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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火柴(连载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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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行若无其事地下了车,站在路边面无表情地往车里看。倪婉狠狠地瞪着他说,这又 是一个农夫和蛇的故事。说完一踩油门飞驰而去,红色尾灯在迷蒙的夜里像一双幽怨的眼睛 。
岳子行伫立街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原来真的是一条冻僵的蛇?
倪约家在黑龙江呼兰县城,长途区号却是0451,和哈尔滨的一样。岳子行以为倪婉写错 了,可找来地图一看才知道,呼兰县是哈尔滨的郊县,中间只隔着一条松花江,于是心中暗 喜,寻思以后若是去看她,路上不会太费周折。
岳子行这两天已经往呼兰打了好多次电话,可总是没人接。他打电话找倪婉核实号码是 否有误,但倪婉根本不给他这条蛇说话的机会,搞得他十分狼狈。他后悔至极,心想那天晚
上要不动粗,他俩也许还能做个普通朋友。这下完了,都快成仇人了。
今天一上班,菜菜就跟斯文森出去办事了。将要离开公司的程辉屁股像长了刺儿,不一 会儿便没了踪影。岳子行见办公室没人,又一次将电话打到呼兰。
这回总算有人接电话,一问才知是倪约的母亲。岳子行既紧张又兴奋地找倪约通话。倪 母说倪约住院了。岳子行心里一沉,忙问她病情如何。倪母警惕地问岳子行是谁。他说我姓 岳,是倪约大连的朋友。
倪母一听大连二字,就问岳子行认不认识倪婉和焦三喜。岳子行说认识。倪母立刻吊着 嗓门说,我姑娘就是让这俩人给整病的。倪约失踪了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他老叔催倪婉, 她连寻人启事都不带登的。倪婉这人太不讲究,自己爱人不要她了,反怨我们倪约咋咋的。 前几天我在电话里说了她几句,她还摔我的电话。这位先生你给评评理,天底下有这样的亲 戚吗?
岳子行宽慰了倪母几句,让她详细说说倪约的病情。倪母泣道,倪约从外地回来后,整 天没话,天一亮就搭车去江边呆坐,晚上回来也不好好睡觉,净画些莫名其妙的图画,画完 了撕碎,撕完再画。大夫说她得的是抑郁症,我以为不是什么大病,可她最近天天要死要活 的,吓得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不,住了好几天医院了也没啥起色。先生你说这不是完了 吗,姑娘要是真疯了那可咋办哪……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孩子去大连投奔她那个该死 的堂姐啊……倪母边哭边说,说完就骂倪婉和焦三喜。
听着倪母的唠叨,岳子行心情十分沉重。那个与他有过一夜迷情的女孩,那个他费尽波 折找了很久的女孩,竟然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她太年轻了,太天真了,太脆弱了,无论如 何都经受不起这样的人生遭遇。她正为自己的年轻、天真和脆弱付出代价。
岳子行给倪母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表示愿意帮助倪约,她和她的心理医生随时可以 和他联系。打完电话,岳子行难受得仿佛心里长了草,背上生了刺。倪约带给他的那份浪漫 和温馨已被这个长途电话破坏殆尽,让他在为倪约惋惜的同时,觉得自己的艳遇更像是一场 是非。
斯文森回到办公室后,立刻找岳子行谈了话。
岳子行连日来忙于个人俗事,不知不觉把公司正事晾在了一边,惹得斯文森龙颜不悦, 要他全力以赴针对海贸局官员展开公关,尽快取得突破性进展。
岳子行心想我一个小喽,跑衙门见官根本不好使啊,人家认识我是老几呀?再说事情 如果吃吃饭唱唱歌就能解决,也不至于拖到今天吧。
愁闷之际,岳子行给刘大昆打电话诉苦,看他有没有放倒人民公仆的好点子。刘大昆说 ,这事儿你得问朱旗,他花花公子一个,啥不会呀?
朱旗在电话里说,这事儿难度太大,不好整。
岳子行说,操,好整的话还问你啊。
朱旗说,你们老板纯是个二逼,比还珠格格还天真。人家是政府要害部门,国家规定在 桌上摆着,再铁的关系也没法松口。话说回来,那些家伙现在是又奸又怕,一般花招很难引 其上钩。岳子行说,听你口气这事儿没戏了?
