罗士信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他侧头看了李闲一眼,见李闲脸色不善连忙催动战马向前冲了出去。在岱山下空旷地,齐郡郡兵已经列阵,正在与李闲麾下那五千精骑对峙!
齐郡郡兵这边,张须陀和秦琼站在队伍最前面,弓箭手已经箭在弦上,除了一部分看押俘虏的人马外,竟然大部分郡兵都集结起来,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而在燕云寨这边,达溪长儒和张仲坚等人率领骑兵也已经列好了攻击阵型,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等一等!”
罗士信冲到两军阵前,拦在张须陀前面说道:“将军,这是为何?”
张须陀看了他一眼道:“你临阵退缩,至大军于不顾,回去之后逃不了军法处置!”
罗士信脸色凄惨道:“将军,我知道自己触犯了军法理应惩处,可是将军,没有他们咱们今日不可能打赢这一战!若不是燕云寨的人马赶来,只怕咱们此时都已经战死在沙场上了,将军,您不能不分敌我啊!”
“敌我?”
张须陀冷冷的盯着罗士信问道:“那你来告诉我,谁是敌,谁是我?”
他冷哼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没有他们燕云寨的人马相助,今日我齐郡的男儿们说不得会饮恨此地。罗士信!但你要明白一点!官军就是官军,反贼就是反贼!你看看对面那些人,他们现在和王薄张金称之流有什么分别!”
“可他们都曾是大隋的府兵啊。”
罗士信近乎于哀求着说道。
张须陀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句道:“可他们现在都是贼!大隋府兵,不为国效力反而从贼,更是不可赦的死罪!”
“好一个齐郡张须陀,好一副狗官嘴脸!”
李闲回到本阵之后,冷笑了几声说道。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不辨黑白,假仁假义,还真是会做官!”
李闲的话一字字一句句扎进张须陀心里,就好像刀子剜心一样。张须陀气得脸上变色,指着李闲说道:“我不管你今日为何而来,也不管你此前是何身份。我只知道,你现在是为祸一方的反贼!张某深受皇恩,保治一方,我为官,你为贼,这便够了,这便是理由!”
李闲摆了摆手道:“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恶心的姿态?你若是想打,带人来攻便是,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燕云寨的骑兵们此时也都十分气愤,本来他们都是大隋府兵出身,李闲带着他们杀巨野泽张金称这样的反贼这没什么,他们心甘情愿跟着李闲。可让他们跟官军交战,他们心里总有一些别扭。可是今天,他们才帮着齐郡郡兵击溃了十几万反贼,张须陀立刻就翻脸不认人这让他们之前的犹豫顿时散去。他们已经被朝廷出卖了一次,如果不是李闲将他们带回来他们早就已经是辽东的一地无头枯骨了。此时又被张须陀这种嘴脸气的心里窝火,只待李闲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杀过去出这口恶气。
“将军!”
秦琼靠近张须陀轻声道:“士兵们已无再战之力,且敌军皆是轻骑……战起来,咱们齐郡的子弟回不去多少人了。”
张须陀脸色极为难看,他叹了口气道:“叔宝,难道咱们还能不战而怯,丢了朝廷的威风?”
“威风?!”
罗士信冷声道:“朝廷的威风,就是这样的威风吗?”
张须陀大怒道:“你闭嘴!私结匪寇,不顾大局,回去之后我还要上报朝廷治你的罪!”
罗士信凄惨一笑道:“治罪?何须等到回去?这两年多蒙将军照顾,罗士信感激不尽!可是,将军,士信有一言不吐不快!没错,他们都是府兵出身又成了反贼,可将军你知道其中缘由吗?三十万府兵葬身辽东,唯独他们回来了,是朝廷不容他们,是陛下要杀他们!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们愿意为贼?我不懂什么叫朝廷的威风,我也不懂朝廷的法度,我只知道,公理道义自在人心!士信曾经也以为对付反贼,直接杀干净了便是。但是现在看来,最大的贼不在深山荒野,而在朝中!”
“既然今日一战在所难免,既然将军执意如此,那罗士信便先行一步,来世再报答将军吧!”
说完,他从腰畔抽出横刀,猛的朝着自己心口刺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狗一样
就在罗士信拔刀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他有些异样的秦琼已经出手,他手中的长槊迅疾如电的探了出去,想要将罗士信手里的横刀击落。这一下已经快极,看似简单的一槊,若是没有过人的反应和多年的苦练根本没有这等速度。张须陀却没有料到罗士信竟然会有这样的选择,他啊的叫了一声催马向前终究还是比秦琼慢了几分。
当的一声,在秦琼那槊几乎碰着罗士信横刀的时候,一支破甲锥疾飞而来正打在横刀上,破甲锥的力度将横刀震的一偏,恰好撞在秦琼的长槊上,秦琼反应远非常人可比,顺势一拨将那横刀挑飞了出去。
“何必如此糊涂!”
张须陀赶至罗士信身前大声道。
罗士信苦笑一声:“安之是我兄弟,他在辽东为国屡立战功,却终究是被那些世家出身之人排挤,带着几万府兵千辛万苦的杀回来却被朝廷的人马截杀,那些大将军们全都败了,唯独安之带着人马回来,这其中的苦楚悲伤我想换做是我,也会愤而离开。将军您是我最尊敬的人,这两年我心中一直将您视为师长,您不容安之,我又不忍见兄弟师长刀兵相见除了一死还能如何?”
秦琼过来将他战马得胜勾上的长槊摘下来向后一抛,他手下亲兵接着随即向后退了几步。
秦琼遥遥对李闲抱了抱拳道:“多谢!”
