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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扫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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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凑到一块儿呢?议论纷纷,众说不一。有的主张开祭奠会,得隆重一点,把朱沐英等人的灵柩摆好了,就在灵前,把韩宝这小子开肠破肚,抠眼挖心,出什么主意的都有。
徐方正在院里来回转圈巡逻,突然他发现进来个和尚,又胖又大,扛着方便连环铲,往这瞅瞅,往那看看,徐方仔细看看并不认识,往前紧走两步:“站着!和尚,找谁呀?”“阿弥陀佛。”冷然和尚一看对面站着个小个,但岁数已不小了,胡子都有白的了:“贫僧我找个人呀。”“找谁?”“有一人姓韩,叫韩宝,是不是在这里?”
这一句话把徐方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便噔噔退了几步,定了定神:“和尚你是谁?”“贫僧自幼出家在杭州灵隐寺,法号冷然便是,韩宝是我的徒儿,我打算见他一面。”徐方早已得知韩宝是冷然的徒弟,今天他老师来了,而且来得这么突然,光天化日之下,他敢大摇大摆进帅府,你说这和尚的胆子有多大?徐方想到这,又气又怕,赶紧吩咐军兵:“快!快送信儿!”军兵从脚门跑去给元帅送信。徐方伸手把镔铁鸳鸯棒拽出来了,两根棒槌一碰:“嘿嘿嘿嘿!我说和尚你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吧?不错,韩宝是在这,他是国家的要犯,杀人的凶手,把他抓住要明正典刑。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难道你不知道子不教乃父之过,教不严乃师之惰吗,你徒弟不是东西,你这老师就有责任。想那韩宝小小年纪,竟然无法无天,连伤我军数员大将,黔宁王、定远王都死在他手,还扬言要将我等斩尽杀绝,真是太狂妄自大了。你这当老师的平日是怎样教导于他的?你不但不扪心自问,低头认罪,反而大摇大摆,竟敢私闯帅府,秃驴!你还敢来找你徒弟?这还了得,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来人!把这妖僧给我拿下。”亲兵卫队,哗啦一下往上一闯,各拿刀枪和绳索,弃冷然就来了。
冷然心里明白,我现在利在速战,不能耽搁,时间一长,人家来齐了我就不好办了。我武艺再高,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是在人家的掌心之中。冷然把连环铲一摆,抡了一圈,这一下当兵的趴下十二个,腿断胳臂折,刀枪也飞了,哪能打得过他。老和尚抖威风,奔徐方就过来了。徐方不敢怠慢,晃鸳鸯棒就动手了,也就是七八个照面,大和尚一伸手,把徐方的腰带子抓住了,往腰里一搂,往空中一举,徐方脸朝天,背朝下,四腿蹬天。“哎哎哎哟!不要摔!不要摔!”徐方干什么呢?原来是希望他摔,他嘴才这么喊,要一摔他就得了活命了,不掉落到人家手里就完了。哭面佛不知徐方的本领,果然上了当,一看旁边有块条石,对准条石,就把他扔下来了,脑袋真要碰条石上,就会脑浆迸裂。徐方有能耐呀,这脑袋离那条石还有二尺多远,使了个鹞子翻身,一个跟斗脑瓜朝上,双腿着地,没有摔着。徐方见自己难以取胜,便撒腿飞奔,去给大帅送信儿。
哭面佛冷然一想,不好,一会儿他们的援兵就会赶到,我得利用这个机会把我徒弟救出来。可我徒弟在哪儿押着呢?这么多的房间,大海捞针一样。但又事不宜迟,无法细找,冷然就喊开了:“韩宝!徒儿!你在哪里?为师救你来了!”这就叫不巧不成书,韩宝就在这帅府跨院押着。
韩宝现在可够惨的了,身上带着三大件的刑具,在空房里坐着,哭得眼都肿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呀。韩宝心里说话,我算彻底完了,跟我娘也见不着了,跟我爹也见不着了,跟我师父也见不着了,我怎么被这常茂把我抓住了呢?还糊里八涂的,我要早知如此,怎么不先下手呢?看来我经验还不丰富。假如我能得着活命,往后我可就有经验了。他哭天抹泪,哭了半天就睡着了。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叫他。他坐起来把眼睛睁开了,一想,哪会有人叫我呢?这是我做梦吧!忽然又听见,“韩宝!徒儿!为师在此,你在哪里?”
