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幕天席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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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身形特别小的小鱼绕着阿玺达游来游去，它的鳞片上微微泛着绿色，游起来一跳一跳地，又漂亮又可爱。阿玺达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把它握在了手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绿光一闪，当阿玺达张开手时，小鱼已经消失不见了。身边的银鱼就像被吹了气似的，迅速地膨胀起来，一个根根尖利的刺丛鳞片上戳了出来。它们的嘴巴变得又宽又大，长满了锯齿状的牙齿，转眼之间，可爱的银鱼变成了贪婪危险的食人鱼巴哈姆特。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阿玺达怔住了，还没来得及拔出箭来，一条巴哈姆特就张开大嘴向她扑了过去。穆沙和米法拉同时举起武器，同时击中了那条巴哈姆特。这条倒霉的鱼被打成了碎片，血腥味刺激了食人鱼的神经，它的同伴飞速地围过来，几秒钟之内把它的尸体吞了个精光。
　　由于数量众多，穆沙和米法拉不敢轻敌，严阵以待。米法拉挥动着复活之杖，穆沙舞动太阳之剑，在水下神器的威力毫不比陆地上逊色，力之所至水波强烈地晃动着，顷刻间大批食人鱼命丧黄泉。这些死了的巴哈姆特一眨眼就被残暴的同伴抢食得一干二净。巴哈姆特虽然凶残，但毕竟不是穆沙和米法拉的对手，很快所有的食人鱼都被消灭了。因为互相吞食，几百条鱼竟然只剩下了十几条，它们一条条肚皮朝上，恶心地漂浮在水中央，海水里充斥着一股腥臭味。
　　海水恢复了平静，但阿玺达的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她看着眼前一条条模样憎恶的死鱼，回想起先前自己的举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许穆沙才是对的，真的应该赶尽杀绝。阿玺达感到一片迷茫。
　　“没事了，阿玺达，走吧。”
　　穆沙向阿玺达游了过来，并且向她伸出了手。这样亲切的举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穆沙和阿玺达之间了。阿玺达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又感动也有愧疚。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武断了，穆沙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他心里一定也很苦，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误解他呢？也许好好的谈一谈，什么事都会解决的。
　　仅仅是一两秒钟的时间，阿玺达的脑子里火花般闪过很多念头。穆沙就要游到身边了，阿玺达也伸出了手。就在这时，一条死鱼漂了过来，穆沙厌恶地用手破开它。然而，就在这一霎那，那条原本死气沉沉的巴哈姆特突然一个翻身，以无法形容的速度飞速向穆沙咬去。它锯齿般的牙齿直冲着穆沙的脖子，那是铠甲和头盔相接的地方，也是穆沙浑身上下最薄弱的地方。
　　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海水。
　　“穆沙……”
　　还没等阿玺达叫出声来，米法拉已经举起了手杖。一道线似的蓝光精准地击中了巴哈姆特，把它炸了个血花四溅。在这同一时刻，有什么东西从穆沙的脖子上滑落下来，坠入水中，转眼消失在幽黑的海洋深处。
　　“穆沙，你怎么样？”
　　阿玺达焦急地上前。
　　“噢，不！我的护身符！”穆沙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叫。
　　“你的伤要紧吗？”
　　“让开！”
　　穆沙重重地推开阿玺达的手，全然不顾还在淌血的颈部。
　　“米法拉，你干了些什么！你打断了我的护身符！”
　　穆沙狂怒地向米法拉咆哮着。
　　米法拉紧紧地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王子的自尊不允许他去提醒对方自己刚刚救了他的命，也不允许他作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他的脸上似乎没有表情，头仍然高傲地昂着，但握着复活之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泄露出他内心的震怒。
　　“穆沙，米法拉是在救你的命！”
　　“但那个护身符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是为了舒玛吗？”
　　阿玺达脱口而出。
