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瑞典火柴(连载完)-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岳子行听完,半晌才说,操,你心理学家呀。
刘大昆见岳子行神情黯淡,话声也落寞得很,就不再说下去。
两人出门打车到三八广场的一家海鲜馆吃饭。岳子行对这一带很熟,说附近有个洗浴中 心,吃完饭正好去蒸一蒸。
时值初秋,螃蟹开始肥了。二人吃了一肚子螃蟹,喝了一瓶郎酒。岳子行本来不想整白 的,可刘大昆说吃海鲜喝啤酒有损肠胃健康,非要整白的不可。岳子行想说咱俩都活到这份 儿上还珍惜个屁呀,可转念一想,离婚后的刘大昆能说出这样自我珍惜的话来实属可贵,就 把话和白酒咽到了肚子里。
喝酒时刘大昆问岳子行怎么愁眉苦脸的。岳子行说没有啊,我高兴着呢。其实他心里窝 着倪约失踪的事儿,难受得要命,但他不想让刘大昆知道。
吃完饭,两人去了附近的洗浴中心。这家高级澡堂在大连很有些档次,里里外外金碧辉 煌,门前停满了各色豪华轿车。八九点钟,正是上客的时候。
蒸完了,找人搓澡。岳子行看见刘大昆身上的污垢被搓澡工一团团地搓下来,心想领他 来这儿就对了,他一定很久没洗澡了。也许离婚对他来说就像蜕一层皮,蜕得连澡都没必要 洗了。
休闲大厅的小舞台上正在莺歌燕舞,休闲沙发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各个年龄段的男人, 袒胸露背的小姐们走马灯似的在他们中间来回穿梭。岳子行和刘大昆要了个包房,躺着喝茶 休息。岳子行看了会儿电视,叫服务生找两个按摩小姐来。不一会儿来了两个,他俩都没看 上眼,就退货了。接着又来了两个,岳子行留下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被刘大昆撵走了。留下 的那个说她有个好姐妹,找来包哥哥满意。哪知人家来了,刘大昆还是没感觉。岳子行嚷着 再换,刘大昆说算了,就她了,又不是挑媳妇,何必太认真。
四个人一边按摩一边调笑。岳子行和刘大昆乱摸着各自的小姐,看着倒像是他俩在干按 摩。岳子行的小姐文静漂亮,身材也好,要在往常他肯定会顶风作案,可今天他老想着生死 未卜的倪约,没那个闲情逸致。再说,刘大昆也没办事儿的意思,岳子行即使动了凡心,也 不想扔下刘大昆单干。
刘大昆说,不知怎么搞的,下面没电。他的小姐马上说,上楼我给你人工发电,到时就 怕你电太足了把我给电残了。刘大昆笑问她是哪里人,她说是丹东人。刘大昆说,朝鲜新义 州要建特区了,到时候丹东就热闹了,回去混比在大连强。
岳子行说,对呀,搞好了还能打过鸭绿江去。
大家都扑哧一笑。
岳子行的小姐姓施。她说,特首还有可能是中国人呢。
岳子行说,瞎说,怎么可能。
施小姐说,美国之音报的。
岳子行说,美国之音?你听中文节目还是Special English(特别英语)?
刘大昆的小姐说,她呀,英语厉害着呢。
两个男人猜想她俩可能是大学生。
岳子行对施小姐说,大连的日本人比民工都多,你要是会日语就发达啦。
施小姐说,我只喜欢欧洲和北美人,其他国际人士一概靠边站,小鼻子更是免谈。
岳子行问为啥小鼻子免谈,她说,小鼻子太坏,想想南京大屠杀吧。
岳子行和刘大昆立马肃然起敬。
施小姐说,给你们出道题,谁知道三八广场旧名儿叫啥?
岳子行说,好像叫朝日广场吧,小日本儿占大连时给起的。
施小姐说,这位先生可不是一般战士。
刘大昆说,他不是一般战士,是特等炮兵。
四人又笑。随后大家讲了几个窝囊日本人的荤段子,其中两个无情地揭露了日本男人的 弟弟是多么细小。刘大昆的小姐讲了一个,大家听了都觉着扬眉吐气。说的是,一个日本女 人在我国澡堂洗澡,找了个我国爷们儿搓澡。我国搓澡工为报复小日本儿,边搓澡边干她。 日本女人惊问:什么的干活?我国搓澡工答曰:里面的搓搓!
