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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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角，房子是古老的建筑样式，很欧化。其实，这里本身就是过去的租界，是这一两年才有人发现了这块宝地，经过了一定的改造，成为昆明一些喜欢情调的人士聚集的地方。
　　李晓光知道韩子燕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所以，车一拐进小巷的时候，他就转头看了看韩子燕的表情，没想到他刚好看到韩子燕长长地叹了口气。李晓光突然感觉，今天韩子燕约自己外出，不仅仅是如她所说的那样仅仅是想散散心。
　　韩子燕的确是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她脑袋里依然是一片绝望，在汽车的行驶过程中，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坐在一辆死亡列车上，可是这样的死亡又不是一个简单的颠覆就能完成的，是要在透透地饱尝绝望的滋味以后才可以完成的，这个感觉足以把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毁灭。
　　所以，他们刚刚落座，服务员还没有把李晓光点的咖啡送来，韩子燕就不堪折磨地脱口而出：“我要和你结婚。”她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李晓光尽管是想到了韩子燕一定是有事找自己，但是，当他听到韩子燕的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愣怔住了，完全没有了他能言善辩的风格。最关键地是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韩子燕说了什么，他看到了韩子燕的嘴在动，也知道韩子燕说了今天他们见面以后的第一句话，但是，他茫然。
　　韩子燕看出了他的茫然，又说：“我要和你结婚，生一个孩子。”
　　这次李晓光听清楚了，他先是瞪大眼睛看着韩子燕，忽然，他嘴角动了动，接着他就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正好送咖啡来的服务员的手颤抖了一下，手里捧着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对于李晓光的反应韩子燕早已有准备，所以不管李晓光的笑声多么疯狂，那笑声里蕴涵着多么复杂、甚至嘲笑的成分，韩子燕都镇定地用眼睛看着他。
　　韩子燕镇定的目光就好像倾盆而下的雨柱，李晓光笑着笑着，就没有声音了，一切都被无形的雨柱浇得无声无息了。
　　这时韩子燕感觉到刚才一直附着在她身上的那一种绝望的气息，现在已经被驱散了。所以，她的声音变了，回到了平时说话的声调和语速上面。她说：“爱花，就是我的女儿，你的侄女得了白血病，她需要我和你生一个孩子来救她的命。”
　　李晓光听得很清楚，韩子燕的表述简洁而清楚，他想笑又笑不出地挤了挤脸上的表情肌，说：“什么？你说什么？”
　　韩子燕没有回答他，依然用镇定的目光看着他。
　　李晓光突然发起怒来，“疯子！疯子！亏你想得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你是完全不同于张丽红的女人，没有想到你和她一样。不，你还不如她，她最起码是真心爱我的，你……你知道你和我……你明明是不能和我……你……你难道就只是看上我的那几个臭钱了吗？你用不着这样，你……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用不着……”
　　李晓光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子燕端起刚刚上来的热咖啡，一下子朝李晓光的身上泼去。
　　李晓光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疯了。真的疯了。”
　　立刻，一个服务员听到了喧闹的声音，走了过来，她看到了李晓光身上污渍，她慌乱着要帮李晓光处理，李晓光一甩手，把服务员差点推倒，他怒气冲冲地看看韩子燕，只见她优雅地端起另一杯咖啡，在嘴边碰了一下。
　　其实，韩子燕此时的内心一片恐慌，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她的嘴唇也在颤抖，但是她撑着，她知道她必须撑着。
　　李晓光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他只是动了动嘴唇，然后从手包里扯出两张百元钞票，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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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艳　第八章2（3）
韩子燕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李晓光的衣襟，又使出所有的力气把李晓光拽到了沙发上坐下，她坚定地说：“你听着，你必须和我结婚，生孩子。我要救我的女儿！”