韩宝一听:是师父来了。他腾地在屋里站了起来,拉长嗓音也喊开了:“师父!我在这里!快来救我!”他这一喊,冷然也听见了。他单手压连环铲,找来找去,找到这空房边,门口有二十几个军兵把守,呼拉一声把冷然围在垓心,可他们哪是冷然的对手,三下两下就都被打倒了。冷然把方便连环铲举起来,三铲把门劈开。进空房一看,韩宝带着手铐脚镣,脖子上扎着法绳,发髻蓬松,二目无光。冷然一看就过去把徒弟抱住了:“主儿!你受苦了。”“师父,难道我做梦不成?”“并非如此,为师确实救你来了,快,随我走。”“师父,你带着多少军队?”“就是为师一人。”“那怎么能行啊!就你一个人能把我救出去?”“废话少说,快跟我走!”“师父,我带着这玩意儿不方便。”“孩子,你咬着牙,我把它给掰掉。”这掰不容易,弄不好,把手脖就给整折了。这冷然好不容易把手铐子给掰掉了。
还没待砸掉脚镣,就听外面人声鼎沸,一阵大乱。“不能让大和尚跑了!快点包围。”韩宝一听人家的军队来了,吓得面容更色。“师父,看来咱爷俩出不去了。”“孩子,你放心,为师早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来!我背着你往外闯!”
冷然刚说完,只见无数的军兵拥进院内,呼啦往左右一分,为首的正是小矮子徐方。后边跟着蓝面瘟神于皋,雌雄眼常茂、常衡、邱福,花枪太保田再镖。连燕王和胡大海也来了,再看所有的军兵,手拿弓箭,房子上面站满了,把墙头也包围了,一眼看不到边。冷然一看,就知道够戗,到这个时候就豁出去了。他把连环铲一晃,往前紧走了几步,高诵佛号:“阿—;—;弥—;—;陀—;—;佛!有不怕死的过来!要明白事体的,赶紧给洒家闪开一条出路!”徐方用铁棒一指:“你放屁,我说和尚,你算到了家走不了啦!”冷然毫无惧色,大铲一挥立下门户,圆瞪二目等待厮杀。
胡大海一看冷然这个架式,就知道此人武功不浅,又想起常衡和徐方谈的情况,更觉得不可轻敌,他分开众人,腆着大肚子过来了。“哈哈哈!这位大师父,你是冷然长老吧?”冷然看了看胡大海:“正是贫僧,与我答话的这位老将军,你是哪一位?”“在下胡大海是也。”“哟!你就是胡大海?”“不错是我,冷然长老,不要看咱两个初次见面,我胡某对出家的人最尊重。当初我们军师刘伯温是个老道,经他的介绍,我认识了不少的和尚。哪个都是道德高深大慈大悲呀!我想贵高僧也不例外,你今天铤而走险,跑到这里砸牢反狱,你胆子也太大了,但是,为了解救你徒弟,你心疼上火,这也叫情有可原。不过咱把话说清楚,你徒儿韩宝犯下了不赦之罪,虽然你晚来了一步,大概你也清楚,在他手下死了几个人。黔宁王朱沐英、定远王沐晟,都死在他手里,你说我们能不报仇吗?平常老百姓还说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我们把他抓住,叫他偿命,这是理所当然的。念你是个出家人,疼徒弟,脑袋一热,惹了点祸,我们也不怪你,今天给你闪一条路,你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保证不伤你一根汗毛。假若大师父不能见好就收,非要救你徒弟,跟我们见高低、分长短的话,那你可是自找苦吃。你能力再大,能不能打过我们这么多人?你本领再高,能不能飞得出扬州府?如何抉择,请你三思。”
冷然听罢,微含一笑:“胡老将军,贫僧多谢你的盛意。不过,我这就硬上来了,为了我徒弟,就是贫僧死在扬州府,也在所不惜。话又说回来了,贫僧是个出家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我也不愿意杀生害命,如果你们明白事体,给我闪开一条道路,我把我徒弟救出去,我从此回归寺院,永不过问红尘。将来你们再抓住他,怎样发落他,与贫僧毫无关系。如果不听良言相劝,嘿嘿,贫僧虽有慈悲之心,我铲下可不认人。”这家伙说话软中带硬,众将听了没有不生气的。
