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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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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天胆地大的,说不要紧的,人家还过去看呢,他们倒是不拉夫不抓人。
没等阿四婶说完,彩凤赶紧带了小芳去隔壁叫阿木叔和阿秀。阿木叔不在,她就和阿秀往祠堂门前的大路上向半里镇方向奔去。
当她们走到后俞家桥抬起头来一看,果见前面九龙河边的大路上有黄黄的连续不断的大队人影在向前移动,“呵,是真的来了!”彩凤的心一下子激动得蹦蹦直跳。她抱着小芳咚咚地急奔起来,把阿秀都甩到了后面,阿秀兴奋的叫:“阿嫂,慢慢走呀!阿嫂你慢点走呀!”
“好,好,阿秀,你快跟上!”她唯恐祥荣奔过去了,碰不到似的。因为跑得快,左只脚踢到石板上,被一块石板踢破了鞋子,大脚指头都踢出了血,她也顾不得痛地继续嗵嗵嗵地往九龙河边冲。以致把小芳都拖煞了:“妈妈,你走那么快,我跟不上!我跟不上!”
彩凤对小芳说:“乖乖,快走!我们要去看解放军,看你的爸爸,看他回来了没有?”小芳走不快,分焦急地叫:“妈妈,抱我!妈妈抱我走!我跟不上!”彩凤干脆就抱起小芳走。
不一会,阿秀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赶来:“阿嫂,你奔的真快,连我都追你不上。”这时,她们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保国寺旁边。这里离九龙河大路只里把路了,她们已经看到解放大军的雄姿了,她的心激动得要跳出来,真像阿四嫂说的:他们穿着黄军装,戴着笠帽,背着小背包,扛着长枪一个接一个飞迎面奔过又奔向城里去。
彩凤望着那川流不息的解放军一面兴奋地指给小芳看:
“小芳,喏,这就是解放军!妈妈抱你过过去看。”小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背枪的人,他虽然相信妈妈对他说的他们是好人,可是当他看见这么多穿黄衣裳背着枪急急地向他奔来时,不禁有点害怕,他把头躲到妈妈胸前惊恐地说:
“妈妈,我怕”
“小芳,不怕!不怕!”彩凤向他解释说:“妈妈不是给你讲过了,解放军是好人,你爸爸就是解放军,他们是专门打坏人的。他们不打好人专打坏人。”
但是孩子还是紧紧地倚偎在妈妈的身边。
“你爸爸就是解放军呢。”她说了后又有点后悔,是不是告诉他太早了?万一他爸爸回不来呢?但是一想终究他爸爸牺牲了,他还是烈士后代呀,还是可以告诉他的。“我的老天爷,我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真该死!”彩凤批判着自己心里想的可怕的念头。
“爸爸是得放军?”孩子被妈妈亲切的话语所感染,他欢喜得要自己走下来,这时她们已经走完大路了,阿秀先走上去眼睛盯盯地望着那大批走过去的解放军,她在队伍里寻找她的罗震海,看有没有像罗震海一样的人。但是人太多,走得也太快,走过去一晃走过去一晃,看也看不清。
可是这时小芳却一手拉着妈妈的手,一手指着大队奔涌过去的解放军高兴的说:
“爸爸是解放军,”小芳甩开妈妈的手向大队的解放军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要看爸爸,我要看解放军,我要看爸爸!我要看解放军”
“小芳慢慢走!”彩凤忙在后面嘱咐儿子,走慢一点,不要摔着。”但她自己的心蹦蹦跳地,只顾跟着队伍走上去仔细看,在那川流不息的大军队伍里寻找着她熟悉的丈夫的面影。
这是个丁字路口,九河大路是那个丁字的一横,它的左边接到城里,右边则通向四明山。她们刚才走过去的路就丁字的一直,这丁字路口正好有口小桥。大军通过高出路面有半人高的小桥,使站在丁字路口的人看得更清楚。这时已经有几个过路的人和在附近地里干活的人站在大路这边桥堍头观望。此时大军正前见不到头后见不到尾地向东急奔着,彩凤拉着小芳和那几个过路人站在一起,站在离急步而过的大军只一手距离的边沿,心里咚咚跳地仔细一个一个地观察他们。虽然她想到不可能这么巧,这么容易就在这里能看到他,但急切想见亲人的和侥幸心理还是使她一个个地认真地寻觅察看着他们。
这时阿秀也走过来和彩凤站在一起,两个人四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放电影似的大队过去的人马。他们都长得黑黝黝的,一个个朴实敦厚,彩凤是乍见着他们好像都有点熟悉,都见过面,而且都有点像她丈夫。但仔细一看又都不像。他们走得实在太快了,使她的头转过去又扭过来,转过去双扭过来,一个没有看清,一个又来了,真是目不暇接。看到后来感到他们的面目都一样了。
小芳站在妈妈前面仰着头看了一会,说,“妈妈,我看不见,爸爸在那里?爸爸在那里呀?”他的声音又尖又响。使一道观看的过路人,和正从他们身边奔过来的解放军都好奇地微笑着掉过头来看她们母子俩,彩凤脸孔顿时张红起来。
“小芳,莫响,看着。”小芳就不再响了。
第十五章 焦急的期待:三
    三
此时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解放军走过来,亲热地拉拉孩子的小手高兴地叫他一声:“小胖子。”
彩凤见那解放军腰里系条驳壳枪,肩上还斜背着一只牛皮包,她猜想大概是个领队的,又这么和气,瞟瞟左右两旁路人不注意她,便走上一步赶快红着脸大胆的问:
“同志,你们是从北方来的嘛?”
