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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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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好大,像棉花糖,比我嘴巴里嚼的这支强。慢慢踩在雪地里,站在高处,回头看看,宛如碉堡一样的家族,人人做梦都想拥有。
一个雪球砸到我,我根本连雪球是白色都来不及分出来,就恶狠狠地砸过来,像要我的命。
我当然倒地了,鼻子疼,脑门疼,腥腥得疼。
“哥哥!”
红红的一团跑到我身边,要把我使劲拽起来,但这只让我更疼,更不想动弹。
你就不能不这么调皮吗?我纳闷乖巧的小妹妹什么时候变得比我当年更过犹不及,我靠着她,闻见小不点身上还是甜甜的小孩奶味,和自己满鼻子的铁锈味。
已经不恼火了。
一张陌生的脸压过来,我没见过的小孩脸,刹那,有点目眩—;—;见惯形色美人,身边来来去去都是精致不凡,却在流血不止的时候,突然被一张生气勃勃的粉雕玉砌震住—;—;很美很美,微微上挑的眼,又野又辣,如果是个姑娘,我就娶回家。
偏偏肇事者扯开了沉沉的嗓子,扯起我,冰冷的手指捂着我鼻子,喊叫我:“你是谁?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你家人在哪?”我不答,他盯紧我妹妹,“快带我去医院!”他看看我,很有些担当的沉稳,对我背过身,蹲下半个,他是要立时背我,去什么见鬼的医院。
妹妹不及开口。
我捂着自己的血流不止,阴沉看这漂亮小男娃的个子比我还高,背比我还宽,我提脚,踹上他踝骨,用了我那点破三脚猫功夫,但劲是使足了才踹过去,他真是一点防备没生,就挨上了,扑腾跪在地上,半天不出声。
喳喳乎乎,其他小孩都奔过来了,佣人小孩,或亲戚小孩,今天是家族大会吗?来这许多小不点。
“欧阳—;—;”
“大少爷—;—;”
全都大惊失色,全都像恶狼一样扑上来,撕衣角的衣角,叫人的叫人,就要给我塞住汩汩出血的鼻子。
我微微皱眉,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小孩,什么都不用说了,黑道的晚辈自有一套教训不轨异端的定律。
殴打开始。
妹妹脸白了白,我扫她,她犹犹豫豫,要叫停不叫。
那边,却是十多个围拢一个,那一个却一声不吭,好象死人。
—;—;“哥—;—;”还是开口,向着人群一步。
“走吧,萃。”
我却在此时挽她手,她看我模样,立刻扶好我,赶紧跟我走,但一直一直勾头往后看啊看。
鼻血早已不流,我是心脏先天不足,鼻子完好无损,但我既然是别人戳一下就会死掉的怪物,当然值得关心。
我和秦展的开始,肯定十分不美好。
他要是个女娃,结局就会完全不同。我的恼火在于我的心胸狭窄,乖僻冷漠,也在于我既变不成一个普通小孩的生动活泼,也没有能力得到一个粉雕玉砌的美丽新娘。
当晚,妹妹得到一个新的玩拌,这个鼻青脸肿的小子看上去不比洋娃娃还差,翠姨同意了,于是生就一张漂亮脸蛋的小子开始他为主卖命的生涯。
我是主子,他是仆。
教我功夫的是个女人,很老的女人,皱巴巴,还胖乎乎的,不用说,没人冀望我学得了任何功夫,如同没人担心我会因为习武而命丧练功场。
拜兰师傅所赐,我基本上脸上是从没带过伤,我漂漂亮亮地进去练功,又整整齐齐地出来念书,反正多的是人替我卖命,反正我的身体是孱弱的,反正欧阳家多一个翩翩佳公子,世上少一个恶形恶状莽夫也没什么不好。
父亲是个比狐狸还狡猾的霸主。
我们藏龙卧虎的欧阳世家,一不缺佳人,二不缺高手。
兰师傅像是个小丑,闯进宫殿,而非马戏团,我又何尝不是?
“累吗?”
