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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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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盘算清楚,此人能够逃奔到此,自然是宗瀚有意放纵,而对方老谋深算,放着这个政敌逃出上京,自然也不会是出于好心。若是宗弼与完颜昌联手,对方占着中枢要地,控制着合刺在手中,自己这方多败会落败亏输,而河北地处前线,宗弼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左右为难,进退支拙,而宗瀚到时便收发如意,进可以指责宗弼谋反,图谋不轨,退也可以责备他丧失战机,损兵折将,削他兵权,罢他的行台,而上京诸多势力,也必定无话可说。
想通了此节,如何处置完颜昌,自然也极是轻松。
待宗弼听说完颜昌赶到,只淡淡一笑,挥手道:“我便不见他了,徒增伤心,命人手快些,不要教他受罪。”
女真人没有蒙古贵族的风俗,对贵族要讲究什么不流血而死。可怜完颜昌千里迢迢赶到祈州,一心想说服宗弼与他联手对付宗瀚,谁料带着从属刚到宗弼府中,离着正堂老院,几百个士兵猛然扑将出来,他的下属随他一路奔波,早就累的浑身疲软,一点抵抗能力也是没有,全被斩杀当场。
而完颜昌心知不对,不免振臂大呼,只道:“宗弼小儿,你纵算杀了我,又能买好宗瀚那老匹夫?等他大权在握,合刺尚小,看你如何与他相抗。”
宗弼心知对方说的是实,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引发金国内战,当下摇头顿足,将手一摆,他地心腹知道其意,连忙向外挥手,立刻有人擒小鸡也似的将完颜昌擒住,手起刀落鲜血狂喷,已经将此人斩杀当场。
而宗弼只觉意兴索然,令道:“将他首级送往上京,宗瀚这老贼一时半会,再也寻不到借口来为难我了。”
他站起身来,想着适才完颜昌的话语,暗自苦笑,心道:“什么皇位权势,能挡住宋人再说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战在即
完颜昌人头割下,装在木匣中送往上京,宗瀚表面上承宗弼的情,两边书信不断,其实却对宗弼越发忌惮。
上京风云变幻,金国上下的眼光都被这一场内乱吸引,而时间却并不因为金国的内乱而稍做停留,战机已经到来,上京风云金国内乱的消息,早就被行人司探查清楚,除了皇帝与两府知道外,很多亲临前敌一线的统制以上的将军,也都知道了这一大好消息。
宋金两国此时实力已经有了显著变化,不过以金国铁骑强悍,任何一个将领也汉有说对着金骑必胜,敌方内耗,必定无法拿出全部的战力来面对宋军的进攻,这样一个利好的消息,委实令宋军上下,对行人司的作用和映象,大为改观。
岳飞身为行军总管,统领三军十万人的方面大将,完颜昌被杀之后,不过数日之间,远在襄阳的岳飞便已经得到消息。他此时不比当年,强敌授首,却也不能使他有半分喜悦。完颜昌不死,便是梗在金国上层的一根刺,必定能多方掣肘,使得金国虚耗力量,而宗弼顾不得宗瀚大权在握,竟是将完颜昌毅然斩杀,在短时间内,消除了金国内战的危险,这样一来,宋军若要取中原,仍然需得与强敌正面硬捍,别无他途。
按着枢院的部署,岳飞所部任务甚重,岳飞在接到枢院的详细计划,之后,才知道去年所得的那些战马与武器,却原本并不单单是皇帝信任厚爱,自己所部三军所承担的任务之重,也是远远超出其余诸军。
他将先由襄阳渡江,邀击唐邓一带的伪齐军队,顺利击跨伪齐主力与少量金兵之后,夺取中原诸城,收复东京,然后在中原地区。与驰援而来的金兵主力决战,纵不能胜,亦不可败,一定要将金兵主力完全拖在中原腹地,不能使其脱身。
在金兵主力到达中原地区之后,杨沂中、韩世忠、折彦质各部,齐头并进,或至中原地区与他成犄角之势。或是直下山东。
诸路齐动,必定使金兵大为紧张,主战场唯有在潢关至荆襄、两准,直至中原腹心的数千里战场上展开。
而当岳飞击溃或是拖住金兵主力后,暗中调击在河东的禁军将越过太行,与当地义军结合一处,直插河北,断敌后路。