　　李晓光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韩子燕说：“你必须同意！”她说完坚定地看着李晓光。
　　李晓光被韩子燕的目光逼得扭转了头，他把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说：“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偏偏是我？”
　　韩子燕说：“我来告诉你。因为你是爱花的大伯，她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液。”
　　李晓光乜着眼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如果不这样呢？”
　　韩子燕说：“爱花就要死。”
　　韩子燕刚刚把“死”字说出口，眼泪一下子覆盖了整个脸面，接着，她就像一个突然绽裂的水囊一样，仿佛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稀里哗啦地流水，再接下来，她就不管不顾地大哭了起来。她仰面靠在沙发背上，大张着嘴巴哇哇哭着，她的声音大得惊人，小小的咖啡屋忽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遇艳　第八章3（1）
李晓光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这样的哭相，说是绝望也行，说是耍泼也可，总之，韩子燕的哭相让李晓光看得目瞪口呆，最先的一段时间，李晓光完全愣住了，持续了两分钟的时间，李晓光才惊慌地说道：“你……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嘛。”
　　韩子燕完全失去了听力，自从爱花被查出患上了白血病以后，韩子燕一直处在一种绝望的境地中，她绝望得连哭都没有精力来展开。这个口一旦打开了，当然就不会轻易收住，她就好像走进了一条通道一样，她在通道里顺溜地滑行着，没有尽头。
　　李晓光焦虑地看着眼前的韩子燕，就好像他面对的是一摊水，他抓不着、捧不起，完全束手无策。
　　一个服务员端了一张湿毛巾过来，她递给李晓光，李晓光却示意她来帮韩子燕擦眼泪。服务员给韩子燕擦眼泪，韩子燕还是姿势不变地哭着，眼泪擦掉了一串，又流下了一串，服务员换了一块毛巾又换了一块毛巾。过了好久，号啕大哭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抽泣的声音，韩子燕也像是累了一样，脑袋歪在沙发背上，身体在抽泣声中一颤一颤。
　　后来，韩子燕真的睡着了，在睡眠中，她的身体也还在一颤一颤，仿佛她的梦里也净是可怕的事情。
　　李晓光吩咐服务员找来毛毯给韩子燕盖好，然后，他结了账，走了。
　　李晓光开车来到了爱花住院的医院，他没有到爱花的病房去，他在医生办公室和医生谈了几句，他们谈到了爱花的病情，医生说：“你们都还年轻，还有条件再生一个孩子。”
　　李晓光怒气冲冲地对医生说：“愚蠢！如果治疗一个病人如此简单，还要你们这些医生干什么？”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李晓光出了住院部大楼，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车旁，他上了车，把钥匙刚刚插上，忽然觉得浑身没劲，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非常沮丧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这一天太沉重了，在李晓光现有的人生经历中，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沉重这个词汇，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当他知道这是一个难以摆脱的事实以后，他害怕了。他实际上是一个懦弱的人，他不能承受一点沉重。他在一个喧闹的，却又是一个缺少温情的地方长大。他住在深宅大院里，享受着那个时代最奢侈的一切，但是，他却感到自己像一棵野草一样长大。他得到的爱和温暖少，他就没有去给予别人爱和温暖的能力，他最大的能耐就是保护自己，他像一个包着一层玻璃外壳的蚯蚓一样，玻璃易碎，而他柔软无骨的身体更是一触即碎。
　　李晓光后悔了，他后悔他没有催促办手续的人把去加拿大的事情办得快一点，事实上，如果他心急的话，他现在就应该生活在加拿大了。如果他远在千山万水之外，韩子燕也不会想到要用这个愚蠢的办法来救爱花的命。当一切办法都没有的时候，人们也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那个孩子会死。
　　可是那本身就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见过，她的死又能怎样呢？
　　李晓光走晚了，他恨自己走晚了。
