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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火柴(连载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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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森听完大笑,笑完就大口喝酒。中国年轻人对瑞典的印象成了他最好的下酒小菜。
菜菜补充说,我知道那儿很冷,人口少但福利好,有〃白夜〃现象,能看见北极光。
斯文森说,瑞典很美,美得就像露西亚女神。你们说得都很好,但都忘了说瑞典有个伟 大的路尔公司。这是个低级错误,气得我今晚都不想买单了。
岳子行等人都尴尬地傻笑。
斯文森忽然沉默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杯子,许久才自言自语道,伟大的路尔公司 竟然在中国开不了张。
岳子行回家时,冯筝和孩子已经睡了。家里黑咕隆咚的,弥漫着浑浊腻人的气息。他先 到小屋,打开床头灯,静静地看了会儿熟睡中的孩子,摸摸他的小脚,亲亲他的脸蛋儿。特 特光着屁股,戴着红色的小肚兜,睡态安详可爱。他想,如果自己离婚了,这个家不存在了 ,不知儿子还会不会睡得这样香甜。
岳子行上床后长舒了一口气。年复一年地为生存奔波,每天的栖息之地也就是这么大一
张床。结婚前以为床上有两个人就自由了安全了,可现在看来多一个人反而少一份自由和安 全。
岳子行嗅到了冯筝身上淡淡的清香,就悄悄扭过头看她。朦胧中她背对着他,因为天热 只穿着吊带背心和三角裤衩,毛巾被温顺地搭在纤腰上。
岳子行知道冯筝没睡着,就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两把,以示友好。冯筝含糊地娇哼一声, 呼吸立即加重了。岳子行把收回到半途的手重又伸回去,熟练地探进冯筝的背心,在她的乳 房上逗留片刻,然后直接向下滑去。他原先挺爱摸她的肚皮,那里温暖平滑,像三亚的沙滩 。后来他的手很少在那里停留,因为那里赘肉横生,鼓鼓的像几个月的身孕,尤其是那道剖 腹产留下的刀疤,从手掌下滑过时麻酥酥的像条虫子。
岳子行心念一动,翻身压到冯筝身上,冯筝一下子狂热了,急促扭动着迎合他。可她是 个不会做爱的笨女人,自己的力量正好抵消了岳子行的冲击,搞得他很难受,就像无法为正 在退缩的手里拿着的钢笔套上笔帽一样。
你别动好不好?岳子行不高兴了。
冯筝一下子不动弹了,在黑暗中像只受惊的绵羊。
岳子行忙活了几下,忽地软了,赶忙去想谭璐的身体,可还是没有起色,就气咻咻地滚 了下来。真没劲!他在心里叫了一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欲望,之所以弯弓搭箭纯 是为了照顾冯筝,可惜能力有限,半途而废。
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曾有过。起初他很不安,以为自己不行了,后来和谭璐做爱依旧生龙 活虎,才放下心来。冯筝的身体已经很难让他兴奋了,就算兴奋了办起事儿来也索然无味。 他找到了婚内阳痿的症结,并为之深感羞愧。她毕竟是自己的老婆,有权利让他勃起,哪怕 是逼他吞下一颗蓝色菱形的伟哥。
酒劲儿上来了。不好意思。
我够了,想睡了,你也睡吧。
岳子行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琢磨着冯筝说的话。她够了,什么够了?是做到那个程度就 满足了呢,还是对他这副德行够了呢?
岳子行在思索中睡去。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但心里面觉着她 就是倪婉。倪婉问他,你知道倪约去哪里了吗?他说,我怎么知道,我正想问你呢。倪婉往 脚下一指说,你看看吧,都是你干的好事。他顺着指示一看就惊醒了。他看见了一块礁石, 上面躺着倪约,海水不断地冲刷着她,使她的褐色碎发漂起来又落下,落下又漂起来。
岳子行心突突地急跳,脖根儿有一圈儿冷汗。他以前也做过噩梦,但很少被惊醒。他瞪 大眼睛看着黑暗,体会着浸入骨髓的懊悔和恐惧。他想找时间再给倪婉打个电话,问问倪约 有没有消息。失踪了这么久,那姑娘一定凶多吉少。他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心急如焚, 连梦里都不安生。
第二天早上,岳子行和冯筝又闹了别扭。
你买的面包呢?
什么面包?
我昨晚叫你回家买面包今早吃,怎么忘了?
哟,真给忘了。那就不吃了,一顿不吃能怎样啊。
大人不吃孩子也不吃吗?
