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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盗-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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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保庆知道如今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低声问了句:“你叫什么?”
“我死了朝廷有抚恤,大人,快走!”那官兵支起半个身子,牵住石保庆那匹战马的缰绳,塞到石保庆的手中,随即匍匐在地上,快速爬向前去。还有大约四五十匹战马没死,这些马儿被骑手按倒在地上,对面的骑兵已经按耐不住了,听不清那边在吆喝什么,只见带头的一人长刀一举,虽然只有区区两百骑,但是气势就像是下山猛虎一般朝这边冲下。
“弟兄们,拼了!”那官兵奋身而起,他的马儿就像是明白主人的意思一般,从地上腾的跃起,余下的禁军将士一个个奋勇而起,他们知道,站起来,迎上去的结果就是死亡。但是,没有人畏惧,也没有人退缩,迎面而来的骑士,就像一道钢铁的洪流,转眼之间就将这些孤立无援的官兵包裹在其中,刀砍斧剁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宋军歼灭在马下。另一小队人马早就分出去追捕石保庆去了。
石保庆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在怀州附近能够组织起这一批军马的势力屈指可数。要说是党项人,应该不像。首先党项人不应该能有这么严密的情报网,预料到自己的必经之路。其次,党项人现在想要组织起约五百人的队伍专门来伏击自己,也未免有些太奢侈了。辽国人更是免谈。
难道真的是谢慕华为了阻止自己去西北交接兵权,而派出军队来伏击自己?在怀州附近,也只可能是谢慕华才有这么大的手笔了。这么说来,这位大宋的枢密院副使,很可能很快就要造反了,石保庆没来由的一惊,身后呼呼风响,又是几支羽箭飞来,石保庆急忙反手舞刀,将羽箭一一格开,可是这么耽误了几步,身后的追兵追的又近了些。
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是谁想要自己的命。石保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活下来再说。身后数十骑穷追不舍,而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想要活命,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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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华的大帐之中,一个小小的香炉正袅袅的冒着青烟,这儿是西北的官员特意献给谢慕华的,据说这烟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一缕缕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孔,还真的让人觉得有些怡人。帐中除了主帅谢慕华之外只坐着一个人,便是七郎杨延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语。
好半晌,谢慕华总算打破则个闷局,懒懒的说道:“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杨延彬摇了摇头:“不是,咱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里只有激战过的痕迹。虽然打扫的十分仔细,但是总有一些痕迹是掩盖不住的。在离那儿两里之外的一个土坡,发现了百余具尸体,看衣甲和物件,应该是从开封府来的殿前司禁军。”
“石保庆没死?”谢慕华似乎很想确认这个问题。
杨延彬摇了摇头:“应该没死。石保庆此人自幼就在军伍中长大,而且武艺高强,当初在幽州一战的时候,要不是他和呼延老将军双战耶律休哥,只怕先帝那时候就……末将料想,要是石保庆能逃出去的话,十有**会以为是我们下的手。”
“以为就以为吧!”谢慕华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憋屈,居然替别人顶了个黑锅。
杨延彬小心的问道:“相公看,到底是什么人也想要石保庆的命?”
“这个也字用的不好,我不想要石保庆的命,如果能不杀他,我绝对不想杀他。”谢慕华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想要他的命的人,不会很多。既然是在那里伏击石保庆,八成是要嫁祸给我。可惜石保庆未必能想到这一点,他跟他父亲一样,打仗是一把好手,阴谋诡计就沾不上边了。实在是可惜的很!这一次,他要是没死也就算了,要是真的死了……少不得,我还得被石守信给骂上几百遍。”
谢慕华**着手中的毛笔,旋风般的在大拇指上转了几个圈,啪的一声把毛笔拍在桌子上:“传我的号令,要怀州一带守军,全体出动,把石保庆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延彬心头一震,这样大张旗鼓的找石保庆,要是被开封府的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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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西北决战(五)
如林的刀枪竖立在灵州城外,宋军将从内地送来的石炮一字排开,一枚枚斗大的石弹被石炮送上半空再跟着落在灵州的城头上。看样子,宋人根本就不想再要灵州这个城市了,而是要把灵州彻底毁到最原始的状态,让一片片废墟来记载这里的故事。
李继迁铁青着脸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的宋军接二连三的攻城,嘶哑着嗓子对野利求义说道:“这灵州怕是守不得了。咱们还是退回到当初的旧地吧!”