　　结婚本身对李晓光来说就是一个可怕的事情，他的父亲结过两次婚，他从来没有感觉他的父亲在婚姻里幸福过，在那个家里他感受到的就只有冷漠。他知道他的父亲的身上有很多有关个人卫生方面的劣迹，比如巨大的口臭，随地吐痰，从来不到卫生间大小便，长期使用痰盂，他可以把大便纸扔得到处都是，害怕洗澡，身上长期散发着一股恶臭，但是，他的父亲有权力，有高薪，所以，女人要嫁给他，女人背地里嫌弃他，女人还刁难他，气他，把一个家搅得不得安宁。
　　婚姻就是这样的，在李晓光的眼里只有脑袋出了问题的人才会走进婚姻，他是一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美满的婚姻，他知道任何外表不一样的女人，她们的身体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李晓光害怕、愤怒，他希望这一切就只是一个梦，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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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艳　第八章3（2）
他抬头看了看住院部大楼，他突然感到，他憎恨这个建筑，这个建筑看上去就很晦气。他立即松了离合器，踩了油门，迅速离开了医院。
　　当天晚上，他召集了一帮朋友，包括张丽红在内，自从上一次的聚会伤害了张丽红以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对张丽红道歉，因为他毫无歉意。他在给张丽红打电话的时候，主动对张丽红说今晚的聚会没有韩子燕。
　　这一晚，李晓光一反常态地喝了很多酒，他平时也喝不少，他酒量大，但是他总能把持住自己的量，从来没有喝得酩酊大醉过。他拼命地喝，还不断地发起各种喝酒的名目，找各种喝酒的理由。他在醉意朦胧的时候，把张丽红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说：“韩子燕她说要我和她结婚。哈哈哈，她要我和她结婚。”
　　张丽红明明是知道李晓光喝多了，还是很好奇地问：“你呢？你愿意吗？”
　　李晓光说：“愿意个屁！老子跟谁都不愿意！”
　　张丽红给他送上茶水，并帮他喂到嘴巴里，他嘻嘻哈哈地用手拍打着张丽红的脸，说：“你好。还是你好。”
　　当天晚上，张丽红把李晓光带到了自己的住处，李晓光一进屋子，一头栽到了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张丽红几次要为他脱衣服都没有脱成，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够庞大，根本无法搬动，张丽红只好也和衣在一边躺下了。
　　李晓光半夜口渴难耐，他醒了，当他发现自己躺在张丽红的床上时，他惊慌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认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后他站起了身。张丽红拉住了他的衣襟，他愣了几秒钟以后，说了一声对不起，接着，他坚定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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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艳　第八章4
韩子燕在经过了那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哭以后，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哭了，如果还有一次泪可以流的话，那么就等着爱花痊愈的时候再流。她坚信爱花一定会痊愈的。
　　韩子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斗士，她的对手就是威胁爱花生命的白血病，她要为女儿的生命而战。她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主动和医生谈爱花的病情，她要医生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她告诉医生不论什么情况爱花都不会死的，她一定能活下去。医生起先非常吃惊，后来，医生发现她并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她只是从过去的逃避中走出来了。
　　她平静地和肖冰规划未来，她说等爱花病好以后，自己要到外面去兼职，不论多苦多累都要挣钱来养活孩子。
　　肖冰说：“我相信你能办到，但是，眼下你该做的事情是说服李晓光和你结婚生孩子。”
　　韩子燕说：“我知道，我会的，我一定会让李晓光和我结婚生孩子的，因为，我别无选择。为了爱花我可以去死。”
　　肖冰说：“少说什么死不死的。死比什么都简单。你想想李晓光对你的那个态度，你怎么办呢？”
　　韩子燕说：“我对他的态度也不好嘛，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因为子云及时寄来了救命的钱，爱花的治疗正常进行，大量的血液输进爱花的身体里，爱花的脸色也好了一些。韩子燕看着熟睡的爱花说：“你真是一个小吸血鬼啊。你要是吸妈妈的血多好啊，你明明是妈妈生的，可是，你身上流的血怎么和妈妈不一样呢？”
