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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战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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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你所说,这种历史现象的确很值得玩味,从威斯特莫兰将军的‘搜剿与消耗’战略,很快就颠倒过来,当你们南方的解放斗争大大发展的时候,他也会像蒋介石一样,成了解放力量的‘运输大队长了!’……我一到C支队,就听说南方正发动空前规模的春季攻势。打进了顺化,围困了溪山。……”
“是啊!”黎东辉略现优虑地说,“我长期休养,不太了解内情,可是,我总认为春季攻势可能发动的早了些,收获很大,损失也很大。文英他们正在溪山前线,我有些担心,本来,上个月就应该回北方来休整了。……至今也没有接到他的来信。……”
“如果能打下溪山,对敌人的震动肯定很大,就像你们抗法期间打下东溪而后取得边界战役胜利一样,那会大大推进解放南方的进程!”
“我看不容易打下来,”黎东辉说,“这种倾全力出击的行动是否得当还很难说,不过,从政治上说,的确向敌人显示了力量!”
(三)悬崖上的小花
这天我起得很早,在竹楼前的林间小路独自漫步,沿着与昨天散步相反的方向而行,在山崖转弯处,有一棵高大的古榕,跟我们福建的榕树没有什么差别,气根垂地,绿荫蔽天。我不知越南人是不是特别爱竹,房前屋后大都有茂密的竹林,也许和他们日常生活中处处用竹有关,竹屋、竹椅、竹床、竹篮、竹笠。家家总有三五棵槟榔树,高踞在林荫竹丛之上。
我沿着一条溪流走去,和迎头相遇的村民用《越语会话手册》里学来的简单用语互致问候。
这时远处传来隆隆的敌机轰炸声,我急忙向隐在树丛中的防空壕投去一瞥,以便在敌机临空时作暂时的隐蔽,这种条件反射式的紧张,立即使我觉得难堪,因为在居民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惊慌的神情,对敌机的轰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谈笑自若,对敌机临空表现出高度的轻蔑。
我立即感到美国轰炸北方是战略上的失败,它不但没有摧毁北方的作战能力,反而把人民的斗志和勇气锻炼得更为坚强!从袖珍地图上看,越南有3400万人口,有2000万居民住在北方(2000万人民2000万兵),这种全民皆兵的口号对我来说是太熟悉了。尽管这些居民多是老年人和妇女,如果政府发给他们一支枪要他们去打美帝,我想他们会立即奔赴前线。其实,他们的年轻的儿子和丈夫也大都在南方战斗。……
我不能不对越南人民产生一种由衷的感佩。
在支队部时,我看到一份参考材料,那是西方对美国轰炸北方造成的破坏的估计:大约有182000平民被炸死;法国人在80年的占领期间所建设起来的东西以及北方独立15年来所取得的成就都被炸毁!许多重要的城市都被夷为平地,但是,道路依然畅通,公路沿线的农民依然出售他们的产品,尽管城镇和交通要道依然笼罩在炸弹的硝烟和隆隆轰响的噩梦之中。
不能不承认美国的狂轰滥炸造成的损害是巨大的,我从同登、谅山、文林、北丽、北江、太原、大慈、山阳、宣光走过来,这些中小城市都是一片断壁残垣,政府机关已经都搬到市郊的山林竹屋中。……可是,我从居民的脸上看不到哀伤和绝望,也看不到对战争的恐惧,他们依然欢声笑语,沉静地无所畏惧地迎接战争强加于他们的一切苦难,而且洋溢着战斗者的自豪之情。
这个村的居民们,都热烈地向我问候,但没有翻译在场,我无法跟他们交谈,昨天那个为我烧菜的广东大婶,却不知住在哪里。
这里的居民生活可以说极为简朴,两间竹楼,几顶斗笠,几身衣衫,有的根本就不穿鞋,一个三脚铁支架上放着一口脸盆大的铁锅,几袋大米、一堆木薯还有几串芭蕉。这是一肩可以挑走的家当。尤其是那些老人,大多是脸色苍黄矮小精瘦。可是,在连年战乱中,他们的貌似枯干的骨架里,却蕴蓄着用不完的精力,对生活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坚韧和信心。
在沉思中,我听到身后有点响动,回头一望,阿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的变得苍白的脸上罩着一层严霜般的哀愁,她的春情荡漾的美丽的眼睛漫上浓厚的阴影,使我联想到她昨夜通宵未睡,当然,我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了摆脱窘境,我曾起过请她带我访问居民的念头,当即就愧悔了,这不是太自私太无情了吗?