爆笑过后,岳子行忽然问施小姐会不会瑞典语,施小姐说不会。
岳子行说,你要是会瑞典语就好了,我给你介绍个瑞典老帅哥。
施小姐微笑,也不当真。
又说笑了一阵儿,两位小姐到钟了。岳子行要施小姐的电话号码,她不肯给。岳子行沉 脸道,小样儿,装呢,哥这是看得起你。施小姐也不生气,说了个手机号码,岳子行将它储 存在自己手机里。
施小姐说,我一般不接的,你多打几遍,通了就说三八广场原来叫朝日广场,要不然我 想不起你。
岳子行让施小姐看了自己的手牌号,叫她下个大活单子。施小姐谢绝了他的好意,说我 无功不受禄,下次你来还找我就是照顾我了。
两位小姐走了以后,岳子行说,大昆,咱人穷鸡不穷,人老鸟不老,你可不能为离婚的 破事儿低下高贵的〃头〃啊。
刘大昆说,不知咋搞的,今晚一点儿邪念都没有。
岳子行说,我再说一遍,离婚的可以,变态的不许。
刘大昆笑道,滚蛋吧你。缄默片刻又问,你和冯筝没事儿吧?
我俩能有什么事儿。
我还想替冯筝说几句,你可别烦啊。
说吧,我不烦。
你和谭璐这么多年,冯筝都蒙在鼓里。想当年冯筝大老远来大连投奔你,如今落个这般 下场,我都看不过眼了。听我话,和谭璐断了吧。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扯啥啊。
这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好。
你曾经劝我别娶蓝青,那是因为你旁观者清。现在,我在你们三个人之外,看得比你们 清楚。
岳子行没吭声。他不愿谈论这个问题。这是他的心病,一碰就疼。好像是为了堵刘大昆 的嘴,岳子行打电话要了四个凉菜六瓶啤酒,和刘大昆又喝上了。喝到中途,岳子行自言自 语说,我扔不下谭璐啊。
刘大昆说,你也只能在三四岁这个年龄段混了。
岳子行说,就我这脑子,抠出来称比你多二斤。
两人开始穷吹烂泡,话题都是如何升职加薪办公司发大财搞美女之类。唠得正热烈时, 岳子行忽然不言语了,几丝愁意爬上眉头。刚才说到美女时,他冷不丁又想起了倪约,心中 越发闷堵。情绪不好喝酒容易醉,岳子行醉了,不小心吐了一地。刘大昆见状赶紧结账收队 。
从洗浴中心出来,两人分头打车回家。车子拐上三八广场,司机问岳子行去哪儿,他酒 劲儿正猛,迷迷糊糊想不起来要去哪儿,就让司机先绕三八广场转三圈。
夜色鲜艳而寂寞,像黑暗角落的卖笑女子。一辆出租车绕三八广场转了三圈,然后消失 在迷乱的城市之夜。
《瑞典火柴》第三章
《瑞典火柴》第三章(1)
人民路是大连的华尔街,高级酒店和写字楼密如森林,众多金融和商贸机构云集其中。 大连的城市精英不一定都在这条路上混,但在这条路上混的人十有八九都不是软蛋。
岳子行也在这条路上混。他以前曾自以为是精英,如今这感觉就像卸妆的老女人一样没 了底气。他这样自视了得其实啥也不是的人多如牛毛,票子的确比普通人多了些,但远远抵 不上失去的自由、心情和健康。
从宏誉大厦上俯视这条马路,扎堆儿的高层建筑就像庄家的一粒粒色子,吸引着各路人 马轮盘豪赌。岳子行觉得斯文森就是个外国赌徒,手气也臭得要命,在这场追逐金钱的游戏 中一开始就马失前蹄,而自己和程辉、菜菜等人只不过是赌局中一张小小的筹码而已。
路尔公司还在苦苦等待海贸局的批文。岳子行等人上班没什么正事儿,培训的业务知识 也快忘光了。程辉不是忙着联系出国的事情,就是变着花样约会。菜菜比较乖巧,不知从哪 里弄了套瑞典语教材,哇啦哇啦地学,深得斯文森欢心,许诺说要最先送菜菜去瑞典培训, 搞得岳子行和程辉都不太痛快。
岳子行平时在办公室特爱说笑,逗得菜菜老是抱怨她脸上笑出了褶子,要岳子行加倍赔 偿。可今天他一反常态,面色阴沉目光呆滞,半天也不放一个屁,令菜菜和程辉迷惑不解。 他们哪里知道,岳子行一直都在想失踪的倪约。她那天夜里让他动心,眼下神秘失踪了,又 令他揪心。
岳子行今天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报纸,特别注意看中缝和边角地带有无认尸告示 。他害怕看到这样的东西,更害怕和倪约相似的姑娘出现在上面。报纸上没有这样的倒霉信 息,他心头松快一些,一次次为倪约默默祈祷,愿老天保佑她平安无事。
岳子行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决定给登寻人启事的倪婉去个电话,打听一下倪约的消息, 再谈谈那天晚上的情况,看看能否对寻找倪约有所帮助。本来他很害怕抛头露面,担心万一 倪约出什么事儿会把自己扯进去,可是他深思之后还是想站出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 她,才能减轻他内心的不安。
岳子行是在电梯间打的电话。他当然不想让办公室的人知晓此事。打电话前他已从名字 上断定倪婉是个女人,而且应该是倪约的姐妹。