旧地,就是野利氏的部族所占的地方,野利求义吼道:“退?怎么退?我的儿子已经死在这里了,还叫我怎么退?”作为一个部族的领袖,的确是这样,儿子都已经死在谢慕华的手里,现在叫他吐出来已经得到手的灵州,何其难也。当然,细封完农阴测测的说了一句:“那是自然,儿子都已经死了,地盘自然是更不能放弃了,灵州?夏州?我看野利求义是都想要啊!”
这句话差点没让两位老人家掐着脖子互相打起来,还好,李继迁在中间说了几句好话。但是这几日来宋军连续攻城,现在兵力上的差异让李继迁吃尽了苦头,谢慕华的军队仗着人数上的优势,一点点的挤压李继迁的军队。让李继迁好不难受。但是宋军这么一**的攻上来,也不能不守,李继迁已经伤透了脑筋,可是手下两位老人家偏偏闹得水火不容。一个冷嘲热讽,一个死活都不愿意退。实在是叫人烦恼。
谢慕华倒是非常喜欢这样的局势,看着李继迁头疼脑热,谢慕华只顾着分配军队一队队去攻打灵州就是了。眼下的局势就在谢慕华的预料之中。唯一能阻挡谢慕华在灵州把李继迁给困死的,只有大宋的朝廷。但是,朝廷到底会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给谢慕华来一招釜底抽薪。这,谁也说不准。宋朝,一直是对内的戒备要高于对外,正因为如此,整个两宋期间,也罕有大臣造反的事情发生。不过,同样是因为如此,宋军的战斗力每况日下,无论是辽国人还是女真人还是后来的蒙古人,对付宋军都能占到上风,要不是后来出现岳飞、韩世忠等这样的名将,南宋能不能坚持下去还真的不好说呢!
这很可能就是“宁予外敌,不予家奴”的思想发源地吧!谢慕华惆怅的看着激烈的战场,所有的计划都在一步步的实现中。但是自己却已经在朝廷的眼中变成了一只可怕的大老虎,为了将这只老虎的爪牙砍去。这个朝廷到底能有多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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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石守信知道是朕要了他儿子的命,不知会如何做想……”赵德昭若有所思的坐在卧房的床榻上,就连身后身无寸缕的嫔妃,一时间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如果有人知道赵德昭现在的想法,只怕会大吃一惊。一个帝王,将石保庆从开封府不远千里派去西北,就是为了让他去接下谢慕华的兵权。可是偏偏就是这位帝王,又秘密吩咐自己的亲信,在石保庆的必经之路截杀。这样矛盾的做法,让人难以揣测!
“官家……”一双雪白滑腻的手臂从后缠上了赵德昭的脖子,一个温香软玉的躯体凑了过来,紧紧的挨着赵德昭。赵德昭微微用力一挣,将那个尤物甩开:“今日朕还有公务要办。爱妃你自行就寝好了!”
说着,赵德昭整理一下衣服,大步走出了房间。门口侍立的太监急忙跟上赵德昭的脚步。月牙儿还高高的挂在半空中,开封府的夜里有许多清凉之意,朦胧的月色下,皇宫里的景色又是一番美意。太监宫女手中提着的宫灯,将这明月夜点缀的倒是有几分诗情画意。赵德昭却没多少闲情逸致,一直走到了文成殿。
书案上的奏折还厚厚的堆在一起,赵德昭一**坐在龙椅上,随行的太监点着了房间里的灯火之后,识趣的退了下去。赵德昭翻着那上面最新送来的消息,越看越是失望,猛然发力将桌子上的奏折都给推到地上,大骂道:“为何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门口的太监吃了一惊,生怕赵德昭有什么事,便壮着胆子在门口问道:“皇上,可需老奴伺候?”