整个计划,对伪齐与金国整个驻军的情形,当地将帅能力。山川地形。河流小道,都考虑在内,不可谓不详细备尽。而且也极赋天才。
岳飞向来不喜阵图兵法,喜欢兵无常势,用兵但在将帅一心,对原本的参谋军官和参军部并没有好感,甚至说,有着潜在地恶感。
而当他的参军李若虚到任后,对方能力超卓,制定起部队调动,后勤配给,以及整个军队的训练计划。都远远超出一般的军官,待李若虚到任数月后,整个参谋军官计划实施的越发完备,岳飞在行伍中十余年,细思起这几年军中变化,从军衔、讲武堂、到厢军后勤,再到此时的参谋军官制度,每一项都极尽其用,心中对皇帝的种种改革措施。再无一点怀疑。
而接到枢院秉承皇帝意旨,从靖康六年的下半年到靖康七年全年地做战计划,都安排的妥帖详尽,哪怕某一种物资的配置情形,都被列入了战役风险评佶之内,以岳飞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计划的长处与不足。
任何计划,都自然有它的优点及长处。岳飞纵览下来,只觉整个计划均无破绽,到不愧是花费了枢院整个班底,甚至是各地驻军班底的参谋军官费了诺大心血,加上皇帝授予的不少后世的先进方法,使得计划,下达时,几乎臻于完美。
而岳飞将计划看完之后,只是略一思索,便知道整个计划的破绽所在。整个计划地支撑点,便是在他地所部是否能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将伪齐在中原的主力打跨,同时又能顶住前来支援地金兵铁骑主力。
而他自己心里清楚,金国纵然现在是多事之秋,而多达十万以上的金兵主力,纯以骑兵为主,而宗弼麾下铁骑,近年来根据宋兵重甲步兵的特点,也是加增马铠,甚至有三骑一联,并排冲击之法。在山地和城池面前,这样的重甲骑兵自然不能发挥效力,而一到了中原战场,在一往无际的平原大地上,无数黑甲骑兵狂飙而进,岳飞凝神细思,自问自己绝对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而如果岳飞所部顶不住,金兵则完全能利用纯骑兵的特点,将宋军各个击破,而宋军各相呼应,只要一部不妥,其余各部便显单薄,如果当真打仗打成那样,岳飞摇头苦笑,自问也只有自剜谢罪一途,别无他法。
此时正值四月初旬,襄阳一地不比北国,此时虽然没有入夏,其实天气炎热,岳飞端坐帐中,初时尚是不觉,待数十封军报看完,竟然是满头大汗,看看帐外斜阳西悬,已经天近傍晚,而这个时候天气仍然如此闷热,数日之内必定会大雨滂沱。他担心军粮霉变,又怕兵器受损,不免将几个军需官悉数叫入帐来,详加嘱付。待军需官依次退出,又是叫来军医官,嘱咐下去,务要多备医治伤风感冒的药品,多到营内检视,一有病患立刻诊治,以防这种天气导致大规模的伤病减员。
他自己心中清楚,一切准备停当,甚至踏白军已经在高宠的带领之下,赶至长江附近,随时可以渡江,其余诸部,也已经递次展开,只需他这个主帅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可分段渡江,往着中原齐头并进,痛击敌军。
待军医官出帐后,天色已经微黑,岳飞漫步出帐,只见中军不远处,数百精锐骑兵与数千铁甲步兵仍在操练,仿佛是大战将至,各人操练之际,也不象往日那样,还有人说笑闲谈,侧耳听去,唯有沉闷地喝杀呐喊,以及盔甲甲叶撞击的声响,再有,便是马蹄声有若闷雷,时不时的促然响起。如此这般,空气中尽是肃杀威严之气,凡是老行伍都知道,唯有在临战之前,军营中方是如此。
岳飞心事沉重,不过身为主将,绝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让部下知道。
多年戎马生涯下来,虽然才三十来岁年纪,其心智城府,已经远不是常人能及。此时此刻,负手漫步夕阳之下,纵是满腹心事,脸色却是从容平淡,闲庭信步,竟是绝无大战前的丝毫紧张之色。
在他的情绪感染之下,身边围绕的不少中军的参谋军官和数百亲兵,脸上的神情也都放松下来,各人跟随在岳飞左右,一边保持警觉,护卫着他地安全,一面远眺着校场上的步骑协同训练。
岳飞默算时间,适才在帐中时已经决意发兵,出来略转几步,外头毕竟不比那牛皮大帐,空气流动强烈一些,一阵阵晚风吹来,已经将他身上闷汗吹净,更觉得精神一爽。
当下召来中军官,令道:“飞鸽传将,命所有副将以上,皆到中军议事。”
“是,遵令!”
