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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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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纵论天下
见虞允文默然不语,赵桓知道他虽然年轻,其实学识功底很深,是儒家的忠实信徒,对一些不符儒家经典的学说并不能立刻接受,也只得罢了。
当下又向他勉励几句,最后吩咐道:“长安防御使不过是从权,是因为你没有军职,又是白身,只得如此任命。今夜灭火,昨日却敌,你都是首功,天下士民,大臣军人,都不会对重用你有什么异议,你的意思,是要到地方做安抚使,还是在朕的身边赞襄军务?”
虞允文吓了一跳,下意识答道:“臣怎敢骤然当此重任!”
赵桓笑道:“你昨日今夜展现的才能,让你做宰相枢密都不过逾,只是身白身,一下子做到这个地位,只怕有伤物议,所以留些余地才好。怎么,你不满意么?”
“臣岂敢!”
虞允文已经回过神来,看着皇帝脸色,似乎也是说笑的多,当下更是定下心来,侃侃又道:“陛下也说臣只是一介白身,臣又太过年轻,一下子得官太过,并不是好事。以臣的意思,最好陛下并不授臣官职,而是让臣继续参加科举,中式之后,再量才使用,让臣多历练几年更好。”
他一心要从正途出身,以堂堂正正出来做官,岂料在赵桓眼中,他一则是能力超强,二来,正好成为打破科举僵局的一大范例。
谁说名臣能吏一定得是进士及弟?
当下连连摆手,向虞允文道:“你的事朕听姚平仲说了一些。原是担心父母年老,并不打算出来做事。同时,也是觉得朕和九弟都不堪辅佐,更是淡了出来应试做官地心。怎料朕从金国逃回后,励精图治,修缮甲兵,你和姚平仲一起心动。游历天下,又在临安助朕一臂之力,更是坚定了出来做事的决心。此次长安一战,又是天意以你授朕,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拘泥形式,非得从科举应试出身后,再循序渐进?”
见虞允文沉默不语。赵桓拿出当年开会时鼓动人的眼神和语气,又循循诱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今天下板荡,若是一个个都拘泥成法,又何助益于天下大势?诸葛亮二十七岁便献了隆中对。他可不是什么劳什子进士!虞卿,朕看重你的才能,视你为朕的卧龙,你可不要负朕所望才是。”
虞允文尽管天资极高,到底还是年轻。哪经得住赵桓这个老油条用这种口吻来鼓动,当下一张脸涨得通红,半晌过后,才吃吃道:“臣哪里敢当……”
“你当地起!”
赵桓猛一挥手,断然道:“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先授你枢密同知。加阁门赞善舍人,跟着张俊赵鼎二人,好生做事。”
说到这里。打量了对方一眼,又笑道:“现下看来还太年轻。再过得几年,做个枢密使,或是仆射,都象个模样了。”
他身为帝王,居然如此许诺官职,当真是难得之至的殊荣。
虞允文二十来岁年纪,哪经的住赵桓如此做派,当下双目微红,差点流下泪来。勉强忍住,过得半响之后,方向赵桓沉声道:“陛下如此待臣,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下又跪下叩谢皇恩,待他起身后,身份已是不同,赵桓便向他正色道:“张俊太累,王野管的都是细务,赵鼎不在朕身边,你年纪很轻,这些时日就多在朕身边赞襄,可成?”
“陛下但有所需,臣自然竭力报效。”
“好。”
赵桓用赞赏的眼光看他一眼,又吩咐人送上椅子,让这年轻的大臣坐下,才又向他问道:“虞卿,你对当年战事是如何看法?”