“滚!”赵德昭怒吼一声,那太监吓得体无完肤,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就算是赵德昭这样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君主也是一样,天威难测。万一什么时候赵德昭的心情不好了,这些太监的脑袋只怕就不太安稳了。既然碰了这个硬邦邦的钉子,那老太监也不算太笨,急忙领了圣旨,屁滚尿流的撒腿撤到后院去了。
“石保庆到底死了没有?”赵德昭的脸色板的就像一块铁板。石保庆必须要死,从利益上来说,石保庆死了的最大受益人就是谢慕华。而赵普等人也会不遗余力的将这盆脏水往谢慕华的脑袋上泼。自己身为皇帝,不需要再做太多,只用淡淡的在中间撩拨几句,煽风点火。就可以让整个太祖旧将体系跟谢慕华翻脸。
现在大宋的禁军,大概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曹彬、潘美、呼延赞、石守信……这些老将当初**来的队伍算是一个部分。而第二个部分就是谢慕华一手锻造出来的,从大理、交趾一直打到江南、日本、高句丽的军队。当然,这支军队现在一部分在西北平乱,而留在开封府的那部分,赵德昭已经尽量去想办法将他们打散,重新编排。不过,这些官兵的身上被谢慕华打上了太深的烙印,就算是打散了,将来也重用不得。而第三部分,是赵德昭一手提拔上来的禁军。只不过这些人大多没有进过残酷的战斗考验,论起战斗力来,和太祖旧将还有谢慕华手下的军队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所以,赵德昭务必要太祖旧将和谢慕华这一系决裂。于是,石保庆就成了当仁不让的第一选择。一是因为石保庆手握禁军大权,他控制的禁军也可以算是太祖旧将一系的。石保庆死了之后,这个指挥使的职务就会出缺。赵德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自己的人捧上去。能不能干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对自己忠诚。庸才比起有野心的人才来说,帝王们更喜欢的是庸才。二来,石保庆死了,矛头指向谢慕华,以石守信和曹彬、潘美等老将的关系来说,这些老将有极大的可能抱成一团,挤迫谢慕华。到时候文官体系或者是武将体系,都把谢慕华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就算谢慕华有三头六臂,也徒呼奈何!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赵德昭并非是个雄心壮志的皇帝,被休哥和斜轸在幽州打得落花流水的故事,还历历在目。赵德昭没指望能在自己做皇帝的时候平定辽国。只要守住祖宗打下来的一亩三分地,也就算自己是个守成之主了。至于历史会怎么写?笑话,历史都是当权的人在写。自己虽然做不了汉武帝,但是把自己写成唐玄宗也未尝不可!
深夜里,宫中历来都有宵禁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在夜里进入皇宫。但是有一批人是例外的。他们手中有赵德昭亲手书写的特令,准许他们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进入皇宫汇报最新的情况。当然,是要在被搜查过,对皇帝绝对无害的情况下才可以。
正当赵德昭在大殿里郁闷的时候,苦苦等待的消息终于传了来。赵德昭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吩咐那些太监宫女都滚的远远的。偌大的大殿里,只有几个东京禁军的人在这儿。这几个,就是赵德昭最新培养出来的心腹。
“皇上,末将已经得到消息。在怀州外,落草坡。石保庆一行遭遇狙击,随行官兵尽数被歼。只是……”为首一个小将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哑了下去。
“只是什么?”赵德昭不耐烦的斥道。
那小将壮着胆子说道:“只是,石保庆逃了出去,之后咱们的人马尾随追击,不想那石保庆还真有些本事,一共中了七箭,据士卒回报,好几次都追上了石保庆,可是被他连杀十几人,又逃出生天。这……”
“这什么这!一群废物,饭桶,混账!”赵德昭忍不住破口大骂。要是石保庆不死的话,自己苦心安排就全成了闹剧。还白白搭上了许多禁军的性命,最后还便宜了那个死活赖在西北不走的谢慕华。
那小将想要说话,但是也知道赵德昭正在气头上,哪里敢多言?身旁一个中年瘦高汉子抱拳道:“皇上息怒。常理来说,石保庆已经中了七箭,在怀州那里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不敢入城,也不敢露脸。末将以为,石保庆必然以为这件事是谢慕华做的。既然不敢在西北露面,光是这七箭的伤就足够要他的性命了。还不算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更没有食物药品。咱们的人已经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跑不了他!”
