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女律师遗爱深圳:银质青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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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得多，“不要让我难做”带有通牒的意蕴。

短短的半个多月，就出现三批问题产品，这是过去所没有过的，这实在让李大和手足无措。过去是一块事务一个领头，既分工却不分家，有事大家担当。就说出品质检这档子事，每个环节的头都得关心，一旦发现纰漏，大家都来会诊，集中力量化解在萌芽状态。可现在不同了，李小龙总经理把各个工序分解开来，过去的领头人全部定级为“组长”，各管各的，不能捞过界。李大和的职务也被明确为“输出组长”，就是负责送货，接料，其它不关他事。

被规范为“组长”，李大和是过了几天轻松日子，跟车出厂，跟车回厂，然后呆着歇着。但是，林生那边不理这些，仍然是什么都抓住他不放。要是过去，李大和绝对不会让问题产品送上车，更不会在出了问题后推诿责任。

既然没有了“领头”这个概念，整个厂子也就一盘散沙了，当然，被规范的梁生再也不会赤膊跑到车间，和工人一起干活，一起骂娘，一起解决问题了，更不会吆喝手下一起出去吃宵夜喝酒吹牛了。他必须像个正规公司的董事长一样，衣冠楚楚，举止端正，一脸威严，管大事不管小事，再也没有机会直接跟员工面谈杂七杂八的事了，当日身边的几个“红人”也像被划清了界限。

产品出了问题，李大和就得去召回。不过，他现在不能直接打电话叫车辆，必须填写申请单，然后由李总批示，再叫车。李总不在办公室，李大和只能等，人坐在车间里，眼睛挂在窗户上，盼望他的身影出现。

一直到中午饭吃过，李小龙才从外面回来。拿到批条，李大和再打电话给司机，可是司机刚刚外出给别的客户送货，又是等，等到下午班就要上完了，司机才赶过来。赶大路抄小路，到达林生公司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林生白皙的脸像泼了一层酱油，半天才跟李大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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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起义2
“梁生这段时间是不是拖欠你们的工资啊？”林生问道，“*吗？！”

“不是不是，”李大和嗫嚅着说，脸上热一阵冷一阵。

“若不是，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是不是想跳槽，另谋高就？”林生微微昂起头，睁大眼睛道。

被林生这一瞪，李大和像蒙受了不白之冤，连忙摆手：“林生你误会了。”

“误会？那你跟我说，鸿运达发生什么事了？说实话，李大和，”林生把声音压了下来。本来有李大和在那边，他一直是蛮放心的，但现在的情况让他非常着急。

既然林生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大和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就一五一十把近期的事和盘托出。

“神经病！”林生双眉紧蹙，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对他来说，梁生这么个小公司，拿“规范化”瞎折腾，实在太可笑了。

或许是为了表达误会的歉意，林生极力邀请李大和吃个便饭再拉货回厂，可他哪敢久留，谢过林生，赶紧到货仓清点退货，然后装了车往回赶。车到厂门口，见一辆警车停在那里，李大和顿感大事不妙，赶忙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厂里。他眼前的工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打听，原来是李小龙被车间的工人给打破了头，派出所接到报警，正在正调查取证，拘捕闹事者。

李大和挤进人群，现场一片混乱，地面上依稀能够看到滴滴血斑。李小龙已经被送到医院包扎去了，梁生在办公室接受警员的问话。

李大和拉过一个员工，小声问具体事由。原来，晚班开工时，李小龙巡视车间，发现啤机组长坐在凳子上写东西，不由分说就抢了他的笔，大发雷霆，扬言要开除罚款，其实，组长是在倒查下午的加水比例，被李小龙这样来一家伙，大家的气就被激起来了，混乱中不知道是谁下手重了，硬生生把他的头砸出了个口子。