我咬牙,不说话,让一个十岁少年站在底下遍布尖刀竹刺的梅花桩上,不给他喝水,不让他吃饭,足足三个小时,我不累我就是疯子。
我眨眼,汗渗进去了,会让我眼花,看不清脚下。
“累了就下来吧。”兰师傅已经喝腻了她的头道茶,开始赏起小瀑布下的零碎花草来,她弯下腰,拨拨里面水,很慈祥数落我:“算了,不要总逞强。我都忘了你身体不好。”
我站着,心里肯定我没疯,是她疯。
老实说,我小腿在打颤,我估摸我再逞强也撑不了一时半刻,但还没到时候,我只要比昨日多挨十分钟,那就算我赢了。
“师傅,茶凉了就不好喝了。”我笑笑,又浪费我不少宝贵体力,殷勤招呼恩师,“威威,快沏壶新的。”
威威哆哆嗦嗦蹲在那煮什么老太婆要的清冽山泉,熏得一脸漆黑,但精神还行,利索地跑过去沏了新茶,果然茶香扑鼻,是十年才一摘的桂廷龙井。
兰师傅最爱喝茶,一壶茶,她能磨蹭品上个把钟头,还好老天有眼,要把她生得有容颜些,定是个磨死男人的罗刹女。
她果然慢慢汲了口,眼一亮,又一口。
好极。
威威沉不住气,眼盯紧青瓷杯,闪闪发光,好在被柴火熏得一脸黑,逃过老妖婆毒眼。
“师傅,我累了,今天就练到这吧。”
我慢慢挨着梅花桩,掩饰我发抖的双腿,滑下来。
一如以往,她没有半分反对,她一切随我,随心所欲,我高兴就好。
从她见我还不到一刻,她就已制住我软肋,掐了我七寸,无非就是我的头脑不一定比她正常多少,无非我就也是个不要命的小疯子。
“少爷—;—;”威威跟着我,小跑出广阔偏僻的练功场,嘴角上扬,笑得前仰后合。“她喝了她喝了。”
我拍拍他头。赞他做得不错。
无非也就在茶壶里下了点泻药,加了点秘方,算不上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无非就是折腾个把天,帮她掉几斤肥肉罢。
正拐了拐角,威威还想说什么—;—;
“欧阳少爷。”从那头迎面撞上的小孩,见到我先一惊,然后规规矩矩后退,对我鞠躬。
我看看他,没留神。
走了几步,才想起原来是妹妹的宠物。
“他不会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吧,少爷?”威威像小密探,过了热头劲就开始后怕,他回头张望,怕有人跟着我们。他也是怕兰师傅,自从那天她让他在潭里从天白泡到天黑,就为了抓条斑斓锦鲤,就是为了这个,我才不能不整整她,动我就算了,喊她一声师傅也就忍过,但怎么敢动我身边人?这就是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个小宠物,敢吗?我想他向天借了胆也不敢。
鞭子,不粗的竹鞭子,有点微微地晃眼睛。
威威离吓昏不远,他一向被我折腾得紧,不习惯受外人欺负。
戴总管很沉着,从他脸上一向看不出除了忠心以外的多余表情,他手肘仅抖了一抖,我闭了闭眼,“啪”地响过,威威低低叫唤了声—;—;
威威的背上,多了条红印子。
我继续坐在高位,拨手,茶杯摔在地上。
“啪”地—;—;全裂开。
仆人们低头不敢动,戴总管黑着脸不看我,刚还在看热闹的小孩闷住声响,我往里面看,眯着眼睛,研究那个小告密者的无辜面目。
堂皇大厅,站个百八十人不成问题。
是都在看戴威,和我欧阳念。
我站起来,慢慢走到戴总管面前,十岁的我,还不到他的腰,我把头抬起来,看他;戴总管回我一眼,好似对我的威胁不屑一顾,却微微低头,我原就是主子。
威威果然抽抽噎噎,半点带不来忠仆宁死不屈的义胆忠心—;—;这就对,已经什么时代?杀身成仁、前仆后继不是我欧阳念的黑帮帝国。
人群外面停着一胖墩墩、和善善的身影,我就纳闷她怎么还能有力气爬出茅坑?怎么还能牢牢盯着我笑得一脸大度从容?