蓝面瘟神于皋,一听这和尚说话如此狂傲,不禁怒火中烧,锵啷一声拽出防身宝剑:“二伯父不要跟他废话,把他交给我。”往前一纵身,举剑就刺。冷然和尚往旁一闪身,宝剑走空,他把手腕子一翻,用铲头把宝剑给压住了,圆睁二目打量于皋:“什么人?”“瘟神于皋,你着宝剑。”于皋一翻腕子又是一剑。冷然并不多说,往旁边闪身,晃大铲跟于皋战在一处。这个于皋是马上将官,胯下马掌中刀,有万人之敌。但若在步下,可就施展不开,而且他使的是大刀,冷不丁换成宝剑,总觉得别扭。再遇上个冷然,怎能是他的对手。五六个照面,被冷然平着大铲正拍在于皋的后背上,跑出去一丈五尺多远,一头摔倒地上。于皋觉得胸膛一热,后背疼得要命,把嘴一张,“哇!”一口血就喷出来了。众人一阵大乱,有人过去把于皋搀扶起来,这位小瘟神,业已人事不省。
冷然往后一撤:“阿弥陀佛,休怪贫僧手下无情,那是你们逼的,有不服者,过来!”常茂一看,今儿个真是特殊战场,跑到我们院里头来打来了,骑马又骑不了,这战场可别扭,于皋受了伤,自己不能在这看着。“哼!妖僧休狂!”常茂晃禹王槊蹦上来搂头就砸。冷然和尚使了个举火烧天,兵刃相撞,禹王槊正砸在他的铲杆子上,这一下把两旁的人的耳朵好些没给震聋了。把冷然震得倒退了五六步,只觉两臂发麻,虎口发酸,知道这小子够厉害的了。韩宝在后头就喊:“师父呀!你留神,这小子就叫常茂,我就是被他抓住的,又有劲,又坏,你可多加小心。”
冷然一听,这人就叫常茂,好嘞,冤有头,债有主,要不是你,我徒弟倒不了这个大霉,我也不至于来这冒险。干脆,我把你脑袋收拾了得了。大和尚想到这,就打算使他的暗器,削首飞镰。这大和尚要用削首飞镰,可比韩宝高超得多,韩宝只会右手使用,冷然则是左右开弓,因此他动了杀机,想把常茂的脑袋给拨拉下来。大和尚正打着,虚晃一铲,刚要扬手,你说有多巧,在房上有人高声喊喝一声:“呔,冷然,体要发威,不要耍野,某家到了!常茂你还不给我退在一旁!”
众人一听这是谁呢?声音宏亮。常茂虚晃一槊,打垫步,跳出圈外,单手提槊抬头观瞧,只见房顶之上,站着一人。这个人蟹青色绢帕幧;头,鬓角斜搓麻花扣,周身穿青,遍体挂皂,勒着蓝色的十字袢,灯笼穗左右一扔,腰系一巴掌宽的腰带,在手中握着把明亮亮的宝剑。往脸上看,剑眉虎目鼻直口方,留着燕眉黑胡,长的是傲骨英风一团锐气。看年岁也就在四十左右。常茂一看可把他乐坏了。来者非是旁人,正是朱森朱永杰。要提起朱永杰来,他们都认识,是跟朱元璋没出五伏的弟兄,是世外的高人,本领出众。掌中一口三皇宝剑,断金切玉,削铁如泥,在北赶大元时也屡立战功。后来他看到朱元璋屠杀功臣,一气之下弃官不做,退居山林,潜心习练武艺。近来他接到张三丰的邀请,要他出山扶保燕王,他这才来到扬州。他已经来到三天了,但朱森想,我虽然听说朝廷中韩马奸党败坏朝纲,燕王兴义兵要为功臣们报仇,可这燕王到底如何,我还得观察、了解一下,如果跟他爹一样,干脆,我也不用费事,还回去得了。后来他发现朱棣这人果然不错,他才下了决心。别看他表面上没露面,暗地之中没有闲着,他暗自到帅府了解情况,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他都有数。就拿今日的事来说吧,哭面佛大摇大摆一进扬州府,朱永杰就听说了,心说这人好大胆量啊!既然他敢这么来,不用问,武艺决不寻常,这是我出头露面的好机会呀!如果我插手给燕王解了围,真给帮了忙,不说立一功吧,将来立足也稳当一些。朱永杰打定主意,把饭店账算了,肩背三皇宝剑,斜挎百宝囊,这才来到帅府。
朱永杰看这人山人海,这院子里头,跟开了锅一样。他想,我干脆上房顶吧,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就这样,朱永杰打了打精神,飞身上了房顶。在上头往下观看,于皋挨打、常茂伸手,他都看见了。他想,常茂绝对不是和尚的对手,我既然赶上了,如果要再不管,就交待不下去了。因此大喊一声,从房上飞身而下。
常茂一看是朱永杰,高兴透了:“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早死了!”“废话,死了我还能来吗?”“我问你这从哪来?”“这话我以后再说,你且后退,把和尚交给我了!”朱永杰说到这里,晃三皇宝剑要大战冷然。