“这帮家伙下手也未免太重了，”李大和听得心里发毛，但他非常明白，这口气大家也憋够了。

车间里吵吵嚷嚷的，警察逐个问话，缩小范围，最后锁定三个疑点比较突出的员工，带上警车，到派出所继续调查。警车呼啸着开走了，工人们聚集到院子里，把梁生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激将他，坚决要把李小龙赶出去。

梁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不做表态，等工人们喊够了，才说：“这个事情的发生，太意外！太意外！”

“我看大家还是安静下来，现在要做的是先处理好眼前这个局面，”李大和的声音从人群中冒出。

“大和说的有道理，这样，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梁生向他投去久违的一瞥，说，“现在我安排一下，李大和、刘晓梅带点钱到医院去看李总，待会我找你们几个有关的人碰个头，再去派出所处理他们的事。”

“那鸟毛就别看了，让他滚回香港去！”

“今天晚上必须放人，绝对不能在派出所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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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起义3
工人中间扔出几句，让梁生极为难堪。李大和跟刘晓梅相视了一眼，心领神会而又极不情愿似的回办公室拿钱，然后坐货车到了镇上。到了医院门口，刘晓梅说要买点水果进去，李大和拖住她，说能够来看他就不错了，还讲那么多礼节干嘛。

“你这人太狭隘了！”刘晓梅白了他一眼道，“他挨打也是很无辜的，我们现在是代表老板来处理这里的事，要顾全大局！”

“你顾你的大局，我不进去了！”李大和来气了。

“你发神经了是不是？就这个素质？想问题能不能开化一点？”刘晓梅怒不可歇，“你不进去马上给我滚蛋！”

李大和敢滚吗？当然不敢。关键时刻，刘晓梅总是能够把他治理住，所以她常常表扬李大和是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农民”。

“你给我好好站住，别动！”刘晓梅指定李大和站在医院大门的廊柱下，自己到街口买水果了。

等他们俩拎着水果来到急诊大楼时，正好碰上头扎绷带的李小龙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

“李总！”刘晓梅叫道。李小龙站住脚，有点愕然。

“别叫我李总了，”李小龙沮丧地摆摆手手道。

“你这是去哪里？”李大和问道。看着他头上五花大绑的狼狈相，李大和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李小龙底气全消地看了看李大和，说：“兄弟，你来看我，我很高兴，说明你是个有素质的人，我服气了，你们回去吧，这里我已经处理好了。”

“不，不，你得好好养伤，梁生有吩咐，我们来付账，”刘晓梅道。

“不必了，我还是回香港去治疗，”李小龙道，说罢撇下他们径直走了出去。

刘晓梅想追上去，被李大和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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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波1
在急诊大楼的走廊上，李大和跟刘晓梅吵了起来。刘晓梅认为李大和对待李小龙的态度是“冷血”，而李大和认为刘晓梅是“不识时务”，他的声音大，很快占了上风。

两人赌着气出来，在街上走了一段，李大和才拦了辆出租摩托车回厂。刘晓梅不愿意跟他走，李大和不由分说硬是把她拽上车。刘晓梅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颠簸了一路，回到厂里气也就匀了。

梁生带着几个车间工人到派出所去了，李大和跟刘晓梅就在办公室坐下来聊天。看到今天这个样子，刘晓梅心里害怕，说不想在这里做下去了。李大和也说，若是有更好的机会，他恨不得马上跳槽。说到跳槽，两人就都伤感起来。

刘晓梅说：“我在鸿运达已经干了一年多，什么也没有学到，按这样下去，还是一穷二白，哪天出去，没有任何技术，就被淘汰掉了。”

李大和道：“我现在还没考虑出去被淘汰的问题，主要是困惑梁生这种搞法，迟早是个问题。”

刘晓梅也困惑，不过她的困惑跟李大和不一样，他是对梁生迷信香港人感到不解，而她的困惑是因为瞄上了梁生和林生业务上的疑点，而疑点主要集中在往来账目上，梁生总不让财务这块跟得太紧，似乎有他自己的一本账，而林生作为发包方的一个总经理，有时候竟然会为一笔几公斤的色母啊塑胶粒啊，亲自打电话核对数字，种种迹象显得太不正常。