中军官地位不高,却是主将心腹,大战即将发动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今日岳飞得了最新的军报后,一直在帐中默坐,这也是他每次发动大战之前的习惯,待此时命中军传将,甚至是副将一级以上,这自然是要全军动员,一起杀向江北。
他心中极是兴奋,应诺一声之后,便立刻召来负责军鸽的军官,向他传达命令。
自曲端发明军鸽传信后,皇帝极为重视,在两年前就下令在全军推广,时间久了,甚至连厢军也开始使用军鸽来传达信息,虽然偶尔有意外发生,不过到了此时,再也有没人对军鸽传信抱有任何的怀疑,而饲养的技术,也越发纯熟,与后世几无差别。
待岳飞又踱出数十步后,几十支军鸽已经带着哨音,自不远处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稍一盘旋,便向着预定好的路线,飞驰而去。
此时天色渐晚,平时飞鸽传信,都是白天,而岳飞故意在此时传将,也有检察军鸽是否能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是否还能正常传信。
他抬头看向半空,只见一只只信鸽慢慢消失在天空远端,不由得面露微笑。身边诸人见他如此,也都是笑道:“这法子真好,怪不得西军说有文有武是曲大。”
岳飞原本心情轻松,想起曲端,却是心中一沉。
此人原本在潢关,却因为不能担任行营总管,掌握大军,而只还是担任一军的统制,心生不满,前一阵子上书朝廷请求致仁,却被皇帝迎头痛斥,又将他调到河东,担任经略副使。现下的情形早就较往日不同,经略使早就有名无实,其实很多地方都不再设置,皇帝将他放在这样的闲职上,其实代表此人已经失去信任,不再受到重用。
他初时尚有怀疑,不过想到曲端此人确实有些桀骜不驯,脾气并不算好,加上自视甚高,韩世忠领六万人,甚至岳飞这样的后起之辈也领十万人,而他却只能率三万人,以名将自诩的曲端,倒也确实是心有不甘。
第一百三十四章 点将
岳飞思想起此事,不觉心情沉重。曲端一则是自己地位不高,心怀怨望,二来其实是西军对整个做战计划的反弹。
众所周知,自仁宗之后,河北与京师禁军皆不能用,宋军禁军能战的唯有西军。童贯征方腊,平辽,攻伐西夏,甚至东京两次被围,都是西军主力千里奔袭,四处救火。数十年间,西军出的将领,为国家所做的牺牲,远在其余禁军之上。
岳飞先是跟随王彦,在其八字军麾下,然后便是在京师与河北禁军系统之内,其部下也多半如此,也有部份是西军和投降的贼寇,以这支军队作为此次北伐的主力,不免使得西军内诸多将领吃醋犯味,曲端此举,到底是他自己心怀怨望所致,还是在暗中与诸多将领勾结一处,一起向皇帝抗议和施加压力,才是岳飞最担的地方。
他倒不怕与别部将领生份,唯有在征伐之际,友军是否得力,是否当真一心一意为国征讨,而不致因私怨而忘大义,历史上的记载历历在目,他的担心,绝非是全无道理。
岳飞微微摇头,想起皇帝对曲端的处置,只觉稍稍放下心来。再侧转过头去,看到自己身侧不远,一个身影不疾不徐的跟随在后,不觉得微微一笑。
薛强,原本就在襄阳领军,剿灭钟相时,也很打了不少胜仗,算是皇帝的御带军官中最出色的一个,现下也不过刚过二十左右,论起武力不及岳云,论起城府胸襟,却比岳云强过许多。而自从他领行军总管的印信之后,此人便交卸了本职,任他的行营军法官。以此人的身份地位,以他皇帝心腹近卫的招牌,来充任岳飞的军法官。一则是令得不少对岳飞掌握重兵的文官们放心,二来,也当真是负有监视岳飞的意思。
这一点不言自明,自古以来,皇帝对掌握重兵的大将忌惮提防,唐以宦官监军,宋朝根本是极少给武将单独领兵地机会,而以文官为宣抚经略。仗一提完,便把将领调回,使兵不知将,将不专兵。今日改了旧法,皇帝也并没有使宦官来监军,而是以薛强这种心腹近卫,又有实战经验的将领来做监军,已经是对诸路将领有绝大的信任了。
