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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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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话音一顿,李哲略带得意的笑容蓦地黯淡下来,如盛放的白玉兰瞬间凋谢在寒风中。“李哲——”我的心猛地一抽。
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起什么手的话题,让他再次意识到他引以为傲、灵巧无比的手已是过去式。李哲飞快地打断我,“刚才没说完,我电脑开机的password是20010812,你好好记着。”他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平和而正常,可他玄黑的眸子像一泓沉寂的潭水,没有丝毫波澜,映着柔和的阳光,依然幽幽深深的。我不觉反手攥紧他的手,触手一片骇人的冰冷。
我的第一反应是,完了,他需要人工呼吸?
鬼使神差般,我俯下身,对着他浅粉色的唇,直直吻下去。
柔软的唇,淡淡的水果香甜,糅合了他清爽的气息,异样的温柔在心头悄然漾起……我的唇齿间恍惚有种近似幸福的味道。李哲大约有点懵,动也没动地任我亲了。
几秒钟后,他便慢慢回应了。
清新的吻,如雨后绽放的柳芽,渐渐,连周围的空气都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意味。
片刻,慢慢分开,对视,抿嘴一笑。
我想有时候,言语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行动才能真正达到预期效果。
把书放到包里,我竭力找回和李哲做普通朋友的感觉,“其实你拍的那些照片什么的,也许根本不用拿上法庭。陈瀚生应该知道,那些照片视频要是被各大媒体转载,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让陈瀚生选,是他们陈家在大众面前从此颜面扫地,还是老老实实和周瑾协议离婚,我想他会选后面这一种。“李哲合了双眼,仿佛在神游太虚,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离婚不用弄得跟仇人似的,你和你朋友也别做得太过分。“过分?如果李哲知道买凶伤他的人正是陈瀚生,一定不会这么宽容大度地说话。
我抑制住满腔不平,勉强转移了话题,“你电脑的password是20010812,对吗?”李哲点点头,抬眼看我时,眼底一抹悠远的笑意。
我一时有种错觉,仿佛他在透过我念及某些愉快的往事。
“哼哼,听上去好像是个纪念日。
老实交代,是不是在2001年8月12号,遇到了你的初恋情人?“难得李哲心情转好,我笑眯眯地挤到他跟前,故意胡说八道。李哲望着我,双眼弯弯如新月,悠悠地说:”不是初恋情人,是dream lover。“
“dream lover?没想到——”我拖长声音,斜瞥着李哲,“你也纯情过。
很难想象呢。“胸口莫名地有点不自在,我又好奇心大发作,脱口问了,”那你碰到你的dream lover,后来怎么样了?“”后来怎样,我也不知道,“李哲故弄玄虚地答,又好像怕我追问下去,打太极似的问我,”你呢,难道你没有梦中情人?“我望着窗外,偏头想了想,脑子里首先闪出的居然是初夏夕阳下,少年维东灿烂得惹人迷醉的笑颜。或许,是太早认识他,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我都不曾幻想过第二个人的出现。”没有。“我摇摇头,一转脸,唇边触到一片温软,不觉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几时,李哲已起身走到我旁边,脑袋探过来似乎正要说什么。
而现在,我的唇正好擦过他的脸颊。
比起刚才的亲吻,此刻不过是无意的接触,算不了什么。
可不知怎么,对上李哲近在方寸间含笑的眼,我就感到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了许多。“我还以为,你梦中有过泰迪熊呢。”李哲俯在我耳边柔声呢喃。
他的呼吸,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无声无息地撩拨了我。
他的味道,悠悠萦绕着我,仿佛在诱惑我放弃一切抵抗。
突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如梦初醒,转身开门,门外的居然是老妈。
