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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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雨农道：“你还不明白这里面的用意吗？”
李儒惊道：“莫非当今天子早有成算？已经料到董卓会西迁？已经料到到时候这华夏无价瑰宝之命运，所以为了保护金匮石室，才甘愿吃亏？”
戴雨农叹道：“金匮石室里的图书典籍，乃是我华夏文明之承载，使后世之人知先祖来源，明华夏正朔。如果没有它，千百年之后，谁又能相信世间有唐尧？有夏？有殷？谁又明白三代之信史？通晓夫子之妙道？统制有言曰：欲亡其国，必先亡其史！金匮石室如若毁灭，千百年之后，世上皆是不知本族源流之愚民，盲信外夷谬论之匹夫，华夏虽不亡国，亦亡国几希！”
他又喝了一口香茗：“当今天子的手段心胸，可谓是无人能及：自西方来归时，身无一物，不过十年即为一方守牧，又十年定南土，再十年匡天下，解民倒悬。天生圣人，不过如此。”
第七十五章　天下无双飞将军
　　　　虎牢，相传周穆王曾在此豢养猛虎，故名虎牢。前571年，晋悼公始筑大虎牢城，屯兵戍守。秦改称成皋关。隋改称汜水关，唐避李虎（李渊祖父）讳，改称武牢关。又有名古崤关、行庆关者。北濒黄河，南依嵩山，当东西交通要冲，扼古代中原腹地，系中州之安危，古有九州咽喉之称和“一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的说法，历来为兵家争战之地。
古时从荥阳而东，皆为平地，西入汜水县境，地势渐高。虎牢关雄踞于一座突起的山上，俯视四周乱岭峭壁，只有一条通径迂回蜿蜒于陡岸深谷之中，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关后，山路直通成皋城。关西侧，汜水绕了个弯，涓涓向南。故此，虎牢关又被称为汜水关或者成皋关。
虎牢形胜，自来为人推重。唐贾至《虎牢关铭》曰：“王侯设险，虎牢拥其要，振之以五岳，惟嵩萃焉，经之以四渎，洪河突焉，宜其咽喉九州，阈阃中夏。汉祖守之，以临山东，坐清三齐，强楚踯躅而不进；太宗据之，以拒河朔，克擒丑夏，伪郑袒缚而请命。惟兹虎牢，天设巨防，攻在坤下，拒在离旁。昏恃以灭，圣凭而王。”此亦足见虎牢之大略矣！
东汉的虎牢，是迁都洛阳之后，将军冯异重修的。建在大伾山的中央山腰，居高临下的控制着东西两面的要道，南有汜水，北有济水萦绕，历经两汉四百余年修葺扩建，城高四十多丈，依山势开合，险峻异常。后世的《水经注》这样描述虎牢关：“萦带伾阜，绝岸峻周，高四十丈许，城张翕险，崎而不平！”
这种要塞，如果守方顽强抵抗，攻防若不是下定付出很大牺牲的决心，进行艰苦的长期攻击，就根本不可能攻下来。现在已经四月了，大地已经复苏，各地的春耕就快要开始，但是各地的壮丁都在从军，农田里缺乏足够的劳动力，如果不能尽快把冬季征发来的青壮遣返回去种地，那么今年就是一个大饥荒，不但百姓必定流离失所，更会危及豪门，几年前黄巾的威力和恶梦，还如同兀鹫般，高高地在官吏的脑海中久久盘旋。
这场战争必须经会结束，对战的双方也明白这一点，对峙了两个多月的军队，仿佛都从寒冷的冬季里苏醒过来。
所以联军已经屯兵成皋之东原，西凉士兵从虎牢城头向东看去，只见关东大营整齐严谨密如蚁巢。
十四万对三十五万，联军的优势看起来很明显，但是对于军队来说，并不是人数越多越好，战场地形，装备，统帅，士气，情报，训练，天气，态势都很重要。不知兵法的人往往觉得人越多越保险，实际上，人越多需要的后勤支援越多，指挥协调的难度也越大，一旦一点被突破，就有可能因为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反而造成兵败如山倒的后果。越研究战争就越觉得他复杂，甚至可以说，战争最能考验一个国家或者组织的综合能力。好多的网络高人描写的战争，动不动就是甲方120万，乙方130万，完全不考虑战场的容量，后勤的能力，指挥协调的难度。这不能不说是对于军事了解不深的缘故。在古代战争中，基本上在一次战争中陈兵百万以上者，必败无疑。因对后勤及指挥协调要求很高，一般难以企及。杨广百万大军塞高丽事，可谓明证。
