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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四明大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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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和子弹带。他们扛着解放军给他们的三八枪,肩上斜挂着子弹带,真是神气。永芳羡慕死了,他几次三番缠着张小根,要给他几支长枪,张小根说,这可不能,你们太小,弄不好要走火的,再说你们的人还没有枪高给你们背也背不起来。永芳只得作罢,他自己想办法和小伙伴们,到张芝青的竹巴园里去砍了一些乌竹杆来,又叫阿二叔打了十几把可以套竹杆的梭标枪。打好后,又把它磨磨亮,再在梭标枪上缠上红绒绳,再在竹杆斜缠上金簿纸,还蛮像个样子了呢。喜得永芳和他的儿童团员们背着红缨枪在村里四处周游查路条,抓坏份子,抓特务,成了民兵们的好帮手。
与此同时,村里的妇女们姐妹们。在农会妇女委员鲍彩凤的动员组织下,也很快成立起来了。当时的条件是要贫雇家庭出身年满十八岁到五十岁的妇女。芦苇漕村的阿秀,小根妈,阿二嫂,阿四婶等都参加了妇女会,彩凤被选为乡农会妇女主任后,把阿秀推上去成了村妇委会主任。当前的工作是协助农会做好清匪反霸等的民主改革工作和拥军优属工作,眼下最急的是每家妇女替前线打仗的解放军做一双布鞋。彩凤和阿秀跑来跑去到每家动员,做好了她们一双一双的检验收拾。再有便是动员不识字的妇女去上夜校扫盲。有时也协助民兵和带领儿童团盘查过路的可疑行人。
现在彩凤成了大忙人,凉帽是做不成了,带着小儿子小芳一天到晚在各村各庄转悠,因为她是乡妇女会主任,有时还到全乡各村去开会,帮助她们组织妇女协会和做各种工作。这时她只好把小芳托给孩子的姨娘彩玲或阿秀去照顾。可是她忙得很开心。有时礼拜天也带着小芳到郭家弄工作组去。永芳大了已不大跟妈了去了。她便在那里忙一天回来。她一到那里,就把丈夫和同志们所有的脏衣裳和被子全都拿来洗涤,洗好后又找了晾杆把它们晒干,折好,再缝好才回来。基本上一个月去一趟。她去了,工作组的人包括老阿昌都非常高兴,年轻的叫她大姐,年长点的都叫她大嫂,只有阿昌伯叫她名字。因为她帮他们做了许多家务,大家的衣服都被洗得干干净净。又帮助阿昌伯做饺子,络面条,炒辣椒,有时还做些宁波菜给他们尝尝。有一次,彩凤见阿昌伯买了一些排骨,她就叫小李到附近村里买了点芋艿来,做一锅芋艿排骨羹给们吃,他们说这个菜真好吃,他们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吓饭。比鱼和肉都好吃。
老林说“大嫂,你天天在就好了,我们就有芋艿羹吃了。”
彩凤说:“这是宁波起码的平常吓饭,你们要吃就叫阿昌伯做好了,他也会做的。”
阿昌伯说:“要一个一个的刨芋艿,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给他们弄。”
“彩凤说:“是啊,洗芋艿比较麻烦。下次我来再帮阿昌伯给你们烧点好吃的。”
“彩凤姐,”通讯员小王说:“下次来你就给我们做宁波汤团吃吧!连长从我们来宁波时就答应过我的,可我到现在还没吃过宁波汤团呢。”
彩凤说:“小王,你的嘴真馋呀,没有过新年,哪有功夫做汤团呀!做汤团得要糯米粉,还要水磨,干磨不好吃的;糯米粉磨好了,还要把它滤干才能做。这只是一样材料。顶重要的是还要有馅子,这馅子要有猪油、白糖和芝麻。所以呀平常没有条件做。这样吧,等过年了,你们都到我家来吃吧。我今年提早做,多磨一些糯米粉,到时候,我每人给你们盛一大碗,给你们吃个饱。”
小王说:“一碗不行,大姐,我起码要吃两碗!”
“好,你会吃我就会做,到时候我看你一碗也吃不下呢,那东西可是又甜又油,吃多了会腻的呢。”
“我不会腻,大姐你说话算数,到时候我一定要吃两碗。”
老林说:“连长家都叫你吃穷啦!你这个馋痨鬼!”