惊诧之余,我还没来得及问老妈怎么来了。
老妈已越过我,快步走到李哲面前,“李医生,我只问你两句话。
以你现在的情形,你凭什么追我女儿?将来,你又怎么保证给她好的生活?“
“妈,你乱说什么啊。”我急了,老妈这样问话也太伤人了。
“伯母,”李哲一脸的波澜不惊,清朗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我相信您是爱女情深,才来问我。那也请您相信我,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尽最大努力给辰薇幸福。”
简洁有力的话语,真挚的眼神,恳切的态度,我仿佛又听到那晚耳畔反复咏唱的《I swear》,深情而美好:And 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Ill be there。I swear like a shadow thats by your side,Ill be there。
For better or worse, till death do us part,Ill love you with every beat of my heart。And I swearIll give you every thing I can,Ill build your dreams with these two hands,Well hang some memories on the walls。And when just the two of us are there,You wont have to ask if I still care,Coz as the time turns the page, my love wont age at all本来,那天是庆祝爸爸终于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却因为老妈去李哲那儿一闹,弄得我心情糟糕透顶。去哥哥家吃晚饭时,哥哥的女友婷婷做好各色菜肴后,就自动消失了。
接下来,老妈和哥哥轮番上阵,从维东和我十年感情不易,说到维东给爸爸献血的大仁大义;从李哲家境一般前途堪忧,说到物价飞涨人民币贬值;又从陈瀚生对周瑾的种种恶劣行径,说到即使将来我嫁了维东又离了,他也一定不会亏待我。我对着碟香喷喷的红烧滑水,一面埋头胡乱扒拉着,一面盘算着过几天找婷婷学两招厨艺,等李哲出院回家的时候,给他个惊喜。“小薇,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老妈猛地提高声音,显然是生气了。
哥哥及时地敲着边鼓:“妹妹,我和妈都是为你好,你自个儿再想想吧。”
“妈,你每天早上多练点太极、喝点参茶养好身体是正经。
哥,你和婷婷也该筹备婚事了,订酒店选婚纱拍照都有得忙。
至于我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我慢慢抬头,认真看着他们。
恶意地想,如果有一天维东生意失败甚至破产,他们还会不会这么偏帮维东呢?
老妈“啪”地拍着桌子,“噌”地站起来,“人家生女儿我也生女儿,我女儿怎么就这么不孝,说了半天当耳边风……”“爸,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不想和老妈争吵些什么,我起身抓了包就走。意外地,适才一直没出声的爸爸一把拉住我,“小薇,吃完饭再走。”又一下把老妈按回椅子上,大声说,“你也别再说了!”好脾气的爸爸突然强硬起来,大家都不太适应,齐齐望着爸爸。
“要说欠维东,那也是我欠的。
即便一定要小薇去还,那也是人情,不是感情。“爸爸似乎先前思考了很久,放缓了口气慎重说道,又给老妈、哥哥和我各夹了一个圆子,”出车祸住院这么多天,我都看开了。什么钱不钱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一家人能齐齐整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顿饭。小薇已经大了,知道分寸,她的事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爸爸以一家之主的地位说的一番话,暂时压住了老妈的火气。
我坐下来,默默地给爸爸剥了盐水虾,随手又舀了碗乌骨鸡汤递过去。
我不知爸爸几时变得这么开明,或许,人经历过生死关头,才能想通许多事,豁达地面对俗世纷扰,也更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后来的日子里,我去医院看李哲。
李哲出院后,我搬去和他同住,方便照顾他。
