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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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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文件堆中发现一张照片,其中一个少女就是母亲,那时的她应该还不到18岁。她攀附着一条绳索,带头的就是面容仍完好无缺、年轻的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跟在母亲后面的是和伯爵差不多年纪的玛丽亚。那次意外之所以会发生,正因伯爵奋不顾身地援救队友。我后来才知道,那名队友就是母亲爱慕的表哥。过了几年,第一次大战爆发,这个表哥被派到意大利前线,不久就战死沙场。
听了这一切,让人不禁对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大感兴趣,至少我已开始注意到他了。然后,我发现父母亲虽很喜欢玛丽亚,和我们一样为她着迷,对伯爵却抱着敬而远之,甚至冷漠的态度。记得有一次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爵是全奥地利最有能力的人啊。真遗憾,他得把自己藏起来。”母亲轻轻地加上一句,也许父亲没有听到:“哎,他不得不啊。”
伯爵担任的官职可说是微不足道,只是国家图书馆主任的助理,协助图书馆的财务和管理工作。他很少说话,偶尔开口也只是谈谈天气或是说孩子长得真快等客套话,或者问我们最近在剧院里看玛丽亚小姐演出的感想如何(也许该说是“聆听的感想”吧)。每回大人们在谈话时一提起伯爵的名字,就会肃然起敬地说:“什么?你认识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啊!他可真是个奇人,不是吗?”
显然,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不只是玛丽亚的伴侣而已。但是,我看到的他,总是和玛丽亚形影不离,然而她那极具魔力的声音总是让我们忘了一切,包括伯爵的存在。直到我长大成人,差不多要离开维也纳时,偶然间我和伯爵有了密切的接触,做了短短几个小时的密友。”

我在差不多14岁的时候就知道,中学毕业后,我将尽快远离维也纳和奥地利。高高中毕业虽还有一年半,我已下定决心。我想,离开维也纳最快而且最容易的方式,就是在德国或英国的银行或商行当练习生。若能如愿,我就不必再枯坐学校的板凳上了。那时的我,觉得学校老师教得乏善可陈、冷人生厌。我和我自己的能力对谈,最后一致同意:我已经在学校坐得够久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想成为大人中的小大人,不喜欢被当作毛头小子的感觉,也不爱和那些停留在青少年阶段的大学生混在一起。我要自食其力,获得经济独立。此外,再支援我上四年的大学,对父亲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虽然他不以为苦,反而相当乐意。从20世纪20年代中期维也纳的生活水准来看,我们是够富裕了,但那是因为战后的奥地利已变得一贫如洗,所以相形之下,我们的家境算是不错。但家人已决定把弟弟送进医学院就读,对家中经济,这可是不轻的担子。我想,至少现在我可缓解父亲的经济压力。

伯爵与女伶(3)