　　穆沙死死地盯着阿玺达，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去找回来！”
　　阿玺达说完这句话，纵身一发力，往深不可测的海底深处潜去。她听见身后传来滑水声，大家都跟了上来。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加快了划水的速度，飞速下潜。阿玺达的心就象被一把钝刀子割过一样，揪心地疼。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穆沙了，或许压根就从来没有拥有过。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睛里倾泻出来，混杂在一样苦涩一样冰冷的海水中。
　　“阿玺达小姐。”第一个追上阿玺达的是哥布林，“我……们一起找。”
　　哥布林知道阿玺达心里难过，很想安慰她一下，但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也许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了。
　　就这样，哥布林默默地跟在阿玺达身后，穆沙和独角兽游在左边，米法拉远远地在右面，一行人离真正的海底越来越近。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没有再看到巴哈姆特，也没有出现什么别的怪物，偶尔漂来几根水草，又无声无息地漂走了。
　　“啊，我们到海底了。”
　　哥布林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
　　海底铺着一层雪白雪白的细沙，也许是光线反射的缘故，反而倒比先前亮了不少。海底有不少巨大的珊瑚礁，不过珊瑚似乎都死了，看上去色泽暗哑，灰蒙蒙的。阿玺达穿梭在珊瑚礁间，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缝隙。也许是因为流泪的缘故，阿玺达觉得眼睛生疼生疼的，正想去揉，突然看到在海底的白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一股海流涌过来，细沙被冲开了一些，穆沙的护身符静静地躺在幼白细嫩的沙地里，蓝色的宝石微微地泛着光芒。
　　阿玺达的心暗暗抽动了一下，伸出的手有些发抖，但她还是把护身符紧紧地拽在了手里。阿玺达放松了四肢，两脚站在海底，细细地端详着掌心中的护身符。有一刹那的冲动，阿玺达想把它扔出去，让它永永远远沉在这暗黑世界的海底，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穆沙，我找到……”
　　阿玺达刚开口，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的沙在动，白沙飞快地往下陷，转眼就没到了膝盖。阿玺达心里一慌，想把脚拔出来，没想到一用力陷得更快更深了。
　　“啊——”阿玺达不由叫出声来。
　　透过昏暗的海水，阿玺达看到穆沙、米法拉和哥布林从不同方向飞速地赶过来。但就在这时，原本看上去毫无生气的珊瑚礁突然有了动静，一条条绿莹莹、软乎乎的长触须从珊瑚礁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手指般的触角顿时缠住了穆沙和米法拉，把他们往流沙里拖。穆沙立即拔剑应战，米法拉也马上施展魔法，顷刻间许许多多触手被斩断，墨绿色的粘液从被切面中溢了出来，把海水搅得极其浑浊。然而，大量的触手源源不断地从珊瑚礁里伸出来，就象章鱼似的死死地缠住了他俩，让他们无法分身。
　　很快，流沙便没到了阿玺达的腰间，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了。她尽力维持着姿势不动，把手高高地向上举着，手里紧紧捏着那条护身符项链。
　　“穆沙……”
　　这时，海水翻腾起来，就象一锅烧开的水不断地冒出气泡和水花。阿玺达的声音被隆隆的水声掩盖了，稍远一点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阿玺达隐隐约约能看到穆沙和米法拉还在和触须搏斗。
　　“阿玺达小姐！”
　　哥布林大声地呼喊着。他离阿玺达的距离最近，身上也被几条触须缠绕。不过，这些触须似乎把目标集中在穆沙和米法拉的身上，前来攻击哥布林的数量不算最多。眼看阿玺达一点一点地往下陷，哥布林的心头火烧火燎，他奋力想拉开触须，但触须的力量太大，缠在他的腰上纹丝不动。情急之下，哥布林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绿色的浓浆喷射了出来，哥布林不顾满嘴的腥臭，死死地咬住不松口。触须松开了哥布林的腰，拼命地挣扎扭动，它的力量骇人，竟然把哥布林整个人甩飞了起来。哥布林两手紧紧抓住触须，牙齿死死地咬住，任凭身体被甩得头晕眼花，就是不放松。细沙被扬了起来，粘液染绿了海水，整片海域天翻地覆。终于，触须的力量耗尽了，它缓缓地垂下来，哥布林机敏地闪在一旁。触须重重地落在了海底，转眼就被流沙埋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玺达小姐，阿玺达小姐！”