“没问题,吃顿汤团大姐我还请得起。”
彩凤在工作组忙活,小芳可好了,他和小王一起在工作组大院里跑来跑去,戴着小王的帽子,系着他爸爸的皮带,背着小王给他做的一把小木枪,当起小解放军来,在满院子里和工作组的解放军叔叔们玩。工作组里的同志们又都欢喜他,他一会爬在老林的背上,一会背在小王的肩膀上,一会又依在阿昌爷爷的膝边,嘻嘻哈哈的和他们玩过不了。他们把他当成了工作组众人的孩子。大家把他宠坏了,有时没大没小的像他的爸爸那样叫他们的名字,叫祥荣听到了狠狠的训他一顿,稍好一些。过后又嘻皮笑脸的了。彩凤只得对他说,下次我来不带你来了,你来了这么淘气。可是工作组的同志们都挺喜欢他,他们有的也有自己的孩子,只是远在家乡来不了见不着,如今看到小芳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能不叫他们喜欢嘛?
彩凤去工作组往往是礼拜天,所以晚上回来时。祥荣一道回来,——除非有特殊情况。回来时夫妻俩背着小儿子边走边说着话儿,便显得很高兴。这是他们多年来所没有过的。自结婚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彩凤才有今天,这日子来之不易啊!虽然现在祥荣在部队里,是供给制,并没有多少津贴可以给养家里,生活基本上还得靠彩凤母子自己,但精神状态不同了,她现在有个完整的家了。有丈夫,有两个孩子,丈夫是个受人尊敬的解放军,而且还是个管一个乡里的工作组头头。不但他本人,连她出去,人家见着她都对她敬重三分。主动和她搭话,请她喝茶。甚至要请她吃饭,当然她是绝对不吃的,更不接受人家一针一线,这是丈夫三番四次对她说过了的。祥荣说这是纪律,我是解放军,你是军属,都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二十章 先下手为强:六
    六
想着那十多年怎么过来的,自从结婚以后,一家人总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地,颠沛流离,祥荣外出流亡,后来当游击队,再后来北撤,一去五年,音讯杳无。她和孩子们一面生活无着,一面还要受黑无常跟踪迫害,那时过的是什么样日子啊!
如今虽然是暂时的,祥荣说,民主改革后他依旧要回部队,但不一样了。现在到处都解放了,他归部队去,作为军属仍会受到照顾,而且以后可以通讯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写信了。再说她的两个孩子大了,特别是永芳已经十三四岁了,他也会照顾妈妈了,反正她现在是不再像过去那样发愁了,她相信,随着民主改革和土地改革,人民政府还会使农民的生活越来越好。
她现在担心的是她的工作,民主改革以来大家选她当妇女主任,还是乡妇女主任,要叫她去管全乡上千个妇女,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解放了会把她一个普通妇女也推到做群众工作的领导岗位上去。一个乡,她走走也走不遍呀!而且工作是那么繁重,在当前,要组织妇女做军鞋,十八岁到五十岁的妇女每人一双,要保质保量地及时送到区里去。有的老板人家的妇女不愿做,她们说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鞋,自己穿的都是人家给做的。她给村妇女主任说:不行,一定要做,这是慰问解放军的,解放军战士在前方浴血奋战,叫你做一双鞋也不肯做,这说得过去嘛?自己不会做,雇人做也行,总之,一人一双一定要交。
你硬了她就软了。结果老老实实交上来,按时交上来。但交上来的鞋她和姐妹们仔细一检查,不合格的很多,有的偷工减料,鞋底切得簿簿的,针脚拉得长长的。有一双鞋,鞋底里还衬着马粪纸,一查是黑无常老婆做的,叫阿秀过去狠狠的批她一顿,叫她重做。黑无常老婆死蟹说,我从来没做过鞋,你就饶饶我吧,你还是震海的媳妇,我还是你阿嫂呢,你总要给我一点面子吧!
阿秀说:“不行,你是我的什么阿嫂!我和你根本不搭界!就是亲戚也不行,你要重做,你再这样,我要拉你到群众面前去叫你出丑!”
彩凤说:“阿秀,你做得对!就这样,对她们这些人没有什么面情可讲。”
黑无常见过去芦苇漕的一个穷丫头,如今变得这么神气起来,想利用她,他叫他老婆出面,叫她到罗家去住:“震海已经回来了,他人虽在部队,你家属在这里,应该住到家里来,房子都已经给你打扫好了,你快搬过住。你就别住在那破柴房里了。要不阿海回来也不方便的。”
阿秀说:“你上次不是已经派陈二妹来叫他过了嘛?他肯来嘛?我就是住在天外也不会住到你家来的。谢谢你啦!”