朱旗说,也不一定,看运气了,你先摸摸领导们的家庭情况和个人喜好吧,然后再对症 下毒,他们摆多大谱,你上多大炸药包。
岳子行说,知道国家干部里为什么有那么多腐败分子吗?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催腐专家太 多了,他们想不腐败也难啊。
朱旗说,靠,你掌权了更坏,用不着拉拢腐蚀,自动就烂掉了。
两人又穷聊了一会儿,朱旗说他要换车了,准备休掉富康迎娶红旗世纪星。岳子行说, 你的厂子不是不景气吗,咋还那么烧包呢?朱旗说,来钱的路有的是,就看你走不走了。老 岳,想办法出来自己干吧,都快三十五了,再给洋人卖命就废了。岳子行说,跟瑞典人再混 些日子,以后有机会再说。
岳子行按朱旗的路子,到衙门里频繁活动,最后把糖衣炮弹对准了海贸局主管外企经营 的王处长。经过盯梢和蹲坑,岳子行终于见到了比天池怪兽还难见的王处长。他是个美国〃 海归〃博士,刚提拔上来,还不太会摆官架子。他说,路尔公司的事情我们讨论过几次,国 家有规定,我们难办啊。岳子行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就把工商局已核发营业执照的事实说了 。王处长说,你要是把工商局搬出来,我们就让他们重新核发执照。
岳子行不敢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心想反正今天是来接头,具体工作要到幕后去做,就 把话题转移了到了王处长的留学经历上。他已经探明王处长的来历,这上面有文章可做。王 处长果然很专心地讲起了他的北美故事,讲述过程中遭到了岳子行最为猛烈的赞美。岳子行 问王处长在美国哪个学校读书,王处长说转过很多次学,最后拿学位的是纽约州立大学。岳 子行假装眼前一亮说,这么巧,我弟弟现在就在纽约州立大学读书。王处长说,是吗,那真 巧,我在水牛城,不知道他是哪个分校。岳子行说他在石溪。两人以点带面谈得甚是投机。 岳子行觉得王处长是个好人,可自己为达目的胡编乱泡,实在有些龌龊。
岳子行见完王处长,回公司时路过中山广场,觉得累了就坐在草坪石沿上休息,不知不 觉坐了很久,好多与中山广场有关的记忆海豚似的一群群浮出脑海。
刚来大连时,他为图便宜常来中山广场的露天发摊儿理发,有一次正理至半道,工商的 来抓,理发师拔腿就跑。岳子行头上顶着半边头发,脖子里系着灰油油的塑料布,抄起屁股 底下的小马扎就朝理发师追去。两人找了个旮旯墙角,气喘吁吁地把头上的活干完了。岳子 行说,不管我的头,也要管管小马扎吧?理发师说,要是抓住了,一百个小马扎也罚没了。 还有,现在的人民文化俱乐部原来曾开过一家玛克威夜总会,一度叱咤欢场风云。每当夜幕 降临,墙根儿下的各色浓妆女子就会一个个被人领走。远远地围着很多看客,瞧似漫不经心 ,其实都在想象中暗自过瘾。岳刘朱三人没少来过,无奈裤裆是满的钱包却是空的。还有, 岳子行认识谭璐前,下班后不想回宿舍,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带着书来中山广场看,周六 还能碰上英语角,哇啦哇啦跟着卷一气舌头。还有,岳子行和谭璐谈恋爱的时候,两人晚上 总来中山广场玩,踢毽儿、溜旱冰或跳舞,完后就到上海路街口等公汽送谭璐回家。还有, 冯筝第一次来大连时,岳子行领她到中山广场溜达,买瓜子时掏丢了十块钱,害得她心疼半 天。还有……还有那么多的记忆,现在翻出来似在昨日,又恍若隔世。
岳子行越想越伤感。来这座城市十年了,他仍是整日奔波,一事无成。梦想远去了,青 春不再了,无可奈何地甘于平庸,就连曾经相依为命的爱情也正在缓缓死去。而十年以前, 谁能预言这一切,谁又肯相信这一切?此时此刻,岳子行觉得圆圆的中山广场就像一口巨大 的井,而自己就是井底一只可怜的青蛙,如何挣扎都跳不出城市的逼迫和喧嚣。
岳子行忽然想给冯筝和谭璐打电话。孤独和悲凉袭来的时候,倾诉就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好想和她们说话,说出心里的感受。这感受和她们有关,只有她们才能理解。他和她们从 素不相识到蹉跎至今,欢乐总是短暂的,而忧伤却无时不在。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真谛,为追 求和维持一夜的美梦,却要付出一生。不管怎样,岳子行还是从心底里感激她们,也从心底 里忏悔。他欠她们太多,没办法偿还,也偿还不起。
岳子行拨通了谭璐的手机。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先给谭璐打电话。也许他对她爱得多, 欠得也多。
谭璐在电话里说,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岳子行说,我每天都想打,可又怕听到你的声音。我知道你生气了,那天我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说,连我自己都搞不清。
谭璐那端悄无声息。
岳子行说,谭璐……我想说句话,这话我本不该说,说了会不得好死。
谭璐声如蚊蝇。你说吧,你会长命百岁的。
岳子行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要孩子,那就……算了吧。和一个不爱的人生育会很痛 苦,会后患无穷。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了……谭璐说完,又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岳子行仔细听辨才知是 压抑的哭泣。
好好的怎么哭了?让同事看见不好。
我在家。
怎么没上班?