虞允文微微欠身,向着赵桓答道:“若是在几日前,臣尚且担心龙门失守,敌人前后夹击,既然陛下英武睿断,在长安挫败敌人奇兵,这一仗不必再说,咱们已经赢了。敌人不傻,不会在潼关千里谷道和我大宋二十万禁军硬打,他只会损兵折将。倒是现在咱们已经得了先手,如何扩大战果,在这一战后使得天下大势更有利我大宋,实在是需要提早着手布局,这才最是重要。”
其实不待他说,以赵桓深厚的历史知识和这两年增长的军事常识,在长安战后,他已经隐然觉得,宋金战事,已经由宋朝地绝对劣势,开始转变为一种比较平衡的战略相持阶段。
金国打不下关陕,下不得江南,潼关大战开始于金国兵力在潼关附近的集结,而结束于长安的坚守。此战过后,面对慢慢恢复原气的宋如金国综合国力不足地弊病,必定会慢慢凸显出来,虽
然现在宋军野战尚不是金兵对手,但赵桓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往后,和金国做战,在他手中,已不象纯粹的古代战争,只是沙场争雄。
要打,就打的是综合国力,打的是全面战整体战,在他手中,必定会使宋朝的国力得以完全发挥,使得眼前地这种战略相峙的平衡得以向着宋朝有利的局面扭转。
只是他脑海中还并没有完整的策略,每每深夜静思,想到热血沸腾时,也觉得自己指点江山激扬意气,很是英明睿智,到得每天处理日常政务时,才觉得千头万绪很难着手。而真正能将所谓的整体思路落在实处时,委实太少,他每每重重打出一拳,就好象一粒石子落在长江大河中,只是激荡起几滴水花,然后又归于平静。
只有在这种时候时,他才深深明白,凭一个人改变一个王朝,一种行之千年的制度,有多么困难。
到这时,思想起那些开国帝王,凭一已之力得天下变天下地人们,才觉得自己的才能远远不足,差的老远。
他唯一可以比普通帝王强地,便是他通晓天下大势变化,以这一长处,才可傲视天下群雄。
而眼前的虞允文,凭着长安一战后地结果和平日观察所得,就推演判断出天下大局的微妙改变,却不得不令他佩服非常。
眼见皇帝一脸赞赏,虞允文却很是谦逊,向着赵桓笑道:“其实天下英才很多,臣的见识也不能说远胜常人。就是适才的看法,朝中当有不少大臣可以判断的出。”
赵桓也不理他这谦虚之辞,只是盯着他眼,又问道:“既然你说天下大势倾向于大宋,以你之见,下一步该如何走?”
虞允文并不迟疑,赵桓所问,也是他近日来苦思之事,一听讯问,立刻便答道:“得河东,收复太原,以形胜之地,与关中互为犄角,可保金兵再难入川陕半步,此其一;选调任用大将,精练江南两准禁军及水师,与荆襄互为犄角,则金兵再难入两湖两准,此其二。”
赵桓并不满意,摇头道:“这都是守势,我禁军在张浚一役后,敌人气沮,如何将这胜势用好?”
虞允文目光炯炯,答道:“敌军主力,都集结在潼关一线。河东空虚,骑兵溃败,以臣愚见,张俊所部有张宪,姚端等悍将,绝不会当真被河东残敌拖住,一定会有所举动,这一步三万禁军精锐就可搅得敌人阵脚大乱。而敌人一乱,咱们就有机会,退可稳守,进可破敌!至于荆襄,现下被钟相逆贼拖住手脚,却也罢了,而两准有韩世忠、杨沂中三军十万兵马,对面只有伪齐李成等人的兵马,根本不是对手,以臣之见,陛下宜下诏命这二人自准扬等地进军,直入山东,如此一来,敌人等若腹背受敌,必定阵脚大乱,到时候,克复中原有期,与敌人隔黄河而相峙,其后整军再与敌人相战,就从容的多了。至于后手再如何,就不是臣可以现在预期的了。”
这些看法,当真是虞允文苦心孤诣所得,其中还有与姚平仲在游历山东京西河东等路时,沿途观察,互相商讨所得的结论。而说完之后,赵桓只是微笑静听,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诧的表现,却令这个青年有些气沮。
半响过后,方听赵桓笑道:“这些原是难得,你能想到这里,已经极是难得。不过最重之事,倒不是克复中原,或是河东太原,你仔细想想,朕说的是什么?”
虞允文沉思良久,见赵桓渐露失望之意,却是脑海中灵光一闪,猛一拍腿,叫道:“马么?没有良驹战马,怎么与敌人在河北平原争雄,又怎么收复燕云?”
赵桓闻言大喜,站起身来,到得他身前,盯着他道:“卿果真是奇才也!”