那干部模样的解放军听不懂她的话呢,还是彩凤问话的声音太轻?被他们踏踏脚步声所淹没,没听清楚,只是向她热情地点点头便匆匆的赶上去了。倒使站在她旁边的人奇怪地看她一眼,仿佛说,你这人真怪,问人家这个干什么,这是军事秘密,人家怎么样会告诉你呢?彩凤觉得脸也发热。事后想想,觉得自己也真傻,就是他们能肯定告诉她是北方来的,北方的地方大着呢,人家也不一定知道她男人所在的部队。
后来后续的部队越走越快,过去一个接着一个,像闪电一般,渐渐的连他们的侧影都看不大清楚了。只能看见他们一个耳朵和鼻子。这时就是祥荣杂在他们的行列里,怕一下子也难以分辨出来。何况他们都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帽子。又都是一样的棕红色的脸,本来就很难区分了。再说五年过去了,他一定也变得很多了,要不他走过时认出她来,她是认不出他来了。她于是就大约模的看看,不想再仔细一个个的辨认了。阿秀也和她一样感觉,说就是在她亲面前走过她也认不出她祥荣哥哥和震海来了。她们就放弃认他们了。只是作一般的看热闹的看看。于是她们两人把小芳一会这个领领,一会那个带带,调来换去的领小芳。
足足看了两个多钟头,大批的部队还在继续行进,她们感到腰也立的酸了,天也慢慢夜起来了,便领着小芳回家来。
今天虽然她们都没有看到她们的亲人,但心里却都热烘烘的,毕竟解放军终于来了,她们与亲人越来越靠近。说不定他们已经进城去了。如今他们已经从遥远的北方来到了家乡。以前她们的种种的担忧似乎也被那浩浩荡荡的大军所冲淡了。不可能嘛,这么多的人都在,会唯独少了她们两个亲人?
路上阿秀问彩凤:“阿嫂,你说他们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们?”
“你没看见,他们先要打进城去呢,我想等打进城后有空了他们会来看我们的。”实际上她这话也在安慰自己。
“我说祥荣阿哥,已是个头头了,要照顾别人,一时不好来,可罗震海怎么路过家门了也不回来一下?一个也不回来!”
“说不定他们刚进城的事也多着呢,也不好想回来就可回来的。再说还在行军。”她们两人都不响了。但是兴趣勃勃而来,等了老半天依旧没把爸爸等来的小芳这时也不解地说话了: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呢?”
“爸爸大概还没到这里,明后天就会来的。”彩凤对小芳说。
“阿妈,爸爸明天早上就好来了嘛?”
彩凤笑了起来,说:“说不定明天早上,说不定明天夜里说不定后天早上,爸爸有空就会来的。”
“阿妈,爸爸夜里来认得路嘛?夜里来他不怕狗?还有大灰狼?”
“爸爸不怕狗,也不怕大灰狼。爸爸是解放军,解放军有枪。有枪的人什么都不怕。胆子大着呢。”
小芳听了高兴了,又问妈妈说:“阿妈,爸爸带的枪是短枪还是长枪?”
“可能是短枪。”
“蓬,蓬会响嘛?”