谁说罗刹女就得貌美如花?我即刻的认知就是并不只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恶毒。
“少爷,请回避。”
威威哽着声音哭。
我瞧那鞭子尖梢一点红红的血,心里头有一蔟火。
抬手,就狠狠扯了那鞭子过来—;—;戴总管看我面容却如以往平静,已经微微惊悸了几乎—;—;我左手顺着竹鞭子“呲啦”捋过,一下就刮出斑痕,手心破口淌血。
所有人盯着静静发疯的大少爷。
—;—;一下、两下,举起来,抽下去。
威威不哭了,吓昏就好。
用不着看其他人,我的仆人我自己教训。其他人看了也傻了,哆嗦看我挥鞭比戴总管还呼呼生风,顿时对心脏残缺,貌似无害的我有了新认识。
我确是狰狞,攥紧着一手血,不容滴下;另一手就把自己的贴身仆人抽得奄奄一息,面无表情,眼神晦涩,好一派黑帮少主风范。
到最后,我连是谁扯我手都分辨不情,挣脱的时候,是妈妈叫我:“念念—;—;”
心脏微微疼痛,好象真的缺了一个口子,不是疼,而是缺憾。想要做的事,无能为力,只有转而求其次,做自己不想做的,貌似平静。
我扔了手中的东西,拽领口,拽松,这么多人让我喘气都不顺溜;那个小孩,微微吊起的眼梢,对着我,清楚的惊悸。
妹妹跑过来,闹过了,被威威赶跑,自从上次,威威在仆役心中的地位仿佛提升不少,他仗着“义仆”面目,连对萃儿的逐客令都下得毫不拖泥带水,以前他总是看到萃儿脸就慢慢红了,现在不比当初,威威的懵头懵脑真被我打醒了一样。
连看那新小子被屡屡打得死去活来,他也学我,面不改色,先看了再说。
无疑,是得我命令。
虽然没人肯定就是他让我和威威都流了血,但似乎他生就是不讨同年纪人欢心的,漂亮的脸,虎虎的生气,看上去很有担当,从来不多话,而跟同龄人格格不入,还有就是他吸引了我们这座城堡的最美丽公主的全部吸引力,从他到来开始,孩童间微妙的平衡就发生着严重倾斜,他们的父亲同样是我父亲的部下,他们的人生同样也是安排好为我效忠到死,但他们的爱和不爱却由不得别人,我的小妹妹,有着美丽绝伦的面容,纯净无瑕的气质,和一点点的刁蛮任性,早就注定了风华绝代的浪漫雍容,不是最好的,怎能配她?
多少人迷上她,就多少人憎恨他。显而易见。
一个月后,妈妈突然送我一幅画,笔墨苍润,浓淡有致,青松曲干老柯、满目森然,长城壁垒雄峙、矢堞相连;“我山我水”仿佛真正从容。
她落款—;—;自珍。
意及自爱,自重,自不当为还是不要去为的好。
谁说大门庭里尽是藏污纳垢?有我母亲这样一等一的女管事在,什么人都别去妄想作乱。
自我见他,他就没脱了红肿青紫。
这次也是,我出现,他正缩在小角落里挨打,照旧捂着头一声不吭,另三五人训练有素,尽挑软肋揍这小滑头,但我出现了,于是所有不长眼的小混蛋尽数被我放倒,一半是在恩师的循循训诫下我功夫确实突飞猛进,一半自不用说,我漂漂亮亮地、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他面前。
他抬头,眉目模糊。
突然让我莞尔。
我蹲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东西。”
我比他高半头,略微凑个齐平。
他眼神镇定,直至此时,仍旧如常,清冽如深潭,城府于心间,好似什么都不察又什么都了然,我有些奇异,有些吃味,心想妹妹没准就快溺毙。
但他想了一想,是在计较什么。
我等他。
他平视我眼神,回我:“秦展。我比你大。”又计较:“大整一岁。”
我只隐约记得曾有个护卫为父亲挡了一枪,也姓秦,有个没满月遗腹子。
我探手,摸他眼睫,不仅温热潮湿,还鲜血淋漓。他沉默无语由我看似不忍,实是怒手下人办事不利,只交代打他不见人的地方,却换回一个血淋淋的不自珍。
“秦展,你不如跟我?”撕片衣角,我拿它堵上他眼眶一处血口,和善询问。
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原似想笑,无奈嘴角裂口,一动就是更大伤口,生生的少年俊美化作生生的痛苦难忍,他吸口气,才缓慢回我:“有我在,没人能伤萃小姐。”
他回绝我,很不客气。眼里,刚猛一闪而过。
我原来是个会伤害自己妹妹的毒物吗?