古人都以赵构不允岳飞北伐为遗憾,其实当时岳飞虽然大胜,但打败的并不是金兵主力,完颜宗弼的实力未损,岳飞所部的骑兵却已经折损很多,而且很是疲惫,完颜宗弼示敌以弱,诱使岳飞继续进攻,真打下去,胜负其实难料。
在中原腹地尚是如此,严重缺乏骑兵的宋军,如何在河北平原上,面对如狼似虎的金国铁骑?所以北伐之事,根本很难施行,这也是宋朝很多文臣武将的共识。
明朝北伐,也是有着常遇春指挥的强大骑兵,才能成功。
只是此时宋军还处处挨打,举朝之中,想的都是如何抵抗敌人的进攻,而谋算天下大势,想着反攻敌人,又能认识到非建骑兵不行的,怕是唯有赵桓和眼前的虞允文了。
第五十三章 龙口大捷
虞允文微微一笑,向赵桓道:“其实陛下不讲,臣也要主动提出。禁军无马,终究只能以守为主,无力进攻。太祖太宗时,以开国帝王之威望,百战雄师数十万人挥戈北上,别的不说,没有战马就是最大的弊病。”
他顿了一顿,又道:“宣和年间,太上皇一直对西夏用兵,宋夏两国,自李元昊时起,是夏强宋弱,夏攻宋守,自仁宗陛下用范仲淹镇西,收拾局面,虽然西夏仍是攻势,却已疲惫许多,两国交战几十年后,夏国已经是无力再战,我大宋虽然也是因着西夏而困顿不已,兵员由三十余万直到一百一十万,朝廷不堪其负,但终究是比西夏小国强过许多。至宣和年时,由童贯领兵,一直在边境攻打西夏堡寨,夏军并无办法,金国初起时,禁军已经拿下了夏人最好的兵员召集点横山地区,若不是辽亡金兴,打断了咱们的攻势,就是灭掉西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现今看来,宋金两国已经相峙无事,而夏金两国因为金国忌惮夏人夺了北部宋地,又出兵夺回,两国表面和睦,其实矛盾已生,互相提防。夏人在黑山威福军司布置大兵,而在夏宋边境只有少量部队,就是明证。”
赵桓摇头一笑,向他道:“这是一,二来也是夏人看我们不起,大宋几临亡国之境,哪里还有余力对付西夏!”
他令虞允文喝茶,待对方拿起定窑白釉刻莲花纹托瓷盏,放在嘴边很矜持的轻啜两口后,赵桓又道:“保马法也好,御马监也好,都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唐朝极盛时,有监马六七十万匹,而大宋呢?一年出产的战马不过一两千匹,保马法也只能祸国殃民。指望和那些吐蕃人互市,换来的战马十有八九都是劣马。有不少根本上不得战场。所以朕日夜苦思,若要彻底解决金国,有两个办法。一,是集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力,以超过百万的步兵,配少量骑兵,不停的用国力来与金人对打,用这样的办法,拖。耗。直到敌人筋疲力尽,以大宋举国的国力,直到拖跨敌人。”
虞允文皱眉道:“这样的话,也是必胜之道,然则天下必困苦久矣。”
赵桓点头道:“正是如此,金国初起非垂暮西夏可比,河北山东京西等处,均是平原,正是敌人铁骑用兵之地。若是要拖垮打垮敌人。非得我大宋禁军血染疆场,以人命去填。而且非得精练禁军,重铠强弩,如此这般,方可与敌一战。”
他有些话。还不能对眼前这个刚刚重用的大臣讲。秦栓已经到了福建路与两广,考察官员,观察地方政务,预备着下面地整个政务和财赋制度的更进一步改革。
别的不说,光是在关陕河洛地区,山岭光秃,水利不修。而频遭战乱,百姓一面要劳役于土地,经受国家的重税苛征。一面还要应役参军,精壮胆大者成为禁军。次一点则为厢军,再次一点,则是乡兵、弓手、壮丁,如此等等,负担极重。而赵桓的很多改革,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城池防御,均需大量人力,若是战事连结,金国固然是国力不济,宋朝也非得拖出内伤来不可。这样一来,连保持常态都要费诺大的力气,更何况是要大刀阔斧的改革。而天下事只争朝夕,赵桓不管自己这一世是不是虚幻,身为一个华夏儿女,不管个人品性如何,既然有些良机,又怎能轻轻放过?
他凝神皱眉,接着自己刚刚的话头又道:“还有一法,就是以大宋的国力,装备起精锐骑兵来,以骑步协同,如同盛唐那般,以重步兵突前,骑兵两翼游奕,而弓弩手居后,如此这般,就可以以相同人数,甚至以更弱更少地兵力,就能打败大量敌兵?为什么?因为我大宋地兵器更锐利,盔甲更加精良,弩箭射的比敌人最好的射手还要远,再加上人力物力远过金人,不要二十年,五年内朕就能看到大宋禁军袭卷河北,直迫燕云!”
