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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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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时,我用雪球砸着他,那时候,我站在一棵大树上,我是有意砸他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欧阳家的大少爷,是害死我父亲的男人的儿子,但他真的很美很美,如果他是姑娘,我一定舍不得砸下去。”
现在,很多枪口对着雷煌和王平民,生死,差差一瞬。
你试过沾着满身鲜血来吻吗?在做爱的时候,好象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真是下贱的事情,我想这世上怎么就这么多下贱的人?
激动地忘记一切地吻着我的嘴唇,把它看作世上最美的一朵花儿来任意践踏,他忘乎所以舍弃一切在吻我——怎么就这么冷?怎么就这么让我寒冷?
情人间,只要一个吻就能觉出心意来。他只是咬破了我和他的舌头,他有着这么锐利的犬齿,就是野兽也不如。
我们在做爱。
“啊——啊——”我这样喊叫,在他捏住我的下身,放在他喉管模仿抽 插的频率时,他咬着它,粗糙的手弄着它,让唾液沾满了它,随心所欲游戏玩弄。
我拿手蒙住自己双眼,不能在月下暴露自己的淫乱。
他这么快地就拉下来,把我的手攥着,拉到身边。我的眼只能大大地睁,我想不出焦灼的出口是在哪里,我想我要大声大声地认输了!
他拉起我,呵着气衔起我耳垂,面对面,乳尖互相摩擦,隐秘放荡。
他就拉我坐他身上。他的眼有种罂粟的光,里面的我是倒在罂粟花海里的疲惫旅者,我面色苍白,我肩膀上有血,我走了那么长那么长,总是那么无望,就算拼命地想要也说不出口,我就快要忘记自己是谁。
“这没什么,这只是我给你打的药在起作用,是它在让你变得淫荡。”他拨着我头发,用下颚顶住我额头,摩擦,到发热:“别想,别想了,你是我一个人的淫荡娃娃。”
他边这样说边顶住这样的我,进来了。
我咬住他锁骨,为疼,是这么疼。
“念念,念念,不要不看我,不要欺负我,不要跟别人——”
他静静停在我身体,并不摇晃即将破碎的我,他着迷地摸着我后背,摸着肩胛,摸着我们的连接处,他把我用双臂拥抱。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我为什么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的后背被冰凉的水滴打着,一滴一滴,一颗一颗,他欺负着我他在哭什么?
我们的结合如此悲伤又甘甜,罂粟海把我包围。
“不要不跟我说话,我都快记不得你的声音,对我说说话,我不想忘记你的声音,我只是忘不了你,做什么都忘不了——我爱上人,我就要疯掉,我跟你说过,我跟你说过!”
我的血管里有药物的热情,我的心眼里有覆水难收。
他托着我腰,凶猛地顶着我,我翻倒了,他就压上来,继续。
我叫着,大声地尖叫,没有频率只是激切。
“多么奇怪,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离不开我,我什么都有的时候,你却只想离开我。我真不明白。”
空荡荡的世界,只有他在说话,他的身体那么烫,我却知道他有颗最冰冷的心脏。我在性爱里迷乱地与他接吻,我用力摸着他的身体,他有大小的枪伤,有接近心脏有剖开胸膛,已经分不出哪些是拜我所赐。
他的泪,特别不真实。
要能哭我也想哭,我们就哭着冰释前嫌,哭着恩恩爱爱一辈子过下去,哭着哭着就把一切不开心都忘记了,那多好,秦展,你说能那样该多好?但我不能,就是不能,我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你都不记得了?
——“陪我一起死?”你邀我,声音温存,恍若往昔:“念念。”
——“我不爱你我不恨你,我们用不着一起死。”我朝前冲冲,恶意顶着他枪口,只差叫嚣有种你就开枪啊!
那时,我希望着,你能看着我的眼对我开枪——
因为我不是你活命的筹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怎能让别人伤你?