老妈和哥哥知道后,照样是一脸不高兴,好在没有再盯着我唠叨个没完,我的耳根子总算清净了。李哲搬回家后,他父母来看过几次就走了,倒是李哲的一些不知名的亲戚送了好多价值不菲的补品过来,什么整支野山参、极品血燕、冬虫夏草的一大堆。李哲说他不喜欢吃那些东西,让我收拾到一边去不用管。
我收是收了,想着等我厨艺有点长进,再逼他把补品吃下去也不迟。
Y区公安局的办事效率还算可以。
他们循着抓获那人提供的线索,很快,把打伤李哲的其余五个民工都找到了。
不过在他们的口供里,没人肯承认自己伤过李哲的手,可又语焉不详地交代说当时情况混乱,可能是谁无意中踩了一下也不一定。公安局的人说这种事见多了,他们就是在互相推卸责任,我也这么想。
后来,根据六个民工的描述和做出的画像拼图,还有永福路上各商家店铺工作人员的配合,公安机关终于查到了陈瀚生的司机小刘头上,并基本确认他就是当晚买凶的人。小刘起初打死也不承认,其后,面对六个人证及买凶钞票上有他的指纹这一物证,最终认罪了。只是,小刘嘴硬得很,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意思,没人指使他。
公安局的人虽然有些疑心,但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出现,也就没法再查下去,只能正式落案起诉了,以小刘为第一被告。李哲知道整件事后,没有太高兴,也没有太愤恨,只说,他不相信买凶的事是小刘的意思。我们的同居密友生活,顺利地进行着,因为大多数时候,李哲都很听话。
不过偶尔,他任性起来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比如这天,吃早饭时,他突然说不吃我好不容易做的肉末菜粥。
“我们昨晚明明说好的,今天早饭吃肉末菜粥、豆沙包、加茭白香菇的小菜,你忘啦。”我提醒餐桌边的李哲要言而有信。李哲有滋有味地嚼了口小菜,嘀咕着:“我不吃粥。
豆沙包配小菜,再喝点热牛奶就好了。“
“那怎么行,营养不够的!”我用力把粥放回他面前,顺手解下可爱的米妮围裙,坐到他对面。李哲瞧了瞧粥,小声谨慎地问:“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新鲜的猪肉末、菠菜,还有胡萝卜啊,很好吃的,你尝尝。”我很有耐心地开始劝说。“唔……看不出来它像好吃的样子。”李哲干脆地把粥推到我这边,貌似老实地答道。什么嘛,这粥我可是按了婷婷说的,昨晚就准备好了各色材料,大清早起来,泡了粳米和糯米,解冻肉糜,又是切菠菜又是削胡萝卜,忙乎了好久才熬好的。我承认,粥的卖相是不太好看,基本上不会激发人的食欲,可他也不能一勺都不肯尝,就跟我说不吃呀。“哼,我不管,你一定要把粥喝完。
不然——“我越过餐桌,故意恶狠狠地瞪着李哲,”我以后就不进厨房了。“
老实说,锅铲菜刀和油盐酱醋这些东西在我手里,都属于难度系数高达10的物件。好在经过近一个月的早晚锻炼,如今我在厨房做事,李哲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怕出事故了。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只要努力,没有我杜辰薇做不好的事。
现在嘛,逗李哲玩一下。
果然,劝说无功,威胁有效。
我刚说完,李哲就乖乖地自己把粥端了回来,却又狡黠地冲我眨眼,“吃一口就好,怎么样?”“不行。”我索性抓了个包子,紧挨着他坐,边吃边监督他。
李哲做悲壮状望着我,舀了一大勺粥塞到嘴里,“你知不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当然知道。”
“我想说的是,第一个吃你煮的菜粥的人,更是勇士中的勇士。”李哲“咕咚”一声把粥咽下去,含含糊糊地说着,又舀了几勺飞速吃了。不过两分钟,碗已见底。
我欣喜地收了碗,却不免有些不平,“哪有你说的那样难吃得恐怖?前几天我做的蒜泥空心菜,还有糖醋排骨什么,味道还将就嘛。”
李哲也不答话,斜睨着我宠溺地笑。
我猛地想起适才煮粥时,有一会儿惦记着明天要交的期末论文还有些语句不够严谨,有待考证修改,我好像根本就忘了先试试粥的味道。我从锅里随便盛了点放到嘴里,疑惑地嚼了一下,马上连吐带咳。
清淡是清淡,可粥是夹生的,味道更是古里古怪,一言以评之——太难吃了。
“喂,这么难吃你不会早说?干吗都吃下去,笨死了。”第一次熬粥以彻底失败告终,我满心懊恼,顺口教育李哲。李哲凑过来帮我收拾桌子,唇角微微上扬,无辜得像只小白兔般看过来,“我怕你一生气不做饭了,那我会饿死的。”“讨厌,装什么可爱。”我忍不住笑,急急夺了他手里的碗筷,把他赶到一边去。他的右手已拆了石膏,虽然X光片证明伤处愈合良好,但手腕、手掌和指关节都还要做许多康复训练,我可不想他的手太劳累。在厨房里很快忙乎了一圈,看看周围都干净有序了,我才罢手。