虞允文虽然知道建立起骑兵的重要,却没有赵桓这样的雄心壮志,也没有赵桓这么乐观,而且要建立骑兵,则必须有大量的养马地来建立马监畜养战马,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所费不少。以宋朝现在地财政收入,又要抵抗金兵下一步的进攻,再负担这样庞大的军费和马政开销,是否能负担的下来,他心里不免要打上几个问号。
只是话说到这里,却已经是图穷匕现,皇帝的意思显然是与自己相同,也容不得他打马虎眼,当下小心翼翼道:“臣与陛下的意思相同,大宋需建骑兵,而建骑兵,就必须得河套地区,除此之外,再无良策。如此,就非与西夏再起战端。而夏国虽弱,还有几十万兵将在,大宋与金国正在交战,是否有余力再与夏人争战,臣尚且没有把握。”
“卿言也是有理,此时不过是我君臣二人议论天下大势,不一定就骤然从事,徐徐图之也可。
赵桓通晓历史,知道这时候的西夏已经远远不及当年,武备废驰,军无战力,若不是这一代的夏国国主通晓左右逢源之术,而金伐宋又很是不顺,要留一个制衡,只怕十万金兵精锐入得夏境,夏国灭亡的时间就得提前几十年了。
只是此时此刻,一切还没有着手进行,他也不想给臣下太操切地印象,便随口敷衍答应,以示自己虽然想图谋西夏,却不会急切从事。
“陛下圣明。“
虞允文躬身一礼,正要再说,却见一个内侍匆忙进来,到赵桓耳边低语奏事,他知道必是机密,便转过头去,假装欣赏这阁内墙壁上挂的山水字画。
“好!姚端、张宪,不负朕望。”
赵桓听得几句,已经是击掌赞叹,然后又向那内侍盘问几句,就挥手让他退下。
看着虞允文似乎明白,赵桓忍不住大笑道:“适才御前第五军有人来报。其所部副总管和前军统制姚端,加之参谋张宪,统大军万余,先是在宜川大破金将王伯龙所部,然后迅速回援长安,知道金兵已败后,便半途转向,前去邀击敌人残兵,将万余人。在龙口伏击敌人。一战破敌,斩首过万,伏尸无数,敌人骑兵虽然有先至而逃过江,却也吃了他们老大的亏。”
虞允文虽然不如赵桓这样喜形于色,却也是兴奋之极。当下站起身来,向着皇帝称贺道:“陛下,自靖康二年来,我军从未有过如此大胜!”
赵桓喜不自禁,点头道:“打败敌人小有斩获也有,不过还从来没有过一次斩首如此之多的,富平一战,也不能比!”
他站起身来,喜滋滋道:“如此一来。河东必落我手,而太原敌人也不可保,天下大势,终于定矣,从今往后,但止是朕的禁军与敌人在疆场争雄,而不是疲于奔命。四处守土了。”
虞允文尚未及答话,闻讯赶来的张浚与几个宰相已经一起来到门外,赵桓的话却正好被他们听到。众人奉命进入后,便一起躬身道贺。只道:“陛下神武,方有此大胜,当颁诏天下,使天下臣民咸使知之,普天同庆。”
“可,此事就以枢院地名义去做。”
张浚躬身答应,也是脸带笑意。这个人虽然刚愎,颇有些志大才疏,然而论起忠诚和敢于任事,却也是赵桓身边拔尖的臣子,他由康王的心腹大臣完成这个转变,到此时真心实意的为赵桓手中的成就而感到欣喜,却也赵桓感慨不已。
只是答对之后,张俊突然想起一事,向着皇帝问道:“适才臣在枢院接到军报,却只是提到姚端一部,而张俊本部两万多人,又没有去宜川与王伯龙交战,龙门一战,亦没有提起张俊与杨存中二人,却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张浚脸色已很是不快,不管如何,他身为枢密使,协助皇帝统管天下禁军,张俊身为一军地总管,适才的军报如果是他派人呈送,先是送给皇帝,然后才至枢府,而枢密使居然还要从皇帝的口中听到详细的军情,无论如何,这是一种很恶劣的借越行为。
赵桓听得他问,却是冷笑,只道:“适才军报,是姚端、张宪二人派人呈来,问及张俊,却只说当日分兵,姚端所部先破王伯龙,然后相随张俊,来援长安,及至消息传到军中,张俊决意仍然前来长安,姚端请战,张俊但默然不置不词,任凭他们去做罢了。若是朕料的不错,张俊的报捷军报,不日便至。“
说到这里,各人已是了然于心。
这些天来,张俊所部消息不通,其实并不是遇到险恶敌情,而是副总管前去邀击逃敌,而主将静候消息,若胜,则飞马报捷,若败,则可推脱责任。张俊身为主将,其为人如此不能担当,甚至打算夺部下功劳,当真是不堪之极。
张俊为人甚是刚烈,闻言之后,当即就向赵桓道:“既然如此,不若委姚端为总管,免去张俊官职,让他回家待罪!”
