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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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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皇帝如此夸赞,岳飞心中欢喜,自己谢过皇帝夸赞,又命岳云再次叩谢。
赵桓含笑命岳云起身,又问及路上行走情形,呼得襄阳至川行船快捷,而陆路难行,而汉中至关中道咱更是险隘,有少难行处时,赵桓却是笑道:“天幸金国内乱,今年可能不会再有大战,咱们就算是行有余力,究竟也没有到破敌的时候。敌人只伤皮毛,未损筋骨,急不可图也。自夏初开始,国家开始裁抑官衙行署,免冗官冗员,军队整编去岁也已经完成,赵开算过,今年若不兴军,入冬就可有五百万贯的节余。到时候,朕必赦令政事堂督促各地官府,征发民夫,由汉中入川及京西荆湖修起,将道路桥梁好生整修一番。而关中各地,亦要让工部及转运派人,核查秦汉大唐时水利工程,改始逐年恢复。至于封山育林,河工大堤防洪等务,今年也可以着手进行。到得明年,朝廷可使用的银钱更多,就是兴军打仗,也不必停止诸工,十年之后,且再看天下情形!”
赵桓这两年来的精力,到有一多半用在军队改制和政务改革上。局势是明显的,长安和潼关、太原数战后,金人再吃不上宋朝,不必再担心会被撵的鸡飞狗跳了。而到了这个时代,先改革军队编制,将原本大而无当的禁军缩编,用心腹大将统领,改革军队内部制度,行军衔制,改良装备。如此一来,军队一则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二来战斗力加强,进退如意。而军队牢牢在手,等财政进一步缓过来时,赵桓便又将心思用在政改之上。手中有军队,再上是独一无二的封建帝王,行事起来自然要比后世更加方便。而赵桓比前代宋帝更加便宜行事的,就是此时适逢靖康二年后的大变,原有的皇室被全数抓到北国为奴,朝廷大员党派纷争,被一古恼儿全数扫灭,存留下来的官员除了少数主和派的软骨头外,倒有多半是正人君子,特别是朝廷中枢,李纲、赵鼎、张浚、虞允文等人,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干练忠忱之士,而麾下武将也都是史书上有名的能战而忠诚的大将,这就使得赵桓在改革时极少阻力,而事事顺手。而将军制和政治改革后,则再以力量来改革内部,荡涤积弊改善民生,则宋朝的国力越来越强,军队战斗力愈发提升,北方强敌的侵犯,势必可以彻底解决。
赵桓心念如此,是以最近这段时间,关注力唯有控制军队和改革制度这两样而已。此时当着岳飞这样的大将面前,提起此事,一则是心中得意,二来却也是想听听岳飞的看法。
他说完之后,微笑着看向岳飞,等候对方的回答。
岳飞哪里能明白赵桓用心,此时气氛轻松,十几个小黄门和宫女执事正准备桌椅碗筷,环佩叮当杯盘轻响,正午时节饥肠辘辘之时,菜香已经隐然可闻,而皇帝神情和悦,语笑欢然,随便闲话家常时提及将来打算,也属正常。
他心中全无警惕,只是顺着赵桓话头接道:“臣一路西来,已经见到沿途有不少官府督促百姓上工修路,政府给钱粮,百姓秋收后已经农闲无事,修路造桥的同时还能多些生计收入,虽不能说是交口相赞,然而也无人口出怨言。至于陛下改官制,臣私下里却听到些怨言,不过人都有私心欲利之想,断不成想到自己也被裁撤,所以士大夫有些抱怨,也属寻常。臣并不放在心上去听,一者是武人不干涉政治,二来也没觉得被裁撤的官员有什么可抱怨处,坐食无事而白拿着官家俸禄,这还成个人么!”
“好,很好!”
赵桓听到这里,心中大喜。他知道岳飞是小门小户出身,与那些世家大族完全不同,断然不会把同情心放在被裁撤的官员那边,此时当面听得他说,却又是与自己推没的完全相同,赵桓心中欢喜,不觉笑道:“当年神宗皇帝改革,文彦博说,士大夫俱有怨言,神宗说,百姓都说好。文某又说,然而国家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非与百姓黔首。今岳飞所言才是正道,国家诚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然而百姓不富,光是有皇帝和士大夫,天下能富强乎?”