此正是:
凶僧骄横,自以为天下无敌;
豪杰仗义,岂容你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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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 重大义释放哭面佛 遭不测燕王失踪影
朱永杰晃三皇宝剑来到冷然面前,用宝剑一指,高声喝喊:“呔!出家和尚,你口中念着佛号,身上穿着僧衣,本应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伦中,谨忌杀盗淫,为何还要贪恋红尘,跑到这杀生害命,砸牢反狱,持械行凶?你放下屠刀,倒还罢了,如其不然,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然闻言吃了一惊,退两步闪目观瞧,见来人身穿便衣,不是官人,凌然正气,就知道来者不善。大和尚高声断喝:“呔!你是谁,报名再战。”“我乃朱森朱永杰是也。今天我要替天行道,除霸安良,对付你这种人,是我应该尽的责任,宰了你是我应该做的本分,拿命来!”说着话朱永杰晃剑就刺,唰啦一宝剑奔冷然的面门。冷然合大铲往外招架,二人战在一处。哭面佛一看,这个主可不好惹呀,就见他猫蹿狗闪,兔滚鹰翻,猴上树,虎蹬山,蟒翻身,龙探爪,都是步下人的专功。手眼身法步,心神意念足,内五行外五行,样样精通。掌中这把宝剑上下翻飞,确实受过名人的传授,高人的指点。冷然不敢怠慢,晃大铲急架相还。他这镔铁方便连环铲有一百来斤,力猛铲沉,朱永杰的宝剑虽然吹毛利刃,可不敢和他的大铲碰,因为太粗了,怕把宝剑给损坏了,因此得躲着他的大铲,这样哭面佛就占了上风了。这老家伙也看出来了,啊,你的兵刃不如我,干脆我在这上头猛攻吧!这哭面佛就像疯了似地,把大铲舞动开,上下翻飞。一眨眼两个人打了五十多个回合,朱永杰战不倒哭面佛,但是哭面佛想赢朱森也不那么容易。打着打着哭面佛灵机一动,心想,我好糊涂,我这暗器不使更待何时!想到这,他虚晃一铲,跳出圈外,朱永杰不知道有诈,压宝剑在后边就道:“凶僧休走!”朱森这身子往前一纵,离着哭面佛相距不到五步,冷然一看,正是使用暗器的最好机会,不由得心花怒放,唰拉,把大铲交给左手,摸了摸削首飞镰。
他刚要举胳臂,真是不巧不成书,他觉得后背麻酥酥的,叫人捅了一下:“别动!”“哟!”他这一哆嗦,这暗器就没有拽出来。大和尚往前一纵身,跳出去八尺多远,等把身子转过来定睛观瞧,一看又多了个人,就在他跟朱森的当中,站着个破老道。这老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注意,其实有很多人看得清楚。这位道爷也是从墙上蹦下来的。哭面佛看着这老道破得没法破了,心说哪来的要饭的跑到这里捣乱来了。要没有你来,这朱森的命都没了。他用大铲一指:“什么人?”“哈哈哈哈!肉人!”“废话,我问你是谁。”“别着急,有话咱慢慢谈。朱森,退到一旁。”原来朱森认识他,燕王也认识他,谁呀?狗皮道人张三丰。
每当燕王有难的时候,张三丰就要出头露面。他是内功的专家,咱没说吗,练武功分两大派,要讲究外边的功夫是达摩,要讲内家功那就是张三丰,人家是祖宗尖啊。可惜哭面佛久在杭州灵隐寺,要提张三丰这名字,冷然早就知道,不过是光闻其名未见其面,不料今天在此相遇。张三丰道爷把这苍蝇刷晃了两晃:“无量天尊。冷然,你这么大岁数了,这是何苦呢?你有什么能耐跑到这里发威?撒什么野?真是寿星佬尿炕,老没出息,你就不怕人笑话你吗?”“呸!破老道,你是谁?”“贫道有名有姓,你先甭问我是谁,你那点埋汰事还得让我给你抖落抖落吗?”“呵!贫僧有什么埋汰事,你说呀。”“别的甭说,我说你没能耐,你都八十来岁的人了,还尿炕,有没有这事?”