“要快,知道吗?”赵德昭冷冷的哼了一声。
赵德昭明白,这一次君臣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八章 西北决战(六)
石保庆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缓慢的在地上爬着,因为失血太多,石保庆只觉得嗓子眼里都要冒出烟来,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就是这样的麻木才最叫人害怕。作为一个已经在沙场征战了十余年的“老将”,石保庆明白,到了眼下这时候,自己只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地上一片荒芜,就连小草都难得一见,好容易找到一从小草,石保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些小草连根拔起,也不顾草根上的泥土,贪婪的凑过去*吮吸了起来。清凉的汁液顺着喉咙滚到肚子里,顿时让这位挨了刀子也不吭声的硬汉子幸福的呻吟了一声。原来,有的时候,人需要的并不奢侈,一杯水,在这个时候,远远胜过一座金山。
“你,去那边看看。你,跟我来!”
隐约中,石保庆听到这句话,趴在地上不敢再动,其实,就算他想动,也没有力气去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掩护自己的地方,几天几夜下来,自己没命的逃着,根本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而那些追兵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锲而不舍的追杀。好几次,石保庆都几乎落在他们的手中。总算是天可怜见,没让石保庆死在那里。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石保庆还没找到这个答案,他还不想死。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趴在地上的石保庆听得格外清晰,手中的钢刀已经豁豁丫丫全是缺口,与其叫是一把刀,不如说是一把锯子。现在的石保庆就连举起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从来没有来过西北的石保庆怎么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多见不到人的地方……
“在这里了!”随着一声惊呼,石保庆清清楚楚的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生出的一股力气,石保庆翻身坐了起来,任凭淡淡的星光披洒在身上,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垂在脑边,脸上红一块黑一块,这深夜根本就看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泥,身上的衣甲早已破烂不堪,能勉强遮住身体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石保庆惨然一笑,将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倒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实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着,要是众人围了过来,便一刀抹了脖子,倒也痛快。免得落在别人手中,说不定还要受些折磨。这许多年来,石保庆都不记得自己的刀下有多少亡魂了,人家都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有赚,看来,这笔生意,自己早就不知道赚了多少倍了。
“石将军!”不远处冒出许多身影,为首一人缓缓的靠近过来,双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月光下也看不清他身上的衣甲和相貌。石保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松开架在脖子上的钢刀。
那人看石保庆毫无反应,顿了顿,又接着走了过来:“石将军吗?小的是谢相公麾下。奉命来迎接将军。来迟一步,还请将军恕罪。”
谢慕华?石保庆的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要救我?不可能,明明我死了对他的好处最大。之前石保庆还一直觉得是谢慕华想要杀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谢慕华当成了第一号大敌,现在陡然听说是谢慕华部下来救援自己,心中各种滋味纠结在一起,复杂的难以品味。
那些士兵缓缓的围拢了过来,石保庆长叹一声,随手将手中的钢刀丢在一边,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明明看到了活下去的机会,难道自己就不要吗?那些人看到石保庆果然丢下了兵刃,也长出了一口气,七手八脚的围了过来,有的拿出药品要给石保庆上药,有的取出水袋和食物要让石保庆进食,一时之间让石保庆忙了个手忙脚乱。
“哪个带队的?”石保庆喝了整整一袋水,终于有了些力气,看了看这些打扮都差不多的官兵,也认不出哪个才是军官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张年轻的笑眯眯的脸凑到了石保庆的面前:“小人梁三,是谢相公吩咐小人来迎接将军的。”
“你?现在在军中什么职司了?”石保庆看了看这不起眼的小伙子。
梁三乐呵呵的说道:“小的现在还在戴罪立功呢,不过相公说了,要是找到了将军,回去不但免了小人的罪,还加封带刀虞侯。”
石保庆忍不住又想叹息一声,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看这些家伙,一个区区带刀虞侯的职位,就让他们喜出望外,恨不得拿脑袋去拼了。但是自己这样的人呢?眼里别说带刀虞侯了,就算带三把刀也不给放在眼里。偏偏自己沦落到这份田地,还是这么一个戴罪立功的候补带刀虞侯把自己给救了,说起来,也是颇为有趣的事。
“给将军牵过一匹马来。”梁三吩咐着手下。
石保庆低声问道:“这里是在什么地方?”
