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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深爱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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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超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面色煞白,她打散的长发垂在脸畔,形成强烈对比,手是
冰冷的。
车子像是永远不会到似的。
永超终于被推进急症室。
象所有的病人家属一般,我渴望在医生处得到安慰。
他说:“尊夫人没有大碍。”
我放下一颗心。
天亮的时候,她已醒转。
我强颜欢笑,弹弹病床四周吊着的玻璃瓶,使它们发出铮铮响声。
“你好。”我说。
她点点头,一丝精神也没有。
我拉拉她的头发,“来,我替低编辫子。”
女护士捧着盘子进来,看看她,看看我,说道:你先生很爱你,急得快哭了。”
我很难为情,双眼看向别处。
我并没有哭。我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家中兄弟姐妹实在太多太多,你乖?总有人比你更
乖,你功课好,也总有人比你更好,竞争太厉害,略有差池,便一生受歧视,不得翻身,艰
苦生活中不容温情这种奢侈,谁敢哭?反正哭了也没人听,徒惹大人厌恶,有眼泪不如往肚
里吞的省事,渐渐造成习惯。
不,我没有哭过。
我看永超的表情,她像是没听见护士说什么。
我回家去休息,同时代她请假。
张晴问我:“你们同居了?”
“这是你的典型作风,推已及人。”
“怕什么,两个人加在一起怕有七十岁,同居就同居。”
她撇着嘴。
“不,我们没有同居。”
“我不相信你。”
“我并不介意你是否相信。”
“把真相告诉我。”
“我这里并不是秘闻周刊社,如果你要知道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去访问马利安。”
“邓永超有什么好?”张晴问。
“我肯定在办公时间,你也有公事待办。”
“她有什么是我没有的?除出那张博士文凭。”张晴说。
“你真要知道。”
“是。”她挺挺胸膛。
“她是成人,而你不。”
“死鬼周至美。”
“对你好你还不知道。”
“好男人多生活沉网。”她用手托着腮。
“你这话落后二十五年,四分一世纪之前肯定流行微带邪气的女人杀手,现在男人要德
商望重才备受尊重。”
“至美,所以我喜欢你。”
这个女孩子。她就是爱与我打情骂俏,她说;“至美这名字叫对了,难怪你长得漂
亮。”
漂亮也无用,我小姨尚说过:我才不要丈夫长得好,我自己漂亮已经够了,他只要会替
我买皮大衣,同时肯站在我身后为我挽着它便可。
你瞧,头脑多清醒。
下班到街市去买佐料熬汤,主妇们都向我下注目礼。
我炖好鱼汤,拿到医院给永超。
她很不好意思。
我说:“现在男女同工,谁能做什么谁做。”
连名字都掉转用,我叫至美,她叫永超。
我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忍不住抱怨她几句:你呢,是高级知识分子,应当知道健康最重
要,胡乱用药把病压着,怎么行得通呢,同时也该戒掉刺激品。”
永超忽然很俏皮的说:“你先戒。”
“我是千古伤心人,戒不掉。”
她不言语。
“吃什么?不太油腻,我都可以做给你吃。”
“不用了,你那么忙。”
“不行哪,医院的食物,好人都吃出病来。”
“至美,真的不用,你时间有限。”
“我给你做甜点,医生说,甜点营养好,易消化,我去找芒果给你做布丁。”
然后不容她分辩,立刻开工。
郭祠芬碰巧来到,我叫他做助手,帮我筛面汤。
小郭说:“周至美,你自幼娘娘腔。”
“是,我老婆离我而去,便是因我阳刚不足。”
“你反正也已经找到新欢。”
“如果你指邓永超,便大错特错。”
“你不觉她神秘?”
“谁”“邓博士。”
“不。”
“她家人在什么地方?”
“别处。”
“何处?”
“英国伦敦。小郭,请打两只鸡蛋。”
“她在本市一个亲友也没有。”
“有。”
“谁?”