“阿叔!”她的声调里含着一种凄凉,“你知道我和乔文亚是好朋友吗?”
我的心猛然受了一击,既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有什么事吗?”我用反问躲避回答,心悬意敛地注视着她的表情。
“我昨天下午,没有见到阿乔!”
我的悬起的心总算沉落下去,这就是说,她还不知道我和乔文亚的谈话。
“据我所知,他的工作很忙。”
“我想,他是不想再见我!”
“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昨天夜里猜想出来的!”她略带矜持地淡淡一笑,但那颓丧的心绪却使我心头发寒
我已经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猜想了,但我装出不以为意的样子,顺口应酬说:
“朋友嘛,以后总是会解释清楚的。……”
阿娟默然不语地望着脚下的小路,过了大约半分钟。我没有勇气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因为注视一个纯情姑娘的痛苦情状,自己也会感到痛苦,我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继续倾吐。张科长使我介入这样一件感情的纠葛,把我推进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我看出阿娟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冲动,带着某种哀怨的口吻说:
“阿叔,你是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你为什么这样想?”我这样和一个信任我的姑娘兜圈子,觉得非常难受,不愿意使她感到我是个不诚实的人。
“因为你给我讲的那个神话故事,就是按着我和阿乔的关系编出来的!……”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联想呢?”我有点讨厌自己了,但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因为我知道这种痛苦是无法安慰的,我只希望悲剧不要发生。其实,他们的相恋本身就是个悲剧,而这个悲剧只是由生死相恋的幸福表现出来。
“我昨天夜里越想越像,因为昨天下午阿乔不再见我就是证明。……你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阿娟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的心跳动得厉害,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把无可挽回的结局向她捅开。乔文亚拒绝赴约却使我感到某种欣慰,这说明他已经接受了我的劝告,尽管这是很“残酷”的!
“阿娟,我看到你妈妈在窗口向咱们招手了,”我立即有一种解脱感,“咱们吃了早饭再谈好吗?”
“可是,你还要跟爸爸说话吧?再说,今天苏军医就要来接你了,你能带个信给阿乔吗?……”
她像一个落进深渊的人,向我伸着求援的手,然而,我绝无办法救她。我们边往回走边说:
“阿娟,你父亲、母亲知道你跟阿乔的事吗?”
“他们是不过问我交朋友的事的!”
“如果我向你爸爸妈妈说,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谈,他们会介意吗?他们怎样猜想咱们谈些什么呢?你交朋友,他们可以不过问,可是,他们知道你交的是一个别的国家的朋友吗?”
“阿叔,你让我想一想。……”
其实,应该好好想一想的还是我。
吃过早饭之后,阿娟一下把她阿爸拉进她的房间里,嘀咕了几句,而后转回头又对我说:
“阿叔!走吧!先到我们的民兵分队里看看,你不是还想访问几个阿伯、阿婶吗?”
“可是,”我在惊叹阿娟的执著、勇气和智慧之余,却颇为踌躇,我完全不知将会出现什么结果,我想拖延,“我跟你阿爸还没有谈完呢……”
“你和阿爸的事,回来再谈。”
“万一苏军医来了呢?”