　　韩子燕亲吻爱花，一遍又一遍，永远没有个够，她知道只要爱花的身体是温热的，生活中就没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困难。
　　让韩子燕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自己去找李晓光，李晓光自己打来了电话。
　　李晓光一开口就在电话里说：“尽管我和李晓辉的血型是一样的，你能确定我和你生出来的孩子就能救爱花吗？”
　　“你……你同意了？……”韩子燕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晓光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你听清楚没有？”
　　韩子燕说：“你在哪？我们当面谈好吗？”
　　李晓光说：“没必要。我是想知道为什么就非我莫属呢？”
　　韩子燕急切地说：“是，就是你。因为你是李晓辉的亲哥哥，你是爱花的亲大伯啊。”
　　李晓光说：“是，你说的没错。从血缘上来说是这样的。”
　　韩子燕说：“所以只有你能救爱花，你是爱花的救星，是我们的恩人，我们都会感谢你的……”
　　还不等韩子燕说完，李晓光抢着说：“你认为这样做很有意义，是吗？”
　　韩子燕一下子被噎住了，她没有想到李晓光会这样说，她愣了一秒钟，她就对着话筒喊了起来，“难道你认为没有意义？你……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很无耻吗？”她简直气极了。
　　李晓光立刻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韩子燕很沮丧，她意识到李晓光能主动打电话来，说明他是认真想过这件事的，自己情绪一激动，把可以好好谈的机会给丧失了。她在心里不断地责怪自己，不是说了为了爱花什么都可以忍受吗？不是说为了爱花可以去死吗？怎么能隔着电话就发火呢？
　　又过了几天，韩子燕给李晓光打电话，李晓光一听到是韩子燕的声音，没有说话就把电话挂了。这样的情况又发生了几次，韩子燕想自己必须忍耐，而且要全力以赴去争取。
　　
遇艳　第八章5（1）
爱花病了以后，韩子燕把一年一度的探父母假休了。她一直没有和单位说自己孩子生病的事情。后来是办公室的同事小赵打电话到玉水，才知道韩子燕并没有如她说的离开昆明到玉水休假去了，也才知道韩子燕的孩子病了。小赵找到了医院，知道韩子燕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小赵把韩子燕的遭遇在室里说了，室里的同事都很同情韩子燕，而且自发地给韩子燕捐了一些钱，当小赵把钱送到病房的时候，韩子燕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眼泪。
　　张丽红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了韩子燕的事，她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李晓光，李晓光只是说了一句：这个女人真是倒霉。就把电话挂了，张丽红半天也想不出李晓光说这个话的意思。尽管上次李晓光是酒后说了韩子燕想和他结婚的事，但是，张丽红相信那一定是真的。都说酒后吐真言。张丽红对韩子燕真的有了恨，她想韩子燕明明能看出来自己是喜欢李晓光的，但是她还要去勾引李晓光，说明她是和自己过不去。毫无疑问，韩子燕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女人。
　　张丽红把自己的亲身遭遇当成一个范例，告诉了别人。起先她只是很神秘地告诉和自己亲近的人，后来越传越广，尽管是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但是，这样的威力似乎更大。善良的人都希望自己去帮助的那一个人也是善良的，但是，面对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善良的人是很难接受的。所以，在研究所为韩子燕募捐的过程中，收到的钱不是很多，但是，韩子燕的名声却很大了，她到所里的时间不长，很多人都没有和她说过话，人们只是印象中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出入在上班的地方。现在，韩子燕的名声大了，她是很美丽，但是，她还邪恶。
　　韩子燕对于发生在研究所里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她整天守在病房里，她已经习惯了在病房里的生活，她能很从容地在病房有限的空间里展开必要的日常活动。她总是把爱花的床铺整理得一尘不染，爱花穿的衣服也总是干干净净，她每天都给爱花擦身子，还抹上雪花膏。爱花熟睡的时候，韩子燕就会长时间入神地看着她，爱花的确很像她的父亲，那一张没有一丝红色的脸尤其像，还有那五官，随着爱花的长大，越来越像。韩子燕时常惊叹，为什么两个人合作生出来的孩子，会完全遗传了一个人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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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傍晚，韩子燕要肖冰看着爱花，自己到超市买东西。