小声点儿行吗?针鼻儿大的事儿也嚷嚷,怎么家庭主妇全这样!
从今天起你来主持家务,教教我们这些家庭主妇该怎么做。
得了,我可不想篡权。妇女混点权力不容易。
冯筝气得连冲杯奶粉的心思都没有了。她收拾好自己和孩子,匆忙出了门,路上怕孩子 饿着,就买了两根火腿肠,一人一根嚼着。回想着昨夜和今早的事儿,她的眼睛湿了。
岳子行也空着肚子上班了。他平时很少不吃早餐,每天早上,冯筝都会把早餐准备好, 有时是牛奶面包香肠,有时是稀饭馒头咸菜,有时是热的前一天晚上的剩饭。岳子行吃早餐 时没什么感觉,感觉不到好不好吃,也感觉不到吃的必要。可如果哪天没吃,他又觉得少了 什么,而且很快就会饿。他年轻时总不吃早餐,午饭也经常错过,稀里糊涂就挺过去了。但 现在不行了,一顿不吃就受不了。人越老,口越刁,胃也爱撒娇。
岳子行到了办公室,见程辉和菜菜都在和往常一样偷摸吃东西,胃里顿觉饥饿难耐。岳 子行想问他们要点儿东西吃,可又羞于张口。他曾为自己每天能吃到早餐自豪过,要东西吃 就跟打自己的脸一样。
岳子行正想溜出去买东西果腹,手机响了,是欣然。岳子行有些意外,她从未给他打过 电话。他不清楚她是不是朱旗的正房,但知道这丫头不错,朱旗对她也不薄。
岳子行对欣然的印象很好。她是吉林人,大学毕业刚两年,比朱旗小十岁。看见她,岳 子行就想起当年的冯筝。岳子行在电话里骂过朱旗,说他狼心狗肺,连这样的花季少女都不 放过。可朱旗似乎对欣然动了真情,自从跟欣然好上以后,便和别的女人减少了往来。也许 ,朱旗玩累了,玩厌了,想停下来休息。可岳子行觉得欣然挺冤的,因为朱旗是停不下来的 。
岳子行出了宏誉大厦,在街旁的一株梧桐树下见到了欣然。欣然的衣着还有些学生气, 样式和面料都很普通,但这使她看起来更显天生丽质。她和朱旗别的女友很不一样,她的美 丽、质朴和善良都是天然的,学不出来也装不出来。看着这朵鲜花,岳子行立刻想起了朱旗 那堆牛粪。他觉得这种鲜花和牛粪的组合很正常,两人玩真的正常,玩假的更正常。
欣然来找岳子行借钱。她的大学女同学任紫月住院动手术,急等钱用。任紫月从吉林跑 来大连还不到两个月,刚找到工作就要割阑尾。欣然工资低,攒下的钱多半寄给了上大学的 弟弟,手头的钱全交给医院都不够,除了借没有别的办法。欣然不想借朱旗的钱,也不好意 思朝同事伸手,想来想去想到了岳子行和刘大昆。刘大昆刚离婚,她只好向岳子行开口了。
岳子行稍作犹豫,很快从宏誉大厦内的自动提款机里取了三千元给欣然。岳子行的工资 虽然全部上交,但他有个小金库,攒着原来公司的销售提成、年终红包和出差补贴,是他各 类非法活动的主要资金来源。今天这钱,岳子行再不情愿也得借。他相信欣然,又是为了治 病救人,不借的话面子和心里都过不去。只是她守着粗腰粗腿的朱旗不借钱,却跑到他这儿 来,多少让他犯合计。
欣然似乎明白岳子行的心思,临走时说,岳大哥,我不想找朱旗借钱,我怕他误解我。 池莉有篇小说里讲,如果一个女人想体面地甩掉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他借钱,因为 男人最怕他们最爱的女人和他们谈钱。我怕这是真的,就不敢找朱旗。谢谢岳大哥帮我,我 俩很快就能把钱还上。还有,千万别把我借钱的事儿告诉朱旗。
欣然的心思和做法让岳子行很受感动。他欣慰地想,这钱该借,就是回不来也认了。
岳子行午饭没怎么吃饭,也没玩扑克。他很难受,身上发冷,脑袋昏沉,还有点恶心。 菜菜见他脸色难看,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不要紧,就是个感冒。菜菜说,赶紧去医院吧, 或者回家休息休息。岳子行说,回家太闷,还不如呆在办公室呢。医院更不能去,本来没病 ,去了准病。
下午一点多,岳子行实在挺不住了,就跟斯文森请了假,打车回家了。他到家后吃了几
粒感冒药,然后上床捂着毛巾被睡觉,正睡得天昏地暗,忽被手机铃声惊醒。他此时浑身酸 痛,大汗淋漓,懒得下床取手机接听,就静静地躺着,等待那恼人的铃声停止。可打电话的 人吃了秤砣,一遍接一遍地打,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他骂了一声,咬牙起床接电话。
电话里一个男人不耐烦地问,你是岳子行吗?