他此时已经踱步在校场边沿,看着校场内演练战术的诸多将士。整个校场很大,数千人在内纵横奔驰。也并不显的局促偏狭。岳飞略看一眼。便知道此时演练的是步人甲与骑兵的配合,自从这种新式铁甲到达军中后,岳飞便命人在军中精心挑选健壮军士。甲胄前后一共两万余副,再加上相当数量的陌刀手与刀牌手,再加上车阵一同演练,两翼配合精锐骑兵,他心中清楚,唯有这样地组合,才能与金国铁骑在正面战场上一较雄长。
而此时在校场上演练的,便是他长子岳云亲率以岳飞的亲军骑兵背觉军。
背危军原本不过数百骑,用来揣阵拔寨,军中将士不仅是身形健壮。武艺精强,还需胆大心细,有一定的战术素养。岳飞初为将时,便有背克军的建制,也就是凭着这支亲军,在岳家军还没有成型扩大时,立下了不少赫赫战功。当年攻打随州时,岳云年方十四,亲率背危军登上随州城头。亲夺敌旗,阵斩敌将,从此岳云有勇冠三军之名,而背鬼军之勇,也深入军中,名扬四海。
此时的背危军远远强过当年,自得战马后,优先补充的当然就是背觉军,除了扩大建制,将背危军扩充至三千人外,还将军中战马中最精良的也全数补给,如此一来,背危军的实力又远远超过当日,人数到得三千以上,质量却并没有下降半点,战力之强悍,只怕当世之时,全天下也寻不出敌手来。
待岳飞到得场中时,骑步协练正巧结束,骑兵集结一处,排阵整齐,持戈挺矛面对着结阵的重甲步兵。
尘土飞扬,在步兵还没有结阵完全前,大部骑兵已经发动,向着不远处地步阵狂冲而去。
岳飞微微点头,知道这是岳云有意为之。两军相战,很多时候是在一方完全没有准备地时候就开打,敌人绝不可能老老实实等着你列阵完毕,才来冲击你的阵形。
指挥步人甲重步兵的将领却也不慌,命令连下,虽然每个军士都身着五十余斤重地战甲,却是不显疲惫,迅即之间弥合了互相的空隙,陌刀手在正中,两翼刀牌手稍稍向后,待敌骑冲至,陌刀手早就迎面直上,三米长的陌刀斜握在手,数千人排列成阵,虽然演练时使用木制,众人远远看了,也为那疾冲过来的骑兵觉得心惊。
岳云身为主将,冲在最前,一见对方反应如此迅捷,当即一做手势,冲在最前的骑兵调转马头,往着两翼而去。酣娜这种步人甲临敌反应,如何摆下阵形的演练,在半年前已经开始,所以这大队步兵反应迅速,丝毫不乱,使得突然掩杀向前的骑兵,也是无机可乘。
岳飞也极是满意,只是在这校场一瞥,已经看出自己麾下演练至此,再无瑕疵。不过他知道战场上的气氛与情形都与演练不同,演练时一万冲战法,战场上就可能有第一万零一种,所以只能务求精良,以增强士兵在战场上临机应变的能力便好。
此时天色已晚,几个带队的主将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列队而出,准备回营休息。而在不远处地军营内,已经传来隆隆鼓声,有下午不曾操练的,专门过来练习夜战。
岳云远远看到岳飞前来,因着操练不便过来见礼,此时既然收队,便急忙策马上前,到得十余步前,就已经滚鞍下马,步行到岳飞身前,笑道:“见过大帅。”
岳飞点一点头,问道:“适才看你操练,冲阵时竟隐约有杀气,操练毕竟是对着同僚,太过凶横不好。”
“是,儿子知道了。”岳云不敢抗辩,只得点头称是。
岳飞看到不远处透逦而来的步兵将领,竟是摧锋军的副将杨再兴,这时候才明白岳云为何如此,不觉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岳云知道捅了漏子,晚上必被痛斥,却也是漫不在乎,只微微回头,吐了吐舌头。
薛强来的时间虽短,因为年龄与脾气的关系,与岳云相处甚是相得,见岳云要吃挂落,也隐约知道岳云与杨再兴的恩怨,当即上前转圆道:“少将军在操练时也如此认真,临阵对敌,则自然更加得心应手,末将以为,操练时都这么认真最好了。”
他是御带军官,位份虽然不是很高,担任的职务又类似监军,岳飞也不好给他难堪,当即也笑道:“我只是问他的本心,别地也还罢了。”
说话间杨再兴等人已经到来,各自上前向岳飞见礼。