接听电话的女人正是倪婉。她的声调很好听,在人民路混的女白领都是那种口吻,沾点 儿港味儿的标准普通话,充满自信和优越感。
岳子行对倪婉说,那天晚上他和倪约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如果需要,他很愿意谈谈事情 经过。倪婉说在电话里说事不太方便,能不能面谈。岳子行迟迟疑疑不肯答应。倪婉说,岳 先生请放心,我以人格保证不会和你胡搅蛮缠。单从你打电话来,我就能确定你不是坏人。
岳子行听倪婉说得诚恳,就打消了顾虑,同意和她见面。倪婉说她在香格里拉大饭店, 半小时后在饭店大堂等他。岳子行心想真有趣,香格里拉大饭店和宏誉大厦挨着,仅隔一条 小街,距离绝不超过五十米。岳子行让倪婉左手拿本杂志,便于相认。倪婉说不用拿什么东 西作识别记号,她身高一米七左右,短发,浅色套装,很好认的。
通完电话,岳子行回到办公室痴坐了二十分钟,理了理思路,把要说的话想了一遍,这 才去了香格里拉大饭店。他在道上不停地揣测,倪婉漂亮吗?她是做什么的?和倪约什么关 系?会不会误解我?
岳子行走进香格里拉,在大堂里没见到穿浅色套装的年轻女人,就坐在沙发上等待。大 堂中央有架金色钢琴,一个长裙女子在旁若无人地弹奏,曲调柔雅,像恋人间的窃窃私语。 岳子行想,在这样的地方谈一个生死未卜的失踪者,真是有点黑色幽默。
一个漂亮女子来到岳子行面前,大方地说,是岳先生吧?我是倪婉。岳子行起身握了一 下她伸过来的手,暗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大堂里这么多男人,她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倪婉很俏,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妩媚。她看样子不到三十岁,衣着很简洁,宝 姿套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丰满的身材,胸口很底,雪白的乳沟若隐若现。
岳子行想,如此雍容美丽的女人,大概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遇见。
两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倪婉说倪约是她的堂妹,已经一个多星期不知其踪。倪婉神色 恬淡,语气平和,既没有亲人失踪的焦虑,也没有偶获线索的欣喜,令岳子行大感奇怪。
岳子行详细谈了那天晚上遇到倪约的经过,刻意隐瞒了和她在海边亲密接触的情节。他 说话时有点窘迫,怕对方窥出这个秘密。
倪婉告诉岳子行,倪约就是那天晚上失踪的,而且他有可能是她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 人,直听得岳子行头皮发麻。
倪婉问,你们分手时,她确实没说要去哪里吗?
岳子行说,她没说,也不让我送,突然跑开跳上的士就走了,当时我很担心,怕她因为 无处可去而在街头流浪。
倪婉问,打她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岳子行回忆说,瘦高个,怎么的也有一米八多吧……脸没看清,年龄和我差不多……别 的嘛,记不起来了。
倪婉的脸上卷过一层乌云,目光如电,冷冷地罩在岳子行的脸上。她话锋一转说,岳先 生,你和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请她喝酒呢?她喝了那么多酒,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奇怪了。
岳子行听倪婉变了腔调,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也不好发作,毕竟自己有不清不楚的地方 。他申辩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请她喝酒是好意,一是想陪陪她,让 她好受些,二是怕她想不开做出傻事。他还想讲讲那个溺水女孩,可觉得说了倪婉也未必相 信,弄不好还当他是胡言乱语,就闭口不提。
倪婉说,说得好听,谁信呢?你不认识她,却去纠缠,还把她灌醉。
岳子行正色道,倪小姐,我想请你搞清楚,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让你窝囊的。他奇怪 自己为什么如此沉稳,若在往常他早就怒发冲冠了。也许在漂亮女人面前,男人都会像他这 样收敛自己。
倪婉不动声色地说,你敢说你没打过她的主意?敢说你没碰过她?