　　哥布林游到阿玺达身边，焦急地唤道。他伸出手，用尽全力想把阿玺达拉出来。不料，流沙的底下就象有一个无底洞，这样一来，无边无际的的沙象水一样流进阿玺达的身体和流沙的缝隙中，阿玺达飞快地陷落下去，一眨眼的工夫只有头和手指露在外面。
　　阿玺达艰难地举起手中的护身符，“哥布林，把这个交给穆沙。”
　　“不，阿玺达小姐，我哥布林不会让你死的，决不！”
　　哥布林大声地吼着，整个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远处，穆沙和米法拉解决了可恶的触须，正全速向这边游来。
　　沙粒钻进了阿玺达的嘴里，咸咸的凉凉的，就象是结晶的眼泪。难道这就是死的滋味么？阿玺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护身符还纠结在她的手指上，她知道在流沙没过头顶的时候，会有人把护身符拿走的，这就够了。
　　“阿玺达小姐！”
　　就在这时，哥布林大吼一声，扎进了阿玺达身边的流沙中。阿玺达感到哥布林的双手穿过流沙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腰。
　　“啊——！”
　　哥布林嘶声裂肺地一声怒吼，他奋力用双脚蹬向海底，凭着这股反弹的力道，把阿玺达猛地托出了沙地。这时，穆沙和米法拉都赶到了，他们合力把阿玺达拉到了安全的海水中。
　　然而，无情的流沙淹没了哥布林，他的整个身体深深地陷在海底，只有头还露在外面。他努力地昂着头，脸上又露出了平时玩世不恭的笑容。
　　“哥布林，你为什么要救我？”阿玺达的声音发抖。
　　“没办法被你逼的，谁叫我是你的奴隶啊。”哥布林仍然油腔滑调。
　　“你真傻。”阿玺达强忍着眼泪。
　　“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偷元气苹果吗？因为我喜欢看你发脾气的样子，谁让你平时看也不看我一眼呢？不过这也难怪，我是个哥布林，长得那么难看，要是我是个精灵，或者像老大一样，呵呵呵呵……”
　　“阿玺达，我一点也不后悔。跟着老大的这些日子我就象一个英雄，老大真他妈是个英雄……其实米法拉王子也还不错啦，比我帅……一定会到幕天席地的，把魔王揍他个屁滚尿流……呵呵……”
　　哥布林絮絮叨叨的，沙不断地流进他的嘴里，使他的话越来越含糊，
　　“哥布林，哥布林，哦，不，”阿玺达的眼泪流了出来，迷蒙了双眼，从前在仙踪林的快乐时光，这些日子以来的患难与共统统涌上了心头，阿玺达心如刀绞。
　　哥布林抬头平静地看着阿玺达，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阿玺达，我能叫你阿玺达吗？”
　　阿玺达点点头，拼命忍着不哭出声。
　　“阿玺达，你别哭。”
　　这是哥布林的最后一句话。流沙终于没过他的头顶，把他吞没了。海水冲刷，很快抚平了沙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许久，大家望着哥布林消失的那片沙地，谁也没有动，也没有人放声哭泣。悲剧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无法相信哥布林已经真的离开了，这似乎只是一个玩笑，好像哥布林马上就会笑嘻嘻地跳出来，吓大家一跳。
　　海水渐渐地平息下来。可怕的触手不见了，珊瑚礁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海底宁静得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阿玺达游到穆沙面前，把护身符交到他的手中。阿玺达把头转向了一边，没有看穆沙的眼睛。
　　这一刻，海水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心碎的声音
　　那个晚上，悲伤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气氛从未如此压抑过。
　　米法拉在一片安全的海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鲸鱼骨架，大家就把它当作了暂时的营地休息下来。每个人都各自占据一个小角落蜷缩着睡下，也许谁也没有睡着，但却没有一个人挪动。除了海浪的声音，四周静得令人心悸。
　　海底深处看不见月亮和星辰，从时间上推算应该已是深夜。连着几天的恶战使穆沙浑身上下又酸又痛，身体的疲倦一阵阵地袭来，搞得他头疼欲裂。然而，他的思维却极其清醒，一丝睡意也没有。他悄无声息地爬起来，米法拉和阿玺达的呼吸很平稳，应该已经熟睡了。穆沙游了出去，一直游到一从海草后面，远远的还能看到鲸鱼骨，心想万一有情况他还来得及前去解救。
　　穆沙拿出护身符轻轻地呼唤着。
　　“舒玛，请你出来，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舒玛！”
　　祝福宝石没有反应，舒玛从未应穆沙的呼唤现过身，这次也没有例外。
　　穆沙紧紧地握住护身符，手剧烈地颤抖着。突然，他做出了骇人的举动，她用尽全力把护身符抛了出去，护身符在海水中晃荡了几下，沉入了海底。穆沙一咬牙，转身离开。