各人凛然听教,赵桓心情愉悦,眼见桌案准备齐全,便道:“咱们且都吃饭,朕从早上折腾到现在,也已饿的紧了。”
第一百零七章 步人甲
皇帝一声吩咐,一众内待与宫女急忙开始上菜。
与后世规矩不同,宋朝餐饮规矩极是特别,先上的不是可以食用的菜肴,而是所谓“看盘”。也就是将若干样果品摆放在青花瓷盘里,一道道一盘盘的端上来,主客一边闲话聊天,一边看着盘里的珍稀果品,看完之后,撤掉看盘,再上劝盏酒菜,到那时主客先饮一盏酒,然后才可以吃菜。
宋人看盘皆以果品为主,而宋辽两国百年和睦无事时,辽国使臣来了,看盘便多以牛羊肉食为主,也是为了尊重客人的饮食习惯,却也是一样看得吃不得的。
如果有谁不知究竟,将看盘里的果品拿来吃了,那自然会大大出丑。
赵桓这几年已经习惯所有的宋时礼节习惯,等宫人们将一张黄杨雕花大桌在殿中横放了,便自己当先坐下,因见岳飞父子拘谨,便笑道:“不必客气,也不要拘束,朕虽然与卿等初次相见,心里却委实欢喜,若是都拘束着不敢随意,便可惜了朕特意吩咐人准备的一桌好菜了。”
赵鼎位高权重,赵桓每见一次,常留着赐宴,是以比岳飞父子二人随意的多,待赵桓一坐,自己便也坐定了,此时也帮着皇帝相劝,笑道:“陛下确实是天性如此,不喜欢太多礼节讲究。太祖当年撤宰相议事坐位,所谓三公坐而论道,早就不行于朝。陛下去年就恢复汉唐制度。首相、副相、枢密诸相,见陛下说话谈事,皆坐而侃侃而谈,其实就是召见小臣。也是对坐而谈,留饭时一桌而食,不过分主客而已。岳将军贤父子若是听说过些,当知我所言不虚。”
赵鼎说的这些。有地岳飞早就听说,有的也是闻所未闻,见赵鼎大大咧咧坐在皇帝身侧,岳飞生性爽利豪迈,当下便将心里一点不安收起,坐在赵桓下首,又让岳云在自己身侧坐了。
各人坐定之后,果盘先上,却是绣花高饤八果垒。以香圆、真柑、石榴、橙子、鹅梨、乳梨、榠楂、花木瓜八味水果垒将起来,锦绣一团,万紫千红。
只是这些果盘虽然漂亮,却只是一道。在桌上略停一会,便已经撤去,然后便是一道劝盏菜。
赵桓先自端起酒盏,向着岳飞笑道:“朝廷一直在俭省官员开支供奉,以资军需民用,朕虽是帝王。却要为百官表率,这看盘一道足矣,虚应故事而已,卿万不可以怪朕薄待。”
岳飞赐要起身答话,赵桓却又笑道:“卿一向节俭自律。朕深知之,所以知道卿断然不会怪朕小气的。”
皇帝如此一说。岳飞只得点头一笑,将手中酒盏举起,见赵桓饮了,自己也略一沾唇,然后放下。
他这自然是上次饮酒生事后得的教训,立志戒酒,绝不再饮地原故。
赵桓看的暗笑,却也并不做声。只向岳飞劝道:“卿可试试这黄雀鮓,浑没过水,全是用酒拭,用麦黄、红曲、盐、葱丝入味,卤出再用酒浸过的,端是不错。”
岳飞不敢稍却帝意,便也夹起一块,放在口中,却不敢仔细去嚼,只三两下就咬黄雀鮓吞落在肚。
赵桓看的哈哈大笑,再三劝他随意,岳飞到底第一次随架用膳,酒不能尽兴,菜亦不能随意,赵桓知他不能完全放开,也只得罢了。
待羊头羹上过,便是点汤,岳飞手执汤碗,只待赵桓将碗放下,便也站起身来,躬身道:“谢陛下赐宴。”
赵桓一笑挥手,道:“罢了,朕知道你在这吃地不香,不勉强你了。”
其实贵人吃饭原本就是虚应故事的多,哪有人敢当真饕餐大食,赵桓也不勉强,让人撤去残席,又命上茶。待各人略啜一口,赵桓便命道:“着人去召虞允文来。”
岳飞知道此次皇帝召见绝不是只见自己一面那么简单,此时见皇帝已经正襟危坐,赵鼎虽然是为了册立皇后一事在此,却也是一脸肃容,端坐在侧沉吟不语,他心中一动,知道必定有大事吩咐,当即双手按膝,端坐不动,只等赵桓发话。