“我。”
“周至美,你的心情真太好了。”小郭的语气很失望。“这年头,已经现实到没有为情
颠倒的人了。”
“如果我自二十五楼跳下去,你会开心?”
“至少你可伤心欲狂一段日子,正如你说,你们曾经深爱过,她才走了三五十天,你居
然穿起闺裙弄起羹汤来,这,这成何体统?”
“把切片的芒果递给我。”
“周至美,你这个蠢男人。”
“小郭,我知道你爱女人,对你来说,每个女人都是上帝的杰作,值得怜惜,我有一位
姓简的朋友,想法同你一模一样。你知道什么,小郭,那是因为你们从没过过婚姻生活,你
们从来没好好地看清楚任何女人。小郭,女人是可怕的动物,结婚八载,她们可以把配偶赶
入穷巷,一声不响,带了行李便走,小郭,你难道看不出来?她要我死,我能死吗?”我说
得连额角的青筋都露出来。
“如果你爱她的话,为什么不。”
我把布甸推进烤箱,“二十分钟,大功告成。”
“关于邓博士……”
“有关她什么?”
“她是位非常特别的女子。”
“你可以再说一次。”
“根据她在公司的资料,她没有登记父母兄弟,亦从未结过婚。”
我不置信,“小郭,你顺带连她也调查?”
“一个人的身世不可能像一张白纸。”
“小郭,我要你即刻罢手,揭人私瘾,最不道德。”
“至美,我有一个假设,如果利璧迦要开始新生活,她是不是亦要隐瞒若干事实?”
她要在什么地方开始新生活?什么地方没有华人?哪里的华人没有好奇心?别搅了,此
刻北美几个大埠的唐人比洋人还多,圈子窄,席易保守秘密。
我说我不知道。
“我在外国亦有朋友,”小郭说:“我已经将尊夫人的资料发放出去。”
我沉默很久,然后说:“这件案子,在这里关上算了。”
“怎么,不再关心她的下落?”
“是。”
“她如果回来同你正式离婚,一了百了,岂不更好。”
“离婚干嘛,我又不想再婚。”
“别嘴硬,说不定一个月后,你就想再婚。”
“小郭,你小觑我。”
“布丁熟了。”
“来,我与你共事。”
“怎么,不是奉献给邓永超?”
“先试试味,再正式做一个。”
他说:“受不了。”
永超出院后,与我比较熟络。
她到我处来作客,看到案头一瓶晨曦,问:“是你太太的吧?”
我点点头,小姨忘记带走。
“看得出你很爱她。”
我又点头,小郭却不认为如此。
永超说:“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最渴望得到的,是一只芭比玩偶。二十二岁时,我希
望成名。现时,我的目标又一次改变,我只想实实在在的做一点事,出一分力。”
我完全知道永超在说什么。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耿耿于怀的,不过是落课后返到家中有没有一只奶油面包在等我,
发育时期,肚子仿佛从没吃饱过,点心在我们家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二十二岁,我发誓要得到博士学位。在拍纸簿上狂书:周至美,机械工程哲学博士。周
至美,皇家工程师学会会员。
周至美,生产工程师学会会员……
稍后遇见利璧迦,全心全意全力便是想娶她。她代表我的理想,追求到她,即是追求到
至真至善至美的一切,她是我精神上的一宗考验,得到她是一项成就。