那时,不上大学并非是什么有失颜面或是危及前途的事。如果你不想浪费四年坐在课堂里,没有人会说你“不行”。你已是有责任感而成熟的大人了。此外,进欧陆的大学和“学养”不一定相关,你获得的只代表某种“教育程度”,高专业还有一项高。所谓的“人文教育”到中学毕业就结束了,至今仍是。之后,应是接受法学、宗教、医学或是工程等的训练。
当时欧洲还有一项传统——虽然比起汉堡、阿姆斯特丹、伦敦和巴赛尔等商业都市,奥地利比较不强调这点——那就是“好人家”里最能干的儿子是不上大学的,他们根本不需要。从14岁起,他们就开始学习商业实务。几年后,我在汉堡做“练习生”时,和一个贵族家庭熟识,他们家兄弟中有一个是历史悠久的大公司的负责人,他认为自己就是家中最聪明、最有学养的人——很多人都同意他的说法。当然,他在14岁的时候,就开始从商了,并且瞧不起自己的两个兄弟,说他们是“愚蠢的汉森人”(dumbHansens)。人其实,这两位之中,一个是欧洲北部最好的法院“汉森高等法院”院长;另一个则是欧洲北部最大的新教徒组织领导人,倡导新教复兴,更是瑞士神学家巴特(KarlBarth)①严和美国的尼布尔(RichardandReinholdNiebuhr)②等人尊敬的导师。
我知道,进商业界做“练习生”并不等于放弃大学学位。还是可以一边做全职工作,一边取得博士学位,特别是法律方面。我身边就有好几打人物是如此。然而,要工作,又要念法学院,实是不易。
近来海军上将里科弗(HymanRickover)③提出了他的教育理念,拿“努力不懈”的欧洲大学生和美国“由你玩四年”的大学生相较。他的说法在今天也许有几分道理,但我心中仍存疑。五六十年前,美国高等教育界的确有这种错误的观念,正如当时欧洲人认为每一个美国人不但是浸礼会教友,而且是百万富翁一样是无稽之谈。事实上,不管是以德语为主的国家、北欧国家,或是意大利,所有的法律系学生都差不多,无特别之处。
在我年少时,若有人告诉一个老太太,说他是“大学生”,这个老太太就会问他:“你是到校上课的学生,还是自修法律的?”当年,”注册或付学费都可以用邮件办理,几乎只要申请奖学金,学费都可以得到减免,而且不必到校上课。没有学期考试,也不用写报告,只要在四年后参加毕业考试就可以了。因此,大多数的学生都去补习,临时“填鸭”几个月,就可过关。(我也试着去上个一两个晚上的补习班,但后来觉得完全没必要,就不去了。埃尔莎小姐的练习簿胜过任何补习班。)纵使是法学院的全修生,也不必四年苦读,一心放在法律上。在这四年中,1/3的时间是“性”,2/3的时间是“酒”,构成“乐陶陶”的大学生涯。不过,我确信,以上两点,不用做全修生也可以得到。
然而,做事就等于是“从商”。我们家引以为自豪的就是没有英国士绅看不起“下层社会”那种狭隘的偏见。我们家族成员中就有一个是生意人,也就是姑姑的第二任丈夫。她的前夫是个心脏科医师,在大战中阵亡。她后来嫁给一个匈牙利人,一家非常大的木业公司的老板。然而,我们在谈到这位姑夫时,措辞还是尽可能谨慎,说他曾是非常专业的军官,还是位将军呢,到了1918年匈牙利军队解散了,才不得不进入家族企业。我的父母有一个好友是个经营纺织厂的企业家,但是在介绍他或他的子女给我们的玩伴时,我们总是强调,他本来是个风景画家,在他父亲死前曾开过画展,但父亲早逝,只好担起经营家族产业的重任。银行业呢,还可以,只要他们有大学文凭,但是工厂或商行的“练习生”就会让人说“很好,不过嘛……”
我父亲非常希望我能进维也纳大学。毕竟我们家族出身的,不是官员,就是律师或医师。他也怀疑我可能没有从商的本能和天赋。这点是不错,但对我而言,最大的压力就是逼我成为大学教授。不知有多少叔叔、伯伯、表哥、堂弟等亲友,把我团团围住。他们都不是在维也纳,就是在布拉格、瑞士、德国等大学任教的教授,也有在牛津和剑桥的;有教法律、经济、医学、化学、生物学的,甚至艺术史和音乐等都有。乍看起来,教书生涯实在不错,可以放长长的暑假,责任又少。当然,更别提那尊贵的社会地位——“教授阁下”(“HerrProfessor”),在奥地利这样的地位,更胜于在德国,也比有土地的“贵族”更令人钦羡。
但是,要成为教授,就得留在维也纳了,因为我没有理由去别的地方念大学。然而,我认为在学术界“够格”并不等于“杰出”,取得那希罕的教授头衔对我来说,是不能让我就此心满意足的。(此外,在维也纳上大学我还是得想办法自食其力。)于是,我就争辩说,从商只要做个二流人物,我就可以达到目的。因为从商的目的就在赚钱,二流人物也可赚很多钱。但是,进入学术界则不然,非得做一流的学者和研究人员不可。我知道我能写作,但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好研究并进行学术性的思考。就在进入大学之前,我想不如试试自己的能力,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块学术料子,就干脆从商。
但要研究什么呢?我很清楚自己的兴趣是在政府、政治史、政府机关,甚至经济方面。在欧洲这些都是法学院教的东西。因此,我向汉斯姨丈请教——他是著名的法学学者,后来成为柏克莱首屈一指的法学专家,于1970年过世,享年90多岁。小小年纪的我问他,在法律哲学里最难的问题是什么?他的答案是:“解释刑罚的理论基础。”因此,16岁的我就决心研究这个问题,并计划写一本书解释清楚。