黑无常本想乘机笼络一下阿秀,通过阿秀再笼络笼络罗震海。据说罗震海现在在市军管会。这可是个共产党市里的权力机构呀。他本想通过这件事与罗震海重修旧好,靠靠他的排头保住他的财产,没想到上次罗震海来了住在老阿木家里,派陈二妹去叫叫他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子叫这个丫头,又遭碰壁,自讨个没趣。他感到问题越来越严重。他想不顾怎么样,他们总还是一个父亲的兄弟呀,过去对他不好他再向他解释解释。如今是共产党的天下,有他做靠山就好得多了。他准备亲自出马,到市里亲自去找弟弟罗震海一下。
因为现在是共产党当家的时候了,罗震山现在出去也穿了短打,不穿长袍了。那天他头上顶了旧泥礼帽,上身穿了件旧夹袄,下穿一条黑裤子,拘拘束束的走到前头门去,想再从保国寺出去走过方家沿乘航船到城里去。谁知刚走到罗家桥村右角,就钻出一个持红缨枪的少年来,大声喝问:
“你要到那里去?”
罗震山说:“我,我想到城里去一下。”他看那孩子的脸好熟悉,但一时又是想不起来,他假装不认识把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面目,说:
“小娃,我到城里有点要紧事去去就来的。你让我去一下吧!”
“不行!”那孩子说:“要有路条。你有路条嘛?”
“路条?路条到那里去打呀?”黑无常还真不晓得。
“到民兵队队部去打。”
“民兵队部在那里呀?我也不知道。”
“喏,在方家沿祠堂里。”
“啊?那么远路呀?”
“你要想去就要去打,不想去拉倒!”
黑无常没有想到,他堂堂的一个九龙乡乡长,如今弄得这么狼狈,连去趟城里也去不了,要向这么一个孩子求告。他长叹了一口气,转留着小黄眼睛,从夹袄袋里摸出一元洋钱来对那孩子说:
“喂,孩子,我给你一块钱买糖吃,你放放我过去吧!啊?”
不想那孩子说:
“嘿,黑无常!瞎了你的狗眼!你还想用钱收买我?我要把你送到农会去!”说着把那一元扔到地上。
“别,别呀!我,我不去就是了!”黑无常忙把它拾起来,藏到他的夹袄袋子里去。逃一般的走了。
“这么小的孩子也叫我绰号?还要把我抓到农会去。真厉害呀!”他好生气,仔细一看这孩子的面孔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呵!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年在他家放过牛的芦苇漕鲍彩凤也即张祥荣的儿子嘛!真是冤家路狭呀,几年没见,没想到这小家伙长得那么大了。怪不他对我那么凶,当年我强迫叫他到我家来放牛,他今天是特地难难我的,没有想到,张祥荣如今连个小儿子都这么厉害了。更没有想到,我当年堂堂一个九龙乡乡长,如今连个孩子都可以管起我来了。让我出去一趟都不行,还要什么路条。真是岂有此理!”
罗震山回到家当即把陈二妹叫来:
第二十章先下手为强:七
    七
“二妹,这是怎么回事?我走一步都不自由了,要什么证明不明的,他娘的九龙乡千村万户谁不认得我罗震山呀?哼,你们是想把我扣起来怎么的?”罗震山回到家在陈二妹面前大发牢骚。一面在屋里走来走去,气哼哼地责问陈二妹。把刚才出去时碰着张祥荣的儿子在那里站岗阻拦的事说了一下。
“老板,莫急,我想想办法看,我想想办法看。“矮子二妹弯着腰安慰他说。但黑无常却更加生气地说:
“他娘的连小孩子都对我过不去了?你在农会就这么没有用?”
“老板,老板,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村农会委员!权力有限。这事体是乡民兵大队控制的,他们如今村村都设防,即使你这里过去了,你到望春桥也会遇到麻烦的。这一路都有民兵和儿童团站岗放哨呢。”
“那是怎么回事?已经限制我的自由了?”
矮子二妹走近罗震山张弄他的耳朵悄声对他说:
“老板,我告诉你,看样子他们是要对你下手啦?”
黑无常突然睁大眼睛说:“你们农会已经研究过了?”
“不是,村农会没有那大的权力。刚刚是我从小玉那里探听出来的。他晚天昨上去乡工作组开了会。”
“他们想怎么弄我?”