一转头,看到李哲站在宽敞的南阳台上,沐浴着熹微的晨光,遥遥地望过来。
某种似曾相识的feeling油然而生。
恍惚间,我又看到当初他在F大斑驳的围墙前,一肩纯净的阳光,优雅迈步的模样。那时,他戏谑地望定我,说了第一个不可能的预言——“你我是有缘的。
不管你怎么躲,上天注定,今天之内我们还会见面,而且不止一次。“
然后,那天之内,我与他真的相遇了三次,让我相信命运的奇妙正在于重复的不期而遇。后来,那天中午,他又在苏三和沈怡然的相亲宴后,在电话里油腔滑调地说了第二个不可能的预言……“在想什么?”李哲笑吟吟地走近,拉我一起去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我记得你说过,有一天,我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你拿起锅铲。”我故意耷拉着脑袋,不甘心地回答。几个月前我以为绝不可能的事,而今居然变成了事实,真正是世事难料。
李哲哈哈地笑起来,“你那时候好凶,还说要拿锅铲打扁我的嘴。”
“谁叫你那时候满嘴胡说八道。”我抿嘴笑,执过他的右手,不紧不慢地按摩起来。他的右手,表面看上去和从前差不多,可无论是握力还是腕部、指关节的灵活度,都远远没恢复。而今,虽然他的右手用筷子既无力又别扭,可看他左手持鼠标操作电脑的灵巧动作,我相信,凭他的毅力,只要持之以恒的话,他的右手一定能锻炼得接近正常人的水平。“小薇……”好一会儿,李哲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右手轻轻捉了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情致缠绵的温暖气息,在清新而略带冷冽的空气中慢慢流溢,惬意地擦过我的脸庞。李哲的眼波温柔如夏夜月光,洒在我身上。
“如果将来你我之间,注定有一个因为爱得多一点而变得软弱,我宁愿那个是我。”李哲说的第三个不可能的预言,不期然浮上我的心间。难道,这第三个预言也会从不可能变成现实?
低了眼帘,我悄悄抽回手,“我该去学校上课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李哲说过的话记得如此清晰,我只知道,我不会再轻易涉足爱情的领域。那日后来,我在学校碰到那个我曾经最厌恶的人。
《无间道》里说得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凡事有因必有果,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第十三章 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
因为深深爱过,所以不可能把他看做敌人,也因为被他深深伤害过,所以再不可能回到白纸一片的起点。周二下午,又临近放寒假,照例系里要开教师工作会议,我和宋剑桥这几个兼了辅导员职务的人也是必须到场的。“昨天晚上到你宿舍找你,你不在。”到会议室后排坐下时,我右边的宋剑桥突然说。看他眼神有些躲闪,我敏感地意识到他想说的是另外一层意思,于是很干脆地解开他的疑惑,“我搬出去了。”“听说——你和那天一起K歌的李医生……”宋剑桥很有些羞赧地问。
“是啊。
他为人不错,我很喜欢。“说得如此清楚,我想宋剑桥该明白了。
他早该转移目标,找寻他真正的良伴。
宋剑桥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吗?”停了一下,又说,“下学期,大概四五月份吧,我爸会到Princeton做访问学者。到时候还会带一个学生过去做交流。
你想不想去?“
“是去Princeton的东亚研究系?”我心一动。
从前因为维东和爸妈的强烈反对,到国外留学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都是一闪而过。
但我知道,就学术研究而言,国外的环境会更开放,也更能激发人的灵感。
“我就知道你有兴趣。”宋剑桥眼睛一亮,颇有些找到革命同志的高兴劲儿,又压低声音,“不过这事暂且保密,别人都还不知道的。你想去的话,回头多跟我爸聊聊。
我爸以前就说过你是‘可造之材’,应该会给你机会。“
这番话,如果是别人对我说,我可能会疑心他暗示我进行什么内幕交易,给他些什么好处。但是说话的是宋剑桥,我只会无条件相信他的好意。
Princeton,全美排名第一的大学,综合实力还在Harvard、Yale和Stanford之上,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啊。攀谈间,系主任和系党支部书记进来了,我们这些小字辈自然马上安静下来。