伯爵与女伶(4)

为了研究,我必得到图书馆去。公立图书馆是美国的理念,在我少年时代,欧洲的图书馆是只让书进来,把人赶出去的。就以维也纳的大学图书馆为例,甚至不准学生自由进出,只能在特别的阅览室里读指定的书。只有卓越且有终身教职的学者能够借书,然而他们仍不能直接从书架拿书。尽管我有很多伯叔阿姨是大学教授(我父亲本人也在大学任教多年),但还是不辨入图书馆。幸好,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在国家图书馆任职。他很高兴让我以他私人访客的名义进入,并允许我在他办公室旁空无一人的小房间里,阅读我想看的任何一本书。因此。每天下午放学后,我就到那儿,浸淫在法律哲学和社会学中。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社会学术语。那次的震撼非比寻常,且在我心灵上烙下永恒的创伤。很快地,我也发现为什么汉斯姨夫认为法律哲学里最难的就是刑罚的问题。果然,这是个相当棘手、复杂的难题。每一个伟人的学说,从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到阿奎那(St。ThomasAquinas),至休漠(Hume)、边沁(Bentham),以及现代的庞德(RosocoePound)、埃尔利希(Ehrlich),以及我的汉斯姨夫,对于刑罚,都提出不同的解释,例如:为了报复、保护社会、仪式性的涤清作用、感化,或是防范等。然而,不管他们对刑罚的认知为何,最后都认为还是要有刑罚。自古至今,不论在何种文化、文明,或是法律规范下,刑罚似乎大同小异:死刑、毁伤四肢或器官、放逐、监禁或罚金。很明显地,在每一个文明和文化之中,都有刑罚的存在。
那时的我,不太喜欢刑罚学,现在的我亦然。但是,懵懵懂懂地读了几个星期以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些伟人可能都弄错了。如果有一打的解释都有完全不同而且相当清楚的前提,最后的结论却相同,那么用最基本的逻辑概念就可了解——那些都只是推理,而非解释,且偏离问题。对我而言,重点应该不是刑罚。刑罚是人类社会的一个事实,不管你如何为这件事辩解,刑罚还是无所不在,反而需要解释的是犯罪。我想,那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在堆积如山的文献中,只有两本小册子和我思考的路径差不多,都针对犯罪而发。这两本手册的作者我从未听过,名叫“卡尔·隆特”(KarlRaunt)。每一本约略只有20页,1905年左右出版的,还算是近年的作品。书皮是红色,而非暗沉的手制皮革色,封面印着锤子和镰刀④,题为“国际社会主义者手册”。书中论道,犯罪是资本主义的产物,若干年后,只要社会主义一实现,犯罪就不是重大的问题了。这种说法,在我看来简直是天真之至,差不多是幼稚了。到处都有证据显示,犯罪已根植于人类社会之中,不管是何种经济、社会或政治结构都一样。在我读到这个理论的时候,已是1925年,大家都知道“社会主义”是怎么一回事了,因此16岁的我不禁好奇,作者为何这么写?事实上,另外让我大惑不解的是,为何在我说出研究主题时,图书馆恰巧跑出这两本书?大抵而言,这两本手册的写作风格还算严谨,即使作者只是辩解,没有解释清楚,他到底还是洞视到了真正的问题。
不过,我已经有结论了——我的计划已告失败,最好把所有的书归还给图书馆,谢谢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大力襄助,并请父亲帮我在商行找个练习生的差事。但我还是想再看一眼那两本手册,因为我认为只有这两本书触及问题的核心。我站在窗边,手中握着书册,就在此时,门开了,伯爵走进来。他本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但对我正在做的事,似乎非常好奇。他看到我手中的红色小册子时,面露紧张的神色,问我:“这两本手册写得怎么样严他的语气让我有所警觉,所以我只是淡淡地说,在汗牛充栋的书当中,只有这两本对于犯罪问题有所解释。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微笑着说:“这两本册子居然还在这儿。你知道作者是谁吗?”我摇摇头。他指着作者的名字“卡尔·隆特”(KatlRaunt)说:“你把姓的最后一个字母t搬到最前面看看。”我恍然大悟:“是特劳恩(Traun)!”他笑道:“卡尔(Kar)是我的别名。我受洗时的名字是卡尔·法兰兹·约瑟夫(KarlFranzJosef)。身为政府官员,即使小到埋没在国家图书馆,也不能写什么社会主义手册。我想,或许有人会怀疑‘隆特’(Raint)可能原本是特劳恩’(Traun)。但还是没有人起疑。你想听听这个故事吗?”
他的故事说来话长,光是一个下午是述说不尽的。伯爵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了。这个畏缩而残废的人,心中不知藏了多少,一宣泄就如排山倒海而来。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眼前谈话的对象是谁,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话。他跟我说的,不只是他个人的故事,更是一个失落的时代,一个断了线的梦……