岳飞见各人都是已经将重甲卸下,一会让专人收回保养,自己多半精赤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虽然天气并不很炎热,却都是浑身汗水蒸腾,热气滚滚。岳飞知道这是因为甲胃太重,穿上几个时辰,便是一动不动,也是浑身大汗,所以重甲兵在行军时多半不束甲,而是将甲胃放在车上,自己空身行动。而到得前线时,方才束上战甲,自己坐车行动,待到敌人出线,才会真正的整装束甲,待敌而动。
因见各人要上前行礼,岳飞虚抬下手,笑道:“诸位将军辛苦,不必多礼。此时天晚了,一会凉风上来,各位现在是热身子,一会冒了风便不好了,早些回营换过衣衫,到大营来会议。”
各人自然应诺,立刻四散而去,岳飞也自回到营中,诸多大将早就赶到,他早就戒酒,也不在营中让众人吃饭,自己叫过岳云到后帐进餐,席间不免得要训斥岳云几句,岳云被他训的多了,也是漫不在乎。
待到半个时辰之外,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因为今日在大会诸将,帐内安顿不下,早有岳飞的亲兵在帐外整出数亩大的场地,屏退闲人,诸将应命而来,一个个验过身份,方才放进营帷。
岳飞用饭完毕,踏步而出,只见一弯新月低悬在远方的天际,一缕清风扑面而来,吹的他神清气爽,舒服之极。
再看帐前空地,早就有几百名肩带辉煌的将军席地而坐,正自目光炯炯看向自己,四周篝火点起,烧的劈里啪啦做响,一股松油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他大步向前,到得准备好的帅座上坐定,几百个将军一起起身,躬身道:“末将等见过大帅!”
岳飞朗声一笑,双手虚抬笑道:“诸位请免礼。”
在他近前,便是所谓岳家军的起家班底,一个个都很熟悉他的行事风格。见他虽然是面色如常,其实眉眼间的神情举止,并不平静。
各人都知道大变在前,一个个遵命坐定后,便屏息定神,等着岳飞发话。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进击
岳飞面色沉静,环顾诸将,半响之后方沉声道:“陛下有命,诸将起身恭听。”
哗啦一声,数百名身着甲胃的将军们一起起身,肃容躬身,却听岳飞又道:“着令岳飞提调所部,收复唐、邓、宛、洛,相机收复开封,钦此。”
这所谓的圣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其中所包含的内容,却令这些将军热血沸腾。毖u口若是以正常的历史轨迹来发展,这个“北伐令”是绝对没有可能出现在诸将耳中,无数热血男儿,从岳飞到辛弃疾,一生困顿,英风豪气尽付东流,而陆游家祭无忘告乃翁的嘱托,更是字字血泪。
待岳飞宣读完毕,各人挺直腰身,抱拳答道:“谨遵圣命,末将等以死报效,绝不负陛下所托。”
“好。”岳飞神色不变,待各人又坐定后,拿眼一扫,见各人凛然而坐,均是满脸的跃跃欲试,心中一喜,便道:“大伙儿甚是忠勇,我也不必多说。此次北伐,我军正是主力,大丈夫报效国家,正在此时!”
他虽然并不刻意鼓动,众人仍觉激动,当即齐声答道:“是,请将军发令!”
“自襄阳发兵,高宪率踏白为先锋,直击蔡州,相机夺取颖昌;王贵、傅选诸将,领右翼三军,往击陈州;我领中军在后策应,击破伪齐主力后,相机夺取开封旧都!”
这样的战术安排,其实诸将也早就知道大概,此时岳飞吩咐下来,各人也不觉意外,被他点名的诸将立刻起身,凛然遵令。
至于其余细务,自然有参谋军官早就拟好命令,一个个下达到诸将手中,顷刻过后。各人已经将自己的行军路线,攻取的目标,甚至负责上前补给的厢军部队,也自有命令,在哪里建造仓储,需得征调多少民扶来修筑道路,扛送粮食,军械等物资。
待数十名参谋军官在李若虚的带领下。将计划下达发毕,默然退往一边后,岳飞在一旁看的清楚,他历次征战,最多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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