“可能要斗争你。”
‘斗争,他们怎么斗争我?‘
‘大概是开农民大会,把你拉到台上去,声讨你吧?‘
“哼!好啊!”黑无常恶狠狠地干笑两声说:“好,来吧!斗吧!斗争我吧!”忽然黑无常捋起袖子,露出瘦骨嶙嶙的臂膀,仿佛要打架似的,向腰上一叉:“真的要向我动手了?”
陈二妹点了点头。
突然他那小黄眼睛火辣辣的剌向陈二妹:
“夜饭吃过后,你给我去一趟方家沿村后,叫一下阎金堂。”
陈二妹疑问地瞪着他。
“就说我有要紧事情和他商量叫他快点来!”
矮子二妹赶快把腰弯了两弯说:
“嗯好!老板,我夜饭吃好就去。不知道老阎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罗震山告诉他说:“听说他现在就住在方家沿后面的一个小村里。你到方家沿去问问看好了。”
自从伪乡公解散,阎金堂被遣散回来后,他就和他讨了不久的小寡妇与才生下几个月大的孩子住在这里。黑无常上次给了他二十元洋钱,加上他老婆带过来的一点积蓄,又托第四保保长方永盛老板相帮,从城里楼茂记酱园,行来两大甏酱油,又弄了一付桶担挑起了酱油担。在九龙河一带走村穿庄卖起酱油来。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改邪归正了。每当他挑着酱油担一下村去,那些当年常被他喝斥的穷百姓们,如今的农会会员们和民兵们看见他常爱和他开个玩笑:
“阎金堂,你怎么不当乡队附,挑酱油担啦?”
“哎,哎,老兄,什么话!如今还有啥乡队附!过去咱糊涂吃那种饭,如今老老实实做个自力更生的人。”
“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
不知谁还这么讥讽地插了一句。
“呵,想不到小阎王变成了酱油朗!”
阎金堂一时只是“嗯嗯“地惭愧地点点头。但是待那些耻笑他的人一走远,看周围没有人了,他便破口大骂:
“呸!他妈的,你神气什么!看你们的天下长得了!打忙工做五个月的穷光蛋们也在老子面前抖起威风来了。”
每当他的酱油担挑过旧乡公所的慈善局,——如今已经做了小学校校门口时,他总要放下担子来把扁担搁在两头酱油桶上,当凳子坐在扁担上呆呆地向里面望一会。这时候如果有人看见他,会感到那两只暴突凶狠的牛蛋眼,流露出不可琢磨的忧伤的神情。良久,他才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挑着酱油担走了。
最近以来,他去各村各庄流动卖酱油也不大方便了,街头村口,一帮小鬼头和那些女人们们也向他查查问问的,有的还要看他的证明,仿佛他是来做特务似的。
“看来风头紧了呢。”他在心中默默地说。而尤其使他嫉妒和气愤的,是芦苇漕的张贵法,郭家弄的郭后发,上升桥的丁阿狗和方家沿的方小土金村的金岳等当年被他抓进抓出的几次关过乡公所里的那些个蛇箩穷光棍们,如今都当起了什么农会主任,民兵队长。张祥荣更不用说,如今成了全乡第一号人物,比当年罗乡长还要威风,连他的老婆都当了什么乡妇女会主任了。嗨,他妈的,屎壳朗都可以当主任了,真是破天慌的笑话呀。有什么样的头头就有什么样的下八将。张祥荣自己就是个穷长工出身,结果他下面也都看重那些货色。嘿,一个个目不识丁的弄烂糊泥抓牛屎的嗅长工们,如今都当起什么主任队长来,还像煞有介事地训斥我,查问我,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什么世道呀?