然后我接受这项任务,开头为着工作具挑战性,后来莫名其妙,热血沸腾起来,与老魏
等人产生真感情,到这个阶段,像永超一样,我只想在自己的地方,与自己人一起做一点
事。
因此冷落利璧迦。
因此不知道利璧迦常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在什么地方买衣服,阅读何种杂志,每月家用
若干。
在她眼中,我不是好丈夫,我不能记住她的生日,我没有时间带她跳舞,我无暇去订玫
瑰花,我不再当她如公主,于是她心灰,在我工作告一个段落之前,她离我而去。
我错在认为她会了解。
这朵温室中洁白如百合的花没有原谅我。
这也不过是导火线,冰冻三尺,我太热衷事业,太爱往上爬,太想再上一层楼。
咖啡冻了。
今日,我认为永超这样的女子才是男人的理想伴侣。十二岁时的芭比玩偶及奶油面包皆
已失色。
“一起吃饭?”我问永超。
“我要替魏嫂去买点东西。”
“替魏嫂买东西不容易,”我笑,“有次为报答她的关怀,买两件衬杉带上去,被她嫌
绢边太多,颜色太沉,嘿!南开大学女生极其刁钻,不是没有品味的。”
“她这次指定要婴儿用品,小魏太太有喜。”永超说。
“啊,老魏他这就做祖父了。”我说。
永超笑道:“老魏真是个人物。”
我完全赞成。当年燕京大学在香港有同学会,至多滞留一年半载,马上可以起程往美国
发展,他没有那么做。
我没有问他在过去那三十年中有无后悔的时刻,而能够重头选择,他又会都会再来一
次。不过老魏真是个人物,他所信的,他做,他所说的,他信。
我陪永超到母婴用品公司去,她比我更外行。
看到那种很小很小,初生儿穿的袜子,她不置信的说:“这么小,只有五厘米。”非常
惊讶。
她对婴儿一无所知。
我与利璧迦在新婚时则已细心地研究过这个项目,调查下来,结论是:“迟些再算。”
我提出善意的誓告:“不要贪心,有目标才买。”
结果还是满载而归。一声“唉呀,真可爱”,便每样买十件。
“你行李会超重。”我说。
“希望可以带到。”
“下次我替你带上去。”
邓永超问:“什么地方有最新武侠片录影带卖?”
。“谁要?”
“嗳,你别管。”
“不可溺爱任何人。”
“我自己看。”
我带她去吃潮州菜。她极其欣赏,胃口与在东北一般好。我按住她,提醒她不要放纵。
晚上回家,如回宿舍,在门口道别,做柏拉图的信徒。
我旋开晨曦的瓶子,深深的闻一下。
利璧迦。我倒在床上。
小姨约我吃早餐,我去了。
我问:“有没有音讯?”
“没有。”小姨非常焦虑,“我们很担心,妈妈说她夜半看见姐姐对她说她冷。”
我纳闷的说;“令堂过虑,她绝不会有事,我也梦见她总穿着俄罗斯紫貉。”
小姨白我一眼,“姐夫。”
“是真的,”我说:“她把我们所有的美元存款与富格林金币都搜刮去了,还卖了房
子。数目是不多,但足够她节省地过下半辈子,这么有预谋,一步不差,怎么会穿不够衣
服。”
“我们也觉得她对不起你。”
“她觉得闷,”我说:“那是应该的,我从没说过我是印第安那钟斯博士。我爱她,我
也想尽量做到使她以我为荣。”忽然之间我发起牢骚来,“但是不,她的要求不一样。”
“我相信你也有错。”小姨责备我。
“自然,”我说:“但罪不致死。”
“我们还是朋友?”小姨问。
“是。”
“听说你找到女朋友。”
“消息源自何处?”