赵桓却先不谈正事,只问着岳云一些武艺上的事,岳云初时尚且拘谨,略谈几句,却觉皇帝于骑射功夫上很是内行,心中欢喜,却是由问一答一,渐渐手舞足蹈,向着赵桓道:“陛下说的轻骑掠阵射箭,包抄两翼,然后由重骑突击,不成重骑退后,轻骑再抄掠的法子,确实是破大宋步阵的好法子。还好陛下不是金国将领,不然咱们这仗就越发难打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若是由臣来统兵,却也能破陛下这办法。精兵锐卒,强弓硬弩,重甲披挂,运用之妙存于一心,因地制宜而一动发全身,要牵着敌人鼻子走,却不能蠢到被敌人的战法困住,与敌缠斗。以己之长破敌之短,此兵法不二法门。不过,若是由臣来统率三万轻骑五万重骑,则可天下无敌矣。”
他少年心性,说话已经不太注意措辞,好在岳飞亦是听的入神,心中思索赵桓所说的骑战之法,竟也不管不顾。
赵桓见岳云如此,心中也是欢喜。岳云少年从军,简直就是在马上成长,史册上尽有其率少量骑兵冲击敌阵地记录,这样的骑兵将领,在汉人军中当真是万中无一,宋朝无马的情况已经渐渐改善,而将来势必也要有牧马监来大量养马,如姚端这样的将领虽然善统骑兵,到底年纪已长,思维定式很难转变,而岳云这样地少年将军,稍加提点就会成为一个超越时代的优秀骑兵将领。
他听的兴起,却也知道这时候谈及骑兵尚早,因已经派人去召虞允文,当即便招来一个内侍,令道:“将准备好的物事取来。”
几个内侍依命而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外面稀里哗啦一通乱响,三四个内待抬着一具甲胄进入殿门,虽然人人搭手,却还是累的满头大汗,憋的满脸通红。
岳云看地肚里大笑,当着皇帝的面却是不敢放肆,赵桓见他不住拿眼去眼,便笑命道:“岳云去接下来,穿在身上让朕瞧瞧。”
“是,臣遵命。”
岳云巴不得这一声,立刻起身上前,右手一伸,已经轻松将那甲胄接了过来。几个内侍只觉双手一轻,再去看时,岳云已经开始往身上束甲。
因着是来见皇帝,他只是穿着武官袍服,此时听得帝命,将外袍去了,双手一伸,将整副甲胄披在身上,然后束带打结,将身形一挺,整副盔甲已经穿在身上。
“好,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赵桓大喜起身,站到岳云身前,仔细打量,半晌之后,才又向着赵鼎和岳飞笑道:“这便是军器监新造成的步人甲。重五十斤,有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甲叶,穿在身上,五十步内的劲箭也未必能穿透。适才岳云所说因我之长而制敌之短,此甲便是实证。”
宋军无马困扰宋廷百年,打造重甲步兵也一直是这支军队的指导思想,甲胄越来越厚,防护效果却不能随着重量地增加而有更多的增长,这所谓地步人甲,其实就是因为宋金交战,骑人骑射功夫利害,而完颜宗弼的拐子马又是三马连成一片,骑士束重甲,马身亦有甲,三骑并排直冲过来时,就是当世之时的重型坦克。
宋军虽然弓弩利害,究竟还需要重步兵挡住敌人的铁骑,所以研究重甲就提上日程,这两年在赵桓的大力支持下,又因财赋渐渐宽松,研究的进程大大缩短,要在史书上绍兴十年才出现的步人甲已经可以批量出产。
这样的重型装甲,虽然过于笨重而导致步兵行动缓慢,然而大量装备这种战甲的步兵,却能得到非比寻常的防护能力。由一个个小型甲叶而连成的锁子甲在防护力上,远远超过前代的铠甲,不但箭矢不能透伤,力道稍弱的刀砍矛刺,也不能给战甲内的步兵造成致命的伤害。而在千军万马的战阵之上,生死多半只在一个照面,金兵虽然有铁骑冲击的威力,宋军却又有步人甲组成的铜墙铁壁,一照面之下,宋军将士多半只受轻伤,而还击过去,甲胄远远不如宋军的金刀却多半重伤而死。岳飞诸部,能在正面战场击败和完克金兵主力,也是宋军的重步兵集团的威力由这些甲胄发展到极至的原故。