是我。你哪位?
我是分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妈的都新世纪了,咋还玩儿这一套,换个新鲜点儿的不行吗?岳子行烦躁地冲着手机骂 道。他以前总在狐朋狗友身上搞这种恶作剧,冒充我公安干警打电话,拿腔捏调地命令他们 速到公安局交代情况,有时还真唬得一两个有流氓案底的傻鸟屁滚尿流。当然,岳子行也被 别人这么搞过,有一次还被整蒙了,差点儿中计。
电话里的人厉声说,你小子嘴真臭,吃什么了?我真是分局的,找你了解情况,不是闹 着玩儿。
岳子行听对方口气有异,略加小心地说,行了不逗了,你是谁呀,快说,不然我真的摔 电话了。我感冒了,正难受着呢。
那人通报了姓名,正儿八经地说,我想了解一下有关倪约的情况。
岳子行的脑袋嗡了一声,热汗未干又冒出了冷汗。他哦了两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人简要介绍了一下倪约失踪的情况,并说有人能证明她失踪前曾和他在一起,让他立 刻去分局协助调查。
岳子行支吾着说,我病了,正在发烧,能不能明天早上去?
那人说,我不习惯等别人的,你最好马上过来。
打完电话,岳子行怔了好久,愤怒逐渐压过了恐惧。他马上给倪婉打手机,一接通就破 口骂道,你个傻逼,拿老子好心当驴肝肺了,干吗让公安局的人骚扰我!
倪婉默默地听他骂完才说,对不起岳先生,给你添麻烦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呢。太他妈不地道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公安局传唤过呢。
这不是传唤,是调查,配合调查就是帮助倪约。算了,你这人太粗俗,我不想跟你多费 口舌,我只想说,如果你真的担心倪约,如果你真的希望能够找到她,让警察了解一些情况 没什么不好。
我也懒得跟你这么高尚的人口交。你把我卖了,还他妈在我面前装好人。
你满嘴脏话,熏着我了,实在对不起,拜拜。
岳子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满腔怒火难以平息,几丝懊悔和惆怅蚂蚁一样地爬上 心头。他实在不想得罪这个谈吐优雅的漂亮女人。
岳子行木然思索着对策。他已经不怎么害怕了,觉得大盖帽只是想了解情况,不能把他 咋样,再说他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何必心虚呢。也许正如倪婉所说,向警方说明情况对寻找 倪约是个帮助。他现在最怕冯筝和谭璐知道这件事,那样的话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岳子行决定给赖世强打个电话,让他参谋参谋,他媳妇宋美玉在市局搞后勤,万一有什 么不测还要指望她出手照应。
赖世强在电话里说,这是一般的走访调查,你不用怕。靠,哪有打电话把人往局子里招 的,净他妈装大爷,不去,让他们找你。
我心里本来就没底,再和他们掰腕子,不是找病嘛。
他们那套路子我清楚得很,你只要没犯事儿,就敢跟他们拍桌子瞪眼。你给我个实话, 没朝那姑娘下毒手吧?
没有,绝对没有。
很好。那干没干她呢?