“当然啦。”
一路上与小芳说说笑笑,倒不心焦,倒使两上女人的心情说得愉快了些。
等没等夜饭吃好,贵法,阿二,小根,阿祥和阿木叔公等人都到彩凤屋里来问候。
“彩凤,你下午去看啦?”贵法进来在烧火矮橙坐下来问。小芳立刻就奔到贵法阿叔的膝边去玩。
彩凤一下子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结结巴巴的说:“阿四婶送点心回来告诉我的,小芳嚷着要去看,我拉着小芳在保国寺前头去立了一会。”
“阿哟哟,人真多呀,长毛造反时我也没看见过这么多的兵。”老阿木是后来跟阿二老婆婆到保国寺门口去看的,他张着没牙的摇摇头说:“我站着想寻寻我家咬脐,可怎么也看不到,我问了许多解放军:问他们你看没看见过我家震海嘛,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嗨,这小鬼,到那里去了?怎么大家都不知道?还有祥荣、唉,都是没有良心的,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了!都不想回来了!”
彩凤说就是回来了可能也没那么快吧。
“你去看时有没有问过他们?”阿木叔说:“他们晓不晓得这北撤去的三五支队?”
彩凤红着脸摇摇头:“叽里呱啦,都是北方人,他们讲话我听也听不懂。”
“是啊,我也听不懂,听不懂。”
“我倒问过他们了,”贵法说:“我从史家田头做忙工回村吃夜饭,见村里到处都是解放军,我和一个带短枪的拉了一会呱,我问他们你们这叫什么部队,他说他们是第三野战军,是从山东打过来的。我问他们知不知道四五年从这里撤到北方去的三五支队?他说听说过,当年这里过去的游击队,和我们当时的新四军在一起。他在苏北碰到过。他是个苏北人。”
“那你问过他们没有,他有没有碰到过我们这里的祥荣、震海?”巴巴地听着的老阿木问贵法。使大家都笑了起来,使彩凤也高兴地笑了。连小芳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
“阿木叔,那有那么巧的事情!”贵法望着老阿木说:“人家咋会知道我们村出去的人呀?”
老阿木却认真地说:“问问他也没关系嘛,也许他知道也不一定呢。”
“也是嘛,”阿二认真的说:“你有没有问他现在这三五支队是不是也打回来了?要是来了我们也好去打听打听。”
“只有你们聪明!”贵法白了他们一眼说:“这点脑筋我都没有?我当然问过了。”
“他晓得嘛?”大家急着问。
第十五章 焦急的期待:四
    四
“他说,那一年会合后就分开了。”
“那还不是白搭!”
“怎么会白搭?既然一道去,自然也会一道回来的。以后再去问问就知道了。”“嗬,好甭去问。”阿二插上说:“祥荣叔要和这队伍一道回来,他这两天迟早会来的。老婆孩子在这里,他比我们找他心里还急呢。”
大家都说这话有道理。
“那罗震海呢?”阿二嫂看见阿秀为阿秀问大家。
“来了自然都来了。”
彩凤听着,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说话人的嘴,耳朵仔细地听着他们讲的每一个字,当贵法谈到那个带短枪的人,知道从这里撤去的三五支队时她几乎紧张得停止了呼吸和眨眼,仔细地听下文,当贵法说以后就不知道了时,她的眼睛也失望地垂了下来,直等阿二说以后自己会回来的,她才宽慰一些。
后来大家又聊了一会闲话,说解放军穿的鞋子真好笑,跟小芳一样,脚后跟还钉着一条带子绑在脚脖子上恐怕鞋跟脱出。说解放军的马又高又大,都养得屁股溜圆。不知喂它什么来着。还说他们样样都好,就是爱吃生大蒜,嘴巴都有一股大蒜味。吃饭蹲在地上,不用桌子不坐凳子,累不累。直讲到十点光景才回家睡觉去。
但是彩凤尽管累了却仍无睡意,小芳是脚没摆平头就睡着了。但彩凤却还十分兴奋,耳朵依旧听着外面的动静,会不会突然有人来敲门,昨天前天晚上等是早了一些,他们根本还没开过来,今天他们可真的都开过来了,而且都进了城里。据贵法说,九龙乡沿河边大路都住满了解放军,说不定他就宿在近地方,夜里回来也不一定呢。
“好甭去问,祥荣叔要是回来了迟早他自己会回来的,老婆孩子在这里会不来看嘛?”阿二说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是啊,”彩凤想:“他要跟这部队来了肯定会来家看看的。以前他在这里打游击时,这里有那么多伪军、东洋人和国军游击队他都会来呢。如今这里都是解放区了,国军都逃得一个不剩了,还不会来看看的?”这样想着她又爬起来,横竖睡不着,索性再点上灯做起夜作来。如果他来了开开门也方便。