　　穆沙逼着自己笔直向前游，然而他的心怦怦直跳，身后似乎有着强大的磁力，吸引着他，牵绊着他。终于，穆沙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
　　就在护身符落下的那片海洋，舒玛静静地浮在水中央，她的手里握着一根项链，祝福宝石在项链上熠熠闪烁。
　　“舒玛——”
　　穆沙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要离开我了？”
　　舒玛悠悠地问道，她的声音在水中听起来有些沙哑。
　　“不，不是这样的。我……”
　　“你想放弃了？”
　　“我做不到。”
　　“有些苦难是你必须承担的，因为你是战神，战无不胜的战神！”
　　“我真地做不到！”穆沙摇着头，把脸埋进了手掌。
　　舒玛沉默了，过了很久。
　　“……你决定了？”
　　穆沙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舒玛，眼睛里流露出莫大的痛苦。舒玛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许久，舒玛点了点头。
　　“珍重！”
　　舒玛朝穆沙微微一笑，慢慢地转过身，向大海的深处游去。海水拂过她银色的长发，她看上去是那样地真实，几乎已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舒玛的身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海的尽头。
　　周围死一般的静默。穆沙的心头完全没有如释重负的快感，相反的，他觉得象是掉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整个身心都被淘空了。穆沙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大海，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就算拒绝了舒玛，扔掉了封印之石，卸下所有的装备和武器，那又能怎样？那个无忧无虑地在森林中狩猎的穆沙早在那个黑魔出现的黄昏就已经死了，生活变了，世界变了，一切都变了。穆沙看着身上的龙王套装，手中的太阳神剑，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从选择扛起战神的命运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远处米法拉和阿玺达还在熟睡，亚特拉蒂斯的深处还有可怕的魔怪在等候，无边无际的海水压迫着穆沙，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舒玛，不，不要离开我，不！”
　　哪里还有舒玛的影子。
　　“不，舒玛，请回来，回来！”
　　穆沙拼命地呼喊着，直到嘶声力竭。突然，他觉得脖子上有一股凉意袭来，低头一看，护身符竟然又挂回到了他的胸前。穆沙急忙转身，舒玛就在他的身后。穆沙紧紧地把舒玛拥进怀中，纵情地哭泣起来，很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痛苦化作男儿泪终于释放了出来。
　　“过去了，都过去了。”舒玛的手轻拂着穆沙的肩，她的身体轻的就象是一缕烟。“亚特兰蒂斯步步都是危险，这里的主人是海魔王希拉特，他有两件宝物能够帮助你最终面对魔域之王。希拉特非常狡猾，你要很小心……”
　　舒玛轻轻地在穆沙耳边叮嘱着，穆沙顿时觉得心里异常踏实，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牢牢地拴住，再也离不开这位来自幕天席地的幽魂公主。
　　“穆沙！”
　　阿玺达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道蓝光闪过，舒玛已经消失不见了，穆沙拽着护身符还没有回过神来。
　　“穆沙，你在干什么？”阿玺达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没什么。”穆沙低头掩饰着。
　　“你在自言自语。”
　　“没有。”
　　“你有。我全都看见了！”
　　“你什么也没看见！”穆沙一阵冲动，他举起护身符，“舒玛来过了。”
　　“舒玛？”阿玺达惊讶地四下张望，除了海水还是海水。
　　“你看不见她，除了我，谁也感知不到她。”
　　穆沙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讲起了舒玛的故事，从她的第一次出现到每一次的暗中帮助，一点一滴，完完全全地讲了出来。
　　“……她对我真的非常重要。”穆沙怅怅地舒了一口气，“哥布林的死，我很抱歉……”
　　“别说了。”
　　阿玺达看着穆沙胸前闪烁的蓝宝石，一时间思维混杂不堪。舒玛离奇的故事让她无从辨别，但穆沙谈及舒玛那种神往和深情，却清晰地刺伤着阿玺达的心，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成了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穆沙，我想……”只有一句话，阿玺达觉得自己非说不可，“魔界中有许多蛊惑人的黑魔法，你要谨慎……”
