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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前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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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挡我的路。”心宓很冷淡地说,她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刻意的挑衅。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不爱爷、不想当上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柳儿冷冷地说。
段寅没有正妻,就算过去有,也已经成了往事,现在府里除了段寅,就属她最大,那个段嫣儿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她不会容许任何人夺走她优越的地位,更不会让任何女人有机会同她抢男人!
但是那回段寅竟然那自己跟这个丫头一起关在房间里——这让她惊恐!
因为这种糙为不象段寅。
她的官人拜谢反常了!她不能}能坐视这个贱丫头抢走自已的地位——不管她有没有野心。
“我说,让开。”心宓暗暗握着拳,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到处播下情种、风流浪荡的男人争风吃醋。
看到这贱丫头始终防备着自己,柳儿冷笑着说:“你要知道,在这个府里我的资历比你深,如果你太不听话,我会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这话也算是警告。
“如果你想听实话,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她不喜欢被挑衅,同样也不会示弱。如果这个女人以为来挑拨两句就能让她害怕或者求饶,那么她的头脑简直大简单了!
但是心宓的回答。却被柳儿误解为她有意要抢她的地位。
“你敢!”她咬着牙、压低了声喝骂。
她的粗鲁、无礼激怒了心宓“那你可以试一试!”她反唇相讥。
柳儿恶狠狠地瞪住心宓,忽然间她像疯了似地撕裂自个儿身上的衣裳、两臂伸直往泥地上一扑——就喊叫了起来——
“官人、救命啊——官人——”
柳儿知道段寅身上怀有绝世武功,在这府里任何人一呼,他都能听见。所以她故意在段寅住的“知津斋”附近拦住这个贱丫头。
心宓呆住了,她没料到柳儿会来这一招。
“发生什么事了?”燕咯尔的声音先从大老远的传来。
在燕咯尔后方的,就是段寅。
一见到段寅,柳儿立刻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柳儿只是告诉妹妹,千万别拒绝官人的好意,谁知道她非但出言辱骂柳儿下贱、还出手推开柳儿……”她边哭着、边虚构莫虚有的故事。
心宓呆呆地看着另一个女人作戏,竟然忘了该替自己辩解……
因为她实在大吃惊了!
她在思索,是什么力量让柳儿说出这种谎话,贪婪、自私还是愚痴?
无论是哪一样,总之她看到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虽然被诬赖的是自己,然而她竟然同情这个失去灵魂的女人。
好半晌,她终于抬头。一抬起眼,她就对住段寅严厉、冷酷的眼睛。
“不、我没有……”下意识地否认莫虚有的控诉,她的声音却因为对上他的眼神而显得无力。
她的虚弱却被视为心虚的表现。
“弄清楚!”他盯着心宓,一气一句冷硬地说出伤人的话。
“你只是一个下贱的奴才,我可以今天破你的身、明天就把你扔出府,这里可容不得你一而再的放肆!”
从她之前种种大胆、放肆的举止,他相信她会做出伤害柳儿的事!
心宓怔怔地瞪着段寅,起初她还希望是自已听错了,但最后,她慢慢的、慢慢的垂下了脸。
在燕咯尔同情的眼神下,收宓瞪着赖在地上、满脸污泥的女人,忽然,她觉得这一切很滑稽……
“奴才知道……自己的下贱。”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机械化地转身离去,没看到段寅面无表情的脸上,一掠而过的偶硬……
这一回,他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第八章
心宓开始考虑——她该离开段府了。
无论能不能回到自己原先所属的时代,她已经打算离开。
但她实在舍不得嫣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嫣儿说再见。但她明白,一旦嫣儿知道她要走,那她就哪里也走不成了。
可是段府这么大、府里的规矩又这么严,纵然她有心要走,一时却也走不了,现在她只能消极地避开段寅。
午间在学堂外等候嫣儿下学的时候、她呆呆地坐在自个儿房前的石阶上发呆。
“喂!”
心宓浑然不觉任何叫唤声,直到燕咯尔的大手在心宓眼前晃了三、四下、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
“你做什么吓人啊?”她从石阶上跳起来,张大了眼睛瞪着燕咯尔。
燕喀尔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我是看你坐在石阶上发愣,连魂儿都没有了,所以特地替你把魂魄招回来,你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你?”心宓张着小嘴,皱着眉头。
“是啊,现下你的魂儿招回来了,不感谢我感谢谁?”燕咯尔神气地说,仰起了鼻孔,学马儿喷气“哼哼”两声。
瞧见他的模样儿,心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这些天来她头一回有了笑容。
“瞧你!又哭又笑,小狗撒尿!”燕咯尔逗她。
“胡说,我几时哭了?”