干了……我操,你他妈倒先提审我了。火烧屁眼儿了,你还有闲心问这个。
别急呀,这点破事儿就急成这熊样,以后还怎么杀人放火呀。骚扰你的条子叫什么名字 ?我找人给那家伙过个话儿,让他别难为你。
岳子行说了那人的名字,要赖世强快点儿回话,并嘱咐他在宋美玉跟前遮掩着点儿,别 什么都说。赖世强说他从不找老婆办事,守着警察老婆这么多年,公安战线也认识个把人物 。
一口气打了三个电话,岳子行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他去卫生间用湿毛巾擦了擦汗,然 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客厅里等赖世强的电话。他怕万一赖世强不好使,自己能以最快 的速度赶到分局。
岳子行在惶恐不安中熬过了半个小时,可赖世强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看看再不走 就来不及了,就果断地离开家,打车往分局赶。这半个小时里,他无数次想给赖世强打电话 ,但他没这么做。赖世强和刘大昆他们一样,在他的朋友当中都属两肋插刀的级别,交代完 什么事儿,根本用不着催。岳子行跳槽到外企后一个像样的朋友都没交到,玩来玩去还是这 几个刚来大连时在国企交下的哥们儿。他在车上沮丧地想,这真叫惹火上身啊,我他妈怎么 就这么倒霉呢?他心里难受得要死,便感觉不到病痛,而一摸自己的脑门和脖颈,分明又火 炭般滚烫。
岳子行以前只去过一次分局,是为了换身份证去照相。那是座暗红色的日式小楼,造型 轻盈而浪漫,与门上大大的公安局牌子和楼前各色警车形成强烈反差。这次去,他左手提着 心,右手吊着胆,惶惶不可终日。
出租车刚从小区里拐上大街,岳子行的手机就响了。他的心狂跳了一下,来电号码不认 识,一接听才知道是分局的那位伙计。他说,你不用过来了,咱们在电话里聊聊就行。
岳子行对那人说了声稍等,告诉司机他要马上下车。司机刚踩了两脚油就被勒令停车, 心情很是不爽,嘴里嘟囔了几句。岳子行哪有工夫跟他计较,扔下十元钱摔门而去。
岳子行站在马路边继续和那人通话。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警察叔叔问得很详细,也很 简明,主要强调了四个问题,一是岳子行和倪约的关系,二是倪约的精神状态和衣着打扮, 三是打她的那个男人什么模样,四是岳子行和倪约的分手时间,以及他是否记得那辆载她离 去的出租车牌号。岳子行一一如实作答,连和倪约在海边做爱的细节都没有隐瞒,因为他不 敢撒谎,怕以后陷入被动。那人最后对岳子行的配合表示感谢,要他别有什么顾虑,以后有 必要时再联系。
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再打一会儿手机就要没电了。打完电话岳子行如释重负, 心想总算过了这一关,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他马上打电话给赖世强通报情况。
赖世强说,靠,为了找那条子,哥们把射精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岳子行感动得一塌糊涂,心想关键时刻还得靠朋友啊。
《瑞典火柴》第四章
《瑞典火柴》第四章(1)
岳子行的感冒不太重,在家静躺了一天就好多了。冯筝话里有话地说他虚火太旺,该消 停消停败败火了。岳子行暗想,说得轻巧,咋消停咋败火呢?整日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一 头吹胡子另一头瞪眼的,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又摊上倪约失踪的事儿,虚火不旺才怪呢。
以前岳子行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冯筝总是伺候得很好,天天给他熬鲜莲冬瓜鸭子汤和丝
瓜瘦肉汤,说是清热解毒,喝得他直反胃。可这回,冯筝说了几句风凉话就没动静了,让岳 子行有些心冷。
上班后岳子行给赖世强打电话,让他托人从侧面打听一下倪约失踪案有无进展,越快越 好。赖世强说,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情报一到手,你可要摆一桌,就当给线人开口 费了。岳子行说,那一言为定,搞不到有价值的情报,我扒了你的皮。
刚给赖世强打完电话,刘大昆的电话就过来了。
刘大昆语无伦次,口气急得像在冒火。岳子行说,你说的是汉语还是英语啊,一样一样 地说,别搀和着来。刘大昆理清思路把事情说了一遍,大意是昨晚他爸妈来电话,说已经买 好火车票,三天后到大连。
岳子行说,咱爸咱妈来是好事儿啊,你怎么急成这熊样?