　　“你的意思是说，舒玛是魔界的妖魔鬼怪？”穆沙打断了阿玺达的话。
　　“我只是想提醒你。”阿玺达觉得自己的话好无力。
　　“谢谢你的好意！”穆沙的话又重又硬，“没有舒玛，我们早就死了。我不想在听到任何人诋毁我爱的人。”
　　说完，穆沙斜着眼睛注视着阿玺达，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和陌生。阿玺达的感到自己的心陷入了流沙中，被埋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再也见不到光明。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她无声地转身，游回了鲸鱼骨。
　　没有人注意，在水草的背后，还有另一双眼睛。米法拉悄无声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当阿玺达维穆沙落泪的时刻，他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死亡美人鱼
　　噩梦一直纠缠着穆沙，整个晚上都没有停歇。就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穆沙突然感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穆沙睁开眼睛，米法拉扭曲的脸印入眼帘，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极度紧张地晃动着穆沙的肩膀。
　　“穆沙，醒醒！穆沙！”
　　穆沙一个翻身坐起。
　　“出什么事了？”
　　“阿玺达，阿玺达到哪里去了？”
　　米法拉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穆沙惊讶地四下张望，惨白的鲸鱼骨架空荡荡的，清澈的海水一望无垠，哪里有阿玺达的影子。
　　“阿玺达？我去找找。”
　　穆沙焦急地起身，却不料米法拉举起了手杖笔直地对着他。
　　“你……”穆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用假惺惺了，方圆十里的海域我都找遍了。阿玺达走了，被你赶走了！”
　　“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和阿玺达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哭得这么伤心？”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米法拉忍不住阵阵心痛。
　　“这……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穆沙低下头，不想再提。
　　“哈哈，说得多好听。是你，你伤了阿玺达的心，所以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米法拉激动地提高了嗓音。
　　“米法拉……”
　　“我是米法拉·赫鲁伊王子！”米法拉高高地昂起头。
　　“我可不是你冰风谷的臣民！”穆沙也被激怒了，他怒目圆瞠，冲着米法拉毫不示弱。
　　“是啊，我竟然忘记你是战神了，战无不胜的战神。好，今天我就要领教一下战神的威力！”
　　话音刚落，米法拉举起复活之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穆沙扫过来。情急之中，穆沙操起太阳之剑抵挡。两件神力兵器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道火光砰出来，整片海水都晃动起来。米法拉连连出招，杖尖上划过一道道蓝色的弧线。穆沙被逼的性起，也一连使出了几套凶狠的招数。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都无法轻易地伤及对方，一旁的鲸鱼骨架倒是糟了殃，他们两人的劲力通过神力武器传送到了海水中，使流动的海水充满了能量。海流撞击到鲸鱼骨架，折断了一根又一根的白骨，转眼间，巨大的骨架荡然无存。
　　就在两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独角兽突然发出警告的鸣叫声。穆沙和米法拉急忙收起武器，只见不远处一个奇形怪状的半人半鱼的家伙正朝这边游过来。
　　“死亡美人鱼！”米法拉大失惊色。
　　死亡美人鱼周身闪烁着银绿色的光芒，她长着一个少女般的上身，盘着优雅的发髻，看上去美丽而又妩媚。然而她的下身是一条鱼的尾巴，银色的鳞片上布满了剧毒的小刺，背上还长着一排带着倒勾的鳍，透露出致命的信息。
　　穆沙和米法拉都举起了武器，只等她靠近就发动袭击。不料，死亡美人鱼在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海魔王希特拉有令，请两位去亚特兰蒂斯宫走一趟。”
　　死亡美人鱼的声音又甜又腻，每讲一个字都拖长了音。她甩动着自己的鱼尾，荡漾的水波被她银绿色的光芒照亮，煞是好看。
　　穆沙看着死亡美人鱼，突然觉得一阵头晕，恍惚中他似乎看到阿玺达在森林的小木