“你苦楚着一张脸,就算不哭也够难看的了!”燕咯尔道。
他喜欢这个丫头充满精力、充满勇气的模样儿,现下看到她垂头丧气的还真不着惯,所以他决定逗笑她。
听到燕喀尔的话,心宓心底虽然难过,可是她强迫自个儿打起精神——因为连他都瞧出自己苦楚着脸,那么嫣儿和敏川这两个孩子迟早会发现,她不想他们替自己耽心。
“现下我开心的很,可没有苦楚着一张脸。”心宓扯起嘴角,努力叫自己微笑。
“唉……”燕咯尔却瑶了瑶头。“是没有苦楚着脸,可却比苦楚着脸还教人难过了。”他叹了一口气。
心宓强自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泄下来。她垂下肩膀,回复方才的模样。
“你……你别理我了。”转过身,她仍旧坐回石阶,两手托着下颚,继续发呆。
“你生病了?这个样子可不像你!”燕咯尔没那么容易放弃。
“你没事吗?咱们的‘主子’可能有事随时要差遣你,你回去吧。”说过错,她又两眼无神地瞪着前方。
“我没事,你耽心自个儿吧!”燕咯尔在她身边坐下。
心宓没理会他,迳自望着自个儿的远方。
燕咯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上回那事儿……你别搁在心上,爷是禀公处理—一”
“你好吵啊,我要走了。”心宓从石板上站起来,打算走人。
“喂,你别走啊!至少听我把话说完!”燕咯尔拉住她的手臂。
“我不听、不听,你们男人全都是一个样的,只会护着自己的同胞!”心宓扯回自己的手,燕咯尔却抓得很紧。
“你这么说就不公平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何况那天本来就是你的错——”
“你让我走了行吗?心宓冷静下来。她平静地盯着燕咯尔的眼睛,冷冷地问。
“你别这样,也许我不太会安慰人,可我本来……本来是想安慰你的。”燕咯尔放开心宓,他有些困惑地搔搔头。
心宓吁了一口气,好半晌她调适好自己,淡淡地绽开一抹笑容。“无论如何……谢谢你不过我并不需要安慰。”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一
“如果你能带我到外头走走,我想我的心情就会好些的。”
“当真?”
“嗯。”心宓笑着点头,这一回她的笑容是真切的。
她不想利用燕咯尔,但现下想离开段府也只有这个方式了。总之她不会牵累他,只要燕咯尔带着自己走过一回,那么她就能把路径记下来。
“那……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就明儿个一早,我跟嫣儿说肚子痛,你也编个理由抽空带我出去逛逛吧!”心宓的笑容更灿烂了!
看到灿笑如花的心宓,燕咯尔傻气地点头,因为自己总算能帮到她而感到由衷地高兴。
***
隔日一早,燕咯尔果然带着心宓外出去“透气”,一直到黄昏时才回府、燕咯尔送心宓回下人房才离开。
心宓承认,这一整天她过的很快乐,因为能暂时离开段寅,让她不再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就在她面带着微笑推开自己的房门时,却发现窗边站了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一
“你有事吗——”心宓僵硬地问。
他单薄的背脊贴着门板,怔怔地盯着不该出现在自己房里的段寅。
“我听嫣儿说你病了,”他冷冷地盯着她红润的双颊,口气也一样冰冷。“现下看起来,你却好得很。”
心宓悄悄吸了一口气,“我、我已经没事。”她撒谎。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没事吗?”他冷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燕咯尔么自带你出府,我想这不会是他的主意。”
心宓倏地抬起头,红润的小脸顿时变得苍白——一
他全都知道了吗?
“不干燕咯尔的事,是我……是我求他带我出府的!”心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替燕咯尔脱罪。
无论如何,他是无辜的,他只是帮助自己,不该被拖累。
“是么?”段寅的口气更冷,他慢慢走近心宓身边,一字一句像冰珠子一般冷冷地迸出口:“你凭什么煽动燕咯尔带你出府?威胁?不可能!利诱?更加不可能!”
他了解燕咯尔,知道部属对自已有多么忠心耿耿!