“他会在家等你回来的。他还要给阿爸针灸呢?再说,你也并不是今天非走不可。……”
阿娟又把我带到了村外的那棵大榕树下,找了一块高坡坐了下来。
我忽然觉得绕弯、回避纯属多余,还是毫不掩饰开诚布公直面人生的好。结果,却是阿娟毫无顾忌直言不讳,坦率得惊人:
“我想过了,”她的微带决绝的声调里饱含着一种内在的冲动,“我和阿乔有三条路好走,阿乔现在不能见我,那是他不得已,我相信他绝不会变心;第一条路,是他留在越南,你们的红卫兵可以越境过来,他为什么不可以留下呢?第二条路,是在施工部队回国时,我跟他去;第三条路就是逃进深山老林过野人的生活,然后去死!……”
她的思路几乎和乔文亚相同,这一对恋人在过去的热恋中,也曾比较清醒地向他们的未来投去畏惧的一瞥,也曾预想过他们的艰难,只是还没有或是不愿意正视,以免给他们的伊甸园罩上悲惨的阴影。
我几乎是用与乔文亚相同的分析向她讲述了一遍,因为我考虑到她的承受力,说得既婉转又轻松,好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深情,甚至奚落成一种幼稚的冲动后的逢场作戏。另一方面又给她相当大的希望,就像对一个虚弱的病人,采取保护疗法,既哄又吓,不敢猛投药石。
我首先对他们的感情表示理解。但又从许多事例中说明过分的热烈的爱情不能持久。我还讲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用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使她慢慢降温。
她开始从伤痛欲绝的深渊里慢慢挣脱出来,在我讲到那些变心的先例时,她的脸上竟然有了淡淡的笑容。
我也深知时间对于各种情感的磨蚀作用,正像一个死去独生儿子的母亲,在短期内她可以经受着痛不欲生的悲伤,可是数年之后,她就会从剧疼中恢复过来、仍然有新的欢乐,仍然会嬉笑颜开,我渐渐地引领她绕过感情的陡崖:
“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男朋友一准不少。……”我仅仅提醒这样一句,绝不引导她拿自己的朋友去和乔文亚比较,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此时提出这样的问题,准会加深她对乔文亚的倾慕之情。
“是的,”她陷入一种深沉的回忆,“跟我要好的有四五个人,最好的一个阿追哥,”她哽咽了一下,“前年他在南方牺牲了。”
“你的同学像你英哥那样。时常回北方来轮换休整吗?……”我想起了拿女友照片给我看的那个少尉。
“是的,有几个男同学也来找过我,……”阿娟迟疑了一下,“我和阿乔好,也就找个借口躲开他们。……”
“如果你不遇见阿乔,你最喜欢那一个呢?”
“阿坚!”
“如果阿坚知道你跟阿乔好,他会怎样想呢?会怎样说你呢?”
“我不知道……”
“你能想得出来吗?”我一心为她失恋之后铺路,不惜用偷换概念之法,给她一杯苦药,“他在南方的丛林里日夜苦战,万一他知道你爱着别人,还是一个中国人。他会很痛苦的吧?”
“也许,……”阿娟垂下头去,似乎回忆起他们往日的感情,某种愧疚在她的呻吟般的声音里流露出来。“也许不会。……”
“别的我不敢说,”我掂量着语言的分量,“最低限度,他会说你舍近求远,爱情上往往是这样,越得不到的越可贵,也就越想得到,你看,……”我指着对面山崖上的石缝里的一丛小花,“你一定觉得它特别鲜艳。你费了好大的劲,甚至冒着跌伤摔死的危。险,把它采下来,一看,还没有小溪边的那丛顺手采到的花娇嫩芳香。……”
“阿叔,我知道你的意思,……”她不看我,身体前倾,双手紧扣在一起,忧心如焚地说,“你从昨天晚上说那个故事到现在,都是劝我和阿乔断掉!”
我觉得背上有一群蚂蚁在爬,烦乱不安,觉得于心不忍。
“阿叔!你一进我家门,我就把你当成从远方归来的本家的阿叔,”她对着我凄然一笑,这笑带着心头的血泪,“你是作家,读了那么多书,你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吗?”
我心头又漾起那上、中、下三策。我无法在他们爱情的里程上找到“四维空间”,让他们跳过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对他们的爱情却找到了某种新的解释,我说:
“人生经历悲欢离合,就像眼前的这一清溪水,一切喜怒哀乐都将化为过去,随时间流逝,只留下痛苦的或者是幸福的记忆,就像昨天中午那一餐好吃的美味佳肴,那鲜美的穿山甲肉,还有我在饭后给你讲的故事,已经成了回忆,你跟乔文亚在一起的时光,也都成了回忆。……所以我教你一个办法,永远回忆美好的东西、美好的感情,那是一种精神享受。……就像我来你家做客,等我回国之后,我会永远记住你们,记住你们的真诚款待,记住你们的友好感情,盼着你们有朝一日再到中国去做客,我想,我能用什么来招待你们呢?我想,我也能找到几样你们既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的好菜。……”
我暗自好笑,我是在真诚地哄小孩,用这些美好的善意的想象来抚慰她的心灵的创伤。
“阿叔,人是不能光靠回忆来生活的,”阿娟凄枪地一笑,对我的抚慰提出质疑,“也许正好相反,就像我昨天没有见到乔文亚,本来这是我们约好的,我没有等到他,很是失望,我的心就像被人揪着,回来,我的腿好重啊,昏昏沉沉就像得了重病,夜里,我就像你说的老回忆过去在一起的时候,越想越难受,越嚼味越苦。……”
我想,我是讲颠倒了,在幸福时回忆苦难,那会带来欣慰,在苦难中回忆幸福,自然是更难忍受。我觉出这次谈话的失败,但我还是想尽一切方法来挽救。
“阿娟,人生不能光吃甜食,听说你们越南人喜欢清淡,可也喜欢吃酸的苦的还有辣的调味品,我看你阿爸就不喜欢吃香蕉菠萝,却很喜欢喝苦茶,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才是一桌人生的好菜嘛!”