听了刘晓梅所说的疑点，李大和心里一紧，想，这丫头盯得太细，太紧了，打工的人不要涉及得太深，太透，这样不好。这么一想，眉头就皱了起来，赶紧把话题转移开去。

他转移话题，刘晓梅也转移话题，转到了跳槽这个问题上，问李大和：假如我跳槽，你说跳到哪里好？

“那里都好。”李大和应道。他不是敷衍，而是毫无跳槽这个概念，他没有主动跳过槽，对外面的形势一窍不通。

“你觉得找工资高点的好，还是能够学点技术的好？”刘晓梅又问。

“工资高，又能够学技术的最好！”李大和笑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天下有这等好事吗？”刘晓梅捉住李大和的手，使劲摇了几下，撒娇道，“你说实话嘛，要是我去了深圳市区，你支持不？”

“那怎么成？太远了，你叫我老混在车厢里进关去看你啊？”李大和道，仿佛对“进关”这个体验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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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波2
“你是猪头吗？一辈子都想不到办边境证啊？”刘晓梅在他的额上戳了一指头，道，“到湖南驻深办去，很快就办下来了。”

“倒不如叫我去湖南驻深办上班，那就可以天天泡在一起了！”李大和道。

“呵呵，你去那，做保安恐怕还不够资格！”刘晓梅揶揄道。

这时，厂门外响起一声摩托车喇叭声，有保安叫：“王叔！”李大和条件反射般弹跳起来，甩掉刘晓梅的手，奔了出去，果然看到风尘仆仆的王叔站在保安室外跟他们说话。

“王叔！”李大和跑过去，一把抢过老家伙的行李，“这不是在做梦吧？”

“回去说回去说，”王叔推着他往宿舍走。李大和给他倒了杯水，老家伙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掉了。原来，今晚的事情出了后，梁生把电话打到惠州，要人找王叔接电话，王叔没理睬他，梁生又托了另外一个亲戚，好说歹说做通他的工作，这才连夜赶了回来。

“他已经碰壁了，鸿运达少不了你啊，”李大和说得心里滋味杂陈，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家伙了。

“哼，我就料到是迟早的事，这小子张狂起来了！”王叔一边摆弄家杂，一边气呼呼道。他心里不畅通，脸黑黑的，李大和跟他说话，脸还是黑的。

“你这一气走了，我以为再不会回来了！”李大和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

“还是我们这些土八路有感情啊，小伙子！”王叔的声音也湿湿的，赞许地看了李大和一眼。

刘晓梅走了进来，叫：“王叔！想死我了！”

王叔拿出一包麦芽糖，塞到她手里，说：“小妹子，没什么带给你，这是土特产，自家做的。”

刘晓梅现场拆开，捡了一颗扔进嘴里，卡巴卡巴就嚼了起来，鼓着腮帮说：“王叔两天不在，鸿运达都不成样子了！”

王叔看看刘晓梅，又看看李大和，再看看门外，压低声音说：“你们俩个，就别把我当外人了，别藏头露尾的，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约会的场所，王叔保证不打扰！”

“王叔可真会开玩笑，谁跟谁啊？”李大和的脸红到了耳根。

还是刘晓梅大方，说：“王叔是过来人，太懂年轻人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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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波3
聊了一会，梁生他们回来了，连刚才被警察带走的几个家伙也一起回来了。梁生向派出所出具担保，把他们给放了出来，免于拘禁之苦。见到王叔，梁生虽然心底下高兴，但还是顾念姿态，没流露出来，而是轻描淡写找台阶化解了尴尬。听李大和汇报说李小龙自个出院回了香港，梁生沉思半晌，说了一句：“回去了也罢。”