心宓怔怔地瞪着他,迷惑地分辨着他眼中的白雾,却辨别不出那是不是残酷的表情……
段寅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冷酷取代。“如果都不是,那只有利用你的身体换取条件了!”他侮蔑地下结论。
心宓的脸色倏地惨白—一他话中的轻视和污蔑,让她心痛得竟然忘了该为自己辩解……
“默认了?”他冷酷地盯着她,一抹兽性的笑痕慢慢浮现在他的嘴角。“女人就是女人,无论表现的多么天真,遇到男人仍然只能利用下贱的本钱!”
天下的女人全部淫荡、下贱!一个看起来天真的丫头,竟然懂得利用姿色耍弄男人!
面对这样的指控和羞辱,心宓傻了眼。“不,你胡说,你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喃喃地解释着,她睁大眼睛一步步往后退……
她不明白,为何他眼中那抹恨意会那么深刻,那么深沉!
“还想撤慌!”他突然跨近一步,粗暴地抓住她的手——
“啊!”
他毫无分雨的蛮力让她痛入骨髓!
她脸上的痉却没有让他松开一分。强烈的嫉妒扭绞着他的心脏,他冷冷地漠视她的痛苦,甚至加重了手劲……
“放开我……”
她紧握着拳头。可即使手腕上的剧痛、痛彻心扉,她仍然不愿意求他。
他盯着她,看见她眼神中的倔强和不驯。“可笑的是,我竟以为你是不同的!”他嘶哑地低喃,声音粗硬、冷酷。
“你到底想怎么样?放开我、你没资格这么做!”
“没资格?”他冷笑,充满了骇人的暴戾。“总要有人让你弄明白,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你这个疯子!”心宓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在她剧烈的挣扎下,他残暴地扭转她纤细的手臂——
“啊——”
心宓惨痛地尖喊。
忽然间“喀”地一声,段寅已经扭断她脆弱的手骨。
这清脆的声音同时惊醒了两人。
段寅僵冷的脸孔完全没有表情。心宓呆滞地瞪着自己断掉的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一般,过度的疼痛己经让她失去知觉……
随后她眼前一黑,两腿失去支撑力,同时晕厥了过去。
***
当心宓终于在床上清醒的时候,才睁开眼。她看见的人就是段寅。
手臂已经接上,但深刻的痛清晰地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事。心宓视而不见地别开脸,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段寅面无表情地瞪着她不言不语、冷溪的疏离,纵使他想强迫她面对自己,却强自压抑下再碰她的欲望。
毕竟,是他硬生生拗断她的手骨。
“看着我。”他粗嘎地低语,口气仍然有浓厚的命令。
心宓却像个死人一般,动也不动地盯着粉墙,苍白的脸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白瓷塑像。
“看着我。”他再说一次,声音变得僵硬。
心宓仍然没有转回头,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段寅握紧了拳头,他在等待心宓的妥协,直到知道她不会这么做。
“该死的!”他终于伸出手,握住她苍白、瘦小的下颚,强迫她面向自己。“张开眼——看着我!”他捏着她的下巴沙哑地低吼。
心宓却仍然闭着眼睛,像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突然他的唇压上她的,心宓倏地睁开眼,抬起没有受伤的手,使尽力气推拒他。“晤……放开我!”她挣扎着、别开脸尖喊。
段寅像疯了似地吮紧她的唇,粗壮的大腿压住她抗拒的身子,全然不顾她的挣扎,“涮”地一声硬扯裂她身上的衣裳。
“在这府里只要我下令,没有人能违抗我的命令!”段寅冷酷地宣示。
“疯子!”她僵硬地咬着下唇,唇上已经泌出血水。
他的脸孔抽动着,因为看见她唇上的血而发狂……
是疯了,为她而疯狂!。
他不能忍受她拒绝自己,却和另一个男人出去了一整天!“
女人!全都是该死的荡妇!。
“放开我……”泪水流下心宓的脸颊,她的视线始终不看段寅。
“放开我——你这只野兽!”
她抡起拳头,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捶打他,受伤手因为身体太剧烈的挣扎而开始流血……
“我是野兽,那你就是贱人!”他失去理智地咒骂。
段寅的眼神变得疯狂,他眼中看到的仿佛不是心宓,而是另一个女人……
此刻他带给心宓的只有撕扯的疼痛和恐惧……
忽然,心宓闻到他身上酒昧——-
“不要——”‘
她挣扎,但是她惶恐的推拒根本抵不过他的蛮力,她的力气已经用尽了……
“呃……”
“爽吧?贱人!”