现代学者公认的结论是：　
在无线电报发明以前，一个指挥官所能直接指挥的最大战斗区域约为5…10平方公里，能直接指挥控制的人数上限约在5万人左右。超过这个地域和数目的部队，如果没有另行委任全职指挥官，那就会成为战场上的游兵，无法对战斗造成影响。如果战场地形复杂的，这个兵力还要少一些。欧洲历史上，会战上十万兵力者都不多，就是这个缘故。但是中国古代，带甲数十万的战役比比皆是，这是因为中国军队在确定了战役目标后，主帅将大军分配给多个全权指挥官指挥，同时在数十里的战线展开兵力，这已经在时间和空间上超越会战的概念，成为在一连串相邻地域上同时展开会战的战役了。
董军中除去征召三辅和京师的军队，作为嫡系的精锐西凉兵和并州兵共有四万步兵和四万骑兵，其中的羌胡战士更是悍不畏死，而关东方面，三十五万军队中，足足有二十万征发的农兵，仅有的十五万常备军中，骑兵只有公孙瓒五千乌桓骑和袁绍的一万骑。双方的差距，相差的并不很大。这场大战，也是在是没有看头。
三月五日，袁绍统领的十五万联军顺着前日搭建的浮桥渡过汜水，南至鹊山，北至黄河列阵，亘二十里，鼓而前陈。
因为人数众多，忙于布阵。为了不让虎牢关上看到部队的调度，袁绍还特意在阵前部署三千骑兵，组成了一道掩护屏障，骑兵屏障从鹊山脚一直延伸到黄河岸，来回奔驰扬起尘埃，遮掩部队的调动。等到联军布阵完毕，这些骑兵迅速撤回本阵，虎牢关上终于看到了阵线的全貌。和汉军往常的布阵一样，在面对虎牢的整个正面埋置大量鹿角，用于迟缓骑兵的冲锋速度。关东大阵的中军、左翼、右翼都是步兵的密集方阵组成，袁绍乘一辆驷马战车，身前是两千精锐大戟士，他最得力的三万冀州步军分列两侧，组成中央阵线；左右翼都也是从三十五万军队中挑选的精锐兵勇：长矛兵在前，弓弩手于后。密集阵的左右边又各有骑兵掩护。袁绍特意嘱咐统帅左翼的公孙瓒和右翼的曹操，一定要紧紧贴着黄河堤岸和鹊山山地，防止西凉为数众多的骑兵迂回到侧后。
由于河西战场狭窄，诸侯还有十万的步兵组成第二道阵线，呆在汜水东岸，显然这些部队随时准备冲上来堵上缺口。当整军完毕十五万士兵一起竖起他们手中的武器时，平原上仿佛突然平地升起一片金属铸就的密林。随着掌旗队长们的口号，庞大的方阵坚定不移地立在原地，如同山般不可动摇，有着压碎一切的宏伟气势。从远处看去，如刀削斧凿一般平整的队列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之墙横亘在平原上，他们铁青的衣甲刀兵在大地上泛起一片金属的光泽，令得空中的云彩似乎也黯淡了颜色。
而虎牢关上，军旗飘扬，角号轰鸣，三座大门已经打开，马蹄隆隆，出城列阵的全部是骑兵，三万匹马，十二万只马蹄如疾风暴雨般践踏在尘土飞扬的地面，无数细小的石块瓦片被巨大的震波激起，在地面上弹跳着噼噼叭叭响个不停。骑兵高大的身影在他们自己战马践起的尘雾中时隐时现。
并凉骑兵装备精良，身穿着从洛阳和长安的天子武库里抢来的玄铁甲，三万骑兵如同黑云压阵，身上的甲叶随着他们整齐的前进铿锵作响。前方千余骑兵簇拥着打着“中郎将吕”字大纛的一将，那将有如天神般的威仪，正是吕布。
好一个吕布，胯下赤兔宝马如火焰燃烧，黑色的鱼鳞铁甲上错着黄金，甲光向日金鳞开，手中的长槊散发出丝丝寒气，更增添威势。这个时候连虎牢关上的隆隆鼓声都停止下来，战场上十数万人都默默无言，只听见战马的鼻息，和风卷战旗猎猎。
两方的大军都已经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战场上去了，对于南边的鹊山，他们的骑兵斥候已经侦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异常，那里风在石头上打着旋，只有刚刚发芽的树林和几只小兽。
现在，就在这绝对安全的鹊山上，出现了十几个披着斗篷的骑士。