刘大昆唉声叹气地说,唉,这事儿叫我咋说呢。
原来,河北老家那边听到了刘蓝二人离婚的风声,母亲心急如焚,一天一个电话追问刘 大昆,尽管他百般抵赖,可老人哪里肯信。离婚时,刘大昆和蓝青约好了,暂时先不跟家里 说,免得他们伤心挂念。现在二老突然要来大连,分明是听了小道消息,想来大连探探虚实 。刘大昆愤恨地想,河北那边都是哪些王八蛋在传话呢?那帮鸟人,你结婚他们装不知道, 你离婚他们奔走相告,都什么人啊。
事情来得太突然,搞得刘大昆心神大乱,叫苦不迭。他知道没法瞒父母了,可瞒不住也 得瞒哪。再过一周就是老娘的六十大寿了,他想瞒一天算一天,等给老人家拜完寿再说。老 娘就大昆一颗独苗,眼看黄土埋到脖根了,孙子没抱上媳妇还跑了,若不瞒着这寿还有个过 吗?他是个孝子,不愿让母亲为自己的婚变伤心,更不愿她老人家的六十大寿为此蒙上阴影 。他只有一个母亲,而母亲只有一个六十大寿啊。
刘大昆思前想后,决定先和蓝青商量一下,于是大半夜给她打手机,可她已经关机了, 急得他一宿没合眼。他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床后第一件事还是给蓝青打手机,可她的手机 依然关着,石女一样干整不开。
刘大昆只好上班后往蓝青单位挂电话,急得像一只遭到围歼的野狼。蓝青在一家中港合 资公司做东北区销售经理,成了些气候,通俗点说和刘大昆已经不在一个档次上了。蓝青接 到刘大昆的电话并未感到意外。她说,你的意思是我说出去的?我可是守口如瓶啊,想赖我 没门儿。
我没赖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事儿咋办。我妈眼看要过六十大寿,要知道咱 俩离婚了这寿真没法过了。所以我想让你回家住些日子,把他们高高兴兴糊弄走就行了。
蓝青听后非常为难,沉吟良久说,大昆,老两口来我当然欢迎,肯定也能过去看他们。 可是要让我回去住,这事儿我得考虑一下。
我说蓝青,这事儿还用考虑?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呀。
什么杀马杀驴的,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以为这是件小事儿?
好了,算我胡说,你考虑吧,到时可别说不行啊。
从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起,刘大昆就开始焦急地等待蓝青的答复,不过他觉得这个忙蓝青 还是会帮的。
离婚是蓝青提出的。刘大昆不想离,但他怕蓝青觉得他是个死缠烂打的男人,又深知强 扭的瓜不甜,于是百般无奈地缴了枪。从处对象到结婚这么多年,他几乎没让蓝青受过什么 委屈,当然也不会让她为离婚头疼。他就这德行,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被蓝青踹进粪坑了 ,还怕屎尿溅到她身上。离婚以后,刘大昆对蓝青还抱有幻想,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她会 想起他的好,能回到他的怀抱和他重新开始。世上真有他这么一类痴情人,为情忘了自我, 为爱失了心智,一棵树吊到底,一条路走到黑。
蓝青给刘大昆回电话的时候,刘大昆正满头大汗地在家忙活。他请了一天假收拾家里卫 生,又去商店买了生活用品。蓝青带走了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只有补充上家里才会像样。
蓝青说,对不起大昆,我不能回去。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你想想, 糊弄他们几天倒可以,可是能糊弄多久呢?纸里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会知道的,知道了会更 难过,那又何必呢。再说,你让我回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一想到装模作样的别扭劲儿我 就难受。
刘大昆没想到蓝青会拒绝。他很失望,也有些怨恨。这个女人,他爱过那么多年至今依 然在爱的女人,竟然如此冷酷无情。他想哭,不是因为蓝青拒绝了他,而是因为他终于知道 ,一颗曾经为爱燃烧的心,不但可以熄灭它炽热的火焰,而且可以冷却到底,化为坚冰。
刘大昆强忍眼泪说,蓝青,你有你的理由,我不勉强你。可你要知道,如果你向我提出 类似要求,我会义不容辞。
你可以骂我,但我做事有我的原则。
蓝青,我了解你的为人,也了解你的做事原则。你刚才所说的话,我想不一定出自你的 真心。我多么希望你是在撒谎。
电话那端悄无声息。
你说实话,蓝青,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不方便出来?
这个问题重要吗?
很重要。
为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照顾别人的情绪,不方便出来,我可以原谅你。除了这一条,不管什么原 因,我都会记恨你一辈子。
蓝青没料到刘大昆会说出这样的狠话。他是个善良宽厚的男人,从来都是不温不火,习 惯了看她的脸色。现在话已至此,表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她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震动 和麻木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大昆把蓝青的语噎当成了沉默,心中越发悲痛。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回他算是领 教了。
岳子行听刘大昆说起他的烦心事儿,骂了蓝青一通后说,大昆,少了她一个萝卜头照样 炒一锅菜,到时候哥几个好好安排,保证把老妈的六十大寿办得热热闹闹。
刘大昆愁眉苦脸地说,我妈要是知道我离婚了,你就是给她吃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带高 兴的。
岳子行理解刘大昆的心情。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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