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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盆洗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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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的好吃啊?”
“味道怎么样啊?”
几个校门口见到也会打打招呼的家长凑过来好奇的问东问西,胖妈妈大方的给他们尝了两口,没半会儿,路文良摊子外围挤满了人。
车子被挤的摇摇晃晃,路文良只能一边卖一边大声喊秩序,他还是想的太少,应该再车子周围钉一圈加强牢固的木架,不过生意这么好也是有点出乎他预料的。
七点半之后,人群陆陆续续的疏散开。
路文良的一锅土豆半点不剩,汤倒是多出来一些,许多没吃够的人将汤给瓜分了个干净,在超场内传来广播体操音乐的时候,路文良总算能歇下来了。
太阳这会儿已经挂起,酷暑天里,路文良满头汗珠靠在车上,眯着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很好,这生意大概可以做下去了。
“下回记得多做点啊?”
“明天还会不会来?老板,下午做不做生意的?”
路文良一一回答诸人的话,收拾好东西,翻身上车,迎着晨曦的光芒,迅速的赶回了家。
洗干净锅具之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小心的盘腿坐在床上,把腰包里的钱倒在被单上,细细的数。
大多是零零碎碎的小面额,但一张一张的平摊好叠在手里后,越数,路文良就越心惊。
握着那厚厚的一沓子钱,路文良眼前亮晶晶的冒着星星。
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
他居然,赚到了两百八十块!
刨去今天的成本,净利润也有两百多块钱!
天哪!
抱着那一沓子沾着油污的纸票头,路文良兴奋的在自己泛着霉味的木床上来回翻滚。
这一笔小小的钱,也许在某些人眼里不值一提。
但对于路文良来说,这是上天给予他这一生的希望!
☆、第十一章
六点钟,路文良准时骑车出门。
他的三轮车放的满满当当,放土豆的塑料桶更大了一号,也增加了一倍,又多买了一个煤球炉,三口大锅加一个大汤锅,勉强能够卖完。
暮色下,拎着渔网的几个村民从山路上回来,看到路文良,高高的喊了一句:“上学啊!”
“哎!”路文良应道,“周伯(bai),网鱼去?”
他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将近一年。
路德良在一个多月前已经出生了,没有人通知路文良,是去镇上卖菜的村民回来时说起了,他才知道的。
从那次过后,路文良再也没有回去过周口镇,从得知了路文良自己在做小生意后,路文良每个月的生活费,路功就再也没给过了,至于学费,路文良可不会让路功逃过去。
六点二十到学校门口,三十分开始营业,已经有队伍在等待。
到地方的时候,路文良昨天占的那个位置已经被一辆臭豆腐车给占了。
他挑了下眉头,没多说什么,车头一扭,换了个地方。
小吃摊主们私下里都有心照不宣的行规,占别人摊位这种事情很少会有人做,一则得罪人二则影响自己生意,要是换了脾气不好的,一言不合早上说不定就打起来了,但路文良不想多事,和气生财,大早上的,赚钱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两个小时。
路文良的小吃生意是学校门口最好的,其中除了口味特殊的原因,大概还有出于对路文良身世的同情,毕竟市电视台对路文良的采访可是全程公开的,虽然在脸部打上了马赛克,但在这么个小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也能猜测些原委出来。
七点多的时候小学门口生意就淡下来了,没有理那个盯着他看了一早上的臭豆腐摊主,路文良收拾一下东西,骑着车子到了一中学校门口,这时候,中学的上学人流才逐渐多起来。
来吃东西的老师们路文良是不会收钱的,就算收了私下里也要退回去,这么点人情世故他还是会做到的,毕竟他的可怜身世不能拿来吃一辈子,他的半工半读学习方式实际上很不合理,想要让老师们有意无意的对他稍微上心些,路文良不敢明目张胆的行贿,却也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为自己巩固一下好形象。
路文良的班主任是个脸上有很多痣的女人,班里有几个喜欢起外号的,都叫她北斗七星,起因就是这位女士从右边脸颊划过鼻尖到左边眼睑,形象又整齐的以七粒圆润油亮的黑痣排列,恩,像耐克。
耐克班主任捧着大份的土豆边吃边站在路文良身边,帮他整理一下买土豆的学生的秩序。
“路文良,”班主任呵着气说,“你今天早上怎么从实验小学那边过来?平时你不是都在建国一小做生意的吗?”