李闲将硬弓收回,冷声道:“我救士信,与你无关,何必你来谢我?”
秦琼一怔,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闲对罗士信说道:“其间对错,日后自有公理。士信你现在是朝廷的武将,也是浴血拼杀才换来的功名,不可自误。我这次来本是追杀张金称为贺若大哥报仇,张金称逃走,我也不会久留。”
他抱了抱拳道:“待来日你我兄弟还有相见之日,咱们再痛饮一回。我还要去追张金称,你不要再做傻事。这世间诸多苦楚百般无奈,若是想不开一次便死一次,也不知道要死几千几百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自己没权利了结生命。”
他看了张须陀一眼,眼神轻蔑。
将视线转回到罗士信身上,李闲笑了笑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李闲一拨马,对张须陀大声道:“那位自以为忠君爱国的将军,你还来不来攻?若是不来,我这便要走了。若是要战那便快些,我也领教一番齐郡精兵的威势。你可想好了,若是不战一场,说不得有人报到朝廷里,你何以解释?”
他以黑刀指了指张须陀道:“噢……我倒是忘了,只需往朝廷里那些重臣手中送些金银,天大的罪过也不算罪过。说不得,那几个人在皇帝面前随便说几句,还能给张将军你再添几分战功!”
他的举动极不礼貌,可不管是秦琼还是罗士信都没有出言呵斥。
就连在场的齐郡郡兵也都是无言以对,因为他们都知道,虽然那贼人首领说话刻薄,但没有一句不是真的。朝廷已经糜烂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拿齐郡郡兵的装备补给来说。齐郡官军与反贼作战屡屡大胜,可张须陀向朝廷上报了多次,朝廷只是对张须陀和秦琼罗士信三人略作嘉奖,关于士兵们的抚恤却一个铜钱都不肯出,张须陀接连上了几份奏折请朝廷拨些补给,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历次大战死伤的郡兵,莫说功劳,连抚恤都是齐郡百姓凑出来的。张须陀无奈,与齐郡郡守裴操之商议了之后,与齐郡富户筹措了些金银送到了黄门侍郎裴矩那里,只一个月,陛下嘉奖勉励齐郡郡兵的圣旨就到了,还有一千套府兵的盔甲装备。
这其中的悲凉,秦琼和罗士信都深有体会。
张须陀虽然气愤于李闲话中的刻薄,可他看了看罗士信脸上的决绝悲伤,又回头看了看连番大战之后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终究也只是长叹一声。
“你走吧!”
他对李闲说道:“只是切记一点,莫要来我齐郡逞凶,不然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老夫也要杀了你。”
李闲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转身对秦琼抱拳道:“久闻秦大哥仗义,之前言语多有得罪。朝廷中的阴暗肮脏不需我再多言,今日能见到士信兄弟,能见到一直仰慕的秦大哥我心中确实欢喜。若是日后你我能不在战场相见,我愿与秦大哥大醉一场。”
秦琼也抱拳道:“如此最好,但愿你我永无刀兵相见之时。”
李闲点了点头,对罗士信抱了抱拳,随即下令道:“咱们走,不杀张金称,不除此祸端,誓不回师!”
“喏!”
五千精骑整齐划一的尊了一声,随即缓缓的往北方撤走。张须陀看着那骑兵队伍离开,心里唏嘘不已。朝廷的府兵,竟然变成了贼。可是这贼,却在杀贼。而为什么朝廷的精锐军队成了山匪马贼?张须陀其实早已经猜得透彻无比。就算没有罗士信那番话,他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这几年,大隋已经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朝廷腐败,世家专权,陛下也不再是登基之初那个雄心勃勃的陛下,都变了。
“清点俘虏,尽杀!”
张须陀冷声道:“咱们回家!”
“回家!”
齐郡郡兵们欢呼一声,声震云天。不用与那五千精锐的轻骑交战,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们知道如果真打起来的话,其实胜算在对手的掌握之中。自己这边虽然兵力占优,可已经与知世郎王薄的人马厮杀了大半日,又是急匆匆从齐郡星夜兼程的赶来,早已经疲乏不堪。就算是战力全盛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打赢五千来去如风的轻骑,更何况现在这个状况?
此战,齐郡郡兵在燕云寨精骑的帮助下,杀敌两万余人,俘虏一万三千余,硬生生将知世郎王薄和巨野泽大当家张金称的人马打散,知世郎王薄只带着九千余人逃走,张金称更是受伤之下单人独骑脱逃。随着张须陀一声令下,一万三千多战俘尽皆被斩,清点伤亡,整顿辎重后,齐郡郡兵迈上了返家的路程。
……
王薄很恼火,很憋屈。
带着十万大军而来,将张须陀引至岱山下决战,天时地利可以说都从张须陀手里抢了过来,让齐郡郡兵离开自己的家园作战,再加上郡兵从后面星夜兼程的追过来已经疲劳,而他的人马则依靠地势以逸待劳。无论怎么看怎么想,这一战他都胜券在握。
可是命运总是这么无情,他在济北郡的时候顺风顺水,官军也好,其他绿林道上的豪杰也罢,哪个是他的对手?本想换一个更大的地域来施展自己的抱负,可结局却让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婊子强奸了似的。人家快感十足,他几乎被榨成了人干。
王薄手里现在就万把人马,一路抢来的粮草辎重足足三千辆大车的东西都被张须陀那老贼夺走了,他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先去再抢一些补给。来时的那条路线已经被他抢了个干干净净,比过了蝗虫的田地还要荒凉实在刮不出没什么东西。他算计着张须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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