“诸位请看，吕布身边的就是飞熊骑，飞熊骑并不由单一地区或者单一部族的兵员组成，组成应该非常复杂，是吕布选并州精锐千馀骑而成，士卒皆皁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高顺、张辽、成廉、魏续等分将之。每战，布亲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敌人畏之如虎。吕布几乎每战都身先士卒，他自己一身玄甲，率领着骑兵如同黑云一般压向敌阵，声势迫人，加上飞熊军本身的精锐，几乎是无坚不摧的。”毕炜指着战场道：“汉军中常选精锐的战士作为先锋突击，称为选锋。飞熊军也可以认为是选锋的一种。自古并州出精兵，赵国骑兵就出在并州。记得当年北疆征战，夏育手下就有很多的并州骑兵，那些人打仗确实很拼命，一对一，连胡人都打不过他们。并军骑军受匈奴影响很大，不但作战方式像胡人，而且甚至飞熊军里面就有很多胡人军丁！”　
“并州骑兵在训练的时候，主要有“薄战”和“纵猎”两项内容。其中以“薄战”为主要内容。“薄战”主要是训练士兵熟悉军中的旌旗、金鼓等指挥号令，进行前进后退，队形变化，操演　熟练，以做到战时临阵有序，随阵入战。“纵猎”就是进行游猎，在此过程中训练士兵的武艺，提高士兵个人的战斗技能。这些骑士在服役之前，还又有折冲府的官员对他们校阅考察，进行演练。服役期间的闲暇时间，他们也会经常进行骑射训练。以上情况，是并州军的一般情况，以此来推测，想必飞熊军的情况应该不会超出这个范围，只不过他们是并州骑兵中的精英而已，可能选拔和训练更加严格，装备也比较精良。”一个并州系统出身的军官向毕炜等人介绍道。
“根据实战战例来看，吕布此人使用飞熊军的战术主要有这么几种侧翼突击、埋伏、正面突击。而其惯常使用的战术是正面突击，吕布通常会自己前去挑战，斩杀对方武将，使得敌人锐气受挫，然后再让正面部队先与敌人接战，受到消耗的时候，他再率领飞熊军突击敌人的薄弱环节，或者直接迂回过去，前后夹击敌人。这样的攻击，往往是致命的一击，会让敌人就此崩溃了。飞熊军虽然精锐，冲击力很强，吕布本人也很骁勇，但是这样的攻击还是具有很大的冒险性，尤其是遇到顽强的敌人。”　
“前年，南匈奴进犯五原，吕布追击，与胡人就在阴山北面五百里处的高阙原激战，他想查看敌人阵势的情况，前去挑战，但胡人的头领知道他的威名，并不应战，而是下令放箭，吕布身中三箭，连坐骑在混战中被射倒，幸亏部将拼死救援才脱险。那些胡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都是丁零部的精锐，与汉军殊死力战，吕布经过几番激战，最终才将胡人的部队击溃。”另一个并州出身的军官回答。“不过我认为侧翼突击才是吕布最可怕的地方，这里的侧翼未必就是敌阵的侧面，也可能是敌人的薄弱环节，或者迂回到敌人的阵后。是以高顺陷阵营为前锋，大军为后继，直接对敌阵薄弱实施冲击，把敌人的阵势冲乱、冲散，从而最终达到歼灭敌人的目的。”
这时候只听见战场上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山呼海啸，天地变色。“原来真的是一骑讨啊，真是天下无双的飞将军。”毕炜诧异起来。
河内名将方悦，连人带马，倒在血泊里，然后是上党的穆顺，然后是被斩断手臂的武安国哀嚎着。温侯武勇，天下无双，三军为之夺气，山河为之崩摧。
第一个挡在赤菟马前的关东士兵为骑士天神般的威仪所震慑，他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高大的骏马和闪亮的长矛。没等他举起手中的弩机，锋利的长槊已经透胸而过，然后他腾空而起，被这无双的猛将挑在槊尖，骄傲的武者高举长槊，沿着关东军的战列飞驰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那天神般的武将的杀气。
虽千军万马，关东无人。
毕炜叹了口气，大地也在这如帲�神威下战栗不已，关东军的士气已经降低到最低点了，他看见西凉的骑兵已经开始发动，三万骑兵组成的庞大阵列开始逐渐向前。如果此时关东方面没有猛将出来接战挽回局面，那么骑兵冲锋过来，关东必败。
果然公孙瓒冲了出来，这位白马将军策马冲出的时候，关东士兵都欢呼起来，对面的骑兵见到这个局面，也止住了前进，温侯的单挑，并不是可以打扰的。
单挑，这是武将独有的古老荣誉和骄傲，也是武人的命运和归宿。
第七十六章　时代的强者
　　　　公孙瓒也没有能够坚持多久，面对吕布这种天位强者，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也不是对手，不过数合冲刺就被吕布摘走盔缨，狼狈不堪的败下阵来。温侯一人一马，奔驰在万军之前，所过之处，所有人面对这天神一般的存在，都垂下眼睛，不敢直面他的威仪。