一句话把大伙全都逗乐了,这道爷真能开玩笑,他尿炕,你怎么知道的呢?嘿,其实这事就是张三丰干的,别人不懂,冷然懂啊。激灵一动,冷然想起来了,怪不得在那个山村住店,被窝湿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尿炕了。仔细一检查,有人把一壶水倒在我被窝里了,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是谁干的,要这么说,是这破老道干的了。想到这,冷然倒吸了口冷气,他能在我身边变这么个戏法,说明他的武艺太高了,取我项上人头不费吹灰之力,这可得注意呀:“这个……请问道爷你究竟是哪一位?”“嗳!这么说话还行,别瞪眼,咱们有话慢慢说,你是三宝和尚,我是三清弟子,三教原来是一家人,要问黄道,我乃张三丰是也。”
这可真是人的名树的影,不报名还罢,张道爷这一报出名姓,把大和尚吓得蹦了三蹦。哭面佛一想,这可坏了,张三丰怎么和燕王勾搭上了?要这么说,贫僧是凶多吉少啊,慢说救我徒弟,连我这条老命也保不住。“你就是张道爷?”“不错,正是贫道。冷然,你不必吃惊,别看贫道是界外之人,在燕王面前,说话也有点分量,我恳请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你逃生,燕王不会不准。冷然,今天贫道给你留一条生路,你现在还是走得了的。如果你不听话,执意要救你的徒弟韩宝,别人能饶得了你,贫道决不能容情,现在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是生一是死,任你选择。”
这一下真把冷然将住了,他一琢磨,我若走,这条命也能保住,但又回头看看韩宝,于心何忍哪!能把我这么大的徒弟扔到这里吗?我的心也太冷酷了。不能,不能扔下我的徒儿,今天我豁出破头撞金钟了。我宁愿死在你被老道手下,也不能叫你拿话把我吓住。我就是要看看你狗皮道人究竟有多大能耐。想到这,冷然把眼珠子一瞪:“阿弥陀佛。张道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今天,我非救我徒儿不可。”“哎哟!这可就没办法了,良言难劝该死鬼,贫道也算尽到责任了。如此说来,咱们一僧一道,还得动动手喽?大和尚,请吧!把你那绝招都亮出来,你袖里头不是有削首飞镰吗?一边一个口袋,往我这脑袋上套一套!”这戏法还没等变呢先露了。冷然一想,可不好,我这点秘密他全掌握,又一琢磨,去他娘的,爱怎么的就怎么的。想到这晃大铲,奔狗皮道人就是一铲,张三丰噌往旁边一闪,这一铲走空了,大和尚这手腕子一翻,使了个拦腰锁玉带,奔张道爷的腰部扫来。张道爷一哈腰,大铲走空。紧跟着冷然搬铲头献铲攥,奔张道爷的迎面骨便戳。张道爷双脚点地,使了个旱地拔葱,往空中一纵,这一招又走空了。张道爷让了他三下子,面上带笑:“和尚,我算对得起你了,为什么让你三招,你懂不?第一招,念你我都是出家人,人不亲行亲;第二招,念你为救徒弟拼命情有可原;第三招,你是个晚辈,我不能和你一样。你再要动手,可休怪贫道无情。”“废话,谁领你的情!”呜—;—;又是一铲。张道爷一想,这家伙太可恶了,不给他点厉害是不行了。晃双掌便与冷然战在一起,还没等冷然使那削首飞镰,张道爷使了个黄龙大转身,欻;地一下,就正好转到冷然背后。大和尚一铲砸空,左腿在前右腿在后,把后背就整个给了张三丰了。张道爷左手拿着拂尘,把右手一立,对着冷然的后背就是一掌。别看他的掌伸出去软绵绵的,不像一般的掌法霹雳盖顶的那么厉害,但是打上,重有千斤,安外伤内。就这一下,把冷然平地打出去两丈多远,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动了三动,起了三起,脑瓜一扑棱,“哇!”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眼前金灯乱晃,腿一软,起不来了。常茂一看,哟!好小子你也有今天,晃禹王槊就想过去,被张道爷给拦住了:“无量天尊。茂,不可下手,一人服了,也就罢了。”常茂气愤不过,把冷然左右袖筒里的削首飞镰,都给掏了出来,当场点火烧了。冷然干瞪眼没有办法。
张道人一转身来到燕王面前,打稽首诵佛号:“无量天尊。王驾千岁,贫道打算求个情,饶他一条性命,不知王驾意下如何?”燕王想:张道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世外的高人,今天来帮忙,求这个情,能不答应吗?燕王躬身施礼:“道爷,你看着办,怎么都行。”“好,我把话向他讲清楚。”
张道爷过来,把冷然给扶起来。冷然的前身都被血湿透了,这一起来一动弹,血还顺着鼻子往下淌呢!张道爷一伸手从他兜子里头拿出个小葫芦,把葫芦嘴拧下,倒出几丸药,像黄豆大小,粉红色的,这种东西叫止血丹。给冷然揉到嘴里,告诉冷然:“刚才我给你求了情了,饶你不死,拿着大铲你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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