“有个卖臭豆腐的……”
“切,”老师哼了一声,“你不要理这些人,他们一辈子是摆小摊的命,你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能成才的,期末的模拟考有准备了没有?”
路文良窘迫的摸了下脑袋:“还有一个公式不是特别清楚……”
“那行,”吃人嘴短的班主任立刻心下一松,挥挥手道:“中午午休的时候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补习一下。”
班主任周六周日是有补习班的,一个月才几堂课啊,就要收五百块钱,路文良这一场免费的小灶不费吹灰之力。
差不多八点,路文良东西卖的差不多了,记下了几个人要的特殊味道的卤料,路文良推着自己的车子走进校园,在宿舍区那边把锅子洗干净之后,就推进学校给他准备的食堂仓库。
一路上,路文良受尽围观。
从未受过生计困扰的许多人,对路文良的看法都很特别。
毕竟再怎么贫穷,有些人都是要强装着自己的脸面的,路文良同一个班的好几个贫困生都不好意思去申请救助款,虽然路文良也同样没有去申请,但他和其他人的原因可是不那么一样的。
一种是因为担心受救助会让自己矮人一截,一种是已经有经济收入不占用名额。
路文良倒是没什么冷艳高贵的,就是抢了吃不饱人碗里的饭,太损阴德。
不过虽然做着这样在众人眼里都不上台面的工作,路文良的人缘依旧是不错的。
一进教室,喧闹的氛围骤然一静,随后几个家伙飞扑过来。
“路哥!”“路哥!”“路哥!!”
路文良把手上的几个塑料袋递给他们,是摊子上剩下的土豆,今天下午不用摆摊了,卖了个一干二净。
把腰包解下来塞进书包,小心的放进书桌的最里层上好锁,同桌长发的女生浑身僵硬的看着他,好半响脸红红的打招呼:“路文良,早上好。”
初中的女生们已经萌芽了青春,琼瑶的小说成为了主流,路文良的背景虽然没有琼瑶男主的富裕多金,但那种脱俗帅气的气质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放在那里,路文良不可能回到这个年纪就变成了这个年纪的人,对待同龄的小鬼,他反倒更像父辈,于是这在许多人眼中就成了成熟优雅的代表。
“恩,”路文良看小姑娘好有意思,逗逗她,“许晓花,你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啊,好漂亮。”
许晓花一下子脸红成猪肝,直到路文良带着一件衣服去办公室换了,她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头扎进女生们的小圈子里:“路文良说我漂亮了!”
“哎呀……”大家都好羡慕,“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把满是油烟味的衬衫拎在手里,路文良和化学老师打好招呼才走出来,教室门外听到一声变声期沙哑的男音:“路文良。”
回头看去:“班长?”
“你在这里干嘛?”
“我换一下衣服。”
班长莫名其妙的审问了他两句,转身又走了。
路文良挑眉看着他,这小胖墩还真有意思。
他们班的班长,目测一米五上下,体重却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开学看到这位班长的第一眼,路文良脑子里就蹦出三个字——
——金正恩……
金正恩班长也是个官二代,听说父母都是教育局的什么小官儿,小孩爱炫耀,家里有点小底子都抖搂光了,全校没有人不知道他有个在博物馆工作的爷爷,在教育局工作的爹妈,以及在国外各种飞来飞去带礼物的堂兄堂姐,就连考试不过一中线用钱买进来也到处当做长脸的事情炫耀。
班级里的班干部是投票选举的,这孩子直接给了每个投票的同学十块钱,然后全票通过当上了班长,还得瑟的不得了,殊不知许多人都在背后说他闲话。
看着小孩脖子上手指粗的金项链和狗牌似地大玉佩,这得多重啊……路文良咂舌片刻,摇摇头。小孩子一个,是非观还没养成呢。
才进教室,就听到一阵大嗓门:“我这个玉佩是我妈妈从美国买回来的!听说值十多万!”小班长进屋就开始吹了。
路文良皱了下眉头,这是他唯一不喜欢的县一中的缺点,特市侩,好好一个学校里充斥了物欲金钱,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知道攀比衣物首饰了,这种风潮也不知道是谁带动起来的。
“你知道美国在哪里吗?”好几个女孩子嘻嘻笑了起来,金正恩班长因为长得胖,一直没啥异性缘,他喜欢和女孩子搭话,女孩子却不爱搭理他。
“是啊!你去过美国,那你和我们说说美国是什么样儿呗?我奶奶说那边的什么东西都比咱们这儿大一号,因为洋人的个子都特别高!”