病了。
怎么了?严重吗?我现在就去看你。
小病,你别来……他在家。
岳子行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揉搓着。他咬牙关掉手机,闭着眼睛将头垂在双膝 上。他不能再说了,再说也会流泪的。他找谭璐本来是想彼此安慰,却没想到弄得她更痛苦 ,自己也更孤独。
岳子行终于发觉,这是个无处倾诉也无法倾诉的世界。
谭璐感冒了。那天晚上她扔下岳子行离开桂林路小屋后,打车径直去了星海广场。她家 就在附近的〃星海人家〃住宅区,可她根本不想回家。她在海边呆坐了两个小时,初秋清冷 的海风吹得她浑身冰凉,海浪的飞沫打湿了她的鞋袜,她竟然没有察觉。她的思绪被巨大的 忧伤冲散,孤零零地在夜海深处逡巡。爱情受凉的同时,她也受凉了。
谭璐的感冒并不重,只是她的心病太重,使她看起来萎靡而虚弱。多年以来,她眼看着
自己和岳子行的爱情像一杯茶水越冲越淡,虽觉凄凉但并不紧张,因为她固执地以为,激情 退去后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浸泡着茶根的白开水虽然平淡,却溶含着她所有的情感和梦 想,足以维系她的生命。然而,岳子行迟迟不肯和冯筝离婚使谭璐濒临绝望。在林丽晨的点 拨和开导下,谭璐慢慢想开了。她不再强迫岳子行履行当初的晋秦之诺,只是默默陪他继续 跋涉在漫漫情路上,至于能走多远,她已经不去想了,也不去问了。她不想让自己的爱变成 岳子行的负担,那样不仅会使爱情之花加速凋谢,而且也会破坏两人曾经共有的美好回忆。 这次何铁犁提出要孩子,她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予理会,但还是想听听岳子行的意见。她想 听他说出类似〃不要和他生孩子,一定要等着我〃的话。从前两人欢聚的时候,总会说些〃 我给你生个女儿吧〃和〃你再给我生个儿子吧〃之类的疯话,虽是在过嘴瘾,感觉却无比幸 福。可这回岳子行竟然帮何铁犁说话,冷得她的心里都结了冰。他就像社会上那些染指别人 老婆却又怕人家离婚的男人,只贪图私情快感,却不愿承担责任,更不想被纠缠和拖累。这 样的结果,怎能不使谭璐伤心欲绝呢?
岳子行给谭璐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和何铁犁吵完架。
何铁犁昨晚在外面应酬时喝得酩酊大醉,被一个副处两个正科抬回了家,一觉睡到日上 三竿。何铁犁起床后没找到吃的,就到谭璐的卧室开玩笑说,这家让你当得真闹心,小心我 撤了你啊。谭璐气道,撤了我更好,愿找谁当家就找谁当家。谭璐生病的这两天,何铁犁没 怎么照顾她,晚上还出去烂喝,现在又话里有话,气得她真想大闹一场。何铁犁说,火呲棱 的,啥意思?谭璐说,没啥意思,谁敢跟你何大处长火呀。何铁犁升迁以后脾气渐长,没少 挨谭璐呲儿。
何铁犁不再搭理谭璐,去厨房煮了四个荷包蛋,本来要给谭璐端两个,可越琢磨她的话 越窝火,就赌气全吃了。何铁犁吃完鸡蛋,想起生孩子的事儿,就又蹩进谭璐的卧室,问她 考虑好了没有。
还没考虑呢。
没考虑就别考虑了,明年是羊年,都说要孩子不好。如果咱俩不想生个小羊羔,这一来 一去等于又耽误了两年。
谭璐脸朝里躺着没有答话。
和你说话呢,赶紧表个态。
谭璐转过脸说,那就等到后年再看吧。
再看我就成小老头了。这样吧,既然你不愿要孩子,那咱俩就学学报纸上登的奇闻轶事 ,来个借腹生子算了。想我何某好歹算个美男,大小是个人物,找个肚皮不会太困难吧?