那才是陪你一起去死啊。我愿意。
——在就一秒或很长时间。
——“但我恨你。”你一脸无所谓垂下枪口,你一点不害怕扔掉枪,“我怎么能不恨你?——”你挪开步子,你朝外面走,你就一点不在乎擦过我,你说:“因我是这样的爱着你。”
爱,就是这样吗?我已经用生与死证明了。
细细的锁链在我的脚上缠绕,很长很长,我也可以走很远很远,再远也只是一座离市区偏远的普通家宅,大隐隐于市,参透这个道理后,不由不让人感叹世界之小,无处藏身。
“晃晃铛铛”我就带着它们行走于一片静悄悄里,没有很多人看守我,人多嘴杂纰漏就多,只要适当的严格的看管,加上三五个一流好手不分昼夜,我就已给安全看管三个月。我没有话说,是个众人眼中的哑巴。
易容久不使用,退还成本原,我的模样瘦削苍白而越发冷酷。不自由,勿宁死,连诈死都不成,再使什么计才能拼得更高段数?已经懒得去想。维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微妙平衡,我们都暂时没向对方使出更毒辣疯狂的手段。到这步,彼此百般提防千万小心,实属命运无情。
连对威威也没有话说,这让他抱怨我很久。最抱怨的是我都没来喝他的喜酒——他小心翼翼从钱夹掏出她照片给我评断,似乎连他老爸的撮合都抵不过我的首肯,我看那女子生得端庄秀美,很有福像,真想夸赞威威好福气;威威看我笑着点了头,才长舒一口气,露出大丈夫小男人的沾沾自喜状,絮絮叨叨:“姑爷带我来见少爷时,我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天啊!我想怎么有人会跟我家少爷长得这么像?姑爷他让我像过去一样好好伺候少爷,其实我只要能跟少爷在一起就高兴得不得了。少爷,你肩膀上的伤是为姑爷挡的吧?那天不少兄弟中了雷煌的埋伏,我偷偷向他们打听,说是他们人截了我们后路,人又比我们多出几倍,子弹都射光了,血把地上的雪都染红了,少爷你就站在他们两个中间不要命地拿枪指着自己,但到底姑爷还是拼了命把你救回来了,少爷你以后就不走了吧?”
威威在我面前还是那么絮叨,在别人面前却已经能端出管事的严厉派头和利索干劲,就像他老子,还有模有样,只是娶了老婆把小胡子都续起来,换我有点认不识他。
那天,闭上眼,都是一片血光,雷煌总是棋高一招,他要那人命就这么简单,两年前他为我放过他就是养虎为患,我也知他这次再不杀他下次就是他被杀,我也知杀了他对每个人都再好不过,但我还是做了,我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环顾四周都是杀手样貌,雷煌是说过他要秦展命,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两个说起杀死对方总是那么简单。
我就不行,我就不行。我说:“你知道我不能。”
雷煌,他,住手了。我知道,他会。他的眼里已经解脱,两年前我始终没有给过他答案,假如他挽留他坚持我们是否就不会错过?结果历史重演,结果我还是没有接住他伸给我的手,或是大大的幸福。
——谁想杀他,不要在我面前就好,那就随便你们怎么杀死他我都无所谓,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杀死他。我不能,真不能直面他的死亡。
春天已然到来,阳光下,我的不自由无所遁形。
“姑爷他为欧阳家做了很多事,有好几次火拼都差点死了,老爷过世后好些地盘都被那些老家伙挑明了瓜分掉,是姑爷一点点把它们抢回来,投靠我们的弟兄也多起来,姑爷就是手段太狠不讲江湖规矩,没有少爷你心好,但现在没有哪个黑道家族敢小看我们。”
“结婚前,我带老婆去祭拜少爷,就看见秦展他在墓前,一直一直摸着少爷墓碑上的照片跟少爷说话,我从小都觉得他是装的是假的,但——少爷看到他两鬓都有白发了吗?就是这两年累出来,谁会在一个人死后还隔三岔五上坟呢?又不是自己老婆。”
“萃小姐总不在家,二夫人过世让她伤心极了,连孩子都没保住,去年她在香榭丽舍买了幢大别墅,更少回来了。”
“少爷,你不想留在这吗?外面很危险,姑爷锁着你他也不想。我也不想再看到少爷不说一声就走了!”