虞允文是新任地枢密副使,当下却摇头笑道:“臣以为阵前易将不妥,出了乱子可不得了。”
张俊看他一眼,只道:“那又如何,我不信杨存中等人,肯跟着张俊胡闹。”
他是前辈,摆出教训后辈模样来,虞允文也不便再说,只得含笑后退,不再说话。
赵桓原也想趁机把张俊这个无能之辈拿下,此时却也变了心意,只笑道:“张俊此人功利心太重,朕很不取他这一条。不过这会子倒是好事,姚端大捷,名闻天下,这人身为姚端主官,岂不眼红?只怕靴子都踩烂了几双,且让他去河东,与姚端一起,相机攻伐,朕想,他会卖力地。”
第五十四章 攻伐河东
果然不出赵桓所料,待知道姚端龙口大捷后,张俊愤恨不已,宜川一战,他就觉得自己这个部下夺了好大彩头,心里不是滋味。然而让他带着自己部下两万余人,拼命赶到长安城下,去和几万精锐金国铁骑正面硬磕,他却也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尽管心里嫉妒,张俊却仍然部勒属下,徐徐而进。姚端等人去主动邀击敌军,一时不能与他会合,却正好给他缓慢进军的借口。
至于忠君报国,他自问并不想做汉奸,却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白白填送。反正依他所想,皇帝多半早就风紧扯呼,逃往川中,并无危险,而长安城原本为京兆府,名字堂皇,其实城池规模极小,别说和东京开封比,就是寻常的内地府城也远远不如,不过是唐朝一皇城耳。既然如此,肯定坚守不成,金兵得了城池,也必定去穷追逃走的皇帝,他的部下全是步兵,急切间不能赶到,赶到也可能中伏,不如慢慢走,到长安收拾残局,然后看情形行事,或是去川中救架,与别部兵马一起行动,更或是潼关有失,到时候宋兵大溃败,还得靠他的三万精兵抵挡一下,到了那时,则他张总管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持节封公,指日可待。
持着这样的心思,张俊所部慢悠悠自嘟延路返回,从得到消息时起,直走了五六天功夫,才出得廊延地界,距离长安数日之遥时。却是听闻长安大捷,皇帝不但没逃,反而穿着甲胄,亲上城头,又用了虞允文这个青年奇才,用骑兵冲跨了猝不及防的金兵,不但守住了城。还破敌于城下。
如此一来,张俊却是提起精神,一面督促自己部下,拼命往长安赶,一面传檄姚端,命他也迅速赶上。
怎料姚端与张宪并不听命,听闻长安大捷,敌兵溃败后,二人在军中合计,知道长安驻兵太少。骑兵根本也不成规模,就算敌人溃败。也没有伤着筋骨,于是临时改道,不曾往长安去,却转向到得龙口。
两千多骑兵与步兵弩手合作,敌人地骑兵战马丢失很多。临时召集起来的一万多人,分属五个万户,编制混乱,互不统属,加上城下一战,彼此芥蒂很深,汉军逃的最早,实力反而损失最小。而韩常因着完颜撒离补对付自己的事,不肯真心出力,几个万户会议二要黄新缚制队伍,沿途保护逃奔的士卒。韩常一概不理,只是想着早点逃回,见到宗弼再说别话。
如此这般,军队新败将帅离心离德,更是削弱战力,等眼前出来一万多精锐宋军时,就是最蠢的金国将领,也知道这一仗不打也先败了。
只是对方扼住自己咽喉,不拼却也得拼了。当下一万多骑兵呼啦啦冲上前去,原想着把对方的步阵冲乱,杀开一条血路便是。谁料想,这股宋军强悍之极,不但构筑防线固守,反而骑兵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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