天下无双，这就是武者的无上荣誉啊。现在吕布就是这天下无双的武者，他高大的身子笔直，阳光下玄甲上所错的金丝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更加显示出这武将威仪堂堂，像一轮太阳一样，让人匍匐，让人不可仰视。而春日的金色光晕沿着泛着冷光的槊锋缓缓游走，寒气四溢，令人不敢正视。
温侯所向，山峦崩脆，温侯所往，万军难当。也许是赤菟奔跑过快的缘故，骑士身上猩红色的披风高高荡起。即使是距离他这么远，身在鹊山之上的毕炜仍可以听到风吹动披风发出的猎猎撕响。赤菟如烈火，吕布就是骑乘着烈火的战神下界，那一人一马的身影带来一股深重的杀气和战意，无边无际充斥于天地间。
总是有一些逆天的存在，当吕布已经完美的塑造了自己天下第一的形象后，三个骑士从关东军的阵中冲了出来。三个骑士穿着普通的玄色骑兵甲，戴着头盔，左手挂着小盾，右手高举马槊。他们一线冲出，排成精确的线型阵。
“玄德，面对温侯这样的强者，你们兄弟真的有把握吗？”公孙瓒站在巢车上，看着三个人冲出去，他知道他这个师弟的本事，当年在卢植门下学习，夜行遇盗，玄德斩杀三人之后，在尸体边还能够面不改色，微笑着喝酒。凭借这个完美的队形，他和他的两个兄弟曾经杀死了黄巾猛将程远志、邓茂、左髭丈八、杨凤等多人。
不过，现在面对的可是吕布，天下无双的吕布啊。　
吕布已经看到了冲过来的骑士，那个骑士越来越近，骑士是个典型的燕赵大汉，豹头环口，大汉俯下身子，紧紧地靠着马头。高举的长槊已经平端，直挺挺的冲了过来，骄傲的温侯扬起剑眉，他没想到关东还敢有人出来迎战。
那个骑士并没有按照规矩报上自己的名号，不过来了就好，他也平端着长槊，冲了过去，日光映在长槊狭狭的锋口上，道道致密的纹理荡漾起血一般殷红的流光。
一股大力从相撞的槊尖传来，大汉的力量并不次于自己。不过很可惜，一声脆响，大汉的长槊完全碎裂，木屑横飞，大汉脸色苍白，俯在马上，与吕布擦肩而过。
他是个猛将，不过还没有学会怎样用槊，只是一味的刚猛，缺少了柔韧，这样槊必然会断裂。不过，以后他会吸取今天这个教训的。温侯想到。
又一个骑士出现在吕布面前，可恶，竟然躲在同伴的身后，躲过我的视线，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出其不意了吗？
第二个骑士是一个红脸大汉，留着很长的胡须。那长长的胡须被风激起，高高的飘扬在空中，如同一面旗帜。
这个红脸骑士迅捷无比地朝吕布冲刺。这一槊，快、稳、猛、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他已经想象着吕布从马上飞出去的情形，他已经开始狞笑。　
槊在半空，却刺不下去了。　
因为温侯的槊更快，重重的击在红脸骑士的小盾上，吕布只是一刺，那一尺厚的桦木盾就碎了，碎片四下飞溅，这一击带起的冲力几乎令红脸骑士从战马上摔下去。而温侯的左脸颊上一阵火热，那个骑士的槊锋从距离脸颊半寸不到的地方划了过去。
他太过追求完美了，执着的要刺击头部，如果他刺的是我的身体或者四肢，说不定就刺中了。温侯再次遗憾。
第三个骑士出现了，这个骑士看上去似乎并不强壮，似乎不适合作骑兵，因为随便一击都可以把他从马上打下来。
但他的那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他也没有戴头盔，露在外面的的耳朵很大，足足垂到了肩膀！他的手臂也很长，如果下垂足足可以伸到膝盖！这两个特点是如此的怪异，只要是见过他的人，就再也不会忘记他。
那双紧紧握着槊的手，修长、白皙、毫无瑕疵。大耳朵看着吕布的槊锋，竟然微笑了起来。真是奇怪，那根本就不是武人的手，和前两个比起来，他也太渺小了。他根本就不是武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送死么？
这样的人死在温侯的槊下，简直是对槊的一种玷污！他的槊也没举正，槊锋太低了，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自己，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杀掉这个人畜无害得家伙呢？