她出了医院的大门，走在街道的人行道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刚刚亮起来，有一阵小风轻轻地刮着，韩子燕只是专心地朝前走着，突然，她发现身边一团白色的东西老跟着自己，她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在风的吹动下，塑料袋涨得圆圆的，随着风的吹动在地上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在滚动。韩子燕一走那个白色的精灵就紧跟在她的脚边，就好像是她的一个伴，韩子燕起先觉得很好奇，她边走边看着，后来，她突然站了下来，那个白色的精灵也停了下来，它并没有瘪下去，它就在韩子燕的脚边晃来晃去。韩子燕又迈开了步子，白色的精灵真的也动了起来，它看上去很欢快，就只是因为它挨着韩子燕。韩子燕意识到这点以后，她的心一下子紧了，她突然站住，弯下了腰，那团白色也停下来了。
　　韩子燕说：“是你吗？李晓辉，是你吗？”
　　白色的精灵依然像刚才那样晃来晃去。
　　韩子燕说：“一定是你。你好吗？你在那里孤独吗？你是不是知道爱花生病了……”
　　韩子燕说着声音哽咽了，“是我不好。爱花真的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生这个病，就像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一样。李晓辉，你为什么？……可是，你怎么又来了？我要救爱花，你知道吗？我一定要救爱花。你相信我吗？你点点头啊。”
　　那一团白色像在舞蹈一样，晃动着。
　　韩子燕说：“我要救爱花。我要和你哥哥，就是李晓光结婚。你知道吗？只有这样才能救爱花。是这样的吧，你知道这样一定能救爱花吧。”
　　
遇艳　第八章5（2）
韩子燕说着伸出了手，她的手不敢抓向那一团白色，她就那样远远地捧着，突然，一阵风吹过来，那一团白色擦着韩子燕的手边飞走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韩子燕呆呆地看着远方。
　　又一天，爱花突然发起了高烧，一时间，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很多，看上去情况很紧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整天，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爱花的烧退了，人的精神状况也好了起来。后来医生告诉韩子燕这是因为爱花输血太多，而且是多个人身上的血，所以出现了这个反应。医生说仅靠输血只能是起到延长病人生命的作用，要治病还是要骨髓移植，根据爱花的病情来看，还是越早进行骨髓移植为好。
　　这一天，对于韩子燕来说又仿佛到地狱里走了一遍，在对爱花抢救的整个过程中，韩子燕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她看上去镇静得可以成为所有病患家属的典范，但是，她的灵魂却是离开了身体的，她的灵魂充满了失望，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绝望，她的灵魂带着这一切，逃离到了遥远的地方。
　　第二天上班的时间刚到，韩子燕就拨通了李晓光办公室的电话，她对着电话喊道：“李晓光，你浑蛋！……”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李总还没有来办公室。”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晓光开车来到了医院，他让护士把韩子燕叫了出来，韩子燕一见到李晓光就说：“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必须跟我结婚！”
　　韩子燕的声音很大，立刻有一些进进出出的人扭过头来朝这边看。李晓光一把扯了韩子燕，把她往车上一推，他急忙上车，把车开出了医院。
　　李晓光把车开到了一个空旷的停车场上，他们并没有下车。
　　李晓光说：“你这个女人，明明是你求人，你的口气倒像是命令人。”
　　韩子燕没有说话。
　　李晓光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韩子燕没有看他的脸，只是点点头。
　　李晓光说：“我给你很多钱。”
　　韩子燕摇摇头。
　　李晓光说：“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我准备移民加拿大，我的资金已经投放到那边了，我本来光棍一个，办理手续也简单，我现在突然莫名其妙地增加了那么多人，办起手续会很麻烦，我那边的生意还等着我去打理啊。”
　　韩子燕说：“我已经想过了。我一怀孕，我们就离婚。我保证永远不找你。”
　　李晓光支吾着：“你……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是一个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男人似的。”
　　韩子燕说：“你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