殿中诸人,一个是当朝枢密,另外两人都是统兵上将,一看岳云身上甲胄,如何能不明白其中关节。各人都是面露喜色,只道:“有此甲胄,则正面不畏惧金兵了。”
赵桓面露微笑,甚是得意,道:“此甲锻造不易,军中也不能人人穿得。仍然依着往例,在刀牌手中挑选精锐精壮者,穿着步人甲,持陌刀或大斧,当敌骑时,步人甲在前,神臂弓在后,如此一来,金兵已不足惧。”
第一百零八章 突火枪
说话当口,虞允文已经到得殿中,听得皇帝说话,便也没有插口,只是往着赵桓深揖一礼,便静静站在一边。
赵桓看他一眼,却是继续说道:“朕千辛万苦,节省钱财粮米,天下士大夫尽有骂朕的?但朕不能因为士大夫心怀不满而丢了祖宗江山社稷。这步人甲、神臂弓、陌刀,俱都花费极高,且又是朕不惜招致怨言而得,望诸卿不负朕意,好生使用才是。”
这一段又联系前言,话中之意不言自明。
皇帝已经给了前方大将们一手好牌,现今天下大势亦是他一力促成。若是这样子还不能打败金兵,那就“有负朕望”,罪在不赦了。
岳飞不敢怠慢,连忙躬身施礼,答道:“臣必定好生使用,绝不会令陛下失望。”
“好!”赵桓颔首一笑,又目视虞允文一眼。
虞允文会意,上前一步,将手中文书一展,向着岳飞道:“步人甲一万一千副,陌刀六千,蓁床弩、弓箭若干,皆为军器监、造箭院等处督造,今年出产大部,俱给你部。岳将军,这些都是精工打造,造价不菲,全给你部,足见陛下爱重之深切。”
岳飞心中激动,这些新式精锐的武器也还罢了,皇帝推诚相待,待自己父子如家人,仍然罢了,只是此来赏赐的不是金银绸缎,而是制式打造的精良武器,足见皇帝尚武恢复之心有多坚决。身为临阵大将,最怕的就是皇帝变心软弱,而赵桓此时此刻的表现,将他心底深处的一丝犹疑恐惧,打的粉碎。
当下先接过虞允文手中文书,然后叩首谢道:“臣蒙陛下信重,当竭忠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桓将他扶起,笑道:“朕要的是你直捣黄龙,做朕的卫青,李靖,懂么?”
待岳飞起身,又向虞允文笑问道:“准备好了么?”
虞允文答道:“臣奉诏前来时,已经命人前去知会军器监,这会子应该好了。”
赵桓显地兴致勃勃,向着诸人道:“有一件新鲜玩意,朕偶然中思索而得之。若想将它放在战阵上,还需得将军们看过了之后才知是否用得。岳卿,且随朕去一观,如何?”
皇帝相邀。看的又是新造的武器,岳飞自然立刻点头答应,身后岳去听皇帝说“新鲜玩意”云云。更是跃跃欲试。
当下让岳云将甲胄去了,换过衣袍,各人簇拥着赵桓向着殿外而去。
宋时皇帝尽有出宫巡视,甚或是微行的,不过多半是乘车坐轿,而赵桓自漠北万里奔逃而回,马术早就远远超过常人。而在长安数年,军兴不停,戎马奔驰,身近尽多蒙古近卫。教射他骑射之术,数年间锻炼不停,弓马娴熟精良,甚至已经不在蒙古诸卫士之下,寻常的宋人已经远不是对手。
当各人到得殿外时。赵桓轻轻一纵,已经是翻身上马。而跨下乘骑也不是训服了的寻常御马,而是一匹脾气暴烈的红色神驹,身高远过常马,性格暴烈,虽然早就服主,赵桓上马之后,还是扬蹄长嘶,显的桀骜不驯之极。
赵鼎与虞允文等人见的多了,也不奇怪,两人亦是各自上马。
岳飞父子见皇帝马术如此精良,却是先一愣怔,然后方才上马随行在后。
众人控马自大殿东侧出便门,绕过一道长巷,宫室不大,这片刻功夫已经到了宫门处。
几十个侍候出行的内殿班值早就等候在此,一见赵桓等人来到,先由十余人出得宫门,肃清道路,其余数十人簇拥在赵桓身后,预备皇帝出宫门后包围在皇帝身侧保护。
赵桓初时也不在意,就在侍卫们簇拥他出门之际,却一眼看到是折彦文带队,不禁奇道:“已经命你交卸差使,这几天专心在家操持,怎么还来上值?”