阿娟微微笑了,颇有点山回路转的样子。
“先说苦吧,你阿追哥牺牲的时候,你一定哀伤欲绝;后来阿坚跟你交朋友了,你对追哥的牺牲也就不那么痛苦了;可是,你一见到阿乔,简直把他们两个给忘了,是不是这样?”我向她展开了进攻。我让她的思绪分流,引起她自身的冲突,让她从牛角尖里挣脱出来,像给病人针灸一样,索性刺疼她一下,“你不能忘了阿坚!在这一点上阿坚肯定很痛苦!……”
“也许是。……”她略带羞愧地低下头去说,“可是……”
“人生的路很多很长,只看到一条路,甚至走绝路是傻瓜蛋!万一阿乔回国,你们可以互相等待,也可以不等待,如果阿坚从前线回来找你,你怎么办?会不会觉得他比阿乔更适合作朋友呢?……乔文亚国内也有很多女朋友,他是大学生,女同学有多少?万一他喜欢上一个女同学,你在这里怎么办?……”我假托了一个名字,把苏长宁的移情和未来面临的悲剧告诉了她,“阿娟,假若你是法官,你怎样分辨他们的是非呢?假若你是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你怎么想怎么做呢?”我把球踢到她的场地上。
她心情烦乱,忽然仰起脸来问我,“你说的就是宁叔(她叫苏长宁为宁叔)的事吧?阿乔跟我说过。……”
“就算是吧!”我笑笑,产生了一件多年朦胧不解而今一旦豁然开朗之感,我找到对付阿娟的办法了,“阿娟,等你宁叔来给阿爸看病时,你可以问问他,你们两个可以互为法官,你来审判他,他来审判你,等我从奠边府回来之后,我来听你们互相审判的结果好不好?既然你们都已经互相知道了,也就用不到保密了!”
她窘困地勉强地笑笑。
“阿叔,你把这些事都弄乱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想。……我的心里好乱哟。……”
乱而后治,我发现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痛苦了!
“阿娟,你读过中国的古诗吗?”
她摇摇头,不知何意。
“只有两句,你记牢就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详细地为她作了讲解。
她的明亮的眸子里隐现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阿叔,让我好好想一想。……”
过后,我仔细想了想这次诡辩式的交谈,也许并非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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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北上反修
从竹萝村回到支队,宣传科长和我说了三件事,以便我根据情况安排活动:
一是昨天敌机轰炸了公路上的两座桥梁,支队长到抢修现场去了;二是太原防空部队来电告知:孙家杰在对空作战中受伤,望酌情告知他的父亲,政委指示,暂不告知支队长,而是由宣传科派人先作慰问,看看伤情,而后再向支队长报告;三是黎氏娟来找乔文亚,未让他们见面,估计她还会来找,想让乔文亚离开几天,到太原去慰问孙家杰。
这三件事的主旨,是希望我借此去访问太原,并把乔文亚带去。这正中我的下怀,本来张科长也与我同往,在临行前有两位筑路工程师要搭车去太原,张科长便让位给他们了。
乔文亚本来是很愿意陪我四处采访的,当他知道带他去太原的目的后,便表现得失情少绪,心甚怏怏。13号公路是敌机轰炸的重点区,道路坑坑洼洼,颠簸得翻肠倒肺,脑袋不断地撞着顶篷,也不适宜谈话,我们只好门声不语,各自想着心思。