一瞬间,我觉得秦展比我预想中值得花时间逗玩。
逗和玩,都得跟有趣的人才会觉得有趣。
叔叔伯伯都在听父亲说话,不用提高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父亲一个人的掷地有声,用不着噤声,枭雄自然能得到众人服从。
前提是他要有颗完整心脏。
我自小熏陶在毒品和枪火的大染缸里,不敢出淤泥而不染,尽量保持与大人物们的协调一致,总有一天,他们的位置都将为“我的”所取代吧。
我坐在最末位,兴致勃勃想象二叔公的古董烟斗会被哪个小葱叼在嘴里,或大伯父的雕花椅背将由哪个小蒜靠着晃悠,这些小葱小蒜现在都不起眼,就像我一样,就像将来我也会坐在父亲的位置上一样。
转眼,又是一年,我十二,有着挺拔的个头,和仍然远逊于父亲的霸气,我有更多的,是公子哥的浪荡气。
好象没什么是值得我在乎的,可能是真的,值得我在乎的已经越来越少。样样都好象唾手可得。除了我的心。
还有兰师傅不变的难缠和作怪。
除了功夫,我开始练枪。
开完会,威威在外面等我,还有几个小葱小蒜的熟面孔。
“少爷。”
围拢在我身边,即便脸上都干干净净,挤出来的声音全都是痛苦发抖。是被人打了,还没揍在明处,这么多个竟都被一个打全了。
我咧开嘴,好笑。
我想到了。
威威“哼”了几声,咬牙切齿,像是能把那家伙扒皮抽筋煮了,他始终深信当年出卖我们的就是今天动手还击的那位。
隐隐约约,在高高的山坡上,响着银铃般的欢笑。
我从楼阁望过去,只能看到两个小小黑点。
我的小妹妹,应该让最好的来配。
“把他抓来。”我吩咐,手下俱喜,立刻领命。
只有威威不明白,满脸苦恼:“少爷,为什么喜欢那个小子?我看他什么都不好。”
我敲他一记毛栗:“你就是没你爸聪明,主子说好的你都要说好,不然你就完完。”
戴威瘪瘪嘴,一点不像戴总管。
秦展又一次在我面前亮相的时候,完好无损。
这次,已经用不着去漂漂亮亮解救他,随着他越发能打和耐打,他已经有足够能力从被揍得半死不活的小孩那里得知当年真相:始作俑者,我,欧阳念。
这次,我又不知收敛,命人抓了他来,把妹妹隔在门外,开始动用我的私刑。我不过是叫他磕头认罪,不对我,对他打伤的每一个,半大不小的年纪里,他身上隐隐有了刚猛和猖狂的气势,说不上意图摧折和残酷凌虐,但从这双野生的眼睛里透露出怒火而不是单纯的服从算是我无味人生中的兴味一种。
他磕头了,一个,又一个,一下,又一下,尽管是被强迫。
在满屋子少年的嘲笑里,和外面萃的喊叫里,他的手指都在发抖,抠进砖缝里,抠碎了指甲。但终于一声不吭。
从那时起,我正式把秦展当作我的妹婿看待。他不算最好,但至少配得上,在我自以为是的测验里,他确实过关斩将,一路凯歌。
想来是从那时起,秦展就把对我的所有怒火封存在平静背后,直到崩溃那刻。
这还有王法吗?
他们背着我,在我的大榕树下,做着这种苟且,我也真是羞于启齿了。
虽然看得津津有味,幽深月光下,树丛的枝影挡不住黑衣男子的肆无忌惮,摸着女人身上的新衣束,艳丽,浓浓的流光溢彩,夹杂一两声煽情低语。
她微微呻吟出声,我的兴味全部僵冷—;—;这哪是旁人!这分明是我冷艳而不苟言笑的翠姨。我清晰听见她低微喘息,比濒死的小兽还有震颤,她的长发不再端庄盘起,而是散乱身后,把她和她的情人淫靡包裹。
月光吐露了惊人的秘密,我把背叛埋在心底。
母亲惊讶地搂抱我,她的手永远温暖细致,她的怀抱是那么安宁和谐,她的身上有淡淡花香,而身后大厅的灯火辉煌只衬出她周身如沐光环的飘逸。
“念念,你又去花园了。妈不是跟你说过,只有护士陪着你时,你才能过去?”她担心摸上我额头,揣测我脸上的苍白是否是因为病症加剧的缘故。
这时,我能从妈妈侧身的一边,望过去了。
—;—;必定是他了。
第一眼,就开始明白翠姨的铤而走险,原是为了这样的男人,十五岁的青涩年纪里,对男女情爱,我懂的不多,但可以去猜。
一种冷酷的魔力,比黑道人的狂嚣猛烈,从一个眼神,从一个微微地笑就能领略,慢慢慢慢得迫使人停止着注目,把头低下来,除了父亲,我还没见过别人有这等的威力,十五的年纪,再模糊不清,也记得那是一张过目不忘的男性面容。