折彦文此时已经与他有郎舅之亲,却仍然是一脸恭谨,在马上拱手答道:“臣虽奉诏,不过差使还没有正交卸,需得再当值两日才是。”
赵桓听了一笑,无甚话可说。折彦文之妹折月秀就要成为皇后,两人已经是至亲,不过身为天子却有很多忌惮处,象折彦文这样的亲戚,却不是他能随意夸赞的。如若不然,朝官们纷起而议论,甚至排挤,而以宋朝对国戚的提防和士大夫们的团结,以及对文官尊重地传统,在这种事上,赵桓是不会选择与士大夫对抗的。
所以折彦文经历家变后的这种谨慎小心地性格,于他自己和赵桓,都是一件好事。
他不便说话,倒是赵鼎笑道:“折将军身为国戚,却如此奉职谨慎,实为国家之幸。”
折彦文只是微微一笑,答一声愧不敢当,便又回到骑队之中,指挥着内班值们散开队列,将赵桓一行人团团护住。
岳飞也是此时方才明白,眼前这个内殿直都知竟是皇后兄长,此时却是挟弓带箭,侍候左右,扫视那折彦文几眼,只觉气度觉稳,并不稍见张狂之色,不觉也是心里暗赞。
此昨宫城,四周已经全数是中央官署,行少稀少,多半是各部司衙门的官员和吏员,还有一些巡城禁军,就在各衙门附近来回巡视。
待出了所谓的皇城范围,街上行人渐多,其中有不少还认识赵桓,一见骑队经过,不少人跪地行礼,赵桓只含笑点头,挥手向着百姓致意。
岳飞初时诧异,甚至看到沿途百姓越来越多,紧张的手心冒汗,待看到班值们只是将靠的过近的百姓驱开,不加责打斥骂,而赵鼎等人也是行若无事,赵桓更是满面春风,他这才明白,皇帝在长安城中,显然是经常如此。
众人一路奔行,待出得城门后,又奔行里许,眼前便是一排排的青瓦房舍。
因长安城池狭小,自赵桓驻跸之后,随驾地大臣和士兵虽然不多,因天子所在而前来投奔的各色人等却是不少,城中住房原就紧张,象军器监这样需要大量场地的机构,势必不能在城中建造,是以因城而建,在城外郊区寻得一大块空地,除了军器监外,造箭院等军事机构亦设于此,隔的不远,还有一处捧日军地军营,操练之声隐约可闻。
岳飞这十余年来无一日是不在军营中,到得军器监外,放眼看去全是各色兵器,再听得这士兵操练之声,一种久违的感觉浮上心头,立刻觉得精神一振。
赵桓在前,带着众人一直奔行到监内一处空场之中,沿途有不少官员士兵匠人,见得皇帝来了,也并不奇怪,只是一个个俯首行礼,然后便各自各去做自事,显见得是赵桓经常来此。
待到空场之上,数十人早就翘首而盼,见得赵桓跳下马来,几个或着黄袍,或着青袍的官员迎上前来,叩拜之后,各人起身,都向赵桓笑道:“陛下已经十余日不来,原说这几天大礼在即,陛下必定没空前来,不想今日竟是来了。”
赵桓笑道:“此地是除了前方朕最为着紧之处,怎能因册立皇后而忽略大事。”
他又命道:“霹雳车何在?准备妥当了可以引将过来。”
众人先是依命,然后却有几人上前劝道:“霹雳车威力很大,陛下万金之躯,还是退到场外观看的好。”
赵桓笑道:“此车还是朕亲自动手弄出来的,有何危险处?况且成车后你们每日演练,想来必定没事的。”
众人知道拗不过过,也只得依命行事。
赵桓与岳飞等人退到场边,过不多时,却见五六人从场边一幢石屋中推出一辆车来,虽然人数众多,推拉时竟是十分吃力,车推的极为缓慢。
岳云初见时尚觉好笑,只道这伙为都如内侍宦官那般孱弱无力,待稍近一些,却见这几人都身形壮硕的大汉,这才收了轻视之心,上前几步仔细去看。
一看之后方知,这车身虽是木制,却有不少地方夹了铁板,特别是车厢两侧,都以铁片缀于其上,整车身造型圆润流畅,如同一个大乌龟壳一般,包裹的铁片被阳光一照,散发着冷冷的寒光。
众人看到这时,已经明白这大车并非寻常车辆,而是经过改良加工,防护严密,车的两侧都装有铁甲,厚重严实,箭矢根本就无法穿透。
虽然明白,除了几个知情人略知赵桓心意之外,其余各人都在懵懂之间,不知道打造出这样一辆战车来,是何用意。
若是命来战场运输,未免小题大做。况且车身比较沉得,用马匹去拉当然比人力要快上许多,也是要比寻常大车要慢,而如果当成先秦战车,式样却又与拉人拉物的大车相佛,车厢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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