岳子行终于被激怒了,忍无可忍地说,你如果认为是我害了倪约,可以去报警,但别在 这儿跟我叫嚣,我他妈不吃这一套。
倪婉怔了一下说,岳先生,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有话好好说,怎么连脏话都带出来了 啊。你要知道,从来没有男人在我面前说过脏话。
岳子行冷笑道,我哪有身份,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嘴很干净,你应该感到荣幸。
倪婉起身道,算了,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和倪约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想提 醒你,倪约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你和这事儿也不能说毫无关系,因此你没有资格这样 大呼小叫。
岳子行一时语噎。
倪婉接着说,岳先生,谢谢你提供的情况,如果有必要,以后还会来麻烦你。说话间, 她从Prada小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向岳子行说,一点小意思,略表谢意,请你收下。
岳子行站起来说,如果你以为我会要,那就太弱智了。
倪婉收起信封,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身姿优雅从容,款款消失在大堂深处。
岳子行被倪婉晾在香格里拉的大堂,气急败坏羞愤难当。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觉得 这个女人有点神经质,来之前说得好好的不胡搅蛮缠,结果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其实,大 家刚开始谈得还算愉快,只是在他供出那个螳螂男人后,她才像受了刺激似的声色大变。凭 直觉,岳子行认为倪婉认识螳螂男人,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不过,倪婉对岳子行的过激言辞 并无失态之举,其深厚涵养令人折服。
岳子行走出香格里拉,懵懵懂懂间觉得浑身不适,于是心里更加烦闷。往常一有这样的 感觉,他就会生病,或感冒发烧,或胃痛拉稀,屡试不爽。他回宏誉大厦前又望了一眼香格 里拉,若有所失地想,能遇到这样的漂亮女人固然可喜,可他们初次会面谈得却是这桩子烂 事儿,而且搞得不欢而散,真他妈的大煞风景。
恐惧和忧虑浓雾一样笼罩着岳子行。倪婉说了,必要的时候还会来找他。那什么时候算 是必要呢?当然是倪约真的找不到的时候了,没准儿来找他的还会是警方呢。他很害怕,如 果有一天倪约被人找到了尸体,脖子有勒痕胸部有刀口什么的,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倪约永无下落或者被证实自杀,警方若是掌握了他这条线索,也少不了麻烦。他现在 开始深刻地后悔了,后悔和倪婉联系,后悔和倪约生出那些是非,进而后悔那天晚上出门夜 游。
菜菜见岳子行脸色不好,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岳子行说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他哪能让同事知道这事儿呢,这叫什么鸡巴事儿啊,说都说不出口。菜菜说,外面太阳毒 ,里面空调冷,不感冒才怪呢。
菜菜悄悄打了几个电话,说着说着脸上就晴转多云。放下电话后强做欢颜地说,本小姐 今晚没人陪,有意者报名从速。
岳子行和程辉都没有应声。财务部老张闻声说,太好了,算我一个。菜菜说,我是部门 内部招聘,财务部别瞎搀和。
程辉说,今晚我去星海裸泳,早就定好了的。皮特去陪菜菜吧。说完嘻嘻地坏笑。
岳子行说,老婆孩子在家等着呢,我有贼心没贼胆儿。再说我一根老黄瓜,怕硌着菜菜 的嫩牙。不如这样,戴卫今晚带珍妮一起去吧,珍妮想裸泳就裸泳,不想裸泳就遮泳,要是 连遮泳都不想,就在岸上帮戴卫看衣服吧,省得衣服被小偷抱跑了害得他裸奔回家。
三个人哈哈大笑。菜菜笑罢噘嘴说,皮特你去死吧,我才不跟他去呢。行啦,不用报名 了,我随便说说的,你们当真啦?
斯文森过来说,女士们先生们,好开心啊,是不是海贸局的批文下来了?
大伙儿赶紧打住,假装翻看培训材料。
斯文森说,今晚我想喝一杯,你们有没有兴趣?