她一面打草帽,一面侧耳谛听外面的动静,但这个解放后的夜是那么的寂静,一点响动也没有。附近连狗叫声都很少听见。她想白天九龙河边开过来这么多解放军司务长,此时也都在城里和九龙河沿街上睡着了。他不来家此时也不知睡在啥地方?或像那年打西门时那样睡在人家屋檐下,或凉停里?听贵法说宿在上升桥的解放军碰到过从这里去北方的人,她此时真想去那里问问那位解放军司务长,这回部队开过来有没有南方人?可惜自己是个女的,身边又有孩子,这么晚了去问人家算什么,半夜三更的去问人家也不好意思,不叫人家笑话。
新起头的草帽又编了半顶,夜已经很深了,她还继续等着。编一会,侧耳向外面听一听。除了那朗朗的蛙声和夜鸟的啼叫声,夜风吹动祠堂后头大樟树的沙沙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一会阿四家的自呜钟敲了十二下,她连打了几个呵欠,身体也感到发冷了。便放下草帽,脱衣上床睡觉。
她跳上床,望望已经熟睡的小芳,见那孩子在睡梦中小眼皮不时眨动着,有时嘴角轻轻地颤动一下,在那黄黄的的营养不良的天真的小脸上,展开一个甜甜的笑靥,似乎在睡梦中他见到了他的爸爸呢。彩凤不由的又动了感情,轻轻的护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唉,这孩子生下来还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呢,这回他爹真的回来见到他不知会有多高兴!幸亏当时没有把他卖掉,也亏得阿昌伯救她,才生下他来,亏他命大。当时她去高桥做奶妈,断了一礼拜的奶饿得奄奄一息又活了转来。这孩子从投胎到张家来,经历过千灾百难养到现在这样真不容易!如今我总算把这两个孩子都拉扯大了。永芳还托文老师的福还了几年书,我总算对得起他们爹了!”
又想起自祥荣走后,五六年来那艰难蝎厥的岁月,几次濒临绝境,母子三个几乎丧命,这日子过来真不容易!当时人家再三劝她再嫁一塌,她坚持着拖着两个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的苦守着,宁可忍饥挨饿受苦受难,也总要等男人回来。如今总算让她等到了,可他会不会回来呢?要是等他不来,那真要让那些劝她改嫁的人笑话了。
她颠波了一天,又做了半夜夜作,身体确实已感到很疲劳了,眼皮沉重地粘弄去,便躺到床上去。但是她把油灯拨得幽幽的,依旧让它点着。以防突然敲门时好快点开门。
睡了一会又侧耳倾听一下,仍没有什么响动,她想到如今这里已是解放区了,他要来白天就可来,用不着;等深更关半夜来了,今晚他是不会来了,她于是就把灯吹灭了。
但是第二天,她焦急地又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来。
当第三天早上起来,因没有睡好,她眼泡虚肿心绪不定在家打草帽的时候,永芳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你又来收账?”彩凤瞟了永芳一眼,不经意地问。丈夫不来儿子也不大关心了。
“妈妈,我不去了!”永芳却抑制不住兴奋地大声说。而且把什么东西往床上一扔,彩凤抬起头来一看,见他脸色腓红,精神唤发,头上满是汗水,向床上扔过一被包。
“永芳,你这是”
“妈妈,我不去小店了当学徒了,解放了谁还受老板的气!我要寻爸爸去。”
原来从昨天解放军来了之后,永芳就心绪不定,后见村里也驻扎了许多解放军,他就急着想去找,打听他爸爸的下落。但当时做生意忙,没时间,也不敢问。第二天早上他到昨晚跟一个司务长去拿钱的村中央堂屋里一看,解放军早走得一个也没了。只剩下昨晚他们烧夜饭在那里临时搭起的露天石头灶在那里。永芳感到非常懊悔,觉得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他赶快跑到保国寺,去找方平,可是他的同学告诉他方平早就跟解放军到城里去了。他怪他走了也不向他打一声招呼,这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第十五章 焦急的期待:五
    五