“我同朋友去跳舞,座中有位外国女士,说起来认得周至美,她说是你同事,她说你已
与女友同居,并且逛婴儿用品店,想来好事已近。”
卫理仁因爱成恨,非要整死我不可,一边夜夜笙歌,一边数我不是,完全不像是个受过
教育的入,这家伙。
“我同爹妈说过,他们让我来请求你,也许你可以给利璧迦六个月的时间。”
他们太抬举我,这件事我完全被动。
我毫不犹豫的说,“五年,五年内她不回来,我会跟她离婚。”
小姨松一口气,随即又说:哪个金发的马利安,看样子醋劲十足,同你挺熟。”
我微笑,“我艳福一向不浅。”
“母亲通过亲友也在找她。但是我们与利璧迦都不接近。”
“不管用,我请了最好的私家侦探都查不出所以然。”
“她难道从此以后都不再回来?”小姨不置信,“家人会牵记她的。”
“你问我,我问谁。”我说。
小姨觉得无味,便与我分道扬镳。利璧迦会回来的。三年五年之后,又或许十年八年之
后,也许她会在外地结婚,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也许她在事业上有成就,我在报上可以读
到她的名字。
但无论发生些什么,我同她之间,已经结束。
父亲生日,我去把他接出来吃顿饭。
叫了一桌子的上海菜,他爱吃,很高兴,但不住埋怨我,“火腿价钱吃豆腐”,他说。
节俭是我家美德,自幼受到教诲,没齿难忘,才十岁八岁,发寒热,父亲叫计程车送我
到诊所,我已觉得一颗心跳得如车内的收费表一般快,于是苦苦恳求父亲让我落车步行。
我已忘记最后如何到达诊所,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可以一掷千金去夜总会买
一夜欢笑。我莞尔,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父母并没有问起利璧迦。
他们与她谈不拢,她来不来都不关心。我一直不大在他们面前透露私事,也不让他们过
问,久而久之,没有发问的习惯。
吃甜品的时侯,我向他们透露,利璧迦已与我分手。
父母一点惊异也无,继续吃酒酿圆子,我到这个时候才发觉,利璧迦的人缘是多么坏。
我不由得替她不值。
直至她失踪,她都是一个好伴侣,只是她并非老人家心目中能帮手的好媳妇。
我悄悄问母亲;“现在,你还怪我没有进太古洋行吗?”
再也没有料到的是,她忽然冷笑一声,悻悻的说:“怪。”
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怪,她还怪我?
她说下去,“要不然的话,我早就儿孙满堂,享老福了。”
我仍然无法与她沟通。
很多友人说,经过数十年,忽然奇迹出现,父母与他们可以开心见诚的坐下来,好好把
历年来的误会扫除,正正经经交换心中的话。
他们有福气,我没有,我想我同母亲,舍得至死维持老样子,她决定怨我到底,这个固
执的老人,永远不会宽恕我。
又有什么关系呢,利璧迦也不会原谅我,没有人会,怪我好了,把所有的罪状扫到我的
头上,有什么关系呢,好让我名正言顺的患自怜症。
把他们送回家,不用说已精疲力尽。又不甘心回家,把郭祠芬找出来喝酒。
“说实话,”我同小郭说:“我也想失踪。”
“你不是早已经做到了?这两年来,谁也见不到你。谁也不知你忙些什么。”
“我做些什么,何须人知道。”
“说得对,既然如此,你又何须烦恼。”
“小郭,这些年来,你一直没有对象,是否伤心人别有怀抱?”
他不响。通常,被针刺中的人只有两个反应,不是呱呱叫便是不出声。
“说来听听。”
他用我的话:“我做的事,何须人知道。”
“你有没有爱过?”我问。
“周至美,看到那边厢的艳女没有?把她请过来喝一杯。”
“谁?”我装出中他的计。
“那边,穿红裙的,”我顺他手指看过去,那女郎的裙子没有背部,露出雪白一大片皮
肤。
“她不是侍酒女郎。”
“所以要看你有无能耐。”
“没有,我没有,”我奸狡的说;“我要听你的恋爱史。”
那夜像是勾起小郭心事,他也大杯大杯喝。
他叫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真熟,谁说的?太抵也是酒徒。
我与他相挤而出,在马路上游荡,像跳舞一样,进一步,退两步,打横又走三步。
有一部开篷跑车缓缓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认得红衣服,是那女郎,她向我们眨眨眼。
“小郭,你上去。”机不可失。
他还要卖弄义气,“不,只有一个座位,你去。”
我不再与他分辩,把他一推,刚巧女郎推开车门,他顺利跌进车子里。
女郎一睬油门,绝尘而去。
我呵呵大笑,站在街上拍手掌。
第二天双眼小白兔似的血红。
而永超已起程往北京。
不告而别,岂有此理,而且我不相信她的胃经已复元。
人事部同我说:“本来要下个星期才上去,但她说这里一切功夫已经赶出来,她等不
及。”
工作狂。
我发电报到老魏处。
“……永超发过病,饮食要劳魏嫂特别操心,同时叫她不要卖命。”
跟我在一起多几日有什么不好?看样子她并没有爱上我。
光棍日子实难换,我只紧紧拉住小郭。
我问他:“红衣女郎如何?”