我拿手里的糖果堵住威威的嘴,威威看看我,皱眉吞下那甜得发腻的草莓口味。
“少爷你怎么又开始吃这些东西?你好久不吃了。”
在细锁链的叮叮当当里,我剥着薄薄的糖纸,叠整齐了,折成小小的彩色飞机,将它们高高抛进天空,驾着我的自由飞向铁窗外的世界。
他安静走到我身边,不知何时,威威走了,侍卫也走了,他来了所有人就都走。没人能想到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这么不清白。
天窗里阳光还很亮,不需要开灯,偌大的房间就沐浴在春暖花开的温柔里。
我的糖纸飞机很快折翼,天空太过遥远,存心想飞还是飞不高。我坐在地板,双脚锁着铁链,面前一堆废弃的糖纸,突然意兴寥寥。
“不冷吗?”他小心翼翼,微微拉近与我距离,这边解下外套把我肩膀裹住。“露风会冻着你胳膊。”边又自说自话揉着我胳膊取暖。
我侧身,抢回自己胳膊和肩膀,就直直在地板躺好,脸贴在地板上,冰得自在。
他停顿了微微几秒,又跟过来,手环上我腰,胸膛贴在我后背,气吐在我耳后,他已经起了反应,“也好,等会你又要嫌热了。”
徐徐顺我腰线抚弄,他上瘾地用手指抠着我一条条勒骨,像小孩玩一样敲来敲去,挠痒一样亲密,还嫌不过瘾又利索爬到我身上咬起我鼻子,我摇晃脑袋却甩不脱他热热尖尖的牙齿,此时他已经用起长长眼睛仔细研究我眼里变化,研究我是否表里如一冷酷无情;真想骂他跟狗一样,尽管都是小幅动作,鼻子痒痒我皱起眉。
“别为我皱眉头,念念。”他抚着我额心,轻轻吻过去,“我不值得。”
我笑笑,虽然眼是只能看着他表情上却作出冷淡无谓——他两鬓果真白发很重,用了太多心计他再早衰也是他活该。
春天的风静悄悄游荡,黑道上的大人物压着过气的大少爷,脸红气喘身体颤动,他动情得比我厉害。很奇怪,突然想知道他那时蒙住我眼睛给我烙印时是否也是这般表情。这样想起来,很没劲,全身没劲,再无兴致。
他没有脱光我衣服,我们衣着整齐下身相连,当律动得渐猛渐疯,我微微失去意识,看见他和萃,可以信赖的青年和撑着粉红洋伞的妹妹,特别遥远。假如我跟他还有话可说,我会告诉他这没用,现在做什么都没多大用了。
他射在我体内,眼神刹时就摆脱热烈,非常阴冷,好似看透我念头,他不无得意无所忌惮告诉我:“我就是想一辈子跟你这么过下去。我是坏是无耻是混蛋——”他有意再次加深挺进,激起我一阵哆嗦,好密切我和他的惟一联系,“我这种人绝不会像你那个有情有义、尊贵有品的雷总裁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摸着我脸,他的手指如此冰凉决断:“不跟我说话,不对我笑,不看我一眼,欧阳念,你就这样对我吧,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我闭上眼,一辈子,好长又好短,想都不敢想。
我醒过来,外面在下雨,小雨淅沥。
她穿着粉色的裙子,正迎着风站着,而裙角飘扬。我的妹妹,小小的无瑕的妹妹,好象水莲花一样悠悠绽放。
“萃。”我叫她,把手给她,“我是哥哥,是我。”
萃静静凝视我,倔强摇头:“我哥哥两年前就死了。我不认识你。”
是在跟我赌气吧,我走下床,去拉我妹妹的手,“傻丫头,真的是我。”
萃躲开我的手,细致的容颜是黯淡的,她笑话我这个冒牌货:“你不是,你才不是。我哥哥他才不会做出让我伤心的事,他不会比我死得早,他不会留我那么伤心,他总是会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我,他说他最爱的人是我——”
“我爱你,萃,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永远不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谁,他已经比我先死了。”
她眼里有眨动的泪水,好象小时候拒绝带她爬上树时的委屈,我眼里她当然永远是个小孩。这个小孩走到我身边,弯下腰,用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我长长的锁链,然后她把它们抛在她脚旁,她轻轻对我说:“好了,你再不走我就要走了。”
“你想要给我自由吗,萃?”我没动,反而坐下,“没有地方比这更自由。我已经没有想去的地方了。”我要拾起锁链,她拉住我胳膊,还是那样悠悠缓缓说:“假如他死了,哥哥就自由了。跟哥哥不一样,我是真的憎恨着那个人,他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一直在利用我,夺去了我的家族、我的幸福、我的孩子,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从来不关心,从来不想要,连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无所谓,连孩子掉了他也没有一点难受,他太可怕了,我恨这个霸占住我的家我的哥哥的魔鬼。”