“你知道吗?20年前的特劳恩特劳聂克伯爵是一个相当活跃的社会主义者。那时,我们或多或少都可算是社会主义的信徒,只是我比较能言善道。我明白,你今天看到那些手册,一定会觉得其中论点太过天真。也许晚几年,我就不会写出那样的东酉了。成书时,我只有23岁,那时,我们都期待社会主义引领我们进入一个新社会。当然,很少人读过马克思的学说,也不在意经济的问题。我们关心的只是——和平。”

伯爵与女伶(5)

“老一辈的人,即使是令尊那一代的——他顶多比我大10岁吧——并不相信战争就要来临。万一真的发生战争,他们想,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像19世纪的战争,不出三个月就烟消云散了,欧洲依旧完好如初。我们则比较清楚实际情况。我们的发言人是饶勒斯(JeanJaures)⑤。听过这个人吗?”我说,是的,但仅闻其名。
“他是欧洲最卓越的社会主义领袖,也是法国社会主义党的领导人。那个党当初是欧洲最大的政党,在法国也是最大党。饶勒斯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演说家。大战一开始,他就被暗杀了。多年来他一直警告大家,下第一次大战即将席卷整个法国,把欧洲和文明破坏殆尽。但法国的政界和军方都不相信这种说法,只有我们知道他所指为何。那时,社会主义已经存在了,是为自基督教以来第一次群众运动,即使社会主义党人没有选举,也没有国会,却是欧陆推一最大党,在多国蔚为风潮,包括法国、意大利、德国、奥地利,当然还有苏俄。社会主义有纪律,也有领导人。从多次罢工运动可以看出,服膺社会主义的群众都相当听从领导人的指挥。此外,社会主义是致力于和平的——这也就是当年我们成为社会主义者的原因。”
“我们认为我们成功了。听过1911年国际社会主义代表大会吗?”我摇摇头。
借次大会就在维也纳召开,欧洲所有社会主义党都庄严地宣誓,将动员所有的党员反对欧洲发生战争。万一战事真的发生,就发动大规模的罢工。我就是该大会的秘书长,当然已化名为‘卡尔·隆特’。我们预定1914年10月在维也纳举行另一次更大规模的会议。为了那次大会,我几乎安排好所有的事宜了,不料却发生了意外。本来会中准备讨论在布鲁塞尔或是阿姆斯特丹设立永久的反战机构,我也将出任该会的秘书长。这就是当年社会主义者的我们所持的理想。”
“你说的‘我们’是哪些人?”我问道,“你们可有一个组织?属于这个组织的还有谁呢?”
“没有,我们没有所谓的组织,那不是我们运作的方式。令尊不是有个朋友叫马瑟尔·雷(MarcelRay)吗?如你所知,他现在是驻法大使。但是,当年他还是索尔本(Sorbonne)的年轻德国文学教授时,就想组成一个组织,并想好了一个很好的名称——‘和平骑士’(LesChevaliersdelaPaix),足以和荣获法国高级勋章(Legiond’Honneur)的荣誉媲美。但我们的一切还是相当非正式:没有会员制、组织,也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规则。然而,我们就是知道谁是同志,因为那时的欧洲要比现在小得多,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彼此都认识。我们一同爬山、参加派对、一起上学,因此大学都是朋友。当然,还有不少受过教育的富家子弟只会追逐享乐,比如是在度假胜地里维耶拉(Riviera)狩猎、在印度猎野猪,或是追合唱团里的女孩。这些对有钱有闲的富人来说,都是无伤大雅而且花费低廉的娱乐。然而,这种纨绔子弟的行径到处可见,惹人侧目。因此,有许多人认为欧洲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大难即将临头。那时,特别是在奥地利、法国和苏俄还有很多人沉迷在美学当中,写了些不堪入目的诗,并自费用淡紫色的纸印刷。我保证令堂一定有一大箱这样的诗集。她可是相当有人缘的女孩子,那些年轻的自恋狂都送给她一本自己写的诗。”我说,是的,像那种可笑的作品,我在家里的确看过一些。
“但是,”他又继续说,“还有不少人像我们,想要追求不同的东西。这些人就是我所说的‘我们’,比方说马瑟尔·雷和他的夫人苏珊就是。你知道吗?苏珊就是弗兰西斯(AnatoleFrance)⑥的亲生女儿。”这点我倒不知。
“她很有办法,可以找到饶勒斯,并说服他在维也纳召开1911年的和平大会。他就像所有年长的社会主义政治人物,非常多虑,知道自己在政界举足轻重,又怕被指控不爱国。但是这位雷夫人就说动了他。还有一群年轻的法国学者,如历史学家布洛克(MarcBloch),以及许许多多具有潜力的政坛新秀,像赫里克(EdouardHerriot)很快就崭露头角,而且开始发挥影响力。”
“我们在俄国也有朋友,例如叫齐瑟曼(vonZissermann)的年轻军官,他就是建造满洲铁路的军事工程师。有人告诉我,他现在正为中国军阀做事。你应该知道他太太,她可是维也纳有名的美人,最近才到满洲与夫婿重逢。还有一大伙德国年轻人、教授,像经济学家奥本海默(Oppenheimr),在海德堡跟着马克斯·韦伯(MaxWeber)⑦学习的研究生、韦伯的弟弟亚弗德,以年轻哲学家齐美尔(Sirnmel)⑧为首的一群人以及一些银行家和经济学者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年轻银行家沙赫特(HjalmarSchacht),现在已是德国中央银行的总裁。大多数年轻有为的大学讲师和奥地利年轻政府官员也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我想,你一定知道这几个人:令堂的表哥历史学家阿尔尼姆(Arnim),在我登山发生意外那一次,他也在场;你的汉斯姨夫和他三个兄弟,以及同事维德斯(AlfredVeross)。较长一辈的,像你的父亲和赫姆·施瓦兹瓦尔德还是自由派的,但是二十几岁的那一代了解,光靠自由主义是无法避免战争的。所以我们都转向社会主义这股力量,认为只有信守承诺、有组织,且有民众基础的社会主义才能阻止战事的发生。”