他冷笑着低吼,英俊的面孔在心宓眼前放大、扭曲。
“不……”
“不?裤档里又湿又肿了,贱人!”
“我恨你……”
“恨?待会儿我让你欲仙欲死,你会更恨我!”
“不要……饶了我吧……”
心宓颤抖地抓住他强壮的手腕,就在她知道自己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的时候,她振起最后一丝理智,张开口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
“该死的!”
段寅疯狂的动作终于停下。
他张大眼瞪着木然的心宓,一抹复杂的神情掠过他的脸孔……
“你是我的。”可怕地沉默过去,这是他的回答。
“不……”
心宓张大了眼,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段寅,她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了!
在心宓还来不及躲开时,段寅的手巳经抓住她,心宓却虚弱得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了。
***
清晨、男人已经坐在床侧望着闭眼熟睡的女人许久。
直到大已大亮。段寅才慢慢从床边站起来。
临走前,他伸手拂过她散乱的长发,回想昨夜顾一切的疯狂,他的脸色渐渐严肃……
是他一直不肯承认,她确实吸引自己,因为多年前的往事,他的心早已经封闭,发誓今生绝不再爱任何女人。
沉思的时间里,他木然的脸色掠过许多复杂的神情……忽然,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说了一句“抱歉”。
女人柔软的的身子没有任何反应,他静静地坐在床畔,又望了她许久,终于他替她拉上毯子,然后才推开房门走出去。
事实上,心宓并没有睡着,一整夜她一直是清醒的。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调中的深深歉意,他仿佛又回复成那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男人。那抹温柔的歉意呵……
竟然荒谬地让她心折!
她不明日,正如他说的,他是主子、她是奴才,那他为什么要说抱歉?
但如果,如果那是他后悔致歉的言辞。她更不明白,为何自己心底会有一丝酸涩的凄楚……可她又怎能忘了昨夜、昨夜那个对自己施暴的野兽。
直到段寅下了床、离开她的房间,一切归于寂静许久,心宓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侧首看到床侧斑斑红点,她瑟缩了一下,然后无声地滑下床……
恍惚地走到洗脸盆前,她抬起手准备洗脸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没受伤的手也因为昨夜的抗拒而布满瘀青。
第九章
十天来,心宓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临走前要说一句抱歉?
这些日子她就象一缕游魂,她想问那霸道的男人为什么要说抱歉,却没有了勇气见他的面。
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现在,就连要经过他的居处,她都像个傻瓜一样慌张的垂头避开,走过后却又频频回头眺望……
傻呵!他的道歉又如何,就算她肯妥协,顶多是他的另一个妾,他的心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可她却禁不住自个儿的胡思乱想。
窗外霪雨霏霏,阴暗的天空像煞黄昏后、天未全黑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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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当嫣儿告诉心宓,爹爹还没过门的“媳妇儿”到府里作客的时候,是在那夜过后十日的早晨。
“上回爹爹就是到郡主娘娘家里去作客了,她长得好美、好美,好像仙女一样!”六岁的嫣儿用充满羡慕的口气道。
心宓正垂着头缝嫣儿的乡囊,不经意被针刺了一下。
“啊!”