妹妹的手绞合在一起,她的全身都在痛苦地颤抖,而更深刻的憎恨在她眼里燃烧,她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在我就要拽住她的时候,她退缩了,她一步步后退,双手做出弯曲的僵硬姿态来阻止我的靠近。
“哥哥,我会给你自由。”这样坚定地说着,她退到门边,侍卫们就簇拥着她保护她免于我侵袭,并把我挡开更不让我碰触我的亲生妹妹,我看到她这样心都要碎,她一直是我这样疼爱这样保护得好好的小东西,她是任性的她是快活的她是健康的,我娇宠着她我爱惜着她在她小的时候我曾把她高高举到天上,她几乎就等于是代替我享受世间这一切美好的,就算她与我毫无血缘的联系,但她真是我惟一的小妹妹。
萃被他们远远地从我身边隔开了。
一夜都是噩梦。
梦醒,秦展在我身边,好象抱着小婴儿,他轻轻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对我反反又复复:“我在你身边,念念,不要走,能不能不要走?”细细吻我鬓角,将那汗水吸吮,他如同母兽伸出舌头温柔舔舐刚出生幼崽全身的湿漉,我不说话,就算身处黑夜也能看得到在他温情甜蜜的眼里全心全意等待着的是我永远也站立不起来!他亲密温存地搂抱同样也在指望着变成那种落魄样的念念就可以永远地好好地留在他秦展身边——这就是我的青梅竹马,我被他搂抱而心里冰冷,他曾是那样刚直而勇猛,顽强霸占住我单薄青春里的点滴思念,但岁月就这样过去了,他也消失了,现在这个人邪恶而放荡,才不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走下床,他只有在这时才会解下我的枷锁,让我自由行动。皓月当空,洒下大片清晖,春季的夜晚,温暖湿润。当赤脚踩在地面,我仰起头,只有透过子弹也打不穿的强化玻璃才能被月光微微照射,满眼都是白茫茫的纯净怡然,无忧无虑。
他自然跟我来,靠过来,贴在我背后,双臂交叠搂我于他胸膛。在单薄的月光下,我们的影子合二为一。
“你小的时候,特别神气,眼睛总是冷冰冰,你对我真不好,尤其你眼睛一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把眼睛低下去,很长时间我才能看着你的眼跟你说话,我是这么的讨厌你,讨厌的就杀掉好了,不让他再出现在我眼里,但你不能死,我不要继承你的一切我是要夺走你的一切。”
他知道我不会说话,但他仍然在慢慢说下去。我想他已经夺走我的一切了,就还我这点清净安宁。他也不肯。
秦展用手指轻轻摸索我的轮廓,仔仔细细用双臂圈紧我收好我,这种可笑的证明却证明了他绝对的所有权,他这才满足地叹气。
“明天去看妈妈吧。你该很想她。”
路上,侍卫不断。都是新的面孔,我一个不识,他们只认秦展,屡屡九十度弯腰,称呼他主人,非常恭敬。秦展对我表面上也作出恭敬,一直走在我身后,就像当年,我想他那些部下该好奇我这么冠冕堂皇、目中无人该是个什么人物,其实,我也就是跟男宠无异,早几年,谁能相信?我啊,堂堂的二世祖我啊。
走到车边,我敲敲玻璃向司机借了根烟,刚放到嘴里,才走过来看清楚我在干什么的秦展像发了疯一样从我嘴里猛地抽走烟,冷着脸,扔在地上就踩踏上去,盯着我的不及反应冷冷说:“我不喜欢你抽烟。”
他像女人一样计较着,我的死亡。
无所谓吧,我已经不想去理解他。
车开了半小时,医院就在眼前,我要下车了,秦展拽着我手,按在车垫上,又拽着我下巴,边靠过来,扑在我嘴上咬着,狠狠又咬又舔,我皱眉,他就又爬上去咬我的眉梢,辗转反复间他又发牢骚一样闷闷:“我不喜欢你见妈妈。我给你一个小时。”
无所谓吧,他也理解不了我。
我的妈妈。我偷偷想念却不能见面的妈妈,该怎样解释我的死而复生?而当我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她时,她已经完全相信了秦展的解释——我一直在躲避雷煌的迫害直到现在秦展他有能力保护我的安全。她以为他还是当年。
“妈妈。”看着她灰黯的脸色,我知道秦展这次没骗我,她的病真是重了。我太自私,让她再失去父亲的时候又失去了我。
妈妈她抱着我哭起来,“念念,你回来了。妈妈想你……”
我不能哭,秦展就在我身边,他一直在我身边陪我,就算想哭也不能哭了。我感受到绝望,我的一切确实都掌握在他手中。
妈妈没再问我什么,就是拉着我的手看着我,默默流泪,那是种既欢喜又痛苦的泪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困境,我想让我的妈妈快乐起来,所以我努力骗她,作出振作坚强的样子笑出无忧无虑的模样想让她相信我还是过去的小坏蛋小念念。
“你爸爸他要活着就好了。”她突然这样说,望了眼秦展,那是种母亲想要保护受伤孩子而抵抗迫害的眼神。
秦展稳稳立在一旁,看我们又哭又笑,他一言不发,坦然自若。
“我一点都不像父亲,他看我这样是要生气了。”如果我真是父亲的孩子,就不会这么软弱了吧,我该狠狠报复打击敌人,我该重新成为欧阳家族的领袖,我该建成我的黑帮帝国才对。但我果然不是父亲的孩子,要不我怎会有颗又傻又瞎的心?