别恶心我了好不好?你要真动了歪点子,那咱俩干脆离了,你再找个年轻漂亮的给你生 孩子多好。
开个玩笑嘛,别不识逗。
我不觉得你是在开玩笑。你找好肚皮,我马上让位。
何铁犁打量着谭璐说,你没发烧吧?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呢?真怀疑你是动机不纯。
你什么意思?
你不愿生孩子,是因为早就想让位吧?
昨晚的酒劲儿都过了咋还说胡话呢?
那我就借着酒劲儿再说一次胡话,你听了可别急眼啊……你们酒店有个辞职去上海的财 务总监吧?
你别听别人乱嚼舌头。
别人是不是嚼舌头我自有分辨,你心里有没有鬼我可就说不清了。
谭璐霍地坐直身子,又惊又气又羞又屈。何铁犁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即便是发火,也是 小打小闹,从来不说半句过头的话。可这会儿,他就像卸了装的戏子,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 人。她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爱情是有限度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善良也是有限度的,一旦突 破极限,那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男人,不但陌生,还会伤人。
何铁犁说,说话呀,吓傻了还是气疯了?
谭璐终于回过神,冷静地说,你怎么说我都行,但别往周闯身上泼脏水。
何铁犁干笑道,你还挺护着他呢。
谭璐抓起枕头砸到何铁犁身上,羞愤地说,你这个混蛋,等酒醒了再进来和我说话。
何铁犁一挥手,将飞袭而来的枕头击落在地,不紧不慢地说,我根本就没醉。说完走出 卧室,重重地带上房门,发出的巨响震得谭璐一哆嗦,门后贴着的一张明星画也被震掉了, 无声地飘落下来。那张画跟了谭璐很多年,画中的男星酷似岳子行。
谭璐痴望了一会儿蜷缩在地上的画,缓缓下床走过去,蹲下来凝视着画中之人。由于角 度和光线的缘故,他的脸已然扭曲,狰狞可怖。谭璐捡起画,奋力将它揉成一团,喘息了一 会儿,又把画慢慢展开,摊在地上用双手一下一下地抚平。她成功地将泪水阻止在身体的某 个地方,不让它从眼睛里涌出。她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似乎有足够宽广的心怀和足够坚强的 性格,用来缓解和控制自己的悲伤。
就在这个时候,岳子行拨响了她的手机,仿佛画中人看见了她的痛苦,特地让他打来电 话安慰。她不想接,却身不由己地接了。听着他熟悉的声音,所有的记忆全部复活,所有的 爱恨齐袭心头。她感觉两股热流犹如野马奔腾,冲破体内所有关卡夺眶而出。她咬住手指, 把哭声禁锢在口腔内。她不想让岳子行知道自己在哭泣。可是哽咽声太不争气,拼命挤出来 昭示主人的委屈。
岳子行掐断电话后,谭璐擦干眼泪,虚脱地躺在床上。她想起了远在上海的周闯,一个 被丈夫和情人不怀好意地挂在嘴边的男人,一个足可信赖的知己。她此刻好想靠在他的肩头 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向他诉说心中的痛楚和迷惑。她迟疑了一下,拿起电话拨打他的手机, 可按完最后一个数字却又飞快地放下电话。她忽然觉得在这个炎凉人世,没有谁能理解她的 痛楚,也没有谁能解答她的迷惑。
谭璐头脑空空地躺着,直到沉沉睡去。她就像一个在山中被土匪洗劫一空的农妇,找不 到回家的路,最后筋疲力尽地昏倒在山野。
岳子行下班后匆匆赶往刘大昆家。刘大昆已经叫了好几次了,说有要事相商,再不去就 火了。刘大昆脾气虽然好,但火起来也能吓死头牛。
刘大昆见到岳子行劈脸就说,你现在真牛逼,十二道金牌也搬不动你。
岳子行坐在沙发上,边吃西瓜边问刘大昆,是不是叫我操办你和苏舞柳的婚事啊?没问
题,就提两个条件,第一让我当伴郎,第二伴娘一定要年轻漂亮。
刘大昆说,看你那张老脸吧,让你在门口放挂鞭就不错了。
刘大昆找岳子行来,主要是商议如何阻止蓝青结婚。前妻要出嫁的〃噩耗〃使刘大昆心 似火燎,寝食难安。他打电话找蓝青谈,蓝青说没什么好谈的。他不死心,想让岳子行帮他 想想办法,即便唤不回她的爱情,最次也要将她阻击在洞房之外,然后再从长计议。
岳子行听完刘大昆的想法,说他不但弱智而且脑瘫。
刘大昆说,哎呀行了,就算我白痴,那是我乐意。
岳子行说,我真的很烦蓝青,可又不能不给你支招,但丑话可说在前头,一切后果由你 自己承担。刘大昆说,那是自然,你快说咋办吧。
岳子行说,你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在她公司门口,然后长跪不起,不达目的誓 不收兵。这招肯定管用,只是要破费了,玫瑰花钱按批发价大约不下三四千元,另外还要豁 出去你这张老脸。
刘大昆说,我操,这我可干不出来。再说蓝青爱面子,这么到她公司一闹,她肯定会恼 羞成怒,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岳子行说,那我就没招了,你还是按土办法来吧,打电话纠缠,登门纠缠,一直缠到她 不想嫁人。或着,干脆拿刀吓吓她的奸夫,吓不死吓阳痿也好。
刘大昆揣摩了一会儿说,我也这么想过,给她来软的,给那小子来硬的。可我不知道她 住哪儿,咋能找到他俩呢?