一会航船来了,解放后的第二天,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老板背个双盘袋到城里配货领市面去了。永芳心里一动,想乘此机会找阿狗打听打听市面,他想他也许知道部队的一些情况。可是他向窗外一张望,今天拉牵的却找换了一个人,阿狗没有来。他出去向拉牵的新佬大一打听,说阿狗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永芳这才想到自己也好几天没注意航船了。他问那新来拉牵的,阿狗到那里去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听说是到山里去了。永芳心里想,阿狗准是去参加工作了。“对呀,如今解放了,去参加工作比在这里强。他的眼睛一眨,心也动了。“人家阿狗都走了,我还在这里蹲着当受气的学徒,也真没出息。”
他走进店堂,见那个死样活气的老板娘像个幽灵似的不知啥时候蹑进店堂里来的。每当老板去城里配货由他菅店的时候,她老是悄没声响的从后门走进来,来偷偷张望他是不是在偷吃玻璃瓶里的糕点。对于银钱她是放心的,这已经多次试过了,知道他在这方面是规矩的。但有时永芳管店饿了时,也像老板那样抓把花生米或小黄糕来吃点是有的,因为这给幽灵看见过,所以每当老板出去配货的时候她在家没事便来偷偷的张望。
但今天她来却不见永芳在店里,店门开着人却跑到外面去了。等一会永芳回来她便耷拉着个孤孀脸责问:“门霍堂堂的开着,你跑到那里去了?店里东西叫人家偷光都不知道。”
“我又没到那里去,就在门口。”永芳回答。
“你只贪玩,你先生出去一步就这样。”
“你看我啥时光出去玩了?”永芳感到委屈地对她说。
“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心懵不定的奔进奔出不知在做什么”幽灵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再不去理睬她,管自拿几张纸来坐到账桌上写起字来。心里说:“我不和你辩,等老板回来我跟老板讲,我不想在这里当学徒了,我要走!以后你也管不着我了!”
他坐在账桌上有写没写的写着什么,想起心事来:方平已经进城去了,阿狗也早走了,肯定他是当解放军去了或参加工作去了。他真有办法!也许是山里叫他去的。可上面为什么不叫自己去呢?以为我小?好,我会到山里去找阿狗的。找到他我叫他给我想想办法,我也要参加工作去。他埋怨阿狗不够朋友,过去这几年好歹也和你一起给山里做过一些事情。如今解放了,自己有机会参加革命去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管自走了。这时他又想起文老师,要是文老师还在,肯定会把自己带去。可惜,如今再也找不到她了。师范学校方平也走了,再找谁帮忙呢?想到他爸爸不是解放军嘛?对,得先把爸爸寻着,爸爸是他最亲的亲人,又是解放军,到时候他要参加工作,爸爸一定会帮他忙,这不但使妈妈高兴,弟弟也高兴,说不定他也好跟爸爸一起当解放军去了。前天他回来告诉解放军要来的消息妈妈是多么的高兴!眼泪也欢喜得流出来了,如今妈妈没有来告诉爸爸回来的消息,这说明爸爸一定还没来过。他得一定要先去寻爸爸。妈妈为了爸爸为了他和弟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如今爸爸还没来,妈妈不知有多着急。自己要不去帮妈妈去找爸爸,妈妈一个人带弟弟怎么找去?
“对,我得马上回去!还当什么学徒!如今解放了,怕还没地方寻口饭吃!
傍晚,老板回来了,他配来香烟黄酒等一点热门货,可是气色不很好,似乎城里听来一些不大好的消息,皱着眉头,郁郁不乐的样子。这越使他下决心要离开这里了。解放了大家都欢欣鼓舞的,他却唉声叹气,这里的气氛与当今的形势太不谐调了,这种环境里他再好蹲不下去了。
吃过夜饭,他终于大着胆量红着脸开口了:
“先生,”他嗫嚅着说:“我来这里已经两年多了如今我妈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困难,我想出去寻点别的行当做…”
也许方永盛已经知道了他的一点情况,也许他已经看出来,或者见解放了再带学徒雇人对他不利,他倒很爽利,未等他说完,他已经明白了,说:
“可以!可以!这没有什么。如今解放了,学生意要双方自愿的,你想去尽管去好罗!”
“先生,那我明天就走啦?”
“好的!好的!”方永盛满客气地说:“这几年你在我店里,我照顾你不够,回去请你妈妈多原谅!以后有机会常来走走。听说你爸爸是跟三五支队去的,如果回来一定做得很大了,我有急难之处怕还要来相烦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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