但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骂骂,那敢叫人家听见呀!而当他挑着担子在村里走过或在路上碰到他们时,还不得不恭敬地向他们低头哈腰,热情地向他们问好打招呼。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呢?那不是太没骨气了嘛?没有办法呀,为了生活嘛。尽管这些人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可如今他们都比他大,比他厉害了,而且手里也捏上了九九大盖枪。他觉得这和当年他当乡队副时,是完全反过来了。如今他的命就捏在这些穷光蛋手里,自己过去做过事情的一些把柄捏在人家手里,现在他感到他的性命都朝不保夕。今天不知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做人做到这个地步还有啥意思呢?”他有时挑着担子这样惆怅的想:“当年不应该留在这里的,这里他的仇人太多了,他应该离开这里,早应该逃到自己家乡去或者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隐居,兴许好一些。但现在已经晚了,他已经离不开这里了,走一步都要打证明,你还能逃到那里去?连他买酱油不能到城里去,限制他只能在望春桥以内买,买了酱油来只能在九龙乡地面卖,不许他到别的地方去。已经没啥自由了。有时他甚痛苦的想:“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有时他挑着担子在十字路口,咬牙格格,一对牛蛋眼仇恨地望着过路人,仿佛要和谁拚命。看见他的人都大吃一惊。
第二十章 先下手为强:八
    八
但是当他挑着担子回家,看到他躺在摇篮里才三个月的儿子时心里又柔和了,他把他抱起来亲亲他,叹一口气,心里说为了这个小儿子他也得忍一忍呀。
看来狼也宝贵他的下一代呢。
回到家阎金堂正在夜饭的时候门笃笃的响起来,他感到奇怪,这晚了还有谁来打酱油呢,向门缝一张,见是陈二妹,他小心翼翼地向门外两边张望了一下,开了门让他进来:
“呵,是老陈?难得你过来呀!请坐!请坐!”他拉拉过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热情地招呼他。
以前他当乡队附时,到罗家是陈二妹这样招待他的,现在颠倒过来了。他觉得如今自己不如他了,人家仍是罗家的大作头,还而且摇身一变,也变成农会委员了。过去吃得开,现在仍然吃得开。他当年一个乡队副还不如他一个做长年的,本事真大呀!
“老陈,你吃过饭了嘛?没吃过你就在我家扒一口吧?”阎金堂客气地说。
“你吃,你吃,我已经吃过了。”陈二妹在点着一盏小火油灯的暗层层低矮的小屋里溜了一眼,又瞟瞟害羞地低着头抱着小毛头吃饭颇有几分姿色年轻的阎金堂老婆笑着说:“老阎,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啊!”
“嘿,过个窝窝囊囊的穷日子,挑过酱油担,还有什么不错呢!那比得上你这个罗老板家的大作头呀!如今又是农会委员,两边都吃得开,还是老兄神通光大呀!”
一面朝他老婆吩咐:“怎么不懂规矩,快去泻茶!”
“噢,不用,不用,我很快就走的。矮子二妹忙制止他,艳羡地望望拘谨地放下饭碗立起身来的阎金堂的年轻老婆,接过阎金常递过来的一支烟,压低声音说:
“阎队附,你不要这么灰心丧气嘛,乡罗乡长惦记着你呢!”
“罗乡长惦记我?”阎金堂望着阿陈二妹说:“他有事找我?”
“陈二妹立起来望望外面张弄阎金堂的耳朵悄悄地对他说:
“对,老板叫我特地来叫你,他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
“罗乡长?他叫我去?”阎金堂停下手中的饭碗,睁大牛蛋眼盯着他:
“有啥重要事体,你知道一点嘛?”
陈二妹狡猾地望望阎金堂摇摇头说:“这我不清楚。反正有好差使叫你。他肯相烦你,我看你就不用挑这付酱油担了。”
但是阎金堂却立时脸色灰白起来,他知道罗震山在这时候叫他去,不是什么好事情,无非是要叫他替他去做杀人放火,报仇雪恨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是要罪上添罪呀。可能他连眼前这么平静清苦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如果他不去呢。他又拿了人家几十元大洋,如今拿什么还给人家?而且罗震山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他于是只得对陈二妹说:
“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陈二妹就起身告辞,向外面瞧了一瞧,见没啥人过路看见,他便悄悄的走出去了。
因为阎金堂住着地方来罗家桥,只一河之隔,过口小桥弯一段路就到,所以没有碰着站岗的兵。他来到罗家大屋,黑无常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急地等他,一会小阎王来了,
“老阎,你来了…怎么你长久不到我里来了,这么忙吗?”
“嘿,乡长,也说不上忙,为赚口饭吃嘛。现在不比从前了,我没事哪能还像过去哪样,随便来你地方呀。——乡长,你找我有事?”
“来来来,你先坐下来…你如今日子过得还好嘛?”他赶快倒一杯茶给他喝。阎金堂接过茶坐下来放在一旁说:
“怎么好得来。走一步都不自由了呢,这到你家来近坊上走走,远走远一点就走不开。”
“是啊,他们把我也管制起来了,今天我本来想到城里去走走,不想我一动他们就注意我了,还要去民兵队部打什么样路条,这样下去我们不都成了笼中鸟了嘛?”
小阎王望望他的老上级忧愁地说:“乡长,我看这是第一步,接下去他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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