好像谁都不曾留意，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两点钟了。梁生一点睡意也没有，点了几个人，要李大和去张罗，一起去镇上吃宵夜。李大和遵命，一个个去叫，但没有一个人响应。这让梁生很是沮丧，只好拎了酒，拿了几包饼干花生到王叔房间，三个人喝起来。虽然有了酒这个媒介，王叔还是不愿意跟梁生搭讪，李大和只好充当了话靶子，这边跟梁生说话，那边跟王叔说话。

酒一喝，梁生开始向李大和表示歉意，检讨这段时间的失误。李大和当然明白，有些表示歉意的话是故意说给老家伙听的，话中的诚恳，听得他心头热热的，他没想到，上半夜还执迷不悟的梁生竟然醒得那么快，像得到过高人的点拨似的。

按梁生的说法，这个李小龙也是通过朋友介绍的，了解并不深，这么一弄，才知道是个半桶水。

“你再用他两天，我看连整个厂子也要毁在他手里！”王叔终于愿意接他的话了，瓮声瓮气道。

“用人不当，用人不当！”梁生尴尬道，口气里满是追悔之意。

“何止是用人不当，我看，你本身的思想就是有问题的，”王叔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第一次回老家的样子吗？一口一句要在大陆闯事业，我怎么对你说？小本生意不怕做不大，就怕狗吃牛屎——贪多，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阿叔！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梁生给老家伙满上一杯酒，说，“我是要把厂子做大，要不然就会被淘汰，香港马上要回归，到时过来深圳投资的港商会更多，像鸿运达这种加工企业，不上规模，很快就打下去了。”

“这个没有错，错的是你没有弄懂，要把事业做大，首先要学会怎么尊重人，怎么做个有分寸有良心的老板！”王叔显然不想饶他。

“好了，这个我们先不说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回趟香港，找李小龙，把事情做个了结，你们俩就辛苦一下，多看顾点，”梁生道。说了早点休息，却没有散去的意思，又给两人把酒满了。折腾了一通，还是少不了这些个贴心的人，就是坐到天亮，说到天亮，也补不回欠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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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性子1
那天傍晚，李大和没有事先打招呼，直接杀将过来，何在江赶紧跟阿刘请了个假，带着他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到东北饺子馆吃饭。饺子馆的老板和服务员都熟悉了这个东北小老乡，显得非常客气。何在江平时不爱到食街那边去，就喜欢到这里听听乡音。

这个饺子馆李大和也跟着来过几次了，感觉特别亲切。见一次面不容易，他们总是要在饺子馆呆上很长时间。临街那个双人座几乎就是他们的指定座位，这个位置视野开阔，眼睛一抬就是大街，喝一口酒抬一眼，时不时可以撞上迈步而过的三两美女，遇上特别抢眼的，立即引入谈资，做了下酒料。

李大和这次来的目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何在江联系黄了名，大家见个面。知道何在江跟他对上了师生关系，李大和觉得这世间之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可是，任何在江怎么呼叫，黄了名就是不复机。李大和灵机一动，要他换了部电话，用“李小姐”的身份呼了一遍，果然，立刻就复机了，这人重色轻友的特点暴露无遗。实际上，虽然是授课老师，何在江跟黄了名也没有过私下的联系，这会他自报家门，反复说了半天，黄了名才想起是哪个班上的学生，这让何在江很不舒服，自尊心大受打击。李大和抢过电话，刚报上名字，黄了名就激动得不得了，一连好几个“兄弟”、“兄弟”，在电话里热乎起来，可说到见面，黄了名表示非常抱歉，晚上学校要搞政治学习，没法脱身。不过，他给出了个时间表：“要不，6月30号晚上我们喝酒？”

“6月30号？还有个把月呢。”李大和有些失望。

“哦，这样，那天晚上我们正好边喝酒边看直播，香港回归啊，好多人都相约那天庆祝呢，”黄了名道，“一言为定！”