岳子行说,盯梢呗,只要找到她的住所,就能找到她的相好。刘大昆大喜。岳子行说, 咱俩今晚就行动。你马上写封血书交给我,我骗她出来。
刘大昆懵懂地问,血书?什么血书?怎么写?
岳子行笑道,白纸黑字地写,说你爱她,没她你活不下去,她要是结婚你就去死等等, 写完摁个红指印儿就行了。这信不让她取消婚约,也叫她推迟婚期。
刘大昆言听计从,当即去书房写信。
岳子行立刻给蓝青打手机,问她最近三天见没见到过刘大昆。蓝青说没有,狐疑地问怎 么了。岳子行说,大昆三天前让我转交你一封信,然后他就失踪了,家里和单位哪儿都找不 到。
蓝青吓坏了,忙问信在哪儿,什么内容。岳子行趁机约她晚上九点在瑞士酒店停车场见 面,转交疑为刘大昆绝笔的信件。见面时间是岳子行定的。他故意定得晚些,这样蓝青接头 后肯定会直接回家,不会再到别的地方去,便于跟踪。
岳子行打完电话,到书房看刘大昆写信,见他刚开了个头,眼圈还有些泛红,就退到客 厅等待。
刘大昆写完信,用蓝青留下的口红按了几个红指印,封好后交给岳子行。
岳子行见刘大昆情绪低迷,显然是写信时动了真情,就拉他出去喝酒。两人进了附近一 家小饭店,一直喝到八点半,幸亏有意克制,否则都要醉了。从小饭店出来,两人打车到了 瑞士酒店停车场。刘大昆躲在车里不露头,岳子行下车等蓝青。
蓝青准时到了,身上穿得挺时髦,面目却很憔悴。岳子行和蓝青简单唠了几句后把刘大 昆的信交给她。蓝青接过信,道了声谢就匆忙离去。岳子行回到车里,见刘大昆神色凄恻, 就晃了晃他的肩膀让他振作点儿。
蓝青沿解放路往南独行。岳刘二人的出租车开得很慢,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他俩看见蓝 青走到一盏路灯下拆开信,看完撕成碎片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用纸巾擦眼睛。岳子行 听见刘大昆轻叹一声,却不忍心去看他。
蓝青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似在看着车流发呆,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南驰去。岳刘二人 的出租车迅速跟了上去,一直跟到桃源街的一个小区门口。蓝青下车后走进小区一栋楼内, 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跟踪。
蓝青进了三楼的一户人家。岳刘二人轻手轻脚来到这家门外,屏息偷听里面的动静。楼 道里的自动感应灯灭了,他们在黑暗中听到隐约的说话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争吵,接 着是一声脆响和女人的哭叫。
刘大昆举起拳头就要砸门。岳子行早有防备,双手死死将刘大昆箍住,使劲往楼下拖。 刘大昆怒道,你放开我,我他妈进去宰了那傻逼。
岳子行低声喝道,冷静点儿,你现在进去是害蓝青,也坏了咱们的计划。说完死拽着刘 大昆下楼,出了门洞见他已经满眼泪光。
岳子行说,不是我说你,早知这样,当初就别离婚,耗死她。
刘大昆擦擦眼泪,没搭理岳子行,游魂一样走到街上,忽然扭头对岳子行说,老岳,你 找个地方把我整醉吧。
《瑞典火柴》第十三章
《瑞典火柴》第十三章(1)
岳子行向斯文森请了两个小时假,说夫人病了,要陪她去医院检查。他跑到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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