每次见雷煌,都奇怪他怎么就能凭一记眼神就能震慑住众人,犹如蛇对青蛙的关注?他当初,最震住我的无疑就这眼神,我当即无比清楚他这种人不会放过伤害他的任何人,如果有人有这能力做到,也定会被他折磨得求死都无门,这伤害,肯定也包括了告密。
他望我一眼,状似无意,黑暗的人种,都需要随时担心是否死亡的气息已经就掩藏在身边,我庆幸,他看过来的眼神里,不意味着发现—;—;我撤离现场时,无意弄断了一根小树枝的声响。
父亲足够坚强,足够残忍,足够无情,但父亲有妈妈,有翠姨,有我,还有萃。父亲就是我们的依靠了,没有人能夺去他的命,我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我安全躲在母亲的庇护下,成长带来的烦恼都消失不见,我在他眼睛接触到我前,已完成了我的观察,他无法注意到还是只小雏鸟的我。
父亲,不会为了女人,防碍家族的声望与地位,在这秘密的世界里,男人有着自行判定贞洁和忠诚的方法,而我,根本不能想象我的小妹妹没有了母亲,那将是怎样的伤心了。
“念念……”妈妈唤我,“你父亲要介绍几位世伯给你认识,你过去吧。”
“他总担心我还来不及认识所有人,就小命呜呼。”我答她,很疲倦。
母亲认真看我,她对待周遭变故的方式一贯是云淡风清,十多年来,我们家族的旺盛离不开她的公正与严明,但她几乎从没用过严肃的面孔对待我,我在她心中,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玩心太种,什么都还不懂,这次她却说:“他在用他的方法为你好,他已经尽力了。”
母亲的声音,隐痛,形于外,有感激的成分。我不懂,她为何需要感激?我是父亲的惟一儿子,他一向疼爱我,感激,不该是母亲对待父亲。
“夫人,老爷请大少爷过去。”戴总管垂手立一边。
母亲闭了下眼,我知道,再睁开时,她一定又成为仁慈和善的主母了。但她避开我的探究,牵起我的手,望辉煌的中心走去。
我站在父亲身边,有礼,得体。
而父亲,照例开始他的喜爱溢于言表。“这是我的儿子”等等,他甚至不用再继续,太多的夸奖与听说也已从长辈们的口中传出。父亲说好的,又有几人敢说不好?父亲说要除掉的,多少人抢着为他去杀。
真相,往往伴着血淋淋,比我玩的什么小游戏来得惊心动魄太多。
父亲突然招呼起一个人,声音里的热情和喜悦,我很少听到。
“念念,来见过雷煌,凌众总裁。”
凌众?!连凌众这样的响亮名头都会跟我们扯上关系,天下还有什么稀奇?黑白之间,本无定律。越是赫赫有名,资产雄厚,就越是和我们牵牵蔓蔓,扯皮断筋。
打了个照面。
他对我一笑,我受惊,意外的温和的笑,如同预示他无害似的明显。他的眼睛就看着我,甚至在他的瞳仁里,我都能想象出在那敛起的寒冷里,微缩下我的身影,一个十五岁少年见他如见鬼,怔愣当场,只知关注他谜样的笑容。
这个人,不是我的小游戏可以打发完了的,他几乎就是代表成人世界对我的挑衅了,他是个成熟的对手,很难打败。
父亲感觉我不对劲,马上喊戴总管送我回去。
那人还是不改神色,在我垂下脑袋时,他仍旧亲切和善看我,我当然是仓惶了,初初察觉到他笑的意义,是威胁到危险,是毒蛇吐出的信。
草地很软,午后的太阳正好,适合睡眠。我坐在高高的草地上,让大风迎面吹来,这是我家族的领土,广阔而茂盛,居高临下,在湖畔慢慢散步过来的是我的小妹妹和她年轻的情人。
不知不觉见,停留在脑海里屡屡被惨遭修理的少年面孔已经蜕变成为青年英俊,微微上挑的眼神不复和缓而逐渐锐利,隐隐地周身就有了黑帮人的威胁气势,不动声色而沉着寡言,这样的秦展在这代人里不算是杰出,杰出的早已被挑选出来护卫父亲,而他,总是守着我的妹妹。
这么多年来,我自觉对他很亲和,不折磨他,不惹他,甚至当不巧路上相遇,我都能对他的从不行礼视而不见,但这个同龄人,尽管有个为我父亲鞠躬尽瘁的父亲,但拒不把我放在眼里,毫无对他未来的头领忠心的表现
他只需要保护我妹妹一人即好。如他当年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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