梁三看了看远方,说道:“好教将军知道,这里距离清远军城已经不远,再往前就是灵州了。如今谢相公正带着大队人马在灵州和党项人决战,将军去了之后,必然是谢相公的得力臂助……”
梁三待要拍拍石保庆的马屁,可是石保庆已经轻飘飘的换了话题:“只怕我现在这模样去不得灵州了,代我向谢相公请罪。我还是去清远军城歇息歇息才好。”
石保庆不是个笨蛋,谢慕华现在一手救了自己,要是自己再不识好歹,跑去灵州大咧咧的跟谢慕华说:“喂,把你的兵权交出来,以后西北这一亩三分地,老子管了。”别说谢慕华了,光是眼前这些小兵都能把自己活活打死。反正现在受了伤,去清远军城养伤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就算回到开封府,大不了也就是被赵德昭训斥一番而已。总比现在去和谢慕华针尖对麦芒的好吧?可笑,那些小兵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自己去了就是谢慕华的得力臂助,自己要是真去了,那就是谢慕华的眼中钉了,这样赔本的买卖,石保庆自然也是不会去做的。
石保庆暗地里在笑梁三,殊不知梁三暗地里也在笑石保庆。这家伙的命好,要不是赵德昭抢着要先解决掉石保庆,换了梁三这批人先动手的话,八成现在石保庆就是一具丢在西北荒野里的干尸了。梁三最初得到的吩咐是,找到石保庆,干掉石保庆。而之后,命令为之一变:找到石保庆,保住石保庆。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想法,咱们小人物就做好小人物的本分呗。梁三倒是看得开,他也没指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谢慕华那样当枢密院的副使,也没指望自己能在禁军当个指挥使。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混上一个带刀虞侯,风风光光的回家去娶一房媳妇,然后得瑟给左邻右舍看看,梁家也出了个官儿。不管怎么说,带刀虞侯可是跟县太爷平级的人物了。
“有人来了!”一个精干的探子在梁三耳边低声说道。
石保庆察言观色,问道:“是不是要取我性命的人来了?”
梁三微微一笑:“咱别的本事没有,说到打闷棍害人,抓舌头问话,那是拿手好戏。将军就在这儿看这一出好戏。咱们兄弟去了就手到擒来。”
两边的人都不是很多,一是因为这儿离清远军城很近,赵德昭的人也怕遇到谢慕华的队伍。大队人马在一起的话,太扎眼。二是因为赵德昭本来派到这儿的人就不多,也就是几百人而已,现在要分散了去找石保庆,通常都是二十人一队,拿着西北禁军的通令到处游走。遇到了谢慕华的军队,人数少,也好蒙混过关。梁三身边只不过是三十来人,但是对付那些搜到这里的人,几乎就是对方的两倍。
石保庆有些心灰意冷,假若真的不是谢慕华想要他的命,他也不至于笨的猜不出来。自己,平时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原来只不过是那些更高层次人物手中的小小棋子而已。需要舍弃自己的时候,就像丢掉一团废物一般,压根都不带考虑的。这一次,如果真的有命回去的话,石保庆很想考虑清楚,自己的将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还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已经飞快的结束了战斗,梁三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手下押着几个俘虏走了过来。邀功似的对石保庆说道:“真是不经打,二十个人,杀了十七个,抓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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