菜菜率先举手,岳子行和程辉只得随之附和。
下班后,廖国刚和财务部的人一走,斯文森就开车带着运营部的三员干将出发了。为啥 只带他们三个,四人心照不宣。斯文森对廖国刚意见很大,认为公司现在陷入困境完全是海 供集团无能。运输部的人都是海供集团安插进来的,斯文森一个都不喜欢。财务部的三个人 岁数偏大,又古板又老土,英文也不好。
在菜菜的大力游说下,大家先去大韩餐吧吃烤肉,喝啤酒,爽得一塌糊涂。斯文森不许 三个下属在酒桌上说汉语,他们只好用英文交谈,但还是时不时地带出汉语。斯文森说,你 们再说汉语,我就说瑞典语啦。
岳子行忽然想起还没给冯筝请假,就来到洗手间用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冯筝生气地说,你可真行呀,现在才想起来打电话,不知道我和特特在等你开饭吗?我 以为你路上堵车了,闹了半天都在外面吃上了啊。
老板临时请客,不来不行。
我没说不让你去,我是说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算了,我们娘儿俩算什么呢,还是好好 陪你的瑞典大老板吧,回来时记着买几个面包,明早吃。
打完电话,岳子行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谭璐快下班时发来的:忽然间好想你 。岳子行也没多想,立刻删除了谭璐的短信。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只要是谭璐的短信,再舍 不得删除的内容也不会留下。
吃完饭,斯文森问去迪吧还是去酒吧。菜菜说去酒吧。斯文森说,女士优先,今晚你说 了算。
菜菜领着大家来到一间叫〃红尖〃的酒吧。它的门上有个大大的红色〃A〃字,在混沌 的夜里闪着另类的光芒。
喝酒时,岳子行一直沉默寡言。那个红色的〃A〃字,像烧红的烙铁,在他的鼻尖上晃 来晃去。他想起了海丝特·白兰和丁梅斯代尔,霍桑在《红字》里讲述了这一对男女的婚外 情故事。那时候婚外情叫通奸,按当时清教徒的法律,通奸者必须在胸前佩戴红色〃A〃字 ,处以示众的惩罚。岳子行记得白兰对别的女人这样描述未来的情感世界:〃到世界成熟的 时候,到天国降临的时候,新的真理必将出现,使人能在双方幸福的更坚实的基础上,建立 起男人与女人的全部关系。〃如今,白兰的故事过去了二百多年。岳子行不知道世界成熟了 没有,但知道天国还很遥远。
岳子行思考着自己和谭璐的关系。他忽然觉得他们两个是地地道道的通奸犯。一直以来 ,谭璐是他的爱情之火,几乎将他烧成灰烬,而如今他感到她的火焰不似先前那么炽热了, 不知是她的火焰问题,还是他的感觉问题。
岳子行没来过这里。他只去过卡萨布兰卡,那儿的老外很多,风格也较正统。〃红尖〃 的特色在于另类,处处都表达着放荡不羁。比如它的墙上雕刻着一只硕大的乳房,吧台旁边 斜立着一杆捕捉蜻蜓的网兜,看上去更像一根竹竿挑着一只巨大的安全套;比如它的音乐不 是爵士不是布鲁斯不是乡村也不是摇滚,而是听上去很宗教的东西;比如它的侍者胸前都绣 着红色〃A〃字,一个个都跟白兰的丈夫罗格先生一样苍老;再比如它的酒客都没有轻松的 表情,仿佛都在苦苦思索着霍桑的疑问:是通奸,还是死去,That's the question(那是 个问题)。
斯文森说,瑞典也有这样的酒吧,看起来很色情,但里面的人都很文明。想不到珍妮会 喜欢这样的地方。
菜菜说,我去别的酒吧,一进门就想醉,而来这里却想思考。这是间勇敢的酒吧,供勇 敢者歇息和思想。
岳子行说,珍妮说得没错,我已经想了很多了。
大家把话题扯到了瑞典上,逮着斯文森问东问西。斯文森说,以后你们都有机会去瑞典 培训的。先说说你们对瑞典的印象吧,说不出来不要紧,以后去了就知道了。
菜菜说,中学学地理时我才知道世界上有个瑞典王国。老师说那儿海盗特多,抢到金银 财宝就跑到北极圈里的小岛上。
斯文森大笑,一口干了一大杯酒,样子颇像个化装成绅士的海盗。岳子行觉得斯文森真 有点像海盗的后裔,络腮胡子,孔武有力,性情粗豪,喜欢把他的丰田吉普开到一百六十迈 以上。
程辉说,在我的想象中,瑞典到处都是森林。我知道瑞典有个爱立信公司挺厉害,有个 瓦尔德内尔更厉害,和好几代中国乒乓健儿都死掐过。
岳子行说,小时候我看过一本叫《瑞典火柴》的小人书,那时我还不知道瑞典是个国家 ,以为它仅是一种火柴牌子。事实上,瑞典真有个瑞典火柴公司,火柴产品烧遍了全球。
斯文森听完大笑,笑完就大口喝酒。中国年轻人对瑞典的印象成了他最好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