金正恩班长脑门儿汗都憋出来了,呼哧了一会儿他一拍胸脯:“是啊,你们是不知道,美国的东西可大了,吃饭用海碗,每个人的房间都有二三十平方,可把我看呆了!”说着说着他编的顺畅了起来,一脸‘我说的都是实话’的模样,“他们那儿的一个溜冰场,可比我们县城还要大一倍呢!”
几个女孩子心照不宣的笑笑,金正恩班长苦着脸趴在桌子上,对对面的女生求助似地伸出手:“许晓花,我请你吃饭呗,你去过红房子西餐厅吗?我妈常带我去,里头的牛排披萨特别好吃,一顿饭好几百块呢!”
许晓花皱着眉头撇开脸,很嫌弃的拒绝道:“谁要和你去吃饭。”
路文良叠了下衣服放在抽屉里,把教科书拿出来,上课铃之前许晓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翻开书,路文良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一课自己预习过都懂得差不多,那放学之后可以找后面一些的疑难杂题去求教了,正在思索,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路文良抬起头:“你说什么?我看看在看书没听到。”
许晓花涨红了脸,手捏的紧紧的,盯着教室的门看着。
侧前方射来一道灼热的视线,抬头,是“金正恩班长”。
“陈飞飞今天请我去吃西餐……”许晓花忽然开口,紧张的舔了下嘴唇,“我……我……”
“金正恩班长”表情都扭成麻花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路文良莫名其妙的来回看着两个人,总觉得气氛好奇怪。
“哦~哦~哦~~”后排的一大群看热闹的男孩子欢呼了起来,“决斗!决斗!班长和路哥决斗!!!”
“路文良!”金正恩班长被莫名的力量驱动站了起来,一脸纠结的悲愤,“我要和你决斗!”
说着,一只毛线织成的花手套迎面飞了过来。
☆、第十二章
这狗啃的人生真是受够了!
起哄的人一人赏了一拳,闹剧到了下午,请教完功课后路文良终于脱身。
预备离开的时候金正恩班长仍旧悲愤的对他报以瞩目,路文良颓然的走了,早上生意挺好,放学之后他也不用摆摊了,骑着车子先去把今天的营业额去银行换整。
比起以前多了一倍还要多的商品,让路文良一天之内赚到了四百块,绿油油的人民币小心放进衬衫的内兜,路文良骑车回家。
村里静悄悄的,少数的人居户,都已经飘出袅袅炊烟,站在村口看了一会儿,路文良皱起眉头。
路家的老宅子是面朝村口的,路文良眼力好,远远看到门口纯白的石狮子旁边站着几个。
骑车靠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很久不见的路功和赵春秀,赵春秀的怀里,抱着一个红绒布团包裹的小婴儿。
打开侧门,停好车子,路文良走出大门看着他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来干什么?”
路功不说话,赵春秀嘿嘿的笑了两声。
她伸着脖子朝院子里的三轮车上瞥了一眼,笑眯眯的:“瞧你这孩子说话,我和你爸来看看你而已,还带着你弟来了。”
她说着抱着孩子凑近了一点,往前一送:“你看,这是你弟,叫路德良。”
都好几个月了,才想起来通知他呢。
路文良心里嗤笑一声,掀开眼皮瞅了一眼,小孩圆胖可爱,皮肤雪白柔嫩,在大冬天的也不见干裂,显然营养极好,前段时间有个化工厂开在周口镇了,想必周口镇的人流更多,房价水涨船高,他们俩的日子过的更好了吧?