“这家伙布置我们写香港回归的征文，如果给我面子，评个奖，到时我拿奖金的两倍请客！”说到香港回归这个话题，何在江就不计较刚才电话里的尴尬了，饶有兴致数起数来，“如果给三等奖，奖金300，我拿出600，如果二等奖，奖金500，我拿1000，要是面子给大了，给个一等奖，我掏2000！”

显然，李大和对奖金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何在江在福食部的新工作，不住地启发他描述一番。何在江的吹牛欲望被抬得空前高涨，他把诸多细节做了处理，添加了许多个人聪明才智的成分，他就是要让李大和心服口服。好几次，他想说到如何跟王哥去“轻松”，把总务搞定，如何开始拿王哥的回扣等等，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了解李大和，这些容易引起他的反感。不过，对他来说，这又是件很大的事，必须跟李大和分享一下，今天不说，迟早要说出来，要不哪还是兄弟。

今天李大和好像没准备抬杠，似乎对他所说的事情都感觉到真实可信，不时加以赞赏。他自己也讲了些鸿运达的近况，他现在头疼的是，刘晓梅抱定了跳槽的决心，每天最关心的就是深圳特区报的招聘广告，私下里四处联系，传真应聘资料，决计要跳到市区里去。刘晓梅自己描绘了一个路线图，把未来几年的职业发展做了规划，第一步就是跳槽，目标是深圳市区，“那里才是传说中的经济特区”，她反复强调这一概念。等她进熟悉了，李大和马上也跳过去，在市区汇合，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呢？”何在江笑嘻嘻道，“回家结婚？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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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性子2
“结婚？去你的，”李大和的脸竟然一下红起来，“第一步能不能迈出，还是个问题！”刘晓梅对鸿运达失望，对关外也失望，觉得关外跟市区就是农村和城市的差别，本来就是从农村跑出来的，跑到深圳来还窝在农村，太没出息。然而，这一点李大和感到很难苟同。

“虽然我没见过她，但觉得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鸿运达说白了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像这样的小厂子，关外一抓一大把，到市区去，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机会，有更好的运气等着你，”何在江道，“到时就是第四步，把我也从农村带进城市去。”

“能够混到今天，已经是遇贵人了，你想想，没有过硬的专长，靠自己去市区找，能够找好工作吗？”李大和皱着眉头说。除了对进入市区心里没底外，更让他犹豫的是，梁生已经放话，等香港回归之后，立即进行内部竞聘，组建纯大陆员工的管理团队，其中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很有可能由他出任。虽然是一个小厂子，毕竟有了感情，也是自己起步的地方，他不愿意说走就走。

“呵呵，我看简直就是坐井观天，敢闯才有新天地嘛！”何在江道，“你现在是两个人，知道吗？两个人的力量，总归比一个人要强得多！”

“两个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李大和挑起一个花生米，弹向何在江，“你小子成人生导师了，不愧是大学生啊！”

何在江头一偏，躲开花生米的袭击，道：“我一说鸿运达的不是，你小子就不舒服，我看你们老板才是你的人生导师？”

“这不是我们老乡嘛！还喝北大仓呢！”这时，一个高挑白皙的女孩子款款而至，在他们的桌前停下，高声与何在江打招呼。何在江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人事部的东北老乡，赶忙起身，满脸堆笑道：“是啊是啊，要不一起喝两杯？”

“你们喝！我打份水饺，老大要加班，给他带去。”女孩笑口吟吟，举了举手中的饭盒道，说完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扭动着腰肢，穿过此起彼伏的猜拳行令声出去了。

“正点！是老乡？”李大和望着女孩的背影说，他留意到何在江的表情有些异样。

“呵呵，你能像到吗？就是那天下午，她亲自出了开除处理的公告，刚给我办理了辞退手续，一个小时后又给我办入厂手续，真把她给弄晕乎了，”何在江说得两眼放光，满脸得意之色，“她叫张雅丽，长春人。”

“在她心目中，你小子还是个传奇人物了，”李大和笑道，“老乡见老乡，不考虑追一追？”

“闹啥玩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