温侯的槊锋从这个大耳骑士的头上划过，打乱了他的发髻，头发四散，三千青丝飘扬起来。但是赤菟突然一震，突然跳了起来。
那个骑士的槊放的很低，可对他的马来说，却已够了。槊很长，足以贯穿马腹。　
他什么都计算好了，却没有计算到对方的险恶。
他在两马交错的瞬间，终于明白了，大耳朵为什么会对他笑。
幸好赤菟是匹千里挑一的良马，在吕布明白之前，它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自己跳了起来，长槊只是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并没有贯穿马腹。
竟敢伤害我的　战马？他有没有武者的荣誉和尊严？吕布愤怒了，他控制住赤菟，反过马身，向这个竟然不顾单挑惯例，伤害坐骑的大耳小人追去，他要把这个小人碎尸万段，要把他的耳朵剁下来。
那个大耳骑士披着满头的乱发在狂奔，越来越近，吕布从背后拔出一支手戟，向这这个小人的背影掷去。
一支槊击落了手戟，吕布遗憾的看着那个小人逃回本阵。原来是那个豹头环口的汉子啊，他已经回到本阵换过兵器了，那么，就让我杀了你吧。
豹头环口的汉子看见赤菟腹下得伤口，兴奋的冲过来，边冲边大喊起来：“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翼德来也。”
三姓家奴？他在说我是三姓家奴？吕布的心里一阵好笑，拜托，我又不是丁原的家臣，我所效忠的只是丁原的官职并不是他本人。我过去是并州的主薄，现在是中郎将，我从来都是大汉的官员，听从的是大汉朝廷的命令，拿的是大汉朝廷的俸禄。如果大汉的太师下达命令，是正规的命令，有三公签名的命令，命令你诛杀你的上司，你会不会杀掉他呢？如果哪一天天子命令我杀掉董卓，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因为：我所效忠的只是一个抽象的官职，并不是某个具体的人物。
这个人这样胡说，他必须去死，不过相对于他的性命，还是赤菟的伤势更加要紧，我已经感觉到赤菟在滴血，我的心也在滴血。赤菟的生命正在流失，这西园里的御马，可不要就这样死掉啊。
看着天下无双的吕布缓缓后退，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三个骑士，也成为人们的关注了，数十万人看着那三个骑士洋洋得意的飞驰，在董军的鄙夷和联军的崇拜中，他们高声喊出自己的名号：
“幽州刘玄德，汉中山靖王之后！是我刺伤了吕布！”大耳骑士神采飞扬。
“河东关云长！”长须骑士的原本的红脸煞白，他还没有从吕布那一击中恢复。
“燕人张翼德！”　豹头骑士哈哈大笑。
“我们是情投意合，同生共死的桃园三兄弟。”
果然是传说的强者极品啊，崇高的桃园三兄弟，至贱的桃园三兄弟。中军的巢车里，袁绍目睹了单挑的全过程，他兴奋的大喊：“如此卑劣，不过做的好，谁规定不许刺伤坐骑？是谁就站出来！为了讨伐乱贼！安定汉室！我们就需要这样不拘一格的具有创新思维人才，机智灵活，不甘于向恶势力屈服！值得嘉奖。”
鹊山上，毕炜脸色如常，孙坚已经恼怒了：“卑鄙，无耻，竟然不顾武者的尊严和荣誉，违背单挑的规矩，刺伤坐骑！刺伤坐骑！”
“想必吕布已经恼怒了，伤害赤菟，对所有并州官兵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赵苞淡淡的道，“那三个人出名了，不知道这样下去他们如何收场？”
“并州骑兵发动了，进攻了。统制，先锋打着高字大旗，是高顺的陷阵营！”
骑兵冲锋了，如同席卷万物的飓风，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势。这冷兵器时代的王者，就连大地也在那雷霆万钧的马蹄下瑟瑟战栗。联军的阵地上响起了一阵嘶哑的吱嘎声，数万弓弩同时张弦上弦。阳光下黑亮的三棱箭头闪耀着恶毒的光芒，在空气中散发出嗜血的杀意。
“三百步！”骑兵在渐渐加快速度，他们默默的冲刺着。在洋洋得意的桃园三兄弟眼中，这些面目狰狞的杀神就好像一片幕天席地的黑褐色乌云，挟着枪林刀海向着他们滚滚而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