对不哭不闹的婴儿路文良还真的提不起什么恶意,但只要一想到这孩子就是那个日后恨不得上房揭瓦的倒霉孩子,路文良就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路德良的恶性在日后可是人尽皆知的,路文良逃离周口镇前他才四岁多,就知道在他爹妈揍路文良的时候帮忙递东西了,学尽了他母亲欺软怕硬泼妇本事,又被赵春秀养到胖的走不动路,后来路文良打听周口镇消息的时候,隐约是知道路德良把一起玩的什么人骗到拆迁楼里压死了,本来是应该要怎么判的,可惜死的是个无权无势的外地人,路功就花钱把他从劳教所里买出来了,后来跟着爹妈俩去环游世界,就没了消息。
人之初性本善,可惜他妈是赵春秀,这孩子可算是废了。
“恩,挺好看的,像我爸,”路文良随意糊弄了一句,然后切入正题,“你们来吃饭的?那就进家吧。”
“唉!”
赵春秀应了一声,抱着孩子抬步就走,路功磨蹭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一路走过宽阔的院子,院子里荒凉冷僻,对比他们在镇上翻修过的房子和给路德良盖好的宅基地简直是天差地别,赵春秀心里越发得意,路功不知道怎么的竟觉得脸上臊得慌,看着路文良拎在手里满是油渍的衬衫和停在门口还在发热的电动车,三九天里,这孩子连一件暖和衣服都没披,顶着寒风冻了半小时骑回来的……
推开房门,露出正房的外间,路文良升起火盆放到睡觉的里屋,丢下书包,又放下挡风的棉帘子,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白开水:“这房子就这一间不漏雨的,见谅,别嫌弃简陋了。”
的确是够简陋的。
赵春秀眼睛早就眯成一条缝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路文良受苦,她心里就忍不住甜的像吃了蜜!
路功咽了口唾沫,朝着手心哈口气,这房子真够冷!
“你怎么不买个空调?”
路文良闻言一挑眉,眼角眉梢里全是嘲讽:“空调?您倒是富裕,我吃饭都还成问题呢。”
路功一句话被噎回去,也不生气,反倒更不好意思了。
赵春秀哄着孩子有些不满意的说:“你怎么把炉子生里面去了,我和你爸也冷啊,这孩子真自私!”
“您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民间疾苦啊,”路文良翻了个白眼,“我爸快一年没给过我钱了,我倒是有那个余钱去买碳啊?这一把还是烧火剩下的,现在不暖屋子,我睡到后半夜冻死怎么办?”
赵春秀仿佛被打了一个耳光,又被路功凶狠的瞪了一眼,讪讪的抿着嘴低下头去。
“唔,”路功咳嗽一声,从裤兜里摸了两把,半响摸出来一个黑牛皮的软钱包,从里头抽出两张一百块放在桌子上:“我这回来也没带钱,你的生活费前段时间太忙我也忘了,一百算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另一百当你小妈给的压岁钱把。”
路文良不客气的收起来了,赵春秀没料到路功会给钱,眉毛一竖就想说话,后腰被掐了一把,脸立刻绿了。
慢吞吞的,路文良笑得意味深长:“那还真是谢谢您的大方了。”
“这话说的!”赵春秀抽着眼角心疼的咬牙,恨不得把钱立刻夺过来,“我记得良子你现在不是自己做生意呢吗?哪儿就差这一两百块钱了?你那摊子生意那么好,一天能赚一百来块钱吧?”
路文良心中一动,立马了然,是了,说的那么多句话里就这句最认真,这俩人就是为这个来的吧?
哭穷才是正道啊,路文良这会儿哪儿有那个能力去摆阔啊?
“一百块钱!”路文良瞪大眼睛,阴阳怪气:“您喝多了吧?我要一天能有一百块钱,干嘛还住这破地方啊?我不能住校去嘛?您倒是一天能赚百来块,穿红戴绿的,我今年还穿着前年的破毛衣呢,您真够能扯的,听谁说的,我找他要去行吗?”
赵春秀眉头跳了一下,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路文良对他态度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话倒是能听出来不可思议和被气急的意思,但她堂哥干嘛要骗她?