本来,这次会议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怎知,就在系主任谈到学期末的考试时间安排时,“砰砰”的捶门声夹杂了一个女子的嚷嚷声突然自门外传来,打破了整个会议室的肃静。“杜辰薇,你给我出来!出来!”隔着厚实的门,我模糊听到门外有人在连声大喊。认识我的老师们都朝我疑惑地看过来,我踌躇了一下,决定暂时不理会,先等系主任开完会再说。系主任沉了脸,对门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闹腾仿若未闻,飞快地把该交代、该安排的一一讲清楚,就宣布散会了。门一打开,老师们还没来得及出去。
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就挤了进来,环顾四周后,直接冲到我面前,尖声叫骂:“杜辰薇,我和王维东分开了,孩子也没有了!你该满意了!”“你够恶毒!够阴险!你要对付我,尽管正大光明地来,我不怕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写匿名信来害我……”不过几个月没见,傅聪颖似乎已失了早前的娇俏风情,脸上精致的妆容掩不住处处苍白憔悴,我差点没认出来。她的话,让我一时有点发懵。
然而渐渐地,心底最柔软的什么苏醒过来,指甲却掐得手心一片麻木。
这个女人自愿出来卖也就算了,如今凭什么在这里装无辜!她说没了孩子?难道她和维东有过孩子?还有什么鬼匿名信,凭什么说我害她,硬要栽在我头上?这边,傅聪颖状似疯癫般扑过来,想扯住我。
宋剑桥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稍稍阻止了她那泼妇的阵势。
那边,系主任和许多老师纷纷望过来,又是低声耳语,又是摇头叹气。
冷冷地看着傅聪颖,我打电话给学校保卫科,请他们即刻派人来文科楼七楼。
我不会陪她在这里演什么闹剧,更不想看她粗鄙的言行污染了一向清净的会议室。“你别走,你别走——”傅聪颖似乎情绪极不稳定,一下大张着双臂拦住我,蓦地大哭起来。我揣测她来这里之前,八成是嗑过药。
“求求你,你跟我去学校,跟系里面老师解释说,那封匿名信里面全是瞎说的。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我爸妈和两个弟弟都盼着我出人头地,我不想被开除……求求你……“话没说完,傅聪颖”咕咚“一声昏倒在地上。
年轻女孩的脸,泪水交错纵横,弄花了漂亮的妆,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青黑眼圈。算起来,她和我班上的那帮学生是同岁。
可惜,季洁他们身上洒了灿烂阳光,永远充满青春活力,而她,却只让我闻到腐朽的气味。保卫科的人迅速赶到后,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昏迷的傅聪颖送到了校保健中心。深吸口气,我拨通维东的电话,不等他开口,我说:“傅聪颖来学校文科楼里闹,看样子不太正常,现在昏倒被送到保健中心,你叫人来带她走。”就挂了。系主任和各位老师各自慢慢散了。
依稀地,周遭有零星的话语飘到我耳中—— “小杜平时看着挺正经,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知自爱,生活乱得很,哪像我们那时候……”“真是世风日下……”宋剑桥的父亲,我的导师宋薄引,在他办公室前朝我招招手。
跟导师进屋,关上门,我在办公桌前坐下。
我尚未出声,导师已说了一大串,“杜辰薇啊,按说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做老师的本来不该管的。可有人闹到系里,还搞得一片乌烟瘴气,我就不能不说两句了。”
“你是我一向很看重的学生,我也一直想培养你。
可刚才的事,在系里系外的影响实在不好。
知道你品行的人,当然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胡言乱语。
但是那些不知道的,添油加醋到处这么一说,到最后,很可能别人就会说杜辰薇你生活不检点、作风不好,会传得很难听。“导师还是平常那般温和又严肃的语调,”一个女孩子,平时为人处事要仔细谨慎、自重自爱,才不会给那些品行不端的人找到给你抹黑的机会。不是说人言可畏,可到底系里其他老师对你的印象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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