“怎么了?”嫣儿赶紧跑过来,满脸的关心。
“没事!”心底僵硬地抬起为过的手,这十日来手臂已经好些了,至少她已经能挟着绣棚做针线。“你方才说……说你爹爹还没过门的媳妇儿……是怎么回事?”她问,怔忡的脸蛋比刚才更苍白。
“虞大婶说那是皇上许给八府的贵人,郡主娘娘果然美得象神仙一样。”嫣儿回答。
心宓傻傻地瞪着嫣儿,嫣儿的话就象方才的针一样,不同的是,这一字一句是刺入地的心坎。
“心宓姐姐,你是不是病了?我看你的脸色好差,而且都不象以前那么爱笑了呢!”嫣儿问。
心宓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她绞痛的心却骗不了自已。“我没病。”
“是吗?”嫣儿的小脸透出一丝似懂非懂的早熟。
“嗯……”
“爹爹好看,那个讨厌的柳儿、丫头春花,还有好多好多府里的丫头都曾瞪着爹爹瞧……可爹爹却时常瞧你呢!”嫣儿忽然高兴地道。
她爱心宓,当然希望爹爹爱心宓。
至于那个郡主娘娘,虽然她好看得像神仙,可心宓打扮起来绝对不比她差的!何况那个郡主娘娘肯定没有心宓勇敢!因为只有心宓同爹爹说话的时候,两腿绝对不打摆子。
心宓仍然垂着脸、她手上的活儿却已经停下来,两眼发直地瞪着绣棚,全然没听见嫣儿正在说些什么。
直到嫣儿又问:“心宓姐姐,你喜欢爹爹吗!其实我好希望你来当嫣儿的娘呢!”心宓才回猛地回过神——
嫣儿的话问进了心宓的心坎。
她怔怔地瞪着小小的人儿,一个孩子的话竟然让她无法回答。
心宓问自己,她喜欢段寅吗?那个霸道、残暴、伤害自己的男人……
然后,她发现自己无法否认对他的在乎。
“心宓姐姐?你还没回答嫣儿的话呢!”
嫣儿才问完,忽然听到外头敏川一路呼喊过来——
“来了、来了——郡主娘娘来看嫣儿小姐了!”
“咦?”嫣儿好奇地跑到门前,很快地推开了窗。
“郡主娘娘!”
随着嫣儿的叫声,心宓转过头看到一名身穿粉衣的娇美女郎。
她是很美,巧笑嫣然的郡主柔得似水……就如同嫣儿说的,像仙女一样。心宓的视线无意识地往上移,然后全身一震。
段寅就跟在郡主之后,同时跨进了嫣儿的房间。
嫣儿一见爹爹也来了,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流满了惊喜和快乐——
“爹爹!”她轻唤着。
段寅听见嫣儿的叫声,他的视线起先停留在心宓脸上,随后他移开眼望向嫣儿:“郡主说要来看看你,”他的话虽然少,声音却少了往常的严厉。
嫣儿高兴得快哭出来了,爹爹他——他带着郡主来看自己吗?
“你就是嫣儿吗?”郡主在嫣儿眼前蹲下来,温柔地问小女娃儿。
她的声音像黄莺出谷一般好听,心宓的心脏忽然揪成一团。不等嫣儿回答,心宓压住自己的胸口悄悄地后退,因为这幅亲人合采的景象,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站住!”
段寅冷硬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心宓呆住,她顿住双脚僵在原地。
“郡主就在这里,你太无礼了!”他沉声道,所指的人当然是心宓。
“没关系的……”善良的贞娴郡主发出软弱无力的声音。
她向来害怕这个高大、冷漠的男人,在知道皇上将自己许给他后,她简直寝食难安。
段寅皱起眉头,他的目光从郡主身上移向心宓。“记住你自己的身分。”他警告。
半晌,平抑、毫无音调的声音从心宓口中吐出来。“对不住。”
她顺从地道歉,头一直是低垂着的。她不再傻得去违逆他,但是她也知道,她的心口好痛、好痛……
那一夜,想必他已经忘了吧……
“她淡淡地笑,这时她的谦恭卑微,是真正的谦恭卑微。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走得远远的,别让他有机会再以冷淡、不在乎伤害她。
审视着心宓异常的安静和乖巧,段寅眯起眼……
“你可以下去了。”他沉声道,目光盯着她自始至终未曾抬起来的脸。
心宓沉默、面无表情地退出房外。
外头的天色已经放晴,可她的心却陷入更深的阴霾……
***
回到房里,心宓拿出布片儿,将几件常穿的衣物整理好、包起来,然后推开房门,朝记忆中那条通往段府外的后门疾走。
凭着十日前的记忆,燕咯尔带她走过的林间小径,她隐约还记得。
那条通往后门的小路虽然曲曲折折,但却是她眼前最平坦的路了——
就算出了段府会饿死,她也已经无路可选。
原以为只有柳儿一个,可现下不止有柳儿,他还有未过门的媳妇!而她呢?她只是在他醉酒时,陪过他上床的奴才。
段府很大,上回燕咯尔带着她走了两个多时辰才走出府外。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心宓只能就着淡淡月色分辨前方的小路。
但是才刚入林子不久,她不但迷失了原来的路、甚至已经。找不到林子间小径的去向!
她呆在一株古树下,怔怔地低头望着纠结的树根……
“心宓?”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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