“你是他的儿子,你跟他一样死心眼,让人没办法招架。”提到父亲,妈妈像所有在回忆中找寻欢乐的老人一样,眼里默默有了变化。
秦展按着我的肩膀,是在暗示我快结束。
“我认识他的时候才十五岁,那时你父亲什么都没有,家里人也给我定下了门当户对的亲事,他一直缠着我一直问我‘怎样你才能嫁给我?’我那时眼里哪有他,嫌他烦了就故意说‘那你就等我十年吧。’”他点头说‘好’。”
“后来,新郎出了车祸,您就嫁给了父亲,那年,您二十一。”我只查出这个却不知道他们中间的插曲,虽然悲凉缓慢但还好圆满。
妈妈很衰弱,笑起来都很吃力,她舍不得我走,紧紧握我手心,“多陪我一会吧,儿子。”
秦展按着我肩膀的手,微微使力,我此时真是非常恨他,我勉强说出:“妈妈,我要走了,我还有事。”
“你陪妈妈一小时都没耐心了,以后娶媳妇得慢慢哄慢慢等,要幸福地过生活,那样妈妈就放心了。”
我告诉自己我很快就再来看她,我告诉自己现在的她很安全很好她已经不需要再为我操心担心,这样的想着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笑容挣开秦展的手,抱住妈妈对妈妈撒撒娇:“妈妈,放心吧,只要有女人肯等我十年,不管她是瞎是瘸,我也照样娶她进门。”
总算说了个不错的笑话,妈妈有点开心,慢慢松手,让我去忙自己的事。
走出医院,迎面竟碰到萃。她对我一笑,很轻松,姿态轻盈,娇艳妩媚,没有半点上次时的疯狂,身边亲密陪着她的男人生着混血儿面孔,很英俊。我想她和秦展还算是夫妻吧,两人擦身而过均视而不见。
我相信我的妹妹是无论何种情况都能让自己过得很好的类型,她才是继承了父亲的血统,她适应环境而绝不坐等环境来适应她,这世界变化太快,我想我像个外星生物一直无法适应。
“她跟你妈妈都好得很,你不用担心我害她们。”他揽上我肩,很自然调笑。
我又开始不说话。
司机出去溜达了吧,秦展似乎是想赶快带我离开这里,自己就开了车,我从另一边上车。我们后面还有三辆车装满真枪实弹的保镖,这点才能让我想起秦展在黑道几乎已成无恶不做的大魔枭。
在春风里,车行一直都很顺畅。路边的野花不断在风里摇晃,星星点点,紫的蓝的,其实它们最坚强和美丽。
半途,秦展接到电话,按原定安排他本该先去主持会议,而我该乘另辆车回我的牢狱,但司机的开小差让他等不及自己开车先送我回去,侍卫的车紧随我们其后。他打开收音机,很凑巧是熟悉的旋律,已经早不流行的“薄情书”——
“从不知道你痛不痛,每次在我突然沉默的时候,你却说我想得太多;
爱情,是想认真地说要的是什么,但是我仍然不敢放纵自己的感受,怕你说真的要走——
爱情,是不断后悔的承诺,我们从来没有眼神的交流;
爱情,是不断重复的寂寞,我却勇于再次强求……”
秦展开他的车,公路延绵,风光无限。
我坐着,无语。
“念念,你有没有特别想得到的东西?”他突然问我,他再次问我,他自己都知道没可能再有答案,就好像时间不可能倒流回伤害和背叛以前,我冷淡沉默,我觉得我就像在听一个笑话,他这是在嘲笑我吧!直到此刻他还痴心妄想勒索我一点点可怜可恨的感动吗?
而立刻地,他就接过我的冷淡沉默,他用平稳流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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