伯爵与女伶(6)

“在英国,还可能以自由主义为信条,”他继续说,“正如你所知,我有一半英国的血统。家母还健在时,我一年会回英国四五趟,并会见当年在牛津一起求学的旧友。他们的生涯都在起飞的阶段,有的是大学教师,有些服务于外交界或印度,也有律师,还有些则是伦敦的银行家。然而,他们都对社会主义不感兴趣,而且确信英国将会如19世纪般,置身于欧洲战场之外。”
“如果你以为我们必有某种暗语或秘密组织,那就错了。然而,当年欧洲受过教育的一小群人已自成一个团体,每一个人都知道何去何从,也晓得同一个圈子的还有谁,也都互相往来,因此我们没有必要用暗语来辨明同志。”
“后来呢外我插嘴道,“为什么你们会失败?”
“我们并没有失败,但当时社会主义尚未完善。欧洲社会主义的领导人,也就是我们仰赖的人,虽然缺乏勇气实践1911年维也纳大会的诺言,发动全面罢工,但确实是反战的。然而,即使罢工,结果还是一样。广大的劳动阶级,也就是爱好和平与提倡同胞爱的主力,像是一股不可收拾的火苗,使得爱国的烈火愈烧愈旺。现在普遍把第一次世界大战归咎于胆大妄为的军人、外交人员或是商人,但是,真正希望引泼战争的,则是那些极端的爱国主义大众。叫嚣得最大声的就是他们,因此后来整个欧洲都为战争所席卷。这正是饶勒斯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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