“你可别瞎说了,”赵春秀有点没底,但还是强装硬气,“你们学校门口卖臭豆腐的那个,是小妈的堂哥,他可说你家摊子门口每天排满了人,卖的东西又贵,肯定赚得不少。你放心,小妈没打算要你那点小钱,可毕竟一家人,他最近说不太想卖臭豆腐了,就来跟我打听你这个小吃怎么个做法,学会了他也不和你抢生意,他要到省城去卖的。”
臭豆腐摊的?
那贱人。
路文良一咬牙,去省城?骗三岁孩子还差不多,想要骗来做法然后和自己抢生意?还是压价?赵家就没一个有人品的,净出奇葩。
路功此时也插嘴:“是,你舅来和爸说了很多好话,都是一家人,你也别担心谁会断你财路,没什么可藏私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
路文良笑着听完,一环手就倒在椅子上了,嘲讽的看着赵春秀,他声音高了两个调子:“哟!那个卖臭豆腐的就是小妈你亲戚啊?怪不得是一家出来的呢!”
这话怎么说的呢?赵春秀眉头一跳。
“头一天我在哪儿做生意,第二天一清早他准给占去,逢人就说我家的土豆放添加剂,三天两头鼓捣些煮土豆卖五毛钱,每次见了我都恨不得给我两拳?”他一下子直起身,笑眯眯的盯着赵春秀,“这可真是好——亲——戚——啊,小妈您到底是有多恨我啊?连个活路也不给?让我住着破房子没冻死特失望?想让我饿成干尸?您不怕我晚上去给你托梦啊?”
赵春秀听着他的调调心一下子提上来了,第一个就是扭头去看路功,“我……我真不知道……”
路功阴沉的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山雨欲来的怒气。
她吓的刷一下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路文良,“你别昧着良心瞎说!我家的亲戚我自己最清楚!”
“是嘛!可不是嘛!”路文良点点头,附和道,“跟你一个德行呗?天下人不吃饭就你饱着肚子住楼房的那一天,你估计要笑掉大牙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哼笑一声:“我算是看明白你们俩来干什么了,爸,我也不说别的,之前你把我揍得那个样子,到了市医院是下了病危通知单的,李老师给我垫了医药费,我现在一天赚那么点钱,你又不给生活费,这些钱除了拿来吃饭我都还给她了,您要是连我每天吃两顿饭都看不下去的话,干脆就把我在这儿掐死算了,我也不说别的,就身上这件棉衣,还是隔壁周伯他儿子大前年不要的,我日子过的苦,你估计就高兴,可我也懒得和你这样耗下去了。”
一拍桌子:“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路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这回来确实是被蒙在鼓里了,赵春秀他哥上门的时候说路文良大概早就是万元户了,听得他一个哆嗦,不可推卸,那时候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前段时间给路德良建宅基地时家里还要去倒借钱,路文良有钱还一个人藏私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赵春秀又特别委屈的说不要钱只要路文良生意的配方,路功一想这样也不过分,于是就跟着一起来了。
但看到路文良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事儿有蹊跷。
半大的孩子,手里要是有钱,真不至于不买件厚衣服,就这样冻的哆哆嗦嗦的回家,看着屋子里也没有添置家具,连煤炉子都是个破黄土盆,也不见他买什么肉菜,完全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好话,但路功多少也能知道儿子心里的委屈,也是他糊涂,一听人说路文良能赚钱了,就听了赵春秀的意见不给生活费了,可孩子居然是饿肚子的,虽然不喜欢儿子,但作为一个父亲,连饱饭也供不上,自己做的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路功可不是那种会归咎自己责任的人,他只是觉得没面子罢了,脑子一转他就把所有的坏事情全部推给了赵春秀,也没脸坐下去了,他一伸手拽着赵春秀的胳膊就站了起来。
“你小妈也是一时糊涂……”路功半响憋了一句,“镇上还有事,爸先走了,你一个人好好的……下个月生活费我让你周伯家儿媳妇给你带来。”
路文良笼着袖子慢吞吞的送着他们俩到门外,眼皮都不抬就木木的说了句好走不送。
眼看两个人都走远了,他伸手把大门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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