谁知他板起一张面孔:“什么红色的裙子,紫色的披风,你发痴?”
“是”,我说:“自然是我发痴。”
他不想说,就不必强他所难。有很多人不愿意把私事公诸于世,也有很多人来不及的把
私事招供出来。我与小郭好像不大似后者。
“邓博士去了公干?”他问。
我点点头。“很无聊?”
我叹口气,“你说多讽刺,利璧迦只要再忍耐一下便可,我现在成日成夜都有空,简直
二十四小时陪她都可以,唱歌跳舞,随她喜欢。”
小郭立心要刺伤我:“也许她已经不在乎,她的心已经死了,不用再等待,有些女人像
小狗,有些女人不,她决定不再等。”
我瞪着他。
“我们换一个地方再喝。”
“我不去了。”
“来,我介绍你认得——个可爱的人,你不会后悔。”小郭说。
“什么样的女子?”
“不是女人,是倪黄蔡三剑侠,都是吃酒的好手。”
“没有女人我没兴趣。”
“回家去哭吧,哭成—条河好了。”
我踯躅回家,孤寂得不能形容,尽管在熟人面前,我也颇能谈笑风生,但是每逢失意,
我经常爱躲在一角,不爱倾诉,每逢得意,也不过偷偷暗地里开心一下子,不敢张扬,从前
有利璧迦是不同的,我们在一道经过非常艰难的日子,心灵上有点沟通。
我们是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对。
天气回暖,仍有寒意,但可以觉察到空气中的潮湿,很快黄梅天要驾临,冬去春来,时
间自指缝间漏过,永不回头。
我应该怎么办?
趁自由身先玩一年半载,抑成快快找名女友,同居生子?两个选择都不错,都可以称之
为周至美的第二春。
不久之前有一位同事,大儿子十六个月大的时候,太太忽然生下三胞胎,我们拥到医院
去看热闹,连利璧迦也夹在人群当中。
我们隔着玻璃看护士抱起小东西,齐齐发出赞叹之声,三个红咚咚的宝贝,个子并不太
小,绝对不须住氧气箱,真不知为母者如何生下他们,平日冷静的利璧迦兴奋得几乎失去控
制,三个婴儿在大哭,小嘴巴张老大,眼睛眯成一条缝,—额皱褶,但她赞不绝口,“真
美,天下至美至纯至刚的便是婴儿,”又加一句:“特别是三胞胎。”
如果我改变宗旨,相信也有女人会为我生孩子,嘿,那时利璧迦再回来就迟了,这里再
也没有她的地位。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看电视。
这个位置,这个姿势,都属于利璧迦。
电视在上映热门肥皂剧,一大班俊男美女,挤在一间华厦中斗争,父子之间已经打过三
场官司,女儿第五次结婚,母亲有无数比她小二十岁的爱人,女婿离婚后再娶,两口子仍住
前任岳丈的家中,不是冤家不聚头,仿佛地球上没有别的角落存身,自然,因为戏要演下
去,于是再有人癫痫,再有人重婚,再有人犯谋杀,再有人被强好,一季又一季的纠缠下
去……
但愿人生有这么精采,我就不必寄情于一只映象盒子。
如果永超在家,可以找她聊天,偏偏她又重视事业过于一切。
我惭渐堕入梦乡。
门铃响。
我悠悠然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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