车过山阳,有一座桥被毁,路上弹坑有三米深。青年突击队正在抢修,我们把车开进路边的树丛中暂避等待。两位工程师对这段路了如指掌,带我们到路边的加油站去吃茶。油料库设在壁立的悬崖下的两个巨大的溶洞里,洞口外垂挂着绿色的藤萝,山谷间林木苍郁,一进溶洞就觉得凉气森森,管理油库的四个战士,正在一个木板箱上兴高采烈地下棋!其中一个黑大个(大概是个班长)一见我们到达就一推棋盘把坐位让给我们。我赞叹他们的溶洞像是仙居,说约翰逊丢几颗原子弹也奈何不了他们的。……可是两位工程师对他们表示不满,责怪他们许多地方不符合“疏散、隐蔽、伪装”的防护原则,首先是做饭烧水搞得烟雾腾腾,而且在洞外的树上还晾着衣物。
那班长一边检讨,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跟我们要烟抽。那神态却是。你们这些过路的家伙总是指手划脚发号施令,犯不上跟你们叫真,并且给工程师一个绵软的小小反击:“首长,若是不烧开水,你们可就喝不上热茶了!”“要离油库远一点啊,”工程师教训人教训惯了,对班长的油滑甚为反感,“烧水要在夜里烧,”
然后,他向我解释说,这些玩命鬼不经常敲打他们不行。麻痹得很,去年在这个路段上,一个施工连遭敌机轰炸,伤亡30多人,就是因为不注意隐蔽。这些小鬼蹲山洞蹲烦了。总想挨几颗炸弹来点刺激!
最后,工程师丢给他们一盒香烟,换了句:“希望首长再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水下桥已经铺好,我们的车从离桥大约半华里的地方从离水面只有几厘米的浮桥上开了过去。这是运输线上精心构造的替换系统。我想,美国佬是不是知道炸掉公路桥后并不影响车辆的通行?
我们下午6时到达太原。和两位工程师分手后便直奔62支队的卫生队。不料孙家杰已经回连队去了。这就是说,他的伤并不很重,我们怕当夜去连队很不方便,就住进了高炮团的招待所。乔文亚和团政治处取得联系后,宣教股长立即来接待我们,要我们在招待所休息等候,他跟二营一连的高炮阵地取得联系后再说,那意思是不想让我们到阵地上去,据说一种高爆力的气浪弹杀伤力很大,它可以把数吨重的85高炮,从山顶上抛进几十米外的山沟里去,热浪能把战士们吹走,像飓风吹走树叶。即使在掩体里也会被震得七窍流血。
宣教股长简单地告诉我们,自从克夫至太原的新建铁路通车后,美机的轰炸重点就转移到太原地区,太原不但是北太省的省会,而且是钢铁基地,是新兴的工业城市,除了太原钢铁厂外,还有火力发电厂、机械厂、焦炭厂、耐火砖厂以及其他大中型企业,这是越南的“鲁尔”区。
这个地区是敌人轰炸的重点,当然也是我方防空的重点,敌机在这里损失惨重,苏修的“萨姆—2”导弹负责高空,而我们的高炮和高射机枪则对中空低空发挥威力。这种立体火网对敌机威胁很大,美军把轰炸太原也视为畏途。仅去年3月的一个下午,敌机分12批60架次突袭钢铁厂,被62支队击落8架,还俘虏了3名飞行员。
他说孙家杰的高炮连是守卫刘舍火车站的,那里也是敌机轰炸的重点,意思是我们没有去的必要。同时告诉我们,招待所后面山崖下有巨大的防空室,能抗得住重型炸弹的轰击。
至于什么时候去慰问孙家杰,他说明天用过早餐后视敌情而定,希望我们耐心等待。其实他早已安排就绪,现在无非是怕引起争执而安抚我们。我的态度是客随主便,没有必要坚持己见让主人为难。
果然如此,第二天我们刚在小食堂用完早餐,4孙家杰在指导员的陪同下已经到招待所来见我们。这使我们很不过意。我们本来是看伤员,结果是伤员来看我们。在连连抱歉的同时不能不佩服这些人的办事周到。
指导员是很会讲话的人,在对我们专程来访表示感动之后,连连讲他们的高炮连不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好像我们不能到连队去看病号是他们的过错,说的不是实话,其善意却使我感到舒服,而后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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